当前位置: UU小说其他小说剑破拂晓TXT下载剑破拂晓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剑破拂晓全文阅读

作者:带毒额苹果     剑破拂晓txt下载     剑破拂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351 海面激战酣 兄弟重拾情

    财主家都喜欢花钱了事,兰奎蔼掏出一把龙纹钱。攥在掌心,掉落丝丝缕缕的齑粉。

    与此同时,手掌周围洁白雾霭飘散。扩散开来预料之中与音波碰撞,虚空中传出“滋啦”声响。

    灵气白雾消散,音波同时消耗殆尽。两厢平分秋色,第一回合打了个平手。

    细看之下,海中的庞然大物是一头满身鳞甲的漆黑大蟒。形态上,和呼叶山的火藤林,还有山体内的一模一样,只不过大上太多。

    大蟒和大鸟临近,化作人形挡在其余鳞甲男子身前。大鸟是一发丝浓密,与本体颜色一般无二的老者。

    大蟒是一健壮男子,全身肌肉隆起。顶着个大光头,一对铜铃大眼珠子凸起,给人一种狰狞之感。

    漆黑大鸟始一出现时,崖畔的刑真就认出此人。正是呼叶山救走舒小玉的家伙,只是不知为何,现在少了一臂。

    刑真当日闭目等死,没看到袁淳罡和老秀才的出现。自然也不知道黑发老人的手臂,是被袁淳罡打碎。

    夜莺门的莺良奥和火鳞蟒族长老火元德,二位驻足后没有理会刘顺等人。而是跃过他们望向崖畔,确切的说是在打量刑真。

    莺良奥看了看自己断臂处,一阵后怕提醒:“负剑少年名为刑真,是他斩杀了火藤林。山中的火兴旺,估计也是这小子干的。”

    火元德缓缓摇头:“他的实力?机缘巧合下能杀得了火藤林。至于火兴旺,万万没那份能耐。”

    凸出的眼珠子,转动后瞄了一眼旁边的断臂。继续道:“应该是他们出手!”

    意思很明显,他认为山中的火兴旺是被老秀才和袁淳罡所杀。

    回味过来的莺良奥晦暗不明,同一阵营也往伤口上撒盐,委实不地道。

    倒是认同火元德的说辞,点头道:“有可能。”

    凸出的大眼珠子死死的盯着刑真:“这个少年身上有我族的气息,定然是火兴旺的妖丹被他炼化。”

    说巧不巧,这时候的刑真正好取下腰间破烂葫芦。打开盖子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麻寿国火云酿炼制的药酒,味道的确不错。

    火元德吸了吸鼻子,脸色瞬间阴沉如水。怒骂道:“该死,他必须死。居然拿我族天才的妖丹炼酒,岂有此理,该死。”

    莺良奥抽了抽嘴角,暗道这小子也太暴遣天物了。中五境的妖丹,逞一时之快给下酒了……。

    同伴在旁,没好意思把心中所想给说出来。附和道:“的确该死。”

    心底则在嘀咕:“葫芦里面的酒水,一定要尝上一口。”

    “咳咳咳,要他死要他活的,你们问过我没有。话说蛮荒大陆的妖无敌了吗?可以随意定人生死。”被无视的刘顺,没好气插言。

    随后看了眼发丝黑密的老人,问道:“是夜莺门和蛮荒大陆串通一气,还是你一个人和蛮荒大陆走到了一起?”

    自然没人回答他,有的只是一老一壮年的怒目而视。

    来而不往非礼也,刘顺语毕后也无视眼前二人。拍了拍身边兰奎蔼的肩头问道:“一个老不死,一个大长虫,你先选。”

    兰奎蔼懊恼:“我说今天怎么眼皮子一直再跳,原来海里藏了两只老不死。满身肌肉的适合你们武者去对付,我选黑鸟。”

    “等会我扒光他的鸟毛,一半红烧一半烧烤。嗯,刑真葫芦里的酒味道不错,正好当下酒菜。”

    刘顺砸吧砸吧嘴:“的确不错,我喝了不少。”

    火元德须发皆张,怒喝:“找死。”

    手中凭空多出一杆三叉戟,“啊呀呀!”发泄一声,一人一戟踏着海面冲杀向前。

    脚踏海面如履平地,没有水花溅起也没有涟漪荡漾。人戟未至,灵气匹炼先行挥出。半红半蓝,火焰海水泾渭分明的匹炼。一边火势熊熊燃烧,一边海浪翻涌不停。

    刘顺就没这般花俏了,朴实无华递出一拳。看似没有足够的气势,当匹炼临近拳头三丈外,寸寸崩裂开来。

    两臂交换再出一拳,本是打在虚空。前冲而来的火元德横戟格挡,“当”的一声凭空炸响有如天雷。

    刘顺露出笑意:“有意思,神婴境巅峰,差点高出我两个境界。”

    见刘顺没动,火元德也驻足不前,问道:“小看了龙兴洲。退凡境武者有如此实力,定是出自大宗门。”

    刘顺一字一顿:“剑~宗!”

    下一刻黑衣门房拔腿前冲,临近火元德三丈远时踏海面跃起。一记膝撞,直奔那对凸起的眼珠子。

    火元德怒极返笑:“哈哈哈,初入上五境的武者也敢这般猖狂!”

    上五境的三叉戟,至少也在宝器范围。武者的强横体魄,在这一刻尽显无疑。

    血肉之躯和宝器碰撞,手臂粗细的三叉戟微微弯曲。戟身流转如水的灵气,一撞之下四处溃散。

    火元德惊诧万分,暗道:“奶奶个腿,到底我是大妖,还是该死的黑衣门房是大妖!”

    抽出一掌,全力拍向戟杆中央。弯曲的三叉戟,外力加持下迅速回弹。

    吃够教训的火元德,在不敢和黑衣门房硬悍硬。身形倒掠,甩出三叉戟在周身盘旋,红蓝匹炼不要钱似的激荡而出。

    火元德立身处,方圆十丈内水柱冲天。绞杀之力大到无边,半神器掉入其中,估计也能蹦下来一块。

    刘顺借三叉戟力道反弹,身形旋转后脚踏虚空如履平地。脚底发力,虚空轰然炸响。

    黑衣门房如一道箭矢激射,双全轮换快如闪电。灵气匹炼接连炸开,盘旋的三叉戟也被当头一拳砸入水柱。

    咔嚓声响过后,宝器三叉戟瞬间崩碎。刘顺皱了皱眉头,稳住身形立身水柱十丈外。

    他没有兵器,双拳双脚就是拼杀的本钱,立身片刻,仍然是没有罡风的一拳递出。

    看不到激烈的碰撞,好像是在打空气玩。三息过后,与天齐高的水柱从内部怦然炸开。

    大片的水花和火苗落下,视线被遮挡。刘顺的前方,模糊一片。

    一条漆黑的软鞭,细看下鞭身布满细密的鳞甲。无声无息穿透水与火,悄然的接近刘顺头颅。

    黑衣门房抬臂,“啪”得一声将其撰在手心。体内内力喷涌,掌心罡风徐徐。只见排列整齐的鳞甲依次舒张,转瞬间抵至源头处。

    “嗷”水火后传来一声高亢的嘶吼,待水与火全部落入海洋。显现出来的是,仅仅头颅就有山岳大小的蛇头。

    刘顺冷笑:“火鳞蟒,终于拼劲全力了吗?傻子,齐玄真在困魔窟,暂时无法赶来,怕个鸟。早就该这样,与我痛快一战。”

    进阶后伤势随之恢复的刘顺,是个战斗狂人。不惜道出了蔡卓千叮咛万嘱咐的秘密,只为痛快大战一场。他更多的考量,是想一举稳固当下境界。

    黑衣门房踏海掠出,巨大的黑色大蟒周身火星四溅。火元得甩头砸尾,全力以赴下不遑多让。

    一人一妖杀至癫狂,直至双双沉入海底不可见。唯有海面的翻涌,比之风浪来袭还要狂暴,才可感知到二人厮杀所在。

    兰奎蔼和莺良奥的厮杀,没有这般肉碰肉的激烈。双方一个灵气源源不断,夜莺接连显化。密密麻麻的如同蝗虫过境。

    一个打架就是烧钱,不断的吸取龙纹钱当中的灵气。自己反倒是轻松惬意,始终保留自身灵气的充沛。

    用钱做大网,或许是兰家的特有法宝。兰奎蔼也有一件龙纹钱编织的大网,同样的七颗龙髓钱排列。

    相比之下,兰奎蔼这边龙纹钱的挥霍速度。快的吓人,绝非一般家族能承担得起。

    兰奎蔼的龙纹钱大网,威力也更加的可怕。不只大网自身围困敌人,一个个龙纹钱也不断激射。钱没了在补,有钱就是任性。

    灵气显化的夜莺密密麻麻数不清数量,兰奎蔼挥霍的龙纹钱丝毫不差。倒霉催的莺良奥,先是不久前被打碎一臂。今日又碰上这么个主,自身灵气保留,拿钱出来挥霍战斗的主。

    浓密黑发的老者,憋屈的差点儿吐血。眼珠子转动间,若有若无的向望海崖退走。

    却说刘顺和兰奎蔼,两位实力高深莫测家伙,不管不顾的各自找对手厮杀。他们二人打的痛快,苦了钱观潮和马不火这对难兄难弟。

    两位神丹境,面对八位神丹境。没了刘顺的出拳阻击,火元凯和火元丰带领下,八卦阵在成。

    这些家伙打的一手好算盘,解决掉钱观潮和马不火后。便可利用大阵,一举攻破海岸线禁制。

    八个点站立八位,红蓝灵气洪流链接。洪流之间相互融合叠加,其规模越发的庞大。

    马不火不甘坐以待毙,万火喷涌形态各异。火焰万兽奔袭,浩浩荡荡杀向大阵。

    钱观潮心思相同,澎湃灵气浪潮翻涌、一浪高过一浪,气势越发汹涌。

    火鳞蟒擅长水火同源,八位合力出手拦截。实力远超对手又知己知彼,两道洪流分别出击,顷刻间瓦解掉万火和浪潮。

    马不火和钱观潮相视苦笑。

    哥哥马不火叹息:“多年不合作,生疏的很,难有当年的水火共济。“

    钱观潮无奈认可:“是啊,你的万火被磨去棱角。本该平静的弱水,被我演化至狂暴。两条错误的路,走在一起错上加错。“

    马不火下定决心后艰难开口,终于喊出了两百年前的称呼:“弟弟,你想好了吗?“

    钱观潮同样是艰难万分,吐出一句话几乎耗尽所有气力:“我想好了,哥哥你呢?“

    二人同时点头,随后异口同声道:“师傅的话应验了。“

    又同时自嘲:“师傅是卦术家的领军人物,当然算无遗策!“

    时隔百年后,兄弟二人再次手牵着手,一起跪拜向大海深处。同声愧疚:“师傅,徒弟错了。“

    兄弟二人转身再次跪拜:“父亲,娘亲,我们知错了。南滨城,我们知错了。“

    似乎交代完所有后事,兄弟二人携手起身。相视一笑,百年恩怨一抿化解。

    这一刻,兄弟二人心扉放开,突然间心意相通。狂暴的海浪平稳的火焰,融合在一起如胶似漆。

    火焰燃烧的越发狂暴,海浪相反的安静下去。

    同是在这一刻,金鼎虚手中的玉如意掠向海面。

    唐娇手中的木火掠向海面。

    唐家祠堂令牌下压着的龙元钱掠向海面……

0352 五形大山成 海岸禁制破

    海面战至火热,崖畔众人提心吊胆。金鼎虚和金凤顾不得丧子丧弟之痛,死死盯着海面。

    南滨城只要有一方落败,战局便会瞬间明了。海面厮杀众人,随意拎出来一个,都能抬手灭杀崖畔所有人。

    父女二人知金阳以死,但不愿金阳白白送死。南滨城金家产业,虽现在不是家主,可以说与他们无关。可毕竟是祖祖辈辈积攒下来的产业,拱手让人,对不起列祖列宗。

    唐明耀突然走进,拍了拍金鼎虚肩头劝慰道:“争了几十年,你我都违背了先祖意志。错就是错,是时候放手了。”

    金鼎虚沉默片刻缓缓开口:“的确如此,一时意气风发,到头来害了自家子嗣。”

    唐琴尸骨未寒,魂魄却已不再。身为父亲的唐明耀何尝不难过,此时只不过强行压抑罢了。

    见金鼎虚落寞,难免的兔死狐悲。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继续安慰。

    跪地的金缕,一直没有起身。书生自有书生骨,不愿趁人危难时。

    义正言辞:“孩儿不愿做金家家主,请父亲出山,重整金家!”

    金鼎虚出乎意料的没有应承,而是坦白道出事实:“金缕并非金家子嗣,是从小收养的一管家儿子。念管家劳苦,所以带金缕如己出。”

    词语一出,金鼎虚和唐明耀面面相觑。听上去,和金唐两家的起始如出一辙。两人同时叹息:“造化弄人!”

    跪地的金缕语出惊人:“此事孩儿早已知晓,金家带我如亲生,养育之恩大于生我之恩。金缕不敢忘生本我家的先祖,却也不能忘金家栽培养育我的大恩。”

    “亲生父亲既然同意我改姓为金,金缕此生便是金家人。做不做公子少爷无所谓,当不当护卫统领没关系。哪怕父亲命我去做一打杂下人,金缕仍是金家的人。”

    “请父亲接过家主,带领金家重新振作。”

    金缕一席话,震惊的金鼎虚无以复加。将心比心,自己的所作所为不如该子。自愧不如下满是欣慰,自嘲道:“金缕强于我,更适合做金家家主”

    “同是姓金,你做和我做没有区别。金缕起来吧,堂堂金家家主不能随意给人下跪。如能度过今日难关,我便长年镇守这个崖畔。“

    "至于老二金凤,专一神修一途。喜欢修炼,就让她继续在海边结茅修行吧。“

    一旁的唐明耀羡慕不已:“你们金家,至少有人可以接过家主位置。我们唐家呢,唐晋外出游历,剩一小女难担重任。可怜我儿唐琴,好好的一接班人,就这样,哎!“

    眼力过人的刑真,早就看到唐琴魂魄被谁收取。这时候,回头望了一眼兰缘予,会心一笑:“请兰前辈高抬贵手。“

    说罢,刑真转过头颅,继续盯着海面。

    兰缘予轻轻点头,屈指轻弹,一道幽光射入唐琴眉心。女子轻言:“罪不至死,改错为大!“

    话音刚落,被护住心脉一直温热的唐琴尸身。闭合的眼眸缓缓睁开,第一句话不是道谢,而是望向海洋。

    声音虚弱,语气却是坚定不移:“唐家死守南滨城!”

    唐明耀喜出望外,随之附和:“我儿所言甚是,为父支持。和金鼎虚一样,如能度过今日,常年坐守望海崖。”

    兰缘予轻轻点头回以微笑。

    刑真望向海面,心中自问自答:“为谁出剑?“

    “南滨城?“

    “为何事出剑?“

    “人族妖族两座大陆的战乱“

    “出剑对与错?“

    少年犹豫了,他看不清困龙大陆和蛮荒大陆之间孰是孰非。刑真不愿出剑,不想两座大陆战争不断。

    此时无法左右没得选择,刑真给出了自己一个模糊的答案。

    “我不清楚对错,不过眼下,有出剑的必要“

    这时的刑真,没有往日自问自答的凌厉和果决。也没有平日间,问对错后的一往无前。

    两件半神器,一件困龙大陆可遇不可求的龙元钱。三件器物,掠出涯畔悬浮于海面半空。

    挥金如土,金土属性勃然迸发。半神器木火,无需多问,木与火属性相继喷薄。

    五形差一水,被火焰燃烧的弱水,不在冰寒排斥它物。融入当中,五形补齐。

    相互交融的五行没有固定形态,混沌一团似雾似云。

    哥哥马不火看了一眼弟弟,问道:“准备好了吗?”

    钱观潮点头后看向对面结阵当中的赤发男子,呢喃道:“他被人利用罪不至死,何况,他是她的后人。”

    兄弟二人化解百年怨气后,想法一致。马不火认可道:“是啊,李海洋若死,世上在无红海的后人。逢年过节,没人去她坟头祭拜,多孤单!”

    二人最后遥望一眼赤发男子,最后同时出口,道出了一则极少数人知道的秘密。

    “龙元钱不属此界,能量狂暴霸道高于此界所有。想要加以利用,需冷热交替淬炼当中能量与此界契合。”

    说完最后的遗言,兄弟二人如同失散多年的夫妻。手挽着手走向孤零零的龙元钱,二人眼眸中有不舍也有欣慰。

    马不火突然高亢喊出:“万火之体化身万火。”

    粗布麻衣的老人身体熊熊燃烧,最后只剩一朵只有龙元钱一半大小的火苗。

    同一时间钱观潮气势惊人:“弱水之体化身弱水!”

    气势凌厉的老人,身体逐渐的消融趋于透明。以身化弱水不断压缩,最后只剩龙元钱一半大小的水滴。

    火苗水滴径直射向龙元钱,后者欢呼雀跃鲸吸牛饮将水火吸收。片刻后龙元钱归于平静,反正两面各多出一颗火苗和一可水滴。

    火苗微微跳动,水滴轻轻颤动。龙元钱自行漂浮,镶嵌到玉如意的凹槽。严丝合缝,完全吻合。

    龙元钱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玉如意封存的宝藏。半神器挥金如土,一瞬间摒弃了半字。

    无规则演化的五行之力,也在没了“半”字后瞬间凝实。泛着夺目光辉,化作五色大山轰然砸下。

    七位鳞甲男子和李海洋勉强算作八人,合理组建的大阵。不是五色大山的一合之敌,缭绕的灵力毫无抵抗碰之即碎。

    一颗火苗一粒水滴分别从龙元钱当中射出,一左一右刺穿李海洋肩头。赤发年轻男子,顺势倒飞出五色大山底部。

    随后水滴火苗从新相容,不再分彼此,没入龙元钱当中。

    以火元凯为首的七位鳞甲男子就没这么幸运了,被从天而降的五色大山直直拍中。

    五色大山气势无匹,裹挟七位火鳞蟒幻化的男子笔直砸向海洋深处。海水不敢碰触其锋芒,纷纷退避散开。

    五色大山所过,皆是真空地带。硬生生在海面中切割出一个大坑,直至坠入海底。

    七位火鳞蟒的气息全无,五色大山气势全无。“哗啦啦”海水倒灌,海面复又平静。

    此役已不是李海洋所能掌控,有幸逃得一命。趁高手有敌各自迎战,灰溜溜带着龙虾一族离开此地。

    一击镇压七位上五境大妖,龙元钱当中的能量消耗殆尽,化作齑粉洋洋洒洒飘落。齑粉当中,还有马不火和钱观潮这二位兄弟的余灰。

    挥金如土从回半神器,木火也仍然是半神器。两件器物暗淡无光,各自回到各自主人手中。一时半会,是没有再次发威的能力了。

    八卦大阵刚平,莺良奥这边再起波澜。现出本体化作漆黑大鸟,鸣叫如厉鬼嘶吼的夜莺。

    出其不意,漆黑大鸟居然徒手抓起钱币大网。两只锋锐的爪子尽皆所能撕扯,居然想将龙纹钱大网撕裂。

    兰奎蔼被气得吹胡子瞪眼:“没天理了,这样也行。大妖的体魄竟然如此强迫,难怪一直有传言,蛮荒大陆不想全面进攻。”

    “否则的话不计生死,不出十年,困龙大陆八个大洲尽数沦丧。先人智慧,诚不欺我!”

