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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破拂晓全文阅读

作者:带毒额苹果     剑破拂晓txt下载     剑破拂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186 悬崖峭壁行 人落猴鸟战

    两只小猴一个算是讲诚信,一个有事没事就想着把自己胳膊腿儿送出去。刑真感觉自己很幸运,碰到这么两个小东西。心生好感不忍在责备他们,奔跑中问道。

    “猴头山有没有猴大王害怕的地方,一直这么追下去早晚被抓住。”

    小金反应灵敏立刻回答:“山顶的石崖是猴子的禁地,猴大王也不敢靠近。”

    解决不掉身后锲而不舍的猴大王,刑真不敢与小狗崽儿他们汇合。否则会把危险带给大家,故而选择找个猴大王不敢踏足的地方,先躲几天将其摆脱。

    打定主意后不再犹豫,正色大声道:“你俩抓紧指对方向,去山顶的石崖。“

    就在身后的猴山临近,自认为可以一枪戳死前面的黝黑少年时。刑真突然给两只脚底板各贴一张追光符,黝黑少年肩抗小猴化作青烟急速消失。

    猴山一枪刺空后气得仰天咆哮捶胸顿足,神修中五境以后才能驭空飞行。武者要更晚一些,第七境御风境才可以御风远游。

    猴山实际修为的确是在五境神游境,又自己琢磨出来的散修。差一境也不可能提前感受飞天遁地的快感,只得在后面加速追赶。

    临近石崖,放眼望去深不见底。直上直下的峭壁光秃秃的,偶尔凸起的石头像是锥子尖锐而又锋利。

    站在石崖顶端,趴在刑真肩头的两只小猴瑟瑟发抖。死死攥紧刑真的衣衫,生怕掉下去粉身碎骨。

    见刑真预图向下攀爬,两只小猴害怕更甚。小黑当即嚎啕大哭,小金要镇定少许。

    一边敲打刑真肩头一边哇哇大叫:“峭壁有一处山洞,是金丝雀的领地。山洞内有一颗千年灵芝,被金丝雀划为个人财产。所以凡是攀爬峭壁的人或动物,都被金丝雀认定为图谋它的千年灵芝。一定会出来将入侵者击杀。”

    刑真突然止住脚步,恨恨大骂:“有这等事为何不早说?”

    小金委屈巴巴弱弱回答:“刚刚你的速度太快,我们连嘴都张不开。没办法提醒你,说到底是因为你跑的太快。”

    刑真咧嘴傻笑,小金本以为不会被怪罪。刚想跟着一起傻笑,一记板栗把他敲醒。捂着脑门儿泪眼汪汪,敢怒不敢言,不然早就破口大骂了。

    刑真现在进退两难,后面是猴山,原路返回必然和他对面碰头。前面是连猴山都打不过的金丝雀,凶险程度更甚前者。

    就在刑真纠结之时,身后在树丛中跳跃的身影逐渐放大。眼力极好的刑真,依稀看到猴山张嘴后露出想要吃人的獠牙。

    刑真遥望深不见底的悬崖,长呼一口气后眼神熠熠呢喃自语:“不能连累亲人,自己惹的祸自己承担,拼了。”

    不顾两只小猴儿的反对,强行将其塞入怀中。拔出背后重剑刑罚,贴上两张追光符。

    回头冲着猴山挥手道别:“猴兄拜拜!”

    豁然转身取出子母刃,一手刑罚一手短刀毅然决然跳下悬崖。身体翻转面向悬崖,子母刃刺入峭壁两寸有余。仍难承受下坠势头,伴着刺啦声响火星四溅,碎石土沫纷纷扬扬撒向悬崖底部。

    悬崖深不见底眼力不可遥望,碎石掉落没有半点儿回音传回。急速下坠的刑真,眼见子母刃太过锋锐,居然轻易割开峭壁岩石。没有丝毫的阻碍,根本停不下来。

    灵机一动反向捂住刑罚,剑柄狠狠砸入峭壁。两道四处溅射的火星,犹如两条飞舞的长龙向下延伸。

    刑真下坠五六十丈,方才艰难停住身形。遥望下面依旧深不见底,不禁庆幸没掉下去摔成肉泥。

    在抬头望向上面,正好擎见悬崖边上进退两难的猴山。本以为刑真会掉下去摔死,却是发现两条火龙突然消失。该死的黝黑少年停住身形,正在向上观望,一脸欠揍的傻笑要多恨人有多恨人。

    相反静等刑真摔死的猴山,原本挂着微笑。结果被下面的傻笑刺激后,立时满脸的紫茄子色。

    斜撇一眼峭壁唯一的一颗植物,从石缝中生长出的桃树。桃树旁隐约看到黝黑的洞口。猴山不由自主哆嗦一下,不禁想起凄惨的过去。

    遥想刚刚吃掉小黑一只耳朵,突破到神府境的猴山意气风发。自认山中无敌手从此可以横着走,便心血来潮盯上了金丝雀洞府内的千年灵芝。

    一猴一枪大摇大摆杀到金丝雀洞府,事与愿违非但没打过金丝雀,差点儿被巴掌大的小鸟儿打落崖底。

    险而又险逃过一劫,回到猴头山自己领地时只剩小半条命。幸好有祖祖辈辈传下的猴桃酿,保住了几近灯枯的小命儿。

    单是想想,猴山便以汗毛倒竖,毛孔中渗透出一层冷汗。拨浪鼓似的摇头喃喃自语:“不下去不下去,坐在这里等你小子上来,我就不信你能爬到悬崖底。”

    老话说得好,心诚所致金石为开。猴山如是想,挂在悬崖壁的少年居然腾出臂挥手告别。

    怕猴山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刑真夹杂内力大声喊出:“猴老哥再见,小弟去也!”

    然后刑真便双手倒换,子母刃和刑罚交替插入石壁。少年身影下降速度不快,但却平稳匀速不紧不慢。时而抬头仰面傻笑,像是在刻意等着猴山。

    祖祖辈辈生活在猴头山的猴子们,没人知道这个悬崖到底有多深。起初猴山不信刑真会攀爬到底,可是看到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心底开始打鼓。

    因自己的鲁莽行为去抢千年灵芝与金色雀交恶,无非是想夺回悬崖桃树上的桃子,可惜没打过金丝雀。如此一来在后山当大王期间,三颗树内的猴桃酿成为孤品,再不可复得。

    猴山如果有生之年不能打败金丝雀,也就意味着有生之年无法在酿造猴桃酿。一颗树干内最多酿造三坛子猴桃酿,悬崖下面的该死少年偷完后整颗树内几乎不剩。

    剩下两颗最早的要三十年后可以饮用,该死的少年等于断了猴山的口粮。在有上次那样的重伤,只有等死的份儿了。

    随着少年渐渐下坠的身影,猴山的心提到嗓子眼儿了。特别是看到刑真的身影小了近半,和山中的猴子差不多时,猴山的镇定不负存在。真个但心可恶少年攀爬到崖底远盾而去,在想找出可恶少年可就难如登天。

    猴山在崖边团团转数圈,再次低头观望少年时。猴山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这小子居然偷摸加快速度。

    猴山那雷公嘴四周的肌肉都快拧到一起去了,没有时间过多琢磨。猛一咬牙后背起红缨枪跳下悬崖,看着有点像是自杀。

    终究是神游境修士,手指间灵气如刀,轻而易举刺透石壁。手脚并用在石壁如履平地健步如飞,比之在树丛中跳跃不遑多让。

    仅仅过去了一炷香时间,二人距离不足百丈。猴山拧到一起的肌肉终于舒展开,望向下面的少年又露出满口白牙。

    换做刑真眉头紧锁了,两只手紧着饬。心底同样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击杀猴山。

    将猴子大王引到峭壁,刑真的目的已经达到。现在不用葫芦中的嫩芽,也有机会干掉猴山。

    刑真的铜甲力士符早已准备好,突然从天而降,可以轻而易举将猴山砸落悬崖。

    脚踏刑罚几个冲刺,同样够奎山手忙脚乱的。找准机会递出几拳,同样有可能将他砸落悬崖。

    此时刑真纠结的是,猴山到底该不该杀。偷人家珍贵的佳酿,再去反手将人击杀,少年心中泛起疑问,如此作为是对是错。

    吃掉小黑的耳朵,是人家小黑自愿送出。即使想把小黑全部吃掉,小黑已经选择原谅猴山。他刑真作为一个外人,又有什么理由出手将其击杀。

    正纠结彷徨时,忽而抬头看到猴山面露惊恐,随即惊恐又换做冷笑。看向刑真时,犹如看到死人一般。

    刑真心知不妙,猛然想起此处还有一只更加恐怖的金丝雀。恐惧感油然而生,顺着猴山眼角余光方向望去,刑真顿时汗毛倒竖。惊恐之余,下意识的握紧子母刃和重剑刑罚。

    一只巴掌大的小鸟,周身羽毛金黄。不知何时出现在刑真侧面不足一丈远,拍动翅膀居然没有丁点儿的声音发出,

    名如其实的金丝雀,和金色小猴周身的柔顺羽毛一模一样,柔软亮泽丝丝缕缕。羽毛覆盖下周身颜色一致,一双爪子也是金灿灿的黄色。

    唯独一双眼眸通红似火,似可杀人更像要吃人。小巧的鸟喙不足寸许,微微开启一道细小的缝隙。

    刑真只觉双耳刺痛嗡嗡作响,大脑思维瞬间停止,被这一声嘹亮而又恐怖的鸟鸣震荡的失去自我,身体如断线的风筝直直下坠。

    耳边风声呼啸,吹拂的脸庞扭曲,身下空无一物后背衣服紧贴肌肤。仰面下坠的刑真,恍惚间看到金丝雀没有继续追杀自己。

    而是微微侧头再次长嘴,吐出一挂灵气洪流杀向猴山。所猜不错,在金丝雀眼里刑真以是死人,剩下的入侵者只有猴山了。

    后者不会坐以待毙,抽出一手同样灵气洪流奔腾与之对抗。轰的一声过后山石崩飞尘土飘扬,峭壁被硬生生打出一个大坑,猴山整个身体镶嵌入石壁。

    一击过后身受重伤的猴子大王不敢有丝毫的停歇,双手双脚继续喷薄灵气。拼了命的向上攀岩。

    金丝雀不想放过猴山,在后紧追不舍。挥动翅膀驭空而行占据绝对优势,根本无需近身搏杀。跟在身后不断喷吐灵气洪流,便搞的猴山苦不堪言。

    倒霉的猴子大王今天没看黄历,刑真死不死他不在意,偷走的猴桃酿跟着一起坠落崖底。

    平白无故损失惨重,现在又遭金丝雀追杀。片刻功夫身后被灵气洪流击中三次,不用看就知道现在的后背血肉模糊。若是没有横跨在后背的红缨枪,恐怕现在凶多吉少。

    想到此处猴山死的心都有,终是在憋屈中激起野性。拔出红缨枪豁然转身,双脚如勾挂在峭壁。

    双手持枪正视前方,枪体周围灵气流转。不在退避,而是准备和金丝雀来场生死搏杀。

0187 贪不可无厌 生死留一线

    浑浑噩噩的刑真,急剧下坠中一直没忘自己身处危险中。出乎本能的控制追光符,驾驭刑罚掠至身下。

    堪堪稳住身形,刑真低头查看。距离地面不足半丈,谁说的深不见底,这不有底吗?刑真擦了把冷汗,大意下差点丢了性命。下次一定注意,绝不可再次出现这样的事。

    抬头看看上面,隐约有一个黑点在盘旋。和另外一个黑点在悬崖半腰处对峙。

    不用猜也知道,金丝雀正和猴山打的火热。刑真露出诡异笑容,暗道你们继续,我办正事去。

    既然想要杀我,多少得付出点儿代价。脚踏飞剑少年,悄无声息临近峭壁生长的桃树。

    见到漆黑的洞口,飞剑上的少年咧开嘴啥笑。独自嘀咕一句:“巴掌大的小鸟住这么大山洞,真是浪费,而后驾驭刑罚径直飞进两丈多高的山洞之中。

    刚进山洞,刑真再一次汗毛倒竖。单拳紧握满是戒备,另一只手轻轻扶住腰间葫芦。

    山洞里居然还有他人,正是刚进猴头山时遇到的拉车汉子。自称是农家人,上山采集些猴头石,卖到剑宗换些银两。

    汉子倒是镇定自若,看到刑真后抱拳打招呼:“和小兄弟缘分不浅,居然在这里也能相遇。”

    刑真就没汉子这般镇定了,原地未动保持距离抱拳回礼:“的确有缘,前辈认识山洞的主人?”

    汉子随意挥手很是不认同道:“小兄弟说笑了,悬崖峭壁处的山洞怎么可能有主人。别以为我是庄稼人没读过书,就可以随意欺骗。”

    刑真丝毫看不出此人深浅,至少眼睛所看到的。和此人所说一般无二,怎么看都像是一位农家汉子。

    可又无法相信此人所说,不说其他,安然无恙出现在金丝雀的洞府里。太过匪夷所思,在想想自己跑到此处九死一生,心底的狐疑愈发浓郁。

    找不出反驳证据,对方又笑脸迎人。刑真只得回以笑脸,客客气气道:“前辈误会了,我在来之前看到有一只金丝雀从洞内飞出。想必金丝雀就是此地的主人,所以才有刚才一说。”

    “晚辈有一事不明,还望前辈指点一二。”

    汉子到没真个生气,看似与世无争的样子,连连道:“什么前辈不前辈的,我就是一农家汉子。被你说的有点儿飘飘然,我年长于你,年龄应该和你父母差不多。可以称呼啊叔啊伯都可以,就是别再一口一个前辈,听着别扭。”

    说完自己的看法后,汉子接着道:“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说好了。”

    看着汉子一脸真诚的样子,刑真差点真就相信。思索片刻坦言道:“啊伯是如何进入此山洞的?”

    汉子翻了个白眼儿,第一次露出鄙视的眼神。指了指上方道:“挂条绳索就下来了,你难道不是这样来的吗?”

    被反问的刑真差点憋出内伤,居然还有这套说辞。自己来的时候压根儿就没看到绳索,刚露出狐疑神色。

    汉子居然帅先开口道:“不信你去看看,就在洞府上边挂着。“

    刑真对自己的眼力绝对自信,敢打保票没有绳索。为了当面揭穿汉子的谎言,刑真再次出去察看确认一番。

    然后少年有点儿发蒙,明晃晃的绳索有两根大拇指并拢粗细。赫然挂在洞府上方,位置相当的醒目。

    刑真悻悻然返回后,见汉子正在往地上的背篓里装石头。自小打铁自然看得出,这些猴头石成色不错,能提炼出上好的生铁。

    问了句废话:“阿伯来此地是为了寻找石头?”

    预料之中再次遭遇白眼,汉子略带失望神色。意思好像是在怜悯,现在的年轻人怎地如此蠢笨。

    嘴上也没留情面道:“当然,没看我正装石头吗。不然来这里做什么,一不小心掉下去可是粉身碎骨,无缘无故傻子才来这里。”

    就差直接说自己是傻子了,刑真脸色发黑杵在原地。忽而才想起,自己此行也是有目的,为了千年灵芝而来。

    汉子似乎知道刑真目的,一边低头寻找石头一边开口道:“看你应该是传说中的神仙,桃树根儿部和峭壁犄角处有一大蘑菇。兴许对你有些用处,不妨去看看能不能用上。”

    随即汉子接着道:“这里的猴头石是我先发现的,做事总得有个先来后到。石头都是我的你不许抢,大蘑菇归你我不要。”

    刑真有点儿怀疑人生,放着千年灵芝不要,反而对这些石头恋恋不舍。他可不认为汉子真的认不出大蘑菇就是灵芝,更是不敢相信汉子的话。

    先是开诚布公而后确认道:“不瞒阿伯,晚辈正是为了您口中的大蘑菇而来。所猜不错的话,其实是一颗灵芝,而且是上了年份的灵芝。出去售卖的加钱绝对不低,肯定比这些石头高出很多。”

    汉子露出恍然神色:“哦,原来如下。怪我眼拙没看出来,不过既然答应了蘑菇是你的,我就不会反悔。”

    “你们神仙讲不讲诚信我不知道,不过我们老百姓是要讲诚信的,不然会遭报应。”

    最后汉子长叹一声:“哎,又错失了一大笔银子。”

    汉子嘴上嘀嘀咕咕,手上的工作丝毫没有停顿。在他眼里,好像石头就是一切。比所谓的金银财宝,灵芝人参要贵重的多。

    有了刚刚绳索的教训,刑真极不情愿又必须承认。这个看似普通的农家汉子,所说的话千真万确。

    若是没有小葫芦内的嫩芽,刑真肯定会立刻跑路。什么灵芝不灵芝的,先保住小命儿才是最重要。

    所谓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刑真无法确定这位农家汉子是否真如他所说。不然指灵芝就绝不会碰触分毫,故而不敢大咧咧的跑去树底下取走灵芝。

    不甘心就此放弃,思来想去还是等这位汉子捡取完石头再说。对于石料颇有研究,看得出哪块有价值。既然眼前的农家汉子暂时表示了善意,刑真自然以礼还之。

    上前帮忙捡取眼缘不错的猴头石,放入汉子的大背篓中。当然没有忘记时刻戒备,葫芦的塞子早已开启。

    农家汉子露出惊疑神色:“咦!小兄弟对石料也有研究?所挑选的皆为上品。是俺眼拙没看出小兄弟深藏不漏。”

    刑真尴尬一笑:“让阿伯见笑了,在铁匠铺子工作过一段时间。”

    “原来如此,多谢小兄弟帮忙。背篓的石头差不多了,这次收成不错,能换不少银两。今天到此为止,如有缘再见倒时请你喝酒,以谢今日的帮忙。”

    “阿伯客气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汉子心满意足后心情大好,背起竹篓掂量一下。感觉分量还可以,朴实的笑容越发灿烂。

    “贵在自知不可贪得无厌,我心满意足。山洞里剩余的东西全归小兄弟,喜欢什么都归你了。”

    语毕后汉子径直走向洞口,听到后方刑真抱拳致谢。汉子脚步没停,背对少年挥手作别。

    山洞内徒留发蒙的少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汉子就这么走了?真就对千年灵芝一点儿不动心?

    未等缓过神去高兴,农家汉子突然去而复返。吓得刑真如临大敌,差点气出一口老血。

    站在洞口叮嘱道:“忘记和小兄弟说了,俺经常上山采集石料。也经常会碰到一些草药等,每次只取其叶子,从来不破坏草药根茎。不至于断了草药的根基,第二年会从新长出茎叶。”

    “记下这些草药的位置,有时在山林中碰到危险受些伤。可以迅速找到附近的草药,从新长出的茎叶往往会在关键时刻救我一命。”

    ”还有还有,刚刚没看到悬崖有其他绳索。我上去后就把绳索留在原处给小兄弟用,以谢刚刚帮忙捡取石料。“

    说罢后,汉子颇为潇洒的转身离去。也不管刑真听没听得懂,是否听得进去。意在传达经验,而不是教育他人。

    刑真的心情跟过山车似的忽上忽下,汉子离去后良久方才喃喃自语:“这次真的走了吧?”

    戒备着走出洞口,汉子早已不见踪影。如其所说,绳索继续悬挂在峭壁处,清风拂过绳索随之晃动。

    树根处的确有大蘑菇,不是一般的大,三片菇头环绕足有脸盆大小。包括根茎通体赤红如血,密布细密的黑色纹络。

    刑真感叹,灵芝中的血灵芝极品中的极品,观其大小的确有千年之久。起止是疗伤大药,说是生死人肉白骨尢不为过。

    此行先得猴桃酿后得千年血灵芝,可谓是收获丰厚。刑真高兴之余没忘记汉子的叮嘱,不是因看不清其实力而莫名相信,而是汉子的话的确有道理。

    做人确实不可贪得无厌,更不可行灭绝之事。血灵之菇头有小鸟儿啄食过的痕迹,定然是金丝雀所为。一只妖兽尚且懂此道理没有连根拔起,刑真更没理由去做那灭绝之事。

    前后考虑一番后,刑真最终摘下一片完好的菇头。至于无缘无故被金色雀攻击,少年很容易释怀,毕竟是自己先入侵的人家领地。

    想到此处,不禁想起更加可怜的猴山。坠崖时依稀见到猴大王被金丝雀轰击,明显处于被动之中。

    暗道一声猴山挺住后,刑真迅速驾驭刑罚破空而去。刚刚被金丝雀尖叫震荡坠崖的地方,平整的峭壁以是坑坑洼洼。刚被轰击出的深坑,宛若新开辟的洞府,星罗密布在悬崖峭壁。

    深坑向上蔓延,越上方越是密集。刑真打定主意向上追击,不多时便看到激战的一猴一鸟。

    此时已算不得是激战了,猴山周身被轰击的破破烂烂血肉模糊。就连自以为是的法宝红缨枪,也以断成两截。

    贴服在峭壁上整个一只血猴,唯独一双眼眸充满不甘和不屈。虽是上气儿不接下气儿,仍然颇具男儿血性。遥望巴掌大小的金丝雀,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大喝道:“来!”

