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6 少年心志高 只为路最强
金鼎虚和金阳两人寒毛倒竖,只见周围被近千位踏剑而来的剑修包围。
虽说大致看去,境界都在中五境参差不齐。甚至没有人超越他金鼎虚。
可是近千剑修,一人一柄飞剑一通乱射就能把他打成筛子。境界不境界的不重要了。
无奈下停止了十万大山的攻伐,强自镇定问:“你们是谁?”
领队的年轻人卓嚓很有礼貌的抱拳行礼,回答却是相当简单:“剑宗。”
躲在金鼎虚身后的金阳,扯了扯父亲衣角提醒:“刘顺同门!”
金鼎虚狠狠白了一眼傻儿子,还用你来提醒吗。
不甘就此放过刘顺,艰难鼓起勇气道:“剑宗不可随意插手其他势力,刘顺无辜毁矛家祠堂,你们袒护他有违剑宗门规。”
卓察恭敬回应:“前辈请不要误会,南滨城将有大乱。还望前别以大局为重,保留足够的实力加以应付。”
“狗屁的大乱,无非是你们的托词罢了。想随意插手其他宗门势力,进而救出你们的同门。何必说些冠冕堂皇的话。”
见卓察一直客气忍让,金鼎虚反而来了底气。只是话刚说完,自己就有些后悔。
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万一对方不管不顾。一通飞剑杀过来,倒霉的岂不是自己。
“立刻放人。”又一道声音响起,寻着声音看去。钱观潮脚踏虚空,缓缓而来。
来了上五境修士坐镇,加之半神器撑腰。金鼎虚顿时来了底气。
躬身道:“前辈您有所不知,是刘顺想杀阳儿。而且,而且已经杀了矛少,此恶僚应尽早除掉。”
出乎意料,钱观潮一点儿面子不留。直言:“立刻放人,否则剑宗出手,我会坐视不管。”
金鼎虚的脸跟吃了死耗子是的难看。不甘心道:“前辈……”
钱观潮当即打断:“立刻放人,不许讨价还价。”
说罢,老人家径直离去。留下原地的金鼎虚和金阳二人,一时间蒙在当场。
卓察倒是很有礼貌,对着钱观潮离去的方向弯身作揖道:“恭送前辈。”
剩下金鼎虚和金阳二人,千万不甘也得放弃。唯有离去时扔了句撑场面的话:“金家绝不会善罢甘休。”
眼睁睁看着金鼎虚和金阳离开,刘顺恨意滔天。拖着受伤的身躯,仍想追上去在出几拳。
蔡卓拦阻:“师叔请息怒,您的伤势不宜在动武。剑宗规矩牵制,师侄无法出手相助,还请师叔见谅。”
刘顺并未怪罪,宗门有宗门的考虑,刘顺也可以理解。仗着一州之主坐镇,随意欺压其他势力。这样的恶名,不是剑宗所愿意看到的。
取出火鳞蟒内丹,递出后虚弱道:“把这个拿回去交给我师父袁淳罡,或者给宗主也行。”
蔡卓推回刘顺的手掌道:“师叔自行收起来吧,拿回去调养伤势再好不过。宗主派我等前来,正是为了呼叶山中的火鳞蟒。”
“宗主叮嘱,有人在遮蔽天机。要师叔在南滨城一切小心,我等也会驻留一段时间以供策应。”
铁匠铺子,刑真正在熔炼各种石料。先是猴头石,然后是可提炼出灵石的普通石料。
少年做事一丝不苟,所有的心神付诸熔炉当中。盯着里面通红火苗,忘记了自身的汗流浃背。
唐娇在旁边死死的盯着,生怕刑真有所差错。使得灵石分量减少,进而兵器进阶程度降低。
收敛小姐性子,温声温语:“刑公子,一定要小心,灵石可遇不可求,浪费了没地去找。”
见聚精会神的刑真无动于衷,唐娇不敢大声呵斥。小心翼翼的轻轻拍了拍少年肩头:“想什么呢?一直发呆?”
刑真被惊醒,无奈摇头:“唐姑娘放心,熔炼出的金属给您锻造剑胎。“
唐娇大喜过望,摆出一副小女儿家姿态:“谢谢刑公子。”
平日间习惯了大小姐,突然转变性子。看不出丝毫的温婉贤淑,有的只是驴唇不对马嘴。
趁熔炉燃烧之际,刑真所幸先将其他金属融合。唐娇一直跟在刑真身后,就差当影子了。
刑真将所需金属摆放到锻造台,而后逐一将金属一起放入熔炉。不禁问道:“刘顺师兄在这里,没有锻造出天品剑胎吗?”
唐娇道出实情:“差一点点,锻造出的剑胎接近天品。但不是,终究是归类到上品当中。”
“其实伯伯锻造的剑胎不错,在上品当中堪称精品。本着不浪费原则,我送给了慧慧。”
想起渡口购物时的唐娇,刑真斜撇一眼打趣道:“你还会节约?”
现在刑真说啥是啥,唐娇全部笑纳不做反驳。转移换题道:“慧慧去哪里了,我来的路上没见到她。”
刑真随意答道:“回唐府了,或许你们走的不是一条路吧。”
唐娇小声嘀咕:“不会呀,铁匠铺子和唐府之间就有一条路。”
刑真不做理会,拿出拳套图纸仔细研究。良久后,心底偷偷的乐开了花。
原因无他,拳套所用的材料无需花钱购买。以猴头金为主料,锻造剑胎时节约一点,剩下的金属为辅料。不用多花一文钱,正和刑真扣门的小心思。
这时熔炉中已有熔炼好的金属,刑真不愿浪费时间。也不在理会身后的跟屁虫,径直取出开始敲击。
在青阳镇锻造,是靠纯粹的力气。现在有内力加持,锻造起来更加轻松。
“当当当”的声响有条不紊的传出,经脉中的内力缓缓流动。踏入武道三境时,便被袁淳罡断定是最强三境。
内力凝聚成丝,正常武者如发丝一般。而刑真踏足成丝境时,筋脉中的内力如同涓涓流水。
破镜后的内力虚浮,早就在沙漠中打磨完好。刑真气氛,练拳不断。早已达到可以冲破窍穴屏障的能力。
不过少年心比天高,务求每一境都踏实稳固。故而一直在壮大成丝后的根基,虽说缓慢,但是长期的坚持效果可观。现在的内力丝线,已是在剑宗时的二倍粗细。
跟随袁淳罡时,农家汉子讲解过每个境界的极限。感受到体内的情况,聚精会神的少年,没心没肺的傻笑。
所谓的极限已是达到,现在真的无法在使内力粗壮分毫。瓶颈以到,突破时机成熟。
随着敲击的旋律,亦在调动内力叩击窍穴的大门。铁匠铺子当当当,刑真体内咚咚咚。
打开窍穴的大门,内力储存当中,便是四境破障境武者。出乎意料的简单。就在铁锤下的金属将要融合完毕时,体内被叩击的窍穴也出现了裂痕。
刑真却是大吃一惊,本想着实验一下,没希望一举突破。金属可以先融合两种,在不断的添加完善。
武道破障境,突破时打开几处窍穴,以后的终身,便只有几处窍穴跟随。
窍穴是储藏内力的地方,当然是窍穴越多内力储存量越大。一心追求娘亲的脚步,走的觉不是寻常路。
单开一窍穴,晋升四境问题不大。刑真的武道一途,也可以说就此走到尽头。
人体可储存内力的窍穴一百零八处,想要武道一途走的更高,窍穴就要打开的越多越好。
刑真一不做二不休,调动所有内力一起扣门。
“咚~”一百零八声敲击叠加一处像是一个声音,回音久久无法停息。
“扑哧”刑真喉咙滚热,一口鲜血喷出。少年摇头自嘲:“自不量力,太心急了。”
不明所以的唐娇,吓得脸色铁青。连忙上前关心:“刑少侠怎么了?是锻造太过劳累吗?”
“您说,需要什么样的天材地宝滋养身体,我立刻派人去买。”
唐娇爱屋及乌,把对天品剑胎的感情全部转移到刑真身上了。至少在天品剑胎出来之前,对刑真,绝对是热情的一塌糊涂。
刑真不是有好处就要的那种好贪小便宜之人,安慰道:“我没事,唐姑娘放心好了。”
已经开始,不愿轻易放弃。刑真简单安抚后,简单调整后继续敲击金属。
同时暗自思付失败的原因,答案瞬间水落石出。四个字可以形容,贪得无厌。
刑真小心翼翼控制内力,绕开刚刚差点敲开的“正穴”。从一百零八改换到八十八,再次发起冲击。
失败,对于刑真来说家常便饭。也从不认为失败是可耻的事情,只要锻造不失败就行。
幸运的是,刑真的锻造技艺,被失败打磨的无可挑剔。这也是刑真的性格,万事讲求一个尽善尽美。
突破破障境,需要不断的尝试。七十八,六十八……直至每次敲击三十八处窍穴后,不在被体内的震荡反噬,方才找到最好的临界点。
刑真的野心没有改变,三十八不是重点而是开始。就像是第一次敲击的正穴一样,敲击到出现裂缝时。换做其他窍穴继续,等到一百零八出全部出现裂缝,再一鼓作及全部冲击开来。
寻找每次能敲击的最多数量,是刑真有自己的小算盘。将经脉中内力全部调用消耗一空,不在有多余的去碰触有裂缝的窍穴。
说到底,是为了保护一百零八处窍穴同时破开。而不是某处的一个两个窍穴被无意中打开,那样的话,刑真死的心都有。
无意中发现敲击金属的旋律,可与体内遥相呼应。算是一个不小的意外惊喜,解决了长期困扰刑真的大问题。
有付出就有回报,第六种金属融合完毕后。刑真体内的窍穴,居然有七十三座出现了裂缝。
最关键的时刻到了,因为有一处窍穴提前被敲击出裂缝。现在剩下的,只有三十七处。
也就意味着,敲击窍穴时有多余的内力游荡。一个小心就会酿成大错,刑真必须谨慎又谨慎。
现在有人在场,被打扰绝不是好事。所幸暂时放弃,先想好应对之策。准备齐全后,请蒲公龄帮忙护法在去尝试。
“噗通”声响,院落掉入一物。刑真跑出院落,定睛一看,满身是血的刘顺趟在地上。
二话不说,立刻上前将之扶起:“师兄,谁打伤的您。”
虽然刘顺经常胖揍自己,刑真知道好歹并不忌恨,心底还有些许的感激。见刘顺如此光景,少年易冲动,怒火难息。
“对,是谁把伯伯大成这样?我回去请父亲出手,为伯伯报仇。”经常往来铁匠铺子的唐娇,也是满腔怨气。
刘顺取出一魂魄,虚弱至极:“刑真,我知你懂符之道,先把慧慧的魂魄收起,别被日晒和罡风吹散。”
说罢,刘顺身子一软,晕死过去。
0337 红颜多祸水 兄弟反成仇
两个少年,从小出生在衣食无忧的家庭。哥哥随母亲姓,弟弟随父亲姓。本来可以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可惜的是,出生没多久,两位少年的命运发生了改变。
稀里糊涂的,被一个该死的糟老头子带到了山上,去做所谓的修行。糟老头子很不负责任,没有告诉两位少年的家室。
话说,两位少年天赋异禀,哥哥万火体质,天生与火亲近。六岁时,一个人在火山当中生活了一旬。没有食物,便以岩浆为食。
弟弟为弱水体质,弱水顾名思义,比普通的清水要轻。单就其重量,凡俗稚童可轻易举起一大缸。
只说重量不说其他,因为若水不是一般人可以随意碰触的。弱水河中阴气旺盛,不可能有生灵存活。
弟弟的弱水体质,万中无一,天生与弱水亲近。同是六岁光景,哥哥生活在火山内部一旬,弟弟生活在弱水河中一旬。
两个孩子从小没有父母管教,师傅只教本领不磨砺性格。幸运的是兄弟二人天生淳朴,不仗势欺人不乱杀无辜。唯独有个小小的缺陷,就是调皮捣蛋。
山中生活,整日的玩伴是一些野狼,猛虎,灰熊等野兽。当然,蚂蚁、昆虫也和他们玩的不亦乐乎。
兄弟二人,不想将调皮捣蛋的性格发泄到玩伴身上。一个烈火凶猛,一个弱势阴寒。野兽昆虫等,委实承受不住。
实在无奈得很,兄弟俩只得把目标转移到可恶的师傅身上。谁叫该死的老头子,有事没事就敲打他们二人。
小的时候,尽是做些小勾当。比如放火烧了老头子的胡子,给老头子的洗澡水加点弱水等。
心性单纯的孩子,不会多想,只当老头子自身本事小不济事。被欺负,怪不了别人。
长大以后,兄弟二人方才明白。老头子有实力超出他们的想象,可轻而易举灭火容水。只是担心孩子太无聊,也就放任他们调皮,全当乐呵乐呵。
这些都是后话,十六岁的时候。趁老头子生火为他们做饭之际,哥哥悄无声息的给炉灶中添了把火。
哥哥的火焰,不是普通的木柴之火。而是融合地心火,兽火等多种火焰。用以灵气揉搓到一起,威力堪称炸雷。
仅仅丢入炉罩中手指盖大小的火苗,别说是炉子,就连厨房都一起炸毁掉。
闻声而来须发皆白的老头子,跳脚大骂:“小王八羔子,好的不学,尽做些偷鸡摸狗的事儿。今天晚上没饭吃,看你们两个怎么熬。”
匆忙的,老头子提水灭火。一大桶水轻如鸿毛,老头子心知不妙为时已晚玩。瞬间被冰冷的寒气给冻成了冰坨。
兄弟二人知道闯祸,立刻想办法营救老头子。久居山中,懂得道理太少。认为冰寒就应该火烧,将外面的冰块融化就行。
结果,倒霉的还是里面的老头子。胡子眉毛头发一遭被烧光,头顶上光秃秃的,一根儿毛也不剩。
老头子终于认清了事实,一味的在山中修行,实力的确是稳固提升,可是脑子好像不灵光了。
经此事后,狠下心肠,将兄弟二人赶下山去。要他们自行在山下磨砺,不取上两个媳妇不许回山。
兄弟二人一直向山下行走,也是第一次来到山脚。以前遥望山下,看到四面八方都是水,二人没多在意。
真正下山才发现,常年居住的山,是高耸在大海中的一座孤岛。
既然答应了师傅,就要说到做到。说干就干,兄弟二人一人抱着一根粗大的树干,直接漂洋过海。
大海茫茫漫无边际,这一飘荡整整一年。兄弟俩第一次尝到了海鲜的味道,对其中的龙虾青睐有加。
俩人都是一个性格,一根肠子不会转弯。知道龙虾好吃,就专门只抓一种。
弟弟弱水体质,在海洋中如鱼得水。专门负责潜入海洋中,抓铺龙虾。
哥哥万火体质,负责将抓上来的龙虾烤熟。烧烤龙虾,百吃不厌。
兄弟二人食量大的惊人,龙虾肉质鲜嫩却不占地方。一通胡吃海喝,仍是没有饱腹感。
守着海洋,不够吃再抓就是。兄弟配合亲密无间,一顿饭下来,一尺多长的龙虾能吃掉百十多条。
兄弟俩吃饱了,苦了海洋中的龙虾。不经人事的两个家伙,专门挑开启灵智懂的修行的龙虾。
道理很简单,灵气滋养过的龙虾。肉质格外的鲜美,比之平常的,好吃百倍不止。
一顿饭吃个百八十条不算多,一日三餐日复一日下来。一伙游荡在这片海洋中的龙虾族群,感受到了莫大的危机。
海洋逐渐变色,由蔚蓝变成赤红。方圆百里,密密麻麻的龙虾族群。
弟弟兴奋异常,大叫道:“哥哥,不用专门下水去寻觅了。嘿嘿!”
无尽弱水透体而出,海绵由红变白。所有的龙虾精魅全部翻壳,露出腹部的洁白。
弟弟出手收获丰盛,哥哥自然不能落后于人。兴奋道:“该我了!”
融合火焰奔腾不息,海水沸腾。刚被弱水溺死的龙虾,直接被煮熟,海面又红了。
龙虾族群,本是想着吓退二人即可。没想到,偷鸡不成啄把米,片刻功夫损失惨重。
差点被灭族,还谈判个屁了。龙虾一族倾巢而出,灭了两个小王八蛋再说。
要说这龙虾族的族长,是一位刚刚可以化形不久的小妖。也就在龙虾这种弱势群体中,可以执牛耳罢了。
聪明活络方面更是有所欠缺。少与人打交道,脑子跟张白纸差不多。
不然也不会做这种蠢事,明知敌人凶残,还傻乎乎的来谈判。
老天爷有时候很公平,给了龙虾族长一个白痴脑袋,却是在另一方面有所补偿。
化形后的人形形态,美的不可方物。幸亏龙虾族群胆小怕事,没和其他大势力发生冲突。不然这位族长,早就是其他大妖的暖床丫鬟了。
乐此不彼杀龙虾煮龙虾的兄弟二人,以前没见过女人。第一次见到龙虾族长,心有灵犀同时被吸引。
二人还算没笨到家,不约而同的停止屠杀龙虾。改换做追龙虾,确切的说是追龙虾公主。
话说族群差点背着两个家伙给灭了,龙虾族长又怎么可能答应兄弟二人。
龙虾族长总算是长了回脑子,趁兄弟二人没下重手。逃向深海,再也不敢回来了。
一身湿漉漉的弟弟,返回自己的那根树干后。因追丢了心动之人,失望至极。
哥哥也因第一次心动之人丢失,破天荒对弟弟发了一次脾气。
“你的水道天下无双,怎么可能放走那名女子?是不是怕我跟你抢,有意为之?”
哥哥怒气中夹杂着质问,不相信弟弟倒是在情理之中。一直居住在深山中,眼中只有师傅和弟弟二人,自然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弟弟没抓住龙虾族长,是因担心弱水太强,把女子打伤。心底呢,也的确有一丝不想哥哥和他争抢的希望。
懒得解释也不想说谎,直言:“是的,明明是我先看上的,你身为哥哥为什么要和我抢?”