    兰奎蔼咬了咬牙,给自己打气:“龙腾州兰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今天老子就用钱,砸得你体无完肤。”

    然后,这位鹤发童颜的老人,龙纹钱挥霍起来不计其数。别人干架要么是灵气洪流要么是内力风暴,兰奎蔼和人干架,用的是龙纹钱洪流。

    龙纹钱大网外灵气激荡,和剑气相比只不过是少了些许锋芒。若是单论灵气浓郁程度,甚至比同境界的剑气更胜。

    莺良奥也不好受,不多时如同金石的爪子皮开肉绽。咕咚咕咚翻涌出的鲜血,刚刚流淌出来就被灵气蒸发全无。

    妖兽的体魄的确强悍的吓人,真的将龙纹钱大网撕裂出一道口子。悲催的是兰奎蔼身上携带的龙纹钱数之不尽,哪里出现裂痕用钱堵上就是。

    钱不是万能的,但此时没钱万万不能。越来越多的龙纹钱加入大网之中,激荡的灵气越发狂暴。

    苦了莺奥良,如钩的四指,两只爪子就是八指。被激荡的灵气不断切开,不多时,便已是深可见骨,切开了近半的手指。

    十指连心,鹰良奥的疼痛可想而知。看着越发狂暴的大网,漆黑大鸟微微张开嘴巴。

    不像是疼痛的抽搐,更像是计谋得逞的冷笑。而后突然煽动翅膀,带着龙纹钱大网急掠。

    跃上高空展翅旋转,灵气狂暴的大网被重重甩出。

    兰奎蔼顿时变色:“可恶,居然用灵气大网攻打海岸禁制。特娘的,谁说大妖头脑简单了?”

    作茧自缚的老者想要收回大网为时已晚,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一门心思想要击杀莺良奥,居然忘记了距离望海崖越来越近。

    两件神器无法再用,上五境的兰奎蔼无法驰援。刘顺更是不知所踪,就算有心回来,也会被火元德拖住。

    望海崖畔已是无人能阻大网的狂暴灵气,禁制若是被破。不用龙虾族进攻,海面激战的灵气余波,便可打沉没有大阵防护的南滨城。

    灾难临近,站在崖畔的人无不变色。海面传来厉鬼嘶吼般的鸣叫,相当的应景。更像是地狱传出的号角,宣告南滨城数十万百姓的命运。

    莺奥良计划得逞,不在与兰奎蔼碰撞。翱翔高空鸣叫不停,厉鬼的嘶吼便一直盘旋。

    海底激战的火元德,似乎也感知到海面的状况。一道道粗大的水柱先后串出,像是迎接胜利的礼炮。

    望海崖畔,黝黑少年眼神坚毅,小声自语:“刑罚,破。”

0353 黑衣黑门房 白马白甲将

    整个望海崖畔都被刺目银色笼罩,犹如大日极尽璀璨。璀璨当中,一道如霜剑气骤然激荡。

    海岸禁制一剑下不负存在,海底铜钱儿跃回兰奎蔼掌心,而后化作齑粉彻底瓦解。

    不知何为花钱心疼的兰奎蔼,第一次为了一颗铜钱而心疼。他打定主意,以后祭炼个和铜钱儿一模一样的法宝。

    龙纹钱大网,一剑下齑粉无数。包括北斗七星的七颗龙髓钱,也没能幸免于难。

    两厢阻击,凌厉剑气消耗近半。莺良奥侥幸逃过一劫,一半翅膀作为代价。化作人形后,少了两条手臂。

    成了个人棍,撒丫子就跑相当的干脆利落。比气势汹汹来的时候,可要快出太多。

    刚踏入破障境的刑真,一剑之后仍然是气力全无。不同的是,剑气比三境时更加凌厉。否则也不会一剑下去,上五境头疼的海岸禁制和龙纹钱大网皆毁,外加一条十二境的大鸟的翅膀。

    身子一软,刑真瘫软倒地,提不起半分气力。

    兰缘予第一个从惊骇中回神,赶紧上前扶住刑真。看了看少年手中的刑罚,充满不可置信。

    取出一颗黑色丹药,塞入刑真口中。见他仍是有气无力,震惊加重几分凝重道:“好家伙,霸道如此。”

    随后轻声叮嘱:“为了避免南滨城百姓恐慌,请刑公子保密今日的所见所闻。”

    刑真艰难的点头,而后双眼一黑不省人事。心底最后的想法是,无底洞刑罚,境界越高吸收的内力越多。

    兰奎蔼不等入海支援刘顺,后者先行一脸的失望回来。相差接近两个境界,刘顺打的并不如想象般的简单。

    出来后全身上下破破烂烂,伤口仍然鲜血流淌。海水刚刚冲洗干净,离开海面后瞬间又变成了血人。

    黑衣门房全然不在意,看向海天交界处啧啧道:“谁说的大妖头脑简单了?该死了火元德,感知到老鸟儿逃走后。立马不在恋战,跑的那叫一个快。”

    兰奎蔼神婴境修为,年龄也肯定比刘顺高出太多。可是在黑衣门房面前不敢托大,平辈视之。

    “兄弟消消气儿,他们不知是活了多少年的老古董,惜命得很。这次没打痛快,以后有机会再战。”

    “龙兴洲和龙断州气运相连,以后这里将是第二处人妖大战的战场。不愁没机会再战,今日打的高兴,咱兄弟俩找个酒馆喝两杯去。”

    刘顺也不推辞:“你有钱,你请客。”

    “那是当然,不用贤弟开口。”一看兰奎蔼被宰请客的经验就极其丰富,相当的有经验,一口答应下来。

    却说剑宗大量人员外出,齐玄真不在剑宗的消息不知为何,被北疆王朝得知。

    其实不足为奇,深受剑宗掣肘,怎么可能不在剑宗安插眼线。齐玄真等剑宗老家伙,就算知道眼线的存在,本着只要不乱杀无故,便不参与王朝之间争斗的原则,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剑宗无暇顾及龙兴洲,北疆王朝大军压境,矛头直指望野郡。商武亲自坐镇,率领三万黄头郎军固守望野。

    现如今的望野郡城墙,床子弩上百架。想想麻寿国一国皇宫,仅仅有十架床子弩而已。望野郡一郡之地,配备百架,比之一国都要丰厚,防守实力可想而知。

    成墙头上,还有比床子弩更庞大的烽火连弩。 整整三十架,射程三千丈。每台烽火连弩一次可连射三百只,三十架烽火连弩齐发就是九千只重弩。

    烽火连弩激射,武道罡风缭绕,灵气火焰燃烧。一只重弩杀伤范围方圆十丈,一箭下去就能收割二十左右普通军武的性命。

    借此装备,望野郡固若金汤。三十万北疆大军硬是攻不下来,无奈下驻扎望野郡外五十里外。

    不仅如此,黄头郎军每人配备一只短弩。弩器由墨家巨子打造,内涵灵气阵法。可一次连射十只箭羽,比弓箭便捷机动。短弩二十丈内,可射穿四境武者体魄。

    黄头郎军本就想拿北疆当磨刀石,砥砺自家军武的战力。固守城墙,当然失去了原本的意图。

    为此观星河提议,商武一手操办。精选一万黄头郎军,化整为零分成百组。百人为一骠,百骠夜行出望野郡,奔杀于北疆王朝内部。

    他们称之为黄骠手,每人配备一柄适合马战的弯刀,一匹战马,一副战甲,一台短弩,一个箭囊,一个酒袋,一个水袋。

    每骠不设骠长,出去后,战马上挂有最多北疆军武头颅者为骠长。次之副骠长,同等数量头颅,以收割头颅时间为早者先。

    出了望野郡,粮食自己抢。战马死了,装备坏了也要自己解决。想要回望野郡,条件只有一个。

    每骠当中,战马最少悬挂北疆军武头颅十颗。没有商量的余地,少一颗就别想会望野郡。

    哪怕每骠中只剩一人,也要挂满十颗头颅回来才行。可以相互间残杀争夺头颅,别被巡逻长发现就行。如被发现,巡逻长可当场将违纪者斩杀。

    军纪只有一条,不可杀、强、掠、骚扰凡俗百姓。没吃的可以和北疆的百姓换,可以和北疆的百姓买,但是不能举起手中杀军武的刀。

    同样的,私下里做些违纪行为,不被发现可以蒙混过关。可是一旦被巡逻长发现,只有被当场斩杀的份。

    北疆王朝地广人稀,极少数的固定城池。大部分百姓过着游牧的生活,适合黄骠手这样的小队伍杀入腹地。

    若是像大卢王朝,城镇林立,走出个百十里地肯定会被发现。然后等着大批军武来围剿,那样和找死没什么区别。想要百人的队伍攻城拿郡县,更是天方夜谭。

    黄骠手生存环境没有保障,生活条件没有支撑。杀入敌人腹地,真正能回来的十不存一。商武曾做过最坏的打算,一万黄骠手出去后,真正能或者回来可,恐怕不足一千。

    商武于心不忍,但是他作为三军统帅没得选择。想要黄头郎军不怕死,并且知道如何在战争中活的更久。单靠洗脑式的灌输没用,只有真正经历了,才懂得其中的种种。

    只有经历过生与死,才会不惧怕生死。只有经历过残酷血腥,才能懂得在战争中活的更久。

    黄头郎军要的不是吹起号角后,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军武。而是号角响起后,能争先恐后冲锋拼杀后,能一个杀两个,甚至杀三个杀四个,最终活着回来。

    当一万人分批次黑夜中离开望野郡时,站在城墙的黑衣汉子整整遥望了一夜。他努力记住每一张面孔,希望每张脸都能完好无损的回来。

    一袭白马一杆银枪,哪怕杀到敌后也要身披银色甲胄。不是别人,正是黄头郎军的将军白鹤。

    士兵可以做黄骠手,将军一样可以做黄骠手。出城不到十日,白鹤的战马已经挂满了十颗北疆军武的头颅。

    或许其他的骠队跟没头的苍蝇似的到处乱撞,白鹤成功斩下第一颗北疆军武头颅后。成功的成为骠长,便带着骠队直奔北疆驿路。

    驿路每个国家和王朝都有,具体守备和规模,就要看当权朝廷对军武的重视程度了。

    驿路不允许寻常百姓行走,专供军武传递信息运送粮草。使得前线军武和朝廷之间信息畅通,也使得前线军武有足够的粮草供给。

    万事有例外,大卢王朝财大气粗。传送信息有飞信驿站,运送粮草有方寸物携带,就用不上凡俗经常累死马匹的驿路。

    北疆王朝,虽然同样是王朝。北疆地处偏僻资源匮乏,也没有强大的神修宗门支撑。建造不起飞信驿站,也没有足够的方寸物运输军武供给,自然就要依靠土法子驿路。

    既然北疆有驿路,而且前线军武需要驿路支援。白鹤一不做二不休,先拿北疆驿路开刀。

    现在白鹤带领的骠队已不足百人,途中遇上了北疆的一股游骑军。

    这个游骑军是刚刚成立的,专门为了对付北荒的黄骠手而成立。

    既然针对,就有针对性。没队游骑军人数设立在二百左右,全部是骑军。

    白鹤带领一百军武硬悍二百,获胜没问题。却也付出了三十多条性命,百人黄骠队剩下六十多。

    白马白甲染血,仍然是一马当先的白鹤。放缓速度问道:“有多少伤员?”

    副骠长于经纶回道:“轻伤九人可以继续战斗,重伤六人,其中一人断臂,一人腹部被洞穿。两人的腿被战马踩断,两人……哎!”

    白鹤看了一眼的一只左胳膊吊起的副骠长问:“九人当中,有你吗?”

    于经伦咧嘴一笑:“怎么可能,我还能再战。”

    黄骠手统一配备黄色刀穗的弯刀,故而得名黄穗刀。

    于经纶拍了拍腰间的黄穗刀,然后细数一下战马两侧悬挂的头颅。

    啧啧道:“马上就追上你的数量了,咱们不许公报私仇。怕我成为骠长,以不能再战为由把我赶走。”

    “哪怕你和商都督关系莫逆,你白鹤敢这么做,我回去就敢告你的状。”

    “以商都督的性格,少不了抽你个百八十鞭子。”

    白鹤无奈摇头,伸出一手:“我没了,把你的给我点喝点。”

    于经纶随手解下右手边的水袋递出:“给。”

    白鹤一巴掌拍回去:“我要酒。”

    酒囊挂在左边,一只手可以活动的副骠长得先挂回水囊。然后斜向弯曲手臂去左腰间的酒囊,动作别扭不说且缓慢。

    取酒囊时难免碰触受伤的胳膊,顿时疼的呲牙咧嘴。然而取下酒囊后,白鹤却没接。

    轻声安慰:“别逞强了,你现在收割的头颅不少。退下去照顾几位重伤袍泽,等我在杀多一些,把北疆军武头颅分给他们,大家一起回望野。”

    “啊呸,你个小白脸儿忒不是东西。怕我的头颅数量超过你不说,还要和我抢给伤员分发头颅的数量。骠长你当了,好人你赚了,功劳你拿了,到我手里,还剩个屁了?”

    一通荤话后尢不解气,抬脚便蹬了过去。雪白战马上,除了猩红血迹外,又多了一个鞋底印痕。

    白鹤不生气,也不去拍打,只是抬手拍了拍于经纶受伤的胳膊。后者那叫一个气,憋的脸红脖子粗想继续骂人。

    白鹤打断道:“剩下两位你不愿说伤情的,还能活多久?”

    于经纶想了想:“一天左右吧。”

    白鹤望向前方:“好,先给他们二人攒够十颗头颅。”

0354 福缘体敛财 火精灵敛气

    有人会问了,北荒刚刚成立不久,哪来的钱和墨家机关高人。能建造床子弩和烽火连弩?

    可曾记得凤羽山寨,同样没有墨家的高人。硬生生打造出了一架飞舟。要知道飞舟可是大王朝的象征,书水国身为一国,都没有那样的实力。

    既然凤羽山寨可以打造出来,苏昀和商武自然也有他们的门道。至于钱财,归功于北荒郡的一位女子。

    桃花一穷苦人家出身的女子,自从进入北荒郡府衙。虽说刑真牵线搭桥,桃花的地位水涨船高。

    有些人,无论何时都不会忘本。桃花就是此列中人,终日忙碌,从来不认为自己高人一等。

    过惯了穷日子,即使手里有了银钱,也没有随便破费的习惯。恨不得一个铜板掰成八瓣用,堂堂郡守府的人出门买菜还要讨价还价。

    苏昀的眼光何等老辣,稍微琢磨便看出桃花的不同之处。所幸将女子交给李儒,一边教习神修之道,帮忙着利用体内的火属精魅。同时让桃花帮李儒打理一二,分担一些管理财政的任务。

    起初自然是要桃花做一些采购之类的小任务,采购一些石料或者金属。送去兵工厂,用于打造军武所需的器械。

    桃花将讨价还价的本领,发挥到了极致。倒卖石料的老板,求着桃花离开。

    小年曾点评过,桃花是聚灵福体。不仅灵物青睐喜欢聚集,福缘更是深厚的没有天理。

    低价购买的石料当中,桃花一眼便看中了一块类似鹅卵石,成人脑袋大小的坚硬石头。

    待得桃花将鹅卵石抱在怀中,行山杖内的火属精魅自己跑了出来。小家伙巴掌大小,通体燃烧火焰。站在行山杖顶端,咿咿呀呀指手画脚。

    “你是让我放下这块石头吗?”桃花疑惑的问。

    "咿咿呀呀”火属精魅小鸡啄米。

    小家伙曾保护过桃花,知道它没什么恶意。自然无需戒备,所幸将鹅卵石放到地面。

    火属精魅一个飞扑,爬到鹅卵石上就开始啃咬。咔哧咔哧作响,石沫子横飞。

    不多时,成人脑袋大小的鹅卵石,变成了一颗龙眼大小滴流圆的珠子。

    火属精魅啃咬的功夫不错,珠子表面平滑如镜。颜色灰蒙蒙的,里面似有流沙飘荡。

    桃花看不出好坏,也不想据为己有,当即拿去给李儒鉴定。

    手指在算盘上飞动的素衣师爷,正忙碌着算计一笔笔开销。听闻桃花的轻唤,随意回了句:“先等等。”

    桃花认刑真做弟弟,但是没自大到可以无缘无故的打扰这位素衣师爷。真就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待。

    一站就是一个时辰,李儒放下算盘伸了个懒腰。斜眼瞥见桃花手中的珠子,猛然起身夺步而出,一把拿到手中。

    随即感到自己失态,干咳掩饰:“咳咳咳,桃花是要给我看这颗珠子吧?”

    桃花轻轻点头:“是的,在最新购买的石料中捡到的。”

    “斯”李儒倒抽了口冷气,赞赏道:“桃花这次做的不错,所用的银两低的超乎我想想。”

    “仔细说说,到底如何发现这颗珠子?”

    桃花娓娓道来,见李儒愣着发呆,轻唤道:“李前辈,这颗珠子值钱吗?”

    李儒抓着珠子爱不释手,语出惊人道:“地沙魄,可以做神修的本命法宝,价值十台烽火连弩。”

    桃花不懂神修的本命法宝到底有多珍贵,但是知道烽火连弩的价值。

    脱口而出:“请李前辈收下吧,打造出更多的烽火连弩。”

    北荒战事在即,急需重型器械。李儒也不矫情,道了声谢便收入怀中。

    作为感激,李儒当天收桃花为徒,教她入神修门槛。

    桃花过了最佳的修炼时机,幸运的是一直有火属精魅在身边。无形中,使得桃花对周身灵气的感应敏锐许多。

    魂魄提升的缓慢如牛,灵气运用却是截然相反。许多方面,超出了李儒的想象。

    长时间接触和交谈,李儒知道了桃花的聚福体质。几次的试探后确认无误,便让桃花行走于北荒六郡的所有神物店铺。

    桃花坚持本心,自己不留私藏。所有淘换来的宝贝,一股脑的交给李儒。

    素衣师爷赚的钵满盆满,更加的对桃花溺爱有加。所幸将财务支配的工作,交由桃花一并打理。

    然后就苦了北荒的所有高层,不断有人来李儒这里诉苦。素衣师爷照单全收,就连苏昀也没留情面。

    只因桃花对日常开支太过苛刻,搞的苏昀,苏武,观星河这些北荒元老,连买酒的钱都要精打细算。所有剩余,一股脑的用到军武开支。

    可想而知,一向节俭的苏昀和商武都来叫苦,可见桃花对这些高层扣门儿到了什么程度。

    时间久了,北荒六郡的大大小小宝物铺子被扫荡一空。捡漏的行当,越来越难以碰到。

    然后整个北凉的大大小小城郡,就多了一位手持行山杖的女子。长相清丽脱俗,不涂抹胭脂水粉,自带小家碧玉的纯正美感。

    穿的不见多么高贵,却偏偏行走于出售神修宝物的店铺。从来不买价格昂贵的华丽宝物,专门挑一些个角落里无人问津的陈年旧物。

    每次完成一笔交易,北荒势力便多出几架烽火连弩。时间长了,苏昀和商武等不在埋怨。少喝点酒,每天看着北凉军武装备换新,都会发自心底的会心一笑。

    让桃花行走北凉,不仅仅是为了北荒的财务。李儒想要钱财,但还没到为了钱财不顾一切的地步。

    长在温室里的花朵,永远经受不住大风大浪的侵袭。大卢王朝盯着北荒,北疆王朝对北荒虎视眈眈。算来算去,只有北凉适合修为平平的桃花去闯荡。

    北荒属于北凉的一方势力,并不是北凉所有。其他势力也有眼线,桃花进进出出北荒郡府衙,定然瞒不过其他人的眼线。

    苏昀坐镇府衙,谍报事宜归他负责。桃花出行的安全,自然有人暗中保护。只是桃花不知,不到生死存亡之际,暗中保护的人也不会露面。

    桃花刚刚从深宁郡的一家宝物铺子出来,购得了一件生满锈迹的铁剑。

    桃花不知到底价值多少,只是心底喜欢。她的直觉百试百灵。物件不贵,喜欢买下便是。

    此行出来有些时日,深宁郡也是最后一站。下一处,便是隔壁的北荒郡。

    多日相处,桃花已拿北荒郡当自己的家。越是临近,越是有种归家心切的感觉。

    一时欢喜,疏忽大意没发现身后跟随的三位男子。

    高个子的卢兴旺盯着前方女子扭动的腰肢,舔了舔嘴角:“你们说,北荒的人跑到咱们的城郡来作甚。”

    “北荒远交近攻,下一个目标有可能就是我们的深宁郡。她一弱女子,独自前来不是找死吗?”

    矮个子的罗众提醒:“郡守下达命令了,北荒郡势力太强不可招惹。咱们要隐蔽下手擒拿此人,万一哪天北荒郡出兵,可以用此女做人质威胁。”

    “万不可乱来,否则得罪了北荒郡。不用人家出来那人,咱们的郡守会亲自把我等捆了送给北荒。”

    最后一位中年男子边康点头:“的确如此,不过可惜了。这样楚楚动人的小娘子,你们不心动?”