    金丝雀状态要好上太多,金色羽毛略显暗淡。两处微不可见的殷红,看似也有所受伤但是不重。

    听闻猴山大喝后,金丝雀露出冷笑:”躲在猴群里拿你没办法,今日自己跑到我的领地来。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终让我得偿所愿可以亲手杀你。“

    “去死吧!”

    金丝雀骤然前冲,金色流芒瞬息而至,眨眼便以抵至猴山头颅。

    后者小声道:“让你失望了。”

    随即猴山身体扭转,避开金丝雀的攻杀自行跳入悬崖深涧。

0188 空中生死战 仇敌各有因

    大王猴山选择跳崖自尽也不给金丝雀机会,后者同样执着,即使跳崖也要亲手击杀。

    金色流光迅速追击,比猴山下坠的速度快上太多。后者仰面向天看得清清楚楚,眼底闪过一丝绝望。

    千钧一发之际,一少年踏剑而来。于金色流芒前夕掠走满身乌血的猴山,重剑刑罚调转方向掠向崖顶。

    刺耳的尖鸣声在身后坑突响起,刑真即使早有防备,依旧被震荡的血气翻涌耳中嗡鸣。

    摘下腰间葫芦灌下一口,瞬间神清气爽。体内消耗的内力在顷刻间恢复,身体里再次充满力量。

    擎着猴山无法弯身,刑真所幸取出一张品阶稍高一些的绿色追光符。直接贴到自己身后,不顾一切猛然催动。

    御剑少年的速度骤然间暴涨,如一缕青烟爆射而出。居然硬生生和身后的金色流芒拉开距离,僵持不下一追一逃。

    流光包裹的金色小鸟人性化的面露狰狞,口吐人言怒不可逾:“该死的人类,居然没摔死你。抓住你俩一定要碎尸万段。“

    发出的声音犹如稚嫩的孩童,虽是气愤到极点,却传达不出该有的厉声厉色。清脆的嗓音更是招惹喜爱,和果断的杀伐相背而驰。

    被一只巴掌大的小鸟追在屁股后叫嚣,而且当真是打不过。刑真没心思细听声音的美妙,闷头催动三张符,已然将速度提升到极致。

    刑真对自己的速度信心满满,回头看一下身后情况,顿时惊的不轻忧心忡忡。金色流芒始终保持在一个距离,没有想象中的被甩开。

    刑真礼貌性的咧嘴一笑,回身低头询问:“该死的鸟为何这么快?”

    奄奄一息的猴山回复不少少许,虚弱的回答:“六境,神府境的飞禽,能不快吗?”

    刑真无奈咒骂:“你们没一个省油的灯“,而后继续闷头逃跑。

    巴掌大小鸟会意错误,以为刑真的笑是在挑衅。原本就怒不可言,现在更是怒火攻心。

    急掠中的金色小鸟,尾巴脱落一根金色羽毛。细如发丝却不在柔软,如同钢针一般向前激射。

    瞬息间杀到刑真后身,当的一声火星四溅。衣衫当即燃烧殆尽,露出里面漆黑的内甲。

    刑真身形一个踉跄脱离刑罚,手中拎着猴山重量加大,下坠的速度更快。更要命的是,一击过后的金色羽毛再次杀来,压根儿就不想给刑真喘息的机会。

    被提在手中的猴山凝重提醒:“金丝雀的唯一真羽,相当于本命法宝。”

    可惜说话速度没有金色羽毛的速度快,刑真再次遭受重击。下坠速度顿时加倍,冷冽的风打在脸上犹如刀割。后心处传来火辣辣的肿胀感,两次袭击打在内甲一处,使之有些不堪重负。

    刑真突然想到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赶紧拿下腰间葫芦给猴山灌了一口。后者惊诧不已,没想到自家的猴桃酿居然有如此效果,以前怎么没发现。

    猴山也是明白刑真的意思,体内灵气瞬间恢复,立刻催动两截断掉的红缨枪进行阻击。

    双方碰撞,体积大出百倍不止的红缨枪,在灵气乱流中瞬间化作齑粉。不过也堪堪抵住了第三次攻杀。

    恰在此时,回身救主的刑罚适时感到。刑真不敢在耍帅,为了不在像刚刚一般被击落出刑罚上。这次改做单手抓住剑柄,一手拎着猴山重新调整方位。

    现在唯一的目的是跑回崖顶,双脚着地会踏实许多,比在半空中感觉更有安全。

    金丝雀唯一真羽第四次杀到,猴山突然正色道:“你我现在一条船上,一毁具毁一亡具亡,我先来顶住这次攻杀。”

    刑真第一次仔细去听,发现猴山的声音也是略显稚嫩可爱。加上小金和小黑,这些家伙实际年龄都不大。猴山和金丝雀的修为高的吓人,这吃过小黑的变态之处显而易见。

    猴山抓住刑真胳膊顺势攀爬到后背,法宝以毁所剩的只有拳头。尽管不是武者和体修,妖兽的体魄仍然比人类神修强横太多。

    裹着灵气拳头悍然轰出,与金色羽毛撞击居然发出金铁碰撞的响声。仅仅坚持两息时间,猴山拳头炸碎,手臂处一片血肉模糊。

    猴山居然死战不退,大喝一声:“再来。”

    追击的金丝雀冷冷回应:“成全你。”

    “当”得一声过后,猴山又是一只拳头炸成血雾。猴大王破天荒的没有退缩,抬起一腿继续高喝:“再来。”

    刑真将一切都看在眼中,不禁对猴山心生敬佩。敌人归敌人,不耽误在某些方面的敬佩。

    抬手抓起猴山将其拎起,冷声道:“这次我来。”

    刑真两手无法脱身,唯有用身体硬抗。连续三次轰击,内甲表面细密的鳞片脱落,不负坚实的防御,被金色真羽轰击的破破烂烂。

    刑真心头在滴血,小年临走是曾交代过。龙语钱配合剩余黑色蟒皮,可以修复破碎的内甲。只不过需要的龙语钱数量,庞大的吓人。

    打定主意,不到万不得已不想击杀金丝雀,刑真要紧牙关怒喝:“拼了。”

    轰得一声又是一次攻杀,背部的内甲支离破碎。更惨的是刑真的血肉,破破烂烂猩红一片。整个后背血肉模糊,找不出一片完整的肌肤。

    刑罚不负众望,带领众人返回崖顶。脚踏实地的感觉重新回归,刑真双手持剑,刑罚横在胸前,严阵以待紧随而至的又一次真羽攻杀。

    刑罚安然无恙,坚硬程度非是真羽可以比拟。刑真的内力就差的太远,一次碰撞后倒飞出十多丈,整个身体嵌入地面之中。内脏翻涌大口咳血,体内体外皆是严重受伤。

    金丝雀打定主意,不将该死的少年和猴山击杀誓不罢休。金色真羽丝毫没有停歇,携带浓郁灵气再次杀近,丁点儿没有留手的意思。

    瘫软的刑真努力将手掌搭在腰间的破烂葫芦上,等待最后一刻临近。自己被击杀没关系,不能连累怀中的小金和小黑。两个小家伙没错,不该被牵连其中。

    想及此处刑真心底泛起不安,刚刚激战时衣服已经焚毁,没看到小黑和小金的身影。

    思索之际发现破碎后松弛的内甲领口探出一个小黑脑袋,瞪着水汪汪大眼。刑真恍然大悟,刚刚激战太过紧张,忽略了身前的变化,没注意两个小家伙钻到内甲里面。

    小黑嗖得一下径直跑向激射而来的真羽,张开双臂用身躯挡在真羽和刑真之间。

    刑真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拂”字以在嘴边说出。只见金丝雀的唯一真羽临近小黑一丈远戛然而止,担心势头过快伤到小黑,急停在空中的真羽弯曲成拱形。

    灵气瞬间消散,是真的担心伤到小黑。

    紧随小黑身后出来的小金,小家伙动作迅捷手脚麻利。摘下刑真腰间的小葫芦,放到嘴边喂食酒水。

    随后又抱着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葫芦,踉踉跄跄跑到猴山身边,帮其喂服一口酒水。

    小家伙及其董事,不忘在将葫芦挂回刑真腰间。刑真和猴山皆是重伤,酒水没有生死人肉白骨的能力。只是给二位提起些许力气,不至于太过虚弱。

    却说金丝雀悬停在小黑对面寸许远,一对米粒大小的眸子中映射出小黑的身形。巴掌大的小黑猴,少了一条手臂和一只耳朵。

    米粒大小的眼眸渐渐湿润,金丝雀身体随之颤抖。脆生生的哽咽开口:“小黑真的是你吗?你真的还活着?”

    小黑见到金丝雀,立时大眼放光眉开眼笑。听闻自己还活着后略显迷茫,吞吞吐吐答道:“我一直活着呀!”

    金丝雀在难掩饰激动,张开翅膀抱住小黑连连道:“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吓死姐姐了,我以为你被该死的猴山给吃了。”

    单纯的小黑下意识单臂环抱金丝雀,弱弱的解释道:“猴山哥哥只是吃了我一只耳朵,听说被你打成重伤之后。才想要把我整个吃掉,可能是想要找你报仇吧。”

    金丝雀斜撇猴山恶狠狠道:“小黑先等会儿,我先杀了忘恩负义的猴山。”

    小黑赶紧阻拦:“姐姐不要,猴山哥哥对我很好的。它想吃我,不给它吃就是了。”

    回复力气的猴山躺在地面大声反驳:“还不是因为你金羽,霸占了悬崖的桃树,猴群无法酿制猴桃酿,知道这对猴群是多大的打击吗?还如何继续在猴山生存?”

    “打不过你只得想办法,你吃了小黑一条胳膊顺利晋升中五境,我吃小黑一条胳膊也能晋升中五境。杀了你之后让小黑喝你的血,重新长回胳膊就是了。”

    金丝雀冷冷的转头问:“为什么猴群说你已经把小黑吃了?”

    猴山淡然道:“刺激你呗,谁叫你不允许猴群去悬崖采桃子。”

    一旁的小金义愤填膺大声呵斥:“猴山说谎,它是要吃掉小黑的全部。”

    猴山刚才便以将生死置之度外,现在自然悍不畏死。大声反驳:”你个小屁孩儿懂什么?一开始只是想吃小黑的一条胳膊。后来听猴群说悬崖有一颗千年灵芝,能生死人肉白骨。才想到连小黑的身体一起吃掉。“

    “留腿部的根茎埋入土中,再以灵芝的汁液浇灌。小黑是可以重新生长完好,我也有实力杀掉阻住猴群发展的金羽。一举两得干嘛不做。“

    小金气到双眼喷火大声喝问:“你是小黑的朋友,有想过小黑的感受吗?”

    猴山当即语塞露出忏悔神色,小声咕哝道:“我的确错了,所以今天不怕死,大不了被杀掉。”

    “想死我就成全你。“金丝雀扑棱翅膀,再度要杀向猴山。

    小黑死死的保住金羽,转换方位档在金羽和猴山中间。带着哭腔不断劝慰:“金羽姐姐息怒,猴山哥哥也是迫不得已啊。姐姐为什么不让猴群继续摘桃子,这样等于断了猴群发展壮大的根基。”

    金羽伸出翅膀抚摸小黑的小脑袋轻声道:“单纯的傻妹子,当初趁我重伤自己断一臂给我,姐姐一直铭记在心。偶然下发现悬崖桃树根部的石头下,长有一颗千年的血灵芝。”

    “当然想着把灵芝留给妹妹,担心这些不老实的猴子把灵芝偷走。所幸发狠不让它们临近悬崖,为此只有发狠下些重手,猴群才会乖乖听话。”

0189 猴头山事了 青阳山神现

    金羽对小黑的溺爱不是装出来的,看向猴山时恨不得把它生吞活剥。小黑阻拦在前,硬是克制住没动手。

    米粒大的小眼神转换的特别快,看向小黑是立马温柔似水。柔声道:”我闭关苏醒后本打算把灵芝送给妹妹的,在该死的猴群口中听到噩耗后差点走火入魔。妹妹难道不知道姐姐在悬崖吗?怎么不去找姐姐呢?“

    小黑身子一阵哆嗦后诚实道:“我不敢去,金羽姐姐严禁猴子临近悬崖,不然会被无情打杀。我也是一只猴子啊,怕被姐姐打杀了。”

    金羽溺爱的抚摸一下小黑的脑袋瓜叹息:“傻丫头。”

    随即看向刑真问道:“他是谁,你为什么和他在一起。是不是猴山的同伙,抓了你准备送给猴山的。”

    小黑连忙摇头快速解释:“金羽姐姐误会了,刑真前辈是好人,帮了我和小金许多的。”

    金羽米粒大的眼眸斜撇刑真,讥讽道:“就他也是前辈?”

    刑真招牌式嘿嘿傻笑,全然没在意被讥讽。金羽说的没错,自己确实不是什么前辈。

    小黑紧张的不行,拦在金羽身前。嘴如炮珠快速将两日来的经过说了一遍,临结束不忘叮嘱:“刑真前辈是好人,金羽姐姐不能欺负他。”

    金羽没在搭理刑真,满是欣慰看向小金。擎起翅膀做出一个类似大拇指的形状:“小金好样的。”

    随后冷冷的看向猴山:”我不碰刑真,杀猴山总可以吧?“

    小黑脑袋跟拨浪鼓似的,一口咬定:“不行,猴山是我的哥哥,以前对我很好的。求求您了金羽姐姐,放过猴山哥哥吧。”

    金羽冷哼,态度极其坚决:“不行,你要一直在猴头山生活,有猴山这个家伙虎视眈眈我不放心。说不定哪天心血来潮把你吃了。”

    小黑也上来了倔脾气,拼命摇头坚决反对:“不行不行不行,我不要猴山哥哥被姐姐杀掉。”

    金羽陷入两难,不忍心看到小黑伤心,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一群人猴鸟当中,小金最为活跃,杀不杀猴山它不在意,只要小黑安全就好。没人搭理它自己乐得其所,正在抓耳挠腮冥思苦想。想的挺累,

    小脸儿憋得通红。

    旁边的刑真看着好笑,憋不住笑出声后问道:“小金在想什么?”

    金色小猴儿喃喃道:“我不想看到小黑左右为难,在想如何解决它们之间的事情。刑真前辈,您说说猴山该不该杀?”

    刑真想了片刻道:“猴山的确有点儿忘恩负义,但是罪不至死吧。另外做人留一线,应该给犯错的人,不,应该是犯错的猴改过自新的机会。”

    金羽不爱听这话,当即反驳:“改过什么?难道等它把小黑吃了在改过?”

    刑真连忙解释:“不是的,有金羽看着量它猴山不敢吃小黑,而且猴山的确有在忏悔。刚刚拼着碎了两只拳头阻击,不正是为了保护我怀中的小黑。”

    “不然以我和猴山见面就是偷酒的恩怨,怎么可能如此拼命。”

    “小黑太过单纯,以后遇到的危险会很多很多。杀了猴山还会有猴石,猴五猴六的出来,金羽总不能一直保护在小黑身边吧。猴山是猴群大王,至少可以约束猴群,也是对小黑的一种保护。”

    小金对刑真佩服得五体投地,居然想出这么好的办法和理由。小黑更是欢天喜地,终于有理由可以放猴山一条生路。

    没想到猴山却突然反驳:“我的确该死,还是杀了我吧。留着也没用,双手废掉的人没资格做猴子大王,更没能力继续保护小黑。”

    猴山的态度极其果决,丝毫不畏惧死亡。金羽看在眼里,终于露出赞赏神色。轻轻点播小鸟头颅道:“现在的猴山有点儿公猴样儿,勉强够资格统领猴头山。”

    猴山倔脾气强到底大声嚷嚷:“我是废人一个了,杀了我一了百了。谈什么统领猴山,回去后会立刻被其他猴子取代大王的位置。”

    金羽没理会这只倔猴子,说了句:“稍等片刻”,化作流光一闪而逝。去的快回的也快,三息时间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金色小爪子上多了一块小母手指肚大小的血色灵芝。

    先是送入刑真口中一半,后送入猴山口中一半。做着好事,嘴上对二位伤员相当不客气。

    “是看在小黑的面子救你俩,下次别再让我看到你们做蠢事。不然扔悬崖底下摔死算了。“

    刑真和猴山没理会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家伙,各自体悟服食灵芝的妙用。身体热流涌动,伤口迅速止血结咖,疼痛处隐隐传来瘙痒感。

    二位同时震惊,生死人肉白骨不过如此吧,居然这么快生长血肉,眼下这伤势,要不了几天就能痊愈。断手再生绝对没问题。

    金羽不怀好意看向刑真问:“灵芝少了一片是你偷的吧?”

    不等刑真回答,小金一个跳跃挡在刑真身前道:”是我怂恿前辈去偷灵芝的,想给小黑服用长出断臂和耳朵。“

    金羽对小金的态度和小黑一般,如同邻家姐姐般疼爱。笑骂道:“小机灵鬼,说谎脸不红心不跳。”

    然后当中揭穿道:“就算给小黑服用,也要不了一整片吧?”

    小金和小黑两个小家伙,一个机灵调调皮一个单纯如纸。性格不同心理年龄却差不多,都不如稚童成熟。

    刑真不想教坏两个小家伙,自己的确有私心想要多拿些灵芝。故而坦白道:“在下的确有私心,多拿一些留着自己用。”

    金羽非但没生气,反而咯咯一笑,套用刑真刚刚的话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小黑的那份我早就准备好了,不劳你费心,自己留着以后救命用吧。”

    这只金色小鸟的表情丰富多彩,刚刚笑意满满下一刻冷哼两声:“哼哼,若非你知道不挖灵芝根茎,而且只取一片没有贪心的全部偷走。留下的部分相当于留下的善心,算是保住你一命。”

    “不然的话,就算小黑阻拦我也要杀掉你,绝不允许小黑和贪得无厌的人交朋友。”

    刑真嘿嘿傻笑:“侥幸侥幸。”

    金羽抖搂翅膀,掉出一块鸽子蛋大小的灵芝。比之刚刚给刑真和猴山的,足足多出三倍有余。

    恰好被金色小爪子接住,送给小黑道:“这是给你准备的,立刻吃了吧,要不了多久断臂和耳朵就能再生。”

    解决完刑真的问题,巴掌大的金色小鸟又开始研究猴山,冷冷问道:”你如何保证猴群不伤害小黑,如何保障它们不起歹心不吃小黑?“

    猴山顿时气馁道:“野兽大多我行我素做事不计后果,我只能勒令它们不许对小黑起歹心。很难做到时刻看管保护,毕竟猴群数量庞大,我一人之力很难照顾周全。”

    “你也知道小黑的诱惑太大,而且真相已经在猴头山传开。我刚刚也在想,有什么办法能保护小黑。”

    猴山的话不无道理,金羽也不能时刻保护小黑。天大的难题无法解决,一众家伙陷入沉默。

    这时刑真突然灵机一动自告奋勇道:“我有办法,不知你们愿不愿意听?”

    金羽和猴山一口同声:“快说!”

    刑真打好的谱子脱口而出:“我家乡在书水国青阳镇,那里有做青阳山。灵气浓郁没有妖兽,适合小黑这样天真的小家伙生活。”

    猴山面露不舍反驳:“什么破注意,原来是要把小黑送走。以后我想它了怎么办?不行不行。”

    金羽则全然相反,沉思片刻后点头道:“真有那样一个地方,是个不错的选择。”

    随即金羽米粒大的眼眸冒精光,看向刑真冷笑道:“我看你小子心思不正,是在打什么坏主意吧?”