哥哥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反驳道:“是我先看上的,你强词夺理。”
其实呢,是兄弟二人同时看上的龙虾族长。心有灵犀,不分先后。
而兄弟二人,同时认为是自己先相中的女子。各夺一词,互不相让。
剩下的路途,兄弟二人相互看对方不顺眼。交流少了,话语也少了。两两想对,两两无言。
登录的第一座海岸城市,名为南滨城。当时正有两个家族兴起,广招各路奇人异事。
兄弟二人都想胜过对方一筹,希翼着以后再次见到龙虾族长时。有更多的本钱和能力,夺得女子的芳心。
故而一同下山的两人,分道扬镳加入了不同的家族。
凭借万火体和弱水体,兄弟二人在各自的家族中混得风生水起。
也是因二人的能力出众,两个家族渐渐成了南滨城的执牛耳者。
随着时间的沉淀,兄弟二人也在成长。不在像以前一般单纯,懂的了为人处世,知晓了多用脑思考。
几乎在同一时间,兄弟二人发现各自所在的家族。与对方所在的家族关系莫逆,经常一起合作往来。
兄弟二人也因此多了见面的机会,然而懵懂的心扉当中,始终无法放弃各自的芥蒂。
随着见面的次数增加,越发觉得看对方不顺眼。爱屋及乌,恨乌有时也及乌。
同样是心有灵犀,兄弟二人一起想到了打压对方所在的家族。
不知是天意弄人还是造化弄人,两个拥有共同利益的家族。一同押运一批货物,去其他城市倒卖。
各自家族派出的负责人,正是两位互看对方不顺眼的兄弟二人。
此行押韵的结果,货物一半被烈火焚烧成灰,一半被弱水冰冻成渣。
押韵的人员,也没能逃脱厄运。只有重伤的兄弟二人,各自返回所在家族。
哥哥不遗余力的谴责弟弟,说是他想独吞货物。
弟弟同样将所有的罪过,一揽子抛到了哥哥身上。
两个交好的家族,本不相信这样的事情发生。
奈何有兄弟二人从中作梗,使之两个合作的家族,一次次的发生间隙。
却说兄弟二人看对方不顺眼,倒是坚守了自己的一丝本心。既然投靠了所在的家族,就要全力为家族利益着想。
两个崛起的家族,走的越来越远。关系在微妙中转变,如同兄弟二人一般,都怀疑对方有所图谋。
兄弟二人乐见其成,同时不遗余力的帮助各自所在的家族兴起。
兄弟二人虽然争斗,没忘记各自的修炼。境界不断的提升,一次又一次的为家族挡下风雨。
兄弟二人成长起来了,两个家族在兄弟二人的羽翼保护下。也逐渐的发展起来,成为南滨城当之无愧的数一数二。
两大家族,为了感谢各自家中的兄弟之一。不但给予他们在各自家族中的大供奉职位,更是赋予超越族长的权利。
哥哥名为马不火,投身南滨城唐家。
弟弟名为钱观潮,投身南滨城金家。
0339 各方都有错 各打五十板
同父同母不同姓的兄弟二人,看似在同进同退。实际上,各有心思,力使不到一处。
对付些小鱼小虾,看上去凌厉无匹碾压四方。八方来潮大阵轰然杀至,兄弟二人瞬间被镇压。
这也是兄弟二人自下山以来,最惨痛的一次失败。被打的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磅礴灵气镇压的兄弟二人脊背弯曲抬不起头,红海面无表情,清冷的声音传遍整个战场。
“龙虾一族全力支援大阵,杀我同族的罪魁祸首再此。击杀此撩,我等便退回海洋。”
“轰轰轰,”茫茫海岸延绵万里,无尽的龙虾一族将契机倾注入大阵。阵眼处轰鸣声不断,大阵威力随之节节攀升。
红海可命令开启灵智的龙虾,可是更多数量的是刚刚成妖。浑浑噩噩只知杀戮,特别是被血腥刺激后,妖性大发越发的狂暴残忍。
倒霉的是南滨城的无尽人族,被龙虾大军淹没后。大多成了妖腹中的食物,连骨头都不剩。
被大阵压弯腰的马不火冷哼:“都是你造的孽,当初放跑了龙虾族长,才酿今日大祸。”
他已渐渐失去了抵抗能力,唯有最后一句不咸不淡的埋怨。想着在临死前,发泄自己的情绪。
钱观潮同样是狼狈不堪,气愤难平道:“当初不是你和我争抢,也不会有今日大祸。”
兄弟二人心结难开,生死存亡之际不忘怨恨对方。最后,八方来朝大阵威力再增,终是没了气力相互埋怨。
神修大成,兄弟二人年岁已过古稀。看似像年轻俊彦,艰难中各自苦笑,不约而同的抬头看天。
同一时间说了一句相同的话:“师傅在就好了,一定有办法度过危机。”
“你们两个没良心的徒弟,一下山就是几十年。快要死了,才想起为师的存在。”
正当兄弟二人绝望时,一道熟悉的苍老声音在耳边想起。犹如天籁,更像是大雪中的炭火。
发须皆白的老人没急于出手,叹息自嘲:“哎,老糊涂了,教艺不教心才酿此大祸,老夫有罪。”
老人站在地面,抬头看向红海,声如洪钟问道:“可否放过南滨城几十万百姓,钱观潮和马不火可交由你处置。”
红海苦笑摇头:“谢谢老前辈成全,我实力有限,无法操控龙虾大军。”
老人米山轻轻点头,看得出红海的力所不及。只是抱着一丝希望,不想造成过多的杀戮。
眼见事态不可控制,米山抱歉一句:“红海姑娘得罪了,强行破阵对你的伤害最重。老夫没得选择,请姑娘理解。”
说罢,老人不在言语。手中凭空出现一金钱龟甲,抬手抛入空中。
龟甲外的九颗铜钱脱离而出,如九道轮盘旋转在龙虾大军和八方来潮大阵的中间。
涌入大阵的契机,皆被九颗铜钱斩断。瞬间的变故,大阵动荡不安。
大阵和契机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米山斩断了数十万道大阵契机,阵法仍然输出磅礴灵气。
入不敷出,大阵瞬间崩塌。居中阵眼的红海首当其冲,被大阵失控的灵气直接拍向地面。
米山暗自摇头,九颗铜钱一起落入海洋当中。溅起滔天巨浪扑向海面,将所有龙虾一族淹没。
潮水退去,仍有近万品尝过人族滋味的龙虾。没开启灵智,不知死活逆流冲杀。
米山微微皱眉,落寞自语:“罢了,血腥恶人我来做。”
九颗铜钱跃出海面,九柄水剑悬挂钱孔当中。九颗铜钱如九颗大日,悬浮在空中熠熠生辉。
米山轻喝:“斩。”
九柄水剑直直坠落,轰如大地山海齐震。地动山摇海面翻涌,好似要将这片大陆打沉。
万余小妖,在九剑面前不堪一击。即使没被斩中,剑气也将它们崩碎。
龙虾族族长一怒,人族死伤数万。龙虾族也没逃脱得了厄运,甚至数量更多。
米山无可奈何自语:“人妖本就不和,如此杀戮火上浇油。说不定会成为将来的变数,容我卜上一卦。”
九颗铜钱收入龟壳,一阵摇晃后相继吐出。落到米山干枯的手掌,九点之间相邻链接,是一个血字。
米山阴沉如水,痛骂道:“你们两个啊,闯下大祸了。”
马不火和钱观潮跪地砰砰磕头:“请师傅明示!”
米山打了句哑谜:“看你们以后的造化吧。”
语毕,老人扔出一颗铜钱,径直抛向南滨城的望海崖。
自言自语:“愿可助你一臂之力。”
随即看向两位徒弟,破天荒的肃穆正色,心湖传音告知了兄弟二人的真实身份。又严令呵斥。
“我以在你二人神魂种下禁制,终身不得离开南滨城。待南滨城有难之时,尽出全力弥补今日之过。”
“你二人切记,时刻将功补过。今日孽障太多,如无法消除,马不火将溺死水中,钱观潮将烈火焚身。”
“哎,为师也有过,会自己前往困魔窟赎罪。山上不必在回去了,你们也无法回去了。”
落寞的老人深深看了眼两名徒弟,豁然转身,眼角微微湿润。须发皆白的老人来的快,去的也快。
身影渐渐模糊,后背好像在这一刻弯了下去。
钱观潮和马不火,面向米山离去的方向叩头不止。
红海咳血爬到了李家村,碰到了一位青春不再的赤发妇人。
妇人很是好奇,打量着眼前嘴角挂着血迹的女子。心底隐隐悸动,想称呼妹妹,又不知为何没说出口。
红海喉咙涌动,强自咽下一口上涌的鲜血。虚弱的问:“你是李宏丰的女儿?”
妇人点头:“你怎么知道?”
红海缓缓上前,抬起莹白的手掌摸向妇人的脸庞。灵气收敛,动作轻柔。
妇人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仍是没躲开看似不紧不慢的手掌。
感受到年轻女子并无恶意,妇人也就放下心来。好像和这位女子天生亲近,被摸一下也无妨。
羡慕道:“我年轻的时候,也像你这么白。村子里的人都说,我是海洋里面的水化做的,身体里面都是水,肌肤比普通人滋润的多。”
“哎,上了年岁了,从村里的一朵花变成了一根草。年轻就是好,真是让人羡慕。”
红海轻轻安慰:“你如今气质尢在风韵尢存,不比任何一家的年轻女子差。你就是你,独一无二的你,无需感到自卑。”
妇人李向洋很高兴被这样夸赞,猛然想起连声道:“你怎么受伤了,到我家休息一会吧。”
红海说了一句妇人丈二摸不着头的话:“是该去看看了,一晃四十年了。”
李李向洋暗自腹诽,明明是一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偏偏老气横秋的,说什么四十年,不会是个傻子吧?
没来由的,想起了父亲口中的娘亲。也是位傻子,漂亮且可爱的傻子。
李向洋不讨厌傻子,反而想见到更多的傻子。不知为何,情不自禁的将红海带回家中。
一路上李李向洋数次想亲昵的喊一声妹妹, 话到嘴边心底隐隐作痛呼吸困难。硬生生憋回去,方才恢复自由。
到得李向洋家中,她歉意道:“我家以种地为生,没有草药帮你疗伤。您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地方,我能帮得上忙的?”
红海疑惑反问:“你相公是种地为生吗?挺好的,不像你父亲出海打渔危险重重。”说话语气老气横秋,和青春容貌相背而驰。
李李向洋略带惊奇:“哦,原来你认识家父。好些年没来过李家村吧,也对,我一直没看到过你。“
”父亲四十年前就不在出海打渔了。我家相公也不许出海打渔,明令禁止,做什么行业都行,就是不能打渔。”
红海会心一笑,突然想起以前年轻渔夫给自己做的美食。轻声问:“我有些饿,能给我点吃食吗?”
李向洋不知为何,见到年轻女子后,感觉特别的亲近。被女子抚摸后,感到心里暖洋洋的。自然也就不吝啬值不了几个铜板的吃食,笑着答应下去准备。
红海打量着简陋的房间,和以前住过的地方几分相似。想起了曾经和李宏丰一起度过的点点滴滴。日子不算大富大贵,却过得充实开心。
是自己的执着,硬生生破坏了当年的美好。连累儿子过着没有父亲的生活,女儿过着没有母亲的生活。
正当红海发呆时,李向洋准备了一桌子吃食。连续呼唤了三次,才惊醒发呆的“傻子。”
红海打量了一下绿油油的桌子,清一色的蔬菜。皱了皱眉头:“你们家不吃肉的吗?有的话能给我点吗?我可以付银子,麻烦你了。”
李向洋摇头难言:“对不起哦,父亲自从不在出海打渔后,便命令我只许吃斋不许吃荤。记得有次我嘴馋,偷摸煮了条鱼,被父亲打了十多天。”
“还有这事?你父亲真可恶。”红海替女儿愤愤不平。
李向洋也跟着接话:“是很可恶,还有一次街坊邻居给我一只海里抓上来的虾,没等吃就被父亲发现。那次可把我吓坏了,差点被父亲打死。从那以后,再也不敢碰触荤腥了。”
李向洋暗自纳闷,无缘无故说这些干嘛。
只见对面的“傻子”又犯傻了,自言自语:“会说话多好。”
明明就会说话的好吧,怎么又这样说呢,李向洋蒙了。
红海没有丁点儿的淑女形象,甩开膀子大口剁顾。青菜米饭吃的喷香喷香,比吃大鱼大肉还要痛快。
李向洋暗自点头:“这吃法,和我有得一拼。”
饭菜下肚,红海面色好上许多。和李向洋相谈甚欢,直至天色渐晚方才离去。
出得门口时,隔壁老妪正好碰面。笑着和李向洋打招呼,看样子很是数落。
红海笑道:“再此留步不用送了。”
不理会欲言又止的李向洋,赤发少女径直离开。
老妪看着赤发的背影,啧啧道:“这人好生眼熟。”
李海洋疑惑:“你见过吗?”
老妪:“不记得了,不过她和你有几分相似。”
“真的吗?”李向洋愈发的迷惑。回到家中,赫然发现饭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串珍珠。色泽鲜艳,个头跟鸡蛋似的,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红海一个人走到了老渔夫被龙虾群淹没的地方,驻足良久,感受着周遭的血腥味。
“嘭”得一声炸响,红海的血气和老渔夫的血气融为一体。从此相互的纠缠在一起,永远的不离不弃。
0338 沟通不及时 误会此时生
沙滩上,一赤发女子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新鲜。她一颦一笑,潮水自愧不如黯然退去。
“姑娘,刚刚海浪汹涌,看着像是有大风将来。你身子瘦弱,快些回家躲避,免得被风吹跑。”一年轻渔民出声提醒。
赤发女子“哦”了一声,暗自嘀咕:“家?我在陆地上好像没有家。且区区的海风,又能奈我何?”
年轻渔民李丰茂,见赤发女子不为所动。耐着性子再次提醒:“别发呆了,海风很快就来。”
李丰茂象征性遥望海面,震惊的发现蔚蓝的海水不知为何变成和红色。和女子头上的赤发一般无二,甚是诡异。
平静的海面咕咚咕咚如开水沸腾,时而大片的水花溅起。像是海面开满水做的花朵,足有房屋大小。更别说溅射到远处的水柱,打在李丰茂脸上,顿时一处深深的印痕。
年轻渔民惊出一身冷汗,拉起不知天高地厚的赤发女子,撒腿就跑。不忘气氛的教训:“你是哪家的女子,这么不知轻重。生命只有一次,一不小心留在这里后悔都没机会。”
李丰茂语气颇重,但是不难掩饰当中的关心。并不是因为女子长得好看而谄媚,全是发自内心的打抱不平。
自从见到赤发女子后,李丰茂只是淡淡扫了一眼。更多的心思放在了海面上,压根儿没注意女子的美貌。
李丰茂刚动手时,赤发女子以为又碰上了吃龙虾的王八蛋。怒火大气,抬手就要一巴掌拍死这个混蛋。
当李丰茂责备语言出来后,赤发女子的手掌戛然而止。原来是自己误会他了,也就不做反抗,任由他人拉着自己在海边奔跑。
一直生活在海中的龙虾族长,很是享受这种赤足奔跑的感觉。柔软的沙滩暖洋洋的,摩挲脚底板有些许的痒痒。
李丰茂跑动中问道:“姑娘家住何处?我送你回去。”
见赤发女子指向身后的海洋,李丰茂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心想捡了个傻子,人怎么可能住在海洋里面。
海边十里外的茅屋,赤发女子盯着眼前热腾腾的饭菜发呆。以前生吃海中食物,没见过这样的做法和食材。
李丰茂指了指碗筷问:“你怎么不吃?”
赤发女子好奇心使然,学着年轻渔夫的样子端起碗筷。叫做筷子的东西真是奇怪,居然比想象中的更加难以使用。几次试探,始终无法夹取食物。
李丰茂心底恍然,的确是捡回来个傻子。到也没嫌弃,耐心的教她如何使用。
他是渔民,却也懂的男女有别。保持着礼貌的距离,不厌其烦的演示筷子的使用方法。
龙虾族长不懂人类的新奇物件,不过揣测人心还是能做到的。以前是揣测妖心,现在换做人心罢了,没什么区别。
很是满意李丰茂的所作所为,放下了心中的些许芥蒂。一口白米饭入口,差点把舌头咬掉。
当时龙虾族长唯一的想法就是,为什么要有筷子这种无聊的东西。直接用手大口剁顾,岂不是更方便。
这种食物太难得了。既然青年渔夫没有恶意,她打定主意多住些时日。至少也得等把所有没吃过的食物,都吃个遍在走。
李丰茂问:“你怎么只吃不说话?”
赤发女子轻轻摇头。
李丰茂无奈,这人好看的不得了。肌肤莹白似雪,比之其他女子白皙的多。
样貌无可挑剔,唯独脑子和嘴巴不灵光。不只是傻,还是个哑巴。
“既然你不知道家住哪里,就先住我这里吧。什么时候想起来了,我在送你回去。”李丰茂试探着问。“
赤发女子仍是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总不能一直姑娘姑娘的称呼吧?”李丰茂继续追问。
赤发女子在海洋中时,一直被称呼为族长。没想过给自己取个名字,一时间无从回答。
点头换成了摇头,唯独大口剁顾一直没变。
李丰茂无奈,他一渔民肚子里没多少墨水。取不出高端雅气的名字,想了半天,好歹憋出来俩字“红海。”
理由简单的很,见到赤发女子时,海洋是红色的。她又说自己来自海里,所幸以红海为名。
人族社会,夏天有水果和蔬菜,冬天有腌制的咸菜和菜干。仅仅是猪牛羊肉,就有不下几十种的做法。
李丰茂是一渔民,打捞上来的鱼类多不胜数。换着花样的烹饪,比红海以前生吃时,味道要鲜美的太多太多。
红海想着一个月内吃遍所有美食便离开,到了一个月的时间,扒拉着手指头延迟到两个月。
而后,每到预定的时间,都会同样的方法延迟。一月变一年,一年又变两年,三年。
三年中红海见到了人类女子的婚嫁,好像都是很高兴的坐上了花轿。而且那些前来赢取的男子,无论是长相和脾气,都不如朝夕相处的李丰茂。
红海少女心懵动,越发的看李丰茂顺眼。青年渔夫,和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朝夕相处,早已是心有向往。
幸运的是,李丰茂克制住了心底的躁动。终于等来了红海的点头同意,守得花开见月明。
婚后的红海整日闷闷不乐,她无法离开为自己洗衣做饭的男子。数次偷摸离去,临近海边后,又黯然的返回。
她曾想过一直陪在渔夫身边,等他老去后,在返回海洋做自己的族长。可是红海无法忘记,南滨城还有两个该死的仇人,杀了她们无数的龙虾成员。
李丰茂整日出海打渔,回到家中便忙着洗衣做饭。凡俗小人物,每天思考的自然是生计问题。妻子的闷闷不乐看在眼里,却也没多想。只当是一女子,自己在家中太过无聊。
红海一直点头摇头,从见到李丰茂以后,没有开口说过话。开始时是担心语言暴露了身份,后来慢慢的习惯被认为是哑巴,也就不想开口说话。
两人缺少沟通,都不明白相互间心里所想。久而久之,红海便认为李丰茂对自己失去了新鲜感。
经常望着海面自嘲:“男人啊,都这样,得到了就不珍惜!”
终于鼓足勇气想回到海洋,突然发现肚子中怀了渔夫的孩子。既然相识一场,生下来也好,算是给李丰茂留个念想。
这一日,李丰茂带回了两条龙虾。渔民出海,一生中能碰巧遇到龙虾的次数有限。即使碰到了,大多卖给富贵人家。
李丰茂惦念家中肚子鼓起的妻子,宁愿少一些收入,也要给妻子更好的营养。可是当煮好的龙虾端上饭桌时,红海没来由的雷霆震怒。掀翻了桌子,打碎了饭碗,更是将李丰茂赶出家门。
这一日,海洋再次泛起红色,不敢贸然出海打渔的李丰茂,所幸收起渔网返回家中。意外的惊喜,红海为他产下了一男一女两个婴儿。渔夫高兴的忘乎所以,安抚好妻子和一对龙凤胎儿女后,大跑出去。
李丰茂的欢呼声传遍这个不大的李氏村落。村民也都为他高兴,纷纷送上祝福。
这一日,海洋中的红色退去。李丰茂家中赤发红海和男童李海洋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丰茂一人养大女儿,思念红海再无婚娶。直至有一天,已是年体衰的渔民,再次见到了红色的海洋。
他没有害怕,鼓起了勇气迎向海面,想去探索红海消失的原因。这次他看得清晰,海水颜色还是蔚蓝。只是漂浮着数之不尽的龙虾,才会看上去是赤红色海洋。
密密麻麻龙虾登上海岸,见人就杀。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就连地皮也被翻起三尺。
迎向海洋的老渔民,在龙虾群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赤发的红海,仍是离去时的年轻貌美。肌肤吹弹可破,不见丝毫岁月留下的痕迹。
老渔民佝偻着身子,一边呼喊着红海的名字,一边走向密密麻麻的龙虾大军。
红海正调动龙虾大军,兵分两路杀向南滨城的金家和唐家。她下定决心要为族人报仇,也知晓此举会伤及无辜百姓。
她也命令过族群,不许伤害无辜。可是族群数量太庞大,当中数量最多是的没开起灵智的小妖。听命令攻打陆地已是困难,无法在左右其它。
红海不忍,但放不下仇恨。所幸闭上眼眸,自欺欺人的不去观看。她不知道的是,闭上眼眸的期间。一位步履阑珊的老渔民,被龙虾潮流淹没,顷刻间尸骨无存。
这次准备充分,龙虾大军足足百万之众。同一时间登录南滨城,可生灵涂炭毁灭一城。
当属金家和唐家损失最为惨重,不到一日,家丁护卫伤亡尽半,仍是无法阻拦龙虾大军的脚步。
各奔东西的两个家族,难得的合拢实力共同迎敌。反目成仇的两位兄弟,时隔多年后迫不得已再次合作。
万火出笼弱水开闸,水火共济相容相辅,终于抵挡住了势不可挡的龙虾大军。
眼见同族在水火下损失惨重,多年来潜心修行的红海睁开眼眸。心有所属,看了一眼李家村方向。
仔细寻找渔民的踪迹,良久后在血腥中闻道了一股熟悉的味道。赤发女子,悄然留下两行清泪。
现在不是伤心时,红海甩了甩脑袋。骤然间灵气暴涨,赤发女子英气勃发。
大喝一声:“腹蟹目虾,八方来朝!”
