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1 九尾回莽荒 山水聚红渠
小年儿很是无情的打击道:“你已经离开家族接近万年,失去了顶梁柱的九尾狐一族,还能有多少实力留存下来呢?“
矮小老人无所畏惧:“小年儿前辈小看九尾狐家族了,早在万年前便以做好家族覆灭的准备。一直留有备用力量暗中发展,想必现在已经极其庞大了。”
小年儿露出一抹冷笑反问:“过去万年了,人心都变了。以你的实力确定还能从新掌控这支力量?”
老人的意气风发一泻千里:“只是想想罢了,小老儿现在实力大跌。又被困在困龙大陆这边,所有的梦想都是徒劳。”
小年儿轻轻拍了拍老人肩头,而后毫无征兆下,红色石剑刺入老人腹部。顷刻间鲜血流淌,夹杂在雨水当中汇聚成流。
小年儿收敛嘴角的贱笑,面无表情说:“这一剑是给你应得的,对九狐山无辜枉死修士的弥补,带来数万妖族大军杀入人族腹地的惩罚。”
“你是被人蛊惑,救主心切罪不至死,所以受这一剑别埋怨谁。是你自己不明是非脑门子一热干出的傻事,而为自己找来的恶果。”
“自己回蛮荒大陆好好查明一切,别做个糊里糊涂的鬼,不,是糊里糊涂的九尾狐。也希望你能兑现你的承诺,相信不久的将来妖族少主会与你想相见。”
“现在你没得选择,现出真身做你该做的事去吧。”
小年儿手举石剑挑起矮小老人,抬手一掌将其击飞。不偏不倚落在九狐山顶,轰隆一声溅起大片黑白双色水花。
一尊和九狐山差不多大的紫色妖狐端坐山顶,九狐山山体临近瓦解不断轰鸣。瞬间地面蔓延出无数黑色裂缝,横竖交错把九狐山切割成无数细小碎片。山体缓缓下沉,两三个呼吸便以下沉两丈多。
小年儿举起红色石剑,猛然插入地面,石剑消失不知没入地面多深。与此同时土地庙的泥塑人甬走出一只巴掌大的袖珍狐狸,同坐落在山顶的一般无二。黑色生有九尾,断掉三尾还剩六条。
绣针小狐狸一闪而逝没入山顶大狐狸眉心,山体震荡也随着石剑插入趋于平稳。
黑色狐狸依旧发出老人的沙哑声音:“谢谢前辈帮我斩断和山根的联系,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小年儿撇撇嘴:“还能怎样?滚回蛮荒大陆去。”
只见小年儿身影原地消失,下一秒出现在巨大的九尾狐身后。一脚突然蹬出,正中九尾狐屁股。
体型大如山岳的九尾狐,就这样被一个小得不成比例的男子踢飞。而且还是一脚踢在屁股上,相当的不风雅。
山岳般的黑色身影在空中划着优美的弧线,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在众人的视线。
小年儿回眸一笑:“出发,下一站红渠镇。”
刑真大声高喊:“小年儿前辈等等,陈勾平父女不知在何处,先找找看吧。”
蒲公龄吐了一下口水:“这对父女不讲义气,引来了大蛇自己跑的比兔子都快。要找你们去找,我不去。”
刑真安慰:“为人父母心疼子女在所难免。”
小年挥挥手:“不用了,来时已经告诉他们红渠镇汇合。”
红渠镇因红渠河得名,又因镇子内河流交错一派水乡风光,吸引无数文人雅士前来观摩。
所有的河流均是红渠河的分支,红渠河源头地渠头山坐落一神修宗门。名为赤霞宗,每日早晚山门皆有火红赤霞缭绕,宛若人间仙境一般美不胜收。
赤霞宗不仅负责镇压渠头山与红渠河的山水气运,又是大卢王朝明面上紧密合作的第一大宗门。
据传闻赤霞宗宗主赤烟霞乃是十一境神丹境界的强大神修。若将境界每五个分为一类,那么困龙大陆神修境界分为下五境,中五境和上五境。
这位赤烟霞宗主就是可望不可及的上五境大修士,而且是一位漂亮的女修。对于这等境界来说,年龄肯定不会低,千八百年在正常不过。可神修人士见到这位宗主,只敢称呼烟霞仙子,没人敢大咧咧来上一句烟霞老太婆。
红渠河以河水通红而得名,河床上一叶扁舟随波逐流。轻舟上两位看似年龄相仿的鱼家女分坐船头船尾。
船头是一火红长裙的窈窕女子,一对白皙的小脚丫在河水中轻轻晃荡,荡起阵阵涟漪。红裙女子环顾四野,尽情欣赏河边山色。
船尾坐一青衫女子,正在用现成的河水烹煮茶叶,时而轻轻晃动船桨。摆正一下轻舟的方向,以免飘荡到岸边搁浅。
青衫女子倒掉头茶后从新将茶壶续满,然后倒入小巧茶杯送到船头红裙女子身边。
”师傅茶好了,请您先品尝。“
红裙女子嫣然一笑:“都说了出门在外叫我姐姐,又忘了是吧。”
抬手象征性在青衫女子脑门儿敲打一下:“下次记住了,否则回到宗门罚你面壁思过。”
作为徒弟的青衫女子,并没有像对待师傅一般的敬畏。微微弯身施了个万福,俏皮一笑。
“得令勒美女姐姐,完成红渠镇任务后先不要回来了。在文人雅士多如牛毛的水乡找一个俊朗书生,先把姐姐嫁出去再说。”
红裙女子吹拂两口热茶,而后小闽一口,味道不错微微颔首:“哼。就算嫁人也要拉着你去做丫鬟,换做别人管不住你这张伶牙利嘴,我不放心。”
青衫女子没心没肺回击:“姐姐这次要百倍谨慎,千万不能向上次一样不小心暴露了年龄。吓得人家书生落荒而逃。”
红裙女子抬手做势欲打,后者早有预料般后跳闪开。轻盈玉拳落空,红裙女子不依不饶:“都是我把你惯坏了,回宗门得好生**一番。试问神修界有几人敢和我这般没大没小,必须把你这毛病改过来。”
“是是是,我地赤烟霞大宗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徒儿这次的无知,下次尽量少犯这种错误。”
大卢王朝五岳之首中岳,名为兴龙山,被大卢王朝誉为龙脉所在地。此山禁制任何势力开宗立派,除非有能力和大卢王朝死磕到底,显然现在没有出现这样的势力。
兴龙山常年被二十万大卢王朝精锐镇守,不允许任何人登山游览,俨然将此地当成皇家后院。
巍峨山岳唯一的建筑是一座山神庙,没有香客依旧常年香火缭绕。金身雕像是真正的金身,光芒流转熠熠生辉璀璨如大日。
金身是一横刀立马的将军,祠像雕刻的栩栩如生。眉目传神纹理可见,像是一尊活生生的活人。
金身周围涟漪荡漾,缓缓走出一位和雕像一模一样的男子。男子面色不像雕塑一般严肃,而是皱着脸极为不满。
“呸,一群废物,一起上打不过老子一人。朝廷养你们这些废物神奇有何用?来个强大的神修一巴掌下去能拍死一堆。”
而后男子遥望远处呢喃自语:”红渠镇有架打怎么少的了我?“
随即男子身形原地消失,好像没出现过一般。
东岳名为东华山,在大卢王朝山水神奇中,是仅次于中岳的存在。东华山顶常年如雾霭一般的灵气缭绕,以至于香火青烟被灵气掩盖。
山神庙中走出一位身穿官服的老者,自言自语:“听说中岳的卢洪刚刚又和人打了一架,而且碾压十几人。当了神奇也不老实,整天想着打打杀杀。”
老者身后屁颠屁颠跑来一位肚兜童子,捧着一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大葫芦。递到老者面前嚷嚷道。
“咱家山神老爷不爱参与这种不疼不痒的打架,如果您去了术法神通一出。天地变色焚天煮海,哪有中岳山神什么事。”
“咱家老爷就喜欢真刀真枪的干,打的敌人屁滚尿流。诺,老爷拿好您的法宝,到了洪渠镇把不听话的通通收进去,看他们以后还敢瑟不。”
老者将葫芦推向一边儿:”这次用不着,朝廷拿出了更强大的法宝。若是用着顺手便直接拿回来,免得落在一些庸人手中明珠蒙尘。等老爷我有了新法宝,这个葫芦归你了。“
小童子听闻后大嘴差点儿裂到耳根子,作揖行礼:“恭送老爷马到成功。”
官服老者大袖飘摇走出山神庙,刚到门口时突然回头叮嘱一句:“别趁我不在家把香火全都吃光了,给你家老爷留点。出去打架不是游山玩水,难免受伤流血。”
“真若受伤回来后没有足够的香火疗伤,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小童子连忙作揖:“不敢不敢,老爷尽管离去便是,预祝老爷凯旋而归。”
西岳西芦山,山神庙后的院落里端坐一位妇人,正在一个人自饮自酌。没有菜只有酒,妇人喝的是意境而不是酒。
一位公公蹑手蹑脚走进院落,静站在妇人身边良久,鼓起勇气后开口说。
“启禀正神娘娘,中岳和北岳的两尊正神已经动身,娘娘您看是不是也该……”
妇人抬手打断了公公的话语,径直倒了一小杯酒,呲溜一声一饮而尽。没了刚才独自饮酒的风雅,皱了皱眉头满脸不悦。
“有事用得着我了才想起来,既然平时不把我放心上,出工出力的时候也就别来麻烦我。”
公公不敢顶嘴,点头哈腰:“是是是。”
妇人却是不依不饶:“是什么是,叫你们的卢定雄亲自来求我,否则绝无可能。哼,看我人老珠黄就不理我了,果真是薄情寡义。”
公公还不敢顶嘴,更不敢去自家皇帝面前指手画脚。站在原地唯唯诺诺:“小人不敢,请正神息怒。“
妇人眉头一挑:“你不去难道要我亲自去吗?让我去命令卢定雄来求我,岂不是上赶着去给他送人?上梁不正下梁歪,皇帝油嘴滑舌,身边的太监也诡计多端。”
公公突然想起一事,小声说道:“杂家最近经常伺候在陛下身边,多次听陛下念叨,好些时日没有来西卢山了。等把眼下的事情解决了,彻底铲除刑氏余孽后,一定要来西卢山多住几日。”
“哼,马上到了夏季气候炎热,卢定雄是想来西卢山避暑吧?回去告诉卢定雄,门儿都没有。”
公公突然跪倒在地,连扇自己数个耳光:”杂家错了杂加不敢,杂家再也不会揣测圣意乱嚼龙舌根。正神开恩放过杂家一马。“
妇人微微叹息:“起来吧,为难你一个小小太监的确没什么用。今日事到此为止你先退下吧。”
见太监欲言又止,不想退又不敢不退,妇人缓缓道:“红渠镇我自有定夺,你退下即是。”
太监不在多语倒退而出,身影消失时,妇人叹息一声后,身形相继消失。
0172 各方风云动 山水传剑情
南卢山山神庙香客络绎不绝,集体朝拜一尊肥头大耳的金色雕像。这位山神从来没在人群前显化,香客们的祈福倒是颇为灵验。
反是在此山神庙祭拜足够的香火,一些小来小去的愿望十有**可以达成。比如找回走丢的狗,圈里的猪今年能在下几窝猪崽儿等鸡毛蒜皮的小事。
至于升官发财金榜题名洞房花烛等人生大事,从来没灵验过。西岳周围百姓深知这点,也就没人自讨没趣到这边胡乱许愿。
山神庙后的茂密森林中,一头肥大的长毛象鼾声如雷,怀中抱着一丈多的玉如意。寓意倒是很好,吉祥如意。
长毛象嘴角的口水如滔滔泉水,咚咚咚咚一直滴落。突然重重打了个喷嚏,前方立刻飞沙走石。千丈内的树木全部连根拔起,不管是三人环抱还是高耸百丈,无一能够幸免。
长毛象悠悠转醒,瓮声瓮气:“是谁在念叨俺,不就是多打个瞌睡晚去一会吗。你们着什么急,平日不是很嚣张,怎么用到俺老象的时候没脾气了。”
“我偏不着急,在睡个回笼觉体力养的足足的,厮杀起来才够劲。”
长毛象换个方位倒地后刚刚闭上眼眸,又是一个喷嚏呼出。可怜了西岳的这些参天古树,两个喷嚏下去遭殃两大片。
长毛象气急败坏,翻起身后连蹦带跳:“哪个龟孙子念叨俺老象,还让不让人好生睡觉了。”
大如房屋的长毛象一番折腾,暴脾气是发泄出来了,整个南庐山地动山摇。
一众香客以为发生天灾,连滚带爬跑向山脚。怕是这位少许灵验的山神,口碑要大打折扣。
老象撇了撇山下鄙夷道:“一群没用的东西,你们应该感谢俺老象最近几百年喜欢研究佛经。依俺曾经的脾气,早把你们吃光了。”
体型庞大的老象,四脚微微发力,轰隆一声拔地而起跃到半空。四个脚底分别呈现四朵祥云,腾云急掠转瞬间消失在天际。
老象刚刚立身的地方,滚滚烟尘消散后,留下四个大坑深不见底。
北岳北卢山的山神庙,是一破破烂烂的山神庙。唯独一尊金光熠熠的男子雕像,勉强撑起这座山神庙的门面。
凡俗人等根本无法想象,这里是大卢王朝五岳正神之一的北岳山神栖居地。也没听说过此地山神有多灵验,自然香客稀少冷冷清清。
山神庙内一位衣衫破烂鼻青脸肿的男子破口大骂:“卢洪你个龟儿子,同僚切磋下手一点儿不讲情面。不就是仗着你修为高拳头硬吗?老子要刻苦修行猛吃香火,早晚把今天的场子找回来。”
男子忽而想到自己的山神庙人烟稀少根本没什么香火,不禁暗自摇头叹气:“这次办完事得积攒点香火了,再这样下去我得饿死。”
香案上盘坐一小童子,伸手进香炉抓起一把香灰。揉吧揉吧变成一堆泥丸,扔嘴里像是吃糖豆一般嘎嘣嘎嘣。
小家伙鼓着腮帮子口齿不清:“老爷英明,现今五岳当中属你最穷,早就该施展些术法招些香客前来祭拜。”
说罢小家伙摊开手掌,露出剩余的十多粒泥丸不满道:”你看你看,作为你的童子都开始吃土了。“
北岳正神魏超峰看到此景气不打一处来,两个健步窜到香案旁。一巴掌下去扇在小童子脑袋上,将其打的一个趔趄差点跌落在地。
“小兔崽子,身为北岳的童子不知道出去招揽点香客吗?在家吃土还好意思拿出来说,我怎么收你这么个窝囊废童子。”
小家伙憋着小嘴儿反驳委屈的要哭:“这能怪我吗?堂堂北岳正神的童子穿的用的没有人家河婆土地的童子好。这帮没良心的同道中人不说可怜一下,还落井下石一起来挖苦我。”
小家伙越说越气,不由自主的眼泪儿在眼圈打转:“嘲笑我不要紧,还要嘲笑老爷您。上次和他们打架就是因为他们嘲笑老爷穷光蛋,我看不过愤而出手。”
此时小家伙不停哽咽,说话断断续续:“在外被人欺负了不说,回山神庙又被老爷揍了一顿。说什么安心修炼不许惹是生非,缺水少粮饿着肚皮您让我怎么修炼。”
“别以为我不知道,老爷是为了给百姓们省钱。偷摸去帮助他们完成一些心愿,从来不留名不留姓。咋就不想想一直这样下去,咱俩岂不是要饿死。”
“哼,说出去都是个笑话,堂堂北岳正神是饿死的。”
魏超峰面色缓和许多,反问道:“这些事你怎么不跟我说?”
“上来就劈头盖脸一通乱揍,您让我有开口说话的机会了吗?”
魏超峰思索片刻:“好像真没有。”
小家伙所有委屈一股脑涌上来,顿时嚎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魏超峰抱起小家伙,让他骑在自己后脖子上,抬手拍了拍小家伙肩头道。
“走,老爷领你吃香的喝辣的去。”
刚行至山神庙门口,魏超峰突然感觉衣衫滚热湿漉漉的。臭脾气又上来了:“你个没用的东西,不打你不骂你怎么还吓尿了?"
小家伙哭得比以前更厉害,骑在自家老爷脖子上手蹬脚刨大声嚷嚷:“我不要,吃土我也愿意留在北岳山神庙,求老爷别把我卖了换钱。”
“我、我、我以后再也不说老爷穷了还不行吗?”
魏超峰呵呵一笑:“谁说要把你卖掉了,老爷这次真的带你去喝酒吃肉。红渠真听说过没,不仅有酒有肉还有漂亮姑娘。”
小童子不可置信确认道:“真的?”
“老爷什么时候骗过你?“
“的确没骗过我,好像以前也没承诺过什么吧,又哪来的欺骗。”
“到地方不就知道了。”
“老爷老爷,您不换一件衣衫再走吗?”
“不用,风吹一会就干了。”
“这多不好,有味儿!”
“你家老爷就喜欢问这样的味道!”
除却这些五岳神奇和赤霞宗主外,大卢王朝境内的黑龙潭水一阵剧烈翻滚后,一声高亢龙吟后,一头千丈的黑色老蛟冲天而起。
在杳无人烟的沙漠里,一位濒临渴死的赤脚道人奄奄一息。紧闭的双眸突然睁开炯炯有神,伸手探入地底抓出一只火属精魅咿咿呀呀叫唤不停。
老道人一巴掌将小精魅拍晕,而后呢喃自语:“打完架后在炼化你个小家伙。”
随即赤脚老道人身前凭空出现一柄飞剑,道人踏上后风驰电掣,瞬间不见踪影。
大卢王朝皇宫深渊中,有一座隐秘的地下洞府。最深处常年有两名黑衣人把手,当然把手人员是定时更换的。只是无论如何更换,都是一些黑衣蒙面看不到阵容的人。
今日的两名守卫窃窃私语。
“你说咱暗影的老大真的在里面吗?据说五六年了没见到里面有人走出。”
“谁知道呢,上面让看守就看守吧,不然怪罪下来要吃不了兜着走。你忘了前几日的两名看守人员,偷跑出去打个盹被发现,脑袋分家了。”
“嗯嗯,小心为妙。不管老大在不在,咱们都要当老大在。”
突然二人把手的洞府石门大开,没见有人出没,石门又自行闭合。
两个守卫如丧考妣,呆立在原地双腿打颤。却听闻耳边传来无悲无喜的声音。
“谨言慎行,轻则舌头不保,重则脑袋分家。这次没说过分的话,算你俩命大。”
声音消失,两位守卫仍然不敢动不敢开口说话。直至下一班换防,两人方才连滚带爬逃离此地。空留两位刚来换防的黑衣人惊诧不已。
却说穿剑山庄,江湖人离去热闹随之消退。洪定远的事儿一点儿没少,整日在外忙碌,奔波于朝廷和传剑山庄之间。
倒不是传剑山庄和朝廷走到一起,而是为了松江江神庙和松山山神庙。国师车昨已在书水国权势滔天,给予的阻碍不计其数。
好在车昨已没有达到一手遮天的地步,书水国重兵仍然掌握在皇室手中。皇权的制衡之术历朝历代一直都有,书水国也不例外。
车昨已可以权倾朝野,皇室自然会默认其他庙堂大员与之抗衡一二。曾经剿灭于洪光叛乱的神修顾道义,也是于洪光口中和白衣书生联手差点击杀他的那位。
因战功崛起担任书水**武第一供奉职位,虽然没有实际兵权,但是在庙堂的话语权举足轻重。
而这位供奉和车昨已一直不和,自然而然进入书水国皇室眼中。成为了制衡车昨已的棋子,两厢得益唯独苦了车昨已。
或许是山羊胡老人洪九全游历江湖机缘所致,认识到了这位书水国庙堂新崛起的大员。
经老人连线搭桥,洪定远跃过地方官员,直接前往书水国京城求见这位供奉。山水正神突然出现,可制衡车昨已在松江郡的势力。故而两人一拍即合,庙堂和江湖分别行动,促成两位正神祠庙的批准。
意外的是书水国皇室也乐于见到松江和松山出现山水正神,至少可以造福一方百姓。缓解朝廷压力不说,还可以为朝廷增加赋税。
乐于见成此事落地,并且许下承诺,如果这两位山水正神各司其职照拂百姓对得起书水国朝廷。日后有机会破格提升为五岳正神和三江正神。
特批准祠庙建造初始,可以逾越礼制按照五岳和三江规格建造。金钱方面朝廷给予部分资助,剩余不够的传剑山庄自行想办法。
搞定了朝廷的意见,江湖方面就轻松得多,毕竟传剑山庄的势力摆在眼前。又有阎王殿和胭脂纺的全力支持。
后两家门派的支持都在预料之中,胭脂纺因洪九全开明,帮忙取回宝剑胭脂。宗门心愿已结,又可大幅度提升实力,故而对传剑山庄感激万分。
阎王殿就更不用说了,阎杀行和阎露回到传剑山庄后便一直没有离开。
阎杀行如意算盘打得不错,他得罪了车昨已,阎王殿无依无靠随时有被车昨已抬手覆灭的可能。
传剑山庄安全得很,有两尊山水正神坐镇,统御一江一水,没有足够道行前来挑衅等于自找麻烦。
现在又有了书水国皇室的支持,军武更是没有理由明目张胆前来闹事。可谓是双重保险,比外面其他任何地方都要安全。
0173 小年吞所得 兄弟赴鸿门
阎杀行在传剑山庄呆的太久,不能杀人无所事事,干脆把一身本领凝聚到脸皮上了。
连续几日一直跟在洪九全身后:“红老哥洪老哥您慢点,我和你说的事仔细想想。有松江正神维护,寒潭水韵精华用之不竭,放着也是浪费。不如给我家阎露用用,以后传剑山庄有难露儿自然会出手相助。”
山羊胡老人懒得理会这个家伙,没好气道:“哪凉快哪呆着去,寒潭只给传剑山庄的弟子使用。”
“别这么不开窍,您老和刑真是兄弟。阎和和刑真的关系你也知道,都是自家人何必斤斤计较。”
洪九全终于停下脚步问道:“两个小家伙到底什么关系,老夫眼拙没看出来,还请阎帮主不吝赐教。”
阎杀行憋的脸色涨红:“现在看不出是什么关系,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洪九全不在理会这个无赖,径直快步离去远远留下一句:“七天后你见到阎露再说,问清楚她和刑真到底什么关系。”
阎杀行甚是不解:“为什么要等七天后再问?”