    刑真相当的坦白,毫不隐瞒道:“青阳山缺个山神,我看小金和小黑都可以,不如去试试。若是能做个山神,统御一方山水,自然可以时时刻刻保护小黑。”

    金羽顿时眼中精光换成金光:“你说的是真的?山神难道不用朝廷敕封?”

    “不用,青阳镇地处书水国偏远,朝廷没有敕封山神。我在那里认识一位前辈高人,可以凌驾于书水国朝廷之上。是她拖我给青阳山找一位山神的,我看不仅小金和小黑有希望,金羽也可以去试试看。”

    能成为一方山神,对金羽这样的野修妖物出身,相当于一步登天。虽没朝廷敕封,但是山根气运可令修为迅速提升。

    金羽当即意动,恨不得立刻前往青阳山查看一番。强行压住心底的欢喜,一本正经道:“这事当由小黑做主,应该听去她的意见。”

    小黑见众位不约而同望向自己,略带羞赧低下小脑袋。声音细弱蚊蝇小声嘀咕:“我没意见,到哪里都一样。嗯,还是问问小金把,它去哪里我去哪里。”

    众位的视线又不约而同看向小金,活泼的小家伙连蹦带跳:“去去去,离猴群越远越好。我不想让小黑留在这里,整天被人惦记太危险了。”

    小黑附和:“小金说去青阳山,咱们就去青阳山。”

    刑真喜出望外,不忘叮嘱:“青阳山路途遥远,你们路上要注意安全。”

    结果被金羽翻白眼瞧不起,金色小鸟啧啧道:“小黑可以遁地,又有我在旁边保护,能有什么危险?“

    听闻小金一同前去,刑真喜上加喜,当即告知:“你们到了青阳镇后,先去后山找到一根雷击木。在哪里轻唤神仙姐姐,就会有前辈高人出来帮助你们。如何成为青阳山山神,去了和神仙姐姐商议吧。”

    唯独不舍小黑离去的猴山,憋了半天想出一个反驳办法问道:“你们也不过刚刚认识,怎么就可以相信这个家伙,”

    然后就看到小黑和小金一起举双手大声嚷嚷:“我相信,我相信。”

    猴山被噎得不轻,愤愤然扭过头不在言语。

    刑真见事情成了一半,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追问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的动身?”

    小嘿和小金兴高采烈立刻就要动身,这俩小家伙其实更多的是想把猴山和金羽分开,免得它们两位打生打死。

    对次拼杀仇恨深结,今天当着小黑的面双方没有发作。没谁敢保证日后,哪天心情不好这俩位再打一起。所以俩小家伙不在犹豫,越快带着金羽远离猴头山越好。

    刑真希望事情落成,俩小家伙更希望尽快离开。一左一右跑到金羽身边央求:”姐姐就答应吧,和我们立刻动身出发。“

    金羽轻轻摇头:“先等一会,我解决完一些事情再走。”

    小黑和小金误认为又要打架,分别抱着金羽的小爪子嚷嚷:“金羽姐姐咱们走吧,把猴头山留给猴大王自己折腾去。”

0190 朋友字沉重 问路更显贵

    金羽安抚小家伙道:“稍等片刻。”

    一个闪身落到猴山肩头,扬起小脑袋在其猴山头颅上狠啄两下。没有全力不至于咬下两块肉,力道也不轻疼的猴山哇哇乱叫。

    金羽不以为意冷冷道:“小黑不用你保护,交给你一个其他任务弥补过错,能做到吗?”

    猴山暂且保住了性命,不敢在得罪这位杀星。当即点头迟疑片刻后又摇头道:”任务我可以接受,能不能完成要先说出来听听。谁知道你出的什么鬼主意,我不敢打包票一定做好。“

    金羽对其态度很满意叮嘱道:“我给剩余灵芝布置了障眼法,猴头山除了你之外没人能发现。要你保证不去偷食灵芝,并且时刻关注灵芝的方位,确保不被别人偷走。”

    见猴山点头答应,金羽继续叮嘱:“你若受伤或有生命危险,可以自行摘取部分保命。别太贪心,这是留给小黑的,以免她以后在送人胳膊腿什么的,能重新长出来。”

    “遇到不可力敌的强者也不用强求,性命要紧其他都是身外物。”

    猴山心底泛起莫名,金羽说是给留个任务,更多的是对它的一种信任。生死相向已成过去,又回到了过去。

    金羽一袭话将猴山从思绪中拉回:“我们以前是朋友!”

    一句朋友蕴含猴头山跨越种族间稚童的友谊,一句朋友蕴含彼此间的信任。一句朋友抵消了过往数次的生死搏杀,一句朋友道出了即将离别后的珍重。

    刑真不情不愿取出小葫芦,要把偷来的猴桃酿还给猴山。后者摇头拒绝,以后可以采摘悬崖的桃子。猴桃酿可以从新酿造,此次三方和解刑真算是穿针引线人。

    区区酒水不足挂出,当做此次的谢礼。猴山态度坚决不肯收回,直言刑真不收就是看不起猴群,休想安然无恙的走出猴头山。

    刑真无奈,第一次见到这样送礼的。还带威胁的,不要就翻脸不认人。最后坚持留下一坛子分量,给猴山做不时之需。

    刑真此役受伤严重,与桃花小狗崽儿等汇合时。同行人惊吓的不清,围在刑真周围嘘长问短。

    刑真的确伤势严重,无奈下只得骑着黄牛继续赶路。一行人有猴群帮忙护送开路,下山时畅通无阻。

    猴儿镇坐落在猴头山脚下,镇子青壮年大多以走镖为生。妇孺老人则留守镇子,做点小生意填补家用。

    猴儿镇是前往北凉的最后一镇,所有去北凉的商贾或者个人,十之**要在猴儿镇驻足。故而小镇流动人口庞大,小生意小买卖也有足够的利润。

    猴儿镇最多的团体是镖局,双线往来做些护送任务,从中赚取足够的银两。猴儿镇与北凉之间是茫茫沙漠,最近的路程达到北凉需要穿越千里沙漠。

    行走在前后无人烟的沙漠,虽然有固定的路线。依旧是危险重重,当中最可怕的是可卷人升入高空的沙漠风暴,还有神出鬼没的流动马匪。

    镖师一行在此路线护送,随时会遇到不可测危险。常年过着刀口添血的日子,生死早已不放在心上。

    不怕死之人,生前最大的爱好就是享受。吃喝嫖赌等凡是能让身体和精神放松的方式,镖师们大多样样精通。自己的命都不放在眼中了,黄白等身外物更是随意挥霍,压根儿没有什么勤俭节约一说。

    猴儿镇最多的生意场所,必然是酒楼,妓院和赌坊。地处边荒女子性情豪迈,做陪客生意的更是胆大包天。不会像繁华城市一般,坐在楼阁中等待客人自行进入找乐子。大多站在街边搔首弄姿,多接待一位客人便多赚一份钱财。

    其貌不扬的刑真已经十六岁半,在困龙大陆上,这个年龄可以结婚生子算作成人。

    骑在黄牛背行走在猴儿镇街道的刑真,虽然旁边有落落初成的桃花。依旧被站街女看做是雏儿,钱好赚人好忽悠,也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人傻钱多。

    刑真目视前方,视雪白一片如粪土,收拢几个小家伙默默赶路。行至岔路口,一行人犯难了。听说猴儿镇有一条镖师街道,不知该走哪个方向。

    问了几个行人,都匆忙走路不愿耽搁时间,直接回答:“不知道。“

    桃花儿本想追上去几步看看,却发现人被被站在街边穿着暴露的女子迎入客舍。

    一人如此两人如此,三人四人都是如此。无奈的桃花每次都无功而返,俏脸儿通红一片。

    无奈下还得去问街边的风尘女,和这种风尘女打交道。桃花抹不开面子,卜侍和东西太小怕被带坏。

    兴致高昂两只眼睛乱转的小狗崽儿想去询问,却因不通人言去了没用。更担心一不小心扑到风尘女子怀中,被敲诈点银两出来,刑真可就得不偿失了。“

    思来想去还得自己亲自询问,跳下黄牛硬着头皮走向一位妇人。穿着不用多说,不该遮挡的不用挡住,该遮挡的都没挡住。唯独脸上的肌肤遮挡的严严实实,并不是佩戴纱巾围帽,而是厚厚的胭脂水粉涂了不知几层。

    刑真抱拳直言:“打扰一下,能方便透露下镖师一条街该走哪条路吗?”

    胭脂厚重的妇人眉眼横生当真是风情万种,换做他人肯定立刻跟着进入身后的客舍。

    见眼前其貌不扬的黝黑少年无动于衷,妇人略感讶异后娇声娇气询问:“公子真的不上楼与小女共饮几杯?”

    刑真老脸通红,幸好肌肤够黑看不出来。对此妇人一点儿没感觉,反而生了一层鸡皮疙瘩。

    憋了半天生涩回应:“不了,如果方便请告知一下前面的路该怎么走,在下先行谢过。”

    妇人见少年无动于衷不上道儿,顿时脸色耷拉下来没好气儿道:“不知道,一点银子不出就想讨老娘的便宜,门儿都没有。”

    刑真无可奈何,明白不放点血是别想问出路。不情不愿从怀中掏出一粒碎银子,递到前方问:“这次可以告诉了吧?”

    妇人瞥了一眼指甲大小的碎银子,迅疾将其攥入手中。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不知道”。然后把银子塞入胸脯中间,挺胸抬头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大有银子我收了的意思,你有能耐自己来取,老娘等着便是。

    刑真差点脱口而出破口大骂:“你是金口玉言吗?指个路还要抱价而估。做人怎能如此贪心,忒不是个东西。嫌银子不够,你倒是别拿啊。”

    想了想还是算了,着急赶路没必要在这里耽误时间。若是妇人撒泼耍混惹来官府,指不定又出什么幺蛾子。

    左右环顾再看看其他站街女子,皆是神色冷漠。看向这边时脖子伸出老长,跟长颈鹿是的。眼巴巴等着这边有热闹观看,最好打骂起来才够劲。

    刑真心底暗想,换个人去问路。这边的笑话没看到,转而把风险转嫁到它处。被问及的女子肯定心生不满,索要的银两定然会高的离谱。

    何况刚才已经付出一块碎银子了,被放在那种地方取出来是不可能了。真若强行去取,被告个非礼流氓之类的,损失肯定更大。

    心头滴着血,手里再掏出一小把指甲盖大小的碎银子。大致扫了一眼足有七八颗,缓缓的递给对方。

    妇人这才露出笑容,第二次迅速出手,将所有银子收入囊中。一颗颗的仔细查验,牙咬手捏无所不用。

    确认无误后方才指向一处:“走那边。”

    刑真不敢相信妇人的话,一改刚刚的羞赧,换做一副恶狠狠的样子道:“若是敢欺骗我等,相信有你意想不到的后果。”

    妇人全然没将威胁当做一回事,挺了挺呼之欲出的胸膛豪不退让道:“你能拿老娘怎样?有能耐现在试试看。”

    相当的自恋低头看一眼,很是志得意满后娇声娇气:“要不然公子上楼去喝两杯,让我看看公子到底有何本事。”

    妇人再抬头时,发现黝黑少年早已灰溜溜跑远。志得意满后发出咯咯娇笑,声音谈不上天籁,只能说是有女人味儿。

    还好妇人没有欺骗,指的路正是镖师一条街。问个路亏了不少银两,寻找镖师领路时,打定主意找最便宜的。

    从街头问道街尾,各家镖师所报出的价格完全一致,没得讨价还价的机会。不甘心的刑真,又从街尾问到街头。

    如此反复来回三次,搞的卜侍和东西抱怨连天。直呼刑真太抠门儿,小气出了一定的高度。

    皇天不负有心人,一家叫做沙鹰镖局的。耐不住刑真一次又一次登门造访,捏着鼻子给其降价。

    护送一次团体以十人为标准,纹银一百两。不足十人按十人算,超过十人,是十的几倍便收几百两纹银。多出人数按百两收费,哪怕多出一人也是百两。

    也可以按照单人收费,每人纹银30两。不分大小,一头牲口也算一人。报价人说牲口时,自然而然撇向小狗崽和黄牛。

    惹得后两位同时翻白眼和呲牙咧嘴,性格温顺的黄牛也破天荒的呲牙咧嘴,不过都被报价之人给无视了。

    刑真算来算去,的确是比刚刚问的团体 一百二十两纹银便宜了点儿。转而查自己行人数量,算上黄牛和小狗崽儿数量为六。

    报团体觉得吃亏,报个人更是吃亏。刑真试探着问:“我们只有六位,六十两纹银行不?”

    对方二话不说一口否决,不留刑真丝毫讨价还价的机会。

    刑真算来算去都感觉吃亏,所幸来了脾气招呼一声:“算了,我们自己走过去。大不了迷路多走几圈,有小狗崽儿在问题不大。”

    招呼众人扭头就走,态度很是坚决,一文钱不愿意多花。

    镖师报价男子看事情不对,高声喊住:“客官稍等,如果您嫌贵的话,可以等等拼团再走。有大队商贾包下整个镖师护送,顺道带上你们几人未尝不可。”

    “就可以少收些银子,你们几人给五十两即可。”

    刑真顿时停住脚步,疑惑的问:“商贾既然包下镖师,会同意带领其他队伍吗?”

    镖师男子浑不在意道:“商贾的安全问题全靠镖师保护,哪有胆量敢得罪镖师。别说带你们一只队伍,就算多带上五支六支你们这样的队伍,他们也不会有任何意见。”

    刑真觉得此法可行,问道:“一般多久会有大型商贾包下镖师,总不能让我们等上一两个月吧?”

    “不会不会,今天晚上便有一只商贾来镖局谈价格,如果谈妥准备一天,后天便可上路。客官明天早晨可过来询问结果,你们人少剩余时间足够准备。“

0191 少年受青睐 北凉有北荒

    第二日来到沙鹰镖师询问,和一名为贾氏商行谈妥。明天出发,刑真等人可一并前往。

    刑真笑着递交银两,转头的一刹那哀怨不已自言自语:“我们有自保能力,就带个路居然需要六十两纹银。”

    沙漠中流窜马匪众多,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刑真要求东西把绣刀秋拾暂时放入行囊中,条件是宝剑龙吟送给东西。红衣小女孩儿心满意足,终于达成刀剑错的愿望。

    所需准备无非是水和粮食,这种银子小气不得。刑真等人大包小包挂了满身,大大小小的水袋穿成一串。也幸亏卜侍东西两个小家伙一路练拳走过来的,体力远超其他孩子。

    桃花虽是女子,长途跋涉锻炼的也不错。挂的水袋比卜侍东西少点儿有限,刑真虽是伤者,没人同情他照样挂满身。

    然后刑真骑在黄牛背上,带领大大小小与镖师回合。镖师派遣三十人护卫,商贾除去十辆马车各配十个车夫,家眷三人丫鬟六人,一个管家正好二十人。

    除却刑真一行人外,还有两拨人一同随行。其中一伙让刑真很是意外,曾在猴头山有过两次相遇。

    推车采集石头的农家汉子,板车上的石头跟小山似的。看到刑真咧嘴一笑,道了一句:“缘分不浅“。然后就自顾自的摆弄石头,他的眼里好像只有石头。

    刑真看的眼皮直跳,满车的石头得有多沉。在沙漠中土地沙石松软,比在正常道路行走要累的多。而且要足足走一千余里,单是想想就头皮发麻。

    另外一伙是一位老者带领两个孩童,老者胖嘟嘟脸蛋跟苹果似的,头发花白却没有皱纹。身子骨看样子也很硬朗,走路速度丝毫不逊色彪队的年轻人。

    老者领着两位约么五六岁的稚童,一男一女穿的特别喜庆。像是一对小童子,可爱又活波很是招人稀罕。

    还有一位穿着大胆的妇人,不知是隶属镖局还是跟队通行。看着不像是镖局的人,却骑马走在最前方与镖局大当家通行。这位妇人刑真认识,正是之前花钱问路的站街女子。

    猴儿镇北门外有一颗老槐树,孤零零的矗立在沙漠中独树一帜。槐树年岁无法考究,单是树干就有房屋粗细。枝叶茂密绿油油一片,自成一片小树林。

    所有前往北凉的人,出发前必须要来槐树下祭拜一番。相传诚心祷告会掉下一片槐叶,可护佑祈祷之人平安度过沙漠。

    相传也就是传说,至少猴儿镇几百年来没见过老槐树掉下过树叶。也因这颗槐树从来没有树叶飘落,人们更加相信这个传说。

    即使没有槐叶掉落,祭拜的队伍也会诸事顺利许多。猴儿镇出发的镖局屡试不爽,不知是巧合还是老槐树真的会显灵。在此祭拜和不祭拜的队伍,路途的遭遇截然不同。

    祖祖辈辈总结出的经验,现在出发的镖局没人不信,出行前必须在槐树下祭拜一番。

    无需香案无需酒水等贡品,站在槐树下默默祈祷即可。也不用耗费太久的时间,诚心祷告几句即可。

    如往常一般,快速祈祷后便准备上路。槐叶的传说相信归相信,没人会认为自己有那种天大的幸运。

    镖局大当家鹰刚是一位面色凶狠的男子,一看便知是常年刀口混日子的人。自身仿佛有一股子狠厉气息,寻常人等与其交往,自然而然心底惊惧。

    眼见所有人祈祷完毕,鹰刚大喝一声:“出发。”

    队伍长龙缓缓前进,刑真一行人却一直未动。其他人都已祷告完毕,就剩刑真一直在双手抱拳闭目默念。

    不是刑真祈祷的事情太多,而是刚一临近的这颗老槐树的时候,刑真便感觉身后的刑罚微微发热。

    随着刑真的祈祷,重剑刑罚变得滚烫。而且刑罚变得越发沉重,感觉就像一座大山压在少年背脊,无力移动脚步。

    鹰刚见状咒骂一声:“该死的,就不该带这些不懂事儿的小孩儿一起通行。在路上真敢耽误大爷好事,绝不轻饶了他们。”

    策马来到刑真身边,抬脚便要给正在祈祷的黝黑少年踢醒。突然眼前泛起一抹绿意,一片槐叶飘荡而下,径直落到刑真手中。

    鹰刚踢出一半的脚立刻收回,倒不是惧怕这个其貌不扬的少年。而是担心自己的冲动行为,冒犯了这颗老槐树。

    槐叶落到手中,重剑刑罚瞬间回复到缘由的重量,灼烧感也随之消退。刑真不明所以,暂且将槐叶收入怀中。

    刑真不知,看似一个小小的举动,必定会被载入猴儿镇的县志。有后人翻阅古往今来猴儿镇所发生的大事件时,定会看到这样一排记载。一位其貌不扬的黝黑少年,有幸获得老槐树青睐,赐下一片槐叶保护其安全。

    一片槐叶引来一行几十号人侧目,极度羡慕的眼神应有尽有。但是没有贪婪,贪婪也没用。相传槐树也只保护其青睐的人,其他人即使抢夺到手也没用。

    再说了,槐叶既然可以保护这位年轻人,抢夺他手中的槐叶等于和老槐树对着干。这等愚蠢的行为,没几个人傻乎乎的去做。

    经此耽搁队伍恢复正常,有条不紊步入前方一望无际的沙漠。刑真桃花等一小波跟在最后,拉车的农家汉子和带领两个小娃娃的老者在前方不远处。

    在往前就是商贾的车队,商贾掌柜及家眷所乘坐的带棚马车,还有指路要钱,现在骑马的站街女。行走在队伍的最前方,头尾相差近百丈远。

    骑坐黄牛缓缓前进的刑真,木然回头遥望久久无法回神。少年暗自打定注意,日后一定会回来的。不为其他,只因前方是北凉,后方是南凉。是刑真的娘、亲,曾经率领部队镇守的地方。

    南凉有娘、亲的影子,是娘、亲受伤的地方。是刑真心底抹不去的痛和伤,也有刑真必须要探明的真相。

    北凉是一地域名称,并非一城一池或一个国家。是由几十个城郡组成,整体面积比之书水国还要庞大。

    每一城或一郡都是一方政权,不受约束没人管制。和国家王朝想比,所欠缺的就是一套完整的制度。

    刑真只知苏昀和商武人在北凉,具体在何处不得而知。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要先打听出苏昀和商武的具体位置。

    刑真知道这二人实力绝不简单,或许比在青阳镇看到的更加恐怖。这等身手在北凉不会籍籍无名,相信打听一番便会有结果。

    稍微加快速度,追到推车汉子身边。招呼一声卜侍和东西上前帮忙推车。立时吓得两个小家伙直缩脖子,上面好似小石山,下面半截车轱辘没入沙土。看着就沉,也不知道这位农家汉子是如何拉得动。

    为了打消东西和卜侍的恐惧,刑真身体力行帅先动手。虽然有伤在身,多少出点力气还是没问题的。

    搭手上去略感惊奇,板车看似速度不快非常沉重的样子。用力推出去发现不费多少力气,比想象中的天壤之别。

    卜侍和东西见有伤的刑真冲在前方,于心不忍苦着脸上前帮忙。与刑真感觉一样,不费多少力气,和正常走路差不了多少。

    俩小家伙好奇心颇重,先后爬到地面一看究竟。穿着单薄夏装直接碰触滚烫的沙子,哇哇惊叫两声后迅速爬起身,在也没心思去观察板车的蹊跷了。

    闷头拉车的农家汉子,感受到有人前来帮忙。汉子回头咧嘴一笑:“谢谢几个小家伙,伯伯车上有水,渴了自己拿去喝不用客气。”

    卜侍和东西小嘴儿贼甜,同时嚷嚷道:“谢谢伯伯,您的车子很轻,费不了多少力气。还能换到伯伯的水喝,太幸福了。”

    刑真笑骂:“你们两个小鬼,不知道沙漠中的水多珍贵吗?既然知道没出多少力气,还好意思要人家水喝。”

    “不碍事不碍事,大人多吃点苦不碍事。小家伙长身体且又活泼好动,要省也不能在小孩子身上省。”

    拉车主力的汉子笑着反驳,说话底气十足声音洪亮。一副轻松自若的样子。

    刑真看在眼里越发的察觉此人非比寻常,这些石头可是一颗颗在山上采集的。可提炼出生铁的石料,比之普通石头更加沉重。眼前的小山可是如假包换,绝对没有参假。

    汉子不愿在这方面多说,自然不能厚着脸皮一在追问。刑真在山洞时就不相信,这位汉子认不出大蘑菇是千年血灵芝。

    见如此宝物不心动,至少可以看出汉子非贪得无厌的人。无论因什么原因隐藏实力,没有恶意便可放心,不用提心吊胆的戒备。

    接近汉子的目的已经达成,刑真开始办正事,出言询问:“阿伯说过每年都要往返猴头山和剑宗三两次,对北凉地界是否熟悉?”