多年来精心**下的蟹身虾头的将领鱼跃而起,分居红海八个方位。加之中央的红海,八方归一,九之及数。八方来朝大阵,成!
九位磨合已久的大阵同进同退,顷刻间突破万火和弱水的阻隔。红海带领八将,以九敌二,大战于南滨城上空。
李丰茂的女儿,在父亲的呵护下健康成长。有母亲的姿容,也遗传了母亲的一头秀发。
出落得大方得体,刚到出阁时,青梅竹马的同村家中便来提亲。女儿同意,父亲也不反对。
平静的凡俗生活,没有因天生赤发而被打破。一代代传承,村子里的人家都姓李。李宏丰的外孙女,从孙女都姓李。
代代单传,后来出了一位南滨城风头无两的人物。青楼第一头牌,李汉白。
0340 经书送少年 二叔玩哪样
刘顺佝偻着身躯坐在铁匠铺子院落中的老槐树下,为了盛放小炼火鳞蟒内丹的药酒,特意买了个葫芦。
一个院落里,两个腰夸葫芦的酒鬼,看上去不像铁匠铺子,更像是酒馆。
火鳞蟒不亏是中五境上游的大妖,妖丹炼化后效果出奇的好。短短几日,刘顺便可自由行走。
只是被击碎的脊椎,还是有些直不起来。这家伙倒是有一股子狠劲,自从受伤回来,一声疼都没喊过。显然是没少被袁淳罡敖练,否则不至于武道境界稳固的一塌糊涂。
斜躺在椅子上,着树叶缝隙间洒落的阳光。小日子轻松惬意,不是神仙胜过神仙。
不远处铁器敲击声叮当作响,刑真日以业绩的在忙碌。体内窍穴几乎都被敲击出裂缝,不过没敢急于破镜,一次性冲击一百零八座窍穴,当中凶险异常。
刘顺懒洋洋的问:“剑胎差不多快完成了吧?为什么不先结束一件。”
小炼药酒被抢走了一葫芦,而且连声谢字都没有。刑真正在气头上,没好气儿道:“争取两件一起完成,到时给大家一个惊喜。”
刘顺翻了个白眼道出事实:“是想等我伤势好转,帮你抵抗天劫吧?”
刑真来了实诚劲,点头承认:“是的,药酒不能白喝。”
刘顺被木讷家伙刺激到了,狠狠的灌了一口药酒还以颜色。
刑真视若无睹,继续自己的锻造。突然想起一事,问道:“师兄明明可以锻造出天品剑胎,为什么自行降低品级?”
刘顺“咦”了一声,意外道:“看出来了,说说是怎么发现的。”
刑真坦白:“从你拿回来的绣剑慧聪上,看出了点端倪。”
刘顺竖起了大拇指,第一次当面夸赞同门:“刑真真行。”
自顾自解释道:“唐娇和慧慧两个孩子都不错,不是我不想完成他们的心愿。而是唐家提供的材料里面,缺少点儿东西。锻造出的天品剑胎,不能满足唐娇丫头的要求。”
“现在正好,有你带来的火云金和猴头金,弥补了材料缺陷。放手去做吧,师兄支持你。”
刑真捋了捋头绪压低声音问:“你说,是不是唐家特意不提供火属性材料?”
“是的。”刘顺不假思索回答而出。
晃了晃手中的葫芦,面色阴沉下来。问道:“慧慧的魂魄,在符中无大碍吧?”
见刑真点头确认,刘顺空出手掌探入怀中。掏出来时,掌心多了一虚弱的魂魄。
摊开手掌至于阳光下,顿时传来矛少的哀求:“前辈饶命,小的知错。不求放我回到家族,只求前辈将我魂魄打散,给晚辈一个投胎转世的机会。”
刘顺面露狰狞,笑起来越发恐怖,凝视矛少的魂魄问道:“说说吧,除了金家金阳是你的同伙,还有谁?”
矛少跪在掌心接连磕头,周身被烈日照拂下,滋啦作响后泛起阵阵白烟。
刘顺无动于衷,冷声威胁:“既然不愿意说,便在阳光下多多晒一会。”
不远处“当”的一声脆响,一米粒大小的火星溅射到刘顺掌心。手掌完好无损,就连印痕都没有留下。
可怜的矛少,胸膛被洞穿。虚弱的神魂并非血肉,一时半会居然无法愈合。
矛少胆战心惊,转过身对刑真继续磕头求饶。
刑真好像投入到锻造当中,聚精会神,周遭事物不闻不问。只不过,敲击金属的火星,“嗖嗖嗖”不断的擦着矛少魂魄掠过。
别人坐立不安,矛少跪着也不安。最惊险一次,火星擦着头皮,头颅顿时升腾烟雾。
魂魄的折磨,比之肉身被打断胳膊打折腿的,要疼痛千百倍不止。矛少一阔家少爷,何时遭受过这样的折磨。
加之罡风不断的吹拂,。没多大功夫,矛少便已承受不住。
啵啵,该说的不该说一遭抖搂出来。最后供出了提供线索的人,唐家唐琴。
锻造房门嘭的一声炸开,是被人从里面踢碎。柳塘桥阴沉着脸走出,抓起矛少的魂魄,随手丢进熔炉当中。
恐惧的哀嚎声一闪而逝,熔炉当中只剩呼呼风哮声响。刑真无奈摇头:“自做虐不可活,这辈子把所有的福气用光,也就没有了投胎转世的机会。”
柳塘桥走到刑真身边,拿出一本泛黄的古册。封面方方正正三个大字,术士经。
“答应过刑少侠,逼问出所有的幕后黑手。给予少侠一份报酬,老朽说到做到,少侠可放心收下。”
刑真退回柳塘桥手掌,笑道:“前辈客气了,逼问幕后黑手也是我们想做的事情。分内之事,何谈报酬一说。”
柳塘桥双手稳如铁钳,坚持道:“无论如何请收下,也是慧慧生前的希望。”
此刻的柳塘桥略显苍老,叹息自责:“怪我好端端的带慧慧出来修行,却没有能力保护她的安全。我有何脸面,去彩鸾国面对慧慧的父母?”
想起彩鸾国面馆的夫妇,刑真也是心底一痛。仍强自镇定安慰道:“前辈放心吧,我传飞信回北荒。通知清漪将高家二老接到北荒,清漪会像亲生女儿一样照顾他们。”
“您无需去彩鸾国了,或许会扑个空。”
柳塘桥感动至极,胡乱的抹了把眼睛。双腿一软,就要跪求刑真接下术士经。
幸亏刑真手疾,提前将其拖住。但没挡住其嘴,之听得柳塘桥坚持:“请刑少侠收下书籍,完成慧慧生前的愿望。”
他异常的执着,绝意将书籍送出。
刑真看明白了,不收下,今天怕是没完没了。也就不在矫情:“谢谢前辈,晚辈却之不恭了。”
送出宝贝,柳塘桥如释重负,勉强挤出个笑容。
见二人不在相互推脱,刘顺适时插言:“既然知道了有塘琴从中作梗,柳老师傅打算下步做何打算?”
“唐家带我不薄,待慧慧也不薄,我无法狠下心对唐家其他人下手。眼下,找机会等唐琴落单,再行商议吧。”
说话时,柳塘桥一双眸子中凶光迸射。杀意不加掩饰的透漏出来,看得出来,对唐琴恨之入骨。
刘顺和老人差不多,不着痕迹握紧拳头。说道:“柳老前辈现在肯定不想见到大部分唐家的人,不如在铁匠铺子住下吧。你我有共同的目的,可以商量行事。”
柳塘桥失落道:“也好,现在的确没有地方可住。正好铁匠铺子人少安静,适合现在的我。”
刑真苦笑摇头:“怕是要让柳前辈失望了,小狗崽儿和蒲公龄外出未归。等小狗崽儿回来后,这里挺热闹。”
柳塘桥颇想的开:“哈哈,偶尔热闹一下也不错。”
话音刚落,院落外传来一阵嘈杂的骚乱。紧接着院落大门被一脚踢开,一白衣华服公子和一把玩两颗核桃的中年男子,带领一群人鱼贯而入。
公子环顾三人,大声问道:“谁是刑真,站出来,别做缩头乌龟!”
刑真放下铁锤,踱步走到公子对面,平静道:“我是刑真,没打算躲?来而不往非礼也。”
毫无征兆的,刑真身形爆射,迅猛如风,一脚踢中公子的腹部。后者被身后的护从接住,才没有落得个倒地的难看局面。
刑真声音更大,气势更足:“你踢我院门,我就踢你人。”
其实就在刑真有所动作时,把玩核桃的男子和柳塘桥同时行动。二人同一时间出手。
把玩核桃的男子,随手将核桃抛出。看似普通的核桃,在男子手中成了大杀器。真若砸中刑真,必然是两个前后透亮的窟窿。
柳塘桥披上锃亮的银色甲胄,手中长刀同甲胄颜色一般无二。迅猛出击劈开核桃,保了刑真的安全。
毫无疑问,第一次试探刑真占据上风。换做刑真趾高气昂问:“说说吧,你是谁,来做什么?”
对面的公子脸色铁青,被人问及,回答了就是掉了面皮。转移话题:“登徒子刑真,害死了李汉白,今日要你血债血还。”
刑真好整以暇,旁边的柳塘桥解释:“齐家的齐治,为了得到李汉白的心,买下了整座汉白楼。”
“没有利用齐家的财力强取豪夺,说起来,算是一有情有义之人。”
“旁边把玩一对核桃的,是齐家的供奉供奉齐明礼。 也是齐家之人,齐家家主的弟弟,和我境界差不多,八境神修。”
刑真听闻后面露讶异,没想到刚刚嚣张跋扈的公子哥,居然有柔情专一的一面。
多少有些后悔刚刚的鲁莽,行了个江湖起手礼:“我想公子是听信他人谣言有所误会,可否坐下来详谈?”
齐治本来就是气冲冲而来,没讨道便宜先挨了一脚。大家族出来的子弟,以前没吃过这样的亏。
怒喝一身:“详谈个屁,趁我不背偷袭于我,先吃我一拳。”
刚踏出步子,被旁边的齐明礼一把拽了回来。恨铁不成钢骂道:“被刺激傻了吗?神修跑去和武者拼拳头?死了个心爱之人就这样,何以接下齐家大任?”
哪壶不开提哪壶,本是来给自己助威的二叔。听这话,怎么像是在帮助外人。齐治黑着脸,有一头撞死的冲动。
还好他二叔下一句话,让齐治略微宽心。
“刑真是吗?果真是江湖草莽好冲动。不问缘由,直接动手成何体统?”
前半句齐治听起来感觉不错,后半句就不是滋味了。二叔怎么不像是来帮着打架的,而是做和事老。
刑真也看出了门道,既然人家是前辈并且没有恶意,总要给点面子。抱歉歉意道:“晚辈鲁莽了,请前辈见谅。”
齐明礼哈哈一笑:“我们是客人,来此不给个座位吗?”
说罢,男子先表示诚意,挥手喝退了所有跟随从。只剩他和齐治二人。
护从正转身离开,齐明礼语出惊人:“我齐家不仗势欺人,既然刑真害死了李汉白,惹的齐治伤心过度。正好下人都走出去了,你们二人来个生死决斗。生死有命,看个人本事。”
跑去房屋中拎凳子的刑真,返回后长大嘴巴不知所措。这个齐家的二叔,到底是玩的哪样?
就连被挥退的护从,也有留步助战的意思。齐明礼仍然坚持命令道:“你们都出去,让年轻人自行解决。”
0341 神器风声出 南滨各方动
金家宅院,房间中怒极的金阳抬手掀翻桌子。在旁的侍女瑟瑟发抖,就连出言劝慰的勇气都没有。
金阳破口大骂:“齐治,你个没用的废物。心爱之人都无辜往死,只带了一个二叔去找刑真他们的麻烦。”
“孬种,就不能多带些,把齐家全部实力带上。就算打不死刑真,打个残废也行。我安排的护从最后收场,刑真只有死路一条。”
“齐家也不是傻子,不可能任由齐治胡作非为。只有你知道螳螂捕蝉,齐家的人难道就不知道了?”金鼎虚的声音在外传来。
随意撇了一眼凌乱的地面,挥手退去几位俏丽的小侍女。轻声安慰:“过去十几天了还不消气?你这脾气真像你娘。”
金阳知道自己的计划过于幼稚,小看了齐家人的冷静。咬牙切齿:“有人放出条件,杀了刑真,帮忙出手对付唐家。天赐良机,我不愿错过!”
“那可是一位上五境的强者,如果前辈愿意出手,加上钱供奉,我们金家可一次出动两位上五境修士。区区唐家何足挂齿,不用半神器也可灭杀。”
金阳竹筒倒豆子说出事实,随后眼冒金光看向金鼎虚,问道:“父亲可有好办法?助我金家雄霸南滨城!”
金鼎虚扶起被踢到的板凳,先送给儿子一条让金阳坐下。然后给自己准备一条,镇定坐下后问:“现在还气吗?这样的你可没办法撑起金家。”
金阳正襟危坐,一脸认真听教的样子:“父亲说的是,孩儿会尽快调整自己的情绪。以后尽量遇事平静,多想想前因后果。”
金鼎虚抚须而笑:“这才是,如果能放下芥蒂,可以和你大哥多学学。在沉稳真方面,不得不说,金缕做的比你好多了。”
“别不承认,也别仗着是金家的亲传就可以高高在上。说到底,我们金家,不过是奴仆的后代。现在看似高人一等,往上追溯几代,还不如你眼中的那些贱民。”
“既然现在得到了想要的权势,就要好好珍惜。为父明白,没有可以长存下去的家族,但是至少别让我看到。占据半城的金家,毁在了我金鼎虚儿子的手中。”
金阳被吊起了胃口,没关注如何维持金家现有的实力。而是更在意祖上的身份,问出口道:“父亲,祖上到底是做什么的?”
金鼎虚摆了摆手:“不说也罢,只和你说眼前的事情。你二姐潜心修行,现在的实力不容小觑。若你有危险,她会全力保护你。何况你二姐是钱供奉的徒弟,这成关系等于为金家绑上了一条大船。”
“你不用担心金缕威胁你的地位,有为父的支持和你二姐的在旁护佑。在金家这一亩三分地儿,没人能和你抢。”
“你应该放低姿态,多跟你大哥学学。在他眼里,你们仍然是亲兄弟,想必金缕会乐于教你。”
金阳翻了个白眼,不服气道:“金缕也就有点儿练兵的本领,能教我些什么?”
金鼎虚被噎的不轻,抬起手掌就要给一巴掌。终是于心不忍,手掌停在半空蓦然哀怨:“你呀,就拿齐家的事来说。你只知贸贸然去铁匠铺子搞破坏。我知道你是为金家着想,不想让铁匠铺子锻造出可抗衡挥金如土的半神器或者神器。”
“可是你的做法,的确有所欠缺。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金缕这点就做的很好,派出大量的谍子徘徊在铁匠铺子周围。收集各种信息,将铁匠铺子探查的一清二楚。”
金阳不耐烦:“有什么好探查的,一个十境武者被打成重伤,现在没有出手机会。剩下刑真和蒲公龄,三四境武者,拿下他们岂不是轻而易举。”
金鼎虚这叫一个恨,后悔当初只娶了一房妻子,生下了唯一的儿子。若是有个稍聪明一点儿的亲生骨肉,金家家主肯定没金阳什么事。
恨铁不成钢正色教训:“自大是最可怕的敌人,很多人为此阴沟里翻船,往往丢掉的就是性命。”
见金阳有那么一点点悔悟的样子,长长舒了口气继续道:“现在的金缕,对金家的忠心可以信任。虽然性格死板拘泥于自己所为的规矩,但仍不放心金家的安危,一直派人监视唐家的铁匠铺子。”
“得到了惊人的消息,刑真带去了含有火属性的火云金。而且刑真是一位了不得的锻造师,有可能打造出和挥金如土抗衡的神器。”
“为了金家的安危,金缕第一次违背规矩,将这些重要信息告诉了为父。”
金鼎虚坦然:“你啊,有金缕一半的睿智就好了,我也能放心的把金家交给你。”
金阳浑不在意咧嘴一笑:“就算我不如金缕的一半,父亲还不是把金家家主的位置给了孩儿!”
随后才缓缓收敛嬉皮笑脸:“此时事关重大,父亲有何打算?”
见金阳还是关心金家的安危,好歹勉强挤出了个笑脸:“不碍事的,钱供奉已经答应。若是真锻造出天品剑胎,雷劫落下时,长老会亲自出手。”
“祈祷吧,希望在我离开前唐家锻造出天品剑胎,我这把老骨头也有出手的机会。”
金阳眼含煞气仄仄道:“该死的唐琴,居然对我有所隐瞒。看来除了矛家,其余人所谓的合作,里面水分不小啊!”
金鼎虚终于露出一缕欣慰笑容:“我儿知道动脑子了。”
唐家,唐明耀和唐琴并肩而立,俩人突发奇想站到了房顶。并肩而立遥望向铁匠铺子。
唐明耀没由来的问了一句:“你怎么看,为什么不阻拦?”
唐琴解释:“既然我们上赶着和金家合作,他们表里不一。想灯下黑,一面合作一面趁机吞并我们。那么我唐家就要拿出足够的实力,让金家知道,吞并唐家需要付出惨痛代价。”
“父亲放心,错过一次不会再错第二次。这次刑真如果真的能帮三妹打造出天品剑胎,我不介意负荆请罪,甚至将家主位置让给三妹。”
吃一线长一智,受过教训的唐琴没有怨言。反而出言开导父亲:“希望父亲不要介怀所谓的传男不传女,在我看来,只要能振兴唐家,男家主女家主没区别。”
“我虽是唐娇的大哥,但是有错在先,必须要放弃家主的位置,才能维护唐家内部的团结。”
“我也不介意在跟在唐娇的身后,做出谋划策的幕后人。名气和声望无所谓,能弥补我的过错就好。”
见唐琴不在言语,唐明耀嘴角微微翘起甚是欣慰。追问道:“这些就够了吗?”
唐琴泛起一丝苦涩:“的确不够,还有刘顺和柳供奉。不是我不提,而是我不敢提及。”
“赎孩儿愚钝,没想到化解刘顺前辈和柳供奉怨恨的方法。”
思索片刻,似下定决心,唐琴压低声音却沉稳有力:“实在不行,孩儿愿一命抵一命。”
唐明耀抬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老怀欣慰:“不怕犯错,重要的是可以知错改错。人生在世谁能无错?就看你如何去面对错误。”
“没有人能一帆风顺,都是在错误中不断成长。唐家家主还是你的,我相信琴儿有能力带领唐家走的更远。”
唐琴推辞:“父亲不可,孩儿无法得到刘前辈和柳供奉的原谅。有愧做唐家家主,请父亲不要坚持。”
唐明耀露出一缕狡猾的笑意:“求得他们原谅就好。”
唐琴顿时颓然,一屁股做到房顶叹气道:“哪有那么容易,最近几日打破脑袋,也没想到方法。唯有一命抵一命,兴许能让他们只记恨我而不忌恨唐家。”
唐明耀突然说了一句题外话:“诺大的南滨城,一直没有土地或者城隍庙。你有没有信心,给南滨城创造出一位土地。”
唐琴何其聪明,一点就透,确认问道:“高慧慧的魂魄还在?”