洪九全早已走远,听不到也无法回答。
却说九尾狐被小年儿送回蛮荒大陆,白色大蟒被黑蟒吞食尸骨无存。剩下的黑色大蟒身躯,是这次惊险过后唯一的战利品。
没用刑真出手,小年儿三下五除二扒下蛇皮刨开蛇腹。取出的妖丹像是坚硬的石头,椭圆形一半黑一半白泾渭分明。
在刑真和蒲公龄希翼的目光中,小年儿熟视无睹全部收入囊中。美其名曰:“我拿到的就是我的。”
刑真二人无可奈何,打不过抢不来,讲道理人家根本不听。碰到这种油盐不进的主,刑真无可奈何捏着鼻子认栽。
红渠镇外二十多里出,陈勾平父女焦急的等待。看到小年儿和刑真等人的声音,立刻小跑向前。
陈勾平在前陈度在后,先是分别对小年儿作揖抱拳和施万福:“小年儿前辈好。”
随后对刑真做相同的动作:“刑小兄弟真对不起,当时度儿陷入特殊状态。在下无奈下抱着度儿先行逃离,留下刑小兄弟一人实在不该。”
刑真呵呵一笑:“都过去了,既然大家都没事,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陈度父女大敢意外,没想到刑真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至于满脸写着不爽的蒲公龄则被二人无视了,刚刚认识没什么交情,大难临头各自飞在正常不过。
女儿陈度笑盈盈上前:“我们在客栈准备好了接风酒菜,就知道小年儿前辈出手一定安然无恙。大家虚惊一场赶紧去压压惊吧。”
小年儿一口答应下来:“好,人生有酒须尽欢,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什么天罗地网,吃饱了喝足了再说。”
说罢,腰悬石剑的男子帅先大步前行。
刑真拉着蒲公龄劝道:“冤家宜解不宜结,既然陈前辈父女已经如此。就不要再斤斤计较了。”
蒲公龄冷哼一声,而后跟着刑真一起,去追赶小年儿的脚步。
陈勾平父女二人也没闲着,女儿陈度快步上前与小年儿前辈并肩前行,寻找各种话题说说笑笑,好像俩人关系非常熟稔。
陈勾平则陪在刑真和蒲公龄身边,关切神色一直挂着。身位始终落在刑真身后半个身体,关心问道。
“刑小兄弟和蒲兄弟没大碍吧,有没有受伤。有的话别藏着掖着尽管开口,在下一定请镇子上最后的郎中给二位开最好的药,弥补在山上过失。”
蒲公龄语气不善回了一句:“我们命大不劳陈前辈记挂,或许应该让陈前辈失望了,并没有受伤。”
陈勾平一点儿不生气陪着笑脸:“蒲兄弟说的哪里话,在下知有不对的地方。这不给你们赔不是了吗,蒲兄弟的笔记画的怎么样了。“
“我也走过很多路见过很多奇闻怪事,一会喝酒时,如蒲兄弟不嫌弃,在下仔细的讲给你听,看着蒲兄弟写写画画。如有画不对的地方当面指出,务必做到精益求精。”
蒲公龄依然没给好脸色,语气僵硬回道:”陈前辈一口一个兄弟长兄弟短的,在下小小年纪担当不起。还是叫我蒲公龄或者蒲贤侄吧。“
“哪敢哪敢。称兄道弟挺好的。”陈勾平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泥人,没有丁点儿的火气和不满。
和蒲公龄套过近乎后,转而面向刑真:“刑小兄弟没大碍吧,你们是怎样坚持到小年儿前辈到来的?”
刑真直言不讳:“耗光了所有的金甲力士符,又有九尾山土地爷出来相助。这才逃过一劫,堪堪等到小年儿前辈前去相助。”
陈勾平露出心疼神色:“刑小兄弟耗费了几张金甲符?”
“两张,在下的全部家当就这两张,想想就可惜。”
“的确是可惜了,在下也会些符之道,到红渠镇后画几张银甲力士符送予小兄弟以当赔罪。至于金甲力士符吗,在下没那个本事,还望刑小兄弟见谅。”
刑真抱拳道了声谢:“陈前辈是真的不用妄自菲薄,一口一个小兄弟的。我们做晚辈的当真承受不起,有背书上说的尊老爱幼。”
刑真想了想接着说:“前辈也不必太过自责,当时的情况本就应该先跑才对。能活一个是一个没必要全部留下送死。”
“但是前辈也要记住一点,想要交真正的朋友,就要拿出真挚的心,否则永远不会得到别人的信任。还好前辈只是为了保命,并没有害人之心。若非如此的话,您现在非但失去了结交朋友的机会,可能会多几个仇家。”
陈勾平连连点头:“是的是的,刑小兄弟说的在理。在下就充当一回长辈,自称老夫免得刑小兄弟等人听着不顺耳。”
刑真继续说:“红渠镇的这顿饭,就当做你我相识一场的散伙饭吧。已经到了大卢王朝,我想我们不会在同路了,也没必要在一起走下去。”
陈勾平面露为难:“刑小兄弟还是记恨老夫,不愿与老夫这等人为舞。”
刑真嘿嘿一笑:“陈前辈多虑了,您的目的地是大卢王朝的京城龙兴城。我的目的地是大卢王朝的边境南凉,蒲兄是准备参加两年后大卢王朝的比武大会。我们三人各有各的路,各有各的道,不在一条线上何必强求,反而会让自己的行程多走许多弯路。”
陈勾平甚是疑惑,问道:“蒲贤侄准备参加大卢王朝的比武大会?”
蒲公龄给了一个看傻子的表情,极其不耐烦道:“大卢王朝公榜遍布龙兴洲,两年后凡是二十岁以上的武者均可参加。前三名可提供大卢王朝提供的武韵筑基,哪个武者不想前去试试。“
陈勾平露出了然神色:“的确如此,武韵筑基对于武者来说太重要。我一个神修没在意这点,是我大意。”
“你疏忽大意的地方多了去了,不差这一次。”蒲公龄看样子是不打算原谅陈勾平父女,从头到尾没给过好气儿。
刑真在旁由心底希望新结交的朋友武道走的更远。刑真不会因为朋友强大而嫉妒,相反会因为朋友强大而高兴。
这就是不同角度看待问题得出的答案,有些人从自身的自尊心出发,担心朋友比自己强,在亲朋好友面前落了自己的面皮。
而有些人从朋友的角度出发,认为朋友过得比自己好,才是自己最大的高兴。当然前一种人,很难拥有真正的朋友。
刑真心底高兴便脱口而出:“预祝蒲兄在两年后的比武大会能够取得好成绩,如有缘再见,刑真为你举杯庆祝。”
蒲公龄面对刑真的态度,和对陈勾平是天壤之别。也根本就不看旁边被气到双耳窜白烟的陈勾平,自顾自对刑真满脸笑意。
“先谢谢兄弟的好意,咱们不见不散。倒时你不方便的话我去找你,还等着和兄弟一起闯荡困龙深渊。”
二人相视而后异口同声:“不见不散。”
见陈勾平欲前来凑热闹,蒲公龄脸色一沉:“陈老前辈想去何处想做什么,我们不关心。您没必要说出来,这里也没人想听。”
跃跃欲试的陈勾平,跟吃了死耗子似的。顿时脸色阵青阵白。
刑真劝解:“蒲兄并无恶意,还望陈前辈勿要怪罪。“
陈勾平心底的咒骂几乎变成嘶吼。勿怪你个大头鬼,若是没有深不可测的小年儿,早就一巴掌拍死你们两个混账王八蛋。
临近红渠镇刑真想起一事,对陈勾平抱拳道:“请陈前辈告诉我具体位置吧,我去带上桃花姐姐他们。”
陈勾平失望至极:“男人喝酒带一些女人和小孩儿做什么?岂不是扫了兴致。”
刑真却是依旧坚持:“我们是一个队伍一个团体,更是亲如一家的亲人。怎么会嫌弃对方呢?”
蒲公龄在旁附和:“对对对,有些人不知道什么是亲情和亲人。”
陈勾平拗不过二人,也不敢强硬。现在陈勾平心里可以确定,小年儿的确是深不可测的前辈。此人正走在前方不远,得罪刑真和得罪小年儿没什么区别。
至于后果嘛,这位脾气古怪的大剑客,谁也摸不准。
思索片刻陈勾平无奈告知:“在红渠镇驿站,稍作打听便可知道。我先行一步,与小年儿前辈在驿站等二位贤弟。”
刑真心底升起一丝狐疑,好奇问道:“为什么要选择驿站,那里是大卢朝廷所有吧。”
陈勾平笑着解释:“不瞒贤弟,在下和此地驿站官员有点儿关系。在驿站行事方便安静不说,还能省下不少银子。还望贤弟们不要嫌弃,也能赏脸光顾。”
刑真点点头道:“好的,我们随后就到。”
待陈勾平父女以及小年儿慢慢走远,蒲公龄凝重问:“你是担心桃花她们的安慰。”
刑真不做隐瞒:“的确如此,看样子刚刚的话没能劝说父女二人收手。选择驿站极有可能准备亲自动手了。”
这次换做蒲公龄不解:“明知有危险为何还要去?”
刑真目露坚毅看向红渠镇方向,正色道:“有些事拖久了不见得是好,该解决时总要解决。有小年儿前辈在,危险倒不至于发生。即使小年儿前辈不出手,我也有自保的手段。”
蒲公龄看向刑真腰间的小葫芦:“你是说……”。
刑真嘿嘿一笑:“能不用则不用,每使用一次心肝肺皆疼。”
蒲公龄拍了拍刑真肩头给予鼓励:“黑白大蟒都不怕,还会惧怕这对父女?今天兄弟再陪你赴一趟鸿门宴。”
刑真话中有话道:“人心更险恶。”
【爆】0174 武道有大龙 东西捷足登
小年儿出奇的没有进入驿站,而是在外等候刑真等人。一众人等相继到齐后,方才一起进入。
桃花、卜侍和东西人手一根行山杖,一看就是走过山路的远游人。至于几人为何要带上行山杖,理由居然是天黑怕摔倒。
驿站看管门房的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年岁不小身体佝偻。面色上还算红润,动作也不慢,身子骨不算太差。
老人迎上前拍了拍袖笼,沙哑道:“几位客官里边请。”
刑真等人相继回礼后进入,门房的窗子开启。窗台整齐摆放三摞密闭的信封,显然是未经开启的信件等待他人来取。
东西拽了拽刑真衣角好奇的问:“刑真哥,这些信件是给谁的呀?”
刑真揉了揉东西的小脑袋瓜解释道:“红渠镇远离家乡的人,给镇子里亲人寄来的信件。有些是吐苦水有些是寄牵挂。总之吧不管如何,都是等待镇子的亲人来取走。”
东西突然停下脚步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信封,憋着小嘴说了一句:“东西也想寄信。”
泪珠悄悄的至眼角滑落:“可惜东西没有亲人可以收信了。”
卜侍悄悄走近东西左边,拉起东西的小手。桃花走到东西右边,拉起东西的右手。
二人同样面露痛苦,确是比东西坚强的多。异口同声劝解:“我们是东西的亲人,天天在一起无需写信。”
刑真站到三人身后,看了看整齐的信封沉声道:“我们有信可以寄出,寄到水泊山的四大山寨。告诉他们好好活着,把命留好了等着咱们去收。”
此时的刑真不负往日的木讷,眸子坚毅而又绝决。一直坚信的先讲道理在动拳头的信念,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的确,有些人有些事不需要讲道理,需要的是拳头和剑。
桃花、卜侍和东西扬起手中的行山杖,像是战场的士兵挥舞手中的长矛。三人同样坚毅决绝大声嚷嚷。
“对,我们要回水泊山,我们的帐要算。”
看管门房的老人,袖笼突然有所异动。咿呀咿呀两声跳出一只火属精魅,巴掌大的小家伙猛然扑向桃花的行山杖顶端。
小家伙像是流淌的火焰,通体赤红快若闪电,红芒一闪便出现在行山杖顶端。冲着行山杖深吸一口气,火红的小家伙顿时颜色深邃几分,身形也随之大了寸许。
东西手疾,一把抓住精魅恶狠狠威胁:“敢欺负桃花姐姐,小心我打死你。”
被东西小手抓住的精魅,顿时发出痛苦的嚎叫:“呀呀呀呀!”
周身升腾的火焰瞬被剥离,没入东西的手掌消失不见。顷刻间小精魅的火红消失殆尽,几近透明被人握在手中。
这一变故前前后后不过是眨眼间的事,东西手掌灼热无比像是被火焰炙烤,本能的松开手掌。
逃脱的精魅不顾一起再次扑向桃花的行山杖,而后没入行山杖中也消失不见。
小精魅跳出来的时候,看守门房的老人面色一惊。而后目露凶狠双拳紧握,周身隐隐有灵气流转。
小年儿不知何时出现在老者身边,握住其颤抖的拳头。脸上挂着贱笑啧啧道:“五行相克又相生,无主灵物自主认主。此乃天意的选择,道则的青睐。强求不得小心引火**。”
半威胁半劝说的小年儿,见老者欲开口说话。笑呵呵将其打断:“我知道精魅是你带来的,这又何尝不是天意。因果常在天在看,或许以后这两个小家伙会放你一次性命。”
脸已经变成紫茄子色的老者,终于有机会开口说话。无奈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被挂着贱笑的男子说完。
自己的拳头又无法挣脱如同钳子一般的手掌,憋了半天剩了一声冷哼。
松开手掌的东西,手掌的炙烤片刻间传到全身各处。周身随之通红一片,东西更是疼的不断闷哼。
刑真不知所措,但是能看出东西的痛苦。上前一步抓住东西的小手紧张的问:“东西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刑真感觉手中握的像是烧红的木炭,手掌颤抖却不肯松手。不用东西告诉,也明白小家伙的痛苦。
转头看向小年儿问道:“前辈该怎么办?”
小年仍然握住老者的手掌,但是收起了贱笑。正色道:“别人帮不了,只有小东西自己练拳逐步吸收体内的火属性。成了前途无量,了武道尽毁。”
小年儿随后补充一句:“火属性太浓郁,东西恐怕无法承受,最好释放出来一些。机缘是好有命接住才行,贪多嚼不烂也是这个道理。”
刑真想起自己被种下心湖种子时的经历,拉起东西跑到院落中叮嘱:“跟着我一起练拳,身体什么时候不再炙热难耐了,什么时候才能停止。”
东西早已泣不成声:”刑真哥我疼我热,像是被架在火堆上烤。我不想练拳我想洗凉水澡。“
“不行,必须练拳不停的练拳。我陪你一起。”
刑真话语沉重有力,语气毋庸置疑。不在是劝说而是命令,不容置疑的命令。眸子中更是充满坚定,像是帝王一般高高在上。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刑真,东西激灵灵打个冷颤。眼底的红晕消散少许,摇了摇头后小声咕哝。
“练拳还不行吗,干嘛发那么大火。”
一大一小,一位少年一位少女,不经他人允许自顾在这驿站院落开始练拳。
难怪东西被刑真吓的不清,这种语气这种眼神,上次出现这样的刑真,还是在青阳镇被苏昀和商武扔到山里。刑真和大将军等人面对狼群时,方才出现过。算算时间已经八年前。
陈勾平父女精心准备的宴会成了空谈,驿站内藏有多少兵甲不得而知。刑真东西练拳直至天明方才结束,其他人亦陪伴到天明。看守门房老者的手腕一直被小年儿紧握,也是在天明后还他自由。
回到入住客栈,小年儿一头钻进自己房间。紧闭房门后在没出来过。
东西身体持续高温,体质稍弱的桃花连碰都不敢。小家伙到也坚强,出来驿站后没哭过一声。
刑真和蒲公龄再三商议,暂无其它办法,只得继续命令东西练拳慢慢磨合。吸收一部分排除一部分。
东西很累,睡眠也少了,但是东西感受到了温暖。桃花和卜侍困得眼皮子打架,仍然守在东西身边。一起的不眠不休。
特别是卜侍,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见东西嘴角稍微有所抽搐,立马上前问饿不饿渴不渴,进而分散东西的注意力。
见东西疼的厉害蜷缩在床边抱紧脑袋,卜侍在旁边学狗叫学猪吃食,只为博得东西的苦中作乐。
当然东西更多的时间是被刑真拉着练拳,出拳次数越多,火辣辣疼痛感间隔时间越久。第二天傍晚以过了两夜一天,东西停下练拳疑惑问:"刑真哥,我的体内好像有条火龙,您说怎么回事呀。"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刑真备受打击。一个卜侍率先踏入神修也就算了,东西居然紧随其后孕育出武道大龙。
武道大龙的孕育和境界没关系,一境可以孕育十境也可以孕育。看个人的机缘和天赋,有些人终其一生没有孕育出自身的武道大龙。
因属性不同武者体内的武道大龙有所不同,内力也会夹杂不同属性的伤害。比如东西属五行之火,内力中便蕴含火的灼烧和炙热。增加杀力的同时,武道大龙更大的好处是减小突破时的瓶颈。。
刑真擦了擦额头而后娓娓道来。东西听闻后连蹦带跳 身体的灼热疼痛被抛之脑后。小家伙突然停止动作,眨巴清澈眸子问:"刑真哥怎么不高兴了?"
