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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鸣舞     陆开传txt下载     陆开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06章 询问无果

    彭少章道“你人不在朝中,这事又是私下进行如何能够知道?”

    朱行空在问“当年王上如果参与进去怎么会不引人注意?”

    彭少章缓笑“王上没有参与整天胡混,就好像这事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别看王上当年年纪小,可他看人看势很准,行了,旧事就不说,今天你想的话可以在我这住一晚”

    朱行空点头,他需要一个安全地方好好整理思路。

    戚英现下境地和初来北安无异,现在和当初一样,只有一个人,来北安五年花费四年时间才能得杨公天信任,为陆开一人就把四年努力全部浪费,是否值得只有他心里能够权衡,无处可去,只能来到染坊,他还有机会,只要想办法把这事解决,还是能够立功。

    染坊很吵,整修当然不会太安静,费宁和陈庆昌喝得一壶茶回到前院监工。

    费宁回到前院还没过得片刻,戚英后脚就到。

    戚英脸色不是很好,费宁看在眼里“怎么了?”

    左右都有工匠有些话不好说,戚英示意费宁出得妨门,妨门廊下有块阴影,二人就站在阴影中,戚英道“蒋全误会我了,现在在他面前我左右不是人”

    费全不解问“这话怎么说?”

    戚英当然不是觉得胸中气闷才和费宁说这话,现在需要一个朋友,一个能够同情他的朋友,只要对方足够同情那么就能和他同仇敌忾。

    戚英叹口气道“司尉现在认为,是我在陷害蒋全”

    费宁为此话大为惊心“司尉为什么会有这样想法?”

    戚英显得自责道“其实也怪不得他们,是自己想太多”

    人总是有好奇心,费宁是人,好奇心不会比其他人少,费宁也听说这事是蒋全出卖杨公天,基于什么原因和其他人一样并不清楚。

    戚英现下打开话茬,宁英顺口小心翼翼试问道“司尉和蒋全到底是怎么回事?”

    戚英装作谨慎看看四周才道“太深的话不能和你说,简单来说,司尉最近做过一件事,这事不巧让方将军撞上数落司尉一遍,这样一来司尉心中难免有气,这才暗查是谁向方将军通风报信”

    费宁到现在才知道来龙去脉“啊,是这样呀,所以在蒋全屋内翻出玉佩,司尉这才遣走蒋全”

    戚英在道“是呀,我当时也是这样认为,你也知道都是城防司兄弟,一边是不能出卖蒋全,一边是不能对不起司尉,我算是卡在中间,我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以为只要偷偷离开,这样就能皆大欢喜”

    费宁这才

    知道戚英为什么会有早先举动,暗责一句道“偷偷走这怎么能行,你也太过糊涂”

    戚英无可奈何在道“是呀,现在有情况指名蒋全没有出卖司尉,司尉现在是怀疑到我头上来了”

    费宁道“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先和蒋全问个清楚”

    戚英显得为难道“我也想问,如果明问想着蒋全也不会说实话,谁会承认受人贿赂,你也知道司尉脾气我怕他重罚蒋全,他根在北安,想着也是一时糊涂,他不能走我能走”

    费宁叹口气道“这也怪不得你,出发点也是想帮他”

    戚英苦笑道“现在只怕我真的要离开北安”

    费宁急问一句“难道这事没有挽回余地?如有能帮上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戚英拱手谦谢费宁好意“你不要掺和进这件事中,我现在有口说不清,不想连累你,况且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你想帮也帮不上”

    就在戚英假惺惺和费宁诉苦时,程清婉人在典客署,问过下人什么也没问出来,这样只会让心里越来越烦,这样的烦恼只有陆开一个人能为她解决。

    程清婉知道不该当面去问,如不去那么心情是不会畅快,程清婉在院外做得一翻思想斗争这才入内。

    陆开那张脸又在眼帘,程清婉到来陆开也是意外,上次程清婉上门不入,这时已是进来,人刚入屋将糕点盒放在桌上。

    陆开看得一眼糕点盒笑道“大小姐不用这般客气,上次不是跟大小姐提了要求”

    程清婉想起陆开要求,脸上微有羞意,纳纳道“不是特意给你送来”

    陆开揣摩程清婉脸色轻笑“不是特意送来?不会是署令吃剩下的吧?”

    程清婉好笑道“不是,过来是有件事情想要问你”

    陆开帮程清婉倒杯热茶道“大小姐难得登门,坐吧”

    程清婉款款落座“知道你来北安是有事要做,只是人难免有烦心事,如果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地方,愿意的话可以和我说,有些话入我耳,就不会传出去”

    程清婉这话出口,倒是让陆开猜不出她来意“烦心事?大小姐是找下官谈心来了?”