见唐明耀默不作声,唐琴心神领会。站起身来一起风发:“父亲放心,娇儿的天品剑胎真若锻造成功。我会不遗余力建造一座土地庙,不一定可以掌控整个南滨城,但是至少唐家所在的势力范围的土地,尽归高慧慧管辖。”
唐明耀一盆冷水泼下:“以刘顺和柳塘桥的眼界,土地爷肯定是不行。至少要银祠金身的土地神,没有龙印敕封正神,至少也要达到正神的规格。”
唐琴眼神翼翼:“不用多,只要给我五年的时间,唐家可以财力上超过金家。有足够神修钱建造大阵,聘请供奉。到时别说是银祠金身,就连金祠金身也不在话下。就怕时不我待,金家不给我五年的时间。”
唐明耀微微点头:“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刑真的锻造技艺了,听说他和娇儿在渡口意外得到一块灵石。不用多,只要能让剑胎晋升到半神器,有资格和金家的挥金如土抗衡即可。”
随即老人呢喃自语:“刑真吗?真是个意外的小家伙。希望唐晋不是所托非人,给唐家带来意外的惊喜。”
“对了,既然想要知错改错,趁有时间,为何不去你三妹那里请罪?”
唐琴苦着脸:“刚刚找过,三妹去了铁匠铺子。”
随即他面色微变:“不会是今日打算让剑胎成型吧?”
唐明耀轻轻点头:“正是今日,成与败在此一举。”
唐琴猛一拍大腿:“该死,不不不,父亲怎么不早说。我去准备,命令唐家所有护卫全部出去。唐家府邸不留人,全力保护铁匠铺子的安危。”
唐明耀一把拉住刚刚迈出脚步的唐琴,反问:“中五境和上五境修士出手,你认为唐家护卫能出力吗?”
“不能,那怎么办?”唐琴急躁万分,有些乱了分寸。忽而见到一脸淡定的唐明耀,恍然大悟:“父亲做好准备了?”
唐明耀答非所谓:“刑真好样儿的,让我这把老骨头离去前还能为唐家做点儿事情。”
然后双手抱拳抬头仰望:“老天爷保佑,给唐家留下一丝喘息的机会。”
唐琴心中大定,放心后嬉皮笑脸的问:“父亲有何打算,如何对付金家的挥金如土?”
唐明耀一语道破:“马老同意全力出手,刘顺伤势好的差不多,不会袖手旁观。柳塘桥恨金家入骨,绝不会坐视不管。”
随后黯然神伤:“或许,我可以拉着金鼎虚一起度天劫。”
金阳惊骇:“不,父亲不可。”
0342 铁匠铺风云 熟悉又陌生
痛失小眼睛姐妹的唐娇,原本清瘦的身体越发消瘦。红润的脸蛋上,悄然爬上了一层暗黄。唯独一对大眼睛,水汪汪的不失灵动。
此时眨巴一对灵动的眸子盯着对面的负剑少年,气儿不打一出来,破口大骂:“齐家的王八蛋,居然把刑真打的这么惨。你瞅瞅,本来就黑呼呼脸,加上一对乌黑的眼圈。成何体统,难看死了。”
气氛难档的唐娇,挽起袖子拉着刑真手臂:“走,我带你去齐家找他们算账。不只眼睛打黑,牙一起打掉。”
刑真黝黑的脸庞越发黑如锅底,实再听不出唐娇是在安慰人还是打击人。
无心和她胡闹,挣脱后淡淡道:“预定好的今日完成拳套和剑胎的锻造,别胡闹了,我要收敛心绪然后开工。”
唐娇力气肯定不如刑真,被挣脱后势头不减,差点来了个狗抢食。
愤懑不平嚷嚷道:“你现在的伤势,会不会影响锻造。天品剑胎可不是开玩笑的,浪费了灵石和火云金,我,我,我没地方再去收集了。”
终于说出实情的唐娇,脸有些发烫。刑真倒也没介意她的市侩,凭唐家的财力,两种材料不是问题。
唐娇更多的想法,是想让刑真忘记高慧慧带来的压抑。才不惜刺激刑真生气,进而转移注意力,可谓是用心良苦。
刑真默然不语,缓缓走向锻造台。看了眼重新挺直腰板的刘顺,以及严阵以待的蒲公龄,小狗崽儿和柳塘桥。
片刻闭目后缓缓睁开, 很快的,眼中除了锻造锤和半成品的剑胎拳套,再无其他。
剑胎和拳套已固定妥当,刑真一手一柄重锤。看准方向,深呼吸一口气。经脉中内力缓缓流淌,猎猎罡风萦绕在两柄锻造锤周身。
双臂同时发力,两锤敲击发出一声响动。锻造台的剑胎和拳套震动不止,发出似哭泣的呜咽颤鸣。
天地寂静唯有颤鸣声响,天地配合晴空下起滂沱大雨。刑真张嘴吐出一口鲜红血液,第一次借助锻造的旋律突破失败。
事前刘顺明确告知,两件半成品能承受三次敲击。武者一次性突破一百零八道窍穴,难如登天。目前困龙大陆所知的人物中,只有两人。一人是袁淳罡,另外一人是补阳的师傅,补天阁的夏侯豪。
袁淳罡同样是借助锻造的契机,一举突破的一零八座窍穴。夏侯豪到底用何种手段,外人无法得知。
刑真的机会只有三次,别无他法。强自压下上涌的鲜血,两只手臂静静的悬浮半空。这次没有急于出锤,而是安静的沉思。
滂沱大雨砸在身上,不用内力阻隔任由其湿透衣衫。火炉旁的少年,难得的清凉透体。思绪愈发的清明,隐约看到了一层薄纸。
突然刑真心中一凛,燥热席卷全身。退出沉思观望,大雨停歇天空晴朗。少年皱眉,呢喃自语:“小天地禁制吗?”
刘顺先刑真一步出手,身形拔地而起:“何人胆敢扰乱此地,滚出来受死。”
举拳砸向天幕,距离地面百丈处的天空如镜面龟裂。黑衣门房打扮的刘顺,径直杀出。
金鼎虚身边玉如意傍身,冷笑一声:“想锻造神器与我金家作对,门儿都没有。”
身旁金阳大把龙纹钱撒入玉如意,如出一辙的十万大山降落。不在是汇聚一点,而是四散开来,预涂将包括刘顺在内的整个铁匠铺子一同镇压。
这种层次的战斗,蒲公龄和小狗崽儿压根帮不上忙。只得在下方眼巴巴看着,不被大山砸成肉泥便已是万幸。
刘顺一人在十万大山中穿梭,一击过后不管是否将之击碎。绝不留恋,换一座山接着出拳。
下方的柳塘桥身披银色甲胄熠熠生辉,雪白锃亮的长刀在昏暗地依旧绽放光辉。长刀连续劈出,刀芒激射,被刘顺砸过的大山相继炸碎。
有柳塘桥的帮助,刘顺如鱼得水,可战上五境的实力发挥的淋淋尽致。挥拳间踏天而上,开山、镇海、破天三式不断变换。
距离金鼎虚不足三十丈,刘顺手中凭空多出一柄长剑。剑身通体黝黑,和他的衣服颜色差不多。
这时候的金鼎虚猛然惊醒,剑宗弟子十之**会用剑。上次拼的刘顺重伤依旧没出剑,这次却来了这么一手。
措不及防,凛然剑罡袭来,周身密密麻麻的防护大山瞬间被劈碎。金鼎虚倒飞出千丈,连接肩头至腹部的刀口,咕咚咕咚往外流血。
失去了父亲灵气支持,金阳直接被剑罡拍落。这还是刘顺主要击杀目标不是他,只是顺道稍上而已。加之金鼎虚的全力相助,不然有密密麻麻的大山保护,压根拦不住突发起来的剑罡。
金阳本以为幸运逃过一劫,刚刚落地一拳一剑,一前一后袭杀过来。
蒲公龄和小狗崽儿,终于找到了出手的机会。丝毫不给金阳喘息的时间,招招致命。
刑真的双锤数次举起又放下,心神不宁难以收敛。转眼看到跃跃欲试的唐娇,顿时气急败坏:“还不快走等什么呢?金家肯定保留有实力,不是你一女子能应付得了。”
唐娇咧嘴一笑相当的镇定道“放心吧,父亲传音过来即刻便到。”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唐明耀的声音:“刘顺兄,我来祝你一臂之力。”
话说刘顺,突如起来的一剑展露了出其不意的效果。在然后,转眼便被无数大山困住。
也是预料之中,不计其数龙纹钱支撑的半神器,岂是一神游境武者可轻易对付的。
而且刘顺刚刚受伤十几天,哪怕是中五境的妖丹,也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内恢复如初。
换做刑真和蒲公龄这些下五境的受伤,或许可以生死人肉白骨。刘顺自身处于中五境的巅峰,实力高出呼叶山内的大蟒,用在他身上效果自然打折。
小炼药酒后,没有逆天的效用。他现在只不过是强挺着出战,伤势并未完全恢复。
唐明耀的加入,对刘顺来说可谓是雪中送炭。二人一起,逐渐拉回颓势。
不过十万大山太过凶猛霸道,虽略显吃力,也不是立时半刻就能溃败。
眼看战事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刑真仍然心底发慌。身边的唐娇,更是此时突然被人拉至后方。
刑真定睛一看,原来是唐琴。不喜欢此人,但也不相信他会对自己的亲妹妹下手。
唐琴似知道刑真的想法,抱拳确认道:“刑少侠大可放心,现在您安心做您自己的事,我们的恩怨过了今天再说。”
“娇儿是我亲妹妹,有我在就不会让她掉一根头发。”
唐琴信誓旦旦,没有定点儿的做作。刑真缓缓点头,相信兄妹二人间的感情。
既然无法收敛心绪敲击剑胎,所幸看向了激战处的蒲公龄和小狗崽儿。蒲公龄步步紧逼,小狗崽儿的黑白大钟和两柄飞剑全部使用, 这三人打的颇为精彩。
神蜕境的金阳,中五境第一个境界。落地后仓促间,短暂失利后,已慢慢的开始反击。
刑真看得出,蒲公龄和小狗崽儿的胜率较大。但是他不可能看着兄弟朋友生死搏杀,自己无动于衷。
这时候改过自新的唐琴,语出惊人加了把火:“李汉白事件,也是金阳幕后策划。逼死李汉白的人是金阳。”
刑真狠狠瞪了一眼唐琴,反问:“也有你的参与吧?”
唐琴深感愧疚转移话题:“过了今天,我会一一赔罪。金家还有老大金缕和老二金凤没有出现。请容许我在这里保护唐娇,免得被他们二人偷袭得逞。”
刑真蓦然转身,身形爆射举拳杀出。突然间他感觉头皮发麻,神悟境的魂魄不可能无中生有。
下意识的测转身形,“刺啦”一声,肩头被凛冽剑气带走大片血肉。刑真暗呼侥幸,若非临时起意的闪避,此刻必然尸首分家。
转身遥望,一位和金阳有几分相似的女子,站在身后十丈开外。冷声问:“你是金凤?”
女子坦然:“是的,要杀我弟,先要你命。”
刑真的好奇一闪而逝,眼力极好善于观察的他。意外的发现金阳和金凤的容貌有几分相似,身为金家老大,印象颇深的金缕与二人没有定点的相像。
此时没时间仔细琢磨,片刻惊疑后悍然出拳。拳罡剑气接连碰撞,二人激战周围犹如天雷炸响。
片刻间百十回合,刑真倒掠站稳后,擦了下嘴角的血渍暗叫不好。金凤比金阳难缠得多,实力至少是六境或者七境。最让刑真不安的是,此女子用剑。
所有人各有分工,刑真没得退路。缓缓拔出刑罚,挥剑在战。
唐娇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数次用力都没挣脱唐琴的手掌。气的回头怒吼:“大哥,你想一错再错吗?我不想有个贪生怕死的大哥,只有一个保护我的二哥。”
唐琴不为所动,猛然用力将唐娇拉向身后。挡住妹妹出言自嘲:“大哥的确不是好人,你想骂就骂想打就打,我绝不还手也不还口。”
“既然金凤已经出现,想必金缕不会出来了。不然以金凤的沉稳,断然会继续蛰伏伺机而动,找到最合适的机会一击毙命。”
“哎,做兄长也好姐姐也罢,都想保护家中最小的人。担心金阳被刑真偷袭,所以才选择不合时宜的出手。”
随即唐琴正色:“现在我是唐家家主,命令你唐娇老实在后面呆着,如有妄动,家法处置。”
语毕,唐琴手腕翻转,手中多出湛蓝色如水长剑。灵气流淌剑气激荡,比之金凤弱上有限的些许。
唐琴的加入,刑真压力顿时骤减。鬼魅般的步子灵动飘逸,刑罚往往在出其不意的角度斩出。
现在刑罚开封,已是斩不在是砸。没有剑气,却有隐隐的剑罡。以三境战七境,没被秒杀刑罚功不可没。
承担主力的唐琴大声叮嘱:“刑少侠受伤颇重,眼下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宜再此恋战,速速去完成锻造。”
刑真劈碎眼前的剑气,身形亦被余威击飞。知道自己帮不上大忙,也不矫情,顺势收起刑罚再度走向锻造台。
唐娇看着大哥独战金凤,第一次发现唐琴居然有些陌生。
小声呢喃:“原来大哥一直藏拙,是我错怪你了吗?”
0343 百年恩怨因 今日齐聚涯
望海崖盼兰奎蔼和兰缘予并排而立,身后站着容嬷嬷和慕兰婷二人。
四对眼睛齐齐看向海面,目力所及,蔚蓝海水翻涌震荡。不多时,蓝色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赤红。
眼睛遥望多远,赤红便覆盖多广。就连翻腾起来的浪潮,也隐约看到当中的赤红。
浪潮拍入海面,溅起大片水花。小到一尺,大则一丈成人等高的龙虾,伴着水花跃出海面。
刚刚无缘无故下起大雨,时间短暂,水量充沛的很。海面硬生生拔高将近一尺,使得龙虾族群的拥挤有所缓和。
兰缘予皱起眉头,手心湿漉漉的一层冷汗。凄然道:“不应该啊,怎么会这么快。摆出这么大的阵仗,蛮荒大陆难道不怕齐玄真察觉?”
兰奎蔼一语道破:“龙虾族不是蛮荒大陆的妖,是困龙大陆原有的妖族。居然是这个族群大举来犯,的确有些蹊跷。”
兰缘予无奈:“哪座大陆的妖无所谓,倒霉的都是南滨城。”
继而转头看向老妪和少女,轻声劝道:“容嬷嬷,这几年一直保护我,辛苦您了。”
“现在不需要了,您老带着兰亭离开吧。”
老妪容嬷嬷没多做理会,盯着海面啧啧道:“老身受家主所托保护小姐,没有期限也不分敌人是谁。只要家主不曾命令老身退回,托付依然还在,老身不能离开。”
兰缘予深知无法劝说老妪,转而看向旁边的木兰亭。
少女心有所感,先一步开口:“算了,无处可逃。以我的脚力,早晚被龙虾大军追上。不如在这里等着,还能省些力气。”
一直没开口说话兰奎蔼,欣慰的点点头:“不走也好,该面对的早晚要面对。”
男人心大,可以既来之则安之。女人心细牵挂甚多,想的也更要周到。
兰缘予苦涩:“我们还好,该享受的都享受过。知天命,就算身死道消也知道原因为何。”
“南滨城数十万百姓如何是好,稀里糊涂就成了龙虾族腹中的食物。还有刚刚坠地的孩童……”
女子多愁善感,被自己的言语刺激。无奈中眼眶发热,无法在继续言语下去。
兰奎蔼没心没肺咧嘴一笑,取出一枚铜钱自言自语:“来到望海崖时,无意中捡到的宝贝,这些年一直研究,用处很大是件了不得的宝贝。”
"既然妖族不知死活,休怪老夫翻脸不认人。"
手指轻弹,铜钱跃起后落入海中。以铜钱为中心,延伸至两侧无尽的海岸线。骤然间荡起高耸的水幕,晶莹剔透泛着七彩光晕。
水幕中符文密布,远远不断的涌入水幕当中。正是当日黑白无常离开时,埋入海底的符文。
兰奎蔼仔细感应,喷喷称奇:“上至碧落下黄泉,禁制无处不在。妖族无处可破,静等着我点把火将龙兴洋煮沸,来个煮龙虾盛宴。”
下一刻,鹤发童颜的老者突然破口骂娘:“到底是谁留下的铜钱,特娘的诚心的吧?整个南滨城都保护了,就差望兴崖这一隅之地吗?”
找不着正主,兰奎蔼气得指天跳脚继续:“不管你是谁,今日的算计老子记下了。今天不死在这里,哪怕剩一口气儿,日后也要找你个乌龟王八蛋算账。”
被老家伙折腾一通,凝重气氛缓和几许。兰缘予轻声劝慰:“老祖休动怒,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我去通知金缕,令他疏散百姓。”
“不知老祖能挡下望海崖多久?”
兰奎蔼看着红色快速临近的海面,皱起眉头正色:“先看看再说,这道屏障我也不知能承受多大的冲击。”
只见望不到尽头的海岸线,成群结队跃起密密麻麻的赤红色龙虾。发疯一般,撞向海岸的水幕。
水幕柔软像是有弹性,无论撞击的龙虾群数量多少,不分大小个头和实力高低。水幕轻轻震荡,龙虾全部被反弹回海洋。
水幕柔和如真正的清水,不伤龙虾分毫。仅仅像是一道门户,据龙虾族海岸线以外。
兰奎蔼终是明白铜钱主人的真正用意,面向海洋朗声大喊:“凭生战端多生杀戮,奉劝龙虾一族尽快退走。”
距离望海崖千丈外,一赤发男子站立在海面。他有着一副极其俊美的脸庞,比之俏丽女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男子回应:“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杀后人之仇天理难容。南滨城不给我个交代,今日龙虾族血洗南滨城?”
兰奎蔼一头雾水:“你母亲是谁?你后人是谁?你又是谁?“
一连三问,男子有问必答:“在下龙虾族族长李海洋,家母红海百年前死于南滨城。后人李汉白,不久前也死于南滨城。”
“冤有头债有主,交出凶手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则,休怪我龙虾一族铁血无情。”
一群姓李的,兰奎蔼一个也不认识。压抑住心底愤怒拖延道:“你先稍等片刻,容我查一下凶手是何人?”
出奇的,李海洋果真命令龙虾族暂时停止进攻。放言道:“给你们半个时辰,拿不出凶手,别怪我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人。”
兰奎蔼向身后淡淡扫了一眼,淡淡道:“偷听半天,出来说话吧!”
兰缘予,容嬷嬷和木兰亭惊诧万分,同时疑惑的看向后方。
涟漪震动,金缕进入众人视线。儒杉书生打扮的男子抱拳作揖:“见过前辈。”
随即解释:“我查过县志,百年前龙虾族族长红海,无端带领龙虾族攻打南滨城。一役生灵涂炭,南滨城人族和龙虾族合计至少损失三万。”
“当年龙虾族势如破竹,一位老者以凭空出现以九颗铜钱强力镇压。老者身份不明,也没有对红海出手。”
“重伤的龙虾族红海活着离开,随后下落不明。当时误认为她回到海洋,此事就此了结。没想到……”
兰奎蔼遥望海面:“他说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吧?或许红海尚在人间,她只是下落不明。”
李海洋怒极:“胡说,我和娘亲有气息相连,可感应到娘亲是死是活。卑鄙的人族杀了人不敢承认,哼,一群贪生怕死的胆小鬼。”
兰奎蔼连忙劝阻:“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随即看向金缕问道:“李汉白怎么回事?”