刑真不是嫉妒东西福源逆天,而是暗恨自己是真笨。从传剑山庄山羊胡造人指点剑术时,刑真便开始尝试经脉中的武道大龙。
现在被东西反超挫败感油然而生,但是仍然替东西感到高兴。笑着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欣慰道:“东西最棒了。”
小家伙嘿嘿傻笑反过来劝慰:“刑真哥才是最棒的,一直保护卜侍和东西。我们非常感激。刑真哥会一直保护我们的吧?“
“当然,我们是一家人,永远的不离不弃。”
“嘻嘻,刑真哥最好了。”
“喂喂喂,说话归说话不许偷懒,继续练拳。”
“哼,刑真哥大坏蛋。”
嘴上不情不愿拳依旧要练,一大一小在客栈的院落里旁若无人。不知何时两人身后多了一只雪白的小狗崽儿。
又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卜侍现在更多的是研究符和雷法,练拳是爱好和强身健体。
第三天东西体内的热量彻底消失,小家伙神采奕奕精神饱满。穿上喜欢的红色衣衫后,与红扑扑的小脸蛋交相辉映。没有那种瞬间惊艳的美丽,却是越看越顺眼,极其的赏心悦目。
这会小年儿的房门也终于打开,凡是都不放在心上的男人,今天略显疲惫。如此憔悴的样子,刑真自从认识以来,是第一次见到。
惊诧后出乎本能的上前关心:“小年儿前辈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正是晚饭时间,蒲公龄、桃花、卜侍东西以及小狗崽儿都在。一行人中只少了一头黄牛,被栓在客栈院落中。
所有人不约而同停下手中的事物看向想小年儿,尽是关心之色。此时的小年也真正融入这个群体。
小年儿环顾一圈后,竖起大拇指指向自己鼻尖自豪道:“我是谁?是一名剑客,大剑客。身体怎么可能出现问题。"
随即自豪变作自恋:“算你们有良心,居然知道关心本大剑客。我这三天的辛苦没白费,嗯,怎么还有点儿满足呢?”
臭屁的家伙自言自语一通,一众人等听的云里雾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眼中闪过诧异和担心。
小年儿看在眼里连忙喝到:“你们想什么呢?不会是以为我练功走火入魔傻掉了吧?”
众人齐刷刷点头,包括小狗崽儿在内,一个个小鸡啄米。
小年儿差点儿被气得吐血,一屁股做到桌子旁。很是不见外拿起酒杯咕咚一口干掉。
“你们想不想知道我这三天在做什么?”
众人还是齐刷刷点头。
【爆】0175 宝物大家分 私心谁都有
小年儿见关子卖的差不多,扬了扬下巴后抬起手掌。手腕翻转掌心凭空出现一摞叠放整齐的衣衫。颜色漆黑细看下布满细密的鳞片。
小年儿本向吹嘘一番,刑真和蒲公龄一左一右扑倒身边,同声惊呼:“小年儿前辈有方寸物?”
后者撇了撇嘴:“当然了,大剑客怎能没有方寸物?”
桃花、卜侍东西等也被勾起兴趣,眼巴巴的看向小年儿这边。
吊儿郎当小年儿一本正经道:“有,但是不给你们看。”
然后小房间内传出各种各样的哀求,夹杂着小狗崽汪汪叫。
小年儿摆了摆手:“安静安静先说正事。” 随后扬了扬手中的衣衫正色:“这是九狐山那条黑蟒的蛇皮炼化,冰凉柔软当做内甲再好不过。大致估算了一下,能经受得住六境左右神修和武者的倾力一击。”
“黑色大蟒的身躯足够庞大,你们几个有福气了。每人可以穿上一件,内甲可以根据身体大小而变化,所以不用担心尺寸问题穿不上。”
“这回你们满意了吧?”
房间内又是齐刷刷的回应:“满意。”
大家每人一件,就连刚刚加入队伍的蒲公龄,本没报什么希望来着。然而震惊的发现,小年儿前辈送到自己眼前一件。
抵御六境的倾力一击,这等内甲在现有修为来说,可谓是雪中送炭。特别是像蒲公龄这种,专门喜欢挑战大妖的人来说,其价值更为惊人。
一时间望着眼前的内甲发呆,如梦如幻不知接是不接。
刑真干咳两声:“既然小年儿前辈为蒲兄准备了收下便是,别辜负了小年儿前辈的一番苦心。”
蒲公龄起身弯腰双手抱拳郑重道谢:“谢过小年儿前辈。“
然后方才双手捧起内甲,视若珍宝一般,眼珠子都快掉上面去了。
人手一件后唯独没有小狗崽儿的,毛茸茸的弓着身子,前蹄儿做蹬刨状。呲牙咧嘴露出一副要吃人的样子,随时打算飞扑出去来上一口。
小年儿悻悻然干笑:“怎么能少了咱家小狗崽儿的?有有有全部都有。”
随即手腕再次翻转,掌心凭空出现一半黑半白的铃铛。黑白均匀各占一半,看似石质晃动后发出叮叮当当的金属清脆声响。
铃铛顶端一条金色丝线宝光流转,铃铛内部的铜舍同样是丝线链接。丝线底端悬挂一小巧的黑色球体,和一个金色类似兽角的东西。
刑真看得真切,立马提出抗议:“好啊小年儿前辈,原来我们和大黑蟒激战的时候,你早就到了九狐山。黑蟒头顶的龙角和龙须让前辈贪污了。”
小年儿浑不在意:“什么叫贪污,说的那么难听。本剑客只不过是顺手为之,有能耐你抢啊。”
刑真拿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性格着实无奈,咬牙切齿恶狠狠道:“你狠,还好是给小狗崽儿的。否则我回到青阳镇一定告你一状。”
小年儿玩魅一笑:“原来看出来了,等下我和小狗崽儿交代完,好生和你谈谈。”
随即不在理会刑真,走到小狗崽儿身边将铃铛挂在其脖子上。然后小年儿就后悔了,自怨自艾小声嘀咕:“怎么越看越像狗了?”
小狗崽儿汪汪抗议,那意思给我铃铛也不可以侮辱我。本来就是狗什么叫像,在胡乱说话看我咬不死你。
小年儿缩了缩脖子解释:“铃铛内的小黑球就是内甲,一会我心湖传音告诉你内甲使用方法,遇到危险时立即使用。“
“这是为你量身打造的,即便幻化成人形,内甲同样可以穿戴。比他们的那种整日穿在衣服里面舒服多了,这回小狗崽儿满意了吧?”
.”汪汪“小狗崽儿兴奋回应。
小年儿笑呵呵继续道:“里面的龙角确切的说是蛇角,我同样会教你使用方法。吹响后可发出龙吟,如果灵力足够强大,龙吟声可以传遍整座大陆。不只是困龙大陆,包括妖族所在的莽荒大陆。”
“这是一件可成长的法器,飞升前可以一直使用。飞升后想不想继续用,就看你自己的实力和造化。”
“铃铛外壳是黑色大蟒的心脏炼化,是一件进可攻退可守的兵器。等你可以使用的时候,形如大钟故而起名叫阴阳钟。坚硬程度不用多说,在困龙大陆没几人可以打破。内涵五行之外的阴阳之力,以后慢慢炼化琢磨。同样是可成长兵器,伴随你飞升前绰绰有余。“
“丝线就起名叫捆龙索吧,出其不意困住敌人还是不错的。这两条龙须是小白身上的遗蜕,品阶不如黑蛇身上原有的宝贝。故而不能进阶,自己看着办,不能用的时候卖了换钱即可。”
一股脑说完各种法宝妙用,才发现房间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小年儿尴尬挠了挠头承认道:“的确对小狗崽儿有点儿偏心,要怪你们就怪大黑蟒身上东西太少不够分,别用那种不公平的眼神看我。“
小年儿的说辞显然无法说通大家,众人看小年儿时眼睛喷火。对这位大剑客没有丁点儿的惧怕。
他们太熟悉对方太信任对方,更是把彼此当做朋友当做亲人。无需扭扭捏捏左右顾及。
被小年儿如此胡闹一番,赚大便宜的小狗崽儿跟着遭殃。晃动小脑袋环顾四周后,激灵灵打个冷颤。一个个小眼神儿像是要吃狗肉,小狗崽儿咻得一下跑出房间,来个惹不起躲得起。
这时小年儿突然出现在刑真身旁,抓住其肩头转瞬间消失,留下一屋子大大小小干瞪眼儿。
客栈房顶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头顶一盘圆月。二人好似离圆月很近,抬手便可抓取。
小年儿目光深邃望向天外,收敛往日的玩世不恭正色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刑真双眸清澈如水遥望青阳镇方向:“你的耳环和雷击木太像,我很早就猜到了。”
小年儿了然:“的确啊,以前听你提及过。本以为是你胡思乱想,没想到你的心思足够细腻。现在看来木讷也是一件好事,至少你愿意动脑子去想。“
“有些时候聪明人看到的只是表面,只有多去看多去思考才能看到问题的本质。”
刑真傻笑挠了挠头道:”小年儿前辈难得有如此一本正经的样子,难道是要离开了吗?“
“是神仙姐姐要你回去留我自己成长?还是前辈有事必须离去?看的出前辈对小狗崽儿青睐有加,你和它的关系绝非表面一般简单。”
“既然前辈不说我也不会多问,只是前辈离开后,有没有刑真能帮小狗崽儿做什么的?有的话尽管开口。”
小年儿想了想,而后拍拍刑真肩头道:”小狗崽儿和你在一起我很放心,不说实力能成长到什么高度。至少心性不会变坏,可以始终拥有一颗赤子之心。“
“你要切记,修行路千万条,可以以杀证道可以以魔证道。但是困龙大陆几万年的修行体系中,杀力最强的永远是保持赤子之心的那几位。哪怕是一位最不讲战力的算术家,以赤子之心证道后,仍然有实力和神武双修当中的剑修一拼。”
“你心性木讷看似缺陷,实则是一种福气。每每身边遇到各种各样的事情,都可以静心沉思如何做是对,如何做是错。保持心中的坚持和信念,这才是最难能可贵的。”
随后小年儿也遥望青阳镇方向叹息一声:“我又何尝不想多陪你们走一段路,至少应该把你们安全送到北凉才对。可惜时间不容我,不过你放心,走之前我会尽量为你们躺平道路。“
“这次的大黑蟒遗蜕分发的确不公平,你作为小狗崽儿的朋友多担待着点儿。它以后的路比你艰难的多,如果可以也希望你能多帮助一些。”
刑真嘿嘿一笑:“前辈说的哪里话,我和小狗崽儿是一家人不分彼此。它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就算没有前辈叮嘱,一样会全力以赴。”
小年儿爽朗一笑甚是欣慰:“小狗崽儿有你这样的朋友,很替它高兴。“
刑真正色问:“前辈这次离开,是和他们想要动手有关系吧?”
“哦?这你都能看出来,很让我好奇,如何发现的?”小年饶有兴致的反问。
刑真想了想:“从这次宴会应该已经算开始了,误打误撞被东西搞乱,咱们一行人没有踏进去罢了。”
“看守门房的老人看似普通,居然有火属精魅,已经暴露了一切。”
小年儿又问:“既然猜出他们想要动手,为什么还要带着桃花他们一同前往。”
刑真脱口而出:“我认为跟在前辈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这话我爱听,明天差不多是他们忍耐的极限。我带着卜侍和小狗崽儿去观看一下神修之间的战斗。你自己走出去随便逛荡,这样一来客栈这边反而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桃花体质弱即不是神修也不是武者,东西最近被折磨的不轻。她们二人留在最安全的地方吧,即是保护他们也是不让你我分心。”
“多留些符给蒲公龄,来几个小鱼小虾他能解决。倒是你估计要面对的敌人不简单,自己多加小心。”
刑真疑惑不解:“我们在一起不好吗。我倒无所惧怕,担心桃花姐和东西留在客栈发生意外。”
小年儿回以放心的微笑:”我会盯着几处战场,主要是让你多成长多磨砺。有些事情你或许早就看出端倪,明天可以给他们个出其不意。“
刑真一拳击掌道:”既然前辈这么说了,我可以放心大胆的一搏。我想我已经猜到对手是谁了,都是老朋友没什么可怕的,打过才知道孰强孰弱。“
“前辈别以为我是说大话,说实话我还是很有信心的,有点儿迫不及待和他们打上一架。”
小年儿轻轻点头:“我知道你最近没少藏拙,就你那点小伎俩瞒瞒别人还行。难不成想着连我一起隐瞒?”
“前辈说笑了,怎么可能对您隐瞒。知道您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所以不用我说也可知晓一切。“
“去,别拍马屁,嫩芽应该还能使用一次吧?真若遇到生命危险别心疼,留着命才算是自己的。如果命都没了,在厉害的底牌都是别人的。就像大黑蟒似的,最后成全了你们这些小家伙。”
刑真点点头,随后拿下腰间的小葫芦问:“前辈要喝点不。”
“喝,当然要喝。”
圆月下两位男子相互对饮,夜不黑也不慢!
【爆】0176 小年剑未出 九锁大阵破
红渠镇河流交错纵横,温柔水乡尽是好风光。文人雅士喜欢乘船游览,诗兴大发便会当即赋诗一首,故而此地留下许多千古佳话的唯美诗句。景美诗美人更美。
河流上一艘艘小舟随波逐流,大多船头会有一妙龄女子退去鞋袜,光着小脚轻轻拍打水面。
船尾大多是年长男人,乘船煮茶等出力活计,男人当仁不让。
女子旁边或是横放琵琶或是古琴,等待客人登船交付足够银子。便会弹奏一曲助兴解闷,乘船男人则会送上茶水后弯身退到一边。
除此之外还有规模更大一些的楼船,阁楼窗子大多有轻纱遮盖,外面无法看清内部的景色。
这种解闷的地方价格要贵上很多,所享受的服务也多上许多。
小年儿带着卜侍和小狗崽儿来到岸边,美景美人尽收眼底。小年儿嘴角似乎有口水流出,赶紧胡乱抹了一把。而后继续带着贱笑欣赏各种风景。
卜侍安静的多,不明白小年儿前辈为何带他来这种地方。一时间陷入沉思。
小狗崽儿摇头晃脑儿,汪汪汪叫个不停。只恨自己长有两只眼睛,现在不够看。
一叶扁舟缓缓驶进众人视线,船头坐一火红长裙女子。不是看向岸边的客人,而是贼溜溜的欣赏其他轻舟的年轻女子。
船尾掌舵是一青衫女子,低着头不说话。大有我不认识船头那人的意思,要嫌弃你们嫌弃她一人好了。
这叶扁舟最为特殊,只有两个女子而没有男子掌舵。船头女子身边更是没有任何乐器,只是散落的茶杯和茶壶。
小狗崽儿蹬着圆溜溜的双眼,在岸边急的上蹿下跳。恨不得长对翅膀出来,飞到轻舟上与红裙女子开怀畅饮。
卜侍也是一脸嫌弃的样子,和青衫女子有得一拼。在心底碎碎念:“我不认识小狗崽儿,我不认识小狗崽儿。”
船头红裙女子有所察觉,看向小狗崽儿掩嘴轻笑:“可爱的小家伙是想上船聊一会吗?”
小狗崽儿小鸡嘬米:‘汪汪汪。“
红裙女子笑声愈发盛烈:“可爱的小家伙有意思,想来的话尽管上来哦,姐姐一定和你好生畅聊一番。”
小狗崽儿心急如焚原地打转,可怜兮兮的抬头望向小年儿。
小年儿厚者脸皮:“在下也想上船一絮,不知意下如何?”
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男人,青衫女子鼓着腮帮子想骂人。发现船头的红裙女子撇了自己一眼,悻悻然收回到嘴边的话。
自顾自小声嘀咕:“师傅今天是怎么了,太不靠谱。”
下一刻青衫女子差点一个趔趄掉入河中,暗道师傅越来越不像话了。
只见红裙女子玉手掩嘴咯咯轻笑,说话的语调酥酥麻麻:“公子若是愿意,上来又有何妨。小女定要公子高兴而来高兴去。”
小年儿双眼冒小星星啧啧道:“快快快,把轻舟划到岸边待我上去与姑娘促膝长谈,”
至于小狗崽儿那吃人的目光,被小年儿无视了。
红裙女子看了看掌舵的青衫女子后,向着岸边施了个万福高声道:“我家这丫鬟今天闹脾气不听话,看样子不会把船划到岸边,这可如何是好?”
小年儿真当有这么回事,当即喊道:“把臭丫头扔河里喂鱼,小姐自己划过来即可。本公子满腹诗书待与小姐聊到天黑,再到天明。”
红裙女子真就缓缓走向船尾,掌舵的青衫女子顿时汗流浃背。暗想师傅不会鬼上身了吧,真要把我扔下去不成。
惊骇中看到红裙女子抓住自己的肩头,提了两下没提起来。转身对着岸边歉意道:“对不住公子了,小女气力太小无法做到。不如您先把可爱的小狗狗扔上来再说,您自己在想想其他办法。”
小年儿当即点头,弯身拎起小狗崽儿抡起胳膊甩了出去。不忘回头看了眼卜侍问道:“你去不去?”
卜侍噔噔蹬退出十多步,一口咬定:“不去。”
话说小年儿的力度恰到好处,被扔出去的小狗崽儿轻飘飘落到轻舟上。然后就见小狗崽儿一个跃起后,飞扑到红裙女子怀中。
小脑袋顿时埋进女子胸膛满脸的陶醉。
红裙女子并未介意,笑盈盈抚摸小狗崽儿柔顺的绒毛。不忘对着岸边的小年叮嘱:“公子快些哦,不然天黑了小女该回家睡觉了。”
下一刻红裙女子怀中突然发出一声高亢龙吟,两条金色丝线迅疾飘出。将船尾的青衫女子结结实实捆个正着。
一口黑白双色大钟从天而降,似要把红群女子照在其中。同时怀中的小狗崽儿雪白绒毛已经不见,覆盖一层漆黑的鳞甲,细看下甲胄布满细密鳞片。
红裙女子不慌不忙,柔弱无骨的纤纤玉手随意抬手间拍飞黑白大钟。手掌力度不变,顺势拍向怀中的小狗崽儿。
临近小狗崽儿头颅寸许,一个男人的粗大手掌坑突出现,握住纤纤玉手并将之甩到一边。
同样看似随意,又一次拎起小狗崽儿的脖子将其扔到岸边。此时的小年儿另一手搭在红裙女子肩头,贱笑仍然带着些许嘲讽道.