    农家汉子直言不讳道:“小兄弟想问什么就问吧,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痛快,刑真也不拐外抹角直接问出:“不知阿伯可曾听说过苏昀和商武者两个人?”

    汉子呵呵一笑:“听说过这两个人,不知道与你所说是否为同一人。两个人的名字这般巧合,大致差不了多少。”

    刑真来了兴致:“晚辈此次去北凉正是投奔苏昀和商武,阿伯如果知晓烦请告知。”

    汉子道:“说来话巧,这个商队的目的地是北荒郡,我所要去的剑宗也在北荒郡附近。小兄弟一直跟随商队通行即可,苏昀和商武就在北荒郡。"

    有了二位叔叔的下落,刑真心底重石落下:“谢谢阿伯告知,晚辈知道了。苏昀和商武就在北荒郡,不知阿伯可知他们具体的落脚位置?”

    “哈哈哈,他们的住处到北荒郡随便打听一下就行。那二人可是现在的北荒郡郡守和将军,一人管理商政一人管理军武。“

    “一内一外将北荒郡打理得井井有条。”

    汉子哈哈大笑后解释,话语间对苏昀和商武二人充满欣赏。不是仰望的那种敬佩,而是平辈之间的相互欣赏。

    刑真听闻被惊的不轻,一位教书育人的先生,一位铁匠铺子的掌柜。怎么就摇身一变成了地方大员,而且是在北凉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混得风生水起。

0192 公子仗人势 少年不畏惧

    刑真这边和农家汉子有说有笑,在旁边前进的胖老者转头看过来,颇为好奇这边的谈话。

    跟随胖老者的两个小家伙,一个青衣小童一个粉衣女童,耐不住寂寞屁颠屁颠跑过来帮忙推车。聆听刑真和汉子的对话,青衣小童奶声奶气插言:"伯伯好大哥哥好,我们也是前往北荒郡落脚。准备参加过些时日的剑宗招徒,进入剑宗修行当神仙。"

    粉衣女童性格和青衣小童截然相反,缅甸而又胆小。脸蛋儿红仆仆的羞赧开口:"哥哥吹牛皮,是我去剑宗当神仙。师傅说了,哥哥资质不够,做不了神修。"

    被揭短的青衣小童浑不在意,朗声回应:"好好好,妹妹以后是神仙,让我做个神仙的跟班儿就行。"

    农家汉子回头憨笑安慰:“两个小家伙又可爱又懂事,剑宗一定会把你们两个都收下的。”

    粉衣女童重重点头:“嗯、嗯。”

    青衣小童的思维活络的多,兴高采烈的跳脚嚷嚷:“伯伯不许骗人,如果剑宗不收我当弟子,我就去找伯伯讨要个说法。”

    农家汉子笑意不减,对两个小童耐心道:“没问题,剑宗不收你们就去找我算账。不过得先告诉我你俩的名字,不然我可不见生人。”

    青衣小童答道:“我叫赵欢,妹妹赵栾栾,我们来自……”

    “啪”得一声脆响,一个肥胖的手掌拍在青衣小童脑门子上,打断了他继续说下去。

    过来凑热闹的胖老者肃穆训斥:“长辈和你们客气,不可以蹬鼻子上脸。小兔崽子越来越不像话,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老者严厉斥责,看向两个小家伙时,眼底尽是疼爱。见青衣小童立即听话不在言语。

    胖老者叹息一声:“能进剑宗自然是好事,可以做记名在册的谱牒神师。又有宗门庞大资源利用,各种仙法术法应有尽有。可惜你没有神修的悟性,有些东西强求不来。”

    随后老人看向刑真,勉强露出笑容道:“北荒郡广招天下英雄,小兄弟是准备去谋一份差事吧。老朽也正有此意,先送栾栾去剑宗,然后去北荒郡拜访苏昀和商武。或许以后你我是同事,还有再见的机会。”

    刑真搞不明白苏先生和商叔叔在做什么,现在问了也不可能了解详情。不如到了北荒郡找到二位一问便知。

    当下压制心头疑惑问道:“老前辈这么肯定,栾栾一定会被剑宗收纳?”

    提及这位粉衣女童,胖老者顿时笑容满面。本来就胖双眼挤到一起去了,一笑起来脸庞上的一对小窟窿直接消失。

    “呵呵,不瞒小兄弟,栾栾的聪明和悟性,是老朽有生以来所见到的孩童中,凤毛麟角的存在。剑宗虽然是一流大宗门,想必也会欣然接受。”

    农家汉子适时插言:“对,我看这小女娃子聪明伶俐,一定会被剑宗招收。”

    胖老者抱拳道谢:“谢兄弟吉言,听闻阁下一直和剑宗有交易往来。希望到时能帮忙美言几句,老朽感激不尽。”

    “没问题,我虽没什么本事,但是在剑宗还是认识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刚刚已经记下两个小家伙的名字,目的正是为此。”

    旁老者笑言:“阁下过谦了,看你这拉车的力气,绝非普通农家人能做到。赎老朽眼拙,看不出阁下的深浅。”

    农家汉子憨傻一下:“兄台说的哪里话,在下天生有股子力气而已。可没你想的那般藏拙。“

    刑真算是看明白了,现在人喜欢玩扮猪吃老虎。要么装可爱老人,要么装农家汉子,没一个省油的主。

    农家汉子不用多说,先是出现在金羽的山洞。那种悬崖峭壁,不是一般人能攀岩的。现在又拉个小石山在沙漠里大气儿不喘一下,更不是寻常人家能够做到。

    胖老者居然能看出赵欢和赵栾栾的修行资质,仅凭这一点就可以说明一切。

    只是这俩人没什么坏心眼,不是有意藏拙,而是习惯以普通人身份行走江湖。不然以刑真的微末道行,想要隐藏实力轻而易举,哪有让他发现端倪的机会。

    同路陌生人,无恶便是大善。不用整日提心吊胆严防戒备,可想而知省去多少麻烦。

    相互间没有算计和尔虞我诈,同路不同源的三伙陌生人有说有笑。为枯燥的旅途平添几分乐趣,特别几个小家伙很快打成一片。至于帮忙推车的事宜,早就甩到脑后去了。

    徒留刑真和胖老者,一直在车后帮忙出力。农家汉子讲了诸多北凉的规矩,胖老者说了一些行走沙漠注意事项,刑真听得津津有味全部记在脑中。

    行走沙漠最常见的困难是迷路,白天还好有太阳可以辨别方位。到了夜晚乌云遮盖,四野漆黑一片。乱闯乱走定会迷路,所以夜晚最好的办法是安营扎寨。

    沙漠日间酷热干燥,晚间同样干燥,气温会骤降与白天温差巨大。本就穿着单薄衣衫,行走炎热沙漠最多携带的是水和食物,不可能有多余的力气携带棉衣。

    十来个人一伙围坐在篝火旁取暖,六十多人的队伍支起六处篝火。守夜放哨的任务,全部交由镖师负责。

    两顶帐篷支在火堆不远处,一顶是商队掌柜和家眷使用,一顶是镖师大当家鹰刚使用。这就是有钱有势的体现,各个方面都要显得比他人优越。

    刑真终于看明白了,为什么站街女会出现在队伍中。且地位不低,骑坐大马走在前方。

    鹰刚抱着妇人上下其手,迫不及待钻入自己的帐篷,一切答案尽在不言中。

    吃饱喝足准备入睡时,另外一顶贾氏掌柜及其家眷的帐篷中。走出四人,一位头上挂满金银首饰的妇人,一个七八岁的男童。后边跟着两位妙龄少女,看其打扮是大户人家的丫鬟。

    四人径直走向刑真所在火堆旁,七八岁男童看样子更加着急。小跑着临近火堆,指向赵栾栾命令道:“你,随我到帐篷内当我的小丫鬟,喂本公子吃饭。”

    缅甸的粉衣女童被对方的气势所震慑,唯唯诺诺小声问:“为什么呀?”

    “家里带的几个侍女看够了,我想换换口味。找个差不多大的能喂我吃饭能陪我玩耍,不过事先说好,被我骑大马的时候不许喊累。否则就要请娘、亲请出家法打你屁股。”

    男童说话理直气壮,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明眼人立时便能看出,以前没少干这种事儿。特别是说道家法打屁股时,男童兴致高昂嘴角微翘。身后的两个小丫鬟则完全相反,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屁股。

    男童这种事没少做,丫鬟这种罪没少受。胖老人、农家汉子和刑真不约而同选择闭口不言,年岁稍大的刑真左看看右看看,不明其中缘由一头雾水。

    大人不吭声不代表小家伙们没意见,青衣小童赵欢第一个站出来挡在妹妹身前。毫不示弱指向对方:“凭什么打我妹妹,你过来先让我打几巴掌。”

    青衣小童年龄小,比贾家公子挨了半颗脑袋。与其对峙明显不占优势,得踮起脚尖尽量缩小差距。

    相反卜侍和东西比贾家公子高出一头,年龄大得多也更懂事。听得出贾家公子言语中的恶意,又和粉衣女童玩了一天。

    学着江湖人的样子,站在青衣小童一左一右打抱不平。卜侍一向比较沉稳,压制怒气指向贾家少爷驳斥:“人不大坏心思不少,长大了这还了得。赶紧滚回去好好反省,别再外面丢人现眼。”

    想比之下东西就要火爆的多,一席红杉轮着拳头便要上去干架。小丫头跑动如风,嘭得一拳将贾家公子打倒在地。

    作威作福的贾家妇人,一向霸道惯了压根没想过有人会出手反击。等她发现东西出手时,在前去阻拦为时已晚。

    眼睁睁的看着儿子被打倒在地,顿时气儿不打一出来。不顾身份和年龄的差距,轮起巴掌扇向东西。

    一袭红杉微微侧身,轻飘飘躲开妇人的手掌。回头看了看刑真的眉头微皱,感觉好像做错事了。没在继续出手,低着小脑袋返回卜侍身边。

    自己儿子被打,妇人心疼的要命。一巴掌没打到人,更是气上加气。心想小孩子不懂事,大人总不至于看不出眉眼高低,敢违逆她们这种有钱有势的家庭。

    阴阳怪气道:“哪来的一群野人,没家教的东西出来乱咬乱吠,就没有懂事儿的大人出来说话吗?”

    刑真拦住咬牙切齿欲上前讲理的桃花,亲自起身后将卜侍和东西拉到自己身后。

    语气不善回应道:“的确有犬吠声,仗着自己有钱的恶犬。在这大半夜的不让人好好睡觉,应该乱棍将其打死。”

    “汪汪汪”小狗崽儿不满抗议,说事归说事儿, 别拿狗比喻好吧!

    妇人终究是头发长见识短,看得出负剑少年有江湖草莽气。仍然自诩有钱能使鬼推磨,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说道:“你是这些小无赖的长辈吗?他们打了我家儿子,你说说该怎么办吧?是陪银子还是自己受罚,看你们的寒酸样,最好选择自己受罚。我家儿子高贵着呢,就凭你们能陪得起才怪!”

    刑真指了指身后道:“这两位是我的弟弟和妹妹,出手打人的确不对。你年龄大应是长辈,我且不计较你出言不逊。”

    刑真抱拳道:“打人的事是我们不对,再此先行道歉望夫人海涵。贵公子没受伤没惊吓,赔偿和责罚我看还是算了吧。”

    “放屁!打了人道歉就完事了吗?当我贾家好欺负吗?我现在就通知镖师,将你们赶出队伍。哼,然后花钱让镖师的好汉们,好好教训教训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黄口小儿。”

    “啊”一声惊恐吼叫在妇人身后传出,贾家公子脸上多了三道血槽。做完坏事儿的小狗崽儿一溜烟跑回火堆旁,自顾自把玩胸前的黑白小。

    刑真抽了抽嘴角,不知哪句话把小狗崽儿惹毛了。这是打算随时祭出黑白钟干一架的意思。

    冷喝一声:“小狗崽儿放肆。”

    随即对妇人道:“先前的恶语我说过不计较,您仍然出口骂人。贵公子脸上的血槽就当做是教训吧。”

    说罢后不理会阴晴不定的妇人,径直拉着卜侍和东西离开。妇人的蛮不讲理激起了刑真心底的怒火,也有不顾一切出手干一架的意思。

0193 家主人前威 石头能保命

    刑真缓缓退走,妇人本想追上去不依不饶。惹事正主,两个小童的师傅胖老者挡住妇人去路。

    胖老者的脸上始终挂着笑眯眯,肥胖身躯出现,立马挡住妇人前方。

    笑呵呵说:“事情有个先来后到,是贵公子先来欺辱我家公主。不知夫人应该作何赔偿?老朽不才没见过世面,还望夫人给个公道说法。”

    “老鬼让开别碍事,不然让镖师把你们赶出去。”妇人不依不饶,执意找刑真算账。

    胖老者纹丝不动,继续笑呵呵说:”夫人且慢,先把打我家公主屁股一事说道说道。“

    妇人这才听明白胖老者的话,顿时心底一惊。公主可不是随便叫的,代表的身后家族非王即侯。

    商人有钱,可以买通地方官员。但是在王侯将相或者封疆大吏面前,大多只有被黑吃黑的份。

    转而仔细打量一眼青衣小童和粉衣女童,观其衣着并非奢华。不禁泛起疑心,试探着问:“敢问是哪家王爷的公主?”

    胖老者大大咧咧回到:“我家的,我家的宝贝公主。”

    妇人满脸黑线,暗道自己刚刚太激动。以至于欠缺考虑,被该死的慈眉善目的老者给戏耍了。

    比刚刚被刑真奚落更加气愤,反而把对刑真的气氛暂时抛之脑后。怒斥对面老者:“就侮辱你家公主了,姑奶奶就是有钱。买你家小丫头是瞧得起她,说说价格吧,买个丫头够你个糟老头子几世不愁吃穿。“

    .胖老者捋了捋胡须思索,暗想第二次欺辱我家公主,到底该要多少银子呢。

    眼前一亮,伸出两个手指在妇人眼前晃了晃。

    妇人误以为老者真打算卖掉粉衣女童,试探着问:“两千两白银?”

    见老者摇头,妇人略带嘲讽道:”不会是两万两白银吧?“

    见老者依旧摇头,妇人突然放声大笑道:“还是老家伙经验丰富,懂的顺势而为。是想把两个孩子一起卖给我吧?尽管出价,钱不是问题。”

    老者笑眯眯的将两根手指换成五根手指,正好是一巴掌状:“呵呵,夫人您误会了,我说的是侮辱两次我家公主,要吃两个耳光。”

    妇人刚欲破口大骂,忽然听到两声脆响,然后两边脸庞火辣辣的疼痛。被打疼也被打醒了,没看清老人出手就挨了两个耳光。终是想明白此人非比寻常,今日恐怕踢到铁板了。

    自己家的一些下人都是凡俗,遇到江湖人士不够人家三拳两脚。能派上用场的,只有沙鹰镖局的这些武人。

    贾氏商旅和镖局之间是雇佣关系,妇人无法对他们呼来喝去。唯一的办法是把他们先招引过来,然后想办法出钱收买。以合作关系请镖局武人出手,教训这个笑眯眯的老不死的。

    妇人突发奇想,猛然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一边捶打地面一边吵吵嚷嚷:”欺负人了,老不正经了。一群老爷们合伙欺负我一妇道人家。“

    “有没有人来管管,在不管光天化日,不不,夜黑风高下要杀人啦。我可是贾氏商旅的夫人,是这次出行的雇主。在这里被欺负,镖局颜面何存,以后如何行走江湖。”

    安静的夜中这样大吵大闹,很快惊动了此地镖局人员。骑马男子带队,跟随十来位彪形大汉,浩浩荡荡跑向这边。

    骑马男子正是刑真当日询问价格时的镖局管事,勒马急停后怒喝:“怎么回事,何人胆敢再此放肆。”

    妇人哭哭啼啼起身,垫起脚尖,将藏在袖笼中的手放到骑马男子身前。宽大袖笼遮掩住手底动作,却瞒不住心思细腻的众人。这是偷摸送银子,想要走后门呢。

    就连一向木讷的刑真,都看出妇人的小伎俩了。在场众人,恐怕除了卜侍东西等几个小家伙,其余人等都明白其中意思。

    骑马男子略显尴尬,推开妇人的手掌。露出自己被遮盖的手,向众人证明自己没有私下收受。

    看向妇人时一边使眼色一边恭敬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您是此次最大的雇主。难不成有人敢欺负您不成,就不怕被赶出队伍?”