金缕如实回答:“李汉白不久前死于汉白楼,传言凶手是刑真所为。依我看另有其人,还需仔细追查。”
这次不用兰奎蔼询问了,李海洋放生大笑:“哈哈哈,卑鄙的人族,杀我娘亲不承认,杀我妹妹不交出凶手。既然如此,何须在这里浪费口舌。”
不由分说,李海洋冷声喝令:“龙虾全族,给我杀。海岸线无法攻克,就以望海崖为突破口。”
“即然南滨城不给我一个公道,我就要南滨城数万生命来赔偿。”
兰奎蔼头疼不已,也理解李海洋的心情。母亲和后人两条性命,接连葬送在南滨城。难免听不进他人言语,意气用事有所冲动。
身后是整个南滨城,放任龙虾族长驱直入,城中数万百姓难有人可以活命。兰奎蔼硬着头皮吩咐:“准备迎战,死守望海崖。”
龙虾族无穷无尽望不到尽头,在李海洋的带领下状若疯狂。硬生生用身体堆积出与望海崖等同高度的缓坡,可令不能飞行的小妖登临崖顶。
兰奎蔼不愧上五境神修威名,一波灵气风暴吹拂。所有登上崖顶的龙虾被吹回海岸,连同堆积的龙虾山岳一同坍塌。
李海洋不为所动,继续号令龙虾族群发起冲锋。
立身海面大声放言:“百年的不断扩张累积,我龙虾族数量以亿为单位计算。我就不信,你一个上五境修身能档得下几波的冲锋。能有多少灵气,能坚持多久?”
若全是向第一波这种,全是下午境的龙虾族。兰奎蔼并不放在眼里,云泥之间的差距,数量无法弥补。
不过海洋中站着一位李海洋,感知到了他上五境实力,和自己有一战之力。
海底隐隐的还有其他的波动,虽不如李海洋这般危险。仍是不可小觑,所猜不错,也是上五境修为。
兰奎蔼大致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兰缘予凝重至极。
金缕无限感叹:“记载百年前的龙虾族入侵,只有一位上五境修士红海,数量也远不如现在。”
“百年的蛰伏发展,龙虾族不断壮大。族内的高端战力修士,也相继成长起来。”
兰奎蔼没心思分析这些,现在李海洋在等南滨城的动作。当他失去耐性,亲自杀上阵前拖住自己。
那时无人可阻拦数之不尽的龙虾族大军,后果将是毁灭性的。
吩咐道:“通知所有提前预定好的人,速速前来支援。”
操办此事的兰缘予轻轻点头:"已经通知,不知为何没有赶来。"
“不管了,先应付眼前。”兰奎蔼没好气,随后补充。
“别让我看到那几个老王八蛋,否则挨个放血。”
“天灵灵地灵灵,李海洋先别出来。”
说罢,鹤发童颜的老者独立崖判,大有一人可悍千军万马之势头。
然后,他就想给自己的乌鸦嘴抽两下子。
立身海洋的赤发男子踏步而来,失去了耐性准备亲自上阵。
兰缘予弯身施礼:“烦请大公子,能否去帮忙寻找一下金家和唐家的家主以及供奉?”
“请他们前来助阵,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金缕缓缓摇头,沉声道:“不。”
不等兰缘予恼怒,继续道:“时间不够了,我有三万金家护卫可阻挡一时半刻。你一女子,找人的事归你。”
说罢,金缕大喝:“金家儿郎,准备迎敌。”
身后涟漪震荡,一位位身穿甲胄的金家护卫出现。金缕自作主张,带来了金家的所有护卫。
此时的兰奎蔼已和李海洋杀到一起,二人实力先差无几。
兰奎蔼虽可压过对方一丝,但没有明显优势,无法迅速将其击败。
回头命令:“速速再去请人,三万金家护卫不够。”
“加上我们剑宗呢?”随着声音寻去,禁制处又是一阵涟漪,千位神修踏剑出现。
为首男子卓擦大喝:“千剑阵,结镇.”
千位剑修缓缓升空,千人环绕里外九层圆阵。千柄飞剑急掠,至海面上空。
和千人阵型相同,剑尖向下。
桌察大喝:“阵落!”
千柄飞剑轰然落下,海洋翻腾不已,海浪溅射千丈。
金缕看的热血沸腾,随后跟随:“金家护卫,死守崖畔!”
儒杉书生当先杀出!
0344 神秘敌人现 三响合一鸣
刑真第一锤落下后,雨水渐渐停歇。晴朗天空泛起赤红,超出了所有人预料的诡异。
脱身的刑真,收敛心绪后举锤便敲。筋脉中的内力与重锤交相呼应,部分运用到铁锤上,部分运用到冲击窍穴上。
刑真感觉相当的完美,一锤落下神器可成窍穴可破。
当刑真的双锤距离剑胎和拳套寸许距离,一道微不可查的灵气袭来。
双锤出现些许偏移,经脉内力受契机牵引亦发生倾斜。第二次仍然失败,反噬之力震荡的刑真体内剧烈翻涌。
抬头遥望,铁匠铺子上空一半被海水淹没,一半被大伙填满。
水火当中,迟暮垂老的马不火和老当益壮的钱观潮战至一起。
马不火每一次扫把挥出,虚空中火焰炸裂。
钱观潮灵气流转,浪潮凭空出现熄灭火焰。
迟暮的马不火明显力所不及,被磨掉棱角的火焰,无法与来势汹汹的浪潮抗衡。
边战边退,几个回合下来,被震荡的嘴角溢血。
多处战场开花,四方陆续有人参战。
随着新的声音加入,铁匠铺子波澜再起。
“矛家前来助金家一臂之力。”声音落罢,矛家家主矛华容和供奉张搭加入战局。
“齐家前来助唐家一臂之力。”与此同时,齐家家主齐明人和齐明礼先后出现。
似提前商量好一般,齐家和矛家不约而同杀向一起。
这两拨人的出现在意料之中,当日齐治带领齐明礼来铁匠铺子。
以防侍卫当中有金家眼线,齐明礼才做出各种怪异举动。先是挥退齐家护卫,而后安静坐下来商讨李汉白之事。
齐治头脑发热,信誓旦旦的来找刑真麻烦。他的二叔齐明礼就要冷静的多,退去护卫后直言并非刑真所为。
到不是齐明礼和素未相识的刑真,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意相通。也不是看长相,就断定一个人的心地。
汉白楼是齐家的产业,自然有齐家人暗中盯梢。李汉白出事当晚,齐家人有记录刑真的出现和离开。
也发现了金阳的当晚的出入,同样记录的时间。
发现李汉白是清晨,尸体尚有余温。若是刑真所为,一夜过后早就凉的透透。
从推算上,金阳离开的时间和李汉白自尽的时间完全吻合。
齐明礼才会相信刑真,进而猜测到了是金阳的谋划。
既然金家可以利用齐家当杀人的刀,齐家自然要给予还击。
为了掩人耳目,不让掺杂在护卫当中的金甲谍子怀疑。铁匠铺子院落当中的人,上演了一出刑真和齐治的公平决斗。
决斗结果显而易见,打了个半斤八两。刑真满身是伤,齐治也好不到哪去。
既然定下约定,共同对付金家。所以,齐家必须要保护唐家的神器剑胎顺利出炉。
也就有了今日的一幕,金家的爪牙矛家出现。一直暗中观察的齐家,适时表现出了对唐家的善意。
齐家矛家为南滨城第三第四大家族,实力上相差无几。家主和供奉之间的拼杀,一时间难以分出胜负。
作为可统领一个大家族的族长,没有谁是傻子。矛家为了生存,屈身听命金家。
齐家也是为了生存,选择和唐家合作。为了利益,相互利用而已。
金家和唐家有直接的利益冲突,打的是真刀真枪无所保留。
齐家和矛家,说白了就是来帮忙镇场子的。双方厮杀,难免有些出工不出力。
看似打的花里胡哨,灵气乱飞刀剑乱舞。实际上,没有真正拼命的意思。
当中必然有两家各自的算计,金家和唐家无论谁做大。剩余的两家,无非是出了龙潭,在入虎穴。
即使他们所支持的阵营落败,大不了多出些银两来个花钱消灾。他们两家没有威胁到金家和唐家的实力,花了足够的银子,自然不会招来灭族大祸。
眼下南滨城最大的金家和第二的唐家,打生打死杀的不亦乐乎。正和了齐矛两家的心意,做那得利的渔翁。
而金唐两家,最为凶险和至关重要的两处战场。无疑是刘顺和唐明耀对战的金鼎虚。以及马不火和钱观潮的水火不容。
他们两处任何一方胜出,都将决定此次拼杀的成败。
前者还好,刘顺和唐明耀两位十境武者和神修的联手,暂时可以和半神器加身的金鼎虚杀的难解难分。
马不火这边,最为的危险。若是马不火落败,空出一个神丹境的钱观潮随意出手。当真是大杀四方,无人可以阻拦。
明眼人都看出马不火的不敌,继续下去,唐家将岌岌可危。
柳塘桥看了眼正抽搐的刑真,苦笑一声:“唐娇,披甲上阵躲避落山。唐琴、蒲公龄和小狗崽儿,你们各自小心掉落的大山。”
“有金阳和金凤在,金鼎虚不会赶尽杀绝连自己儿女一起轰杀,你们注意躲避即可。”
“危险的是唐娇和刑真,你们二人一定要小心。天品剑胎如若无缘,万万不可强求。”
唐娇不忍:“柳师傅,您的境界不够。一定要多加小心,唐家不能没有您。”
“有小姐这句话,老朽欣慰。”微笑过后,柳塘桥拔地而起。银色甲胄银芒绽放,一吞一吐闪烁不定。披甲战将手持银剑,杀入凶猛无尽的浪潮当中。
唐娇的神甬量身甲红绿相间,绿叶衬托红花的鲜艳。身披甲胄的女子英姿勃发,人比花娇。
她抱起倒底不起的刑真,在大山中闪避。铁匠铺子顷刻间被夷为平地,唯有锻造天品剑胎的锻造台,特殊金属打造,混乱中安然无恙。
唐娇没有柳塘桥的八境修为,银剑举起顶住坠落的大山。虽被刘顺拳罡砸过,柳塘桥可以轻易击碎,唐娇却是不行。
银剑被压得弯曲,唐娇双脚没入地面。眼看着大山继续坠落,少女甩动手臂。
银剑滑动,带着大山倾斜。唐娇抱着刑真,于空隙当中翻滚出来。大山轰然砸落尘土飞扬,地面随之抖动不停。
唐娇被呛的不轻,干咳两声后拍了拍刑真脑门:“咳咳咳,你没事吧?”
见少年默不作声没有回答,唐娇自嘲:“上辈子欠了你的!”
少女刚做停息,一左一右两座大山相继砸来。眼见黑影越来越大,唐娇闭口不言拼了命的奔跑。
刚刚跑出大山的阴影,一座漆黑如墨的大山迎面而来。前后有山,少女避无可避。
“啊!”惊恐下大叫后,闭上眼睛胡乱劈出银剑。
自己有多少斤两在清楚不过,这一剑根本无法劈开大山。所幸闭上眼睛等死,别无他法。
意外的是,“当”的一声脆响后,自己并没有被砸成肉泥。只觉得身子一轻,少了一些负担。
睁开水汪汪的灵动眼眸,看到一负剑少年连续挥拳轰击大山。一拳下去,大山不为所动,便第二拳第三拳继续递出。
少年拳头鲜红一片血肉模糊,仍是在不断出拳。
唐娇震撼,小声问道:“你、你的拳头没事吧?”
“还不过来帮忙,傻站着干嘛?”刑真没好气儿的命令。
恍然大悟的唐娇,这才意识到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
刑真止住了大山的下坠势头,唐娇借势挥剑将大山劈开。逃过一命暂时安全的少女,拍着胸脯后怕万分。
"我以为你被反噬受伤严重呢,吓死我了。"
随即唐娇咬了咬牙,下定决心道:“不行的话就算了,这次打造不出天品剑胎不打紧。还有下次,下下次。”
刑真咧嘴一笑问道:“唐家的敌人就这些吗?还有没有其他人了。”
唐娇疑惑不解:“都杀到一起了,没有其他了。”
刑真道出了实情:“刚刚破坏我下锤的灵气,和这些正在打斗的人都有所不同。此人的灵气当中,有一股阴物的阴寒气息。”
话未说完,刑真突然将唐娇扑倒。抱着唐娇翻滚时,随手跑出三张符。
刑真刚刚离开的地方,轰隆一声烟尘弥漫,立时出现一口方圆两丈有余的大坑。三张铜甲力士刚一出现,便怦然炸开支离破碎。
“呵呵,反应不错。可惜了,一颗挺好的苗子。”一盲眼道人出现在烟尘当中,立身大坑上方。
遥望天空朗声道:“钱道友,这次多谢。大卢王朝感恩不尽,他日定当厚报。”
“徐平道友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天空中钱观潮淡淡的回应。
“徐前辈,您答应过的,杀了刑真后,就帮我们出手灭了唐家。” 与蒲公龄激战的金阳,此时相当的兴奋,笑着出言提醒。
和金凤激战的唐琴如遭雷击,顾不得实力差距和地位悬殊,破口大骂:“你个老不死的,和金家合作陷害我。”
盲眼道人对金阳缓缓点头,唐琴被他无视,而后冷冷的看向刑真。
刑真也认出此人,镇西郡外算卦的道士是他。镇西郡内假扮厉鬼的人,也是他。
从对话中也听得出来,是大卢王朝迫害自己。少年纳闷了,虽说和大卢王朝有些过节,但也没到必须斩草除根的地步。
此时没时间多想,一脚踢开唐娇,冷声叮嘱:“他的目标是我,你走远点儿。”
三张五雷正法符同时抛出,三朵雷霆烟花绚烂炸开。
只见徐平浑不在意,随意的抬手虚按。刚刚炸开的雷霆,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刑真咋舌,本就没打算五雷正法符能碰到徐平。只是想着,稍微干扰下视线而已。
然而低估了上五境的实力,徐平还没全力出手,一切计划被轻松破掉。
随意拍掉三张符的徐平,看到刑真给自己贴上追光符,跑到了锻造台旁边。
讥讽道:“锻造出天品剑胎又如何,照样难逃一死。”
刑真心如止水,无视前方上五境修士的狂暴灵力。此时此刻,他双目微闭。周遭自身方圆一丈内通透明亮,其余地方黑暗一片。
身旁如有大日悬浮头顶,仅仅给这一域的光明。
刑真双手拿起锻造锤,灌输如内力后轻轻抛起。两柄锻造锤盘旋至头顶一丈高,失去力道后重新落回。
经脉中的内力一心多用,再一次发起冲击,一百零八座窍穴同时震荡。
抛出锻造锤,刑真空无一物的双手交叉举过头顶,手握剑柄缓缓拔出。打开封印的刑罚锋芒毕露。
“当,”“咚、”“叮。” 锻造锤敲击剑胎和拳套的声音,经脉中内力冲破窍穴的声音,刑罚出窍的声音。
三响齐鸣,三声合一。
0345 全力五击过 道人丧南滨
盲眼道人徐平,在镇西郡时小觑了藩王卢定魄。计划不成被卢定魄和旬或二人,联手打成重伤。
侥幸逃得一命,根基险些崩毁。直至刑真到了南滨城,他的伤势扔没有痊愈。
找到了多年前意外相识的钱观潮,以仅有的五次全力出手的机会,换取金家一同对付刑真。
别小看五次出手,上五境的实力。不出意外,可配合钱观潮斩杀马不火,一举奠定金家在南滨城的地位。
钱观潮牵线搭桥,金阳徐平不谋而合。从汉白楼诬陷,到高慧慧惨死,在到齐家兴师动众来铁匠铺子。
最后到今日的牵一发而动全身,牵扯出南滨城四大家族混战。
原本的计划是,徐平隐藏在暗处,出其不意给马不火致命一击。刑真则交由他人袭杀。
击杀刑真的第一人选是金缕,不知为何人没有来,护卫队也没到场。第二人选是金凤,算出唐家无力出手驰援。
奈何本应倒向自己方的唐琴,临阵倒戈。而且实力隐藏的及深,居然可以和金凤缠斗。
第三候选是矛家家主和供奉,算计到他们会出工不出力,所以安排在第三波袭杀。
相信矛家不敢往死里得罪唐家,不敢对唐家本家人痛下杀手。杀一个外来小子刑真,应该问题不大。
没想到态度不明的齐家出来捣乱,矛家正好顺坡下驴。矛齐两家在一旁玩的不亦乐乎,静等两家正主一绝高下。
隐在暗处的徐平,有任务在身。今日不杀刑真,放其过海去龙断州。出了大卢王朝的势力范围,在想要有所动作难上加难。
大卢王朝不愿看到刑真远走他乡,没了牵制和约束,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游。以刑真现在所表现出来的根基,在外面耍够了,再回龙兴洲必然一飞冲天。
任务失败的徐平,回到朝廷必然没好果子吃。不惜暴露,甚至浪费仅有的五次出手机会,也要完成任务击杀刑真。
不出手则已,既然出手就要全力以赴。神丹境的实力,冰寒的灵气荡漾,铁匠铺子周围寒霜骤起。
阴冷当中万鬼哀鸣,诡异的是灵气没有具体现显。只有音没有形,唯有可割裂肌肤的冰寒。
徐平和刑真距离的直线上,空气瞬间被冰冻成婴儿拳头大小的雪片,洋洋洒洒飘落。
灵气控制的极其精准到位,直线上一丈内大雪飘摇。一丈外仅仅是浮现一层冰霜,铁匠铺子内亦是如此。反观铁匠铺之外,一切如常没有丝毫的变化。
灵气未至,刑真肌肤寸寸裂开。寒风吹拂,冻得僵硬的黑发断裂无数。
“刑真快退。”得知事态不妙,刘顺第一个按耐不住。以身体硬生生撞碎无数大山,强行降落至刑真身前。
黑衣门房拳风猎猎,不愧是可与上五境争锋的武者。破天式递出,前方虚空掉落大坨冰块。
拳罡肉眼可见所向睥睨,迅猛崩碎冰层的阻隔。拳罡无形无色,只见徐平腹部或缩,闷声倒退二十多步。
刘顺也不好受,被紧随而来的两座大山砸的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左右肩头血肉炸开,鲜红一片。
黑衣门房好似不知疼痛,取出长剑轻唤:“走你。”
武道的以气御剑,丝毫不弱于神修的飞剑。电光火石,快若奔雷。
徐平不得已第二次使用全力,却不是为了击杀刑真,而是保护自己。
灵气护盾刚刚成型,距离身体不足一尺。长剑已近,轰然撞击。
灵气护盾高有一丈,和军武防御重弩的盾牌极其相似。被长剑刺中抖动不已,三息而已布满裂纹。
长剑也有所力竭,摇摇欲坠像是要掉落。盲眼道士徐平,抓住机会双手探出,推动护盾前行。
“扑哧“一声,像是刺破血肉。原来长剑无声无息,窍开灵气遁甲的裂缝,刺入徐平的腹部。
武道罡风长驱直入,绞杀的徐平体内灵气紊乱不堪。难以继续维持遁甲,怦然炸裂。
这时的刘顺,契机牵引周身环绕密密麻麻的大山。带着大山远离刑真,,免得救人不成反伤人。
徐平要的是刑真的命,心急如焚一刻不愿多等。不管刘顺挡与不挡,第三击迅猛出手。粗大的冰锥悬浮眼前,晶莹的冰块当中游荡无数的厉鬼、
银色刺目的柳塘桥关键时刻出现,横移跨步银刀力劈。老人感念一声:“慧慧在你身上,救你等于救慧慧。”
自语过后,柳塘桥认命般的等待。只见刀芒劈开冰锥小半,在无力继续缓缓的湮灭。
中五境与上五境差距太过巨大,柳塘桥做到如此已是非常不错。他原本的打算是,片刻凝滞冰锥后以身体硬抗。
只是忘记了先前刘顺的一拳一剑,不仅挡下了徐平的两次全力出击。并且长剑刺入其腹部,看似伤势不大。破天式的暗劲,别人不可察觉,只有当事人徐平有苦自知。
徐平旧伤未愈在添新伤,实力大打折扣。柳塘桥方才出现转机,无力再次出刀,以身硬抗也不至于丢了性命。
银色甲胄被冰锥砸得凹陷大块,喉咙一热鲜血上涌。整个人跟断线风筝是的,倒飞出百十多丈。
爱徒高慧慧只剩魂魄,是柳塘桥将她带离彩鸾国。虽不是自己所为,仍难逃心底愧疚。
此战始一开始,柳塘桥就做好了最坏打算。起身后,拍打两下灰尘便要在战。
一只手掌突然搭在他的肩头,叹气道:“我来吧,给金家一丝改过的机会。”
柳塘桥看了看身旁的唐明耀,反问:“刘顺自己对抗半神器,可以吗?”