"这方小天地承受不住你我这种人的轰击,破碎后伤到这些小家伙就不好了。还是去天上打吧,地方够大还有寒风,打累了正好吹吹风凉快一下。“
说罢,小年儿不顾阴沉如水的红裙女子,抓住其肩头拔地而起。两道虹芒没入云端,就此不见踪影。
再看卜是小狗崽儿等人所在地,偏舟楼船全部消失不见。游览的才子船头的佳人等,全部凭空消失。
河流房屋不复存在,众人所在地变成了一处空旷的荒郊野岭。青青绿草随风摇曳,草丛中有一被捆绑的青衫女子。
卜是走到女子身边后,相当的不客气,所学的雷法噼里啪啦运用而出。巴掌大的电芒跟不要钱是的,可劲往青衫女子身上招呼。
一通鞭炮炸响后,青衫女子头发根根竖起口鼻冒白烟。躺在地上抽出不已。
小狗崽儿汪汪两声后收回捆龙索,跳到卜侍的肩头。一人一狗潇洒离去,空留身后的青衫女子骂天骂地。
被带上高空的红裙女子冷冷撇了一眼小年儿,不悦道:“我好心邀请公子上船,为何恩将仇报突下杀手。此举非正人君子所为。”
小年儿理所当然:“我是剑客,是大剑客。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一句话把红裙女子憋的脸色阵青阵白,小年儿随即一语道破天机:“既然你们准备了九条缚龙索,想布什么九锁大阵来击杀我。成功激起了我的好奇心,给你们一次机会,我倒要看看九锁大阵到底有多厉害。”
说罢小年儿今日第三次抡圆了膀子,把这位不可方物的红裙女子也给扔了出去。
红裙女子站定在三千丈开外,同时又有八道身影相继出现。有手拎战刀的将军,身穿官服的老者,长满长毛的大象,衣衫破烂的汉子等。
九人站立九个方位,呈圆形将小年儿困在中央。九人身后九道流芒急掠而至,分别是赤橙黄绿青蓝紫和一黑一白。停留在九人身前,露出九条颜色各异的绳索。
八人面无表情,唯独红裙女子咬牙切齿。九人同时挥手,九道洪流如九色滚滚奔腾的河流。分九个方向奔腾向中央的小年儿。
滚滚洪流震耳欲聋,比之雷鸣更加盛烈。滚动中磅礴灵气荡漾,震动的虚空不稳随之震荡。
细看这九条在虚空奔腾的河流,全部是由巴掌大的飞剑汇聚而成。飞剑数量无法想象,只可用不计其数来形容。
单一的飞剑拎出来,便可刺穿九境武者的头颅。如此巨大的数量汇聚一起,其威力可想而知,隐约有屠龙的架势。
中央的小年儿气定神闲,看了看略微细上半分的黑白洪流。一脸的失望后呢喃自语:“原来九条缚龙索没有打造完成,碰上神婴境的神修可瞬间斩杀。不过遇到了我,好像差了点意思。“
小年儿摸了摸焦黑的耳环继续自言自语:“帮我顶住上面的人,不然容易出现差池。”
小年儿话音刚落,蒙蒙细雨凭空出现。此方天地像是被隔绝,雨幕内外各成一界。
小年儿轻声道:“谢了。”
随即男子轻轻摩挲红色剑柄,但是并没有打算出剑的意思。抬起一脚轻轻一跺,自小年儿为中心的虚空,好似地毯被掀起一般,泛起一**的浪潮向着四面八方扩散。
浪潮滚向剑气洪流,后者如同海浪撞击到岸边的岩石。高高跃起后返方向奔腾,转瞬间目标互换,九道滚滚洪流冲向九道身影。
仅此轻松一击破掉九锁大阵,围攻小年儿的九人同时面色骤变。眼前形势在明显不过,九人不敌败得毫无悬念。
他们可不认为有能力抵御飞剑洪流,在等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当即顾不得什么宗主和五岳正神的面子,掉头就跑一个比一个快。
挂着贱笑的小年儿斜撇着他们喃喃道:“不够快啊,助你们一臂之力。”
再次跺脚,扩散的涟漪瞬间跃过飞剑洪流。逃跑的九位家伙没看明白怎么回事,便被转瞬间到达的涟漪震飞。
无一例外的口吐鲜血,全身破败不堪。大卢王朝的九处名山大川灵气顿时减半,随后九道狼狈身影没入其中。
小年儿拍了拍手自言自语:“蝼蚁,真想把你们一次性解决干净,免得伤到我家刑真和刑水。可惜啊青阳山那位不让,算你们几个家伙命大。”
九道洪流此时已经静止悬浮在虚空,洪流前端所在位置正是刚刚九道身影站立位置。
刚刚的九位在小年儿眼里修为稀松平常,脑袋反应倒是足够迅捷。若是不跑站在原地,保准是渣都不剩。
小年儿看向九道颜色各异的洪流后赞叹一声:“都是剑修梦寐以求的好剑,可惜现在刑真和刑水他们用不上,要不要偷摸留下两柄?”
然后小年儿后脖颈一凉,这位刚刚不可一世的男子面色一变大义凛然:“怎么可能给刑真和刑水私藏,他们以后会有更好的飞剑。”
“现在嘛当然是哪里需要送往哪里,一个都不会克扣。”
随后小年儿猛然拍向自己额头:“哎呀我这个脑袋,忘记告诉小狗崽儿了,阴阳钟就是方寸物,可以存放飞剑。现在传音告诉他吧,一会该没时间了。“
0177 用剑镇潮汐 水中布机关
一处峡谷边缘,只有光秃秃的石崖峭壁,没有植被没有绿色更加缺少生机。这里的黑夜占据整天的十之七八,白昼光明少的可怜。
所以困龙大陆清晨时分,这里仍然没有度完漫长的夜。三位少年一位少女围坐在火堆旁,借此驱赶黑暗得见光明。
少女白衣胜雪亭亭玉立,和远处的黑形成鲜明的对比。端坐在少女对面的,是一位英俊的少年。
少女左边是一位小胖子,右边的少年则断掉一臂。这两位的衣衫灰尘仆仆血迹斑斑,没有白衣少女那般整洁。
断臂少年看了看自己衣衫后,偷偷挪动身子离少女远一点儿,担心灰尘碰脏了洁净的白衣。
少女看在眼里也挪动下身子,距离断臂少年更近了一点儿。笑嘻嘻拍了拍断臂少年肩膀道:"怕我吃了你不成,还是讨厌我?和其它人一般,认为我是叛徒的女儿?"
断臂少年在白衣少女面前有些许自惭形愧,说话时不敢正视略带紧张:“若夕喜好干净,我这一身怕你嫌弃。”
被叫做若夕的少女又挪了下身子,距离断臂少年一尺有余。笑嘻嘻回应:“哪有嫌弃自己兄弟脏的道理,除非你不拿我当朋友看待。”
旁边的小胖墩插言:“拿若夕当做有洁癖的男子看就行,除了洁癖这一点,没看出来哪里像个女孩子。”
随即小胖墩拿出四个酒壶,自己留一壶其余三人各抛去一壶,开口咒骂:“该死的鬼地方格外阴寒,多喝些酒驱寒。”
四人习以为常也不客气,就连道谢都没说一句。各自打开壶盖鲸吸牛饮,酒杯什么的环节能省则省。
两口酒下肚断臂少年的心结自然打开,对白衣少女的敬畏抛之脑后。看向少女举起酒壶大着舌头道:“哥们来走一个!”
白衣少女贝若夕满脸黑线小声嘀咕:“得,不喝正好一喝就多,还就偏爱这口不喝不行。你说走就走一个吧。”
两壶相碰又是一口,少女贝若夕俏脸微红略显鼾态。断臂少年双眼迷离看向漫天星斗,而后大声惊呼:“哇!好多飞剑,快看快看要掉下来了。”
对面的小胖墩一拍额头后仰倒地,仰天长叹:“有飞剑就好了,下次潮汐能轻松很多。奶奶个腿的一次比一次凶猛,这些家伙是想造反吗?”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英俊少年看了看对面的少女,满是不忍和担心的劝慰:“下次潮汐肯定更加凶狠,而且那三个宗门一直耿耿于怀叔叔阿姨的事情。明里暗里偷摸对你下手,你背负受敌太危险了,暂时躲避一下风头吧。”
贝若夕浑不在意喝了一口酒:”没什么可害怕的,在这种地方生离死别时时刻刻在上演。我既然留在了这里,就要承担这里的一切。“
少女举起酒杯犹如男子一般豪气:“谢谢表哥一直暗中相助,偷摸帮我抵御了不少次自己人的黑手。若夕一直看在心里无以回报,唯有以酒表示谢意。”
英俊的少年摇头苦笑:“你这又是何必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贝若夕依旧坚持:“我不走,我要找出父母的真相。”
这时小胖墩和断臂少年也相继坐起身,举着酒壶大声嚷嚷:“我们相信若夕,陪你一起找真相。狗屁的补天教、截天教和太始教,不服干、他、娘的。”
英俊少年正色提醒:“现在是一些后背的小打小闹,真若引出他们的成年大人物出手如何是好?凭咱们几个小屁孩,只有逃跑的份。”
贝若夕没来由想起远方少年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小声的自言自语:“打不打得过是一回事,敢不敢出拳又是一回事。”
贝若夕微微出神,仰头看向漫天星斗。一片星空下恐怕此生再无机会见面。少女眼中的星斗骤然增多,拖着明亮的尾翼落向地面。
少女不可置信揉了揉眼睛,再度仔细观看依旧如此。密密麻麻的流星闪烁九色光彩,就连黑色也在吞吐黑芒,比夜空更加深邃清晰可见。
贝若夕咧开嘴大笑朗声道:“下次,下下次。下下下次的潮汐都不是问题,有剑自远方来敌人尽可退。”
顿时间四位少年身边下起密集剑雨,无数巴掌大的飞剑笔直插入地面。飞剑如长有双眼一般,距离少年们丈许开外静静的等待。
远在万里之外的刑真,正走在一座石拱桥中央。心有所感抬头望天,九色洪流冲向天幕接近尾声。
黝黑少年猜出个大概后不禁感叹:“小年儿前辈果然大手笔,这么多飞剑送哪里去了呢?”
再度看向前方的道路时,拱桥上已空无一人。桥头一队兵甲足有三十余人,为首的是女子陈度。
桥尾同样如此,为首之人是道士陈勾平。前后路尽断,刑真不慌不忙转头看向陈勾平问:“要杀我的是魏林还是卢俊,或者说是大卢王朝。”
见刑真前后被围插翅难飞,陈勾平不在着急。一挥手后令两方军士停下,距离刑真三丈远。
陈勾平给了一个白痴的眼神后反问:“有区别吗?”
刑真有刑真的怀疑。娘、亲镇守的地方是南凉,现在南凉是大卢王朝的地盘。其中必然有他不知的隐秘,所以是谁要杀他关系重大。
想到此处便如是说出:“对我区别很大。”
呛得一声,身后的陈度抽出一直捧在身前的宝剑。长剑轻鸣俯视万物,隐隐有微不可闻的龙吟声传出。
陈度冷声命令:“费什么话,直接杀了。”
女子完全是命令的口吻,没有丝毫对父亲的尊重。
刑真苦笑一声,深知此战不可避免多说无益,一个翻身跳下拱桥,正好落到事先准备好的轻舟,滑动船桨迅速驶离。
“啪“得一声,一个结实的耳光扇在陈勾平脸庞。出手者是女儿陈度厉声喝骂:”没用的东西,我带人上船追击,你带人岸边堵截,今日务必击杀刑真。“
被女儿怒喝大骂,陈勾平并未生气,恭声道:“遵命。”
红渠镇舟船到处都是,陈度带人随意抢夺一艘靠岸的楼船。招呼一声后一众甲士登船急驶,陈勾平则在岸边追赶。
刑真嘿嘿冷笑自问自答:”为谁出拳?“
"自己。“
“为何事出拳?”
“自己."
"出拳对于错。“
“自己的事情,自私一回。”
随即便看到楼船的船头升高船尾向下倾斜,七八位兵士噼里啪啦落入水中。肉眼不可见的水底,十几道激荡的箭羽无声无息接近。落水者无一幸免,皆被箭羽洞穿身体,无一人能致再度回到楼船。
陈度仔细观察良久才发下,高处有一细若青丝的丝线。两端固定在岸边的大树上,横在河面拦住了高大楼船的去路。
陈度面露狰狞咬牙切齿,有不得无奈的跃起斩断丝线。楼船平稳了,赫然发现刑真不断向岸边树上激射石子。
心底一惊后顺着方向望去,河边有陷阱树上有竹排。时而地底有箭羽射出,片刻功夫岸边的损失比楼船还要惨重,大约半数倒地不起。
陈度已经不能用咬牙切齿来形容了,气得想把自己舌头咬下来教训一下。
朝向前方大声喝骂:“刑真你难道是山匪不成?到处挖坑埋陷阱。”
前方的少年坦然承认朗声回应:“在下的确是山匪出身,让陈小姐见笑了。谢谢你们封禁街道,不然我的机关陷阱没办法布置。对我刑真有知遇之恩,感激万分。”
陈度气得两条眉毛连到一起,仍然耐着心劝解:“刑真束手就擒吧,你的金甲符已经用光,小年儿前辈凶多吉少,此战对你来说毫无胜算。念在你我同行一场的份,会让你少吃些苦头。”
说话的时候,陈度负在身后的手掌一直没闲着,各种手势不断的变换。
刑真站在船尾面向追赶的楼船。看这双方的速度,被高大楼船追上是早晚的事儿。
木讷的小脸儿上一本正经,拱手抱拳道:“多谢陈小姐关心,在下感激不尽。”
而后少年舒展双臂身体前倾,噗通一声落入水中。溅起大片的水花,在水花掩护下少年的身影消失不见。
刑真落入水中的下一刻,楼船和岸边方向皆有箭羽驶来。无一不是强弓硬弩激射,轻而易举穿透空无一人的轻舟。
木舟沉没是早晚的事儿,没人会去关心它的存在。临近小舟的楼船上,陈度下令继续射箭,就算刑真藏于水底也要射穿。
红渠镇的水本就通红如血,是否射到刑真无法依据河水颜色判断。陈度对身后的兵甲下令:“下去追,务必把刑真缉拿,如有困难死的也行。”
陈度状若疯狂大声怒喝:“去去去,全部都下去一个不留。”
就在一众甲士跳入水中的时候,木舟底部飘荡出一道身影。如鬼魅一般在水中游荡,手里攥着漆黑的短刃。
不多时水下有剧烈的震动,水面咕咚咕咚气泡翻腾。随后河水颜色越发的暗红,一具具兵甲的尸体飘出水面。
楼船的陈度脸色惨白亡魂皆冒,挥手下令:“暂时撤退,刑真不离开红渠镇便跑不了。”
等了片刻无人应答,明明感知身后有人才对。陈度咯噔一下迅猛回身,甲板空荡荡的没有一人。
女子方才想起,所有兵士全部被驱逐下河,楼船的确不应该有他人存在。陈度眼角倾斜,赫然发现甲板有一道影子缓缓临近。
出窍的宝剑一直握在手中,迅猛转身不由分说长剑劈出。当的一声后火星四射,宝剑被阻无法存进分毫。
刑真笑意满满直言自语:“小年儿前辈挺靠谱,至少内甲如他所说一般,甚至是谦虚的说法。“
然后长拳直击陈度眉心将其砸飞,刑真喃喃道:“平安外村庄内,有心留手不全力击杀鬼婴,此拳要受。”
追击出去又是一拳继续高喝:“平安寺晚劝说香客与我为难,此拳当受。”
横飞的陈度反驳:“是我与陈勾平一起做的,不能全算在我一人身上。”
碰的一声撞击楼船立柱,陈度身子反弹继续被刑真重击。
刑真面无表情:“陈勾平的罪过比你多得多,我自然会清算。现在只论你不说他人,松江郡擂台比武,趁我虚弱想要出手当受一拳。”
“九狐山吹笛子引诱黑白二蟒当受一拳。”
"处心积虑想置我于死地,多次泄露我的行踪当受一拳。“
刑真突然收手暗道不好,“轰”的一声,一尊三丈高的金甲力士从天而降、
0178 虎毒且食子 不语君相谋
是岸边的陈勾平出手相助,人在河面蜻蜓点水。金甲力士先一步降临,轮着磨盘大的拳头虎啸生风。
刑真不甘示弱,祭出相同的金甲力士。两尊庞然大物在楼穿上展开惊天动地的大战,阁楼桅杆等不多时,便被两尊金甲力士砸的七零八落。
借金甲力士出现的干扰,挣脱出刑真拳头范围的陈度惊诧不已:“你怎么还有金甲力士符。”
刑真嘴上快速回应:“传剑山庄洪老前辈给的。”
手上动作丝毫不慢,下定决心在陈勾平登船前解决眼前女子。刑真叠加到第九拳,精准的敲击在宝剑剑面将之砸开。下一拳紧随其后再次杀向陈度头颅。
一柄桃木剑横空出现,拦住刑真迅猛的拳头,使得陈度第二次险而又险躲过一劫。刑真无奈,陈勾平来势太快,受伤的陈度也并非草人一般不堪一击。
计划落空的刑真被陈勾平父女前后夹击,一柄泛着流萤的桃木剑和一柄发出微微龙吟的金属宝剑。一前一后交相呼应,刑真顿时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
小年儿的内甲送的恰到好处,而且和刑真的真我拳意相辅相成。内甲护住自身,拳头勇猛无匹,一攻一防进退有余。
刑真把后背留给陈勾平,时刻关注头皮别被削掉即可。全身心应对正前方的女子陈度,少年眼神坚毅双拳间罡风吹拂。
叮叮叮后身被桃木剑劈砍三次,刑真犹若未闻。前方拳头出击三次,饶过陈度手中的宝剑,拳头再次指向女子头颅。
“吼”得一声,龙吟声突然放大。楼船下方的河水被震荡开去,失去水流支撑楼船迅速下坠怦然砸向河床。而后噼里啪啦。木质楼船散落出无数碎片。
也正是突如起来的变故,变相救了脑中一片空白的刑真。否则瞬间的呆滞,足矣让刑真付出生命的代价。
龙吟一吼而过,河水瞬间倒灌。刑真激灵灵打个冷颤,暗道一声:“好悬”后,屏气凝神寻找出路。
随后刑真发现自己这次的运气不是特别的好,居然被破碎的木板给埋了。黑暗中感知片刻,方才找到上方的位置所在。灌一口水换气后,举起拳头猛然递出。
陈勾平的修为明显高于女儿陈度,河水倒灌时顶着压力。带起一道水柱冲出河面,这份实力着实不容小觑。
苦了陈度居然不会水,堂堂神修在水中被呛得不轻才想起来闭气。女子的狗刨在水底一阵扑腾,终是寻到点上浮的感觉。
陈度脚下突然传来一阵巨力,一个趔趄如箭矢向后激射。惊骇中回头观望,一道少年身影紧随而至。
陈度的脚踝突然被一只手掌抓住,而后用力将其拉回水底。一男一女一上一下相互交错,近在咫尺吐出的气泡扑打在对方脸庞。
四目交汇少年是决绝,女子是惊恐。少年翻身窜到女子身后,夺走宝剑和剑鞘。然后如鱼儿一般游向水面,一手攥着黑色短刀,一手拎着归鞘的宝剑。
女子陈度下坠途中脖颈泛起凉意,一道巴掌大的伤口贯穿脖子直抵椎骨。鲜血喷涌而出,女子周围的河水通红一片。
陈度意识模糊双眼泛黑,不争气的眼眸缓缓闭合。女子的窈窕身影若隐若现,渐渐的被红色包裹而不可见。
岸上的甲士没能逃脱刑真布置的陷阱,相继被地面、地下和树上的各种机关夺走生命。
两尊金甲力士也在拼杀中同归于尽,碎片全部沉于河底。
刑真上岸后看到七零八落的残肢断骸,颇为感慨自责,。无奈下自我安慰,这不怪我,是你们杀我在先。
陈勾平在岸边好整以暇,见到刑真后并为着急出手。而是拍手赞扬了一句:“居然能杀掉手持龙吟剑的陈度,终究小看你了。”
刑真同样回以微笑:“正和你意!”
陈勾平露出一丝了然神色,仍是难掩心中疑团,不禁追问:“何出此言?”
刑真施舍了一个怜悯眼神后娓娓道来:“你隐藏了实力,明明可以救出陈度,却选择见死不救。说明陈度不是你的女儿,是和你争权夺利的上司。她死了你的仕途少了一个障碍,自然乐得其所。”
见陈勾平面无表情,刑真反问:“难道不是吗?”
后者镇定自若并不敢意外,同样的疑惑不解:“你说陈度不是我的女儿,那么谁才是我的女儿呢。”
"穆阳镇女鬼陈柔。“刑真一语道破天机后娓娓道来。
“你和陈度之间没有父女般该有的融洽,更像是两个陌路人被强行拧到一起。到处充斥着别扭和冷漠,所以你们没有血缘关系。”
“当日小年儿前辈第一次见到张柔时,说的有些地方很像。并不是单单指张柔和鬼婴之间的相像,也有你和他眉眼间的相似。”
“平安寺夜晚找到老和尚他们的时候,陈柔心有所感也不全是因书生林敬之和他的儿子鬼婴。期间少不了你这份父亲的亲情所在,三份亲情同在一处,才会让陈柔产生强烈的感应。”
“眼看着自己的女儿魂飞魄散却无动于衷,可怜女鬼陈柔,亲生父亲明明就在身边却不得相认。“
“这样的冷血自然希望看到仕途的绊脚石越少越好,可怜陈度成了你的绊脚石。被自己朝夕相处的人惦记,临死不知此次为何丢了性命。”
陈勾平突然仰天长啸,面露狠厉和狰狞。随即朝向刑真点了点头缓缓道:“既然你这么喜欢琢磨,我可以让你知道更多的真相。”
“其实你只猜对了一半,女鬼陈柔的确是我的女儿。既然已死又何必相认,徒增一份伤感罢了。不对不对,应该说是没什么伤感,没得感情何来伤感。”
“陈度其实也是我的女儿,他和陈柔是姐妹。陈柔是姐姐陈度是妹妹,二人相差三岁。”
一语如同惊雷在刑真心湖炸响,少年义愤填膺大声呵斥:“不可能,做人怎么可能做到你这么无情。陈柔以死你视而不见情有可原,可是陈度一个活生生得大活人,你居然狠心将他推向死亡?”