    三人相继陷入沉思,良久后卢兴旺试探着问:“郡守说了,不要了她的性命即可。至于其他,可没什么交代。”

    “再说了,就咱家郡守的癖性。前方的女子落到他手中,清白身子还能保住不成。”

    “我看,不如咱兄弟三人先尝尝荤。郡守大人青楼不知去了多少回,不能介意咱们三人所作所为。”

    罗众略微思索:“我看行,郡守就算怪罪,也不能拿咱们三人如何。深宁郡有点实力能耐的,早脚底抹油溜了。现在深宁郡缺人,郡守就算生气,也只能隐忍。”

    边康明显的最为理智,怂恿道:“做完这票,咱哥仨也开溜吧。留在深宁郡,早晚被北荒的铁蹄践踏。”

    可谓是臭味相同一拍即合,此地远离北荒和深宁,又是一片荒山野岭。四野无人烟,正好适合做一些个暗地理的勾当。

    前方的桃花,突然被一颗石子打中脑门。力度不大,仅仅留下了一片印痕。

    女子有过旅途经验,立时心惊不已。暗恨自己大意,被人偷袭毫无警觉。

    拍了拍胸脯自言自语:“还好这人不想杀我。”

    四下观望,正好发现尾随而来,露出冷笑和贪婪的三位男子。

    桃花握紧行山杖,小声嘀咕:“小火,该出来帮忙了。”

    一道赤红流萤串出,小火快若闪电,巴掌大小的身躯直接乎在卢兴旺脸上。

    哀嚎声震惊四野,居然没有惊动山林中的鸟兽。

    不到三息,卢兴旺周身燃起熊熊大火。一簇人形奔跑的火焰,没头苍蝇是的到处乱窜。

    罗众和边康,压根就没关心卢兴旺的死活。桃花发现他们时,二人迅猛出手一左一右奔杀。

    桃花眼神熠熠,周身升腾恐怖高温,而后调转身形撒腿就跑。

    自言自语:“神修和武者硬碰硬,傻子才会这么做。”

    心底默念:“小火,速度解决卢兴旺后过来支援。”

    桃花和小火心念相通,远处击杀卢兴旺的火属精魅“咿咿呀呀”的回应。

    而后赤红流芒回掠,罗众衣衫瞬间燃烧。

    小火抓着罗众的血肉,“咿咿呀呀”叫唤个不停。

    追击的边康速度不减,周身罡风暴涨,速度骤然提升。

    重重踩踏地面,身形如同箭羽激射。然而他的前方,迎面而来的是真正的箭羽。

    “扑哧”一声,刚刚跃起的边康,头颅被洞穿带起大片血花。

    桃花惊魂未定,发现树上不知何时跳下了一群鲜亮甲胄的北荒军武。

    与此同时,草丛中站起一道道身影。密密麻麻,一眼看不到边儿。难怪桃花他们在山林中激战,四周始终异常的安静。

    胖道士观星河不知何时冒了出来,拍了拍桃花肩膀说:“到家了,安全了。”

    随后胖道士看向深宁郡方向,自言自语:“郡守昏庸只知女人肚皮,北荒原本暂时不想搭理他。”

    “既然太平日子过够了,主动来招惹咱们北荒。正好出师有名,北荒在添一郡。”

    桃花小声嘀咕:“早就算计好的,拿我当出兵的理由吧?”

    观星河哈哈大笑。

0355 少女心不忍 为何成仇敌

    北疆多游牧,寥寥无几的几座城镇。大多位于北疆王朝深处,边塞顶多有些关隘屯兵驻守。

    北疆游牧部落规模大小不一,多到几千人,少至几十人不等。

    行走在北疆王朝边境,运气好一天能碰上两三个部落。运气不好,两三天未必能碰上一个部落。

    绿茫茫的大草原,风吹过后压弯青草。惊现一位十来岁孩童,骑在羊背上哼着北疆民谣。

    孩童突然瞪大眼睛,咕噜一下翻滚下羊背。落地没站稳,噗通一下摔个正着。

    孩童顾不得疼痛,起身后胡乱拍打两下衣衫。屁颠屁颠的跑向两位女子身前。

    扬起小脑袋脆生生问:“大姐姐,你们骑大鸟从天上来的,是神仙吗?”

    随后赶紧自我介绍:“我叫阿宝稚,我爷爷是部落首领。神仙姐姐喜欢吃羊肉和马奶酒吗?我爷爷那里有可多了。”

    孩童对面的宫装妇人和马尾辫少女相视一笑。

    马尾辫少女拍了拍身后的大鸟轻声道:“收起来吧,别惊吓到凡俗。”

    小红小鸡啄米,化作巴掌大的小鸟站在苏清漪肩头。

    啊宝稚被这一幕惊得不轻,更加确认眼前的两人神仙无疑。

    苏清漪拍了拍小家伙脑袋,很有礼貌的介绍:“这位是我的师傅杜绣针,你呀叫我清漪姐姐吧,但是不能称呼我师傅为姐姐了?”

    阿宝稚颇为机敏,小眼珠子略微转动点头道:“是哦,乱了辈分。”

    孩童一点儿也不怕生人,拉起苏清漪小手嚷嚷道:“姐姐跟我回部落吧,让族长爷爷给你烤羊肉吃。”

    苏清漪尔一笑,问:"啊宝稚乖,能告诉姐姐,有没有看到一位背个书箱的书生吗?"

    啊宝稚摇头:“没看到,神仙姐姐和我回部落问问吧,兴许爷爷看到了。”

    小家伙鬼头鬼脑,不遗余力的邀请苏清漪和杜绣针去他们的部落。

    杜绣针看出些许,问道:“是想让我们帮助你们的部落吗?”

    被说破心底小九九的啊宝稚,下意识的双手碾动衣角。更加确定二人是神仙无疑,虽有害怕,仍是点头承认。

    杜绣针说道:“也好,方子成看到印记后自然会找到我们。不如先和啊宝稚去看看,能帮得上忙的,适当伸出点援手。”

    啊保稚口中的部落,男女老少总计七十多人。以放牧为生,要躲避大部落的蚕食,还要绕开边疆军武驻扎地。为了生存,每年还要给边塞的关隘,送去大量的牲口和牛羊奶等。

    日子过的小心翼翼,算不得风光和惬意。见啊宝稚领着两位外人回来,部落女子大多不当回事,男子则眼巴巴的看着。

    游牧部落的女子,在草原上风吹入晒,往往不到二十肌肤就已粗糙暗黄。像杜绣针和苏清漪这般水灵的,实属罕见。

    族长耶鲁基颤颤巍巍相迎出百十多丈,算是尽到了地主之谊。淳朴游牧民族,很是热情好客。

    宝稚一口一个神仙,被族长爷爷当做孩子随口一言,笑着说:“好好好,知道啊宝稚有能耐。”随意的含糊含糊过去。

    年纪长了经验自然丰富,一眼看出后问道:“二位不是北疆人士吧?来自大陆王朝还是北凉?”

    苏清漪坦然:“北凉。”

    杜绣针询问:“听啊宝稚说,你们部落最近遇到些麻烦。有的话说出啊来听听,看看我和清漪能否尽绵薄之力。”

    耶鲁基笑着摆摆手:“二位好意心领了,别听孩子胡说。来,远来是客,帐篷里有羊肉和马奶酒,进去尝尝游牧民族的独有味道。”

    北疆王朝没有板凳,习惯了席地而坐。入乡随俗,杜绣针和苏清漪虽不习惯,仍然照做。

    苏清漪先给出了一定银子:“谢谢耶鲁基爷爷的款待,不过我们不能白吃白喝。银子您一定要收下,这样我和师傅才能敞开了吃喝。”

    耶鲁基爽朗一笑:“好好好,我不问你们想要去往哪里。吃过之后,抓紧时间离开便是。”

    一旁的啊宝稚顿时不干了,不满道:“我刚把神仙姐姐请回来,爷爷就要赶人走。哼!”

    “还有,部落明明遇到困难了,爷爷怎么不说呢?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从爷爷的指缝间看到了,好多死人!”

    耶鲁基叹气:“本来不想让二位知道的,乐呵的吃完赶紧上路免得提心吊胆。既然孩子不懂事说了出来,我就不遮遮掩掩了。”

    “最近草原上来了一伙土匪,专门对落单的人和小部落下手,所过之处不留活口。所以我才劝二位尽早离开,远离这片是非地。”

    “不是我危言耸听,昨天我们看到了一个规模和我们差不多,也是七八十人的小部落。满地的残肢段骸,没有一具完整的尸身。不分老幼妇孺,全被杀的干干净净。”

    “我们这个小部落,也正着手准备迁徙。哎!世道不太平,苦了我们这些平民百姓。”

    “啊宝稚所说就是昨天看到的,我捂住了小崽子眼睛,还是被他偷看到了。”

    杜绣针动容:“族长可否细说?”

    耶鲁基无奈道:“我们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是北凉来的一伙强盗。”

    苏清漪放下手中食物,当即站起身抱拳道:“请族长爷爷告诉我们,被屠杀的部落在什么地方。"

    耶鲁基摇头:“你们两位弱女子,那种场面不看为好。”

    啊宝稚身心杜绣针和苏清漪是神仙,抬手指出抢着回答:“向南二十里。”

    “啪”耶鲁基给小家伙脑袋来了一巴掌,训斥道:“就你话多,两位姑娘怎能见得了那副场面。”

    杜绣针和苏清漪相继抱拳:“谢谢族长款待。”

    而后二人急忙跑出院落,苏清漪召唤出小红。师徒二人跃上鸟背,一声嘹亮凤鸣后,拔地而起化作虹芒离去。

    跟随出来的耶鲁基盯着天空感慨:“真的是神仙!”

    啊宝稚昂首挺胸:“当然,你们一直不相信我,哼!”

    却说二十里外,入目的是满地猩红。襁褓中的孩童,头颅插着短弩射出的箭羽。年纪轻轻的女子,衣衫不整发丝凌乱。即便断了气息,眼睛也不肯闭合死不瞑目。

    苏清漪打量着箭羽,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黄骠手!”

    杜绣针惋惜摇头:“超度吧,我给你护法。”

    马尾辫少女眼含泪珠,起身后双拳一直紧握。长呼出一口气,平稳下情绪后缓缓开口。

    整个部落死不瞑目,阴物含怨气和执念,滞留人间不肯离去。超度起来,颇为的费力。

    一个时辰过去,马尾辫少女一直没有停歇。精致的小脸儿上,渐渐泛起苍白。

    旁边染血的草丛微动,里面传出“沙沙”的响动。

    杜绣针大声提醒:“小心。”

    马尾辫少女双唇颤动,对周围的危险无知无觉。

    草丛中一蒙面男子凌空跃起,平头刀力劈而下。刀芒激射,快若闪电瞬息而至。

    杜绣针飘然后掠,刚刚立身的脚下,刀芒过后裂纹深不见底。如影随形,裂纹追着杜绣针身形延伸。

    后者不甘示弱,周身灵气喷涌而出。八道如霜剑气瞬间凝结,其中一道激射向脚下。轰然炸响后,双双湮灭。

    杜绣针轻喝:“剑气如霜。”

    剩余七道剑气,裹挟冰寒之威。剑气如虹,七道白虹。

    蒙面男子眼底闪过一丝差异,周身刀意迸发。大喝:“意护我身。”

    刀意护盾瞬间形成,狂暴气息丝毫不弱于冷冽剑气。如约而至相互碰撞,草原炸响不断。

    与此同时,蒙面男子抛出平头刀。细看下,刀柄处有一红色丝线相连。

    男子再度出言:“借你一刀。”

    杜绣针软鞭甩出,回应道:“接着便是。”

    软鞭缠绕平头刀,莹白灵气加以束缚。寒意顺着刀身蔓延至红线,在继续像男子推进。

    红线震荡,灵气翻涌。两厢碰撞,红线周围不断有响雷炸开。

    草丛中沙沙作响仍然继续,异象越发的临近苏清漪。当中传来一男子声音:“赊刀。”

    又是一柄掠出的平头刀,笔直刺向度化亡灵的苏清漪。

    自打变故出现,小红便一直盘旋在苏清漪周围,并没有帮杜绣针一同迎战。这也是此行前既定好的战略,以防备有人调虎离山。

    赤红流芒急掠,停顿后只见赤红利爪握住激荡而来的平头刀。双爪紧握,嘎嘣嘎嘣,刀身寸寸崩裂。

    紧接着火红大鸟张嘴,吐出一挂火焰浪潮。呼啸席卷,所过之处左右百丈,绿草尽被烧成虚无。

    一位衣服燃烧的少年,披头散发躬身逃窜。本是蒙面,一火之下遮面布燃烧。少年七窍流血,样子狼狈至极。

    小红煽动翅膀便欲杀出,这时苏醒的苏清漪轻声劝慰:“放他一条生路吧。”

    随即马尾辫少女暗自疑问:“宋贤哲,为什么?”

    小红言听计从,既然不能击杀少年。转而将目光看向了和杜绣针激战的蒙面男子。

    后者心知不妙,倒也干净利索。当即收手,追向逃跑的宋贤哲。

    小红继续盘旋在苏清漪身旁,打定主意保护马尾辫少女。

    杜绣针无所顾忌,喝到:“别跑。”

    身形掠出紧追不舍,周身不断有崭新的剑气凝聚。冰霜所致,剑气纵横。

    蒙面男子实力不可小觑,跑动中刀意喷涌。虽是狼狈,但始终没被剑气伤到分毫。

    没来由的,蒙面男子突然弯身捡起一物。抬手猛然抛向后方,而后继续前奔、

    追上宋贤哲骂了一句:“废物。”

    提着宋贤哲脖领子,骤然加速急掠逃遁。一大一小出现的快,跑的也足够的快。

    杜绣针吓出一身冷汗,匆忙收起剑气。细看下,哪里是一物,明明是一活生生的人。

    将这人接住后,手掌灵气翻涌拍打其身体各处。解除这人体内禁制后,关心道:“没事吧?”

    终于能重新掌控身体和开口说话,方子成坦然:“我真没用,被他二人轻松击败并且禁锢。”

    杜绣针善解人意:“这不怪你,蒙面男子中五境修为,不敌他太正常了。”

    苏清漪这时走进问道:“你看清是谁了吗?”

    方子成不愿承认又不得不承认,叹息道:“同是出自青阳镇,宋贤哲怎么就成了敌人呢?他以前也是铁匠铺子的学徒,难道丁点儿的不念旧情。”

    随即,房子成猛然醒悟:“快走,北边一七十多人的部落有危险。”

0356 敌我分不清 死战终到底

    马蹄声阵阵,五十余骑驰骋草原,大地随之微微颤动。

    耶鲁基亡魂皆冒,一边驱赶成群的牛羊一边颤颤巍巍大喊:“快跑,魔鬼来了。分散开跑,能活几人是几人。”

    “啊宝稚,你个小兔崽子赶紧滚蛋。爷爷这里不需要帮忙,自己先行逃跑。”

    老人颤颤巍巍,挪动脚步的速度根本比不上牛羊群的奔跑。最后只剩挥动鞭子加以恫吓,到底多少牲畜听命,不得而知了。

    五十余骑速度不减,距离牛羊群三十余丈时,一阵箭羽传射。牛羊相继倒在血泊当中,奔驰的骏马疾驰而过。

    所剩不多的牛羊,被一阵奔行冲撞。疾驰的骏马毫发无损,牛羊相继冲撞的血肉模糊筋骨尽断。

    耶鲁基有气无力,颓然坐到地面。惋惜的老泪纵横:“我们的牛羊,都是部落活命的根本。你们这群魔鬼,老天爷睁开眼睛看看吧,降下雷霆劈死这些恶魔。”

    “爷爷快跑啊,你会被马蹄子踩死的。”跑出不远的啊宝稚,担心爷爷的安危又折返回来。孩童使出吃奶的力气,想拉着爷爷一同逃跑。

    “小兔崽子,谁让你跑回来的。”耶鲁基瞬间暖心后破口大骂。

    “咻~咻”两道黑芒急掠,连弩射出的箭羽一闪即到,兵分两路直取爷孙头颅。

    黑芒继续,数十跟箭羽紧随其后。这些军武心肠歹毒,不只是想要爷孙二人的性命,就连尸体也不打算放过。

    “咔嚓”两道雷霆凭空闪现,两只相近爷孙二人头颅寸许的箭羽瞬间炸碎。

    耶鲁基泪流满面:“老天爷开眼了。”

    啊宝稚欢快蹦跳:“是神仙姐姐回来了。”

    火红大鸟横空拍打翅膀,风浪骤起,传射的箭羽在大风中寸步难行。

    苏清漪跳下小红后歉意道:“爷爷受惊了。”

    杜绣针周身灵气荡漾而出,立身十丈前雾气屏障瞬间凝结。纤薄如纸,看似不堪一击。

    驰骋的军武不是傻子,灵气屏障不能以外表判断。可是距离太近,来不及勒缰停马。

    前排奔行十余骑轰然撞击,战马来不及发出斯鸣便头骨尽碎当场毙命。骑坐战马的军武也好不到哪去,顺势飞出撞的头破血流。

    劫后余生的耶鲁基难掩兴奋,呢喃自语:“老天爷保佑,部落有救了。”

    而后略有疑惑,问向苏清漪:“明明是你们救了我们部落,为什么反而感到愧疚呢?”

    马尾辫少女苦笑回答:“这些恶人是我爹爹的部下,让老人家受惊了,”

    随后苏清漪转身厉声:“北荒巡逻使再此,你们违抗军令罪大恶极……”

    "少废话,给我杀!黄头郎军死战到底,何曾有过退缩。"对面军武不等苏清漪把话说完,拔出黄穗刀便要在战。五十余人战意高昂,只有三人畏缩不前。

    苏清漪闪过一丝不忍,在北荒的黄头郎军军令如山。怎么离开北荒所在,判若两人。

    方子成一语道破天机:“他们当中只有三人是黄头郎军,其余的是北疆军武假扮。”

    “不用怀疑,我负责青训营的知识传送。黄头郎军全部是从青训营选拔,所以我认识黄头郎军的所有面孔。”

    “所猜不错,这支百人黄骠手只活三人。已成了叛徒,不在是我们北荒的黄头郎。”

    苏清漪不敢相信事实,一只黄骠手队伍百人就这么没了?震惊后回头吩咐:“小红,把那三个人抓来。”

    火红大鸟展翅翱翔,灵气屏障自主开启一道门户。冲入五十多人当中的小红,如入无人之境。

    两只爪子各抓一人,嘴巴里叼着一人返回,轻轻松松完成任务。

    苏清漪愤怒拎起其中一人:“说,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黄头郎军不怕死敢杀敢拼,数万人中难免有意志不坚定者。被苏清漪拎起来的男子,就是万一当中的一。

    被小红吓破了胆子无所不说:“北疆王朝五只游骑军合并,近千人围剿他们的百人黄骠手。其他袍泽宁死不屈,拼杀掉敌人三百自身也全被斩杀。”

    “只有三人胆小怕死,做了降卒保全了性命。求,求苏小姐饶命。”

    为了能百住性命,男子更是语出惊人:“我还知道一则秘密,六百多被疆军武发现了白鹤将军的队伍,正前往绞杀。”

    苏清漪拼命摇头:“不可能,你骗我。他们既然是北疆军武,为什么要杀北疆百姓?”

    方子成一语道破:“北疆想让百姓痛恨北荒。”

    被掠来的三位男子相继点头认可,事实摆在眼前不容置疑。

    马尾辫少女双眼赤红几近发疯:“太过分了,百姓何错之有?”

    “他们比厉鬼还要可恶,小红,动手!”