金鼎虚直言:“坚持片刻无碍,我感觉到刑真背后的长剑非常危险。应该是半神器品阶,而且是主攻杀伐。”
“时间快了,刑真拔出重剑,有半神器加入,一切问题迎刃而解。兴许,他一人就可要了盲眼道士的性命。”
“有可能,瞎道士外强中干罢了。”柳塘桥没好脾气称呼盲眼,直接称呼道士为瞎子。
语毕后拔地而起,留下一句:“我去帮马老。”
唐明耀无奈叹息:“本来想让你多休息一会,是我唐家对不起你啊。”
唐明耀踏步向前,学着柳塘桥的语气喝到:“瞎子道士,老夫来领教你几招。”
刚刚的意气风发,下一刻脸色铁青。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外强中干的神丹境也不是一般人可以俯视。
夹杂着厉鬼哀嚎的灵气洪流,势如破竹击散唐明耀的防御。没有内甲保护,胸膛连续嘎嘣脆响。
连出四击,徐平只剩一次出手能力。暗恨这些狗皮膏药的难缠,一个个特娘的都不怕死吗?
环顾四周,确认无人能在来捣乱。徐平长呼出一口气,冷哼:“这次没人能帮你了吧?半神器吗?还是别拔出来了。”
放心大胆的徐平,毫无保留的出手、灵气汇聚,身前悬浮一剑。通体如冰,冰中厉鬼飘荡。
凛冽剑气覆盖,浓稠如水在剑身缓缓流淌。剑气当中,也是有厉鬼徘徊。剑气冰寒刺骨,比之冰剑有过之而无不及。
“去吧。”徐平简单的说了两个字,单手拍击剑柄。一道长虹挂空,分不清虚影和实体。
恰在此时,“铿锵”一声,重剑刑罚出窍。刀锋如镜面,照影出奔袭而来的冰剑和剑气,背面亦照影出刑真坚毅的面孔。
刑罚颤鸣,好似万剑之主,所有剑气皆要臣服。如其名,掌控刑律,错即要罚。
奔袭的冰剑,毫无征兆的在空中凝滞。尾随的虚影相继消失,独有冰剑和剑气悬浮。
刑真双锤敲击,加之内力冲击窍穴。所剩不多,在被刑罚抽的一干二净,身体虚弱到极点。
此时刑罚在手,犹如千斤重,随时拿不动便会脱手。少年坚毅,清澈眼眸遥望前方。
提起体魄的仅有力量,高举刑罚力劈而下。“撕拉。”像是布料被撕扯的声音。
冰剑剑气如见君王,悄无声息退走。冰剑本体,灵气荡然无存。在刑罚的剑气下,所留全是粉末。
脚下地面被割裂,一道沟壑深不见底。随着剑气激荡,沟壑不断延伸。
徐平做梦都没想到,时隔多日不见,刑真背负的重剑居然有如此威力。半神器当中凤毛麟角的存在,哪怕是碰到真正的神器,也有一拼之力。
刑罚是集中杀伐,比之挥金如土的分散性攻杀。威力完全不在一个档次,缺点也很明显,攻杀范围有限。
不过此时,所要斩杀的敌人只有徐平,一道剑气足够。
剑气太快,一闪而逝,徐平做不出丝毫反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身被剑气一份为二,神丹境修士,瞬间丧命。
“轰隆隆,”万里的晴空突然间黑云密布,滚滚雷鸣沉闷震耳。黑云上方明灭闪烁,无尽的雷霆欢呼雀跃。
黑云下方,被抽空内力和一身所有气力的刑真。本应该颓然坐地,无力起身才对。
可是伴着天空滚滚雷鸣,刑真体内亦如炮竹不断炸开。仔细听闻和研究,会发现是整整一百零八声响动。
炸响过后,少年笔直站立神采奕奕。不看脸庞只看契机,大有小宗师风范。天地间的能量,疯狂的涌向少年身体。管他是灵气还是其他,一股脑的被吸收。
刑真体内同样震撼莫名,血液奔腾如滚滚江河。崭新的内力被重新造就出来,加之外部的吸收,转瞬间填充满干瘪的筋脉。
刑真打的好算盘,冲击窍穴过后,在利用刑罚将内力一次性抽干。即保证了突破的需要,也保证了内力不会四处乱撞,把某些窍穴先行打开。
经脉中没有内力流窜,冲击一百零八座窍穴的余威还在。两方保证下,一举成功,武道四境成。
就在刑真感知体内变化,高兴的愣愣出神时。雷霆瀑布轰然泼下,首当其冲的少年,外焦里嫩。
同时发呆的还有刘顺,正在十万大山中周旋。突然间静止不动,任由大山从四面八方砸来。
刘顺思付:“如此破镜,到底是釜底抽薪还是破釜沉舟。或许两种都有,自己该用什么方法呢?”
下一刻,黑一门房神采奕奕呢喃自语:“难道师傅说的传道人,不止高慧慧一人?”
刘顺周身罡风猎猎作响,所有临近的大山嘭之即碎。
0346 兄弟默然望 知错而改错
继刑真突破之后,刘顺进入到一种奇妙的状态。体内所有的内力挥霍一空,十万大山却无法临近他分毫。
刘顺舒服了,和他并肩作战的唐明耀苦不堪言。
金家家主老辣成精,知道刘顺现在无法击杀。所有大山改变方向,一股脑的砸向唐明耀。
解决一个是一个,若是把唐明耀先干掉。剩下刘顺自己,不怕挥金如土摆不平他。
金鼎虚打的如意算盘,唐家家主唐明耀却只能战不能退。下方是唐家沐浴雷霆的新兵器,雷霆现,最少半神器等级。
还有亲生儿女在,不容许唐明耀退去。身为人父为了子女,没得选择。
钱观潮和马不火交战处,有身披神甬量身甲的柳塘桥相助。马不火的弱势,暂时可以忽略不计。
可是当柳塘桥重伤回来后,布满裂纹的银色甲胄威能大减。柳塘桥实力随之大幅度下降,在汹涌的浪潮中漂浮不定,难以挥刀劈杀。
浪潮拍击而下可不是什么醍醐灌顶,而是整个人直接被拍趴下。而后随波逐流漂浮片刻,方才缓过体力重新爬起来。
马不火的火焰号称万火,可演化万物。唯独妖中几位神话中的存在,无法演化出来。
比如万兽之王真龙,百禽之主真风。赤眼金晶兔,阔耳金翅猪等。这些特殊的存在,规则不允许私自演化。
火焰所化,千丈的赤红蛟龙,横空的烈焰大鹏。看似威武霸道,不过被一**浪潮拍击后。焰火越发的暗淡无光,直至被淹没后无法脱困。
往往都有个痛病,喜欢找软柿子捏。钱观潮就深谙此道,分出部分灵气抵住万火。
所剩威能,不遗余力的轰击柳塘桥。后者本就不堪,如此一来越发的困难。
见柳塘桥岌岌可危,马不火出乎意料的收敛了所有火焰。任由灵气浪潮将自己淹没,本就磨平棱角的万火体质,越发的平静如水。
静静的看着,翻卷的浪潮扑面而来。又是出乎意料,灵气浪潮近在咫尺突然停止,哗啦一下散落,在空中如水般流淌。
钱观潮看了看尸骨无存的徐平,苦涩摇头后问:“为什么?”
“杀我吧,别在徒增杀孽。”马不火平静的回答。
似听到天大的笑话,钱观潮放声大笑。眼角有两滴水珠滑落,不知是笑的太激动,还是其他……
“你死了,无人能阻我,结果不是一样吗?”钱观潮全身颤抖,似乎在挣扎。说话声音也在打颤,周身灵气吞吐不定,不知是该痛下杀手还是有所保留。
马不火遥望南边,望向海洋的方向,听不出是悲是喜喃喃道:“眼不见心为净,我对不起红海,也对不起师傅,还有……”
马不火突然闭口不言,没有下文了。
钱观潮追问:“还有什么?你倒是快说。难道是想以此拖延时间吗?太幼稚了。”
马不火闭口不言,脑中浮现深山中玩耍的一对少年,海洋中摇荡的一对兄弟。
钱观潮不知是气的还是在激动,颤抖的越发严重。同样暂停了厮杀,在等待着什么。
下方雷霆中,一声高亢的龙吟坑突响起。赤红色大龙横空浮现,悬停在刑真头顶缓缓上升。
居然托起雷霆,保护了刑真一时的安全。雷霆不断砸落大龙身躯,将之躯体轰击的坑坑洼洼。细看之下,丝丝缕缕的雷霆没入大龙身体。
摆脱雷霆的刑真,衣衫破烂口鼻冒青烟。前后十息左右的雷霆轰击,差点要了他的小命。
抬手拍击锻造台,刑真喝道:“木火,黑金,去。”
接受足够的雷霆沐浴,灵性初成。两件器物化作两道流萤,分别掠向各自的主人。
长剑木火半红半绿,中间一凹槽为分界线泾渭分明。灵石加入其中,剑成品阶升。落入主人手中,发出悦耳的欢呼声。
火木精华自主流转,一红一绿两条蛟龙盘旋主人周身。不用主人言语,护主威能自成。
接下木火的唐娇兴奋的咧嘴傻笑,不断呢喃重复:“半神器成了,半神器成了……”
“冷静,速度帮忙。”唐娇耳中传来刑真的冷哼后方才惊醒。还是没着急出手,先是啪叽一下,亲了木火一口。
通灵的半神器人性化的赤红一半光芒大盛,就像是人在娇羞时,脸蛋子通红。
唐娇越发乐得合不拢嘴,欢快问道:“可以和我心意相同吗?”
见木火没反应,唐娇补充:“颤鸣一声是可以,颤鸣两声是不行。”
“嗡!”唐娇大喜,轻喝一声:“木火,破。”
红绿两色交相辉映的流萤,自行略上高空直奔十万大山。已是被唐明耀灵气震荡过的山体,没有刚刚凝聚时的坚固。
木火轻而易举连续贯穿,山底刺入山顶冲出。流萤速度不减,其后被贯穿的山体接连炸开。
木火掠至十万大山的更高处,绿色半边光芒绽放。只见十万大山的山顶,不约而同的都生长出一颗参天大树。
树根沿山体蠕动,缓缓的刺入山体内部。参天大树结实扎根,坚固的山体越发松动。
激战中的唐明耀大喜过望,周身灵气洪流荡漾。松动的山体不在坚固,一个回合冲撞便纷纷炸碎。
这时候的木火红色半边再次震荡出耀眼光芒,呼啦一下无尽的火焰奔腾而出。瞬间淹没炸碎后的山体,高温燃烧下渣都不剩。
一方欢喜一方愁,金鼎虚气得面红耳赤。阻击了半天,唐家的半神器终是出炉。
加大龙纹钱投入量,自身灵气不计后果的荡漾。长时间的潜移默化,灵气所化也是大山。瞅准唐明耀方位,就是一顿轰砸。
下面的唐娇微笑询问:“木火,还有其他威能吗?”
没有回应只有行动,十万大山山巅的参天大树,全部生出一对火焰羽翼。羽翼煽动,带动大山拔向更高。
挥金如土和木火,两件半神器战了个旗鼓相当。金鼎虚和唐明耀,两位多年的仇敌也打的酣畅淋漓。
漆黑如墨的乌云扔在,雷霆瀑布继续倾斜。武道大龙的上升势头减缓,趋于下坠的趁势。
刑真看的明白,知道时间无多。心底默念:“为谁出拳?”
“高慧慧,李汉白!”
“为何事出拳?”
“两条人命!”
“出拳对与错?”
“无所谓!”
开山式真拳式同时落成,少年挥拳杀向金阳。
却说蒲公龄的拳套黑金,现在只能算作器胎。没有铭刻符文,更是无法像神甬量金家一样分解在合成。
蒲公龄不管不顾,照样套在手上。微微温热感传来,而后放心大胆的与金阳手中的长剑对轰。
拳套足够坚硬,与剑锋碰撞火星四溅。蒲公龄这叫一个痛快,终于不用畏首畏尾。
“叮”双**叉抵住长剑,蒲公龄迅速双拳合拢,死死的夹住长剑使之无法抽出。
金阳不甘心就此放弃,没了长剑等于没了半条手臂。本来就和长冉男子打的不相上下,还有一个小狗崽儿虎视眈眈。
长剑一失,必败无疑。金阳所有灵气灌注手臂,势必抢回长剑控制权。
“咻”一直在周围游荡的小狗崽儿终于动了,抓住时机飞剑人情掠出。流萤激荡,直刺金阳的手臂。
“当”得一声碰撞,一块晶莹玉佩横空出现。挡下飞剑人情不说,还将它死死的固定在玉佩当中。
出现在青阳镇时,金阳腰间就悬挂此玉佩。试问堂堂金家少爷,所配之物怎么可能平平无奇。
此玉名为镇剑玉,专门针对飞剑,可以将其镇压。出其不意得手的金阳,终于解决掉一大隐患,不由得嘴角泛起冷笑。
下一刻笑容凝固,一阵剧痛传来,手臂溅起一串血花。
同样是偷袭得逞的小狗崽儿,兴奋的口吐人言:“哼,镇剑玉就了不起了。本妖,不,本大爷有两柄飞剑。”
染血的事故穿透手臂后,打了个旋回身再度刺出。这次更加的要命,直奔金阳的咽喉。
金阳顾不得夺取长剑控制权,松开手掌迅速倒掠。可是该死的飞剑如臂驱使,左右摇晃追着他不放。
金阳紧紧盯着飞剑世故,不敢有丝毫的大意。然而忘记了还有一位长冉男子,才是这场战斗的主力。
人影一闪,蒲公龄出现在金阳侧身。毫不犹豫的就是一拳,带上拳套后如虎添翼。
“嘭”的一声,金阳碎掉一臂。
平日间作威作福,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金阳。哪里受过这种折磨,痛彻心扉哀嚎不止。
倒没慌乱颇为的冷静,知道不是大意停手的时候。哭嚎着向后倒掠,不忘侧头躲开飞剑世故。
之间巴掌大的飞剑,擦着脖颈略过。留下一道浅浅的血槽,滚热鲜血流出些许。
更让金阳惊骇的是,一只拳头不知何时出现。直愣愣的轰来,不给自己闪躲的机会。
几乎是拼劲全力,抬起一臂进行阻击。周身所能动用的灵气,亦在这一臂当中。
黝黑的拳头轰然砸来,手臂周围的灵气瞬间溃散。不等金阳做出其他反应,第二拳紧随而至。
“嘭嘭嘭”连续三拳过后,仅剩的一条手臂被砸成烂泥。
出手的人自然是刑真,既然金阳身上背负两条人命。无需客气,血债自然血来还。
只进不退的开山式无可阻挡,双拳轮换拳罡不断。悲催的金阳,终是没能逃过一劫。
收拳未站定的刑真,仍是一脚踏前后脚发力的姿态。突然听到蒲公龄的提醒“小心。”
刑真心知不妙,竭尽所能用力前扑。身后一物砸来,刑真被撞来了个结结实实的狗抢食。趴地后回头观望,
唐琴横在自己身后,手捂胸口,鲜血咕咚咕咚翻涌。一柄一尺多长的飞剑,没入胸膛后背透出。就连被压在身下的刑真,也被剑尖扎出个血洞。
一声“纳命来。”绣剑越过唐琴,直奔刑真头颅。
出言提醒的蒲公龄挥拳来档,一旁掠阵的小狗崽儿,驾驭两柄飞剑同时驰援。
明知不敌,蒲公龄继续挥拳杀出。小狗崽儿手段尽出,黑白大钟,两条捆龙索,两柄飞剑全出。
刑真抱起唐琴,不解的问:“为什么?”