陈勾平的笑容愈发浓郁,像是在讲述他人故事一般说道:“是我把陈度送到现在的位置,给了他荣华富贵和修习神术的机会。虽然她不知道我是她的父亲,但是我却如师傅一般教她神术。”
“结果她反过来处处针对我,难道不是自己找死吗?"
语毕后陈勾平转头看向猩红的河面反问道:“生命是我给的,难道没有全力支配吗?”
一路走来刑真见过许多人间凄惨,有被鬼婴杀害的平民,被威胁而要拔刀指向心爱之人的梦蓝蝶。
但是刑真此时才发现,最可怜的人是陈度。虽然处处想置自己于死地,仍然感觉这个女子命运的蹉跎,这也许就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刑真无奈叹息一声道:“虎毒不食子。”
随后缓缓拔出身后的重剑刑罚,遥指对面陈勾平冷声说:“本想问问到底是谁想要杀我,现在看来没必要了。志不同道不合不相为谋,与你说的越多会让我越发恶心。”
陈勾平耸了耸肩随意道:“我也没打算告诉你,说这么多无非是想让你去阴间的时候把真相告诉陈度,免得让他做一个糊涂鬼。”
随即陈勾平绕有兴致的盯着刑真的重剑,疑惑的问:“你会剑术?”
刑真咕咚咕咚大灌葫芦中的酒水,喝的太急洒落满身。当然衣服本来就湿的,也不差这一点儿。
刑真冰冷回复:“试过就知道了。”
下一刻少年身形骤然暴起,剑在前人在后如一道轻烟串出。刑真没有过多言语,只有一剑一快再快。
陈勾平极其嚣张,压根儿没把刑真放在眼里。眯缝着眼蔑视对方,不紧不慢缓缓道:“二境武者吗?自认为很快的速度。不过在四境神修眼里,蝼蚁。”
只见陈勾平双指并拢缓缓擦拭桃木剑,诡异的符文随着双指划过一闪而逝。随即桃木剑流芒绽放,比之金属更加盛烈。
陈勾平轻喝:“宝塔镇河妖。”
桃木剑尖虹芒吞吐,一个巴掌大的“镇”字应运而出。笔直向前激射快若奔雷转瞬即逝。
陈勾平自信满满:“先定住再说,内甲不错不能打坏。所以只能砍下你的头颅了。”
见刑真突然定格凝固,陈勾平泛起胜利的喜悦朗声自语:“成了。”
然后就看到刑真慢腾腾侧倒,巴掌大的符文擦着刑真胸膛掠过。少年左摇右晃调整身形,好像是平衡掌握不好,随时会跌倒一般。
就这样踉踉跄跄躲避开陈勾平相继打出的三道符文,鬼使神差临近陈勾平后。双手握剑迅猛横扫,势大力沉风声呼啸。
砸得陈勾平把持不住双臂酸麻,接连后退十数步方才稳住身形。细看下惊骇万千,符文加持的桃木剑居然被砸出裂纹。
不及多想,手持重剑的黝黑少年紧随而至。又是招牌式的东倒西歪,像是站立不稳左摇右摆,却又险而又险躲过桃木剑的劈砍。
陈勾平担心再来一次势大力沉的横扫,脚步后移想和刑真拉开距离。却发现黝黑少年跟个狗皮膏药是的,看似缓慢的动作却紧紧跟随。一会跳到自己左边,一会又蹦到自己身后。
陈勾平不禁泛起冷汗,这特娘的诡异剑法防不胜防。正在犯难之际刑真突然后跳一步,而后双手握剑笔直刺出。
陈勾平可不想被这漆黑的重剑刺中,虽没剑锋戳身上照样骨断筋折。迅速的双手推剑抵在胸前,桃木剑面正好挡住重剑剑尖。
陈勾平后悔了,刑真力量太过强大,居然顶的桃木剑弯曲。干燥的桃木剑可没有金属长剑的韧性,加之刚刚被拍出裂纹。这样下去很容易断裂。
刚刚的轻蔑已然消失不见,换做凝重,开始重视眼前的黝黑少年。自行咬破舌尖喷出一口心头血,桃木剑顿时红色光芒大放。
三个杀字从剑身孕育而出,随着桃木剑微微反弹。三个符文激射而出,上中下直奔刑真门面、胸膛和腹部。
没想到黝黑少年居然能抽出一手,扔出三张最低等的白色符。三尊铜甲力士凭空出现,分别挡下三个杀字的符文。
铜甲力士几乎不分前后炸碎,三道符文也相继消失。
0179 小年显神威 定十年之约
刑真单手提重剑,日复一日剑举大石的磨炼,此刻才真正发挥出全力。回以同样的蔑视眼神看了一眼陈勾平,后者差点气出第三口精血。
刑真慢悠悠的摘下腰间小葫芦,当着陈勾平面儿又喝了一口酒水。而后双手握剑猛然加大力道。
刑真顺势前冲,陈勾平接连倒退。“咔嚓”声响过后,桃木剑在难承受如此力道应声折断。
刑真的力道不减,重剑刑罚笔直刺中陈勾平。没有棱角没有剑锋的刑罚,居然没入陈勾平胸口三寸。
后者临闭眼前,仍是满脸的不可置信。自己眼中的蝼蚁居然有如此实力,打败自己不说而且取走了性命。
小年儿不知何时出现在刑真身边,欣慰的拍了拍其肩头笑道:“这次做的不错,一整条线从和陈勾平父女巧遇。到后来的花百容,一切的一切做的很好。”
“我现在可以放心的把小狗崽儿交给你,记得善待你的朋友。”
刑真挠了挠头而后落寞抱拳:“小年儿前辈考验结束了,是要离开了吗?”
后者点点头道:“是的,我的任务还差收尾,完事后该做自己的事情去了。你争取在神武双修的路走的更远,或许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
刑真挽留道:“不和小狗崽儿告别一下吗?”
“不了,拖拖拉拉的像什么话。”随后小年儿抽出石剑拔地而起,远远留下回音:“以后的路你们自己走吧,黄牛送予桃花即可。千万别把黄牛宰了吃肉,不然跟你们没完。”
这是刑真遇到小年儿以来,第二次见到他拔出石剑。第一次是在大雨中练剑,第二次则是现在。至于树林内击杀四人,到底是用剑还是用其他,刑真不得而知。不过大致猜测,那四人没资格要小年儿出剑。
刑真有不舍但却无可奈何,小年儿太过高深莫测。刑真改变不了他的想法,也阻止不了他的去留。
大卢王朝皇宫深处,皇帝卢定英,藩王卢定雄和国师崇虎。三位王朝顶尖存在齐聚白玉塔,没有进入塔内,而是站在外沉默不语。
头戴铁面具的卢俊慌张跑出塔内,噗通一声跪在三人面前忏悔道:“儿臣该死,没能保护好九条缚龙索。罪该万死求父王开恩,给儿臣留个全尸。”
卢定英看了看藩王泸定雄,又看了看国师崇虎问道:“你们意下如何?”
卢定雄抱拳道:“启禀皇兄,是您下旨要俊殿下放出缚龙索。他是奉旨行事何罪之有,臣弟认为非但无过,谨遵圣旨应该有功。”
卢定英叹了口气略显颓废:“我又何尝不知,可是我大卢王朝二十年的国力毁于一旦。以后何谈一同龙兴州?”
“此次过错愧对列祖列宗,理应有人出来受罚。难道要我堂堂一皇帝,给天下人磕头赔罪不成?”
卢俊不愧是皇宫内长大,深知皇室的无情和曲折。非但没有求饶减罪,反而磕头哀求一力承担。
“是儿臣私自放出缚龙索,罪在儿臣请父皇责罚。”
皇帝卢定英满意点点头后缓缓道:“你先起来吧,此事稍后再议。”
国师崇虎适时开口:“的确该稍后再议,先过得了今天这关再说。”
随即国师对皇帝弯身抱拳:“一会若是不敌,请陛下自行离开。我和藩王会尽量拖住此人。”
泸定雄很是干脆利落的附和,没有丝毫的犹豫道:“国师所言不差,我和国师可以拖延。”
皇帝卢定英突然仰面长笑:“我大卢王朝有国师和藩王这般文武双全的忠臣,何愁不一统龙兴大陆。皇帝没有撇下臣子的道理,咱们三个一起面对吧。”
然后问向国师崇虎:“还没查出此人的跟脚吗?”
国师没有隐瞒:“有器物遮掩天机查不出来,请了他们来查一样如此。此人及有可能是上界回来的老怪物。”
而后三人同时闭嘴,凝重的盯住虚空某一处。三人如临大敌,更像是在等待审判。
“很好,人都到期了不用我挨个去找。”一声赞赏后,虚空涟漪震荡开启一道门户。手持红色石剑,披头散发的男子缓缓走出。
不像帝王的帝王在三人身上一一扫过,嘴角斜挑划出一道耐人寻味的笑容。小年儿摸了摸下巴问:“你们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来?”
跪在三人身后的卢俊,被小年儿自然而然无视了。
见三人默不作声,小年儿盯住国师崇虎话不惊人语不休继续说:”不用再等了,你身后的人有胆量敢来早就出现了。况且此地天机被屏蔽,他们也不会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咳咳,即使知道了也无可奈何。“
站在虚空的小年儿缓缓收敛笑容,抬起石剑两面各擦拭一番。肃穆正色道:“既然你们不做选择,我只好从官位大小开始了。世俗帝王,呵呵,从你开始吧!”
见避无可避此战在所难免,藩王卢定雄踏前一步凌空虚度。距离小年儿十丈远后稳住身形,与小年儿遥遥相对拳架缓缓落成。
卢定雄周身平静如水,没有丝毫的罡风吹拂。怒视小年儿没有丝毫惧意,大喝一声:“杀”,而后挥拳前攻。
小年儿回以微笑赞赏道:“不错,看样子已经练出大龙胆。有点儿武者无惧无畏的精神。”
随即赞赏换做惋惜道:”可惜了,不成神终是蝼蚁。“
小年儿空闲的手掌轻飘飘递出一拳,卢定雄所有气势瞬间全无。身形如断线的风筝倒飞回空中平台,整个身体嵌入石板与地面持平。
小年儿轻轻拍打衣衫,像是沾染灰尘一般,实则立身虚空哪来的灰尘。此番行为纯粹是为了埋汰人,不止要打的你没脾气,还要气的你没脾气。
小年儿看向剩余两位说道:”下一个。“
大卢皇帝卢定英和国师崇虎对望一眼,不约而同一起动身。看样子是不打算坐以待毙了,以二打一或许有点儿胜算。
国师崇虎周身灵气荡漾,祭出本命法宝香炉。炉内黑烟缭绕诡异莫名,异常的安静好似可以吞噬声音。
卢定英截然相反,一声高亢龙吟后,九条五爪金龙在周身盘旋。金芒璀璨如同九**日悬浮,刺目耀眼映射的卢定英庄、严神圣。
小年儿似笑非笑挨个点评:“炉子里面的东西有点儿眼熟,看样子果真和它们有勾结。”
“帝王龙气可护佑人间帝王,今日一见果真不假。这些龙气积攒有二十年了吧?可惜终究是人间帝王,不能与神相提并论。”
小年儿不紧不慢抬起石剑,持平横在胸前随后轻轻划出。石剑横扫剑气激荡,瞬间将对峙的卢定英和崇虎掀飞。
大卢王朝的皇帝和国师,紧随其后追随藩王卢定雄的脚步。镶嵌到地面石板中大口咳血。
香炉内的黑色雾气消失的干干净净,叮叮当当滚落到崇虎眼前。十数条崭新的裂纹触目惊心,香炉的灵气也被一剑斩光。
卢定英周身的九条金龙,碰触剑气浪潮后瞬间溃散。境界差距太大,一对三的厮杀演变成为单方面虐杀。
跪地的卢俊将这一起看在眼里,少年绝望了。在这位剑客对面,卢俊看不到一丝曙光。
小年儿闲庭信步落到空中石台,撇了一眼卢俊冷声道:“还不快滚,难道想死在这里?”
后者被骂一点儿脾气没有,当真连滚带爬逃回白玉塔。
小年儿出手很讲究美感,被拍进地面的三人头脚相连,正好是一个三角形。
小年儿收起石剑后走到三角中央,途径国师崇虎的时候。鞋底板正好印在老人脸上,没有丁点儿的浪费。
自顾自盘坐到三人中央后,咚咚咚敲击地面啧啧道:“别装死起来说
话。”
“不想起来是吗?难道要我用剑将你们挑起来?”
“别别别,我自己能坐起身。” 藩王卢定雄第一个开口说话,身体力行艰难起身。
国王卢定英和国师崇虎见无法隐瞒,相继起身后不约而同看向披头散发的男子。
小年问:“你们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还活着?”
三人连连点头,小年儿继续说“检查检查看看身体里有什么变化?”
三人照做后疑惑看向小年,同声开口道:“这是?“
小年儿笑着打断三人询问,直言不讳道:“三颗心湖种子,别以为是你们见过的微末道法,不信可以自行驱逐试试?”
不试还好,这一试又是三口老血吐出,随即疑惑的看向中间盘坐的男子。
小年儿解释:“十年内不对刑真起杀心,放其任意在大卢王朝境内通行。否则,嗯,怎么说呢。”
“你们见过烟花吧?”嘭“的一声巨响后砸开五彩缤纷的颜色。这颗种子也是这样,在心湖和头颅同时炸开。至于是什么颜色,不用我多说了吧?”
三人陷入沉默,堂堂一个王朝的三位最强最有权势的人,在这里居然被一人威胁。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小年儿确是笑意满满道:”你们不出声我就当同意了。“
还是卢定雄最为直接,脱口喃喃道:“我们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小年儿缓缓摇头态度坚决:“没有。”
“那还和我们商量个啥劲,会不会影响修为的进展。你是大人物别做那小气吧啦的事儿,等我修为有进展和你再战一场。“
卢定雄非但不怕死,反而还想在打一次。小年儿第一次正视这个男人,沉声道:“好,有机会一定成全你。”
随后看向卢定英和崇虎问:“你们呢?”
前者脸色阵青阵白,没卢定雄那般勇敢。嘴唇颤抖似在骂人,但却不敢真个骂出声。
小年儿不耐烦挥挥手:“得得得,你不用说了就当默认。我也不用担心你反悔,十年内你只要稍对刑真起杀心,便会嘭的一声形神俱灭。”
国师崇虎没等小年儿询问,自行开口反问:“十年后你不在罩着刑真了是吗?”