    骑马男子明显偏向,加之不断示意的眼神。妇人当即明白有些事情不好当面去做,同时也知道事情儿有门儿。

    立时来了精神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是相当悲天悯人。抽泣哽咽道:“这群,这群贱民见我姿色出众,遂起不轨之心。将我推倒在地,预涂不轨之事。请鹰铁管事主持公道,替我一妇道人教讨个说法。“

    管事鹰铁压根就没询问其他人等意思,直接认定妇人所说属实。怒声喝到:“岂有此理,在沙鹰镖局眼皮子底下敢做这种事。到底是谁,麻烦夫人指正出来,镖局定然给您讨个公道。”

    妇人大袖一挥,在场众人皆在其中。大大小小老少青壮的,一个也没放过。

    鹰铁暗道不好,该死的妇人贪得无厌。居然把所有人都指证在内,眼角撇向农家汉子,狐疑的问道:“他们所有人全部在内?夫人请如实说来不可冤枉好人。”

    鹰铁等人刀口混日子的,大多看的出能拉小山般的一车石头,大气儿不喘一下的农家汉子绝非泛泛之辈。

    故而不断使眼色让妇人再次确认,后者也看得出是自己胡乱咬人惹得鹰铁犯难。

    配合道:“那位拉车的汉子没有动作,一直很安静的坐在那里。”

    鹰铁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剩下一肥胖老者和黝黑少年。前者看似一普通老人,带领的两位小童更不用放在心上。

    刑真等人,只有刑真和桃花看似接近成年。刑真脸色黝黑,遮挡不住缺少血色的微白。一看便知是病猫一头,桃花一弱女子更是不放在眼中。

    鹰铁无所惧怕,刚欲大声呵斥后在责罚。突然想起刑真曾获得候儿村外的老槐树青睐,降下一颗槐叶护佑少年。

    这才想起又是一位不能惹的主,再次连连对妇人使眼色。

    妇人则一脸蒙圈,更是不甘心放过刑真。

    思索之际拉车农家汉子突然开口说话:“容我一外人说句公道话,小孩子打架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没必要上纲上线非要置对方于死地,在我们乡下这都不算事儿。”

    “依我看各退一步就此算了吧,走在沙漠里危险重重。省点力气多出几分活命的机会,何乐而不为呢。”

    鹰铁暗自骂娘,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发生了。看不清的农家汉子开口插言,看似和稀泥两不帮,实际上是在帮胖老者等人解脱。

    鹰铁面上无光,又拿不准是否该和农家汉子撕破脸皮,一时间陷入纠结。

    "的确是因小孩子胡闹而发生争执,双方各退一步就此相安无事,免得伤了和气。"说话之人是商旅掌柜,和镖局大当家鹰刚联袂而至。

    鹰刚不着痕迹给鹰铁使了个眼色,示意后者莫要冲动,一切事宜交给他鹰刚处理就好。鹰铁没意见轻轻点头。

    商旅掌柜贾兴旺为人和煦,先对胖老者抱拳赔罪道:"贾某人教子无方,还有贱内不明事理,望老先生海涵。"

    又对刑真抱拳道:"刚刚多有得罪,少侠勿要见怪,贾某人再次赔罪。"

    最后转身看向自家妇人,啪得一个耳光清脆响亮,毫无征兆扇到妇人脸庞。

    后者本以后是救星来了,终于可以出口恶气。被突入其来的耳光一巴掌扇蒙,第一次被眼前男人打骂。完全出乎意料,更是不敢相信。

    片刻恍惚后不顾一切破口大骂:"贾兴旺你胆子肥了是不是,居然敢打老娘。知道你今天的家业是怎么来的吗?老娘能培养你就能费了你。"

    "啪"又是一个耳光。"头发长见识短的东西,立刻给我闭嘴。"贾兴旺无惧妇人威胁,第二巴掌力道更重,打的妇人原地转圈。

    贾兴旺对胖老者和刑真再次抱拳道歉后,拖着妇人返回营帐方向。临走时怒声叮嘱两位侍女:“把少爷带回去。”

    侍女不敢违逆,乖乖的领着贾家小少爷返回。

    镖局大掌柜抱拳环顾一周后笑道:“一场小误会大家别介意,以后的路程需大家同心同德才能走的顺畅。”

    见胖老者和刑真等人抱拳笑着回应,鹰刚说了句:”告辞。“便带着鹰铁离开。

    镖局二人离去后,行不多远便分开,鹰刚径直进入贾氏商旅的帐篷内。鹰铁进入另一帐篷,呆了一刻钟后。带领站街女一同出来,二人对视一眼后,相继进入贾氏商旅账内。

    刑真这边的火堆旁,农家汉子寡言少语。擎了一眼帐篷那边所发生的事,便自顾自的研究自己的石头。

    胖老者对刑真抱拳:“小兄弟恩怨分明老朽敬佩。”

    刑真笑着回应:“前辈客气了,刚刚卜侍和东西他们不懂事。差点儿把事情闹大连累前辈等,赎晚辈管教不严。”

    胖老者挂着笑的脸庞始终如一,缓缓道:"没事没事,只一商旅而已,得罪便得罪了。“

    随后老者若有所思看向两座帐篷连连道:“真想知道帐篷里密谋些什么?到底打算如何算计你我。”

    刑真刚刚也在思索此时,不过并没放在心上。小年儿给众人准备的宝物,虽没什么攻杀能力,但是在这些镖师手中安然退走完全没问题。

    随意答道:“无所谓了。”

    这时帐篷内一众人等相继走出,鹰刚、鹰铁、站街女、掌柜妇人等一个都不少。就连两个侍女和七八岁的男童也一起出来,和进入帐篷时没什么变化。

    唯独贾氏家主也就是商旅掌柜,左右脸庞各多出五道红色印痕。显而易见,进入帐篷后被其妇人还回了两巴掌。

    鹰刚鹰铁召集所有镖师,全部放弃守夜不许睡觉。一同取出工具挖掘流沙,两位主事人也加入其中没闲着。众镖师很赶时间的样子,各个卖力工作没人偷懒。

    贾兴旺召集所有下人,将所有马匹驱逐至挖掘后方。然后用绳索将所有车厢链接,形成一个整体。商会下人又马不停蹄加入挖掘工作。

    不多时便筑起了一座高大的沙丘,宛如一座小山,横断西北与东南方向。

    胖老者呢喃自语:“看样子老夫没猜错,果真如此。”

    刑真抬头看向昏暗的夜空,陷入沉思。

    农家汉子咧嘴一笑:“破烂石头有时能保命。”

0194 武道大伞缘 沙漠飓风旋

    农家汉子。胖老者都看出了异象,就连木讷的刑真,后知后觉也有所发现。镖局和商旅的队伍在做准备,这边没人厚着脸皮去央求。

    镖局没请显然是放弃了这些随团散户,即使去央求,怕也是被人训斥一番灰溜溜的会来。

    刑真这群火堆旁的一众人等,现在所能做的。无非是去把缴纳的银子要回来,是镖局先违背约定,可以硬气些多要些补偿回来。

    不过要等异象过去,拿到镖局不讲信义的铁证再说。同时又要远离队伍,自己摸索着找到北凉,左右衡量得不偿失。

    胖老者朝着农家汉子抱拳:“这位贤弟,怕是一会要借用你的石头一用了。”

    农家汉子很是随意道:“只要不把我的石头抱走就行。”

    随后叮嘱刑真道:“你们人多,提前做好准备。”

    刑真道了声谢后解释:“用绳索捆绑,拉扯力太大容易受伤。正好也借此机会测验一下这些小家伙的极限,看看能否突破自我。“

    刑真瞪了一眼小狗崽儿和黄牛,也不管后者能不能听明白。沉声道:“你俩必须自己挺过去,不准借用外物。”

    小狗崽的满脸鄙夷被刑真无视了,他太熟悉这个毛茸茸的白色小东西。能偷懒儿绝不多不出一点儿力气,放任下去容易产生惰性,必须逼迫一下。

    黄牛一对大眼珠子无波无澜,好像什么也没发生。刑真却不相信这家伙真听不懂人言,毕竟是小年儿的坐骑,怎么可能真的是普通的耕地黄牛。刑真尢记得初次见面如,如何加快速度都甩不掉这头黄牛。

    不过自从小年儿离去后,无论用什么方法。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不断央求,这头黄牛始终一个速度不紧不慢。这次正好借助异象,看看这家伙到底有没有藏拙。

    最后刑真忧心忡忡看向桃花,在这些远行的少年中。只有桃花体力最不济,面对将要来临的异象最是危险。

    落落初成的少女,坚定的缓缓点头道:”让我试验一次,不能总拖大家后腿。“

    此时远处堆砌好”小山“的众人聚拢到一起,小山横断西北和东南方向。众人聚集在“小山”的东南方向,留有“小山”独抗西北。

    镖局三十人组成一圆环,商队人员以及马车等聚集在圆环内部,被镖师们包围。

    鹰刚大喝一声:“众志成城与天地斗。”

    所有镖师周身罡风皱起,罡风有若实质泛起莹莹白色光辉。相互间融合接连汇聚,最终如一大伞将所有人笼罩在罡风内。

    武道罡风居然没有吹拂,平稳的如水般流转。驱走黑暗照耀得夜色通明,赶走众人心中的恐惧。

    肥胖老者点头赞赏道:“不错不错,果真是常年行走这条路的镖局,的确有些本事。沙堆阻隔飓风。武道罡风阻隔飓风中的沙石,以免被埋。双重保护做得非常完美。”

    老者又看看眼前石头的“小山”,比起远处堆砌的“小山”想比,眼前这个可以用土包来形容了。

    老者拍拍石头,对着石头赞赏道:“浓缩的都是精华,比起重量来。对方的”山岳“再来五倍也不如你。”

    至于众人极远处,孤零零矗立在沙漠上。一间房屋大小的岩石,被众人直接无视了。

    随后老者哀叹一声露出愁容委屈道:“大活人的被风沙埋了,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刑真心不再此,三十人武道融合的刹那间。少年心底泛起异样,经脉中的真气不由自主的加速运转。

    疯狂的冲击经脉护壁,使得刑真体内如同针扎刺痛无比。经脉被内力一次次冲刷,一层层脱落扩充。

    不多时经脉扩充了原来的三分之一,这种成果太惊人了。短短几分钟抵得上刑真接近一年的苦修,此时的经脉也是由刚刚突破二境时细小沟渠,演变到了现在的一条小溪。

    暂时没有更多的内力补充,显得河床宽广流水太少。像是久经干旱,水位下降近半。

    刑真感应到体内的变化,嘴角微微泛起笑容。心底暗想,如果现在突破至三境成丝境,便会有充裕的内力对抗接下来的飓风。

    瓶颈突破就在眼前,刑真大喜过望。当即暂且放下飓风的威胁,心田沉入武道当中,准备在危险前来一次完美的蜕变。

    突然一只宽厚的手掌落在刑真肩头,同时身边传来农家汉子粗矿的嗓音:“有些事要三思而后行。”

    一心突破的刑真被坑突打断,不知对方是有意还是无心,带着疑惑转头送去询问的目光。

    只见农家汉子缓缓摇头道:“我们种庄稼的,一条小溪仅仅可以浇灌河床两边百丈左右的土地。因为小溪的水流不够充裕,经不起干枯的土地疯狂掠夺。”

    “想要成片的百亩粮田雨露均沾,就要引来大江大河的水流。一条普通的大江,水量足可媲美千百条小溪。所经过灌溉的土地,不是一方而是一域,这当中的差距你可明白?”

    刑真立时明白汉子所指,此人的武道境界恐怕要高的离谱,远远超过刑真的想象。

    好在此人眼下只有善意没有恶意,提醒无非是在告知。现在的经脉不够宽阔,想要用现有的内力支撑如同小天地一般的人体,远远的不够差之千里。

    暗叹一声:“有高人指点果真不同”,后缓缓压制心底的兴奋。刑真想要追上娘、亲的脚步,就一定要走上自己认为最强的路。

    既然现在的路不是最强,没什么好心疼的。干脆利落的说放弃就放弃,没有定点儿的不舍。

    农家汉子颇为满意刑真的果决,轻轻点头道:“男人嘛,就要拿得起放得下、“

    刑真感激道:“谢谢前辈指点,此次当做福缘也不错。我还年轻还有时间,眼下不用着急。”

    汉子咧嘴一笑没来由的说了一句:“准备喝西北风吧。”

    刑真心有所感,望向西北方位。黑色笼罩看不清有东西存在,只听的隐隐的野兽咆哮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声音奔行的速度很快,犹如奔雷,转眼间便以在耳边轰鸣。

    刑真大喝一声:“桃花姐姐、卜侍、东西、小狗崽儿和黄牛,立刻到石头下边躲着。”

    这种时刻众人没心思打趣玩闹,迅速找好位置抱住凸起的大石。东西嫌弃动作不够优雅,取出秋拾和龙吟分别尝试刺入石头当中。

    到时攥住刀或剑的柄即可。结果石头太硬,小家伙忙活半天,刀也好剑也好寸许未进,无奈下还得抱着石头突出的部分。

    唯一处有缝隙的地方,让给的桃花将行山杖插入。为了确保桃花的安全,刑真决定紧邻这位姐姐。

    肥胖老者只是轻轻抓住两块凸起的石角,青衣小童和粉衣女童则被老人护在身前,使得两个小童介于老者和石头之间。

    农家汉子最为悠闲,站在石头后面双手环胸仰头望天,好似在观赏风景。

    刑真略有担心试探着问:“这些石头不会滚落下来砸到众人吧?”

    农家汉子卖了个关子道:“仔细看看这些石头,很快就会明白一切。”

    同是在这个小型”石山“下的伙伴,农家汉子没必要欺骗。”石山“倒下来他也一样会被压在底下,就算是有铜头铁臂无惧石头撞击。被活埋这种事,没谁愿意去做。

    刑真凝视观察,居然发现这些石头边缘的棱角之间,相互吻合咬在一起严丝合缝。这种咬合越是受到外力挤压,越是紧密不易分开。除非飓风有足够的力道,把整个“石山”连根拔起,否则不必担心石头脱落的问题。

    刑真暗自感叹,姜还是老的辣。既然可以确定安全,随之将注意力转移到前方的飓风。

    飓风先是途径武道的银色大伞,那边通明一片看的真切。呼啸的飓风夹杂着铺天盖地的流沙,宛若一条条流沙巨龙在空中盘旋。

    密集的巨龙几乎没有空隙,彼此碰撞交融后在汇聚成更庞大的家伙。途径和“石山”大小的沙丘,顷刻间被连根拔起变成平地。

    镖局和商旅一起堆砌的“小山”,好似被巨龙轮番啃咬。瞬息间山间被荡平,山顶成了平原。

    流沙如瀑布倾泻而下,噼里啪啦砸向武道大伞。大伞光芒乍起,临近的沙粒皆被绞成虚无。

    这柄大伞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否则伞下的几十号人难逃被活埋的厄运。

    飓风好像受到挑衅,坑突的改变方向。一条条如山岳粗大的流沙聚拢,笔直的向下砸落。

    大伞外围炸起一连串的流沙浪潮,湮灭沙粒的速度,更是远远比不上流沙巨龙炸碎后的沙粒潮流。

    不多时光芒便被流沙掩盖,流沙下隐隐传出鹰刚的怒吼:”没吃饱饭吗?有气无力的,在加把劲。“

    随后传出其他镖师的哀怨:“老大挺不住了,武道护罩太大,平摊的兄弟们的内力。在这样下去,大伙儿难逃被活埋的命运。”

    大伞内的鹰刚想了想,望向鹰铁怒问:“你的内力怎么如此薄弱,体力不支吗?”

    鹰铁脸色和名字差不多,铁青铁青的支支吾吾道:”最近身体不舒服,堂哥多多见谅。“

    鹰铁不敢正视这位大当家,望向半空的大伞,不留余力释放自身内力。眼角偷摸撇眼鹰刚,突然发现对方眼底的狠厉一闪而逝。

    鹰铁顿时汗毛倒竖,他清晰记得。鹰刚的亲弟弟喝酒上头后忘乎所以,偷摸潜入鹰刚带领的一位站街女的帐篷内。

    出来后衣衫不整,被鹰刚看到。这位弟弟以为和哥哥感情好,浑不在意大着舌头说:“站街女而已,大哥不会和弟弟计较。等回到猴儿镇,给大哥多带回镖局几个,保准大哥一次痛快个够。“

    鹰刚当时笑着点头,表现的全然没当回事。此事没过三天,这位鹰刚的亲弟弟消失的无影无踪。

    镖局又一次行走沙漠时,巧合的将帐篷和发生那次事件搭建在一个位置。搭建帐篷的镖师,在流沙中挖出一句洁白的骸骨。

    不仅是对女人,鹰刚对待自己的所有东西。刀剑、衣物。行囊就连穿过的袜子,从来不允许其他镖师碰触一下。

    此时的鹰铁后悔不已,刚刚去帐篷内叫喊站街女时,真不应该下半身支配身体胡作非为一番。

    虽然给了足够的银子掩饰的很好,说是女人喜欢涂抹胭脂耽误了一些时间。

    但是仍然感觉有一双凶狠的眼眸,时不时的盯向自己。

0195 生命如草芥 亲情系生命

    轰隆隆一连串爆破声音在武道大伞外轰鸣,武道大伞随之剧烈抖动。

    只听鹰刚面无表情大喝一声:“鹰铁出列,把商队无关人等扔出去一半。拉货物的马车连同货物,也扔出去一半。”

    “沙鹰镖局全体镖师听令,逐步缩小武道大伞。身上备用的聚气散该吃吃该用用,无需心疼,回去后从新给大家补充。”

    吩咐完一切,见鹰铁当即听从麻利照做。鹰刚方才向贾兴旺解释:“贾掌柜勿要心疼,损失点儿人员和物品总比丢了命强。以贾掌柜的头脑,和北荒郡合作后,分分钟财源滚滚来。今日损失是为了日后更多的利益,要懂得取舍。”

    鹰铁先斩后奏,惹得贾兴旺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双侧脸颊红肿的掌柜,很好的将其掩饰。

    带着询问看向身旁的妇人,后者眉毛一挑大声呵斥:“还用问吗?是我的命重要还是一些贱人和钱财重要?”

    贾兴旺不敢反驳,低眉顺眼应承道:“是是是,夫人的命最重要。刚刚事出有因,已经被夫人责罚过,就不要在介怀了。”

    妇人冷哼一声不在言语,冷眼旁观自家雇佣的下人被一个个扔出武道大伞外。凡俗人在流沙巨龙中犹如草芥,瞬间便飞灰湮灭。

    大难临头各自飞,这些从风暴开始便躲在武道大伞下的凡俗。无一人正眼看一下刑真等人的方位,甚是冷漠他人死活与己无关。

    几十号人,只有两人除外。服侍商旅公子的两位侍女,看向刑真等人这边眼底闪过不忍。二人对视一眼后蠢蠢欲动,被鹰刚一个冰冷的眼神定在当场,差点瘫软到地。

    现在命运的齿轮落到这些下人自己的身上,方才体会到无奈的绝望是多么可怕。有不甘屈服者试图反抗,可是在武者面前搞不出风浪。

    反抗者甚至还没被丢出武道大伞,便已经油尽灯枯。鹰铁以及镖局其他人,看样子以前没少做这种事。前者手脚麻利毫不留情,后者冷漠淡然面无表情。

    鹰铁做完该做的事,反对圆环队伍中继续释放内力融入到浓缩后的武道大伞中。

    忽听的鹰刚冷漠的声音:“还多一人,没用的都扔出去。”

    鹰铁心底犯嘀咕,现在的武道伞大小正好,没必要在多行恶事。可是命令下来了又不敢反驳,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无需为了别人而得罪大当家。

    鹰铁冷漠眼神,再度看向等待审判的下人。有了前车之鉴,这些下人们不敢反抗。待宰的羔羊一般,心中默念不是我不是我。

    鹰刚再度出言:”不是他们,是别人”,眼神看向站街女,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鹰铁泛起恐惧,顿时从头凉到脚。站街女之后会不会轮到自己,答案当中喜忧参半。一时间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取舍。

    站街女跪地哭嚎求饶,眼泪稀里哗啦挂满脸庞。低价劣质的胭脂水粉被泪水冲刷掉,露出里面长满雀斑的肌肤。

    胡乱抹了把泪水,又是一大片胭脂脱落。已经分不清到底是麻子长在脸上,还是脸长在麻子上。

    泪水没抹下多少,胭脂倒是带下一堆,女人手掌惨白一片。哭泣求饶:“鹰刚大、爷饶命,小女可以出银子。身上带了些银子,还有鹰刚大、爷给的赏钱。全部交出来一文也不留,给镖局做贡献。”

    鹰刚厌恶的撇了一眼女人,冷声吩咐:“把她银子留下,人丢出去。”话语冰冷儿决绝,不留丝毫商量的余地。

    自然是对鹰铁所说,见这位堂弟犹豫不决。鹰刚声音提高几分,半威胁半提醒道:“如果不舍得,你们两个一起出去。”

    鹰铁无奈缓缓向前,将站街女提在手中跟小鸡崽儿似的。男人动作缓慢不在像对待其他下人一般利索,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到武道伞边缘。

    鹰铁长呼一口气,说了句:“对不住。”

    随后眼底凶芒一闪而逝,抬手将站街女无情的扔出武道伞外。撇了一眼被流沙巨龙吞噬的女人,鹰铁嘴角微微上扬。

    鹰铁拔出腰间佩刀猛然转身,动作一气呵成迅速快捷。大喝一声:“去死吧。”

    人以飞扑而出杀向堂哥鹰刚,仅仅是一瞬间的勇气。下一刻这位堂弟寒毛倒竖,冷汗遍布全身。

    鹰铁扑出的一刹那,居然发现目标位置没有鹰刚的身影。男人绝望了,原来自己的心思已被看出。

    沙包大小的拳头在侧身坑突出现,刚刚跃起的鹰铁毫无防备。也无法闪躲阻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被拳头砸中。