    程清婉深深看陆开一眼“要说谈心也无不可,你毕竟救过我,我也想为你做一些事情”

    陆开纳罕看一眼程清婉,程清婉好意陆开心领,笑道“我的烦心事大小姐未必能够理解,就算能够理解也不会赞同,这样的话说出来有什么意思”

    程清婉犹豫片刻后问“知道你们男人都喜欢把事情憋在心里,不想

    说也不逼,只是有件事希望不要介意,同时也希望会如实答复”

    陆开有些好奇同时也有些戒意,程清婉话已出口,也不能让她收回去“问吧,能说实话一定说实话”

    陆开这话有所保留,程清婉听见陆开如此答复也不显得意外“在饥民闯城那天,你身上味道和现在不一样”

    “味道?”陆开以为程清婉会问一些让他头疼问题,没想到是问什么味道的事,陆开闻闻身上味道好笑道“我身上味道有什么不一样?”

    陆开有心情说笑,程清婉没有“不一样,那日你身上是石斛香料味道,可典客署是用松香熏衣,我想知道,典客署捣衣房给你熏衣,为什么会有石斛味道?”

    这是一件极其简单同时也是个难以回答问题,陆开是穿衣者,在换衣物时知道两件衣物味道不同,可谁会在意这样的事情?程清婉注意到了。

    陆开还能怎么应对只能装傻充愣“石斛松香?不知道,没注意过这事,也许是熏衣时松香用完才选用石斛”

    典客署库内肯定是有不少备货,就算没有备货也不会选用石斛熏衣,不管是不是缺货改用,陆开答复一点问题也没有,只要不说实话,程清婉就根本没有办法知道原因。

    陆开装傻充愣程清婉看在眼里,对方既然不肯实话,知道自己没有能力逼迫陆开开口,程清婉对于陆开隐瞒显得十分失望。

    既然是失望那就没有必要在坐下去,程清婉款款起身道“可能吧”

    可能吧,三个字听上去肯定是模拟二可,陆开知道这个理由一定说服不了程清婉,也没有能力说服。

    留下三字人就离开典客署,陆开对此也没有多做解释,目送她离开。

    徐广衡领着打手往林内追得半响,眼前尽是密密匝匝树木影子,就算朱行空逃得在快总是要留下一些踪迹,踪迹没有,不光没有踪迹,林子如常静怡,连一点可疑之处也没有。

    徐广衡举手示意众人停下“在附近找找有没有脚印”

    “是”打手分散开来搜寻。

    没过一会打手聚集一处汇报“没有发现脚印”

    徐广衡登时蓦升一个想法惊道“不好!中他的计!”

    徐广衡领人奔回猎屋这时见着猎屋正门是开着,徐广衡清清楚楚记得当时领人赶往屋后,门是关着。

    一见门开,徐广衡一脚踹门气急苦笑“好个朱行空!真有你的!走!”

    徐广衡领人往北安赶回去。

第107章 戚英要挟

    脚步匆匆,这个匆匆脚步并不是徐广衡余人,而是沈建承府邸下人,下人手上拿着封信往正厅小跑过去,下人入厅“太子殿下有信到”

    “信?”沈建承激动和岱迁对视一眼,沈建承接信让下人退下拆信一开,看得信内内容深锁眉头这才松开,沈建承开怀笑道“是太尉字迹”

    岱迁上前请示道“太子殿下,让我看看”

    沈建承将信递给岱迁,岱迁接信看阅奇道“真是太尉字迹,可怎么会呢?就算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也没有这么快就到的道理,不过这黄鹂是什么意思?”

    信里就“黄鹂”二字。

    沈建承身心愉悦一笑“黄鹂意思就是说太尉现在没事”

    岱迁听得沈建承这样说,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说头,不明问一句“这话怎么讲,莫非有什么典故?”

    沈建承现在神态完全放松笑道“不是典故,是一件事情,小时候有只翅膀受伤黄鹂落在门前,见得黄鹂小小样子想飞飞不起来在地上挣扎,见它可怜就让师医来看,养它三月原本是想继续养着,太尉那时候说,黄鹂既然好了那就应该放它走,让它自由自在飞翔,它的归属并不属于笼子”

    “太尉说得有理,虽是不舍,还是让它飞了”

    没想到当中还有这段故事,含义岱迁听得出来,脸上泛起笑容“原来还有这段故事,那么太尉写着黄鹂二字,就是代表现在太尉是自由自在”

    沈建承点头笑而不语。

    这种小细节是属于太尉和沈建承记忆,笔迹可以冒充记忆冒充不来,太尉能写黄鹂二字,不写旁字也是煞费苦心。

    字面意思是弄明白,只是岱迁还有一点不明“太尉没事我们也就放心,可这信怎么这么快到,我想回荆越催信的人只怕还没到荆越境内”