小年儿给了一个让人吐血的答案:“我只是说十年后你们可以对刑真动手,可没说我撒手不管。”
然后小年儿起身后极度失望自言自语:“哎,非得定什么十年之约,按我的意思一剑咔嚓咔嚓。杀光了一了百了,岂不是省去很多麻烦。”
“就这样吧,你们这些人越看越不顺眼。还是眼不见心为净吧。”
语毕后小年儿一脚迈出凭空消失。剩下三位大喜过望,这个杀神终于走了。不禁长出一口气。
刚想为劫后余生笑出两句,三人的表情突然僵硬。只见刚刚的人去而复返,笑嘻嘻站在三人眼前。
0180 天外无人管 少年回自由
去而复返的小年儿冷声提醒:“还有你们的什么什么娘娘,就是安排陈勾平和陈度到我身边的那位娘娘。既然做了不该做的事,就要付出代价。你们可以装作没看见,我也可以把你们的心湖种子延长到二十年、二百年。“
语毕后小年儿再次消失,这次是真的走了。回到青阳镇雷击木旁,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神色。
在神仙姐姐面前那是相当的一本正经,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双手捧着焦黑耳环送给对方恭敬道:“任务已经完成,耳环物归原主。”
黄色纱裙的神仙姐姐摆了摆手:“带到上界去吧,一个小老头儿摆个破棋谱就敢自以为是,带上去给他送点儿礼物。”
小年儿抽了抽嘴角,心想哪个不开眼的敢得罪这主,这次有苦头吃了。随即略带关心问道:“临走前要不要多留点血,您的伤势……”
神仙姐姐语笑嫣然将其话语打断:“不碍事的,还能勉强出手几次。你的血留着吧,到上界好好修炼。等我家小刑真上去后,继续找你当护道人。”
小年儿当即抱拳沉声道:“没问题。”
只见神仙姐姐拔出雷击木遥指天际,璀璨金色流芒骤然激射。没入云朵上方,天空好似在剧烈震动。片刻后一切归于平静,天幕上一口巨大的深坑突然出现。深不见底黑漆漆一片。
神仙姐姐轻声催促:“去吧,记得好好修炼。”
小年儿也不矫情,抱拳道了一声:“后会有期。”而后一步步蹬天离去。
待小年儿消失后,天幕一阵涟漪荡漾后恢复平静蔚蓝。这里发生的一切无一人可察觉,一位大剑客就这样悄无声息飞升到上界。
神仙姐姐眼底精光闪烁,遥望远处的青阳山。山脉深处,山根周围大阵没能挡得住一位老秀才的脚步。
腰悬朱红色大酒葫芦的老秀才跟做贼似的,在地底不断刨坑埋坑寻找什么。老秀才下手极有分寸,即没破坏山根周围的大阵,也没干预青阳山的风水走势。
只是苦苦找寻了大半年的老秀才愤懑至极,甚至有点儿怀疑宗门的记载是否出错。根本就没有青阳山大阵竹简,唯独此地灵气足够浓郁。
轰隆隆一通震荡,老秀才清晰可见山根拔高一丈。而后一拍额头破口大骂:“哪个乌龟王八蛋偷走了大阵中枢,居然想要青阳山脱离困龙大陆自成一域。”
随即老秀才隐隐听到有水流声音,低头一看腰间朱红色大葫芦破开一洞,酒水正哗啦啦向外流淌。
老秀才立刻住嘴抱拳作揖:“口无遮拦多有得罪勿见怪,小老儿这就离开。”
然后老秀才真就破开土层一溜烟离开,相当的干脆利落。
雷击木旁的神仙姐姐掩嘴轻笑,而后取下小母手指盖大小的焦黑木炭。对着其念念有词后屈指一弹,木炭破空而去。
随之神仙姐姐身影消失,后山恢复原有的平静。
天幕外以云为凳的两位下棋老者,轮到黑衣老者出棋。习惯性的顺手抓起一颗星球,正准备当做黑色棋子落入棋盘时。猛然发现星球变成了一个焦黑的耳环,黑衣老者惊骇不已。
无声无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玩狸猫换太子,这太恐怖了,越想越是后怕。黑衣老者激灵灵打个冷颤后迅速扔出耳环,奈何还未离手,焦黑木炭似的耳环怦然炸开。
棋盘粉碎虚空巨震,浓郁剑气如水流淌。对面的白衣老者毫发无损,而黑衣老者瞬间被炸没半边身子。
想要血肉再生却发现伤口有剑气袭扰,一时半会无法做到。想要恢复棋盘从新观看困龙大陆,却被剑气阻隔天机。
黑衣老者明白这是碰到狠茬子了,大袖一甩扔下一句狠话:“只是小伤不耽误实力,你若敢现在趁火打劫。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愿你好自为之。”
而后一步迈出原地消失,留下白衣老者幸灾乐祸自言自语:“报应,活该。”
却说刑真返回客栈路上,收到了一颗小拇指大小的焦黑木炭。正钻心研究其用途是,木炭中突然传出神仙姐姐的叮嘱。原来是要刑真拐骗一位正经的山神去青阳山。
刑真无奈苦笑,第一次听说山神也能拐骗。客栈这边的动向和刑真与小年儿的遭遇天壤之别,至始至终没有任何风波。
回到客栈时,蒲公龄正给卜侍东西等几个小家伙讲一些妖魔鬼怪的故事。东西和桃花吓的瑟瑟发抖,刚回来不久的卜侍和小狗崽儿还没进入状态,在旁听的炯炯有神。
本想恶作剧的刑真,未经敲门突然进入。啊~啊~先后两声尖叫,桃花和东西俩抱成一团。
回头看到是刑真后,俩人张牙舞爪一致对外。刑真自知理亏,任由两双秀拳在身上一通锤吧。
蒲公龄要参加两年后大卢王朝的比武大会,暂时居无定所。所幸跟着刑真等人一同上路,五人一牛一狗伴着和煦清风踏上前路。
当然路过城镇时,通关文牒每次都顺利盖章,前几次刑真认为是幸运,次数多了,侥幸的想法慢慢退去。刑真想到了狗皮膏药小年儿,肯定又是这位大剑客的手笔。
人以不知在何处,唯有怀念在心底。短暂的护道人,又做了传道人的事儿,亦师亦友说说笑笑了一路。
蒲公龄需要寻找各种山精鬼魅,刑真本着拐骗山神的目的。二人一拍即合专门走名山大川,一边赶路一边游历,少年们的阅历也随之增长。
暂住过宏大的寺庙,曾与长眉僧人秉烛夜谈。这里的寺庙尽是祥和,佛陀菩萨金刚等虽表情各异,但是却给人以安静慈悲感。
曾逗留过占地百里的道观,不知里面是否有强大的神修。却被道士们的无欲无求所折服,方才明白道家的无为是无欲无求,而不是无所作为。
翻越过了耸入云端的山峰,抬手抓起一片洁白的云朵。当做美味的棉花糖塞入口中,到底味道如何随各自心境而定。
仰望了终日彩虹高挂的瀑布,即使阴天没有云朵。七色拱桥仍然横跨瀑布,像是神仙专有的道路。
趟过了赤红如血的滔滔大河,不禁感叹真若是鲜血,到底得吸收多少人的生命。经打听得知,源头是一片红土地,所以河水有此颜色。
好奇的几人对真相有痴迷般的执着,耗时七日徒步到红河源头。小狗崽儿顿时汗毛倒竖,死活不肯在前行。
如此一来更加激起几人的好奇,刑真无奈抱起小狗崽儿继续前行。怀中的雪白小家伙,两只前蹄捂住鼻子,满脸的不情愿。
通过小狗崽儿的丰富动作,刑真得知这里血腥气息浓郁,所以小狗崽儿极其不喜欢。
土壤的确赤红如血,抓在手中潮湿泥泞。握紧拳头后,挤出的液体真如血水一般。此地名为勿回头,是说河流一去不回头。
走过了群峰延绵的山脉,万年青遍布整座山脉,四季绿意不散青翠欲滴。最高山峰据说是神仙居住的地方,每日早晚有仙鹤围绕盘旋鸣叫。
穿行了野兽横行的原始森林,如愿所至碰到了些大妖和小妖。小妖能打跑就打跑,太过凶残的出手击杀。
遇到大妖情况正好相反,刑真等人只有逃跑的份。幸好小狗崽儿全身是宝,黑白铃铛和捆龙索一出,普通大妖望风而逃。
万事都有例外,一头金色鳞甲的穿山甲璀璨如天日,体型和一小型山包差不多大。轻而易举挣脱捆龙索,房屋大小的巴掌随意拍飞黑白钟。
好在刑真事先给众人脚底贴上了追光符,见事不好直接开溜。没必要逞什么英雄气概,小命儿才是最重要的。
期间听闻两件奇异的事,本是皇家内部私下就可解决的事情,却偏偏张贴告示公之于众。
皇帝爱妃令娘娘企图造反谋取皇座,行事前夕娘娘身边的太监告密。功亏一篑不说,参与者皆被株连九族。一时间皇城内腥风血雨,十几个名门望族一夜之间除名。
据说告密的太监是皇帝另一位爱妃,宜娘娘安插到对手身边的眼线。获得令娘娘信任得知密辛,反而把令娘娘害的满盘皆输。
本应该饱受嘉奖的小太监,却在封赏前一日不知所踪。人间蒸发一般在皇城消失,各方州郡配合寻找,始终没有丝毫的线索。小太监的事,随着时间流淌不了了之。
此次事件唯一的活口,也是策划谋反的主人。令娘娘没有被处死,责令落发为尼前往神修门派白马庵结茅修行。
皇帝身边红极一时的爱妃从此落幕,相反死对头宜娘娘的地位与日俱增,皇宫内众多嫔妃在无人能出其左右。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宜娘娘的儿子卢杰。以前百官眼中的杰殿下,一跃成为最有可能改变称号为杰太子。
相反曾经最有可能接任太子位的卢俊,经青阳镇毁容后声誉大跌,传闻被皇帝安排到秘密处面壁思过。
接近四年没怎么在众人眼前出现的俊殿下,因母亲的叛乱再度进入文武百官眼中。
当然进入百官眼中不是好事,而是被一群落井下石之人联袂弹劾。各种稀奇古怪的罪名多如牛毛,单是吐沫星子就能淹死人。
皇帝一怒之下便要将卢俊推出去斩了。
先是国师崇虎一句“陛下息怒”后,帮卢俊据理力争。直言他不但没过反而有功,至于令娘娘谋反一事,俊殿下正在面壁不可能参与。
随后痴迷武道对朝政不理不睬的武痴卢定雄,破天荒的为卢俊求情。与国师不同,这位武痴居然打的是感情牌。什么虎毒不食子,孩子尚小可以教诲等,不能不给改过自新的机会。
事实上卢俊的确没错,只是被他母亲牵连。高坐的皇帝又念及亲情,故而改判卢俊即可离开龙兴城,前往赤霞宗结茅修行以观后效。
从此以后大卢王朝的卢俊,将再次从众人视野中消失。
早朝退潮后,给卢俊强加罪名的文武官员不仅冷汗直流。后知后觉方才发现,原来他们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早朝之际,明明是皇帝、国师、藩王三人在唱三簧,给文武百官演了一场十足的亲情大戏。
0181 默然行自路 山有拉车汉
路过城镇时,刑真和蒲公龄二人不约而同选择多备酒水。身后的背篓装的满满不说,身上叮叮当当挂了一串盆盆罐罐。
这俩人的酒量越练越好,桃花卜侍等人熬不住早已睡去。就连精力旺盛的小狗崽儿,也趴在一边流口水。
刑真和蒲公龄二人依旧推杯换盏,蒲公龄讲述离开家乡到龙兴洲的种种。刑真讲述离开青阳镇到山寨,再到此次远游的经过。
二人的时间观念在此刻淡薄如纸,不知不觉间天色微微见亮。
每人身边摆放两个空酒坛子,二人中间是所剩不多的烤肉和花生米。
刑真扔入口中一颗花生米后,打了个哈欠劝道:“蒲兄休息一会吧,白天还要赶路,多一分精神头多一分安全。”
蒲公龄依次拎起身边的酒坛子,晃荡一圈后果真全部空空然。当即失望至极道:“酒逢知己千杯少,咱俩也低估了各自的酒量。到头儿来还是不够喝。”
刑真双手滩放在膝盖上,那意思我也没有了。抱怨也没用,总得路过城镇的时候在买吧。
蒲公龄会意后突然道:“不睡了,咱们哥俩比划比划怎么样?”
刑真听闻立时浮现笑容,双手抱拳爽朗道:“既然蒲兄由此雅兴,在下奉陪到底。”
然后一位长冉男子和一位黝黑少年,在这灰蒙蒙的树林内你一拳我一脚。相互间跟生死仇敌似的,打的那叫一个火热。
时间不经意间流淌,清脆鸟儿的鸣叫惊醒了熟睡中的少年。醒来后的桃花等人面露惊恐,随后飞扑出去。
卜侍抱着蒲公龄的腰肢,东西抱着刑真的手臂。桃花站到二人中间,双臂伸展阻止二人。
疑惑不解大声问道:“你俩怎么回事,难道喝多了吗?怎么还会打起来?”
一眼乌黑脸蛋子淤青,嘴角溢血的刑真傻笑挠头:“桃花姐误会了,我是在和蒲兄切磋。”
桃花翻了个白眼不满道:“你骗鬼呢?”
刑真耸了耸肩,而后指向蒲公龄:“不信你问他,”
见桃花投来询问的目光,鼻子歪嘴巴斜的蒲公龄吞吞吐吐略带歉意:“桃花妹子真的误会了,我们的确是在切磋。”
卜侍和东西差点掉出眼泪,委屈巴巴的嚷嚷:“有你俩这么切磋的吗?都快赶上生死仇敌了。”
最矮的小狗崽儿:“汪汪汪” ,小白眼能翻出天际。
被质疑的二人倒是默契,一起挠头傻笑,然后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同声说出:“的确是切磋。”
紧张的气氛被二人动作搞的顿时全无,少男少女的笑声取代刚刚的凝重。
桃花等人也明白过来,这俩货的确是在切磋。估计是白酒喝多了,动手时没个轻重。
卜侍和东西一路走来懂事很多,见桃花去准备早餐,主动找出疗伤药分别为刑真和蒲公龄涂抹。
眼下的队伍中,只剩下黄牛和小狗崽儿整日没心没肺,其他人皆在逐渐成长。
今天的队形与以往有所不同,练拳的卜侍、东西和小狗崽儿速度最快。在前方哼哼哈哈,无视路人的怪异眼神。
桃花牵着黄牛跟在中间,笑容始终挂在脸庞。
刑真破天荒的没有练拳,而且行进速度最为缓慢。和蒲公龄跟随在众人后方,有说有笑继续晚上没说完的话题。
经过一十字路口,二人仍然是说说笑笑碎碎念不停。刑真不知说些什么,嘀嘀咕咕走向北边的岔路,跟随上桃花等人的脚步。
蒲公龄同样有说有笑啵啵,却是走向了东边的岔路。前方是未知后方是朋友。
没有伤感没有离别,陌生人一般自然而然的分开。刑真和蒲公龄谁都没有转身看对方,不约而同的抹了一把嘴,又不约而同在怀中掏出私藏的酒壶。
互不相见的二人同一时间笑骂:“笨蛋刑真/蒲公龄,我这里还有酒,就是不给你喝。”
随即二人心底同时道了一声:“保重。”
桃花、卜侍等人也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只字不提,见刑真喝完酒后甩起拳把式追上众人。
桃花轻轻一笑,朗声大喊:“出发喽!”
刑真递出一拳回手给自己一巴掌,仰面哀叹:“对不住神仙姐姐了,没有拐骗到山神。”
桃花掩嘴轻笑,这个弟弟对人对事都太用心,时时刻刻记挂在心底。想到此处幸福感油然而生,有这样个弟弟是个不错的事情。尽管不是同父同母,但彼此没有隔阂胜似亲姐弟。
牵着黄牛快步向前,与练拳的刑真并肩而行后笑道:“前方猴头山或许有山神,刑真弟弟要加把劲。”
刑真咧嘴一笑后一语道破:“我都打听过了,猴头山盛产猴头石,因此得名猴头山。临近北岳管辖地界,所以大卢王朝没有敕封山神。”
桃花吐了下舌头怅然:“什么都瞒不过刑真弟弟,好无聊哦。”
刑真嘿嘿一笑转看向卜侍和东西正色道:“途径猴头山大家小心点,没有山神的荒山野岭。不仅有野兽出没,一定会有大妖隐伏其中。”
俩小家伙没心没肺:“有刑真哥保护就好,我们才不怕呢。”
猴头山不仅盛产猴头石,猴儿更是漫山遍野而且不怕人。别的山中是老虎不在家猴子当大王,猴头山中即使老虎在家,猴子也是大王。
刑真等人亲眼看到,一只两丈多长的黑黄相间大虎。被一群树上的猴儿一顿石头乱砸,当场给老虎脑袋开瓢,跑的机会都不给。
莫得办法,漫山遍野的都是猴子。刑真等人用餐时,被迫先在周围摆放一些,不然猴群没完没了的骚扰,不给刑真等人片刻的安静。
这种赔本的买卖没几人心甘情愿,特别是视金钱如命根儿的刑真。扔出自己的口粮后,憋了一肚子气。
气呼呼的摘下腰间破烂葫芦灌一口闷酒,待收回葫芦时,突然手中一滑。一对毛茸茸的金色小爪子出其不意抢走小葫芦,仰头就是一大口灌到肚子里。
刑真心底一惊,小葫芦被抢这还了得。娘、亲生前可是一在叮嘱,无论如何不能丢失小葫芦。
当即心头升起一股怒意,看都没看轮拳回击。拳头临近时方才看清楚,是一毛茸茸的金色小猴子。一身金色璀璨皮毛柔顺亮泽,小家伙和小狗崽儿差不多大小,也就一尺有余。
此时正抱着小葫芦摇摇晃晃,而后噗通一声摊到在地。
刑真笑骂一声:“有胆量没酒量“后,收起小葫芦顺手把小猴子扔到黄牛背上。
刑真叮嘱:“偷酒而已不至于打杀,等醒来后放了就好。暂时扔在黄牛背上麻烦桃花姐照顾,别扔在荒山野岭被野兽吃了。”
桃花微微颔首道:“刑真弟弟一直善良。“
卜侍不合时宜来了一句:“听说猴脑儿好吃。”
然后桃花飞来一个大大的白眼,刑真更直接,一个板栗胜过千言万语。
“心地善良必有福报” 刑真等人身后,传来一位粗矿男子声音。
众人无不惊骇,无声无息被人接近,想想便脊背生寒。如果心怀歹意突下杀手,众人当中必有人吃大亏。
刑真按住腰间葫芦,小狗崽儿吊起脖子前的黑白铃铛。卜是袖笼中手掐符,东西小手扶在绣刀秋拾上。
目力所及是一位拉板车的农家汉子,看不出有丝毫歹意。众人搞不明白是神修还是武者,单看汉子在丛林中拉板车面不红心不跳,至少体力有着过人之处。
出于客气刑真抱拳:“前辈过奖了,只是不想随意杀戮而已。”
汉子放下板车摘下肩头悬挂的毛巾,擦掉额头汗水后咧嘴一笑:“各位小家伙不用紧张,我只是一个庄稼汉子。闲来无事到此地收集些猴头石,运送到剑宗能卖个好价钱。”
“以前也有很多人见到我时如临大敌,后来想想可能是因为我走路时悄无声息的缘故。这种本领是在山林里走多了磨炼出来的,不然早就被凶猛的野兽吃了。“
汉子说的实诚,刑真等没敢相信。不过眼前的汉子暂时没有敌意,无需拒人千里之外。
刑真问:“前辈说的是北凉的剑宗?"
汉子露出了然神色道:“几位是外地人吧?方圆千里除了北凉的剑宗,没有第二个剑宗。”
刑真同时释然,敢以单个剑字立宗的,恐怕只有北凉的剑宗。其他要么大卢剑宗要么某某剑宗,没谁敢以单个剑字立宗。不然容易招惹其他脾气暴躁的剑修不满,有事没事跑到山门口劈砍两剑。没有足够的底蕴支撑,一般宗门真不敢这么做。
刑真坦然承认:”我们一行人的确不是当地人士,准备前往北凉寻找亲人。敢问前辈,北凉离此地有多远?“
农家汉子先是说了一句:“别前辈前辈的叫,我就是一个庄家人而已。”
随后指向刑真身后:“翻过这座猴头山,在穿过一片沙漠就可到达北凉。看你们人生地不熟的,过了猴头山最好找一队镖师护送前行。交点儿银子做保护费理所应当,不用太心疼小气。”
刑真抽了抽嘴角,心想这话很像在警戒自己,银子该花的时候还得花。同时更加高看这位农家汉子,好像什么都瞒不过他。
想了想问:“前辈何出此言?为什么要找商队一起赶路。”
汉子也不隐瞒,直言道:“过了猴头儿山是一片沙漠,前后左右全是一样的路,你们第一次行走容易迷路。”
“就像我这样每年往返剑宗和猴头山两次,自认为经验丰富。也得找商队一同前行,一个人的话危险太多。迷路是其一,遇上马匪等拦路抢劫的事儿常有。”
“丢点金钱是小,丢了性命可就陪大了。”
刑真再次抱拳:“多谢前辈指点,晚辈感激不尽。”
这次是发自心底的道谢,不管这位农家汉子出于何意。至少说的这些,有助于刑真等人的行程。
这种事情没必要欺瞒,所谓作恶必有因。汉子在这方面说谎,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所以刑真有理由相信。
只见汉子挥挥手浑不在意:“不必客气,刚刚说过善心有福报。我的告诫算是小小馈赠吧,是你们的善心应有的回报。”
然后不等刑真等人多语,汉子拉起板车继续前行连连道:“不和你们多说了,抓紧时间寻些猴头石换钱才是正事。”
汉子走出十多步回头叮嘱:“山顶有一处悬崖峭壁,听说里面有特别凶猛的野兽,你们要多加小心。”
0182 小猴通人性 东西连受气
却说黄牛背上的金色小猴儿,嗡动小鼻子睁开迷糊双眼。若不是刑真等人烤野蘑菇,恐怕小猴儿能睡到第二天清晨。
盯着一群正在大口剁顾烤猴头菇的家伙,金色小猴眨巴眨巴眼眸,口水不由自主流淌。
现在天色以晚,猴群大多已经休息。没了后台的金色小猴,颇为聪明的没有强取豪夺。
可怜巴巴望着众人,小脸儿满是祈求神色。小模样儿很人性化,一只小爪子放在嘴边,呆萌呆萌的。
刑真撇了一眼后随手抛过去一个烤蘑菇,小家伙原地跳跃精准抓住。刚在火堆上取下的烤蘑菇热气腾腾,金色小猴儿烫的呲牙咧嘴,仍是不顾一切的塞入口中。
然后这只呆萌的小猴子嘴巴子乌黑,见一群人大笑不已。金色小猴儿茫然无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如此一来更显可爱,桃花最先忍不住,盈盈起身后走向黄牛小声劝慰:“小家伙儿别跑,来给姐姐抱抱。”
金色小猴儿指了指手中剩下一半的蘑菇,又指了指自己的小肚皮。
桃花很快会意连声道:“没问题,姐姐抱过后在给你一颗烤蘑菇。”
金色小猴儿小鸡嘬米后,瞪着可怜的大眼等待桃花。这一幕看的卜侍和东西跃跃欲试,只有小狗崽儿翻白眼很是不爽。感情是金色小猴儿耍呆卖萌,抢了小狗崽儿的生意。
被桃花抱后得到了一个烤蘑菇,三两口下去吃的干干净净。小肚子立时臌胀溜圆,金色小猴儿开始相信眼前这帮家伙。
不等小卜侍走到近处,小猴儿一个跳跃自行蹦到卜侍怀中。伸出两个小爪子意思很明显,赶紧拿蘑菇出来。
拿到第三个蘑菇,金色小猴儿没有直接吃掉。而是跳回黄牛背看看自己圆滚滚的肚皮,在看看黑乎乎的烤蘑菇,好像在思考到底要不要现在吃掉。
抬头的金色小猴儿正好看到,东西捧着一个蘑菇走向这边。小家伙“吱吱”尖叫后,身形一闪刺溜一下窜到刑真身后。
探出半颗脑袋一脸戒备的盯着东西,就连黄牛背上留下的烤蘑菇也顾不得了。清澈眼眸中只有那个委屈巴巴的少女,跟看瘟神似的敬而远之。
呆若木鸡的东西撇了撇嘴就要哭鼻子,刑真见状赶紧安慰:“小猴儿吃饱了怕撑着,不能在给他蘑菇吃了。“
东西换然后噘嘴小声嘟囔:“好吧,明天在拿吃的换抱抱。”
东西脸上一直挂着委屈,显然是不死心也不甘心。凭什么轮到她小猴儿就吃饱了,吃饱了也可以留着明天吃啊。
在场众人只有刑真猜测出大概,并不是什么金色小猴吃饱了撑的。而是害怕东西的绝灵厄体,会给小猴儿带来麻烦。
刑真不禁回头多看了一眼小猴儿,不管是出于本能还是直觉。是看出绝灵厄体还是本能意识到危险,这个金色小猴儿都不简单。
刑真思来想去,终是决定放金色小猴儿回归森林。留在身边即限制了小猴儿的自由,还会惹得东西不高兴,放走是最好的选择。
故而开口道:“小猴儿属于大森林,我们不能把它强行留在身边。剥夺它的自由和杀了它没什么区别,书上可没这么教过我们。”
送走这位抢自己生意的家伙,小狗崽儿跳着脚认同。桃花和卜侍也没意见,唯独东西不情不愿。
嘀咕嘀咕:“我还没抱他呢,不能在等一天吗?”