    “嘭”得一声,伴着鹰刚冷漠的声音:“生是镖局人,死是镖局鬼。出去硬悍一会飓风,给武道大伞得以喘息的机会。

    这一拳力道不轻,被砸出伞外的鹰铁连咳数口鲜血。脏腑震荡移位内力混乱不堪,换做平时得修养两三个月。

    此时却是没有时间修养,鹰铁陷入绝境当中。本就实力不如虎视眈眈的鹰刚,现在又遭遇重创。从回武道伞内,只有死路一条。

    留在外面与飓风对抗,无疑正应了鹰刚的话,帮武道伞抵挡一二。放弃抵抗,将和被他扔出去的一干人同等命运。

    压根儿就没有时间给他鹰铁去考虑,十多条流沙巨龙呼啸而至。迫不得已挥刀乱舞的鹰铁,斩断三条巨龙后彻底绝望。

    越来越多呼啸而至的流沙巨龙,像是看到了美味儿的食物。瞬息将男人身影淹没,愤怒咆哮声都不给发出的机会。

    收缩后的武道伞,不会因为失去鹰铁的支撑而不堪。反而因为鹰铁吸引了足够的流沙长龙,得以喘息越发凝实。

    却说刑真这边清晰的看到武道大伞内发生的一切,不免唏嘘不已。倒是没什么怜悯之心,作为看客观看而已。

    面对飓风选择了默默承受,虽没有流沙巨龙的狂轰乱炸,仅仅是可搬山填海的飓风,便让几个小家伙难堪不已。

    幸好这边的“小山”是石头堆砌,越被吹拂越发稳固牢靠。而且还没有沙石掉落,不会被活埋。

    一条条流沙巨龙,撞在稳固的石山上怦然炸碎。不会像沙粒山包那边,撞碎的巨龙带起山包的沙粒从新凝聚。

    石山的面积终归太小,挡住了西北方向追猛烈的飓风。却无法阻击两侧迂回而来的乱流。

    当真是冷冽如刀锋,风中的零星沙粒快若闪电。刑真等几个小家伙看不清踪迹,嗖嗖的扑面而来。

    打在脸上就是一个血洞,不多时刑真、卜侍、东西、桃花四人满脸乌血。幸好有小年儿留下的内甲,身体一直保持安然无恙。只有露在外面的双手和头颅,血呼啦一片没个人样。

    农家汉子双手抱胸,站立在石山后跟没事人一样。无需扶持站的稳稳当当,是这些人中最安逸的。

    肥胖老者死死攥住凸起的大石,将赵欢和赵栾栾护在身前。周身灵气荡漾泛起微微荧光,所有沙粒皆被阻隔在荧光外。

    老者目不转睛无心他顾,随着时间推移脸色愈发惨白。护着两个小家伙在这种境地中颇为勉强,实力应该介于汉子和刚刚死去的鹰铁之间。

    黄牛紧紧顶住石头,皮糙肉厚的,沙粒打上去跟挠痒痒差不过,受的影响微乎其微。

    从小狗崽儿的内甲可以看出,小年儿到底有多偏心。穿上后将雪白小家伙包裹的严丝合缝,爪子尾巴全部在内甲当中,就连眼窝处也有眼帘垂落。

    小家伙相当的安逸,抱着石头棱角差点睡着。

    刑真最担心桃花、卜侍和东西,一直盯紧这三位。见三人的手掌先后有松动迹象,刑真冷喝。

    “不能放弃,虽然痛苦,同时是砥砺体魄的大好机会。”

    转而一想卜侍和东西还是十二三岁的孩童,本应生活在父母的关怀下。天意弄人,害得两个小家伙奔波劳累。

    随机软下心肠劝慰:“实在坚持不住,就到我的身前来。多少能帮你们挡住一些沙粒,别太逞强折磨自己。”

    东西刚欲点头,忽听比自己大一岁的卜侍掷地有声道:“不用,我能行。刑真哥记得凤羽,我也记得凤羽。刑真哥记得追赶娘、亲的脚步,卜侍也有爹娘的仇没报。”

    刚想答应需要刑真保护的东西,话到嘴边硬生生咽回肚子,佩服卜侍的同时懊恼自己。身为一个武者居然没有神修有毅力,丢了凤羽的颜面,丢了刑真哥的颜面。

    红衣女娃摇晃脑袋,甩掉遮挡眼睛的乌血朗声道:“我可以的。”

    庞老者低头教育道:“看到没,以后你们要像这两个小哥和小姐姐一样。说道做到,相信自己可以。”

    青衣小童和粉衣女童茫然点头。双臂环胸的农家汉子也在点头。

    这一小波人中,最惨的当属其貌不扬的黝黑少年刑真。在猴头山和金羽激战时,内甲的后背已经支离破碎。

    现在未曾修好,压根儿就无法抵御沙粒。刑真的身后,被激射而来的沙粒砸的如同筛子网。

    正如刑真所说,此次是砥砺肉身的大好机会。只要不打穿肌肤伤及脏腑,受点儿罪无所谓,不然如何能追上娘、亲的脚步。

    遥想老人管正口中的娘、亲,可是能够将重剑刑罚当做飞剑使用。驾驭百十多斤重的刑罚,和驾驭薄如纸片巴掌大小的飞剑相比。其难度不仅仅是重量比例的倍数,而是无底线的翻倍,困难的程度让人绝望。

    所以刑真明白,想要追上娘、亲的脚步。自身的实力最少要在同境界中让人绝望,敬而生畏的那种。

    刑真知道自己木讷,学东西慢。想要达到目标的高度,勤能补拙外,更要吃别人吃不了的苦。

    刑真在坚持,桃花也在坚持。一行人中实力最弱的桃花,跟随练拳也没能踏入武者一境。神修方面更是摸不着门庭,连入门都算不上。

    刑真要做的是忍耐和坚持,桃花要做的是更多的付出和努力。随着飓风不断的吹拂,少女双手破破烂烂。仍旧死死抓着石头的棱角,掌心被石头划破,愣是没吭一声。

    少女感觉已经到了极限,身体不由自主的痉挛颤抖。但是桃花不想放弃,不想托大家的后腿。

    更是明白,松手等于葬送自己的性命。爷、爷死后孤苦无依时,生命并不重要。没了就没了,兴许转世投胎会更幸福。

    现在不同,现在有木讷弟弟刑真,虎头虎脑的弟弟卜侍,没头没脑的妹妹东西,在勉强算上那只贪吃贪睡的射狗。

    满满的一大家子,桃花很满意很幸福,不愿放弃。

0196 行山杖力涌 黑白钟护众

    少女桃花给自己打气,桃花可以的。随后艰难的转头冲刑真微微一笑,满脸乌血分不清五官在哪,勉强的笑容非但没有美感,反而有点恐怖。

    刑真轻轻点头,示意坚持不住可以抓住插在石缝中的行山杖。飓风来临前就以告诉过桃花,这根行山杖足够坚韧。在飓风中不会轻易折断,可以放心抓握。

    桃花志在砥砺自己,故而暂时抓住石头的棱角。不到万不得已,不想给自己减轻压力。

    突然一阵猛力飓风从侧面吹拂,桃花身子倾斜,麻木的右手不知不觉离开石头的棱角。

    只剩一只手掌难以支撑身体的重量,左手紧随其后脱落。横向飞出的桃花,顺势抓住露出寸许有余的行山杖。

    双脚已经离开地面,双手紧紧握着行山杖。桃花的身体,就像是风筝在呼啸的风中摇摆不定。

    “桃花姐小心。”

    “桃花姐坚持住。”

    “桃花姐千万不要松手。”

    “汪汪汪。”

    卜侍东西等相继艰难开口打气,一起为队伍中的姐姐焦急。特别是卜侍和东西,泪眼汪汪早已哭出声。奈何自身都在飓风当中,不敢有任何的妄动。

    不然会和桃花一样,无根浮萍一般在风沙浪潮中飘忽不定。不单是考验人的力气,拉扯的胳膊以及肩部关节好似松动。头晕眼花肚子里翻腾欲呕,整个人身心皆被折磨。

    桃花所幸闭上桃花眸子,来个眼不见心不烦。任由狂风吹拂身姿摇摆,牢记抓住行山杖不松手即可。

    农家汉子突然大喝一声:“考验你们的时候到了,手上的力度千万不要放松。”

    只见天地间被一道粗大的圆柱相连,下窄上宽像倒立的锥子。带起的流沙如那滚滚洪流,在圆柱周围盘旋咆哮。

    呼啸声越来越近,巨大的圆柱像是无情的绞肉机。地面百丈远孤零零矗立的巨石,在飓风中稳固如山丝毫不曾有浮动。

    现在被粗壮的圆柱轻松的吸进当中,无数流沙蜂拥而至,噼里啪啦撞向岩石。眨眼功夫房屋大的岩石支离破碎,变成了流沙洪流的一份子。

    刑真面色剧变,扯了扯嘴角爆粗口:“特么的,这还是人能承受的吗?”

    随即高声大喝:“小狗崽儿看你的了,这个时候别藏着掖着,"

    “汪汪汪”回应后,黑白钟骤然变大。掀起一脚斜立在飓风当中稳如罄石。

    两条金色丝线不断射出,从小到大依次被拉入黑白钟内。钟内传出小狗崽儿汪汪汪的兴奋吼叫,感情是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把。

    飓风出现时,面色骤变的还有肥胖老者。看到黑白钟后,终于看到了黑夜中的曙光。

    当即拉下老脸不顾一切的央求:“刑少侠,你我一路同行也算有点儿缘分。能不能求你们发个慈悲,把赵欢和栾栾收入钟内。”

    观察仔细的刑真,早就看出肥胖老者的不支。也料想到有两个小家伙拖累,肥胖老者无法安然挺过。

    青衣小童和粉衣女童,两个小家伙与卜侍和东西玩得不亦乐乎。刑真更不想看到卜侍和东西伤心,故而当即答应下来。

    胖老者感动的差点声泪俱下,憋了半天来了句:“这份人情老朽记下了。”

    刑真没时间和老者客套,没有名头却是小队伍中所有人心中公认的队长。此时充分发挥队长的作用,指挥小狗崽儿有条不紊的一一拉入黑白钟内。

    桃花身为小队中年龄最大的姐姐,虽是在空中摇摆不定。仍然坚持最后进入,甚至将自己排在黄牛后面。

    算计好的一切,在黄牛进入后出现了变故。小狗崽儿没有踏入神修,无法随心所欲变化黑白钟大小。

    内部空间只容许一人进入,刑真和桃花之间面临选择。二人的想法不约而同,都想让对方进入黑白钟内。

    紧紧握住行山杖,闭着眼眸听天由命的桃花高喊出声:“握住行山杖的时候,感觉有源源不断的力量涌入体内。刑真弟弟相信我,我可以的。”

    刑真无奈苦笑,就算不被龙卷风带走,也会被流沙洪流打成筛子眼。意志可以坚持,身体绝对扛不住。

    为了保护队伍中实力最弱的桃花,刑真一直距离最近。见这位姐姐死了心要坚持到底,刑真不在劝说。时间也不容许劝说,巨大的龙卷风盘旋的弧度越来越小,眼看着就要接近石山。

    刑真暗自运转经脉中的内力,悍然出手将行山杖拔出。高喝一声:“小狗崽儿看你的。”

    “汪汪”,金色丝线困住桃花,迅速拖入黑白钟内。倾斜的大钟轰然落下,稳稳的矗立在沙漠之上。

    刑真看了看农家汉子和肥胖老者道:“在下先想办法自保了,二位前辈多加小心。“

    说罢,刑真拿出嫩绿的槐叶,啪叽一声贴到额头上。不知道这东西如何使用,暂且当护身符吧。成败与否刑真没底,只得听天由命。

    双臂环胸的农家汉子咧嘴一下后赞叹道:“这片槐叶不错,刑少侠今晚可安然无恙。”

    随即汉子猛一跺脚,拔地而起跃到石山顶端。大摇大摆的盘膝坐下,拍了拍身下的石头道:“放心,你们是我的心肝宝贝,绝不允许龙卷风将你们带跑。”

    肥胖老者周身灵气收拢,体表寸许外泛起莹莹流光。衣衫自主破碎,露出里面的白色道袍,胸前画有黑白阴阳鱼图案。

    然后刑真就什么都看不到了,被滚滚而来的流沙浪潮淹没。四周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唯有呼啸的风声在怒吼。

    额头的槐叶泛起莹莹绿光,和嫩绿树叶一般无二。像是璀璨的夜明珠在夜色中闪烁,又像是明灯,照亮夜晚的路。

    刑真被暖流包裹,沙漠夜晚的寒意瞬间被驱散。周身外更像是有一层透明的屏障,狂风也好流沙也罢。击打在周身寸许处劈啪作响,却始终无法寸进半步,皆被阻隔在外。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渐渐归于平静。风声不在,四周仍然漆黑。叶片的绿色渐渐退去,颜色不在鲜翠欲滴,而是枯黄几近干瘪。

    此时沙漠已风平浪静,大日刚刚升起便是灼热耀眼。没有清晨所谓的清爽,太阳出现便是干燥和炎热。

    满脸乌血的桃花、卜侍和东西,雪白的小狗崽儿,瞪着同龄大眼的黄牛。雪白道袍破烂不堪的肥胖老者,清秀可爱的青衣小童,脸蛋红扑扑的粉衣女童。

    几个人站在一起,好奇的打量眼前刚出现的沙包。飓风停歇后便坑突出现,足足有十多丈高。

    黑白钟下的一众人等看向肥胖老者,后者吞吞吐吐道:“龙卷风太过凶猛,漆黑一片看不到周围的景象。龙卷风过后,这里便出现了一个新的山包。”

    没头没脑的东西快人快语,焦急的脱口而出:“我们对这山包不感兴趣,是想问你刑真哥在哪?”

    肥胖老者缓缓摇头:“不、不知道."

    众人转头看向坐在石山上的农家汉子,后者指向新出现的山包道:“在里面。”

    哇得一声,一众小家伙哭喊大叫,顾不得寻找工具。直接用手开始挖掘流沙,边挖便喊:“刑真哥,听到回应一声。”

    肥胖老者终是成年,遇事沉稳而不慌张。径直跑向远处休息的镖师和商旅,不多时便招来所剩人等前来帮忙。

    终究是交了银子,不保护也就罢了。现在只是帮忙挖掘流沙,在袖手旁观的确说不过去。加之肥胖老者一看到鹰刚,开口第一句话是:“那位农家汉子前辈要我来带句话,帮忙挖个人出来。”

    飓风来临时,这边没有什么武道大伞,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鹰刚曾仔细观察过众人,本能的猜测农家汉子有通天手段。

    加之知道此次风暴事情做得不对,理亏在先,担心惹怒这位深不可测的汉子。故而痛快的答应,镖局和商队所有人等全部去帮忙。

    挖掘速度顿时加快,小山包越来越矮,由十丈高变成三丈高。轰得一声响动,一道身影破沙而出。负剑少年傲然立在剩余半截的小山上,额头的槐叶干黄枯萎。一袭威风吹拂,干枯槐叶碎成无数小块,飘飘扬扬随风远去。

    满脸满身都是乌血的少年咧嘴一笑后抱拳道:”让大家担心了。“

    一众朋友胡乱摸了一把泪水和血水混杂的脸庞,一拥而上抱起少年。

    硬钢对着“石山”上的汉子抱拳:“前辈手段通天,居然在龙卷风中护住所有人等。在下有眼无珠,不该收您的银子。还请前辈大人不记小人过,在下一会差人送来双倍赔偿。”

    汉子并未否认自己的实力,很是随意道:”要你们帮忙引路,付出点银子是应该的。不用差人送来,即使送来我也不要。“

    随后指了指刑真道:“他的性命不是我救的,你也看出来了,是槐叶保护的少年。”

    鹰刚恭敬道:“即使刑真不是前辈搭救,其他人必然是前辈出手相助。前辈高风亮节,帮人的事只字不提,在下佩服。”

    汉子不接这茬,反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鹰刚始终身躯半弯,恭恭敬敬的,不失晚辈觐见前辈的礼数。回应道:“经昨日飓风侵袭,镖师们消耗严重。打算原地修整一日,明天在继续出发。不知前辈有何指教,晚辈定当遵从。”

    汉子低头把玩自己的石头,没正视鹰刚随意道:“你们随意就好,我一个人无所谓。”

    见这位前辈不在搭理自己,鹰刚识趣的自行退走。与肥胖老者和刑真等人抱拳谢罪后,带领众人返回他们所在区域。

    鹰刚等人刚刚走远,胖老者走近刑真身边小声道:“你我欠下这位农家汉子一个人情。”

    刑真想了想道:“的确如此,将石头借给我们的确是不小的人情。”

    肥胖老者脑袋摇晃的跟个拨浪鼓似的,急促道:“不是不是,我是说刚刚汉子和鹰刚的对话。”

    刑真木讷劲上来了,皱着眉头冥思苦想。肥胖老者也不着急,站在旁边静等下文。

    良久后方才缓缓道:“农家汉子前辈不否认是他救了这些人等,一是特意彰显自己的实力,同时也在明说和我们关系匪浅。”

    “鹰刚现在和贾氏商旅穿一条裤子,脸上看似微笑面对,心底怕是早起杀心。前辈的所作所为,便是要告诉他鹰刚。不要轻举妄动,做事前更要考虑这位前辈的存在。”

0197 靠山拉板车 万事听前辈

    风沙过后天晴日明,刑真小队一行人鬼哭狼嚎。刑真小心翼翼的揭开桃花面部的血咖,然后取出镶嵌入肌肤的沙粒。

    这种痛楚堪比伤口撒盐,比当初被沙粒撞击要疼出百倍不止。看的卜侍和东西紧闭双眼,躲出去老远不敢临近。

    桃花年龄大一些,抵抗力最差忍耐力倒是不弱。尽管泪水和崭新的血水混成一片,只是闷哼没哭喊出声。

    轮到卜侍和东西时,简直就像在杀猪。扯开嗓门子嚎,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多疼。

    传染的青衣小童和粉衣女童跟着泪眼婆娑,当然其中夹杂于心不忍。毕竟是一起玩耍过的伙伴,这种场面太吓人。

    这些人相当于刑真的亲人,不会吝啬手中的千年血灵芝。清除所有人肌肤中镶嵌的沙粒后,背对前方镖局众人,一一喂服灵芝。

    经此风波过后,刑真和肥胖老者关系融洽许多。二人经常在一起说说笑笑,同时没忘记帮农家汉子推车。

    农家汉子始终寡言少语,更多的话留着和石头说。刑真和肥胖老者也曾尝试搭话,农家汉子好似心不在焉,嗯啊敷衍了事。

    无奈下,两位在后推车的家伙只得自己找乐趣,一老一手倒是相谈甚欢。

    经此过后,前方镖局对刑真等人殷勤太多。每逢吃饭时间,必然有镖师送来热乎乎的酒菜。

    刑真明白,这些是送给农家汉子的。既然量足够多,放着也是浪费。所幸帮忙消化干净。节约粮食到哪里都是美德,别人挑不出毛病来。

    鹰刚也会以各种理由来套近乎,热情度跟体内着火了似的。面对农家汉子永远直不起身,面对刑真和肥胖老者。前者是亲兄弟,后者是自己长辈。

    搂着刑真肩膀满脸堆笑:“刑小兄弟可还习惯,队伍中的小家伙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前日掌柜夫人做事不妥,我以通知掌柜,在营帐内好好教训他家的臭娘们。”

    刑真腻歪的想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见鬼的回帐篷内教训吧,掌柜的脸上指痕印就没消过。而其夫人有说有笑,根本就不像是被惩罚过。

    至于他们家的那小公子,时不时看向青衣小童和粉衣女童时,那眼眸中的贪婪不加掩饰。曾经数次向这边踱步,两个走路一瘸一拐的侍女,连哄带骗将其带回,甚至是强行抱回商旅的车厢内。

    刑真看得清楚,这位小公子是被抱回去了。从新在车厢内走出的两位侍女,走路一高一低更加严重,嘴角一直抽搐眼角始终红润。显然在车厢内,又被毒打一顿。

    刑真于心不忍,便违心恭维与其商量:”鹰大当家说哪里话,小孩子玩闹怎能一直放在心上。那样岂不是显得小家子气,又怎敢和鹰大掌柜并肩而行。“

    恭维后刑真话锋一转:“阿伯说贾家公子的两个侍女看着挺顺眼,乖巧伶俐又听话。若是生在他们庄稼户中,必定是家中福气。”

    刑真拉虎皮做大旗,脸不红心不跳。静静等着鹰刚回答,看他敢不敢违逆这位前辈的意思。

    结果鹰刚一时发蒙,思索良久皱着眉头闻:“啊伯是谁?”