    火红大鸟重新将三人扔出屏障外,而后屏障自主消失。北疆军武本以为是杜绣针灵气消耗殆尽,轮到他们近身搏杀的机会了。

    然而紧随而来的熊熊火焰,烧毁了他们所有的希望和生机。

    北疆驿路一处节点,称之为驿站。百位烽候严阵以待,为首的烽候长古阿奇横刀立马。

    不怒自威声如洪钟:“马上有粮草从驿路经过,都打起一百二十分精神。粮草有了损失,在场诸位都要人头落地。”

    “不是我危言耸听,延误了军机大事,别说你们,就连我一样难逃其就。”

    “平日你们吊儿郎当可以不当回事,现在前方战事正紧,粮草事关重大,朝廷再三叮嘱不可有误。”

    “是。”百人齐喊,声音在草原回荡。

    旁边的副烽火长力拓帮啧啧道:“都被该死的白鹤闹的,据说近日来拔了十几处驿站。”

    “报~”一士卒火急火燎急奔而来,跪到阿骨打马前递出一纸公文:“前方驿站传来消息,请烽火长查阅。”

    阿骨打弯身接下,扫了一眼后露出笑意,转而交给旁边的副烽火长。

    力拓帮看了片刻,顿时哈哈哈大笑:“白鹤带队的黄骠手被六百游骑军围剿,饶幸逃脱不过损失近半,剩余战力三十人左右。”

    “烽火长不用紧张了,三十人的黄骠手,哪怕战力强悍,也不是我们百人的对手。”

    阿骨打放松后收敛肃穆,缓和道:“明知此处有白鹤的黄骠手在,朝廷仍然选择粮草走这条驿路,恐怕是别有用心。”

    “希望白鹤不自量力自投罗网,给大家伙送一军功。”

    战事未开,力拓帮已是笑意满怀:“如能拿下白鹤,回头寻个郡县给烽火长多找几个细皮嫩肉的相公。”

    这位烽火长爱好特殊,不爱女子独爱男子。袍泽多年的力拓帮了解内幕,提前预定了庆功的礼物。

    阿骨打笑意玩味:“你不是有个女儿吗?听说长得够水灵。不如送给我得了,我吃点亏喊你一声丈人。”

    “陪,我比你年龄还小,担不起这声尊称,你还是继续喜欢男子吧,别随随便便该换口味。”力拓帮先是一怔,随即一口给否决。”

    "咻"得一声,力拓帮感觉脖颈冰凉。抬手抹去,除了一支坚硬的箭羽,还有滚热的鲜血。

    “敌……”袭字没说出口,喷涌的鲜血倒灌回胸腔。副烽火长噗通声摔落下马,气息随之全无。

    与此同时,四周一人多高的密草突然长到了两人高。细看下才会发现,是绿草被人顶起。

    阿骨打怒骂:“该死,藏在地底。”

    话音刚落翻身滚落马背,留在原地的骏马被十余只箭羽射穿,当场轰然倒地。

    三十多只短弩齐射,转瞬间要了一战五十多条烽候的性命。铿锵生接连响起,三十多柄黄隧刀出窍。

    真正的黄头郎军黄骠手,没有口号和冲锋陷阵的喊叫。安静的如同哑巴,只有脚踏地面的蹬蹬声响。

    阿骨打刚刚翻身下马,便听得耳畔破空声响起。下意识单手撑地,身体旋转双腿扫荡。

    眼见是一单臂男子,黄穗刀被踢开,身体凌空一个踉跄。实力明显不如自己,紧绷心神顿时有所放松。

    阿骨打一个鲤鱼打挺,刚刚起身未稳,三道箭羽连续激射。

    “呸,雕虫小技。”嘲讽一声长刀劈出,三根箭羽相继坠落。

    双手提刀撩起,自下向上和对面的黄骠刀结结实实硬拼一击。

    于经纶单臂自然有所不敌,被内力震荡的身体后仰,接连倒退十多步。

    阿骨打紧随而至,跃起后长刀力劈。

    于经纶抬刀格挡,整条手臂顿时酸麻。对方的内力强劲异常,压的于经纶双腿弯曲。

    阿骨打却是轻松异常,一脚蹬出,对面的于经纶断线风筝倒飞出去。

    “黄隧刀不过如此,今日拿你人头领军功。”接连抢占先机,阿骨打口出豪言壮语。

    一缕刀芒劈出,明知对方可堪堪挡下。身形仍是继续前冲,料定了此战微操胜券。

    当看到吃力挡下自己刀芒的于经纶泛起冷笑,前冲的阿骨打顿时心生寒意。

    刚刚止住身形,对面草丛中坑突站起一道白色甲胄。锃亮长枪寒芒闪烁,照耀的眼睛发瑟。

    阿骨打下意识的闭了下眼睛,再度睁眼是亡魂皆冒。只见枪头快若闪电,径直刺向自己喉咙。

    冲忙间抬刀阻挡,然而银枪锋锐无比。刺透刀身,直直的插入阿骨打喉咙。

    出手之人白鹤,长枪抖动,阿骨打的长刀和头颅被流转的内力震荡崩碎。

    于经纶跳脚大骂:“我靠,你个败家东西。一颗烽候长的头颅,顶上三颗普通烽候头颅。被震碎了,拿毛线去领战功。”

    白鹤头都没回,随意说了句:“尸体给你。”

    而后提枪出击,径直杀向前方。

    两军交锋各自为政,没有所谓的谁对谁错。却有着比杀父杀母还要刻骨的仇恨,敌对双方碰面,往往是不死不休。

    黄骠手仗着连弩的优势,以三十敌百打的颇为轻松。加之于经纶和白鹤相互配合,轻松斩杀了实力不俗的阿骨打。

    此战伤亡数目值得庆幸,三十多人战死三人。少去了个多字,正好剩下三十黄骠手。

    白鹤放松不起来,遥望伸出呢喃自语:“他们在等着我来截粮食吧?”

    随即喝令:“黄头郎军怕死吗?”

    三十军武齐声回应:“死战到底!”

    白鹤微微点头:“速度清理战场。”

0357 毁一方军粮 陨一队黄骠

    一列车队缓缓驶来,三千军武护卫丝毫不敢有所怠慢。在自家地盘这般严阵以待,可见对这些粮草的重视。

    吊起一只手臂的男子于经纶迎了上去,客气却不谄媚:“将军好,093驿站全部烽候再此等待多时。一切如常,将军可以安心通过。”

    将军拓跋古打量了一下于经纶,问道:“手臂受伤了?”

    于经纶一本正经:“谢谢将军关心,昨日被黄骠手划了一刀。”

    拓跋古微微点头赞赏道:“很好。”

    随后打量了其余烽火候,微微皱眉:“这个驿站只有三十多人吗?烽火长和副烽火长哪去了?”

    于经纶解释道:“将军息怒,烽火长和副烽火长带领其他军武围剿白鹤去了。”

    “胡闹,这些粮草就是为了勾引白鹤的。你们提前打草惊蛇,他跑了怎么办?”拓跋古突然动怒,眸子中透漏出狠厉凶光。

    拓跋古左右的两位副将,不着痕迹按住了腰间的刀柄。

    于经纶看的清楚,当即解释道:“拓跋将军息怒,六百游骑军前来要人支援。说是白鹤一对黄骠手正在做困兽战,命令驿站前去支援。”

    “将军也知道,驿站的烽火候要无条件听从地方军武调配。烽火长和副烽火长不敢延误军情。”

    见拓跋古面色渐缓,两位副将也放开手掌。于经纶暗暗呼出一口气,庆幸北荒和北疆紧邻,相互间的方言差别不大。

    不然一次性说这么多话,非露出马脚不可。

    突然远处传来雷鸣般的轰鸣,轰鸣声震耳欲聋。大地轻微震荡,拉车马匹惊恐斯鸣。若没有军武在旁牵住马匹,怕是会有不少掉头逃窜。

    拓跋古看向于经纶,问道:“怎么回事?”

    后者掠做沉思,单臂一拍额头:“可能是草原经常出没的野牛群。”

    “请将军快快下令,将粮草马匹聚拢到一起。军武包围在外保护,免得被牛群把粮草冲坏。”

    “该死,怎么会遇上野牛群!”拓跋古痛骂一声。生在草原,当然知道野牛群的霸道。

    规模小的至少上千头野牛,大点的规模一万甚至几万。现在的轰鸣声巨大,至少在万头以上。

    粮草被冲撞坏,他身为护粮将军首先难逃其责。于经纶说的办法,的确能有效保护粮草。

    拓跋古当机立断,命令所有军武立刻行动。

    于经纶单手一挥:“兄弟们,快来帮忙牵马匹。”

    护粮军武自成阵型,将聚拢到一起的粮草护在中间。于经纶带着所剩不多的“烽候”,在包围圈内安抚马匹。

    拓跋古“咦”了一声问:“怎么只有声音不见牛群出现?”

    于经纶眼珠子打转,忽然沉声道:“动手!”

    三十人同时荡漾出内力,干燥的粮草瞬间被点燃。大火顺势蔓延,越发的燃烧旺盛。

    受惊的马儿又要逃窜,皆被于经纶一起的军武一刀毙命。确保所有粮草,全部在大火燃烧范围。

    拓跋古见状大怒:“杀,一个不留。”

    眼皮子底下被人搞鬼,三千军武无不愤怒。转身怒目,拔刀相向。

    三十人被三千人包围,没有悬念的厮杀。不等护良军武临近,戴上黄、色头巾的黄头郎,一个个接连自碎身躯。

    临死前也要将粮草崩碎,更容易大火的燃烧。

    于经纶看向远处奔杀而来的白甲银枪,放声大喊:“你的军功够了,赶紧滚回去。记得把我的人头带回去,我的军功不能丢。”

    吊起一只胳膊的副黄骠长,连续出刀斩杀三人。仅剩的一条胳膊耷拉下来,只有一层皮肉相连。

    于经纶怒吼出声:“黄头郎军,死战到底!”

    而后身体怦然炸开,武道罡风四周扩散。燃烧的大火见风后更加盛烈,集中到一起的干燥粮草,尽数被火焰吞噬。

    火势已成惋惜没用,拓跋古望向白甲银枪嘀咕一句:“声音是你搞出来的吧,白鹤有两下子。杀!”

    拓跋古一马当先,两位副将一左一右。三乘三骑踏草前行,马蹄阵阵杀意弥漫。

    还未真正交锋,先是一通密如雨点儿的箭羽传射。白鹤周身罡风猎猎,箭羽近身半尺尽数折断。

    白衣银甲突然驻足,银枪重重砸向地面没入一尺。白鹤遥望前方,眸光熠熠生辉。

    白鹤平淡说道:“枪爆!”

    以银枪为中心,武道罡风涟漪扩散。涟漪所过刮地三尺,地面青草连根拔起。

    方圆百丈烟尘弥漫,三千军武中爆破声不断。混乱中血肉横飞,哀嚎声也不断。

    同为武道六境,拓跋古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三千军武皆是武者,实力都不弱。

    对面的白甲银枪,一枪斩甲一千八。换做是他,肯定做不到如此战果。

    拓跋古也明白,一击过后白鹤内力所剩不多。大喝一声:“白鹤强弩之末,杀!斩下白鹤头颅者,赏金千两。”

    护粮军武跟打了鸡血似的,拼了命的往前冲。拓跋古却带着两位副将驻足不前。

    小声提醒:“先等等,小心白鹤拼死反击。”

    果不其然,白鹤擦了一下嘴角血迹。呢喃自语:“再来一次。”

    这次威力明显不如刚刚,涟漪过后只斩杀敌甲二百。气喘吁吁的白甲将军,望向还在燃烧的大火。

    “兄弟们,我马上来了。”

    白甲银枪傲然挺立,内力几乎全无。现在还不如一健壮的凡俗,所能做的只有闭目等待。

    一声凤鸣划破天际,一挂火焰瀑布从天而降。一道火幕骤然升腾,距离白鹤身前二十丈远。

    小红低掠,抓起闭目的白鹤后翱翔天空。凤鸣渐行渐远,火焰缓缓熄灭。

    拓跋古面沉如水,无奈叹气:“回去请罪!”

    南滨城唐琴意外的活了下来,顺理成章做了唐家家主。柳塘桥原谅了唐琴的过错,成为了唐家的大供奉。

    金缕接手金家,摒弃前嫌金唐两家合作。各自负责南滨城的半数护卫,在有海族入侵,将不仅有金家护卫队出现,还有唐家的护卫队。

    至于齐家和矛家,乐得南滨城风平浪静。作为传承的家族,谁不喜欢闷头发财。

    南滨城没有土地爷,海族入侵才会疲于防备。经此役后,土地神的提议台上桌面。

    一方土地正神,调动一方大地为己用。一人之力可顶千万军武,任谁都能想到其中的利害关系。

    兰缘予出面游说,四大家族先后认可。土地庙建设,以正神的规格进行。

    土地庙当中供奉的人选,自然是小眼睛的高慧慧。

    现如今金唐两家都有半神器坐镇,实力上可谓是旗鼓相当。虽然不在明争暗斗,但是仍不想见到对方强过自己太多。

    私心难免会有,金堂两家初代较好,到了后来不也一样差点生死相向。金缕可以坐镇金家几十年甚至百年,不用担心金唐两家关系破裂。

    金缕以后呢?没有人能保证两家关系始终平和。土地正神的出现,无疑打破了两家实力的均衡。

    最后呢,是刘顺出手以武镇压。他不管什么金家和唐家,对这两家都没感情。

    刘顺只有一个要求,高慧慧来做南滨城土地正神。哪个有意义,和他走上两招赢了再说。

    跨入上五境的刘顺,半神器对他没有什么威胁。整个南滨城,只有兰奎蔼和他有一拼之力。

    兰奎蔼才不会为了金家去得罪刘顺,再说了,每次看到刘顺出拳,他头皮发麻。

    实力摆在眼前,容不得他人不低头。高慧慧的土地正神,可以说是硬生生抢过来的。

    唐家乐见其成,资金方面更不成问题。始一出现土地庙的南滨城,香火出奇的旺盛。

    高慧慧也是尽职责尽责,能力范围内有求必应。

    人长得漂亮,按照其容貌打造出来的祠像栩栩如生。加之偶尔的灵验,声明渐渐远播。

    不只是上了年岁的老人和妇孺喜欢来土地庙祭拜,就连青年壮汉也想来瞻仰神仙风采。

    刑真趁养伤之际,给蒲公龄的拳套补齐了阵法。平时不用,化作一粒铁丸收起即可。

    拳套黑金,成型时天品器胎。加以时日,用心温养,成就定然不低。

    万事落定,唐家大摆一桌宴席。上至唐家老家主唐明耀,新家主唐琴。下至栖身土地庙的高慧慧,全部被邀请在列。

    不为别的,只为给唐家打造出木火的刑真送行。

    出乎意料也在预料之中,晋级上五境的刘顺开席便告知。

    在南滨城了无心事,和刑真前后离开返回剑宗。以后会不定期来看望高慧慧,土地庙出了什么意外,拿唐家出气。

    唐琴一口答应下来,即是发自本心,也是对刘顺的惧怕。

    柳塘桥也拍着胸脯保证,以性命担保高慧慧安然无恙。

    虽已是唐家大供奉,但不会住在唐家府邸。打算像马不火一样,做一个打扫卫生的老人。

    地点自然是有所变化,不在是唐家祠堂,而是南滨城土地庙。

    魂魄出行的高慧慧感激涕零,连声说:“不可让师傅受苦。”

    柳塘桥洒脱一笑:“谁说是吃苦了?做自己想做的事,只有乐没有苦。”

    桌子上有两位陌生人,一位是中年妇人长相平平。不涂抹胭脂水粉,本色出席。

    她是出行龙断州舟船的管事,名为洪柏。长相和身材确实都不咋地,小狗崽儿看了一眼在不愿看第二眼。

    另一位是一粗糙汉子,名为梦义,是舟船的舵手。

    让他们二位出席,无疑是为了介绍刑真他们认识。一路舟船远行,一定要多番照顾。

    刑真笑着道谢,照顾不照顾他并不在意。满意的是唐家免除了这次乘船费用,让嗜钱如命的家伙小小兴奋一场。

    夸洋楼船百丈多高,金属外壳跟一座小岛是的。

    出乎意料,刑真、蒲公龄和小狗崽儿,见到舟船后都没有表现出应有震惊。

    蒲公龄倒还好说,本就远行而来,见过这种舟船无需震惊。

    刑真和小狗崽儿的平静,颇让他人感到意外。

    只有刑真和小狗崽儿自己知道,在凤羽见过飞舟。这种只能在海面航行的舟船,与之比起来小巫见大巫。

    登船时,刑真意外的见到了两位熟人。不禁让刑真喜出望外,心中一直的愧疚终于放下。

    舟船渐行渐远,庞大身躯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在海天交接处,不可再见其踪影。

    南海岸边一年轻书生朝向海洋怒吼:“刑真,你给我死回来。汉白的仇,我发誓,一定要报。”

    旁边的许浩然拍了拍其肩头:“宿术,别太生气了。”

0358 金眸千里眼 焦急剑气潮

    “老前辈,很高兴见到您!”刑真笑的真,像是见到了亲人一般。

    老者想了良久,恍然道:“原来是你啊,是老朽眼拙。”

    老者身旁抱琵琶的小女孩记性力更好,先认出刑真朗声道:“大哥哥好。”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刑真重复着一句话,搞的老者和小女孩儿一头雾水。

    爷孙二人是咸阴山脚下茶馆的说书老人和弹琵琶小女孩。

    金色枫树林外遇到姚采花等四个恶人时,他们为了恫吓刑真,谎称将说书先生和抱琵琶小女孩杀害。

    刑真信以为真,一直以来愧疚万分。今日见到二人活的好好的,难免的有些喜出望外。

    “你们也是去龙断州吗?在那里有亲戚吗?”刑真颇为好奇,一老一小为何长途旅行。

    老者点头认可:“是去找人,只是不知能否找到。”

    “一定会找到的。”刑真为他们打气,而后转移换题道:“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听前辈说书了,委实让人难忘。”

    老者挤出了个歉意微笑:“环境不允许,上船后有机会的吧。”

    “大哥哥,您几年几岁了,结婚了吗?”抱琵琶小女孩好奇的问了一句。

    刑真答道:“十七岁马上十八,不在是少年,而是男人。不过嘛,没娶媳妇哦。”

    “大哥哥,你有没有喜欢的。我是女孩子,知道女孩子的心思,可以帮你哦。”小女孩儿来了八卦,抓住一个问题不打算放手了。

    “没有,等有了一定告诉你。”刑真揉了揉抱琵琶小女孩儿的发丝,声音轻柔。

    秋意渐浓天气渐冷,海洋的风比之陆地更要刺骨几分。一阵海风带着海洋独有的味道袭来,抱琵琶小女孩激灵灵打个冷颤。

    说书老人牵起孙女的手,解释道:“海风刺骨,我带孩子去房间休息了。”

    刑真抱拳回礼:“老前辈告辞。”

    抱琵琶小女孩儿很是不舍,三步一回头喊道:“大哥哥有时间来看我哦。”

    指向一边:“我就住在那里,一楼”

    舟船甲板上建有五成阁楼,房间越高所配备的服务越是全面,相对的价格也要高出很多。

    舟船远行费用本就不低,大多数人会选择一层的房间。整座阁楼呈尖三角形,一层也是房间最多的楼层。

    一层阁楼,形形**各种人士五花八门。鱼龙混杂,加之造价便宜隔音一般,总体来说比较嘈杂。

    最上面的五楼,只有五十个房间。刑真走后门来的,自然待遇丰厚。他,蒲公龄和小狗崽每人一间,高居五楼。

    规格高的一塌糊涂,还有专门的侍女伺候。刑真和蒲公龄不习惯这种待遇,先后将之婉拒。小狗崽欣喜若狂,被刑真直接拒绝。

    闲暇无事,在房间里练拳怕一不小心打碎瓶瓶罐罐。所幸安静下来联系刻画符,当然了,在南滨城养伤的时候一只没有停下过。

    至于失败的次数,刑真已经麻木。每道符成功后自己反而会更满意,喜忧参半,所幸顺其自然不在强求。

    在南滨城修养期间,只成功刻画除了拳套的符文。一个神甬量身甲,一百多道符文叠加,刑真有得忙了。

    不过眼下,却是拿出所剩不多的五雷正法符研究了起来。大致认清符纹路,便开始取出紫烟小锥尝试。

    好在刻画失败符纸不会损坏,不然一路花销所剩不到七百的龙语钱,估么不够他这一番祸害。

    终于一笔勾画出符文,在试探着用内力完成。然而第一章符画出,当场炸开,雷芒噼里啪啦乱窜。

    威力并不大,刑真也就是满脸乌黑而已。一张符纸的损坏,使得他心疼的要死。

    为了一张符纸,扣门的家伙足足想了一个时辰要不要继续。终是耐不住好奇心,使用最便宜的白色符纸尝试。

    刑真刻画的用心,转眼间清晨到黄昏。外面夕阳停留在海面一半,照映的海水通红。

    房间内的男子无知无觉,终于刻画好第一张五雷正法符。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

    “当~当当”外面传来礼貌的敲门声。

    “刑公子在吗?”女子声音随之响起。

    刑真听的真切,起身相迎:“洪前辈请进吧!”