刑真反问:“如果把你强行扣留一天,让你做一天不情愿的事情,我们的小东西会怎么想呢?”
东西小脸蛋上略带歉意:“好吧,我听刑真哥的。”
即便如此,依然掩饰不住东西的不满。气鼓鼓的别过头去,留给刑真一个后脑勺。
刑真无奈摇了摇头,转身抱起身后的金色小猴。也不管它能不能听懂,耐心说道:“你不适合与我们在一起,我们要走很远的路,路上很危险。回到你的森林去吧,有一群猴子做伙伴,相信你会很快乐。“
金色小猴儿想了想,极为不情愿的点了点头。而后看了看山林深处,又看了看黄牛背上留下的烤蘑菇。
金色小爪子放到嘴边,给刑真一个飞吻。灵巧纵身跳上黄牛背,抱起烤蘑菇蹦蹦跳跳跑远。
小家伙的身影远离火光,渐渐消失在黑夜中。刑真起身走到东西身旁,揉了揉其小脑袋瓜。
轻声问道:“还生气呢?”
东西头一扭:“哼!!” 仍然是不肯见刑真,继续后脑勺对着。
刑真也没生气,耐着心继续转到东西对面,咧嘴一笑:“要不刑真哥牺牲一下,给你抱会儿?”
“哼,谁要抱你,那么高那么重想累死人家不成?” 东西继续扭头,语气倒是缓和不少。
刑真执拗脾气上来了,锲而不舍加上死皮赖脸。继续凑到东西的对面大言不惭道、
“没事没事,想抱就抱。你刑真哥不要烤蘑菇也不会躲,东西若是愿意,一直把我抱到北凉也没问题。”
刑真伸出手掌做起誓状,信誓旦旦继续说:“刑真保证,只要东西愿意,中途绝不反抗不抵触。如果抱到北凉还不满意,可以抱回书水国在返回北凉,反正我的时间相当充裕。”
东西扑哧笑出声,给刑真丢了个白眼,又吐了吐小舌头撒娇道:“你就臭美吧,抱小狗崽儿抱卜是也不抱刑真哥。”
后者故作凄苦仰天长叹:“哎!人长的太帅遭天妒。”
桃花和小狗崽儿悄悄退走,不断在心底默念,我不认识刑真,我不认识刑真。
卜侍反其道而行,凑到这边探出脑袋横在刑真和东西中间。嘿嘿一笑道:“对对对,不抱臭不要脸的刑真哥。应该抱体态轻盈玉树临风的卜侍。”
“咚咚“两声脆响,卜侍前脑门和后脑勺各挨一个板栗。两个小手一前一后,各揉脑门儿和后脑勺儿。
卜侍委屈巴巴满脸的悲愤:“你俩都不是好人,就知道欺负老实的卜侍。”
见对面的东西又抬起小手,卜侍吓得一跃而起跑出很远。回头一看,刑真的手也停在半空。
卜侍气得小脸儿涨红,指点二人结结巴巴:“你俩你俩。”
思考良久说不出下文,突然看到东西眉开眼笑。一双眸子弯成月牙状,然后迅猛起身一阵风似的小跑出去。
卜侍顺着东西跑动的方向,看到金色小猴儿去而复返。哭丧着脸委屈自语:“该死的小猴儿又回来了。”
出乎卜侍的预料,金色小猴儿见到东西。就像是见到恐怖的厉鬼,戛然而止后转身就跑。
卜侍又放心了,小猴儿的审美有问题,貌似不喜欢东西。
金色小猴儿一杆子跑出二十多丈远,看到东西愣在远处没有追来。方才停下紧着饬的一对小脚,戒备的盯着东西。想要继续向前却不敢,想要回头离开又不甘心。
眼巴巴盯着东西,像是在苦苦哀求。你快回去吧,本小猴儿有正事,先不和你玩可以不?
刑真缓缓走近,拍了拍东西肩头劝慰道:“算了吧,有些事不能强求。东西是我们的小可爱,猴子的审美有问题。咱们不搭理它了,还是来抱刑真哥吧。”
“哼”东西气鼓鼓扭头走回火堆旁边,盯着卜侍咬牙切齿问:“我可爱不。”
卜侍不假思索回应:”可爱可爱,东西最可爱了。“
“既然我可爱,你听我的话不?”
“当然,东西指东我打东,东西指西我打西。”
东西握紧双拳嘎嘣作响,冷笑道:”听你的意思,是想打东西喽?“
卜侍连忙否定:“绝对不会,怎么会想着打东西,卜侍只知道保护东西。”
东西确认道:“这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卜侍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绝不反悔。”
“好,去给我胖揍一顿小猴儿。”东西说话时,伸手指向远处的金色小猴儿。
卜侍惊得不轻,缩了缩脖子弱弱道:“等等再说吧,刑真哥在呢。我能不能胖揍到小猴儿不敢说,自己被刑真哥胖揍一顿绝对没跑儿。”
“没用的家伙,说一套做一套,我不理你了。”东西鼓起的腮帮子一直没下去,气呼呼转身丢给卜侍一个后脑勺。
还是桃花和所有人关系都很不错,而且同是女人有话说。到东西身边嘀嘀咕咕说了半天,没人听到桃花说些什么,只见东西快要拧到一起的眉头渐渐舒展。
却说东西转身离开后,金色小猴儿蹦蹦跳跳窜到刑真眼前。手足舞蹈不停的比划,时而指向远方时而指向地面。
刑真看得是一头雾水,这表达能力比起小狗崽儿来差远了。转头看向昏昏欲睡的小狗崽儿大声命令道:“过来帮我翻译一下。”
后者装每天到,翻个身背对刑真,微微泛起鼾声。
刑真满脸黑线,走过去拎着小狗崽儿脖子返回这边。恶狠狠威胁道:“不翻译三天没口粮。”
小狗崽儿斜撇一眼刑真,鄙视的意味不加掩饰。也手足舞蹈,意思是刑真就知道欺负老实人。
后者浑不在意道:“我知道自己不是好人,赶紧翻译小猴儿的吧,看样子很着急。”
经小狗崽儿一通笔画后,刑真大致明白,原来是小猴儿的朋友遇到危险,请求刑真去帮忙解救。
不白让刑真帮忙,救出它的朋友后。送给刑真一批意想不到的东西,保证喜欢。
刑真并不在意金色小猴儿送的到底是什么,观其小猴儿单纯可爱,没什么坏心眼。估计他的朋友也坏不到哪里去,故而想去帮一把。
刑真倒不是那种强出风头不要命的人,思索片刻后蹲下身子对小猴儿道:“我可以随你去看看,能力范围内能帮到你的朋友,一定会尽力帮忙。如果我能力有限帮不上忙,希望你也不要怪我。”
刑真见小猴儿连连点头欢呼雀跃,似是能听懂自己的意思。不在耽误时间说道:“前面带路。”
金色小猴儿也知道刑真等人不会对他出手,放心大胆转身在前带路,丝毫不担心后背留给别人。
刑真动身前撇了一眼偷摸退回的小狗寨儿道:“一起去别偷懒儿。”
“汪汪汪”。
“抗议没用,不去断你一个月口粮,自己上山找吃的去。哦,对了,过几天经过的是沙漠,不知道沙漠中有食物没?“
“汪汪汪”
负剑少年带一小狗儿紧随其后,人狗剑江湖是他们的江湖。
0183 设计救黑猴 满山暴动猴
刑真临走时,不忘给东西和卜侍留下足够多的符。两个小家伙也颇为明白事理,知道刑真有事要办,当即收敛脾气严肃对待。
现在卜似雷法初成神修一境,东西成就武道大龙武者一境。加之二人有内甲护身符傍体,一般的危险可以应付自如。
真若碰上太强大的妖兽,刑真留有追光符。大不了脚底抹油跑路即是,故而刑真放心将几人留在这边。
跟随金色小猴儿兜兜转转,来到一处瀑布旁。空旷的石崖聚集上千只形态各异的猴子。
这些猴子颇为奇异,懂的点燃火把照明,定然是开启少许灵智。猴子本来就聪慧,开启灵智后学习人类的习惯手到擒来。
上千只猴子在跳脚欢呼,特别是中间聚集部位密密麻麻的,更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悄然临近的刑真面色不善,带着小狗寨儿便欲转身。开什么玩笑,难不成要刑真对付金色小猴儿的同类。
若不是看小猴儿楚楚可怜不像说谎的样子,差点怀疑是这小家伙的陷阱,勾引刑真等人前来被群起而攻之。
金色小猴儿抱紧刑真大腿,在地面被拖拽出两丈多远,死活不肯让刑真等人离去。
刑真耐着性子冷声道:“再给你一次机会解释清楚,不然别怪我离去。”
金色小猴儿指了指上方示意刑真跟随,自己则几个纵身跳到树梢。见刑真站在原地,小爪子不停挥舞。满是焦急神色,生怕刑真转身离开。
后者苦笑:“好吧,再给你一次机会。”
一人一狗紧随其后没入树丛中,居高临下方才看清。原来猴群不是在庆祝,而是焦躁乱窜。时而有猴子撞到一起,双双晕晕乎乎左摇右摆。
幸得刑真眼力极好,隐约看到猴群在抓一个小家伙。也是猴子模样,只是身形特别小。
被抓的小猴子皮毛乌黑,仅有巴掌大小。少了一臂和一耳,却不耽误小黑猴的敏捷和速度,在猴群中连蹦带跳。
巴掌大的小猴儿灵敏迅捷,在猴群中左穿右突。搞得一群大猴子晕头转向,有些则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可是猴群太多,放眼望去千只不只。而且石崖外围站立一群戒备的大猴子,防止小小猴逃跑。
刑真一向观察仔细,即便是千只猴子的混乱场面。依旧可以静心观察,发现其中的细微变化。
首先刑真看到的是小黑猴略微喘粗气,定是长久被追逐气力不支。然后看到瀑布上方,有一只健壮的大猴子注视下方,看起样子像是这群猴子的头领。
手里拎着一杆人类的红缨枪,由此可见这只猴子开启灵智不说。已经踏入神修行列,而且修为不会太低。
刑真小声询问:“不会让我救被围攻的小黑猴吧?难道你和这些猴子不是一个族群的?”
金色小猴儿手足舞蹈,小狗崽儿跟着比划翻译。金色小猴儿是这个猴群的成员,小黑猴不是。但是金色小猴儿却要背叛自己的猴群,想求刑真救下小黑猴。
刑真不解欲多问几句,发现金色小猴儿比划后,居然抱拳作揖苦苦哀求。
再看看小狗崽儿的动作,原来是担心拖的时间太久,小黑猴儿万一被猴群抓住会性命难保。
信誓旦旦的承诺,先救出小黑猴在说。其他事情等救出小黑猴之后,一定会和盘托出。
经此耽搁,刑真清晰看到小黑猴被猴群抓伤后背。巴掌大的身体被从上到下划出三条口子。
伤口处没有血液流出,翻开后的血肉成条状。不像是血肉般细密紧实,更像是某种植物。
刑真知晓轻重缓急,既然跟来了,应该先救出小黑猴儿再说。其他的事情,可以回去后慢慢细说。
刑真想了想后在小狗崽儿耳边嘀咕一番,见后者不情不愿。刑真威胁道:“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小狗崽儿摇头晃脑一跃而起,窜入树丛中转瞬消失不见。金色小猴儿不明所以,急的抓耳挠腮上蹿下跳。
刑真很不客气的拎起小猴儿小声威胁道:”再敢出声把你扔猴群里和小黑猴儿作伴。“
金色小猴儿当即老实,缩缩脖子眼巴巴盯着可恶的黝黑少年。满眼尽是焦急,在刑真和小黑猴儿之间瞅来瞅去。
刑真默不作声一直盯着小黑猴方向,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拎着金色小猴开始动身,轻巧的在树丛中跳跃。
突然一声高亢龙吟突然响起,倒挂的瀑布有一瞬间静止,被龙吟硬生生截断。
山体微微震荡,所有的猴子东倒西歪。下一刻所有猴子静若禅宣,仿佛见到帝王一般想要臣服。
金色小猴儿和黑色小猴儿都不例外,龙吟震动后呆若木鸡。就连站在瀑布上方手持红缨枪的健壮猴子,也出现了片刻的恍惚。
龙吟传自瀑布底下的水潭,整个水潭被龙吟震荡而起冲入高空。跃到瀑布顶端后怦然炸开,黄豆粒大小的水珠溅射滴落。
像是下起了瓢泼大雨,顷刻间将所有的火把浇灭。瀑布旁明亮不负存在,陷入黑暗当中。
刑真大喜后暗道一声:“小狗崽儿好样儿的“,而后拎着金色小猴儿混入猴群。在黑夜的掩护下无人发觉,一人一猴穿插前行。偶尔撞到其他的猴子,金色小猴儿吱吱回应。轻易的蒙混过关,按照既定的路线找寻。
早先刑真一直盯着小黑猴儿的方位,趁慌乱之际轻而易举将其抓获。不用看清楚是否抓错,感受一下其大小便知没错。
返回途中在约定好的树丛找到等待的小狗崽儿,一位少年领着两位小猴儿在夜色中渐行渐远。身后传来气氛的怒吼,以及猴群整体的尖叫。
猴子的尖叫声一传十十传百,声音越来越远。整个猴头山的猴子被惊醒后集体暴乱,安静的夜被猴子的吵闹打破。
比白天时更加急躁,到处都是猴子在找寻什么东西。而且一个个脾气暴躁的狠,看谁不顺眼便丢出石子砸一顿再说。
返回篝火旁边的小狗崽儿抖掉身上的水珠后,趴在火旁安然入睡,跟个没事儿人似的。
一金一黑两只小猴儿躲在刑真的背篓里老老实实,丁点儿的声音不敢发出。刑真到是乐得清闲,任山上的猴子闹翻天,我自走桩练拳专心致志。
自从和蒲公龄分开后,守夜的任务由卜侍和刑真承担。卜侍守前半夜,刑真守后半夜。
今晚刑真一直没有休息,虎头虎脑的卜侍跑到刑真身边劝道:“刑真哥先别练了,休息一会晚点换我。相信我哦,可以搞定的。”
卜侍越来越懂事,刑真打心底高兴,更是心疼近日来颇为辛苦的小家伙。
反驳道:“今天晚上猴子来往频繁,我得看着竹篓里面的两只小猴儿别露出马脚。不然被满山的猴子围攻,咱们一行人都要危险。”
“你先去休息吧,养足精神留着备用。等猴子少了,咱们大伙安全后,在麻烦卜侍多守会夜,让我多休息一会儿。”
卜侍无从反驳,遂而听从刑真意见,说了句:”刑真哥累了就坐一会儿,别把自己折磨的太辛苦。“ 而后返回火堆旁,渐渐进入梦乡。
刑真偷偷向丢竹篓里一瓶疗伤药物,又继续开始日复一日的枯燥练拳。这一晚两只小猴儿很安静,刑真等人有惊无险。
白天上路后发现,猴头山一夜之间多出无数个岗哨盘查。十多只猴子一群,守住各个道路中间。
这些没开启灵智的猴子,只懂听命行事。一条小路有时走一个时辰未见到一波岗哨,有时走出百丈便是一处。最多一次,刑真等人连续经过六道岗哨盘缠。
出于无奈,两只小猴分别藏在刑真裤管中。金色小猴儿乖巧懂事不必多说,后救出的小黑猴也极为聪明。一路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刑真等人顺利通过所有岗哨。
但是岗哨太多,行进速度被严重拖延。一整日的路程,不如平日间的十之三四。
好在刑真等人并不着急,一切以安全为第一。猴群忙碌一天,晚上有所收敛。树丛中没了叽叽喳喳,也没有调皮的猴子丢过来的石子。
这也难怪,折腾了一天一夜。就算是猴子也会招架不住,这时想必都安然入睡去了。
见以安全暂无大碍,刑真放出一金一黑两只小猴。盯着他们问道:“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金色小猴儿支支吾吾,眼神闪躲说不出个所以然。小黑猴儿干脆低头不语,装听不懂刑真再说什么。
刑真黑色脸威胁:“不说是吗?我把你们送回猴群吧。”
此语一出,两只小猴顿时面露惊恐。眼巴巴盯着刑真,猛劲摇晃小脑袋瓜。
金色小猴儿比小黑猴高出一倍,有点儿像大哥哥似的,站在前方保护黑色小猴。
刑真会心一笑,没有强求两只小猴,开始尝试着讲道理。
“做人讲诚信,做猴也该讲诚信吧?说好的帮你救出小黑猴儿之后,跟我们诚实道出前因后果,怎么现在想反悔了吗?”
“这样可不好,没有诚信下次没人会在帮助你们的。我不强求也不打算把你们送回猴群了,既然不愿以诚相待。也就没必要做我们的朋友,更不可能继续呆在队伍中。”
“明天开始咱们分道扬镳吧,你们在猴头山自生自灭。我们继续赶路,就当今天的事没发生过。”
话说的的确挺有道理,不过听着威胁意味更浓。不过在刑真眼里这不是威胁,只是在陈诉事实。
没人会把不讲信誉的不定时**留在队伍当中,随时会给队伍带来覆灭的打击。
两只小猴面露思索,居然都能听明白刑真的话语。片刻的沉默过后,挡在前方的金色小猴点点头,而后开始了杂乱无章的手脚乱舞。
小狗崽儿又被拎起来当做临时翻译,大致是说金色小猴儿和小黑猴儿是一对兄妹。因父母早逝,两个小家伙在猴群备受欺凌。
这次不知为何,猴王看上了小黑猴儿,想要将其抓获。抓小黑后儿到底想要做什么。他们不得而知。
金色小猴儿不愿看妹妹被人欺负,也不想妹妹无缘无故被带走。故而出现了向刑真等人求救的一幕,然后就是昨晚发生的一切。
刑真绕有深意看了一眼小黑猴儿,似笑非笑的问:“你确定说的是真话?”
0184 小猴知报恩 半路送佳酿
金色小猴挡在前方,小三角雷公嘴微微颤动,而后郑重点头。
刑真不在遮遮掩掩,一语道破天机:“血肉之躯受伤后滴血未流?疗伤药丁点儿没用自行愈合,这些不是能说明很多问题吗?”
两只小猴听闻后精神紧绷,连连后退数步盯着刑真满是戒备。环顾四周发现卜侍、东西和小狗崽儿三人,不知何时站定三个方位,堵死了两只小猴儿的去路。
两只小猴儿对视一眼,牵起对方的小手儿怒视刑真。金色小猴儿踢出一脚,一颗石子激射想刑真。
然后两个下家伙压根没看石子是否打中刑真,呲溜一下没入土层。原地留下一个碗口大的黑洞,两只小猴儿就此不见。
刑真挥手间抓住石子,随即冲着小狗崽儿大喝:“看你的了。”
后者会意汪汪两声,两条金色丝线窜入洞口。不多时两只五花大绑的小猴儿被拽出,两只小猴儿拼命挣扎,金色丝线却越捆越紧。
做成此事小狗崽儿得意洋洋撇了一眼刑真,而后一对绿油油的眼眸盯向一对小猴儿。露出白生生的牙齿,和禁不住的口水。
刑真拎起两只小猴儿走向火堆,一边磨牙一边威胁:“今天晚上有下酒菜了。”
两只小猴当即吓的全身颤抖,居然口吐人言。一位男童声音一位女童声音,怯生生的乞求。
“前辈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刑真尢不算完,将两只小猴儿提到火堆上方,距离火苗一尺多远。刺啦一声传出一阵皮毛烧糊的味道,两只猴屁股顿时少了大片猴毛通红一片。
两只小猴儿哇哇大叫苦苦哀求,信誓旦旦再也不敢欺瞒前辈。俩小家伙是真害怕了,大喊大叫这么会功夫,已经声音沙哑。
刑真见目的已经达到,提起俩小家伙至自己眼前摇晃,邪魅一笑:“说说吧,小黑猴儿是怎么回事?”