    按照时间来推算这当然不可能,信之所以能这么快送来只有一个解释,沈建承微微笑道“这个不难想,这么快到肯定是提前送来”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岱迁当下恍悟道“明白了,肯定是大司徒给我们送假消息时让太尉知道,虽然延迟一些时间,但信到就好”

    沈建承是放了心,但有人不放心,人当然是徐广衡,徐广衡忧心忡忡赶回北安,人回北安不去别的地方,领人直往大理寺过去,徐广衡这是不要命了,想在大理寺拿下朱行空。

    徐广衡的确是不想要命,杀害朱行空不成,如让朱行空有所准备之后,那么死的人将会是他。

    朱行空知道徐广衡一定会鱼死网破,不光是徐广衡,程明湖也不会罢休,朱行空有得这层计较,当时人

    在城门处才没有进去,如果当时入城,能去的也只是大理寺,当然朱行空如果在大理寺,徐广衡是没有机会能杀他,双方定然会在大理寺大打出手。

    如在大理寺动手,赵宗一定会追问,这事如要问起,程明湖巴不得赵宗问,到时程明湖定然会实说,实说的结果朱行空只能是死路一条,朱行空不想死,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是以才选择去彭少章宅邸。

    起哄闹事翻出旧事,赵宗在这样情况肯定不会保他,彭少章说赵宗会保,指的肯定不是闹事翻出旧事。

    大理寺是个什么地方,徐广衡就算是到了大理寺,也不敢领人一涌而入,人到大理寺门外,徐广衡先让人进去打听人在不在,如果在里面有什么准备,自己要走要留也可以留有余地。

    打手进去打听回来和徐广衡通报“人不在”

    听朱行空不在大理寺,徐广衡有些意外心道“不在大理寺?会去哪?”

    按照朱行空处境,肯定是要回大理寺才能保命,这也是他唯一选择,可是现在人不在。

    徐广衡在门外沉思。

    就在徐广衡沉思之时,费宁正巧路过大理寺,费宁认得徐广衡,徐广衡领得好些人堵在门口费宁好奇之下看得两眼,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费宁只是个城卒,就算有好奇心也不敢上去询问,看得一眼继续往前走。

    费宁目的是典客署里的陆开,费宁如无旁事当然不会去见他,这次过来是戚英吩咐。

    现下不光朱行空要置之死地而后生,戚英也是,戚英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但他相信陆开会有办法,虽然说过自己会解决此事。但是不愿牵扯曹掌柜进来,目前只能硬逼陆开出手,费宁去典客署是邀请陆开行前往染坊,在费宁前往典客署时,戚英也是让人去通知杨公天来染坊。

    让陆开和杨公天同时来染坊,也不知道戚英想做什么,无论想做什么,肯定是不会让陆开顺心之事。

    费宁到典客署见着陆开,陆开不认得费宁,费宁说明来意之后,陆开眉目紧锁脸上罩层寒霜“戚英让我去染坊?”

    费宁并不知道染坊有什么,也不知道戚英打什么主意,是以如实道“是呀,说是染坊有些事要和节使商量”

    凭着戚英眼力怎么会看不出,陆开此时此刻不能去染坊,有什么话不能回来典客署说一定要去染坊?

    陆开一脸肃然猜不出戚英想搞什么鬼,还是染坊真有什么事,思虑片刻最终起身和费宁

    离开典客署,染坊还有陈庆昌他们在,无论如何总该要去看看。

    到得染坊,陆开一眼就看见戚英,戚英一脸笑意迎上“节使来了”

    费宁见他二人有话说,不用吩咐自个走向一旁监工。

    见费宁走远,陆开认认真真打量戚英一遍“你还能笑得出来?”

    现下的戚英和先前在典客署见他的戚英,面色上是有着差异,戚英脸上挂着笑意是不是在代表烦心事已是解决,像杨公天这样的烦心事哪有这么好也这么快就能解决。

    是以,陆开有此一问。

    戚英当然知道陆开如此一问缘由,依旧笑着,可声音得很低“只要想着能够为魏王立功,往后不在当探子,难道这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戚英声音虽是低,陆开就在面前清清楚楚把话听入耳中,陆开问一句“这么说事情解决了?”

    戚英忽而收起笑容道“这事我解决不了,但有人能帮我解决”

    陆开不由好奇道“哦?谁能帮你解决”

    戚英微微一笑道“这个人自然是节使了”

    见得戚英说笑,陆开不由也是笑道“我能帮你解决?我出面你不怕那些见不得的人事情会公之于众?”

    戚英已是顾不得那么多“不管因为哪件事我都得死,既然都是死,那么不如搏一搏”

    陆开知道戚英不是说笑,听得“搏一搏”三字,板着脸道“搏一搏?你想干什么!”