    洪柏端着食盘推门而入:“叫我洪姨就行,唐娇和慧慧一直都这么称呼。你和他们是玩伴,相同称呼就好,不用前辈前辈的。”

    “我见你一直没有出去吃东西,特意送了点过来。”

    刑真赶紧接过食物,放道桌子上后歉意道:“有劳洪姨了,”

    洪柏笑问:“刑公子先吃着,我在这里坐会不打紧吧?”

    见刑真没有意义,洪柏自顾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其貌不扬的女子,突然间眼神翼翼。下一刻,整个眼眸自通体金黄。如同两**日,挂在脸庞。

    低头吃饭的刑真察觉到异样,震惊后一语道破:“千里眼。”

    随后恍然自语:“难怪会让洪姨负责渡船事物,千里眼可提前预知危险,能有效躲避开去。”

    洪柏轻轻点头:“刑公子所言不假,但你有所不知,千里眼可简单的看破他人气血。”

    “我见你内力虚浮不稳,是刚刚突破的吧?”

    “前辈高明!”刑真发自心底佩服。

    然后不着痕迹拍了个马匹:“有前辈在舟船上,路途上必然畅通无阻。比预计达到龙断州的时间,会节约很多。”

    洪柏尔一笑,显然是看出了刑真的伎俩。打趣道:“不像唐娇说的木讷!”

    “也对,人是会成长会变化的。你天生木讷,即使聪明了,也可以用木讷做伪装。”

    “就像你明明是四境武者,偏偏要伪装成三境。只不过自己悟出的方法,手段不够高明罢了。”

    刑真老底儿被揭穿,倒也不生气,这次是真心敬佩:“前辈就是前辈,没什么能瞒得过去。”

    洪柏不以为意:“不用拍马屁,碰到上五境的遮蔽天机,我这点小手段不中用。”

    “比如航线中危险的铁鳄弯,铁鳄一族常年栖居地。若非唐晋亲自出面和他们达成协议,这条渡舟的航线得饶个大弯路。”

    “不说远处,只说这艘渡船。一层楼房的几位武者,我看不出深浅。比如第一层的仲良,仲勋兄弟二人。”

    “二三四层的大多能看出跟脚,第五层的隐晦人物比较多。补天阁的欧恒和杜元嘉,应该是宗门给予了遮蔽天机的器物。”

    “以及领着小男孩的妇人素书霜,戴个刁帽的汉子步刚。烟袋锅子不离手的老者杨建,拥有一对佩剑的男子公西凉。这些人都不容小觑,尽量离他们远点。”

    刑真拔高声调似是疑问“哦”了一声,坏笑道:“洪姨不简单,居然调查出他们各自的背景。”

    “臭小子,说什么呢?登船要实名登记,我作为舟船管事,当然知道他们性命。至于姓名真假,鬼晓得。”洪柏翻了个白眼。

    继续道:“言归正传,船舱底部有各种娱乐,你和你的朋友可以溜达溜达。知道你小气,出行前唐娇千叮万嘱,你们的费用全免。”

    “看你小子人不错,自己退掉女子侍女。我就在多帮你一些,舵手梦义是剑修,让他用剑气帮你打磨虚浮的内力。”

    语毕后,洪柏露出一缕坏笑。刑真眼力极好看得清晰,下意识得打个冷颤。

    洪柏有点儿计谋得逞的意思,扔下一句:“吃过饭后去船舱的武室吧,我安排梦义在那里等你。”

    说罢,自顾起身离去,都不给刑真反驳的机会。

    内力虚浮的确是刑真现在最需要解决的办法,本想着熟悉一下之后。去甲板练拳慢慢打磨,现在有人用剑气砥砺,自然是再好不过。

    客气问道:“梦义前辈会不会嫌麻烦?”

    洪柏来了一句:“他敢?”

    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洪柏突然驻足提醒:“早些去,梦义性子急。虽不敢撂挑子不做,偷摸让你吃些苦头,也不是什么美事。”

    剑气一向以凌厉著称,剑气砥砺内力。不用体验,单是想想就知道不是什么幸福的事儿。

    刑真不敢有所耽搁,随意吃了几口,也就八分饱。便匆忙离去,生怕梦义前辈等的焦急。

    然而到了船舱的武室,梦义第一句话就是:“怎么才来,年纪轻轻慢慢腾腾成何体统?”

    刑真这叫一个汗颜,被前辈教训,出于礼貌不好辩驳。何况有求于人,更是要礼貌在先。

    最主要刑真担心出言顶撞把梦义惹火了。到头来吃苦的不还是刑真自己。

    苦笑道略有结巴:“前辈久等了,我、是晚辈失礼。”

    梦义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子,点头道:“内力的确不稳,既然洪柏开口了。咱们速战速决,一会下面还有美女可看,别在这里耽误时间。”

    说罢,男人气势浑然一变。所有焦急瞬间化作凌厉,使得梦义看上去生人勿进。

    刑真也不矫情,开山式落成:“前辈,来吧!”

    “轰”如霜剑气猛然砸下,以做好准备的刑真。仍是一个趔趄差点跌倒,他真有点怀疑,梦义是否用了全力。

    既然砥砺内力,刑真也不拖沓。不闪不避,双拳间罡风猎猎。

    剑气刺骨,未及刑真便以在他身上割裂出大大小小十数条血槽。

    刑真犹若未闻,真我拳再出。开山式和真武拳,双双只进不退的气势叠加。

    负剑男子长开了几分,面庞棱角渐渐分明有如刀削。一双眼睛,更是迸射锐利眸光。

    大步向前,以拳撼剑气。屋室内顿时砰砰作响,一口气儿便是上千余声。

    梦义露出些许诧异,小声嘀咕:“还能坚持?有点门道!”

    无声无息,剑气力道悄然加重。

    刑真倍感压力大增,眼眸子却愈发的坚毅。

    真拳式和镇海式同出,轰击剑气的同时不断叠加内力。

    负剑男子打定主意,既然对面的梦义偷摸下重手。往来不回非礼也,找准机会也得给他点苦头。

    刑真看似与剑气艰难碰撞略有实力不济,实则有意为之。就在距离梦义三丈远时,第十四拳轰然递出。

    反观梦义,嘴角挂着一缕冷笑。下一刻,男人身形不可见,被有如实质的剑气包裹。

    剑气洪流滚滚咆哮,刑真积蓄已久的一拳。瞬间被洪流淹没,然后负剑男子就跟断线的风筝是的倒飞出去。

0359 金钱债好还 人情债难还

    刑真一步一个脚印,从踏入武道直至如今的破障境。每个境界力求自身完美,经脉中内力磅礴程度,比之五境武者不慌多让。

    最明显的就是,只差一步之遥踏入五境的蒲公龄。每次被刑真要求对打练习是,都是各种理由搪塞不战。

    内力磅礴,进阶后虚浮的程度会更加严重。梦义是受洪柏指使,有意给刑真尝些苦头。

    说到底,刑真有恩于唐家。洪柏和梦义的所作所为,就是知恩图报,为了刑真着想。

    刑真不傻,分得清好与坏。一同打磨过后,境界没变,真正的战力明显感知到变强。

    自然不会怨恨梦义的所作所为,想让他吃点苦头,也只是临时起了点儿玩闹心思。

    落地后,擦着地面滑出去十多丈。起身后大喊了一声:“痛快,再来!”

    梦义疑惑:“内力还是虚浮?不可能吧,换做寻常的破障境武者,能凝实内力三五个来回。”

    刑真郑重其事:“还差一点,有劳前辈。”

    梦义吐出俩字:“变态。”

    随即,更凶猛的一波剑气滚滚而来。武室内的刑真,就跟个皮球似的砸向四面墙壁。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梦义额头浮现些许汗珠。反观对面的刑真,气势高昂,跟见到了美女似的望眼欲穿。

    惜才之心人皆有之,梦义惊讶刑真的武道底蕴。既然刑真和唐家交好。多一份福源,等于在未来帮唐家拉一靠山。

    啧啧道:“愿意玩,就陪你。”

    刑真已能在剑气洪流中站稳,双拳之间更是可以驱散些许剑气。大大出乎了梦义的预料,疑惑的问。

    “小子,内力还是虚浮吗?”

    梦义没有洪柏那样的千里眼,实力又不足以将刑真看透。

    倒是刑真自行压制境界的小手段,没能逃得过梦义的眼睛。

    问道:“区区破障境而已,到底有多少虚浮的内力?”

    刑真毫不客气的一句话,差点让梦义吐血。

    “剑气值得研究,多体验些。以后和剑修为敌时,不至于手忙脚乱。”

    被当成小白鼠的梦义,脸上挂了几条黑线。问道:“剑修最霸道的是什么?”

    刑真不假思索:“飞剑!”

    话语刚落,一柄飞剑悬停在刑真眉心处。距离不过寸许,肌肤清晰感知到寒冷的剑锋。

    梦义又问:“飞剑的厉害之处是什么?”

    刑真盯着额头前的飞剑,回道:“快和锋利。”

    “既然有胆量和剑修一战,不避其飞剑反而去研究剑气,是不是本末倒置。”梦义询问。

    刑真所幸站着不动,憨傻挠头道:“是的,可是,可是我怕前辈麻烦,没好意说出口。”

    梦义嘿嘿一笑:“刚刚你积蓄内力想偷袭我,是为了逼迫我使用飞剪吧?”

    刑真略带羞赧:“被前辈看穿了。”

    飞剑翘起,“咚”得一下,狠狠的在刑真额头上敲了一下。

    梦义叮嘱道:“飞剑肉眼不可见,等你看到的时候,也就是飞剑洞穿你身体的时候。”

    “所以,和剑修厮杀时,最大的忌讳是掉以轻心。被剑修以弱击强的例子比比皆是,失败后往往丢的就是性命。”

    刑真郑重其事点头:“前辈所言甚是。”

    梦义继续说道:“要根据气流的波动和灵气存在,去感应飞剑的位置。下面我控制飞剑,尽最快的速度,杀伤力控制在中五境巅峰。”

    “你仔细的感知,不求你能碰到飞剑,只要躲避开去就行。”

    刑真抱拳行礼:“多谢前辈赐教。”

    话音刚落,便感觉后脑寒气逼人。不用去想,肯定是梦义的飞剑。

    刑真苦笑:“前辈高明!”

    一炷香后梦义大骂:“你的武道是怎么练成的?我刚刚说的话,你都忘了吗?”

    “感应气流感应灵气,不是用眼睛去看。哎,真替你师傅感到悲哀,居然有你这么笨的徒弟。”

    性子急躁的梦义,切身体会到了刑真的木讷。本就没好脾气的他,这一晚上骂声不断。

    “该死,今天的美女图错过了。”

    “混蛋刑真,你不能长点心吗?不行不行,你太木讷了,放弃吧。”

    刑真一口回绝:“不,麻烦前辈在实验几次。”

    “哎,服了你了。估计你师父也是一位好脾气的家伙,不然早就一巴掌拍死你了,”

    刑真坦然:“晚辈没有真正拜过谁为师,武道大多东拼西凑。要说有师徒情分的,也就只有剑宗的袁门主。”

    刑真似有所明悟,自言自语:“袁门主帮我打敖体魄,教我开山、镇海和破天三式看家本领。”

    “身为门主的亲传弟子刘顺,好像也只会这三式。我是不是欠了袁门主一杯茶呢?”

    这里的茶,指的是拜师茶。拜师茶敬后,师徒情分成,师恩不亚于父母恩。

    随即刑真又想到了老秀才,自语道:“老前辈教了我很多道理,一路行走,一直在消化前辈的道理。”

    “比如西固郡的熙熙攘攘皆为利往,君子好财应取之有道。”

    “彩鸾国胡秋谷身上看到的犯错不可怕,可怕的是一错再错。”

    “麻寿国麻瑞雪身上看到的,善恶终有报,不可有侥幸。有些时候,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南滨城懂得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损人利己终害己。以及吃亏是福,相信和沟通的重要。”

    渐渐的梦义闭口不言了,他发现对面的那个“笨蛋”,不知不觉间领会了自己所说的精髓。

    而且这个笨蛋身法诡异莫测,往往是意想不到的角度扭曲。使得灵巧迅猛的飞剑,居然找不到出击的点。

    突然刑真身形后仰,横空后陀螺般旋转。飞剑擦着头皮略过,虹芒顺着身躯方向一闪而逝。

    刑真单腿抬起,“当”得一声,踢中快若闪电的飞剑。

    内力全出,一脚将飞剑踢飞。刑真落地后没有片刻停留,脚踏地面高高跃起,一拳递出又是一声震荡。

    然后四下寻找,飞剑不见了踪影。

    梦义打了个哈欠:“嗯,这一晚也就后面像点样子。”

    刑真感激:“谢前辈指点!”

    梦义鬼头鬼脑凑了过来,贼兮兮的问:“说说,你是怎样讨好洪柏的,又是让我帮你砥砺内力,又是让我传你一门像样的遮掩气息法门。”

    “你俩是不是以前就认识,关系很熟?你小子不许骗我,我可是帮你劳累了整晚。”

    刑真一脸愧疚:“不知道。”

    “不地道啊,是不是想要点儿好处。我传你一遮掩气息的法门还不行?你小子别太贪心!”

    刑真坦言:“我和洪前辈不熟,可能是因为唐家的关系好,唐娇的叮嘱吧。”

    见梦义一脸见鬼的样子,刑真正色:“我发誓,没骗前辈。”

    “嗯,洪柏对唐娇疼爱有加,兴许是她的缘故。我要是会锻造就好了,给唐娇锻造出柄天品剑胎。拉近和唐娇的关系,就等于拉近和洪柏的关系。”

    灵机一动,梦义说道:“我教你法门,你叫我锻造。咱俩公平点,你看咋样?”

    锻造不是什么秘籍法宝,凡俗百姓会的人比比皆是。刑真其实明白,梦义更多的是怕刑真心中有愧,不收下他的法门。

    拐弯抹角的给刑真一个台阶,可谓是用心良苦,和梦义急躁的脾气有点不搭。

    事已至此多想无益,再说了,用锻造技艺换一小法门,怎么算都是赚钱的买卖。

    刑真噼里啪啦讲了一通锻造的技艺和细节,相当的仔细。没有锻造台,就幻想着眼前有。一手虚握状,不断的敲击。

    刑真讲的口干舌燥时,转头看了下梦义。发现他的脑袋小鸡啄米,差点睡着。

    拿锻造当台阶,确认无疑。刑真心底泛起一股暖意,轻声道:“前辈,我说完了。”

    “哦哦,我现在就教你遮掩气息的法门,你听好了。”梦义有气无力,有点儿没从彻底睡梦中走出来。

    刑真走后,洪柏出现在武室。梦义立刻来了精神,笑盈盈起身迎接。

    一脸的谄媚:“洪,洪,洪管事,您交代的我都做到了。”

    性子焦急的男子,见到其貌不扬的女子后,居然害羞的结结巴巴。

    洪柏不吝赏了个微笑,梦义立刻如沐春风陶醉在其中。

    洪柏翻了个白眼:“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没事,我可以多陪你一会。”梦义死皮赖脸,没有丁点儿的困意。

    洪柏也懒得理会这家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和他见面。早就习惯了梦义的性格,也就顺其自然。

    转身盯着刑真离去的方向,眼眸中再度生气刺目的金辉。

    良久后,洪柏确认道:“我没看错,此子前途不可限量。”

    梦义张大嘴巴,半信半疑:“当真,刑真体内真的有上清灵骨?”

    “太没天理了吧,这么笨的家伙,居然可以轻松修行到上五境,几乎没有上五境的生死瓶颈!”

    洪柏反问:“刑真真的笨吗?换做别人,能一晚上领悟飞剑奥义吗?”

    梦义吃瘪:“开始有些笨,失败次数多了,反而不笨了。”

    洪柏轻轻一笑:“刑真的确不聪明,但是他知道在失败中吸取经验。这就是他的优点,懂的认真思考,不一味的埋头苦干。”

    梦义对此话相当的认可,连连点头:“洪管事说的对,为什么不告诉刑真上清灵骨的事?”

    “年轻人容易骄傲,以刑真的武道来说,肯定有了不得的领路人。那人既然没有点明,也是怕刑真骄傲自满吧。”

    “你我非亲非故,何必给刑真徒增考验?”

    梦义连连点头:“还是洪管事想的周到,你说刑真能发现我要学锻造,是给他台阶吗?”

    洪柏无情打击:“刑真木讷但不笨,有些事情,比你想的周到。”

    “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一直向着他说话。”梦义愤愤不平。

    却说回到房中的刑真,看向武室的方向,轻轻说了句:“谢谢。”

    随后取出一个小账本和一只笔,准备妥当后缓缓写到:“欠洪姨照顾恩情和说请之恩,砥砺内力和小法门有洪姨一半功劳。”

    “欠梦前辈一次砥砺内力,一部小法门。”

    写完后刑真自嘲:“这么算好像吃亏,一次砥砺内力和法门算了两次。”

    随即,负剑男子嘿嘿傻笑:“吃亏是福。”

    细看下,账本密密麻麻记了很多人名字,欠洪九全前辈一顿酒,一套罪剑,欠袁淳罡门主很多,欠老秀才……

    在往前翻,还有一些无法回报的人情。欠杨老头、欠庞老、欠金老……

0360 琵琶不离身 老人多忍让

    三天时间消化了遮掩气息的小法门,不是高深莫测的功法,也就没有所谓的失败一说。

    简单实验一下,的确比自己强行挤压筋脉中的内力要来的隐晦。心满意足的刑真,又在小账本上浓重加了一笔。

    奇怪的是,这几日蒲公龄和小狗崽儿在各自房中闭门不出,一直没来打扰他。

    其实刑真知道,是自己进入破障境后,蒲公龄数次比试没讨得好处,偷摸闭关突破五境去了。

    小狗崽儿情况也差不多,经常被刑真和蒲公龄折磨。自诩血脉高贵的大妖,肯定受不了这种气。

    以蒲公龄和小狗崽儿的天资,他们二人出来后,必然会有很大程度的提升。

    反而是刑真,刚刚到破障境。魂魄的打敖,不是着急的事,一时半会没什么进展。

    闲来无事,一个人到甲板上吹海风。海风当中独有的海洋气息,起初闻起来感觉泛猩。习惯以后,却是能感受到其中的清爽。

    一闷一清之间,刑真豁然开朗,魂魄力量随之攀升一小节。极目远眺的负剑男子瞬间明了,张弛有度方可进退自如。

    心情大好下,闲不住的性格又闹腾起来。刑真一不做二不休,展开拳架便旁若无人自行出拳。

    观光海景的人不在少数,且跨州远行的极少有普通人。在刑真看来,只有说书老人和抱琵琶小女孩,看着像是凡俗。

    至于到底是凡俗还是隐世不出的大能,他不得而知。也没必要去苦心猜测,于己无害即可。

    不是说只有刑真勤劳,只是其他人一般选择在房间内苦修。留有自己秘密不被他人观看的同时,也可静心专一。

    刑真这种怪胎,整条渡船里面独一份。一众看客,投去了看傻子的眼神。

    心想你特娘的拳招被人看去了,万一船上有仇人,留心后找出破绽。哪怕在渡船不会有所动作,以后哪天冤家路窄,还不要了你个白痴的命。

    特别是五楼,洪柏口中的补天阁弟子欧恒和杜元嘉。站在五楼栅栏内,死死的盯着甲板上练拳的男子。

    这二人,就很像多数人心中想的那个仇人。

    只有一抱琵琶的小女孩儿,看着熟悉的身影越发好奇。跟随爷爷说书多年,见惯了形形**的各种人流,也就没有小姑娘该有的青涩和害羞。

    排开众人走上前去,解下腰间为爷爷准备的酒囊。递出去小声说:“大哥哥,爷爷说你喜欢喝酒,看你练了很长时间,喝口酒润润嗓子吧。”

    随后呢,小女孩儿放低声音:“乐乐和爷爷赚的钱不多,买不起好酒,大哥哥不会嫌弃吧?”

    名为乐乐的小女孩儿,在刑真看来的确不是武者也不是神修。耳听声音便感知到了她的临近。

    刑真怕伤到小丫头,收敛外放的契机和内力。随手接过酒囊,直接打开塞子猛灌一口。不过很有礼貌,嘴边距离酒囊口有一段距离。

    还给乐乐说道:“这次该你爷爷嫌弃我了,记得回去多刷几次酒囊口。”

    乐乐被逗乐,扑哧一下乐出声。弱弱问:“大哥哥是无聊打发时间吗?”