奄奄一息的唐家大少爷,满嘴的鲜血吐出俩字:“改错。”
0347 院落雷霆降 武道显神威
对与错,很多时候模糊不清难以界定。想要看的清晰明白,只有将对和错分开看待。
唐琴是善是恶?是对是错?汉白楼陷害刑真,勾结金家白白葬送了高慧慧的性命。
他的初衷是为了唐家,但是不能因为唐家的利益而去牺牲他人。这两件事情上,唐琴是错的。
贵在知错去改错,为了弥补以前的错误,不惜拿性命做交换。对待妹妹唐娇更是没话可说,对得起长兄和家主的双重身份。
选择以性命去档飞剑,并不是因为他和刑真的感情有多深。只是想表明一个态度,他唐琴知错了。
知错改错,何尝不是为了唐家。一条性命换两位供奉马不火和柳塘桥的谅解。他们二人继续坐镇唐家,才能拥有足够的威慑力震慑宵小。
唐琴吐出“改错”两个字后,大口大口咳血。想说的话,全都被倒灌的血液给噎了回去。
只有一双不甘的眼眸,看了看父亲唐明耀,又看了看妹妹唐娇。眼皮合拢的那一刻,尽是不甘和悔恨。
金凤杀人,谈不上是错。为弟弟报仇,换谁都会这般去做。在这样以实力为尊,没有法制可以约束的世界。她没理由去寻求他人主持公道,唯有自己出手解恨。
究其根源,是金唐两家的竞争,使得矛盾一步步恶化。彼此仇恨敌视,积淀久了,打出了火气,真刀真枪的拼杀。刀剑无眼,难免的会有伤亡。
纵观金唐两家,只有金缕一人看的清楚明白。没带领金家护卫队参与此战,而是决心死守望海崖对抗妖族。
金家和唐家的争斗,等同于困龙大陆和蛮荒大陆的人妖之争。万年过去,双方都忘了两族开战的原因。
现在是人族死了老爹,儿子继续上阵报仇。妖族死了兄长,弟弟披甲上阵以血还血。
战争在持续,越演越烈几乎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两族开战的原因,已经不重要了,甚至没有人愿意去想去探究。
刑真看了看天幕,黑云压顶越来越低。他的所思,却是在黑云上方。晴空时所现的一片赤红,总有不好的预感。
轻轻放下生机已绝的唐琴,无奈出言:“蒲大哥小狗崽儿,大家住手吧?我不明白,今天的厮杀到底因为什么。”
蒲公龄和小狗崽儿也有同感,借助黑白大钟退出战圈。和金凤对峙戒备,不在急于出手。
反观金凤,弟弟刚亡恨意难消。心中郁气难平,虎视眈眈还有在出手的意思。
刑真抬头示意:“看看黑云,且不说大龙能否扛得住。现在已有越发狂暴的架势,在继续下去,怕是在场所有人要集体渡劫。”
"你该明白,雷劫会因为境界更高的人强行牵引,攀升至更高层次。到那时,在场没人能逃得掉。"
然后,刑真暗骂自己一声“乌鸦嘴”,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
只见原本拳头粗细雷霆汇聚而成的银色瀑布,轰隆一声闷雷炸响后,每根雷霆瞬间膨胀到小腿粗细。
堪堪对抗雷霆的武道大龙,轰然砸向地面。赤红色长龙,转眼间消失。金属的锻造台,在灵气风暴下丝毫无损。雷霆砸落,顿时四分五裂。
此时的雷霆,除却轰击锻造台外。其他雷云当中,也透漏出刺啦刺啦的银色长蛇。
天劫被阻,雷劫品阶自行提升。受到挑衅失去耐性的天劫,不仅仅对两件器物不依不饶,开始有着笼罩向院落中,正在激战的所有人的迹象。
雷霆中的银芒若隐若现,眼看就要降落,覆盖住院落中的所有人。无论天空还是地面,也不分境界的高低。
刑真头皮发麻,有两位上五境的契机牵引。即将全面落下的雷霆,无疑是可击杀上五境的层次。
顾不得保留半神器,大声提醒:“扔出黑金和木火,让它们自行承受雷劫。”
蒲公龄自然是无所异议,知晓事态轻重。当即便摘下拳套,打算抛入雷霆当中。
相对于蒲公龄的豁达,唐娇就没这般洒脱了。梦寐以求的半神器终于到手,听闻要将之丢出被雷霆击毁,心头都在滴血。
唐娇纠结万分,灵动的水汪汪大眼看着悬空的木火,眼泪在儿眼圈打转。一百二十个不愿意,又想不出解围的办法。
“望海崖需要半神器助威,我先试试看能否牵引雷劫。”一道温柔的声音在唐娇身后响起,在别人耳中算作好听,在唐娇眼中犹如天籁。
来此召集众人的兰缘予,轻轻拍了拍唐娇的肩膀。 安慰道:“去护住唐琴的肉身,别让雷霆给破坏。”
唐娇闻言,打转的眼泪旮沓刷一下子滚落。小跑到唐琴身边,弯身将其抱住。
兰家除了家族内有布置一位上五境修士坐镇外,最大的资本就是有钱。在龙腾州作拥五座大城,可与一方王朝媲美。无论是财力和实力,不是金家和唐家所能媲美。
兰缘予身为兰家嫡系,一出手便彰显出兰家的财大气粗。抬手间,上万龙纹钱编织的大网横陈半空。
大网中央,七颗龙髓钱排列的勺子形状尤为醒目。绽放刺目金芒,压制的可比拟万万金的龙纹钱黯淡无光。
大网延伸将所有的雷云包裹当中,七颗龙随钱明灭闪烁。万颗龙纹钱,通过大网的脉络,不断的向龙髓钱中补充灵气。
也不知道兰缘予携带了多大体积的方寸物,估么着方寸物当中除了龙纹钱还是龙纹钱。
她手中的龙纹钱密如细雨,不断的掠向空中。不断的补充到大网当中,稍微有灵气消耗一光的龙纹钱,立刻有崭新的替换。
钱币编织的大网,包裹着闪烁银芒的黑云。超级大包袱,悬停在南滨城上空,凡俗百姓看的那叫又爱又恨。
就连刑真也无法免俗,视财如命的性格使然。看的俩眼发直,恨不得跑上去扣几颗下来。
兰缘予出现后,金鼎虚和唐明耀不约而同的停战。两位老人第一时间扑向自家儿子,随后同时露出疑惑。
以他们的修为,可以找到刚陨落之人的魂魄。金阳和唐琴二人,算作出类拔萃,但是和天骄之流有一线之隔。不至于被诡异的轮回所中,无缘无故的消失。
然而二人踅摸四周,丝毫不见二人魂魄的所在。唐明耀心急下不失冷静,连忙一灵气护住唐琴的心脉。强行的迫使其心脏跳动,血液重新在体内循环。
金鼎虚就没这么好运了,他儿子金阳的头颅被砸的如一滩烂泥。头颅尽毁,想护心脉也力不从心。
若非唐明耀再此虎视眈眈,还有一位兰缘予命令禁制继续缠斗。金鼎虚大有一巴掌拍死刑真的意思。
却说雷霆是天威所致,不允许世俗间有太强大的存在。进以保护一界的灵气充裕,免得被那些特别强大的存在纳为己有。
神器、半神器、上五境神修和武者的出现,都等同于挑衅天威。必须要经过雷霆的洗礼,当然其中十之七八都在雷霆中湮灭。
平时锻造出来的,是天品剑胎或器胎。距离神器和半神器,还有遥远的距离。
即便成就天品器胎,百分之九十九的会埋没在成就神器的路上。所以天品剑胎出现时,所降下的雷劫只不过是象征性而已。
今日不同,灵石的加入,直接成就了火木的半神器品阶。天威震怒,降下的雷霆才会如此可怕。可怜的蒲公龄的拳套,无辜跟着受连累。
天威不可揣度也不可挑衅,兰缘予强行包裹雷云等同于在挑衅天威。雷云一时间无法冲出大网,却在里面鼓荡不已。
龙纹钱大网外的天空再起波澜,如墨黑云凭空出现。比之大网内的,还要更加的压抑。
片刻时间,网外黑云凝聚成型。银色雷霆粗如大腿,轰然劈向龙纹钱大网。
受外部雷霆契机牵引,网内的黑云越发躁动不安。云卷云舒翻腾滚动,无尽雷霆遥相呼应。
刹那间,控制大网的兰缘予面色惨白。无奈叹息:“天威不可挑衅,我以无能为力,准备牺牲半神器木火吧。”
唐娇心如死灰,恨不得以身躯当天雷。
“咚咚咚”十一声闷响坑突出现,犹如心脏跳动沉闷中富有不可言语的爆发。
沉闷声响压过滚滚天雷,整个南滨城,所有人心脏的跳动,在此时和沉闷声响旋律一致。
声音来源地的刘顺,退出自身的奇异状态。不容置疑道:“放开大网,所有天雷我来承担。”
兰缘予被气势所压迫,没有丁点儿的反驳,当即照做。
刘顺先是面向刑真,抱江湖礼:“谢师弟传道之情。”
而后伸展双臂,吸收周遭疯狂用来的能量粒子。所有形态的能量,包括灵气和罡风,全部被刘顺收为己用化为内力。
一人身体仿佛无尽深渊,肉眼可见的能量洪流不断没入其中,始终不见饱和。
就连黑云雷霆也难逃厄运,一股脑的被刘顺吸入体内。看的其他人等咋舌,这特娘的无底洞吗?
待得所有黑云消失不见,都被刘顺吸收后。黑衣门房撇了撇嘴角,自言自语:“武道十一境,退凡境成!”
随后高声大喊:“谁敢与我一战。”
门房锐利的眼眸,一一扫过钱观潮,金鼎虚,矛华容等。被巡视者,无不通体冰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中五境武者时,就可与上五境拼杀。如今一跃至上五境,无人敢碰其眉头。
“轰隆”一声雷鸣再起,修士武者不敢与其争锋,天威不惧。
先是吸收天劫雷霆,又晋升上五境无视天威。终是被天威所重视,压抑气息于虚空中弥漫。
滚滚黑云瞬间凝聚,每道雷霆柱子有房屋粗细。伴着雷鸣砸向黑衣,誓要将其灭杀。
刘顺立身虚空怡然不惧,以拳向天一争高下。一拳轰出,不见罡风和内力流转,粗如房屋的雷霆却停滞不前。
黑衣门房大失所望,挑衅一般说道:“不过如此。”
随后,抬步前行一步步登高而上。落下一脚递出一拳,每拳递出,雷霆居然退让半分。
黑衣门房一进在进,银色雷霆一退在退。直至雷霆被砸回云层,刘顺扔是不打算放过。
简单出拳黑云尽散,阳光洒落天空晴朗,蔚蓝中泛着些许赤红。
0348 谁敢与我战 霸气黑门房
初入上五境的刘顺,意气风发大喝:“谁来与我一战?”
在场与他敌对的人,无不头皮发麻。就连实力最强的钱观潮,缩了缩脖子不敢踏前一步。
开什么玩笑,中五境时就可与上五境有一战之力。如今一跃夸入上五境,还不三拳两脚干趴下他个神丹境的神修。
“我”出人意料了兰缘予给了回应,而后抛出一枚玉牌。
“剑宗蔡卓赐予,令刘顺师兄速速前往望海崖支援。”
随即,兰缘予一一扫过四大家族的所有人,正色道:“所有人全部支援,不得有误。”
望海崖畔的兰奎蔼感应到海底的存在,超乎了他的想象。整整七位身披黑色鳞甲的男子,相继浮出水面。从气息上判断,最强者和他不相上下。
当然实际战力无法估算,毕竟单单从境界上并不能看出什么。比如温室里的花朵和在外放养的恶犬,境界相同,花朵只有被秒杀的份。
眼下不同,没谁会讲求什么一对一的公平一战。加上李海洋,整整八位海族一起出手,兰奎蔼一个照面就被打回望海崖。
跌跌撞撞起身的兰奎蔼,抹了把嘴角的血迹,暗骂道:“奶奶的,八位神丹境。都是大妖,妖族天生体魄强悍,没一个软柿子。”
对面的李海洋则露出冷笑:“神婴境吗?十二境,仍是没办法以一敌八。”
八位缓步前行,不紧不慢的逼近崖顶。至于千位剑宗的剑修,被无视了。
不是上五境,不入上五境法眼。哪怕是剑宗的剑修也不行,没那样的资格。
任千柄飞剑不断坠落,无数的龙虾族被洞穿。海面被血水染红,蔚蓝不在,腥味扑鼻。
七位黑色鳞甲的男子无动于衷,只有李海洋经过时。微微驻足于心不忍,毕竟是和他一起生活的同族。
然而黑衣男子当中一人似在命令:“别犹豫了,海岸线禁制不简单。下五境的龙虾族可以进入,我们这些上五境的怕是不能。”
李海洋打断道:“它们是我的同族,我不可以……”
黑衣人火元凯很是没有耐性,反过来打断道:“别婆婆妈妈的,我们八人合力,差不多有能力打开这道禁制。”
李海洋看着周围的剑气,无法临近己身。同族的性命,在剑气下就没这么幸运了。
长剑如雪剑气如霜,一波接一波的传射。剑气如潮,收割成片的同族性命。飞掠如虹,洞穿飞剑轨迹下的所有龙虾族头颅。
李海洋扪心自问:“这样报仇,值得吗?”
七位黑衣人目不斜视盯着海岸线的禁制,多少龙虾族被屠戮,和他们没有丁点儿的关系。
刚刚说话的火元凯不耐烦道:“是男人嘛?难怪你们龙虾族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族欺负。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不够果断的杀伐,造就了人族的肆意妄为。”
见李海洋有停步不前的意思,七位鳞甲黑衣人同时释放灵气。灵气所过,方圆千丈内的龙虾族皆尸骨无存。
一直在对话的鳞甲男子冷漠出声:“眼不见为净,也省去了你的妇人之心。”
李海洋怒目相视,皱着眉头喝问:“你们?我只答应与你们合作一同攻打南滨城。而不是要你们灭杀我的同族,哼。”
环视周围猩红海绵空荡荡无一活物,李海洋越发的不能忍受:“哼,合作到此为止。想要攻打南滨城,我龙虾族自己也行。”
说罢,李海洋拂袖转身,便不打算继续下去。
七位鳞甲男子相视冷笑,七道神丹境修为的灵气同时激荡。七个方位堵住李海洋的所有退路,在若妄动,以一敌七后果只有死路一条。
鳞甲黑衣人并未痛下杀手,火元凯继续道:“天真的孩子,定然是一直生活在海洋中。少与其他族群来往,不懂得相互间的尔虞我诈。”
“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我族主动找上你们,不要报酬出力帮忙。你不会天真的认为,我们是出于好心吧?”
见李海洋无动于衷,男子自问自答:“要你们龙虾族参与,无非是想迷惑剑宗。不让他们发现我族的存在,待我族大军长驱直入。剑宗发现为时已晚,剩下的便是我族和剑宗之间的战斗。”
冷笑一声继续道:“哼哼,你认为区区的龙虾族而已。有资格和剑宗平起平坐吗?还是你认为龙虾族有资格参与到与剑宗的战斗当中?”
李海洋瞥了眼七位黑衣男子,双方合作的融洽以荡然无存。脸皮撕破,剩下的只有敌视。
双手环抱仍然不动,无所谓道:“你们和剑宗的事情,与我何干?”
黑衣男子反问:“龙虾族与你有关吗?”
话中有话,带着不加掩饰的威胁意思。李海洋脸色阴沉:“你们这是何意?”
男子风轻云淡:“我族大举入侵龙兴洲之前,不介意顺路灭了龙虾一族。你们这支,只是龙虾族的分支而已。很快就会有人来取而代之,继续的生存在这片海洋。”
“你们……”李海洋气结,手指说话人怒目相视。独有的海洋水属性灵气流转,周身水柱盘旋。细看下,水柱前方似隐隐有类似蛟龙的头颅,和龙虾族一模一样。
龙虾族,顾名思义,蛟龙和虾族的后裔。继承了虾族坚硬的外壳,同时拥有蛟龙与灵气亲近的天赋。
妖族体魄强横,修为境界的攀升相对要比人族弱上太多。李海洋因有蛟龙的天赋,才可以在不到二百年间突破上五境修为。
说话的火元凯,始终没将李海洋放在眼里。仔细打量了一下盘旋的灵气洪流,啧啧道:“不错不错。”
下一刻,男子如出一辙的灵气荡漾。同时盘旋周身的灵气洪流,顶端蛟龙头颅张嘴咆哮。
男子讥讽:“细算下,你我祖上可能同源。你这小小年龄,见我为何不行晚辈的跪拜礼。”
“既然学会了人族的多愁善感,为什么不学人族的礼仪风情。”
李海洋厉声问:“打算出手了吗?”
话音刚落,其余六位鳞甲男子同时灵气荡漾而出,与说话的黑衣男子一模一样。
其余人至始至终闭口不言,好似火元凯就是他们的代言人。男子问:“你有资格让我们出手吗?”
语毕后,火元凯平静站定,脚下坑突出现一条满身鳞甲的漆黑大蟒。咻得一下,大蟒一闪而逝,游荡出千丈多远。
张开血盆大口,鲸吸牛饮无尽的海水吸入腹中。以大蟒为中心,形成一方圆百丈的漆黑旋涡。
又以旋涡为中心,方圆三千丈海水倒灌,一股脑的涌入大蟒腹中。三千丈内所有海族,包括龙虾族在内无一幸免。
一条条生灵,被海水挤压的口不能言七窍流血,当然,有些海族只有三窍。所谓的七窍,只不过是统称而已。
无论大小实力修为如何,没入血盆大口。就连惊呼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便成了大蟒腹中的食物。
火元凯啧啧问道:“区区龙虾族,能够我们几人填饱肚子?”
李海洋数次不计后果的喷薄灵气,想要救援自己的同族。无奈被七位实力相当的家伙围在中间,所有的灵气石沉大海,溅不起丁点儿的浪花。
无力后收手,脸色阵青阵白:“快住手,你们到底想要怎样?”
黑衣男子嘿嘿一笑,上前勾搭住李海洋肩膀。脸色转变的看不出丝毫违和感,竖起大拇指。
“识时务者为俊杰,不用我们多说了吧。一起攻打南滨城即可,以后是和剑宗打,还是和整个困龙大陆打,都不用你们龙虾族操心了。”
“说话算话,你们不能出尔反尔,不可在以龙虾族来威胁我?”当初的头脑一热,和这些来历不明的鳞甲男子合作。现在回味儿过来,李海洋不敢轻易相信他们。
火元凯不屑道:“你有资格和我们谈判吗?”
李海洋移开视线,忽而转头看向北方,反问:“现在龙虾族撤军,没有了龙虾族的气息遮掩,你们的存在无法瞒住剑宗了吧?”
“有这道屏障在,剑宗坐在屏障内出手。死亡无数的,会不会是你们的族人?”
火元凯回答后,阴阳怪气笑声不断:“呵呵,我们撤退就好。试问龙虾族呢?有退路吗?”
李海洋身为一族族长,颓然低下自己的头颅。无奈道:“好吧,希望你们说话算话。”
眼看着八道身影距离望海崖越来越近,眼中米粒大小的黑点,逐渐放大到与正常人无异。
兰奎蔼咒骂:“该死,难怪龙虾族不听脱了壳的海龟警告。冒死也要攻打南滨城,原来是有火鳞蟒在背后支撑。”
回头看了看南滨城方向,祈祷道:“缘予啊 ,聪明的话就别回来了,有多远逃多远。老头子我,尽量给你们争取些时间。”
白胡子染血的老头子,站立崖畔喝问:“李海洋,你竟然和蛮荒大陆的妖族同谋。是想叛出困龙大陆,与整座困龙大陆为敌吗?”
李海洋早已心生悔意,想退不能退,心情比之兰奎蔼好不道哪去。不在向来时趾高气昂,停顿身形作揖道。
“请前辈体谅,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杀族人之仇历历在目。海洋不是圣人,无法做到平静处之。”
说话时挤眉弄眼,希翼着崖畔的老人能理解自己。
身旁的火元凯无情打击:“他理解你又如何,死人而已,没机会给你们龙虾族正名分了。”
迫不得已,李海洋辩解:“别误会,龙虾族也是妖族,和人族天生不对付。”
火元凯缓缓点头:“这还差不多。”
八道身影越来越近,距离望海崖接近三千丈。崖畔的兰奎蔼焦急万分,私下传音剑宗蔡卓。
“谢谢你们前来驰援,现在情况不妙,能跑的话趁早跑路吧。”
又传音金缕:“最好撤退的打算。”
结果蔡卓平淡回复:“宗主有令,南滨城事态不平,千位剑修不得回宗门。”
儒杉打扮的金缕郑重其事回应:“身后是几十万的南滨城百姓,金家护卫没有退的道理。”
兰奎蔼勉强挤出个笑容,而后计上心头威胁道:“你们看到了,剑宗的千位前锋军已经到了。”
“别以为有龙虾族气息掩盖,你们就能逃得过齐玄真的感知。”
0349 百年情与仇 对错难分明
齐玄真的名号,如同一座大山压在龙兴洲。想要在龙兴洲有所作为,没谁能绕的过这座山。
八位鳞甲男子同时停下脚步,李海洋自然而然的乐意奉陪。紧张神色无法掩饰,可见对龙兴洲之主的畏惧。
七位鳞甲同时回望,似乎在等待什么。就这样临近望海崖而不攻,足足等了近一炷香时间。
见风平浪静,火元凯心湖响起不可抗拒的命令。微微点头后,带领众人继续踏浪前行。不愿跟随的李海洋,没逃过七位鳞甲男子的监视。不情不愿的,乖乖跟随。
一炷香时间里,金家三万护卫依靠海岸线的屏障,抵住了一波又一波龙虾族的进攻。
千位剑宗的剑修,不断结阵泼洒剑雨。浩浩荡荡而来的龙虾族,损失最为惨重。
崖畔的兰奎蔼,一会默念兰缘予不要带人前来。一会儿又祈祷兰缘予速速带人支援,矛盾体上身,自己浑然无觉。
当八道身影距离望海崖不足千丈,兰奎蔼收敛心绪,暗自嘀咕了一句:“特娘的别来了,记得给老祖我多烧些童男童女送下面去。”
随后,这位眼睛总是看向女子身前,对自家后辈都不放过的老人。一本正经的,缓缓走向崖畔。
就在此时,兰奎蔼身后涟漪震荡,一道道身影相继走出。为首的兰缘予笑着施了个万福:“老祖久等了,缘予不辱使命。”
兰奎蔼豁然转身,灿烂笑容停留一息。随即面沉如水,声音冷冰冰:“回来干什么?速速带着木兰亭一起离开。”
想起一事继续命令:“别忘了把容嬷嬷带走,她能保护你一二。”
兰缘予一头雾水,微微愣神后嫣然一笑:“老祖说笑了,我做逃兵回到家族,家法下难有活命。不如留在这里,好赖灵位能进祠堂。”
兰奎蔼驻足,粲然一笑:“谁说不是,都认为生活在大家族中要风得风要雨的雨。又有谁能体会到家族法令如山,违背家族意愿,连回家的资格都没有。”
说罢,老人挥挥手任命道:“既然来了,看看眼前的情况吧。”
望海崖高千丈,下方龙虾族硬生生堆积出千丈高的肉山。观战众人,无不震惊。
金家的金鼎虚和金凤,震惊中夹杂着怒气。终于知道金缕为什么没出现在铁匠铺子,现在见到他,大有前去灭杀的冲动。
似看出金家人的怒火,兰奎蔼冷哼:“金缕这小子,我看着顺眼。以后金家和我们兰家的所有交易往来,全部由金缕负责。”
金鼎虚和金凤本想着反驳,转眼发现钱观潮眼神的郑重提醒。他们二人看不出鹤发童颜老头子的深浅,不等于钱观潮也看不出。
二人当即没了脾气。看眼前的老头子恨意滔天,只不过是敢怒不敢言。抗兰家大旗,给了金缕一张护身符。金家也确实无力反抗,真的认命。
兰缘予轻声道:“老祖稍等片刻,我先与李海洋交涉一番。”
踏前一步站在众人最前,兰缘予高喊:“李海洋,我已找到迫害你后人李汉白的凶手,可否暂且退兵?”