    刑真有意为之,不叫前辈叫阿伯显得更亲近。没想到鹰刚这么不开窍,伸手指向拉扯汉子道:“他!”

    简单一个字,在鹰刚眼里如同圣旨。当即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麻烦刑小兄弟转告一下,此事包在我鹰刚身上。以后谁在欺负两个侍女,就是欺负我鹰刚,看我不打得他满地找牙。”

    随即似想起什么,鹰刚一拍额头连连道歉,而后拿出三定大银元宝送到刑真眼前。

    “这些银子早该还给刑小兄弟,还望笑纳别推辞。”

    刑真推辞:“鹰大掌柜万万不可,人情是人情买卖是买卖。既然决定要你们镖局保护,就应该付出相应的报酬。再说我们缴纳的银子,哪有大当家给的这么多。”

    鹰刚连忙解释:“这些银子当中,退还佣金是一定。风沙来临是我们镖局有错在先。害的刑小兄弟和一群小友受苦遭罪,理应多给一些当做赔偿,又是一定。”

    “至于另外一定,是我得知站街女曾经讹诈过刑小兄弟的银两。本来说好那女人亲自送还给小兄弟表示歉意,未曾想巨飓来临。女人不懂事乱跑,结果跑出了保护伞丧命在沙漠中。”

    说完鹰刚露出满脸的悲苦,哀叹一声继续道:“哎!可怜我的堂弟,因去追那不懂事的女人。一起跑出保护伞外,一条鲜活的生命被风沙吞噬。”

    刑真心底无比汗颜,当时因武道大伞的光芒,清晰看的到里面发生的一切。身边这主睁眼说瞎话,比自己老练多了。

    岂止是脸不红心不跳,说的有模有样就跟真事似的。若非亲眼所见,真就信以为真。

    这份银子刑真不敢接。站街女和鹰铁的死历历在目。被这位大当家的惦记上,就像被一个嗜血的影子盯上,随时会要了自己的性命。

    现在有农家汉子他不敢有所作为,万一哪天农家汉子走了。鹰铁便会为所欲为,他们的实力在飓风中已经有所展现。刑真自认不是对手,有小狗崽的黑白钟和龙角,勉强可以逃走而已。

    刑真再次拿出农家汉子做挡箭牌,说道:“阿伯反复叮嘱过,大当家是一位重义气的汉子。肯定会想办法退还佣金,告诉我不可收下。别人有情有义心领便好,不要无休止的利用情义去索取。”

    说话时,刑真不忘向农家汉子方位点头。意思在明显不过了,想给银子,直接给他去。

    鹰刚不敢违逆前辈的意思,悻悻然收起银子。陪笑道:“既然如此便不再强求,我立刻去通知商旅掌柜。必须善待两位侍女,麻烦刑小兄弟告诉一下前辈,等着瞧好吧。”

    鹰刚灰溜溜逃走,刑真继续帮忙推车。这位农家汉子帮助甚多,不知如何回报,只有出把子力气换个心安理得。

    肥胖老者也是如此,和刑真一起在后,农家汉子一个人在前。至于几个小家伙,过了新鲜劲,早就跑着玩耍去了。值得庆幸的是,卜侍和东西没忘记练拳。青衣小童和粉衣女童,有模有样的学着。

    青衣小童有些像模像样,挥动拳头时不忘哼哼哈哈。粉衣女童就丁点儿天赋没有,歪歪扭扭数次把自己绊倒。

    刑真问向旁边的肥胖老者:“鹰刚也给您银子了吧?”

    老者道:“给了,无非是想讨好前辈。给了你多少?说来听听。”

    “三定银元宝。”

    “我靠!怎么能区分对待,只给了我一些碎银子。我得找他说道说道去,瞧不起老夫不成。”

    刑真憨傻一笑:“老前辈说脏话,为老不尊哦。难道你收下银子了?”

    肥胖老者当不是真正生气,哈哈大笑道:”被人歧视还不许说脏话了,哪条律法有这样的规定。“

    老者很没形象的吐了一口:“呸,他的银子我怕脏了手。没收银子就不能找回面子了,又是谁家律法规定的?”

    刑真无言以对:“好吧,您老有理您说了算。”

    老者相当的厚脸皮,顺杆便爬连连道:“那是,活的岁数大了,自然道理就多。”

    “你和鹰刚嘀咕半天,都说了些什么?不会是见银子心动,被收买了吧?“

    刑真嘿嘿傻笑,指向前方:“你看,借用阿伯的名号提了点而易见。鹰刚正在亲力亲为,很上心的样子。”

    为了做给前辈看,鹰刚不顾面皮亲自下马。搀扶两位一瘸一拐的小侍女进入马车,然后对着商旅掌柜指指点点。

    肥胖老者一语道破:“看来掌柜是地位最低的。”

    前方的农家汉子突然开口:“有这样的事,我的名号随便用。反正名号不值钱,能做点儿好事何乐而不为。”

    刑真咧嘴:“得嘞,谨遵前辈法旨。”

    “臭小子,敢拿我开玩笑是不。在来飓风给你扔出去。”

    汉子说笑,刑真不会当真。一行人等其乐融融笑语不断。

    却说来到青阳镇后山的金羽、小金和小黑,见到一袭黄色彩裙的神仙姐姐,同一时间目瞪口呆惊为天人。

    神仙姐姐却是脸色微黑,三个加一起心里年龄不到15。这是给送来的山神,还是给自己送来三个学徒!

    好在三个小家伙足够可爱,左一句神仙姐姐右一句神仙姐姐,惹的这位黄裙女子颦笑连连。

    金羽还算懂事,隐隐猜测到神仙姐姐不简单。老老实实的呆在一边,大气儿不敢喘一下。

    三个小家伙也只有金羽感受到了青阳山浓郁的灵气,一来到这里便视作风水宝地。打定主意讨好这位神仙姐姐,好留在这里天天在灵气中洗澡。那种小日子想想就乐开花。

    小金聪明伶俐,却没有金羽这般心思细腻。见神仙姐姐没有架子有说有笑,居然不顾金羽提醒,爬到雷击木上玩耍。

    小黑更是单纯如白纸,哪会想到当中曲折。看小金玩的高兴,便串上去一同乐呵。

    俩不懂事的小家伙所作所为,给金羽吓的寒毛倒竖。根根羽毛炸裂,不像小鸟倒像是小鸡崽。

    想要出言提醒,惊骇发现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像是中了神修术法定身术,能听能感觉能害怕。

    神仙姐姐拎起玩耍中的小黑,送至琼鼻旁边努力吸了吸。满脸的陶醉感叹道:“真香啊!”

    小黑懵懵懂懂问:“姐姐是说我身上香吗?”

    金羽则是想哭的心都有,这俩小猴简直是花样作死。肯定是嫌自己命长活的太累,才会有如此行为。

    这时小金也感觉到有些不对劲,收起玩闹心紧张戒备。然后不知从哪出来的玉手,抓着猴头便将之提起。

    小金眼珠子乱转赶紧解释:“小黑香归香,身上的肉是苦的不好吃。”

    神仙姐姐玩味儿一笑:“哦,竟有如此怪异的事情。成功引起我的好奇心,一定要试试看。”

    小金啪啪给自己俩嘴巴子,暗恨自己多嘴。继续解释:“苦的,苦的胆汁都能吐出来。神仙姐姐这么漂亮,千万别去实验那种苦涩。会影响您高贵的气质,甚至、甚至会让脸上肌肤变黑,倒时该丑了!”

    “啪”得一下又是一声脆响,原来是将小黑放到肩头的神仙姐姐,给小金脑门儿来了一下。

    “我丑吗?”

    小金连忙摇头:“不丑不丑,可是吃了……”

    “啪”又是一巴掌,打断小金继续说下去。

0198 青阳每日变 物是人已非

    小金可怜巴巴的看着神仙姐姐,委屈道:“怎么又打?”

    "你继续说下去试试!“神仙姐姐笑语盈盈。

    小金摇晃脑袋道:“不敢不敢,可是小黑她,她是我的好朋友!”

    “我当然知道她是你的好朋友,她的事情我自有主张不用你管。说说看,有没有信心迅速提升实力?” 神仙姐姐独断专行,不给小金继续辩解的机会。

    后者一脸茫然弱弱问:“为什么要提升实力?”

    神仙姐姐回答的很干脆:“实力提升慢了便会挨打。”

    小金借机商量:“可以不吃小黑吗?”

    第三巴掌过后,小金痛得眼泪汪汪。双手抱头求饶道:“我修炼我修炼,神仙姐姐您别打了。刑真前辈说您是好人,不会欺负我们的。”

    神仙姐姐问:“小金的名字谁给你取的?难听死了。”

    “我自己取的!”

    “以石为胎天地温养,以后就叫石子温吧。不许反驳,否则挨揍。”

    小金不懂名字好坏,感觉比小金两个字的名字好多了。当即点头答应:“好的,就叫石子温。”

    神仙姐姐指向远处最高的青阳山左边道:“看到没,那座山峰叫紫阳山,以后你就在那座山峰修炼。进度慢了小心脑袋。”

    然后神仙姐姐不管石子温是否同意,手臂一会,金色小猴子抛物线飞出。不偏不倚砸到紫阳山当中,距离几千丈远身上毫发无损。

    神仙姐姐又拎起金羽问:“你有话说没?”

    金羽张了张小嘴巴,顿时有想哭的冲动。居然可以开口说话,这种感觉太美妙了。

    一时高兴忘了回答,然后就被一巴掌打醒。

    金羽试探着问:“神仙姐姐不会真吃掉小黑吧?”

    神仙姐姐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你猜!”

    金羽服气了,这位漂亮的不像话的姐姐,脾气更是飘忽不定随意的不像话。小声咕哝:“我猜不出。”

    神仙姐姐不多做理会,遥指青阳山右边的山峰道:“那座是金阳山,你知道如何做吧?”

    金羽有些不安心,问道:“可是小黑她……“

    一巴掌过后,神仙姐姐没好气儿道:“比跟在你身边安全多了,而且你们每个月可以见面一次。”

    “好,我去金阳山,一定努力修炼。”

    “自己能飞自己去,立刻从我眼前消失。”

    最后神仙姐姐拎起小黑仔细端详。

    见神仙姐姐不说话,小黑帅先开口道:“姐姐真的想吃,我可以给姐姐一条胳膊或者一只耳朵。求求姐姐别把小黑全部吃掉,不然会死的。以后该没人陪姐姐玩了。”

    神仙姐姐眉头微皱:“真的要给我吃一部分?”

    “嗯嗯,姐姐这么漂亮,我、我一看到便觉得亲热。除了小金,不现在叫石子温没有吃过我,我的其他朋友都吃过的。姐姐也可以呀,只要姐姐高兴就好。”

    神仙姐姐叹息问:“掉胳膊断腿不疼吗?”

    “当然疼了,可是我喜欢看到朋友高兴。疼几天就好了,相信我能挺住。“小黑回答的干脆利落。

    神仙姐姐闪过一丝欣慰后耐心解释:“好人不是这么当的,你这样的好人不长命。”

    小黑迷迷糊糊嘀咕:“我也没做好事啊,只是希望朋友开心快乐。”

    “哎!这样即使修为通天,一样逃不掉被人陷害。现在的你进入世俗去学习人情世故,估计用不上三天就会被人吃光。”

    “去做个长久的梦吧,即不会身死道消也不会真正被吃。多长些教训多害怕几次,慢慢就会懂得更多。”

    小黑不知不觉双眼迷离,不多时发出微微鼾声。

    神仙姐姐将其放到雷击木旁,而后遥望其他方向。呢喃自语:“青阳、紫阳、金阳三座有着落了。”

    转头遥望其他方位,一马平川大地尽头与天相连。神仙姐姐自说自听:“是时候该出来了,时不我待啊!”

    随着神仙姐姐话音落下,平坦的地面轰隆作响如地牛翻身。大地依旧平静没有震荡,并未波及地面的百姓。

    随着声音轰鸣,五处空旷无人地带,五处土包缓缓升起。直至到三丈高,像是五处高大的丘陵。

    神仙姐姐甚是满意,会心一笑后自语:“先这样吧,太快了容易引起恐慌。也会被其他人发现,我的准备还不够。”

    谁都没有发现五处土包的出现,也没发现这座低矮的后山,在这一刻拔高三丈。

    沙漠上一直相安,刑真闲来无事遥望天际。突然发现有一群黑点儿在放大,粗略数一下百十多个。

    速度极快瞬息而至,称之为转瞬千里也不为过。原来是百十多位脚踏飞剑驭空而行的神修,速度快过飞剑摩擦的滚滚雷音。人以临近上空停稳,雷音方才接踵而至。

    如此大动静,不止刑真看得清楚,整支队伍所有人都看得真切,莫不羡慕而又敬畏。当然少数人除外,比如刑真和肥胖老者,只有羡慕没多少敬畏。

    农家汉子更是淡定,仿佛没看到一般,眼中依旧只有石头。

    镖局大当家屁颠屁颠上前,弯身抱拳:“拜见各位剑修前辈,不知突然驾到有失远迎。不如下来备上一些酒水,各位前辈润润嗓子。”

    为首的是一位中年剑修,面无表情不亲近也不冷漠,问道:“这几日沙漠中飓风来袭,路上有没有看到伤势严重的残喘之人。”

    鹰刚认真回道:“没有,一个没有,在下以性命保证绝对没有。如果看到的话,一定会将他们救起,不劳各位前辈。”

    见剑为首的中年剑修轻轻点头,鹰刚小声问:“敢问诸位前辈是剑宗的剑修吧?以前有所耳闻,沙漠中每逢飓风灾难,剑宗便会派出剑修救死扶伤。”

    中年剑修并未隐瞒,道了一声:“是”后,看向刑真、桃花、卜侍和东西。几个脸上坑坑洼洼还未痊愈的小家伙。

    “你们是在飓风中受伤的吧?”

    刑真如实回答:“谢前辈关心。”

    剑修点头赞许道:“居然敢在飓风中淬炼体魄,勇气可嘉毅力更让人佩服。几个小家伙好样的。”

    刑真不敢托大,抱拳回礼:“谢谢前辈夸奖。”

    最后中年剑修看向拉车的汉子,其余人等则被无视了。包括一脸希翼想要上前套近乎的肥胖老者,见人家不给丝毫机会,方才悻悻然退回。

    就在中年剑修看向农家汉子时,先是露出恭敬神色。而后瞬间变作若无其事,走近后问道:“这些猴头石是送往剑宗的吧?”

    中年汉子回答相当的简单:“是。”

    “既然碰到了,随我们一起回去吧。省的这样劳累,而且耽误时日。”

    “好”

    二人一问一答简单直接,随即一座石山凭空消失。显而易见,这些剑修身上有方寸物。

    中年剑修对众人抱拳,说了句:“后会有期。”

    拉着农家汉子一同踏上飞剑,来的快去的也快。转眼间百十多位御剑飞行的修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飞剑上的中年剑修想要抱拳作揖,被农家汉子出手阻拦。

    剑修尢不甘心出言问道:“为什么……”

    仅说了三个字,便被农家汉子打断道:“我自有安排。”

    中年汉子走后,鹰刚的笑脸瞬间消失。被请进马车内的两位侍女,刚刚享福没几日。又被拉了出来。旧伤未去新伤在添,可怜之人厄运不断。

    刑真看在眼里却又无可奈何,农家汉子一走,自己这伙人的生命安全都是个问题。无能为力在管其他。

    一直走在队伍最后方,刑真低声询问道:“前辈,我们是否改换条路线。”

    肥胖老者无奈摇头道:“为时已晚,现以接近北荒郡。换走其他方向,会离北荒郡越来越远。”

    刑真恍然:“前辈所言极是,事已至此我们多加小心吧。鹰刚翻脸比翻书还快,以他瑕疵必报的心性。连自己的堂弟都不放过,对你我动手也是早晚的事。”

    肥胖老者叹息一声:“已经准备动手了。”

    刑真附和:“的确如此,无需改换路线了。“

    二人同时看向前方,贾氏妇人带领其儿子,身后跟随了二十位镖师。浩浩荡荡直奔刑真等人。

    刑真招呼身后正在练拳的小家伙:“先停下,聚集到一起。”

    这次的妇人气势汹汹,好像天下人都欠她钱似的。驻足刑真和胖老者前方丈许远,语气不善嚷嚷道:“一群没长眼的东西,知道我是谁吗?记住了,你们招惹的人姓金。南滨城第一豪门金家的外戚,小小下五境神修和武者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自报家门后妇人趾高气昂,满眼的蔑视看向一老一少。啧啧道:“在金家中五境上五境的供奉比比皆是,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斤两。”

    话说就像金家的供奉就在此地一样,妇人看都没看一老一少的脸色。问向自己签手领来的童子。

    “儿子,你看好哪个了,现在就带回去给你做仆人。”

    六七岁的小男童颇为得意,扬着小脸儿道:“我这次改变主意了,不要青衣小童。男孩不听话,不带他玩。我要她她她。”

    小童手指连点,分点指中桃花、东西和粉衣女童。

    南滨城金家,刑真一直铭记在心。当初在青阳镇,大将军等人被打断骨头时,这个金家的金阳就是帮凶的其中之一。

    也听苏先生提及过金家的权势,在滨海城一家独大。一城地域的广袤,可不是郡县可比拟。

    大卢王朝号称龙兴洲第一大王朝,囊括下只有十二城。可以和大卢王朝比肩的大隋王朝,仅仅拥有十座城池。

    像书水国这种小国家,压根儿就没有城。所在京城也徒有其名而已,和真真正的城想比,云泥之别。

    面对一城执牛耳者,刑真不敢大意。拦住脾气暴躁轮着双拳冲上来的东西,转头问像胖老者。

    “外戚是什么?很密切吗?”

    刑真一孤儿,对大家族的一些说道当真不懂,故而才有此一问。

    胖老者思索片刻道:“外戚吗,也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属关系。像金家的这种地位,对有钱有势的小势力,才会承认是外戚。这个贾氏商旅,目前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很难得到金家的认可。”

    刑真恍然,又学到了新鲜东西,对老者抱拳:“谢谢前辈指点。”

    随后安慰道:“东西别生气,我不是害怕金家的强势。而是担心他们的车内,隐藏有金家高手。”

    “现在看来不可能了,你尽管上去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有不开眼的敢阻挠你,刑真哥替你挡下。”

0199 机关沙漠藏 马匪远处来

    刑真面色不善,说话也没什么客气。早有吃亏前科的妇人心惊胆战,拉着其儿子躲到人群后大喊。

    “鹰刚大当家的您快来看看,这些贱民想造反,又要出手打人。”

    其实跟随而来的二十位镖师,早已将妇人挡在身后,一个个摩拳擦掌,随时准备教训刑真等人。

    妇人只不过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而已。一通乱喊乱叫,真就吧鹰刚给招惹过来。

    骑坐大马居高临下俯视众人,眼带蔑视话语讥讽:“农家前辈临走时没对你们叮嘱一二,更是没有要我照拂你们。不难看出,你们只是路上相识,不用在我面前装腔作势。”

    “一个槐叶已经枯萎凋零,一个法袍破碎不堪。身后带着一堆拖油瓶,有什么本事和我叫嚣。”

    鹰刚冷笑:“呵呵,别逼我亲自动手。贾夫人也不会亏待了你们,卖几个丫头赚些个银两何乐而不为?总比吃些苦头甚至被打个半死不活要强。”

    有了鹰刚撑腰,妇人胆气横生。缓缓走到众镖师前方,指向胖老者气焰嚣张道:“把脸送过来,还我二十个耳光后随你谈价钱。”

    又指向刑真道:“你,态度不好十个耳光。”

    随后对二人一起说:“念你们没见过世面,小小惩戒一下银子照给,不会亏待你们这些穷鬼。”

    见胖老者和刑真没有开口反驳,误认为少了农家汉子的庇护。一老一少没了脾气,不敢在和镖局抗衡。

    心满意足后淡淡撇了眼脸上坑坑洼洼的几个小家伙,只是撇了一眼。极其厌恶,多看一眼怕脏了自己的眼睛。

    鹰刚对贾氏妇人道:“两个几乎毁容的小丫头,不用出太高价钱。等公子长大些懂的美丑,早晚会将他们随意扔到深山老林自生自灭。这种没人要的丑八怪,带回去浪费粮食。多少给点意思意思就行。”

    语毕后鹰刚懒得理会这边,策马转身便要离去。忽而心头一震,勒住马缰重新转身,凝视桃花和东西的脸庞。

    片刻后嘴角突然上扬泛起冷笑,自言自语小声呢喃:“这等上好草药,如果拿去贡献给苏先生,一定会谋得一份上好的差事。何必刀口混日子,做狗屁的镖师。”

    鹰刚眯缝眼眸看向刑真,正色道:“拿出来吧,短短几日便可使伤势恢复到这般境地。草药品阶定然不低,交予我可保你平安走出沙漠。”

    不等刑真回答,胖老者一拍大腿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语出惊人道:“完喽完喽,刚刚是卖丫头片子可保一命。现在要杀人夺宝,无论如何在劫难逃。”

    随后拍了拍刑真的肩头道:“老夫被你连累了,当日的恩情算是扯平。”

    刑真本就没将当日恩情放在心上,也看得出老者是在和他开玩笑。抱拳回礼:“前辈客气了,这次连累前辈实属无奈。”

    胖老者很是洒脱道:“无所谓,没有你也会为难我等,只不过多个托词罢了。”

    刑真也明白,鹰刚从众人伤势中看出端倪。出于对农家汉子的忌惮也好,对自己声誉的保护也罢。无论如何不会留下一个监守自盗的恶名,茫茫沙漠中死几个人在正常不过,故而刑真等人在他眼里必须要死。

    但此时少年心思并不在此,颇有些纠结后鼓起勇气问道:“苏先生现在很缺少帮手吗?无论什么样的人都会收纳吗?”