    见刑真点头,乐乐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大哥哥是在等观鱼潮。乐乐也想看呢,问过渡船的管事,两天后才能看到的。”

    刑真停下练拳,打量一下小女孩儿笑道:“谢谢乐乐,大哥哥知道了。不练了,送你回去休息。”

    小女娃当即着急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嘀咕道:“大哥哥是讨厌我吗?刚见到就赶我走。”

    刑真无奈苦笑,抬手刮了一下小琼鼻,佯怒:“黑眼圈都出来了,是不是船体晃动睡不好觉。我带你去个舒适不吵闹的房间,美美的睡上一觉。”

    乐乐天真浪漫,扑闪着大眼不敢相信,确认道:“真的吗?”

    刑真点了点头:“先去和你爷爷打声招呼。”

    “好嘞。”乐乐迅速掉头,迈开小腿撒丫子就跑。抱着一架比自己矮不了多少的琵琶,跑动时晃晃悠悠,数次为了躲避他人差点跌倒。小身影跑回她和爷爷的房间,好像是翻山越岭。

    回来的时候,仍然抱着琵琶。刑真提了提琵琶,乐乐死死的抱住,生怕被刑真抢走。

    刑真悻悻然收回手掌,小声问:“怎么不将琵琶放下,一个人跑出来不是可以轻松点?”

    乐乐拨浪鼓似的摇头:“爷爷不让,说这是师公留给他的,爷爷要留给我当传家宝。吃饭睡觉都要背着,不可以离开视线。”

    .“师公?”刑真抓住了一丝疑惑。不禁出言问道:“你爷爷本领很高?没有教乐乐一些本领吗?”

    乐乐眨巴眼眸后矫捷一笑:“爷爷说大哥哥是好人,我才会告诉你的哦。要替我保密,不许和外人说。”

    乐乐和她爷爷,走的是他们爷孙二人的江湖。或许没有惊心动魄的打打杀杀,但是见得广了经历的多了。十来岁的小女孩儿,知晓了防人之心不可无。

    刑真深感欣慰,点点头后:“保证不对外人说!” 然后竖起耳朵静等下文。

    乐乐神秘兮兮小声说:“大哥哥我告诉你哦,爷爷是个大笨蛋。每次遇到坏人,只知道跑。”

    “上次遇到了一群坏人砸烂了我们卖艺的摊子,爷爷非但不敢和人理论。反而低声下气的赔不是,大哥哥你说气人不气人。”

    乐乐说道气氛处,扬起小拳头,摆出一副小女侠模样。

    刑真满脸黑线,原本认为乐乐不让外传是留有自己的保密手段。原来是担心传出去被人笑话,小脸儿没地方放。

    相信乐乐不会说谎,但是刑真总是感觉没她说的这般简单。陪个不是消消气儿,坏人就能收敛怒火?这样的坏人,好像并不坏。

    刑真接着问:“爷爷没有叫你护身的本领?”

    乐乐理所当然:“没有,只教了我弹琵琶。”

    小女孩儿知道的有限,刑真也不打算探究别人底细。找到舟船的伙计,吩咐给他的房间背上一份美食。而后一大一小,缓缓登上五楼。

    一进入宽敞安静的大房间,小女孩活泼天性尽显无疑。一个跳起扑出,倒是没忘了先将琵琶放到一边。扑到大床上之后,可着劲的打滚翻腾。

    看到舟船伙计送来的美食后,乐乐所剩不多的淑女形象立马消失的一干二净。饿虎扑食后,嘴巴里面塞得满满。

    然后乐乐的肚皮明显臌胀,想来美美睡上一觉的小家伙。揉着肚皮,死活睡不着了。

    逼着刑真陪她说话,早些睡着,晚上还好和爷爷到甲板上说书。

    乐乐一直跟着爷爷,对着一张老脸,想撒娇肯定是提不起丁点儿的兴趣。

    刑真长相一般,确是天生给人一种亲近感。加之嗓音温存,自然而然的令小女孩儿亲近,也就放开胆子拿出了女孩儿该有的天性。

    刑真并不介意,耐心的问:“你们去龙断州做什么?难道是那里有亲戚。”

    躺在床上的乐乐摸着肚皮缓缓摇头:“爷爷想找他师傅。”

    “龙断州很大,你们是打算一路说书赚路费吗?”刑真有一搭没一搭的问。

    乐乐知无不言:“恩恩,一直说到困龙深渊。”

    "什么?困龙深渊?去那种地方做什么?"刑真满是不可置信,声音突然提高几分。

    乐乐摇头:“不知道,乐乐还小,不知道的东西好多呢?”

    坐在床边的刑真,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瓜,轻声道:“有不明白的可以问我,尽量帮你解答。”

    乐乐很乖巧:“谢谢大哥哥,爷爷对我就没这么耐心。”

    随即想了想继续道:“我以前看到过两个年轻公子,他俩看样子关系很好,相互问家产是怎么来了。”

    “其中一位公子说是继承祖业,另一位公子说六十岁的娘子送的。然后他们俩人就闹得不欢而散,为什么呀?”

    刑真拍了拍额头,这都什么和什么啊。仍是耐心解释:“关系莫逆只是表面,看重的是对方的家室财势。”

    “相互明白对方的根底后,发现对方和自己一样。都是靠着别人的能力伪装出来的,而自己并没有什么本事。”

    “手里的银钱挥霍完了,就会变成一无是处的废物,没有利用价值。不能利用,也就没必要结交。”

    “乐乐就很好,有自己的手艺,靠着自己的本事吃饭。即使吃不上大鱼大肉,顿顿白菜萝卜。可是吃的安心吃的舒心,比之花天酒地幸福得多。”

    “别看乐乐现在手头拮据,靠自己一点点积攒。万事怕个细水长流,聚少慢慢成多,终究可以好起来。“

    “那两位公子就不同了,靠着家里和别人的施舍,等手里的银子花光了又没有赚钱能力,日子过得会比谁都苦。”

    看着响起微微鼾声的小家伙,刑真长呼一口气。老秀才那里学的道理,还是太少有点儿不够用。

    真怕乐乐在说出行走她们爷孙江湖时的所见所闻,把自己为难住,岂不是要在小家伙面前丢人了。

    抬手碰了碰乐乐搂着的琵琶,力道不重,琵琶轻轻晃动一下。

    乐乐下意识抱紧手臂,琵琶距离身体近了些许。

    刑真小声笑骂:“护的真紧。”

    临近黄昏到了约定时间,乐乐吧唧着嘴,嘴角口水练成一线。

    刑真不忍叫醒,无奈摇头后继续看书。然而刚低下头,乐乐扑棱一下跳了起来。

    顾不得穿鞋,抱着琵琶光着小脚丫便要往外跑。

    刑真笑着阻拦:“失约了爷爷会打乐乐吗?”

    小女孩儿使劲摇头,辩解道:“爷爷说过,做人要讲信誉。”

    有些事情做的不如眼前的小女孩儿,刑真无地自容。不过,仍是命令乐乐穿好鞋整理好衣衫在出门。

    不知是为了赚钱,还是因为乐趣。乐乐和他爷爷来到渡船以后,每天黄昏时间,借着茶余饭后所有人清闲之际,来到甲板说书。

    调子是刑真听过的老调,故事一直在讲述剑神问道一人。每次细细听下来,刑真都有不同的感受。

    渡船的乘客也同样如此,几天连续听同样的故事居然不腻歪。还有很多人上了瘾一般,到了固定的时间就来等候。

    往日喝彩声不断,打赏的银两也不少。今日却是有不同的声音。

    五楼欧恒和杜元嘉的房间,走出一行人。站在楼顶啧啧出声:“问道而已,不值得推崇!”

0361 说书不退缩 试探无底线

    五楼廊道上,出言的是一位个子不高的男子。看了看为首的欧恒和杜元嘉,谄媚笑道:“公子,我说的没错吧?”

    杜元嘉挑衅的望向刑真,竖起大拇指缓缓倒转向下。没时间理会刚刚说话的男子,径直与刑真对视。

    见这人没搭理自己,欧延看向欧恒。后者轻轻点头,示意做的不错。

    欧延龙断州的欧家的一名仆役,欧家算不得一流大家族,顶多是个不上不下的二三流家族而已。

    一个州的二三流家族,在平常人眼里分量可不轻。欧延年纪轻轻武道出类拔萃,破格赐予欧家的姓氏。

    有欧家姓氏不等于就是欧家的公子,只不过比其他杂姓仆役地位高了些而已。

    眼见欧家有幸进入补天阁修行的公子哥儿点头,欧延暗喜,这次没经吩咐擅自做主,算是赌对了。

    当下意气风发:“老头,赶紧闭嘴吧。问道一个破剑修而已,八百年前的故事不用天天叨叨。现在的困龙大陆,问道是个屁。不说几个大宗门的宗主等抬手能灭杀他,就我家公子,在成长几日,也能一只手拍死问道。”

    左右问道不在,可劲的埋汰也无所谓。即使找上门来,后面有补天阁撑腰,问道不至于为了几句话就得罪补天阁。

    欧延斜撇眼睛,发现公子哥儿欧恒微笑。他就越发的大胆,一些荤素不记的话一股脑往外出。

    这一行人中,欧恒和杜元嘉身为补天阁弟子,身份超然在上。欧恒身边一位蓝衣女子,葛思莹是葛家的大小姐。

    葛家和欧家门当户对,觉得欧恒加入补天阁后肯定会出人头地,便撮合葛思莹和欧恒之间的关系,地位肯定要比一个仆役出身的欧延要高。

    壮硕老者顾冒是杜元嘉的护道人,年迈老妪仇问是欧恒的护道人。这俩人的地位不用多说,肯定也是比欧延要高。

    算来算去,这种呈口舌之争的不入流勾当,也只能他欧延来做。

    葛思莹拉了拉欧恒的衣角小声问:“此行任务不是针对刑真吗?怎么无缘无故先拿说书人开刀。”

    “刚刚抱琵琶的小女娃,正是从刑真房间里出来的。”欧延屁颠屁颠的接口。

    然后被欧恒一个冷冷的眼神瞪了回去,杵在一边在不敢多言。

    公子哥儿欧恒转眼看了一眼老妪,仇问缓缓道:“公子尽管说便是,下了禁制别人听不到。”

    欧恒放下心后解释道:“刑真所住的房间是上等房,舟船对这些花钱的大户有一定照顾。先侧面激怒刑真,看看舟船管事的反应。”

    杜元嘉补充道:“区区三境武夫而已,搞不明白补阳师兄怎么会和他有大道之争。”

    “既然师兄开口了,我们肯定要对刑真动手。眼下不急于一时,先玩玩猫捉耗子的游戏。”

    葛思莹眼放精光,露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双手环抱胸前,夸赞道:“欧少爷和杜公子果真聪明过人,难怪有资格进入补天阁。”

    被美女夸赞,正直年少的欧恒和杜元嘉相继捧腹大笑。这俩人显然也是准备看好戏,给欧延使了个颜色,意思要他做挑事先锋。

    几人说话时,刑真就注意到了这边。虽有禁制隔绝声音,但是眼力极好的刑真,清晰得看清了所有人的口型,进而也知道了他们说些什么。

    刑真第一眼看到补阳时,就发现他一双眸子中的银色和赤色两条大龙很是熟悉。现在涉及大道之争,立时想到了其中缘由。

    无奈摇头,是自己连累了说书老人霍翟,和抱琵琶女孩乐乐。不由得感到几分愧疚,和对五楼几人的恨意。

    老人霍翟停下说书,朝向五楼几人客气道:“小老儿说书赚些盘缠,若是打扰几位大爷,先陪不是。”

    一旁的乐乐心想,完了,这次爷爷又要赔礼道歉。明明是楼上的几人出言不逊,可是爷爷不争气,每次都向坏人低头。

    小家伙越想越气,一对儿腮帮子鼓荡起来。

    五楼廊道一行人的隔音禁制是双向的,外面听不到他们说话,他们也同样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看到老头儿霍翟喋喋不休,听不到老人说的什么,只当是一破说书先生的自言自语。

    包括长相不错的葛思莹在内,一群没有尊老爱幼礼仪的家伙。逗弄小丑一般放声大笑,居高临下尽是目中无人。

    “没什么秘密可说了,麻烦仇前辈打开禁制吧。接下来让欧延去试探渡船的底线。”对外人嘲讽鄙夷的欧恒,对待自己的护道人,还是保持该有的客气。

    禁制刚刚打开,欧恒和杜元嘉两位公子哥儿的脸色顿时阴沉如水。原来啊,是听到说书老人的话了。

    霍翟常年说书底气十足,人老声不老犹如洪钟。他不卑不亢的话语,清晰的传到五楼众人耳中。

    “侮辱小老儿我无所谓,贱命一条,哪怕打我几巴掌也是老儿我罪有应得。但是侮辱问道不行。”说道此时,老人声音明显拔高几分。

    继续道:“问道前辈有功于困龙大陆,避免了困龙大陆的一场腥风血雨。你们可以有实力强大的长辈,但是不能抹杀问道的功绩。”

    霍翟的声音愈发洪亮,一字一顿舟船的人都听得清楚。

    “不要求你们对问道歌功颂德,也没要求你们建个庙宇烧香祭拜。”

    老人画风一转,声音再度拔高:“但是,诸位扪心自问,对大陆有过什么贡献?或者,做过什么可以和问道媲美?”

    “如果没有,诸位是不是该给问道前辈一句道歉?”

    听到最后两个字,五楼的几位公子哥怒极反笑,差点笑出眼泪,一起示意欧延继续做恶人。

    欧延就跟接到圣旨是的,毫不犹豫大声喊道:“道歉是吧?你个老家伙,把问道喊来吧。能喊来,我们自然道歉。”

    霍翟也不客气,立刻回道:“说话算话,到了龙断州找到问道前辈后,定要你们当着前辈的面道歉。”

    “呸,老不死的,爷和你乐呵乐呵逗你开心,还真拿自己当回事了。就凭你一破说书先生就想让我家公子低头道歉,在恬噪,老子下去把你们都扔海里。”

    出乎意料,霍翟据理力争,丝毫没有退缩的打算。一旁的乐乐不敢相信今日所见,怀疑爷爷是否被厉鬼附体了。

    楼上的欧恒压低声音:“看样子渡船管事知道我们的身份,不会轻易出来阻拦。”

    随即转头看向了两位护道人问**顾冒,客气道:“二位前辈,若渡船执意出来阻拦,你们可有把握。”

    顾冒面露问难如实道来:“不可小觑,否则无法护送航线多年。没有上五境出手,很难打压此船的管事和舵手。”

    问仇不以为意:“区区南滨城唐家而已,在南滨城可以只手遮天。但是在补天阁面前,蝼蚁。既然知晓了我们的身份,量他们没有胆量出来阻拦。”

    补天阁困龙大陆四大宗门之一,有着超然在上的地位。的确不是一般小门小户可以得罪,也就成了此行人最大的依仗。

    身为补天阁的弟子,欧恒打心底感觉自己超然在上。很是认可仇问的说辞,看向同门杜元嘉。

    问道:“意下如何?”

    杜元嘉说道:“区区三境武者,先试探一下也无妨。你的随从五境,问题不大吧?”

    "好的,英雄所见略同。"欧恒客气的附和一声。

    转而叮嘱仆役欧延:“你去和刑真切磋一下,继续试探渡船的底线。刑真若是不肯,就拿说书老人和抱琵琶的小女孩儿开刀。”

    “刑真继续做缩头乌龟也无妨,只要渡船管事不出手,你就大胆的去做。渡船一直不出手阻拦,你大可以趁机杀了刑真。”

    欧延相当的干脆,回了一声:“得令。”而后直接从五楼跳了下去。噗通一声直坠地面,气势十足。

    欧恒很满意这种做派,笑道:“你我二人运气好,渡船上碰到了刑真。让补阳师兄欠下你我人情,嘿嘿,大机缘一份。”

    杜元嘉回以相同微笑。

    却说仆役欧恒,知道了刑真三境武者的实力。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至于说书爷孙俩,看都懒得去看。

    下来后先问刑真:“你和她们爷孙走的很近,想多管闲事吗?”

    “想的话给你机会,允许你先慷慨激昂说辞一番。”

    刑真回以相同的态度,没理会仆役。而是望向五楼,找到熟悉身影后轻轻点头。

    “呸,孬种。”见刑真没有出手的意思,欧延大失所望。无奈下将注意达到了抱琵琶的乐乐身上。

    猛然踏前一步,抬手就要抢夺乐乐手中的琵琶。

    “啊、嘭”两种声音同时传来,然后就是噗通的落水声。

    既然是刑真连累了说书爷孙二人,肯定不会坐视不理。一拳打飞欧延后,象征性的吹了吹拳头上的灰尘。

    缓缓吐出几个字:“纸糊五境。”

    “呀呀呀,混蛋,敢偷袭大爷。”湿漉漉的欧延跳回甲板。一通咒骂后,抬头看了看自家公子哥。

    被欧恒阴沉的脸下了一跳,缩了缩脖子不敢再看。转而把气撒到刑真身上。

    擦掌磨拳:“就这么点儿偷袭的本领吗?是你先动手,别怪大爷我不了气。”

    欧延显然是没认清事实,只当刑真偷袭得逞。也不怪他头脑简单,一拳落水除了像个落汤鸡,其余的毫发无损。

    出拳之人肯定实力平平,打不动他五境的强横体魄。

    下一刻,欧延眼前一花,没看清对方如何出手,又跑水里去了。

    再次跳上甲板,换做刑真先出口问道:“还打吗?”

    欧延这次都不敢抬头看自家公子,直接回道:“不死不休。”

    刑真诡异一笑:“不少人围观,说话算话?”

    欧延多少有些打鼓,但是不敢再此时掉了面皮,否则上面的主子能撕了他的面皮。

    硬着头皮回应:“谁怕谁,和爷大战三百回合。”

    有一有二不可有三有四,刑真给了欧延两次机会。既然对方不珍惜,也就别怪刑真出手无情。

    负剑男子收敛情绪,慢悠悠的走向欧恒。

    楼上的两位护道人心知不妙,同时出言阻止:“小贼,休得放肆。”

    俩人更是不约而同飞身下楼。

    欧延终于看清刑真的动作,刚欲出手,便只觉腹部一紧。这次刑真的拳头软绵无力,欧延毫发无损后笑出声来。

0362 两大宗门争 主场优势显

    刑真不是有意托大,一定要等第三拳才出重手。前两拳,无非是麻痹大意五楼的壮硕老者和老妪。

    使得这两位最危险的老家伙,真正感受到欧延危险时,在想营救为时晚矣。

    却说欧延,看到了顾冒的仇问的紧张。心底居然偷着乐一下,被两位护道人挂记,这种荣誉感太美妙了。

    检查一下自身无碍,对两位老者的紧张兮兮嗤之以鼻。暗道人老了,胆子也小了。

    紧接着,欧延体内一阵噼里啪啦的炮竹声响。随后喉咙一热,吐出一大口血水。整个人如一潭烂泥,瘫软在地颓然无力。

    欧延体内爆竹响起时,五楼同时传出一声悠扬的洪钟大吕,当中掺杂有高亢的龙吟。

    刑真好整以暇,随意扫了眼出现在一前一后的两位老者。似笑非笑:“想报仇吗?”

    杜冒看了眼被一双拳套握住脖颈的杜元嘉,咬牙收敛自身契机。

    问仇也好不到哪去,一张老脸恨意及深。楼上保护的少主欧恒和葛思莹二人,眉心处个停有一只飞剑。

    蒲公龄和小狗崽儿配合的相当默契,两位护道人刚刚离开五楼。黑白大钟出现,一道钟音和一道龙吟震荡的剩余三人片刻晕厥。然后就是眼前所见,蒲公龄和小狗崽的出手。

    杜冒还好说,毕竟伤的不是自家人。虽有恨意,不至于不共戴天,更多的是担心自家公子安危。

    问仇颜面全无,恨不得立刻击杀刑真。碍于欧恒落在敌手,不敢发作无奈下呈口舌之威。

    “小子好手段,暗劲搞毁了欧延的所有经脉,就此绝断了他的武道一途。打狗还得看主人,你既然前往龙断州,可想过在龙断州要承受的后果?”