千丈外,受控于人的李海洋看了看七位鳞甲男子。见无人反对,回应道:“先把人交出来再说,你们人类太狡猾。空口无凭,别想欺骗于我。”
预料之中的答复,兰缘予抬手放出一缕魂魄,不是别人,正是金阳。
回道:“来的路上,我已拷问过。李汉白的前因后果,都是他一人所为。现在可以交于龙虾族,任由你们处置。”
仇人就在眼前,大仇之一可得报。李海洋不做犹豫:“这缕魂魄我要了,如果有诚意,先扔出来。”
兰缘予身后,两声“噗通”后跪倒两人。金鼎学和金凤,不忍金阳就此魂飞魄散。叩拜钱观潮苦苦哀求:“请前辈救下金阳。”
脾气火爆的钱观潮,破天荒的没有言语。遥望海面的赤发男子,熟悉的身影在脑中浮现。
沉稳的马不火,截然相反激动异常。也要望向赤发男子,其中意味说不清道不明。
二人同时出口询问:“李海洋?你可是红海的后人?”
得到肯定答复后,二人再问:“李汉白是谁?难道也是红海的后人?”
初厉人世,第一眼见到的美丽女子。一头赤色的飘逸长发,在钱观潮和马不火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痕。
两位南滨城数一数二家族的供奉,一直孑然一身不曾迎取。不正是在等待,他们初见便一眼倾心的赤发。
岁月悠悠物是人非,赤发已不再后人来寻仇。马不火和钱观潮,心中五味杂陈。当年所做,错即是错。
再次得到肯定的答复,钱观潮和马不火异口同声:“金阳该死。”
势同水火的两家供奉,从未表明过他们是亲兄弟的关系。也没有言语过,金家和唐家的资产,是他们兄弟父母所留。
二人找不到当年的赤发女子,所幸留在南滨城,做了其他家族的供奉。何尝不是保护父母所留遗产,只是将隐秘埋于心底。
两位供奉地位超然,分别辅助过前后三位家主。供奉一言,比之当代家主分量更重。
而且是两位势同水火的供奉同时出言,等同于宣告了金阳的命运。金鼎虚和金凤面如死灰,同时又满心疑惑。
不用兰奎蔼出手镇压,两位供奉突然出言摆平金家的反弹。免去不少麻烦,兰缘予乐得其中。
“金阳魂魄可以给你,谈谈交换条件吧?”
李海洋有苦自知,想退不能退。转动眼珠子思索片刻,出言道:“大仇得报其一,只能退兵一半。”
说完,赶紧心湖传音与火元凯商议。李海洋有自己的考量,龙虾族参与此事,目的无非是遮掩海鳞蟒的契机。
龙虾族参战不参战,对此战的结果无关紧要。他和火元凯商量的事宜,便是龙虾族留在海岸。但是作为得到金阳魂魄的回报,龙虾族只观战不参战。
当然,他李海洋发起的此次战役,无论如何都会继续参战。而且就算他想不参战,七位鳞甲男子也不会同意。
正如李海洋所想,龙虾族留在此地即可。火元凯也不在需要龙虾族无用的功法,只要打开海岸禁制。长驱直入龙兴洲的,是在海洋大后方的火鳞蟒一族。
得到同意,李海洋拿出诚意 :“作为汉白大仇的交换,龙虾族暂时停止进攻。”
话锋一转:“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我不能牵连一族陪我报仇。但是作为人子,此战不可避免。”
说道最后,李海洋一字一顿。发自心底,无需鳞甲男子们威胁。
兰缘予所担心的是,禁制被迫后。冤有头债有主,灵智开启的妖族知道找谁拼杀。
未开启灵智的龙虾妖族,冲入人群尝到血腥后会越发狂暴嗜杀。会像上次记载的那般,酿成惨剧一发不可收拾。
龙虾族答应不再进攻,便以达到了目的。剩下的强者,即使打破海岸线禁制。死的无非是望海涯这些人,南滨城数十万百姓,至少可以免于灾难。
至于杀害红海的人,现在不得而知。李海洋真有能力攻杀上来,大可自己去寻找。
李海洋修炼的不是杀伐之道,业障缠身对以后的路途影响甚大。有理由相信,他不会乱杀无故。至少,不会将南滨城屠戮一空。
达到目的的兰缘予,不在犹豫,当即抛出金阳魂魄。既然犯了错就要改错,以一己之命换取南滨城和龙虾族数以亿计的生命,死得其所。
李海洋也不含糊,接过金阳魂魄后当众拷问。
被吓破胆的富家公子哥,没啥抗拒的胆魄、一五一十无所隐瞒,全部当众说出。
外人看来是听故事,甚至有人拿着当笑话听。放在金鼎虚和金凤耳朵里,如鲠在喉,恨不得亲手灭了金家的没用少爷。
李海洋干净利落,一口将金阳魂魄吞入腹中。此时此刻,金家山少爷才算真正的身死道消,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狠狠吐了一口:“呸,没啥味道。”
无奈的李海洋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苦笑道:“七位,开始吧。”
剑拔弩张气氛骤起,上五境的灵力波动接二连三。刚刚平静不久的海面,被灵气余威震荡的翻涌咆哮。
“住手,我有话问。”钱观潮和马不火一左一右,拉住兰缘予扯到身后,同时上前遥望海面。
不愿继续开打的李海洋,找到借口顺坡就下。周身荡漾的灵气,转瞬间消退的一干二净。
七位鳞甲男子及不耐烦,若非需要他的力量,也想先拍死李海洋再说。
后者难言一笑:“先听听他们想说什么?”
崖畔的马不火和钱观潮,对视一眼后抢着说:“我先问。”
争先恐后,都怕落后于人。结果又是异口同声:“红海什么时候陨落了?何人所为?”
“给我个告诉你们的理由?”李海洋故作拖延,希翼剑宗早些出手。七位鳞甲男子来自蛮荒大陆,剑宗必然不会留情。自己本就是困龙大陆妖族,或许能逃得一命。
就算自己逃脱不了剑宗的责罚,至少龙虾族可以保全。李海洋的想法很简单,也很实际。
崖畔的马不火和钱观潮,生怕对方先说出口。李海洋话音刚落,他们又同时回答:“我钱观潮/马不火在南滨城呆了近二百年,或许能追查到杀害红海的凶手。”
李海洋说出红海陨落时间后,马不火和钱观潮先是摇头,而后双双陷入沉思。
见八道身影按耐不住,有要出手的迹象。
沉思中的二人娓娓道来:“大概二百年前,我,钱观潮/马不火下山历练。在海洋中游荡,以龙虾族为食……”
二人将红海带领龙虾族攻打南滨城的经过详细说出,几代人的恩怨也水落石出。
至于红海因何陨落,没有人能给出答案。马不火和钱观潮深感愧疚,当年没有多留个心思,亲自护送红海回到族中。
失去耐性的火元凯,猛然瞳孔收缩。痛骂道:“李海洋,你一直拖延时间,是想等剑宗来吗?”
“你放心,剑宗来之前,我们有能力先灭了龙虾一族。不想龙虾族消亡,立刻结镇。”
八道灵气洪流,再次激荡而出。
涯判的马不火和钱观潮,久久无法在思绪中拔出。
南滨城海岸,一赤发女子嗅着熟悉的渔夫气息。悔恨率族攻打大陆的过错,惋惜当年的不理解。
自行了接,永远的在海岸陪伴渔夫!
0350 金家家主换 海面风浪起
金家护卫军武模式训练,名义上的护从,死守望海崖无人退去。
并不是金家护卫都是超凡入圣的英雄,而是法制严明不容许挑衅。临阵退缩者,只有死路一条。
冲杀上前,或许有机会活命。就算是一战过后缺胳膊少腿,至少性命还在。金家财力毋庸置疑,抚恤金必然不会少。
做一个衣食无忧的残疾人,总比做冷冰冰的尸体要强。或许这样的队伍不如北荒的黄头郎军那般有凝聚力,至少有一股子敢打敢拼的狠劲。
做为这至队伍的统帅,金缕一马当先。甲胄早已染血,始终不曾后退一步。
身为金家大少爷,在金家自家人眼中地位不见得有多高。但是在外人眼中,就是含着金钥匙出声的娇子。
身边自然不缺阿谀奉承的人物,即使以军武规格建造的护卫,仍是不能免俗。
十多位有眼力见儿的持刀的护卫,自主包围一圈将金缕护在当中。他们算是想明白了,战死算点子被。万一活下来,金缕感念其恩情,以后的小日子,必然飞黄腾达。
然而金缕是儒将,有一股认死理的倔脾气。在他眼里,保护他等于懈怠。
转圈抬腿,每人屁股蛋子赏了一脚。声音肃穆:“不杀敌,法令处置。”
金家不是军武,也就没有军法。金缕口中的法令,和军法没什么区别。违抗护卫队法令,也就临死不远了。
直到李海洋吞下金阳魂魄,命令龙虾族退军。金家护卫得以喘息,退回的金缕方才看到苦大仇深的金鼎虚和金凤。也知道了金阳遇难,在无可救活的希望。
金缕“噗通”跪倒在金鼎虚身前,不卑不亢:“是儿子的错,害的弟弟惨遭横祸。金缕愿承担所有罪名,此战结束后卸掉护卫队统领职务,任由家族发落。”
金鼎虚回以冷笑,阴阳怪气:“翅膀硬了,可以不把金家放在眼里。知道没人敢降罪于你,何故假惺惺作态?”
一直埋头厮杀的金缕,不知刚刚兰奎蔼赐下的免死金牌。被“父亲”的言语,说的一头雾水。
身旁的钱观潮冷冷撇了一眼,问道:“金鼎虚,你可知道我的姓氏?”
后者脱口而出:“钱供奉,何出此问?”
下一刻金鼎虚如遭雷击,姓钱?年岁二百左右。和家族传言中老东家钱家的儿子完全吻合。
看出金鼎虚的震惊,钱观潮一语道破:“你的猜想完全正确。”
怕金鼎虚不想相信,钱观潮娓娓道来。从金家的崛起,到如何获得的半神器挥金如土。就连唐家祠堂灵牌下,镇压着一颗龙元钱的事都一一说出来。
金家的经历不是秘闻,坐守三代家主的钱观潮,知道当中事宜并不出奇。可是唐家祠堂灵牌下,镇压着金家神器克星。此事事关重大,只有每代金堂两家家主才知道。
而且金唐两家历代家主,都有誓言保守秘密。若是有人敢不顾天道誓言泄露秘密,打死他金鼎虚也不会相信。
就连他金鼎虚,都没敢将此秘密告诉金阳。
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唐明耀,发现后者同是震惊的无以复加。显而易见,不是唐家泄露的机密。
如此说来,只有一种可能。钱观潮原本就知晓此事,那么他的身份呼之欲出。
马不火语出惊人:“弟弟说的不错。”
钱观潮和马不火是兄弟,此语一出更是凭空炸雷。在联想到原东家,家主姓钱,夫人姓马。
金鼎虚就算有心辩驳,也找不出有力的说辞。
正在他冥思苦想之际,钱观潮不温不火道:“金家从金鼎虚开始,已违背了祖上誓言。不在有资格管理金家这份产业,念在你们多年打拼苦心经营,钱财想带走多少便带走多少。”
“哪怕将现在的金家资产掏空,我相信唐家会补上这个窟窿。”
“至于半神器挥金如土,本就不是你们金家的东西。你们父女别做无用的多想了,它还会留在以后金缕当家主的金家。”
说罢,金鼎虚手中的半神器玉如意,不受控制绿色光芒骤起后,自行脱离。
缓缓落在金缕身前,待金缕受意,双手将玉如意捧起。半神器光滑内敛,重新归于平静。
钱观潮叮嘱:“保护好挥金如土,一会用得上。”
马不火同时叮嘱唐娇:“木火放在手中就行,一会或许会用上。”
兰奎蔼冷不丁出言:“后事交代完了,该出发了。不用狡辩,我知道你们不忍心父母留下的南滨城被妖兽毁于一旦。”
马不火和钱观潮同时点头,兰奎蔼大手一挥:“迎战。”
“上五境进海一战,其他人原地戒备。”
兰奎蔼先一步踏出望海崖,黑衣门房刘顺几乎是不分先后。钱观潮和马不火,相互对视一眼紧随其后。
以四对八,优胜劣汰一眼可见。四人身后留下的男男女女,尽是提心吊胆。当然除了金鼎虚和金凤,他们父女二人比之其他,多出了几分不甘。
刑真一手握拳,一手摩挲刑罚剑柄。不能参战,不甘心再次一直等待。
蒲公龄和小狗崽儿分居刑真左右,一位四境武者和一位二境神修。居然跃跃欲试,满是**要上去一战。
蒲公龄刚到手的拳套,戴在手上以拳击掌。两方金属碰撞,交击声砰砰作响。
小狗崽儿的剑匣,不断的打开闭合。木质摩擦,咔嚓咔嚓。
蒲公龄明知故问:“想打一下试试?”
刑真郑重其事点头:“嗯。”
小狗崽在旁附和:“汪汪汪。”
蒲公龄感慨:“等等吧,到了困龙深渊。妖族数之不尽,就怕你杀到手软。”
小狗崽儿抗议:“汪汪汪。”
刑真同样疑惑:“为什么人族和妖族不死不休呢?难道都不珍惜生命吗?”
蒲公龄摇头不确定:“谁知道呢,打了万年。当初的恩怨早已忘记了吧,现在是一代代积压出来的火气。”
刑真自言自语:“为什么不能和平共处?”
小狗崽儿同意刑真的意见:“汪汪汪。”
海面上,七位鳞甲男子逼迫李海洋一同出手。八位缓缓升空,分居八个方位。正是八卦中的,乾、震、坎、艮、坤、巽、离、兑。
八位生灵的灵气荡漾而出,两两相近间灵气接连。除却李海洋的灵气清澈如水外,其余七位皆是半红半蓝。
除却李海洋外,红上蓝下,八条两色洪流环绕八位。百丈的巨大八卦阵图,缓缓的在海面落成。
黑衣门房刘顺,露出一丝冷笑。毫无征兆的,轰得一拳自上而下递出。他看准了八卦阵图薄弱点,无形罡风只有滚滚咆哮音,轰然砸向李海洋方位。
八卦阵急忙运转灵气抵御,奈何八卦阵初成,链接的灵气洪流不够凝实。一拳砸下,李海洋和他两侧火元凯、火元丰当即被砸出阵外。三位生灵的身形,直接砸入海中。
刘顺身形一闪,人已不见。只看到海面泛起滔天巨浪,海下传来一阵沉闷响动。
浪潮翻涌,帅先破浪而出的李海洋,火元凯和火元丰三位。嘴角挂血,身上都留有血窟窿。
刘顺最后慢悠悠冲出海面,拍了拍手掌像是在抖搂灰尘。讥讽道:“不过如此,再来。”
七位鳞甲男子和李海洋同时后退,无不避其锋芒。这位黑衣门房太霸道了,同境界打的人没还手之力。
同一阵营的兰奎蔼,不由自主扯了扯嘴角。也是被刘顺的雷霆手段惊得不轻,他十二境神婴境,自认没有这样的实力。
马不火和钱观潮就更不用说了,中五境时的刘顺,就有与他们一战的实力。现今跻身上五境,已将二人远远的甩开。
刘顺无心理会这些人的想法,瞥了眼不战而退的八位生灵。淡淡道:“没劲。”
而后黑衣门房暴起,赤手空拳杀入八位生灵中间。至于一同前来的兰奎蔼、马不火和钱观潮成了摆设。
却说杀入八位大妖中间的刘顺,周身猎猎罡风呼啸。与之轰砸而来的灵气接连碰撞,轰鸣声接二连三炸响。
黑衣门房如同携带雷霆的黑云,携带着滚滚雷鸣杀到哪响到哪。开山式、镇海式、破天式不断变换。
拳罡所过无可匹敌,号称体魄强横的大妖,在刘顺面前反而成了弱者。此时的刘顺,倒是更像一头杀入人群的大妖,无所顾忌连续挥拳。
仅仅半刻钟,八位生灵全部挂彩。好不容易合力暂时击退刘顺,没有丁点儿再战的**,撒欢的往后逃窜。
兰奎蔼吐了一口口水:“我&*&,早知有这么生猛的家伙,刚才干嘛摆出一副英勇就义的架势。我这张老脸啊,彻底的丢光了。”
钱观潮眼巴巴盯着黑衣门房,庆幸道:“还好现在不是敌人,如刚刚铁匠铺子时他就有这等实力。恐怕我和马不火,没的机会站在这里。”
钱观潮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但是和马不火之间仍有芥蒂。称其名讳而不叫兄长,可见怨气还挺深重。
马不火何尝不知,只是现在不是化解恩怨的时机。依旧是惜字如金简单附和:“不错。”
前方刘顺打的正兴奋时,突然收手退回。和兰奎蔼并肩站立,凝重的望向更加遥远的海面。
兰奎蔼也好不到哪去,阴沉如水,和刘顺盯着一个方向。
只有境界稍低的钱观潮和马不火,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火元凯和火元丰同族的鳞甲男子,不约而同转身跪拜。齐声迎接:“恭迎长老!”
李海洋想借机逃跑,震惊的发现被两道契机锁定。皆是不弱于刚刚打伤自己的黑衣门房,惊骇的同时脊背生寒。
海天交接处,黑压压一片。黑色不断临近,海面和天空依旧被两种颜色笼罩。
天空是一头漆黑的大鸟,展翅翱翔遮拢天宇。周身羽毛漆黑如墨,犹如金属寒光刺目。
大鸟长鸣,哮音扩散。涟漪经过火元凯等人时,自行饶过不伤其分毫。
海面一庞然大物,身躯同样漆黑。似乎海洋不够宽广,无法容纳下庞然大物的身躯。
破浪而来,庞大的身躯硬生生将海面抬高一丈。
海中发出怒吼:“休得伤我同族。”
这边的兰奎蔼,拍了拍刘顺肩膀:“你休息会,音波我来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