    胖老者一语道破:“不见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以鹰刚的心性定然深知此道。”

    随即老者话锋一转:“话又说回来,如果苏昀什么样的人都招纳,不加考核不做试探。这样的势力没必要逗留,老夫决定先观察观察。”

    老者误以为刑真找苏昀也是为了投靠,谋求一个差事。语重心长继续道:“我劝刑小兄弟也多考虑考虑,明珠暗投不是什么好事。”

    “够了,一老一少磨磨唧唧有完没完。我是让你们交出草药,不是让你们商量和议论编排。别等我亲自动手,倒时力道过重打死或打残,可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

    刑真一语道破:“鹰大掌柜是担心厮杀时,别无意破坏了草药的完好,以至于你递交宝物时品相大打折扣。”

    而后刑真和胖老者不约而同无视了鹰刚的吃人眼神,一老一少相视一笑后,极有默契的同声道:“天很热打架出汗,还是不打的好。”

    下一刻一老一少同时大喝:“跑。”

    一老一少带领一群小家伙,似乎早有准备,呼啦一下掉头就跑。极其的干净利落,四处分散。除了鹰刚一众人所在的北方没有,其他东南西北都有逃跑的身影。

    绕着圈的撒欢跑,边跑边喊:“救命呀杀人啦。”

    一群镖师各个是五大三粗的汉子,看这些小家伙屁颠屁颠的,煞有介事跑的认认真真。不禁勾起汉子们的童心,传来一阵哄堂大笑。

    鹰刚满脸黑线,怒喝一声:“看什么看,还不快追。”

    大当家身体力行,帅先策马奔行。高大骏马嗷唠一声健步如飞,然后噗通一声人仰马翻,不知被哪来的绳索绊倒。措不及防的鹰刚,被高大骏马结结实实压在下面。

    二十名听令追击的镖师也没好哪去,刚刚追出十几步远。沙漠整体塌陷,下饺子似的一股脑掉进深坑。

    一口黑白大钟坑突出现,一上一下挨个砸。哪个冒头便把哪个砸回去,几个人先后头破血流。随后相继老实下来,再不敢做那出头鸟。

    一个在农家汉子离开后,就事先准备好的大坑。困住了镖局一多半人手,剩下的为数不多,还要兼顾保护商旅。

    刑真和胖老者有了底气,不在惧怕鹰刚。二人去而复返满脸笑容,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些什么。

    俩人走到大坑边缘,刑真随意看了一眼不满道:“小狗崽儿太没用,挖个坑偷工减料。”

    深坑中掌控黑白钟的小狗崽儿“汪汪汪”抗议,是在说你来挖试试。沙漠土石松垮,在深该崩塌把自己活埋了。

    听到解释,刑真略微心情好转,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位被无视鹰刚。一老一少同时抬头,与这位口鼻窜白烟的家伙对视。

    没什么好说的,你想夺宝我想保命。不是大道之争却是生死较量,三人不做解释便要开战。

    桃花、卜侍和东西,以及青衣小童和粉衣女童,还有一头老黄牛。一群家伙也突然去而复返,离着老远便大声呼喊:“刑真哥/师傅。”

    老少回头看了一眼,听不清一群小家伙在喊些什么。颇为无奈的异口同声:“今天怎么不听话,已经叮嘱好了千万不可随意跑回来。”

    二人的话语突然戛然而止,后面一些小兔崽子,看回头怎么收拾你们等等的话。硬生生噎回去,愣是没说出来。

    长刀已握在手,准备拼杀一场的鹰刚。也在这时收敛杀意,面色凝重遥望四周。

    烟尘弥漫越来越近,隐隐可听到骏马奔腾和马儿斯鸣,参差不齐的“架架”驱马声。

    四面八方均由此异象,声音越来越近,烟尘越来越近。脚下沙粒微微颤动,深坑边缘不时有流沙滚落。

    刑真和肥胖老者骇然,放弃和鹰刚激战的想法。快步冲出,迎接跑回来的一众小家伙。

    鹰刚在后高喊:“我们被马匪包围了,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速度回来一同想应对之策。”

    四面八方足有两千之多,各个身骑骏马驰骋沙漠。或手举大刀或挥舞长矛,还有板斧双锤子,兵器各异五花八门。

    穿着就更不用说了,怎么凉快怎么来,披件衣衫也是裂开胸襟。一多半以上,干脆只穿裤子,其余的能省则省。

    大约两千人,距离在接近包围圈越来越小。很快便将商队和刑真等人围堵在中间。

    带着桃花等人返回的刑真和胖老者,不用鹰刚过多言语。自行命令小狗崽儿将深坑当中的人全部放出。

    莫得办法,合则利分则弊。刚刚生死相向的两拨人,为了活命不得已走到一起。

    同行不同心,遇到麻烦必然各怀鬼胎。鹰刚眼神递向商旅掌柜贾兴旺,后者点点头很快会意。

    带着谄笑屁颠屁颠迎向马匪,声音更是和蔼:”各位大、爷且慢,先听小人一言。“

    马匪头领是个独眼男子,一挥手两千余众当即停住。瓮声瓮气道:“有什么话快说。”

    贾兴旺快速道:“行走江湖无非求财,大、爷们看好什么随便拿。还请手下留情,放小得等一条生路。”

    “下次再过此地,无需大爷们操劳。亲自派人把买路钱送到大、爷手中。只求日后行个方便,大家一起发财。”

    独眼男子颇为满意,问道:“钱财货物我们都要,女子也都要,可有意见?”

    贾兴旺想了想难言:“其他女子好汉们随意带走,只是,只是在下贱内人老珠黄,还望好汉们手下留情。”

    独眼男子面无表情啧啧道:“你们有三十位镖师护送,碰上一般的马匪。为了避免拼个你死我活,花些钱财将之打发不成问题。可惜在我们面前,没有讨价还价的机会。”

    “另外要怪就怪北荒郡最近打击力度大,不能让你们泄露我等行踪。所以嘛对不起了,死人的嘴最严实。”

    独眼男子策马前冲,一手勒缰一手提刀弯身横扫。一人一骑掠过,贾兴旺头颅离地三尺血流如柱。

    刀锋太过锋锐贾兴旺措不及防,头颅落地后身躯方才倒下。褐色沙漠被染的通红一片,饥、渴难耐的流沙瞬间将鲜红血液吸干。

    死不瞑目的头颅落地后,正好面向倒下的身躯。发生的一切尽看在眼中,眼底似有惊恐和绝望。

    独眼的马匪头领,做这些跟家常便饭一样。看都没看倒下的尸身,径直擦拭未曾染血的刀锋。

    独眼男子低头大喝:“杀,一个不留。”

    早已跃跃越试的马匪,得令后一阵欢呼。两千余人同时策马扬鞭,骏马奔腾烟尘飞扬,大地轰鸣鲜血流淌。

    鹰刚面皮抽搐,看向刑真等问道:“是打还是合作?”

    刑真叹息一声无奈道:“没得选择,合作,战。”

    庞然大物坑突砸落,三尊铜甲力士从天而降。没有出现在刑真等人身边,反而是保护住两位可怜的侍女。

    其他人刑真管不着了,商旅妇人有镖师保护。商旅的下人在飓风时的冷漠,早已葬送了自己活命的机会。

    鹰刚见此场景,嘴角再次抽搐。暗想或许是这些马匪救了自己一命,他们若是不出现。自己独战一老一少,令有三尊力士协助,小命休矣。

0200 激战独眼男 北荒黄头郎

    桃花行山杖在手,发觉灵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行山杖外更是浓郁至极。现在的桃花不懂神修之道,所幸轮其行山杖当棍棒使用。出乎意料,看似没用多大力气,打在马匪身上人仰马翻。

    不仅如此,被行山杖击中的人或马,身体自然焰火升腾。任其如何倒地翻滚,火苗始终不灭。只有将人或马烧的一干二净,火焰才会自己消失。桃花猛然想起,行山杖中还有一个火属精灵。

    黄牛这次相当配合,不用命令自己发威。皮糙肉厚堪称肉墙,大刀劈砍仅仅留下一道印痕。黄牛不乱跑,就围在桃花身边,帮其减轻压力。

    卜侍在人群中穿梭,双手掐诀不断,虚空雷霆浮现。巴掌大的电弧如同一条条刺目的银蛇,在人群中噼里啪啦炸开。虽是神修,体魄异常强悍。与高大马匪对碰,略占下风却不影响战斗。

    东西一手宝剑龙吟,一手宝刀秋拾,当然龙吟自从到了东西手中,在也没发出过所谓的龙吟声响。红衣少女刀剑错,在人群中左右奔腾。小家伙矮小砍不到马背上的男子,所幸弯身尽斩马腿。

    小狗崽最是拉风,黑白大钟呼啸,两条捆龙索奔腾。时而阵阵龙吟坑突响起,周围一片马匪相继晕厥。更可耻的是,小狗崽儿全身包裹在黑色内甲中,刀枪不入水火难侵。

    自己队伍中的小家伙身上全部穿有内甲,小狗崽儿法宝尽出保护青衣小童和粉衣女童。

    刑真对自己身边这些人很是放心,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出现流血伤亡。想明白前因后果,黝黑少年大喝一声:“擒贼先擒王!”

    悍然抽出重剑刑罚,以身作则杀向独眼男子。一记横扫被对方轻松挡下,独眼男子长刀看似纤薄,与刑罚碰撞丝毫不弱下风。

    刀剑碰撞刑真感觉是砸在一堵墙上,震荡的自己手臂发麻。本欲回剑在攻,突然感觉长刀上传来一股大力。

    刑真面色骤变,想到了是“暗劲”。却已无时间化解,如断线风筝倒飞出十多丈远。

    起身后看到胖老者和鹰刚二人,皆被实力相当的人拦阻。观其战况,老者和鹰刚是处于下风。

    再看刚刚突然爆发的桃花、卜侍等一众小家伙。身边均有高手参战,若非内甲保护,这些人现在已经危险。

    只有小狗崽儿还算轻松,保护的两个小童安然无恙。

    刑真感慨,两千多人的马匪,当中肯定少不了能人异士。现在所能做的,唯有擒贼先擒王。

    这一观看微微愣神之际,刑真眼前一花。一道黑影临近,明晃晃的雪白大刀立劈而下。

    速度极快根本不给闪躲的机会,当得一声火星四溅。衣物破碎内甲出现一道印痕,刑真骇然。观其伤害内甲力道,独眼男子至少五境武者,下五境的最后一境,凝旋境。

    刑真想归想,动作始终没停。连连后退的同时,不忘紧握刑罚,随时防备再次被袭杀。

    五境实力远远超出刑真的想象,身影一闪独眼男子临近。抬脚蹬出郑中刑真腹部,再次将黝黑少年踢飞。无法再次追击,独眼男子回身跃起重新坐回马背。

    以前是刑真追着倒飞的别人打,现在正好相反,自己成了挨打的主。实力差距太过巨大,想不出应对方法。

    刑真不甘,凝旋境又如何。打不打得过是一回事,敢不敢出拳又是一回事。现在保护的是自己亲人,打不过也要出拳出剑。

    你有暗劲我有内力叠加,不信不能和你一拼。刑真擦去嘴角血迹,前进中挥舞重剑。

    独眼男子冷哼一声:“被打傻了吧,离得老远就用剑招。剑意全无罡风微弱,野路子武者一个。不自量力!架。“

    独眼男子策马前冲与之迎战,见少年以没有开封的钝器前刺。骂了一声:“蠢货。”

    殊不知刑真有意为之,浪费掉内力叠加的前几氏。以最强姿态和独眼男子碰撞。

    随意抬起长刀横档,当的一声火星四溅,刀身居然出现微微凹陷。只见少年脚踏马头重新跃起,应声后骏马头骨碎裂,当即四肢瘫软倒地不起。千钧一发之际,独眼男子双脚连点,跃起与刑真再拼。

    少年攻势不减变刺为砍,刀剑锋芒错,重剑占优势下压半寸。少年举剑再砍,当当当三次后,二人落下踏在马身,四脚纷纷陷入骏马血肉当中。

    握住刀剑的手臂皆酸麻,换做以拳对轰。单眼男子纹丝不动,刑真再次断线风筝倒飞十多丈。

    起身后的刑真摘下葫芦大灌一口,心底默念。

    “为谁出拳?”

    “亲朋好友。”

    “为何事出拳?”

    “路遇马匪!“

    “出拳对与错?”

    “拳剑相通,刑罚与我并肩作战!”

    少年晃晃悠悠出击,这次不能轻易躲开单眼男子的攻杀。幸好有内甲保护,不至于被砍成肉泥。

    内力叠加到第十三重,已达刑真极限。双手握剑抡圆了膀子,重剑如有千斤重呼啸而出。

    单眼男子已摸清眼前少年的内力叠加,知晓不能轻敌必须严阵以待。如在小辈面前闪躲,即使赢了也掉面子。

    男子同样双手握刀,内力与暗劲同时用出。以五境对二境,刀剑碰刀剑崩,双双离手各自飞出。

    刑真心有不甘亦心底大喝,再来一拳。心诚所致磨炼所成,内力不断积累雄厚,第十四拳终于轰出。

    单眼男子经验老道,长刀脱手时立时想到出拳。二人拳头再一次相撞,二人同时倒飞而出。

    各自飞出七八丈远,又同时起身遥望对方。刑真指缝裂开虎口溢血,看似平分秋色的对轰。终究实力差距过大无法弥补,少年败而无愧。

    单眼男子玩味一笑道:“出乎我的意料,不过我玩够了。不防回头看看你的同伴,现在都怎样了?”

    刑真骇然,镖局的镖师战亡一半。商队的下人几乎被屠戮殆尽,三尊铜甲力士缺胳膊少腿,堪堪保护两位侍女。

    此次变故,目前伤亡最大的是贾氏商旅。剩下孤儿寡母和两个侍女,商旅发财路亦是断魂行。

    肥胖老者和鹰刚这边也陷入苦战,二人防多攻少,落败是早晚的事儿。

    最令刑真担心的,是桃花、卜侍和东西。马匪们察觉到了内甲的存在,改换招式专攻头颅和双腿。

    桃花等人没经过几次实战,现在又以少拼多。紧张之余险象环生,稍有不慎便小命儿不保。

    独眼男子笑容越发灿烂,语气却失望至极:”应该很好奇,为什么是咱俩单打独斗,而不是群起攻之。看你有点儿特别,所以玩儿了一会。现在玩够了,你也可以去死了。“

    独眼男子不在看向眼前的少年,而是环顾四周后高声大喝:“不留余力的杀,快速解决战斗。”

    声音中夹杂内力,每一位马匪皆听得一清二楚。最直观的就是,肥胖老者和鹰刚战圈,立刻有其他人加入。

    刑真心头滴血,搭在葫芦的手掌微微颤抖。最后一次机会,用完便再也没有了。可以轻而易举击杀独眼男子,也可瞬间抹杀所有马匪。

    刑真却迟迟未动,始终感觉使用嫩芽对付这些人太过浪费。击杀于洪光时还好,不知道嫩芽如此霸道。击杀黑色大蟒时,同样是迫不得已,不然刑真不会使用。

    正在刑真犹豫之际,远处传来无数破空声响。正北方箭羽激射,极其精准全部射中马匪。

    一波箭羽马匪伤亡近百,又是一群战马奔腾,观其数量是马匪的二倍还多。浩浩荡荡至正北方奔驰而来,此行队伍整整齐齐有条不紊。

    前方带队十几骠骑上皆是身披甲胄的军士,手拎长武器,腰夸刀或剑。看似心急如焚的样子,不停的策马扬鞭。

    身后大约五千轻骑,统一制式着装。头裹黄、色围帽,第一排每人皆一手高举战戈,一手持厚重甲盾。

    第二排腰夸长弓背有箭篓,手中则制式轻武器弯刀。第三排如此第四排如此,第五排换做红缨长枪,腰夸大刀。

    如此着装显而易见是军武,头裹黄、色围帽的军武,在这北凉有一只极其出名的队伍。小势力闻风丧胆,大势力望之绕行,此军以骁勇善战悍不畏死出名。

    他们有一句口号北凉皆知-死战到底绝不退缩,他们有名称北凉尽知晓-黄头郎!

    北荒郡独有的一只王牌军,人数不过三万,可敢与北凉所有势力争雄。此时第一排中央的大旗迎风招展,旗面上赫然印有“荒”字,更加确定北荒郡黄头郎无疑。

    独眼男子的笑容戛然而止,瞬间变得狰狞恐怖。顾不得杀人放火以及掠夺财物,大喝一声:“北荒郡黄头郎来了,快撤!”

    其实不用这位马匪头领发话,一众山匪看到这只军队后,当即停下手中战斗。管不得什么命令和约束,丢了兵器撒腿就跑。

    可惜无论他们逃向何方,东南西三个方位皆是如此。都有箭羽拦阻去路,无一箭羽落空,皆命中山匪头颅。至于北方,是黄头郎的方向,没人会逃向这个位置。

    第一波箭羽命中率低,无非是因为距离太远,根本不是箭羽的有效射程。无奈放箭,是为了恫吓山匪,保住被马匪包围攻杀的人等。

    马匪没了斗志一阵骚乱,三个方向先后倒下数排预图逃跑者。皆被无情箭羽洞穿头颅,无一人可幸免。

    黄头郎们所骑乘其骏马,各个膘肥体壮。不多时便以临近战场,自然而然分出两队,从侧翼包围后迂回。将两千马匪来了个包饺子。

    领头将军的是一身穿银色甲胄,手持银色战戟的俊逸男子。驱马上前两步,看向独眼男子。

    将军面无表情道:“这次怎么不逃了?”

    独眼男子看向大后方,还有一队慢慢悠悠的跟随。裂了裂嘴无奈道:“车子弩已经蓄势待发,我逃得了吗?”

    将军轻轻点头道:“所言不假,敢来北荒郡地界行凶杀人。上次因飓风突袭让你们逃过一劫,这次该没有什么能帮你们了吧?”

    见独眼男子不说话,将军继续道:“是时候做个了结了,一对一单打独斗还是一拥而上?把选择机会留给你们。”

    独眼男子知道此战在所难免,战败的代价就是生命,没得其他选择。眼下行事高低立下,抱着绕行心里问道。

    “单打独斗如何?一拥而上又如何?”

    现在的独眼男子,没了刚刚杀光所有人的气魄。像是待宰的羔羊,等待主人的审判。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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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破拂晓介绍:
如果失败是成功之母,那么失败就是刑真的亲生爹娘。 木讷少年用坚韧的毅力证明自己可以。 江湖朋友竖起大拇指:刑真真行。 仙神道友竖起大拇指:刑真真行。剑破拂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剑破拂晓,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剑破拂晓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