    老妪自认为二流势力的欧家,抬手便可碾死眼前的无知男子。越发的趾高气昂,摆出前辈的姿态教训道。

    “年轻人应该懂得识时务,俗话说得好,过刚易折。虽然你现在自认为天资过人,可以技压同辈一筹。可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所谓的天才不过是一刨黄土。”

    刑真通过唇形,早已读懂几人在五楼廊道的对话。既然专门针对自己,也就无须客气。而且刑真不认为,客气了,对方就会手下留情。

    玩味儿道:“龙断州欧家吗?既然敢出手,自然不怕欧家的报复。”

    稍微停顿,似乎在自言自语:“要不然,我先把欧家的公子杀了?一命换一命,就算死也不赔本。”

    问仇脸色阵青阵白,没想到负剑男子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强自压下心中怒气。

    威胁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想见。今日事就此作罢,我们欧家有欧家的风度。非但不忌恨等,还会在龙断州给予你们一次活命的机会。”

    “聪明人不打暗语,条件就是放了楼上的三位年轻人。”

    刑真想都没想一口回绝:“不用,别拿你们那套假惺惺姿态来糊弄我。嘴上说留我一命,前脚放了欧恒,你随后就会出手杀了我等,是吧?”

    “说辞我替你想好了,在龙断州放我一命,不等于在渡船上放我一命。或者说,现在渡船还没行驶到龙断州,在龙兴洲的事情不归你们欧家管。”

    刑真善于观察,看到了老妪眼底一闪而逝的惊讶。坐实了刚刚所想,暗恨这些人心肠歹毒。

    同时越发的厌恶这些人的嘴脸,狗屁的尊敬老人。眼前的问仇,她不配。

    刑真懒得和这些人废话,没好脾气道:“老不死的,收起你们的嘴脸。想不想杀你家公子我自会做主,不用你来威胁恫吓。”

    “我不是你们,别拿自己的思维来衡量我。犯错不至死,我便不会滥杀无辜。”

    随即刑真的语气透漏股子冰冷继续说:“回去告诉补阳,所有的阴招我刑真接着便是。不要做伤及无辜的事,否则,即使不是他对手,拼死一搏也能打掉他门牙。”

    老妪震惊的无以复加,说话略显结结巴巴:“你、你、你怎么知道内幕?”

    刑真懒得理会这些人,冷冷道:“滚!”

    蒲公龄和小狗崽儿,很是配合的放开了欧恒和杜元嘉以及葛思莹。

    一人一狗跳下五楼,一左一右分居刑真两侧。显然是戒备心还在,不相信对方就此了事。

    正如他们所想,刚刚放开两位公子。问**杜冒的契机同时迸发,根本没有多余的言语,一座宝塔和一尊琉璃盏同时出现。

    两件神修法宝品阶都不低,刚一出现便震荡的刑真和蒲公龄等肌肤刺痛。

    刑真自己无惧生死,但是不能连累他人。出手是因愧疚连累乐乐爷孙,同样不想连累蒲公龄和小狗崽儿因自己而丧命。

    既然敢答应放人,自然有所依仗。刚刚和问仇对话式,心湖听到了洪柏的传音。

    洪柏的意思很简单,别将葛家逼到必须下死手的境地。至于渡口到困龙深渊的路程,洪柏和梦义会亲自护送。

    葛家虽然势大,不过唐家不怕。她洪柏和梦义更不怕,既然答应了唐娇,就一定会保护刑真等人的安全。

    有了保障,刑真才有放人的决定。看到两位护道人出手,二人一狗好整以暇。

    一道剑气和一挂金色匹炼几乎同时出现,洪柏和梦义也在此时出现,护住刑真等人。

    谈不上对峙,洪柏和梦义的境界明显更高。轻而易举的镇压宝塔和琉璃盏的所有契机,两件法宝亦在同时趋于稳定。

    洪柏拦住脾气急躁的梦义,上前一步平视两位护道人。客气道:“既然答应少侠暂且罢手,身为长辈出尔反尔。渡船几千人看着,是否会丢了你们背后补天阁的脸面?”

    洪柏拦住了梦义的身体,却没能拦住这家伙的嘴。见缝插针:“一对老不要脸的家伙,想打架是吧?我来奉陪。”

    本来以补天阁的门面,想给杜冒和问仇一个台阶下。被梦义查话后,所谓的台阶瞬间崩塌。

    两位护道人明知不敌,现在硬着头皮也得上。不然的话,真就丢了补天阁的门面。

    杜冒上前一步冷声道:“既然唐家想和补天阁为敌,老夫愿意奉陪一遭。”

    拉大旗作虎皮谁都会,杜冒抬出补天阁做后盾,无非是想输的体面点儿,至少对方不能痛下杀手。

    然而这话洪柏不乐听了,也不能看着唐家和补天阁闹翻。狠狠白了一眼梦义,解释道:“现在跟补天阁没关系,想为难刑真恐怕也不是补天阁的意愿。”

    “你们葛家一定要拉上补天阁这个后盾,我们唐家有也不介意找剑宗出来说句公道话。

    然后,洪柏拍了下自己额头,转身抱拳一脸的歉意:“该死该死,是我们舟船款待不周,让剑宗的小友再此受惊。”

    随后看向两方人问道:“你们能代表补天阁和剑宗吗?这两尊庞然大物会不会为了你们两伙人儿开战?”

    其实洪柏自己都知道答案,龙尾州一州之主的补天阁,自然不可能随意和龙兴洲的剑宗开战。此语目的,无非是给双方台阶就此了事。

    剑宗的名头的确响亮,就算远在他乡龙断州,也没人敢小觑。杜冒不敢拿剑宗说话,退而求其次直问梦义。

    “你确认要和我打?我可是代表补天阁而来。”

    “这里是龙兴洲,不是你们补天阁所在龙尾州。”刑真突然插言,手举剑宗通行令继续道。

    “剑宗通行令,困龙不可阻。何况还没出龙兴洲,就有人敢延误剑宗的任务。”

    “梦义前辈,请您出手教训这两个家伙。此事一切后果由剑宗承担,您此次出手,也是代表剑宗。”

    剑宗通行令的确有代表剑宗的象征,刑真有任务在身,不算越俎代庖。

    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时间所有人都发蒙。谁都没想到,刑真能拿出此物。

    剑宗通行令,出没龙兴洲相当于圣旨。越是庞大的势力,越不敢置若罔闻。

    何况本就看杜冒等人不顺眼的梦义,碍于唐家得罪不起补天阁。一直压着契机,没有贸然出手。

    剑宗通行令一出,不出手有违背剑宗意愿的嫌疑。梦义急躁性子终于按耐不住,二话不说上去就干。

    下手很有分寸,剑气镇压飞剑掠阵,没真个打死杜冒和问九。不过两位护道人被梦义折腾一番后,至少十来天下不来床。

    这主没有定点儿前辈风范,揍完老的仍不罢休。抬头看向五楼,问向刑真。

    “剑宗想不想收拾上面几个小的,我手痒痒,可以帮忙代劳。”

    刑真苦笑:“谢谢梦前辈,既然说了今日放他们一条生路,就一定要说到做到。”

    梦义满脸的失望,骂骂咧咧:“大宗门说道忒多,各种束缚不痛快。”

    洪柏生怕他在多言为唐家揽祸,赶紧拉着梦义离开。他们已经出面,两位护道人被打伤,刑真的安全不成问题,也就没必要留在这里惹事。

    不理会地上跟死狗似的杜冒和问仇,刑真抱拳:“恭喜蒲兄,成功凝结气旋,突破下五境最后一境凝旋晶。”

    “水到渠成而已,没什么好兴奋地。和你的变态根基比起来,差得远了。”蒲公龄没有骄傲。

    同样姿势抱拳:“恭喜小狗崽神修三境,应该是神虚境了吧?”

    小狗崽儿昂首挺胸,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手脚并用不断比划,当中还有放血的动作。

    刑真和蒲公龄会意,没说出声,暗自心底乐开了花。好家伙,不知不觉能驾驭三柄飞剑了。

    无酒不欢的三位,接下来自然是喝酒庆祝。

    一场风波当中,妇人素书霜肩头坐着一小男孩。一对眸子有片刻间的一黑一白,黑如黑洞,白如白纸。

    “娘亲,负剑的大哥哥体内比我们多出一块骨。”

    素书霜微变的神色一闪而逝,笑着搪塞:“瞳瞳怪,不许乱说话。”

    小孩声音不大,别人无法听清。戴个刁帽的汉子步刚。烟袋锅子不离手的老者杨建,拥有一对佩剑的男子公西凉,三人在瞳瞳声音落下后,均有一丝不着痕迹的变化。

    其他围观者交头接耳津津乐道。

    被连累后,本应参与其中的说书老者霍翟,一直平静如常。时而还会抚摸乐乐的小脑袋瓜,露出浅浅的微笑。

0363 静心静己身 稚童当众取

    海水蔚蓝清依旧不见底,无非是因为海洋太深,深邃到即使海水透明也看不到底。

    漂浮的渡船在清澈的海面,像是悬浮半空。海草随着波浪起伏不定,围绕在渡船周围偏偏起舞。

    浮游珊瑚五颜六色,在绿色海草点缀下格外的鲜艳耀眼。

    深秋已过临近冬季,难得海面风平浪静。旖旎风光尽收眼底,大多船客放弃手中的工作,出来一堵风采放松心境。

    一群鱼儿游来,不害怕人类,成群结队环绕在渡船周围。

    紧接着,四面八法鱼群汇聚。大到十几丈,小到巴掌长。种类繁多,每种同类鱼群数目无法估量。

    几百上千种鱼群汇聚到一起,总计数量让人叹为观止。

    好在海水有纵深,鱼群相互叠加游荡。不然单单海平面的有限面积,根本无法容纳下这些庞大的鱼群。

    鱼儿颜色以白色为主,不乏红蓝等鲜艳种类。

    他们出奇的安静祥和,大鱼不吃小鱼,小鱼不吃更小的鱼。

    平和的聚集在一起,等待渡船上投下的食物。

    这些鱼儿没有争强好胜心,即使船上投下食物,只有食物方圆十丈内的鱼儿蜂拥而至。

    渡船边缘围栏内,刑真左右肩头分别坐着小狗崽儿和乐乐。长冉男子蒲公龄站在旁边,负手而立。

    乐乐欢快的拍着小手:“观鱼潮来了,噢噢噢,大哥哥,有没有食物给我一点。”

    和刑真混熟的小家伙,不在见外扭捏。看到别人他投喂食物,小孩子的好奇心被勾动。

    他们后边,说书先生霍翟安静的看着。孙女兴奋的大呼小叫,老人家欣慰的抿嘴轻笑。

    刑真嘀咕了一句:“浪费粮食。”

    仍然不忍扫了乐乐的兴趣,取出备好的干粮,递给了肩头的小家伙。

    小狗崽儿速度那叫一个快,乐乐刚接过手。咻得一下将之抢走,两只小爪子迅速将干粮一分为二。

    认为鱼食被抢的乐乐,嘴角下压眼泪旮沓当即流下。

    “咚”一个板栗下去,刑真没好气骂道:“你个色狗,一点儿好也不学。”

    抢过去一半重新还给乐乐,后者立时眉开眼笑。

    一只手可数的过来的生平第几次没有抱着琵琶,转交给了相依为命的爷爷。

    乐乐放松的两只小手尽情的挥舞,看着鱼儿蜂拥来讨好,小女孩尽是满足的笑容。

    蒲公龄记载完毕,也画的差不多。随手将笔记交给刑真。

    说道:“先收方寸物里,免得被海水浸透。”

    刑真当然二话不说,然后只听“噗通”一声。

    在海面扬泳的蒲公龄,身前长冉和海草一起漂浮。

    没次胡子和海藻缠绕到一起,蒲公龄都要无奈的解开。

    或许是生活在深海,没见过人类。鱼儿当真不怕人类,也很聪明没把蒲公龄当成食物。

    围绕在长冉男子身边,与之共游共舞。蒲公龄享受着难得的安静,鱼儿观赏着奇异的人类。

    不多时,小狗崽儿耐不住寂寞。紧随蒲公龄的脚步,突然跳出扎个孟子,溅起大片的水花。

    小狗崽儿的游泳姿势实在不敢恭维,狗刨式的动作,四只小爪子拼命刨水。

    它的动静太大,惊扰的鱼群不敢接近。气得一对圆溜溜大眼睛,几近喷出水来。

    “汪汪汪”一通不甘的叫嚷,大概是说我没恶意,你们来我身边儿玩吧。

    然而鱼群听不懂犬吠,听着更像是威胁。所以小狗崽儿成了丧门星,鱼群不分大小全部躲避开去。

    渡船上的乐乐笑得合不拢嘴,终于找到打击小狗崽儿的家伙了。

    刚刚抢她粮食的仇还没报,这时候怎能放过。

    乐乐双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喊道:“小狗崽儿讨人厌,鱼儿纷纷绕着行。小狗崽儿不得闲,狗刨姿势乐死个人。”

    谈不上押韵和工整,乐乐只管怎么顺溜怎么来。

    刑真放下乐乐,轻声道:“和爷爷玩一会,大哥哥也下去感受一下。”

    “嗯,大哥哥去吧,乐乐在上面等着您。”小家伙很懂礼貌,笑着点头应承。

    当鱼儿游向刑真时,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他一直担心梦里和神仙姐姐在河边的事情发生,脚丫子刚入水,鱼儿纷纷逃窜。

    这次做足了准备,提前洗了不下十来次脚。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得愿以偿。

    刑真漂浮在海面,静静感受着海水的冲刷,鱼儿的摩挲。

    心情越发的安静,不知不觉的昏昏欲睡。不知过了多久,像是起床一般伸了个懒腰。

    也就是这三个家伙体魄强横,无惧秋末冰凉的海水。换做乐乐下来,不出一炷香时间,就会冻的晕厥过去。

    刑真没来由感觉身体暖洋洋的,细细体会,原来是睡觉时自行溢散出内力,使得热量融入周身海水当中。

    这一感悟不打紧,刑真突然满脸的不可置信。而后微闭眼眸,又一次的细细体会。

    确认无疑后,已是男子的他没心没肺的开始傻笑。

    自言自语:“以前太紧绷了,张弛有度,松开以后大幅度回弹。”

    “意外收获,不用打敖魂魄,免受了一些痛苦,魂魄提升了一大截。”

    “距离三步神虚境一步之遥,嘿嘿,越来越接近神仙姐姐的要求了。”

    外人看来,现在的刑真有点儿精神不正常。傻笑片刻,突然的眉头紧锁。

    刑真暗自思付,武道四境破障境,神修马上三境神虚境。

    武道差一境凝结气旋,神修差一境半开启气府。神武双修的危险越来越近,气旋和气府之间的碰撞早晚要来。

    成功与否看此一拼,成了神武双修,不成跌落凡尘。

    刑真没有感知到的是,体内临近心脏的下方,此时正有一块骨泛起异样光辉。

    若人体是透明,便可发现七彩光晕流转。这些光晕,不是灵气而是类似符的符文。

    就在刑真心境平和时,远超成丝境该有的灵气,悄无声息的涌入七彩符文当中。

    游走在筋脉中巡视领地的赤红色武道大龙,经过这块骨时绕道而行。

    这块领地不是它的,且虎视眈眈的戒备。生怕这块骨不讲究,抢了武道大龙已经开拓出来的领地。

    渡船上管事独有的望风台上,洪柏收敛双眸中金色光芒。

    震惊后呢喃:“好家伙,七色上清灵骨。困龙大陆应该只有一人拥有,好像叫……”

    洪柏话感到嘴边,虚空突然有雷霆炸开。本就不是特别美貌的女子,一脸的焦黑跟美不沾边了。

    恍然大悟后,洪柏双唇紧抿轻轻拍打做扇耳光状。

    自言自语:“此人名字不可说,说不得。”

    “谁呀,这么邪乎?说说名字还不行了?给点提示我说说看。”一旁的梦义不信邪,想试试跟脚。

    洪柏也不隐瞒,说道:“所有进入神蜕境的神修,都可感应到一丝这个人的信息。据说每个人感应到的画面不同,不能言传于他人。”

    “我感应到的,就是此人拥有一块七色上清灵骨。在其他记载里,没听说过有这样的骨出现。”

    一直快人快语的梦义,这次哑口无言。缩了缩脖子:“他呀,当我刚才的话没说。”

    随即看向海面的负剑男子,凝重道:“据说七色上清灵骨天然可容纳内力和灵气,岂不是说刑真这个家伙,没有其他神武双修遇到的内力和灵气冲突?”

    洪柏缓缓点头:“幸好这样的人是唐家的朋友,是我们的朋友。即是唐家的幸运,也是我们的幸运。”

    梦义相当的认可道:“别拦着我,今晚我去找他喝酒不醉不归。”

    洪柏翻了个白眼:“你是想带着刑真去看百花榜吧?”

    被拆穿的梦义也不掩饰,大大咧咧:“男人嘛,看看又不掉块肉。再说了,百花榜不就是给人看的吗?不看岂不是要百花凋零。”

    洪柏没好气儿:“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错错错,我心始终如一,只有一人远在天边近在眼……”梦义没羞没躁的大放厥词。

    不等他说完,洪柏抬手打断:“去看可以,不许花钱。被我发现你胡乱花钱,小心我扣你工钱。”

    “我去准备晚上的百花榜了,渡舟的一大经济来源不可马虎。”说罢,洪柏转身珊珊离去。

    “怎么有点像管家婆。”梦义小声自言自语。

    洪柏突然回头:“你说什么?”

    “没没,没说什么。时间不早了快去准备吧。”梦义吞吞吐吐搪塞过去,不敢与洪柏对视。

    待得洪柏走远,梦义像个小孩儿一跳老高。一张脸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守得云开见月明,好日子要来喽。”

    堂堂一剑修,不知所谓的大呼小叫。

    五楼的一房间中,小男孩瞳瞳一直盯着海中的刑真。

    “娘亲,那块骨很特别,能移植到瞳瞳身体立吗?”

    素书霜溺爱抚摸着小孩儿的脑袋瓜:“你已经拥有阴阳眼了,还需要其他吗?”

    瞳瞳郑重其事的点头:“需要,很需要。那块骨是七色的。”

    妇人听闻顿时凝重,问道:“你确信是七色?”

    “瞳瞳不骗人。”小男孩一脸的天真。

    妇人越发的凝重,叮嘱道:“不行,这里是困龙大陆,瞳瞳不能乱来。没有娘亲的示意,这件事不许和任何人说。”

    “哼,娘亲不爱瞳瞳了。”小男孩赌气下,噔噔蹬跑出房间。

    在海中玩够的几个家伙,上船后随意抖动,衣服的水汽便已蒸干。

    各自有不同的收获,至于感悟多少全凭自己的机缘。这种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也没必要大大咧咧告诉他人。

    行走楼梯时,一小男孩儿拦住了刑真的去路。自报家门:“我叫瞳瞳,我想和大哥哥借点东西.”

    “哦?你认识我吗?难道不怕生人?”刑真感到好奇,蹲下身耐着性子询问。

    瞳瞳无所隐瞒:“不认识,不害怕,我很喜欢那样东西。”

    刑真好奇心大起:“说说看,想要借我的什么东西。”

    瞳瞳指了指刑真的心口,说道:“它。”

    刑真愕然:“难道想要我的心脏?那可不行,没了心脏我该没命了。”

    “不是,是心脏下面的……”

    突然一个巴掌拍在了瞳瞳的后脑,到嘴边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妇人素书霜歉意道:“给各位添麻烦了,我回去好好教训他。”

    不等刑真等人回应,妇人捂着瞳瞳的嘴巴快速离去。

0364 神秘的神罚 大卢和大刑

    海水中的安静得到了意外的惊喜,回到房间,刑真立马想着盖上厚被子闷头再睡一觉。

    然而有些事吧,他就天不随人愿。屁股还没碰到床,被敲门声打扰。

    梦义拎着酒壶,不为别的,只想找刑真喝酒。

    这位前辈有恩于自己,在小账本上有浓重的一笔。刑真感恩,更不好意思开口拒绝。

    侧开身让出位置:“前辈您里面请,我去点几个菜上来,咱们在房间里慢慢喝。”

    梦义原地不动,伸脖子敲了敲房间里没有外人。

    啧啧道:“在房间里喝酒多没意思,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别愣着了,走走走。”

    刑真有种不好的预感,没敢答应下来。耐心问:“前辈,喝的是酒又不是位置。再说了,今晚没有月亮,也没什么可观赏的。”

    梦义回了个看傻子的眼神:“看月亮喝酒?你当自己是美女呢?我可没心情陪一男人赏月喝酒,有这癖好,你找别人去。”

    “那前辈是想去什么地方。”刑真有点儿好奇,不过看梦义的谄笑总是有些诡异。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不敢随便答应。

    梦义快人快语:“边看美女边喝酒,岂不是人生一大快哉美事。”

    刑真黝黑的脸庞黑的发紫,经李汉白一事后。对于赏美女喝酒这档子事,敬而远之不敢接近。

    回应道:“花酒还是算了,晚辈不喜这口儿。”

    “呦!还是个正人君子。”梦义像是见到了不明生物,返回来绕着刑真转圈,不停的打量。

    最后鉴定道:“是个正常人,怎么就不干正常事呢?”