被问及的小黑猴儿本就哭哭啼啼,近距离把刑真的脸庞看的一清二楚。立时惊吓不已,身子打挺晕死过去。
大上一倍的金色小猴儿,估计也快被吓破胆汁了。但是扔故作坚强嚷嚷道:“我说我说我全说,不许吃掉小黑儿。”
刑真咧嘴一下露出两排大白牙,差点把金色小猴儿也给吓晕。狠狠出声:“别墨迹,快说!”
金色小猴儿抽抽着小脸儿道:“小黑不是真正的猴子,是一颗猴头菇修炼所成。猴头菇就是蘑菇,跟刚刚的烤蘑菇差不多。”
刑真吧唧吧唧嘴道:“烤蘑菇的确好吃,刚刚你不也吃了吗!“
金色小猴儿委屈的不行,哀求道:“不一样的,小黑是成了精的精魅,烤的蘑菇是没开启灵智的植物。”
刑真直奔主题问:”猴群为什么抓小黑?想必有其他理由吧。“
见金色小猴儿又有抗拒意思,刑真缓缓走进火堆。这是又打算烤猴子了,金色小猴儿当即求饶。
“我全说,不过你得答应不吃我们。”
“你没有讨价还价的机会,不说立刻烤了吃掉。”刑真不给讨价还价的机会,继续临近火堆。
金色小猴儿泪眼婆娑道:“猴头菇幻化成精魅后是天材地宝,下五境和中五境修为的神修和武者服食后,可立即提升两个境界的修为。”
“所以猴头山的猴子大王,不惜一切代价想抓到小黑。我和小黑是好朋友,不忍见他被猴子老大吃掉,所以请求你们帮忙。”
刑真恍然后疑惑不解的问:“瀑布旁边时,小黑为什么不土盾逃走。”
金色小猴和盘托出:“小黑道行不够,只能土盾不能石盾。以前猴老大抓过几次小黑,都是利用土盾逃走。这次猴老大将小黑引诱到大石崖,布下了天罗地网。幸好有前辈出手,救了小黑一命。“
刑真见其说完,冷不丁给其脑门子来一巴掌:“知道我救你们,还敢欺骗隐瞒我?恩将仇报!”
金色小猴惨兮兮小声辩解:“只是隐瞒,哪有恩将仇报了。”说完不忘偷摸瞄向刑真,生怕这主一不高兴把自己给烤了。
入眼的黝黑少年全然没感觉自己错在哪里,思索片刻后又问:“小黑少一条胳膊和一只耳朵怎么回事,是不是被你骗下来吃掉了,才可以通灵口吐人言。”
“没有,绝对没有,”金色小猴儿大声辩驳,很是干净利落。没有丁点儿的拖泥带水,怎么看都不像是在说谎。
刑真摸了摸下巴煞有其事嘀咕:“看你吃烤蘑菇的时候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一定吃过小黑!”
刚刚抽泣不已的金色小猴儿,听闻后嚎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的确没吃过小黑。”
“认识我之前,小黑先后结交了两位朋友。一个是金丝雀一个是现在的侯老大。金丝雀骗走了小黑的一条手臂,现在傻小黑还当金丝雀是朋友,苦苦的等她回来。”
“幼小的猴老大骗走了小黑的一只耳朵,尝到甜头后想把小黑吞掉。这次傻小黑变聪明了,知道被吞掉会死,所以遁地逃走。也正是因为如此,小黑一直被猴老大惦记,才有了今日的事情。”
刑真看了一眼巴掌大的小黑猴,叹息一声。心想的确是够傻的,这就是所谓的好人不长命吧。认定是朋友,为朋友掉一臂掉一耳毫不在乎。
转而死死的盯着金色小猴儿喝问:“你有没有过想吃掉小黑?”
后者如果不是被捆绑,肯定会举起爪子对天发誓。即便如此也是信誓旦旦:“绝对没有,小黑曾经提及过在手臂断掉的地方,在割下来一些给我服食,不过被我拒绝了。“
刑真露出微笑,赞赏道:“的确够义气。”
在金色小猴儿眼里,刑真的笑容更像是恶魔张开大嘴,等待美味食物之前的联想。
激灵灵打个冷颤问:“你想做什么?”
没得到任何的回答,眼巴巴看到一个黝黑的拳头敲向自己脑门。然后晕晕乎乎什么也不知道了。
刑真让小狗崽儿为两只小猴儿松绑,不忘叮嘱一番:“别打坏主意,两只小猴儿都不能吃。就像是有人要吃你的狗肉一样,我会一视同仁。”
小狗崽儿收起两条困龙索后,悻悻然舔了舔嘴角。而后不情不愿的跑到一边呼呼大睡,丢给刑真一个后脑勺。
其实刑真知道,小狗崽儿并不是真心想吃掉小黑。只不过是出于好奇罢了,也有一些试探他刑真的意味。
一夜相安无事,被敲晕的和被吓晕的两只小猴帅先转醒。晃动身体发现没有被捆绑,两只小猴儿顿时惊喜万分。
悄悄起身后,发现所有人都在睡觉。只有一位负剑少年在旁盘坐,双眸微闭正在入定。
两只鬼鬼祟祟的小猴儿,远远的绕开刑真走到其正前方。牵着手悄无声息离去。走出十多丈远,俩小家伙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冲着刑真有模有样的抱拳鞠躬,然后三步一回头悄然离去。
两只身影消失在山林当中,刑真突然睁开双眸。看向小猴儿离去的方向,露出一抹轻轻的笑容。
继续赶路的一行人,发现路旁每隔一段距离。便会有一个石子堆砌的箭头,指引刑真等人如何前进。
众人有所怀疑,却更多的是好奇。便顺着箭头方向走了一段距离,耳中若隐若现传来轰隆隆的水流声音。
刑真突然想起解救小黑时的瀑布,当时走的是山林现在走的是山路。两条路不同却通往一个方向,正是那个瀑布。
上千只猴子还有一只猴老大的聚集地,绝非是什么好地方,万一把红群惹毛围攻众人,后果不堪设想。
极有可能又是两只小猴儿搞鬼暗算自己,刑真心底闪过一丝不痛快。倒是没有多少怨恨,毕竟小猴儿是为自保,情有可原之中。
随即刑真想起两只小猴离开时的情景,暗自摇头悔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以小黑的单纯和金色小猴儿的义气,绝不会做出这种恩将仇报的事情。
想明白前后因果后,刑真没心没肺的咧嘴傻笑。既然知道瀑布方向危险重重,刑真当然不会傻乎乎带着众人前去冒险。
不去理会指路的箭头,带领众人改换其他方向继续前行,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是当刑真等人偏离箭头走出不到半刻钟,被两只小猴儿拦住了去路,正是金色小猴儿和小黑。
刑真认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更改。即使看到了两只小猴儿,可以确定箭头儿是这俩小家伙儿所为。
没有得到亲口承认,刑真依旧不相信两只小猴儿会欺骗自己。耐着性子询问:“我已经放你们走了,为何还要拦住去路?难不成还有另外一只猴头菇被猴老大抓住了?大白天让我对付一千多只猴群,我没那本事。”
金色小猴儿连连摇头道:“刑真前辈误会了,救小黑之前我答应过给你们一份礼物的。”
顿了顿金色小猴指向瀑布方向:“礼物就在那边,瀑布顶端的山上。”
刑真则是连连摇头:“这礼物太危险,不要也罢。”
金色小猴儿歪着脑袋狐疑道:”你确定不要?可是很值钱的东西。“
一听到钱,刑真顿时来了精神道:“快说快说是什么东西,到底有多值钱?”
金色小猴儿指了指刑真腰间的葫芦,后者满脸的失望:“原来是葫芦,有一个就够,不用太多。”
小猴儿翻了个白眼:“一个葫芦有什么值钱的,我是说葫芦里面的东西。”
刑真心底一惊,难道小猴儿能察觉到葫芦里面的嫩芽存在?随即否定自己,神仙姐姐的手段,绝非一只刚刚通灵的小猴儿能够看清。
随后恍然大悟,原来小猴儿指的是葫芦里面的酒。感情把自己当成嗜酒如命的大酒鬼了,失望后仍然感激道、
“谢谢你们二位了,为了酒去拼命不值得。两个小家伙还是请回吧,我们也要继续赶路。”
金色小猴儿仍不甘心,双臂伸展拦住路道:“是猴头山特有的猴儿桃酿,好喝不好喝我不清楚。不过猴群口口相传,仙桃酿是治愈伤势的良药。”
“我曾亲自见到猴老大被金丝雀打的满身是血,猴老大自己都承认伤及大道本源。喝了月余的猴儿桃酿后,又生龙活虎丁点儿不像受过伤的猴。”
0185 三个偷酒贼 不敌猴大王
听到可以修补大道之伤,刑真眉头微动。虽然知晓金色小猴儿对修行一事了解甚少,有夸大其词的成分,但是疗伤复原的功效定然差不了。
现在刑真以猜测到腰间小葫芦,里面蕴含浓郁的灵气。无论放入清水或酒水,皆可改变酒水的品质。使它们能够快速回复体力和治疗伤势,现在若里面装上小猴儿口中的猴桃酿,或许会有出其不意的变化。
刑真心动,陷入沉思当中。考虑是否冒险博一把,去争取那险中求的富贵。
金色小猴儿鬼头鬼脑,立时发现刑真的异样。啵啵开口继续劝说。
“猴桃酒不仅功效神奇,酒味儿更是香飘百里。上次猴老大在山洞中偷摸饮用,其他猴群相隔几千丈都能闻到香味儿。”
“据说这酒是选用山顶石崖峭壁上的千年猴桃树,所结的桃子挂在树上至少有百年。猴桃儿酒酿造更是费时,最少要存放三十年才可饮用。”
“现在千年猴桃树被金丝雀占据,恐怕以后再也没有猴桃酒了。猴老大平时不舍得饮用,上次受重伤才看到他偷摸取出一小杯。机会难得你可要想好了。”
刑真灵机一动,看了看金色小猴儿,又看了看缺胳膊少耳朵的黑色小猴儿。露出恍然神色随即反问。
“猴桃酒是不是可令小黑断臂再生,失去的耳朵也能长回来?”
黑色小猴儿当即就要点头承认,金色小猴抬手按住其脑袋阻止其动作。而后回头看到刑真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正盯着自己,小猴子立马语塞。低下小脑袋不敢与其正视。
刑真快步上前倒拎起金色小猴儿,抡起手掌照其通红屁股拍了两巴掌。
“小鬼东西,居然贼心不改还想着算计我。说,这个猴老大是不是吃掉小黑耳朵的猴老大?”
金色小猴儿哭哭唧唧嚷嚷道:”没错,是一只猴。“
刑真气呼呼的将两只小猴一起扔进身后的背篓里,然后带领众人饶过瀑布方向继续赶路。
临近山顶,距离瀑布足够遥远。刑真叮嘱桃花等人原地休息,特别是小狗崽儿,一定要打起精神。在得知猴头山还有一只更加强大的金丝雀后,刑真不得不顾及桃花等人安慰,故而把有法宝的小狗崽儿留下守护。
自己则拎出背篓中的两只小猴儿,命令它们在前带路。两个小家伙此刻也才释然,原来黝黑少年本就想打猴桃酒的注意。刚刚在瀑布旁边担心伙伴安危,才没有着急动手。
刑真肩膀各蹲一只小猴,坦言道:“吃朋友耳朵的家伙,偷他的酒没什么心理负担。反而跃跃欲试,就是不知猴子大王实力如何?”
金色小猴见小黑跃跃欲试想要说话,便把机会留给对方。探出小脑袋遥望对方:”想说就说吧。“
小黑颇为听话,见金色小猴儿开口,方才娓娓道来:“据说猴大王是神修第五境神游境,自己野路子修炼的真正实力也就相当于四境的神府境吧。这是猴山刚刚吃掉我的耳朵突破后,亲口对我说的。”
“还有它手中的红缨枪,据他说是自己炼制的法宝。有些许威力,前辈要加倍小心。”
刑真道了声谢后,心想小黑比金色小猴儿细心且会体贴人。就是有点缅甸和胆小,好像还很单纯。
果不其然,见刑真没说话,小黑纠结片刻继续道:“猴山不吃我的时候,一直对我挺好听照顾我的。前辈、前辈如果方便,只偷它的酒别打死它行吗?”
刑真有点儿无语,都要吃了自己,还在为这个猴山求情。这个小黑单纯的有些过头,继续留在猴山早晚是被人欺骗后吃掉的命儿。
算是傻人有傻福吧,交了金色小猴这样一个不想吃它的朋友。不由得对金色小猴儿也多出几分好感。
“它叫小黑你叫什么?”
金色小猴儿这次不调皮了,反而异常的安静良久道:“听侯老大说我是在石头里蹦出来的,没人给取名字。”
刑真心头巨震,和小年儿相处这些时日,对妖物有所了解。猴类有四大灵猴,分别是通臂猿猴,六耳猕猴,朱厌和九窍灵猴。最后一种九窍灵猴尤为独特,传闻始祖是混沌中孕育的九窍灵石中诞生。
当然这等遥不可及的存在,刑真是没机会见到的。就连这位九窍灵猴老祖遗传下的家族,在困龙大陆也只有耳闻没有人见到过。
因灵猴老祖道法通天,可影响天地规则。故而每隔几万年,就会在石头里面蹦出一两只猴子。
真如金色小猴儿所说,来头可就有点吓人。不过刑真也没太在意,先不说困龙大陆的灵猴家族没人见过。就算是有,也未必会承认这个调皮的小家伙。
转念一想后,抬手拍了拍金色小猴儿的脑袋:“你的朋友叫小黑,你就叫小金吧。”
“这么俗气的名字我不要!”
“没得选择,不然一会把你丢给猴大王。”
一人俩猴偷偷潜入瀑布顶端隐匿在树丛中,小金指向三颗并排的桃树道:“中间的桃树干内是酿造好的猴桃酿。”
刑真算是开了眼界,白酒居然在树干内酿造。惊奇后又是好奇的问:“这里守卫的猴子,至少有二三百只。小黑不是会土盾吗?潜入地底偷了就走岂不是更好。”
俩小猴儿顿时露出羞赧神色,眼神躲闪不敢正视刑真。
后者似有所明问道:“小黑你从实招来,是不是以前干过这种事。不然你们怎么会知道中间的桃树内,酒是酿造好的。”
刑真摁住小金脑袋威胁:“你不许说话,不然把你扔到猴群中间。“
小黑赶紧求饶:“前辈别把小金扔出去,我说我说我全说。以前我和小金的确土盾到树下偷过酒喝,可惜桃树太坚硬。我们两个没有利器只能用爪子,挠开的破洞掉落一滴酒浆,桃树就自己愈合。”
“我们两个也没有容器装酒,滴落出来的直接喝了,味道的确芳香而且带点甜意。但是数量太少,不确定后桃酿是否可以复原小黑的断臂和耳朵。”
如此一说刑真有点儿受不住诱惑了,比两只小猴儿还要急不可耐。催促道:“还等什么。小黑赶紧土盾带着大家去偷酒。利器和容器我都有,万事俱备只差土盾。”
小黑弱弱的解释:“刑真前辈太重了,带着您土盾速度会很慢。如果被发现会很麻烦了。”
“在土地下害怕什么?大不了跑路就是。”刑真不由分说,抓起两只小猴轻轻跃到树下。肚里的馋虫有点儿不受控制,早些偷到桃花酿去掉一份心思。
身处地底的刑真,黑色短刀轻易划开树干。而树干奇异的愈合能力,快不过短刀的切割。
保持涓涓流水的速度,酒浆缓缓落入小葫芦内。此时的刑真提心吊胆,酒浆香气太过浓郁,怕是距离地面一尺有余的土层,无法阻止酒浆的香气的蔓延。
照这速度下去,被发现是迟早的事儿。现在刑真有些懊恼,为什么小葫芦这么能装。而刑真又不舍得放弃如此香浓的浆液,不将小葫芦灌满尢不甘心。
一声愤怒的吼哮,上面传来猴群的嘈杂声响,地面随之微微颤动。刑真急不可耐,脱下衣衫围堵酒香的扩散。
已经被发现,只是猴群暂未找到。刑真所幸扩大树洞,使得酒浆流淌的更快一些。
轰得一声,头顶土层剧烈震动。刑真惊呼:“不好,大王猴山来了。”
顾不得未装满的十之一二空间,拉着两只小猴玩命般原路返回。一人俩猴刚刚逃出十多丈远,一杆铮亮的枪尖刺透土层,插在刑真等人刚刚立身的地方。
浓郁的灵气荡漾,在土层中掀起浪潮,刑真和两只小猴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一人俩猴皆冒冷汗,刑真和小金同时催促:“小黑加速。”
小黑也知晓事态紧急,满身大汗绒毛湿漉漉的。随意抹了一把猴脸儿,甩掉满手的汗水后,拼了命的逃跑。
速度提升不少,大约一刻钟时间,土层上方渐渐安静。刑真长呼一口气:“远离瀑布范围了,看样子猴群没有追来。”
刑真话音刚落突然心神紧绷,不由分说一手抓起一猴猛然跃起。破开土层高出地面三丈有余,抓紧两只小猴儿落入树丛继续撒欢。
身后刚刚跃起的地方,红缨长枪从天而降。枪尖喷吐银芒刺目盛烈,轰鸣的爆破声随之骤然响起。地面硬生生被炸出两丈多深的大坑。
奔跑的刑真耳朵微动,忽听有破空声接近。一猜便知,定然是红缨长枪追击而来。
刑真抛出两只小猴大喝:“你俩先跑。”
负剑的黝黑少年赫然转身,拳头递出硬悍长枪。当的一次交锋,刑真横飞脚下大树化作齑粉。
抓住途中树枝,腰肢发力身形旋转。从新站定在另外一颗树丛中。
抹了一把嘴角血迹刑真怒骂:“你们两个不靠谱的猴子,这等威力可不像是神府境界。被你俩害惨了,猴大王极有可能是真正神游境的五境神修。”
埋怨归埋怨,刑真动作并未停止。呼喝:“你俩快逃。”
惊醒呆若木鸡的两只小猴儿,双腿发力再次跃起,抡起拳头迎向红缨枪。
第二次叠加内力更胜,奈何境界相差太悬殊。刑真终是不敌,仍然被掀飞。
这次要强上许多,直接站立在树枝上。稍作休整再度跃出,真我拳只进不退此时发挥的淋淋尽致。
第三拳刑真没退,第四拳刑真没退。一直连续打出十三拳,终是击散长枪的所有灵气。
本以为长枪崩飞就此安全,一只健壮的猴子在树丛中健步如飞。抓住倒掠的长枪,脚踏树枝杀向刑真。
“偷酒小贼受死,内力耗尽看你还用什么和我拼。”
刑真摘下腰间葫芦猛灌一口后,瞬间面色红润神采奕奕,拳架缓缓落成目露坚定。
刚刚赶到的猴子大王一愣,明明内力消耗差不多,怎得还有如此光彩。难道是虎人不成,看样子又不像。
站定后严阵以待喝问:“是要和我死拼到底吗?”
然后这位大王惊愕中发现,该死的负剑少年转过身去。拎起两只小猴撒腿就跑,
逃跑的刑真同样气的半死,没什么好气怒骂:“你们两个小东西怎么不逃,留在这里等死不成。”
小金回答简单直接:“不能忘恩负义再骗你一次,大不了就说我是偷酒贼。”
小黑发出脆生生的女娃声音:“我可以在给猴大王一只耳朵,换取他放过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