    或许是白天时被洪柏一句话搞得心情大好,急躁性子有所收敛。

    刑真暗自腹诽不已,怎么男人和男人交流都喜欢喝花酒。当然也不是全部,蒲公龄就不喜欢。

    难怪能和蒲公龄做朋友,甚至比亲兄弟还要亲。当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刑真还是不肯,抱拳歉意到:“前辈勿怪,晚辈委实不喜欢喝花酒。”

    “狗屁的花酒,跟我去就知道了。”梦义的急躁性子终是爆发,失去耐性后口不择言。

    而后更是不管刑真是否愿意,拉着他就走。

    不耐烦道:“磨磨唧唧的一点儿也不像大男人,你想喝花酒我还没钱请你呢。跟我走吧,到地方就知道了。”

    碰到这样的前辈,叫人哭笑不得。刑真无奈,退而求其次拉着小狗崽儿一起。

    小色狗虽然好色,正事的时候能拎明白轻重。有他在,帮忙脱身还是不成问题。

    思来想去,怕小狗崽一个不保险,又将蒲公龄喊上。二人一狗组合,就这样深夜出洞。

    一路上,梦义就没停止过埋怨:“你一直在房间里呆着吗?都不出来打听打听渡船的娱乐活动?”

    刑真给出了个哭笑不得的答案:“不打听,得花钱。”

    今天晚上渡船底仓热闹非凡,人挨人黑压压一片。站在高处放眼望去,全是滚动的人头。

    男女老少应有尽有,三教九流尽囊括其中。当中还有白天遇到的小男孩儿瞳瞳,跟随他母亲一同前来。

    刑真略微放心,看这架势不像是喝花酒。跟在梦义身后,多了几分轻松。

    船舱大的出奇,容纳下了整个渡船十之七八的人。梦义介绍道:“这是船舱二层,一会精彩的在最下面的一层。”

    随后他露出一个诡异笑容解释道:“想要获得去下面一层的门票,需要在这里努力。有没有这份福缘,看你小子的本事了。”

    “打擂台是吧?”刑真看着中央禁止中的比武台,一语道破。

    刑真的下一句话,差点儿让梦义跳脚:“我对下面的一层不感兴趣,所以不用打擂台了。”

    梦义解释:“一楼是百花榜展示厅,展示困龙大陆和蛮荒大陆前一百位美女的地方。想进入一赌美女芳泽,需要投入福气胭脂。这些胭脂,可以增加的在榜美女的福缘。”

    “当然,唐家没这等大手笔搞出来榜百花,只不过是买来百花图鉴赚些福气胭脂的小利润。”

    刑真对美女不感兴趣,在他眼里,有时间看美女不如多练几次拳。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直接出售福气胭脂多好,弄出个擂台打打杀杀岂不是容易闹出人命?”

    梦义回了个白眼,加上个看傻子的表情:“上台比武要一颗龙语钱,赢者可以获得福气胭脂。每次有擂台比试,至少两人,也就是两颗龙语钱。一份福气胭脂市场售价一颗龙语钱,你自己算算,直接卖出去合算还是擂台争夺合算。”

    “奸商”刑真不客气说了一句后,压低声音继续道:“还有你们坐庄的押注吧,同样是一比丰厚的利润。”

    梦义不置可否,吹捧道:“来到这里的男人,上至八十老头,下至八岁孩童,都想获得一份福气胭脂。你和蒲公龄怎么样?是不是个爷们。”

    “至于受伤你不用担心,擂台有一神念投影阵法。比试双方无需真刀真抢的拼杀,阵法会自行判断出激战二人实力。感应到各自神念想要使用的招式,模拟后投影出来。”

    “这么厉害,不会盗用别家宗门的秘法吧?”刑真对这种新鲜的擂台,疑惑大于好奇。

    “当然不会,早有大能亲自鉴定过,安全得很。”梦义拍着胸脯保证。

    蒲公龄还好说,对这方面看得清淡。小狗崽儿已经是跃跃欲试,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刑真看了眼蒲公龄,一个眼神便明白他的意思。至于小狗崽儿,直接忽略了。

    说道:“激将法的确有用,何况男人不分八十还是十八,都喜欢十八的女子。”

    话音刚落,便以有人蜂拥争抢着上台挑战。交付龙语钱的个人影像,会显示在船舱二楼墙壁的投影阵法中。想和谁挑战,指出来并且对方同意,便认定是对战双方。

    中间的比武场很大,一次可以容纳三十组同时对战。不用排队打一晚上,要不了多少时间能分出胜负。

    刑真蒲公龄没着急出手,数次想偷摸溜走的小狗崽儿也被刑真按住。在一旁观察良久,又开始疑惑。

    问道:“有些人明明已经获胜,为什么还要继续战斗下去。”

    “为了获得更多的福气胭脂,进入一层后,单独给画像投掷福气胭脂,屏榜的女子影像会翩翩起舞。”

    “这也行,当事人愿意吗?”刑真相当的震惊。

    “好像没征求过百位丽人的同意,出台百花榜的势力自己做主的。”梦义也有同样的想法,也是困惑很久给不出答案。

    刑真越发来了兴趣:“擂台的神念模拟,不会也是这个势力搞出来的吧?”

    梦义竖起了大拇指:“聪明,都是他们。”

    “是困龙大陆的四大宗门之一,还是蛮荒大陆的四大家族之一?”这次是蒲公龄问出的,准备好了笔记做记录。

    梦义摇了摇头:“都不是,是一个神秘的势力,叫做神庭。”

    兴许是怕这两个小王八蛋没完没了,不等开问,梦义直接说出:“神庭是个神秘组织,没人知道他有多强,宗门在什么地方。你们啊别问,问了我也不知道。”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挑战。”擂台赛刚刚开始,梦义便焦急的催促。

    刑真和蒲公龄对视时,就以读懂了对方的意思。擂台要打,不为胭脂,为了真正体验高境界的威能。

    至于人选,刑真以有定夺。洪柏曾经告诉过他几个看不透的人,正好这几人在擂台上一直守雷,强的一塌糊涂。

    刑真选择了刁帽男子步刚,蒲公龄选择了烟袋锅子杨建。小狗崽儿一百二十个不乐意,被迫选择了佩剑男子公西凉。

    战斗结果不言而喻,二人一狗被完虐。幸好这个擂台不会受伤,否则刑真等人小命儿都得留在上面。

    神念画面当中,刑真接了步刚五拳,影像中被最后一拳震碎。杨建的烟袋锅子是法宝,三次砸出,蒲公龄身体被打穿三个窟窿。小狗寨儿最快,被公西量一剑腰斩,看得出,公西凉没尽全力。

    这里熟人很多,看到了欧恒和杜元嘉为了福气胭脂出战。这种东西,不是靠着补天阁的名号就能要来。

    也了解了这两位的实力,二人都是气府境的剑修。也看出了补天阁的强大,随便拎出来就是俩位剑修。

    刑真蒲公龄等回来后,梦义歪着鼻子狠狠道:“你们是故意的吧?专门挑整艘渡船里几位最强者。”

    刑真嘿嘿傻笑不置可否:“就是想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强,现在明白了,我们不堪一击。”

    “废话,这几人我都看不清楚,就凭你们俩。”梦义被折磨的不轻,脾气越来越差。

    刑真没当回事,啧啧道:“龙兴洲的高手真多,渡船上还有更厉害的吧?”

    梦义耸了耸肩:“谁知道呢,上五境的一般不会。渡船太慢,想去哪直接飞天遁地多好。”

    “至于龙兴洲,整个困龙大陆八大洲之一,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们挑战的三人,还有领小男孩的素书霜都是来自大卢王朝。可想而知,一个王朝就有这样的实力,在放眼整个一州。”

    “对了,还有一层的仲良和仲勋,也是来自大卢王朝。一个篡位登台的附属小国而已,不知抱上了哪颗参天大树,居然想吞并整个龙兴洲。”

    刑真缓缓眯缝起眼睛,对这个数次加害自己的王朝没有丁点儿的好感。如有实力,定然找这个王朝好好讲讲道理。

    差点死于大陆王朝的蒲公龄,也是双拳紧握。他的想法,和刑真相差无几。

    梦义看得出来刑真和蒲公龄的变化,正色提醒道:“别乱来,据说大卢王朝背后有强大的神修宗门支撑。说不准就是四大宗门之一。”

    喊来一渡船衙役,问了下具体位置后。他嘿嘿冷笑:“出了龙兴洲的范围,可以无所顾忌。”

    “告诉你们也无妨,大陆王朝推翻了大刑王朝。讲真正的实力和口碑,大卢比大刑差远了。”

    “嘿嘿,说来也巧,大刑王朝的国姓姓刑,刑真也姓刑。”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刑真的脑中浮现了几条模糊不清的线。

    “娘亲,南凉大都督抗拒北凉。大刑,大卢之间,必然有着某种联系。”

0365 凤尾少问津 鸡头争不休

    刑真和蒲公龄以失败告终,而百花榜大门的禁制必须要福气胭脂才能进入。就算梦义是渡船管事人,也没有特权,即使唐家家主来了,也得遵照百花榜的规矩来。

    梦义做了回大好人,自己掏出六颗龙语钱分别挑战二人一狗,明摆着防水让刑真等人获胜。

    有人会问,为什么是六个龙语钱而不是三颗?很简单的道理,连梦义入场打雷也得掏银子。不然怎能说无奸不商,当然规矩是百花榜幕后大佬所定。

    与其说是画卷,不如说是投影阵法。一位位端庄俏丽的女子影像,悬浮在半空缓慢旋转。

    所有看客尽可大饱眼福,全视角仔细观察。所有男人也有共同的想法,该死的画师,为什么要刻画上衣服。

    人靠衣装马靠鞍,投入画轴十份以下的福气胭脂,可令影像女子荣光换发。投入整数十份,可令女子翩翩起舞。

    蒲公龄忙得不亦乐乎,第一次听说还有美女排行榜这种东西。从头到尾,所有轮廊描绘一遍,姓名以及所在地等记载的非常仔细。

    小狗崽儿狠只长了一对眼珠子,明显的不够用。若是屁股上在长一对眼睛就好了,可以前后同时观看。

    既然来了,刑真也不会错过。怎么说也是这片世界的名人,以后见到了总得认出个一二来。

    还别说,百花榜前十就有一位熟人。排位还不低,高居第四。正是补天阁的陆晓良,也就是镇西郡城与刑真有过合作的,骑乘白色麋鹿的漂亮女子。

    以她的容貌,入榜实属正常。就现在刑真所见过的人当中,陆晓良稳居第一。

    看过第二名在看第一百名,兴许有点差距。不过前十名之间,刑真看不出差距在哪。

    或许是姓陆的遗传好,前十名居然有两位。另一位陆乐音,高居榜单第八位。

    梦义一直陪着刑真,看到负剑男子盯着影像入神。心想天下乌鸦一般黑,平时装正人君子,看到百花榜后都一个德行。

    调侃道:“长见识了吧?回头得请我多喝几杯。”

    刑真倒也大方,随手取出一坛子火鳞蟒妖丹炼化的药酒。抛给梦义道:“够你喝了吧!”

    隔着泥封酒香四溢,梦义竖起大拇指:“好酒。”

    梦义这家伙,所有的美女名字家族等倒背如流,显然是经常光顾此地。刑真第一次来,可不像梦义这般走马观花。

    从排名的后方往前推移,喷喷称奇:“神庭太厉害了吧,居然有莽荒大陆的资料。前十当中,妖族占了三个席位。”

    三个妖族女子,分别是来自幽冥雕族的幽羽香,九尾狐族的九昭仪,孔雀族的孔秒彤。名次分别是三、五、九。

    梦义不置可否,刑真越发的好奇这个神庭的势力。目前他所了解的,只有神庭的百花榜。就连剑宗都没有关于神庭的记载,可见这个势力的神秘。

    宁**头不做凤尾,看百花争艳绝对不会放过第一名的佳人。不仅刑真有此想法,所有进入船舱一层的人都有相同的想法。

    故而,第一名丽人这里,聚拢了最多的人。

    第一名和神庭一样神秘,姓名不详宗门不详,就连容貌也有纱巾遮掩。但是观其婀娜身段,和那面纱下的若隐若现。相信在场众人,无不是心头痒痒。

    梦义没安好心眼,嗷唠一嗓子:“投入足够量的福气胭脂,此女子会摘下面纱。”

    梦义是这艘渡船的负责人之一,说话自然有可信度。

    这种欲罢不能的神秘感,最是能激起人们心中的期盼。话音落后,福气胭脂就跟不要钱似的往画轴里砸。

    第一个出手的是仲良和仲勋二人,应该是中五境初期的实力。二人分别守擂三轮和五轮。前者被杨建赶下台,后者被素宿霜赶下台。

    兄弟二人,合力没筹够十份福气胭脂。无奈下投到了第一名丽人画卷当中。

    第一轮投掷,投影下面纱遮拢的女子无动于衷。近百份的福气胭脂,丁点儿的浪花没溅起来。人群开始炸锅了,各种质疑声传出。

    梦义好整以暇,大致估算一下数量,慢慢腾腾的抛入画卷中三份福气胭脂。

    面纱遮拢的女子身旁,似乎有微微的清风拂动。薄如蝉翼的面纱翘起一角,露出尖尖的细腻下巴。

    “哗”人群第二次炸锅。投入福气胭脂数量最多的钟良和仲勋,没能拔得头筹,气不打一出来。

    二人恶狠狠的看向梦义,连带着身边的刑真也被牵连。收回目光时,更是有意在刑真身上停留片刻。

    梦义喝了一口妖丹炼化的药酒,瞥了一眼不服气的兄弟二人:“不服吗?不服打一场?”

    擂台对战,个人的实力一清二楚。所有参展者,属梦义最强。剩下的,要属素书霜、步刚、杨建和公西凉。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后面的四位没有全力出手。他们真正的实力无从得知。

    仲良和仲勋惹不起梦义,转而将目光看向刑真。 同声说道:“同辈中人切磋较量才行,以大欺小算什么本事。”

    梦义相当的不客气,冷笑一声:“呵呵,见到比自己弱且比自己年龄大的。说什么以实力轮辈分,达者为先。搞的自己不可一世,要别人卑躬屈膝。”

    “怎么,见到比自己实力强的,就要以年龄论辈分了?你们这些双向规则,在我这里不管用。”

    说罢,梦义就要不顾场合出手。刑真赶紧阻拦,劝说:“前辈莫要和他们 一般见识,大家都急着看美人呢,别扫了大家的兴。”

    见梦义扔不罢休,刑真抬出杀手锏:“被洪姨知道,她会生气的。”

    梦义立马老实,没有丁点儿的反驳。

    丽人卷轴吃的钵满盆满,一波福气胭脂比上次多出十余倍。

    一粗矿男子声音突然想起:"我来,我若揭开面纱,所有人靠边站,让我站在最前方。"

    说话人是刁帽男子步刚,经过刑真时,拍了拍负剑少年的肩头欣慰道:“武道底子不错,别骄傲,继续努力。”

    步刚绝对是那种力量惊人型的,宽厚手掌拍打刑真时,后者措不及防,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刑真倒是无所谓,旁边的梦义,撸起胳膊又要干架。

    刑真算是明白了,梦义前辈不仅是性格急躁,脾气也不好。估么着,只有在洪柏面前,才是一只温顺的小绵羊。

    却说步刚气势浑厚,又有在擂台的无匹表现。围观群众,自动让出一条小路来。

    步刚缓缓临近画轴,一次掏出了三十分福气胭脂。这大手笔,一般人只能望尘莫及。

    撩起衣服兜着一堆胭脂,正要一股脑抛出时。一杆烟袋锅子突然出现,挡住了步刚的势头。

    老头杨建缓缓走进,仄仄道:“年轻人火气太旺,不宜看这种令肝火上升的东西。”

    “我老人家见多时广,这样的机会留给我吧。”

    步刚狠狠瞪了一眼老人的裤裆,问道:“你行吗?”

    杨建气结:“结实着呢,不信给你看看。”老头子相当的不正经,说话时就要解裤腰带。

    “有些人越活越明白,有些人越老越不要脸。我看那,一大把年龄活狗肚子里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有男有女不要点廉耻。”

    扛着一小男孩儿的妇人缓缓步入众人视线,与杨建针锋相对,不见有丝毫的惧色。

    小男孩瞳瞳死死的盯着女子影响,摇头道:“娘亲,这个面纱我看不透。”

    素宿霜拍了拍儿子的手背安慰道:“没关系,你还小。”

    公西凉突然插言挖苦杨建:“素宿霜言之有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是老人好逑。识相的趁早退下,免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几位福气胭脂大户齐聚一堂,互不相让,气氛一度的剑拔弩张。其他的看客,畏惧四人实力,没人敢多言插话,也没人继续投掷福气胭脂。

    梦义看热闹不嫌事大,丁点儿的不害怕这几人打起来。在一旁鼓噪:“快了快了,估么着在有二三十份福气胭脂,美女就能摘下面纱。”

    杨建看了眼素宿霜,阴阳怪气问:“妇道人家也想一堵芳容,就不怕自己无地自容。这里是渡船,没有耗子洞给你钻。”

    素宿霜针锋相对:“我做事凭喜好,轮不到你一外人指手画脚。”

    奇怪的是,这些脾气暴躁看对方不顺眼的家伙,干动嘴不动手,没有要掐架的意思。

    四人争吵不休无所谓,耽误了别人投掷福气胭脂。要知道投掷出去的胭脂,渡船有分红的。

    挡了渡船的财路,梦义自然不干了。相当的不客气嚷嚷道:“要吵滚一边去,别在这里耽误大家时间。”

    更奇异的一幕发生了,四位渡船当中的顶尖高手。突然放下成见,一致的盯向梦义。

    而后者大大咧咧全然没当回事,继续没轻没重:“看啥看啥,就说你们四个。”

    “啪”清脆响声从梦义后脑勺传来,打人一巴掌的洪柏揉了揉手呢喃:“真疼。”

    梦义就像是耗子碰到了猫,缩了缩脖子没有丝毫怨言。

    洪柏面向四人微微施礼:“诸位见谅,是渡船招待不周。你们大可以一起投掷,四人一起最先观光女子风采。”

    “在家靠父母,出门在外靠朋友。既然现在同处一地,虽算不上朋友,但也没必要为了这点儿小事大打出手。”

    “且四位实力都不低,一不小心伤了彼此。无缘无故多了个仇家,实属不明智的选择。”

    其实吧,这四人本就没有打架的意思。洪柏给了台阶,自然顺着成全。

    看似雷声大,雨点丁点儿的没有。见事态平息,洪柏笑着告辞,不忘拉上刑真和梦义,同时喊走了蒲公龄和小狗崽儿。

    出了船舱,远在第一画轴处,不明所以的蒲公龄问:“他们真的不会打起来?”

    刑真点点头:“我感觉他们四人之间好像认识,在做戏掩饰。”

    洪柏笑道:“差不多,不知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不明白就不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梦义浑然不在意。

    刑真凑近梦义贼兮兮问:“前辈怎么不留下看美女?”

    梦义一语道破天机:“纱巾根本不会掀开。”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7551/ 第一时间欣赏剑破拂晓最新章节! 作者:带毒额苹果所写的《剑破拂晓》为转载作品,剑破拂晓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剑破拂晓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剑破拂晓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剑破拂晓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剑破拂晓介绍:
如果失败是成功之母,那么失败就是刑真的亲生爹娘。 木讷少年用坚韧的毅力证明自己可以。 江湖朋友竖起大拇指:刑真真行。 仙神道友竖起大拇指:刑真真行。剑破拂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剑破拂晓,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剑破拂晓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