    戚英一副鱼死网破面容直视陆开道“我帮过你现在你要帮我,否则那些工匠就陪我共赴黄泉!”

    陆开眉峰一抖似乎猜到戚英想干什么,当下转身急着出坊,可人刚转身杨公天恰好步入门内。

    杨公天见得陆开也在染坊稍显意外道“这不是节使吗?”

    陆开猜得不错,戚英果然是把杨公天引来。

    杨公天已到,陆开没有怒瞪戚英,也没有显得骑虎难下样子,陆开笑迎杨公天“见过司尉”

    戚英道“见过司尉”

    杨公天目光落在戚英身上,出得这样的事。照理说不会对戚英有什么好脸色才是,杨公天却是反常显得十分友好对戚英笑道“你找我来何事?”

    戚英看一眼陆开答复“节使说关于款车的事,有线索要和司尉禀告”

    陆开面色陡然一变,无法相信戚英会在杨公天面前说出这句话。

第108章 妻儿

    杨公天大为动容看者陆开,随后眼睛眯成条缝看人询问“哦?节使请说”

    陆开勉强一笑“整修之地乌烟瘴气,回典客署在说可好?”

    杨公天刚要说话,坊门外有名城防守卫道“司尉”

    杨公天向守卫走过去,守卫禀告道“司尉,樵夫和找谢文那人画像画好了”

    陆开戚英离守卫四五丈外,听不见守卫和杨公天禀报什么,但是看见守卫递过画像,杨公天接过画像,画像有两张,一张是樵夫画像,另外一张则是陆开画像。

    杨公天接画先是看樵夫画像,樵夫面容方整,肩宽人显得很是魁梧,樵夫常年砍柴有此体魄也不奇怪,杨公天在看第二张画像,只看一眼,顿时将目光缓缓移到陆开脸上,杨公天收起画像在门旁客气道“走吧回典客署聊聊”

    陆开道“司尉先行一步,稍后就到”

    杨公天眼茫似有深意看一眼陆开提前回典客署。

    杨公天刚走,陆开按捺住的怒火,这下终究是按捺不住,戚英脸颊一痛捂着脸,舔着唇血狞看陆开“你打死我也于事无补”

    陆开这一拳不光让工匠们猝不及防,也让在旁监工猝不及防,有那么一刻工匠们都停止手上动作,陈庆昌用眼神示意他们继续做事。

    陆开右拳在颤抖,这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恼怒至极,拳头食中无名指关节处一片血红“你真要鱼死网破!”

    戚英做出这样的事,他总不能要求陆开笑容相对,事已至此什么难听的话戚英都敢说“我们之间没有必要在假惺惺应付对方,目的是一样,如能诚心合作我能帮你很多”

    陆开深深吁口气把拳头松开,冷笑“你能帮我?现在的你就是丧家之犬能帮我什么?”

    戚英没有让陆开词锋激怒,戚英道“是,我现在是丧家之犬,但是你能对付或者是杀了杨公天,在有新队长接替之前这段时间内,在城防司里有很多事我都能说了算,如你想办事顺利一些,就帮我一次”

    陆开并没有当下答复,高昂起头深深吸得口气,最后在沉沉吐出来,戚英见得陆开如此举动,知道他开始考虑。

    只要陆开考虑就是代表有办法对付杨公天,要不然何必考虑,戚英静待陆开答复。

    陆开考虑片刻还是没做出答复,戚英道“有什么好想的,我们在这里待的时间越久,杨公天就越会怀疑我们在密谋什么,这不是你和我之间的事,是为南魏不是吗?”

    陆开终于松口相问“城防司你真的能说了算?”

    听到陆开这么一问,戚英心中深深松口气忙道“如果杨公天不

    在,我向你担保你可以利用城防司里任何人做任何事,你不信我可以理解,但你信张中平吧?你去问问我在城防司到底有没有威信”

    陆开眼茫紧紧盯着戚英的脸,似乎能够看清他脸上每一根神经,戚英话都说到这份上,按照这些日子和戚英相处来看,他有这样的本事。

    如果能掌控城防司,那就等于在北安拥有一条平坦大道,戚英虽是逼陆开出手,可不能不妥协,陆开道“我帮你”

    到该狠心的时候,心就要狠,优柔寡断是很难救出沈建承。

    陆开回到典客署以为杨公天会在正厅等他,厅里没有杨公天,杨公天不在不代表没有人,有人,人是一名风韵妇人,妇人名叫赵兰,是杨公天家妻。

    陆开不认识赵兰,赵兰怀中抱着一个三岁女童,女童卷缩在赵兰怀中半眯半睡,陆开虽是不认识人,但如不是守卫认识岂会随随便便放人进来。

    陆开见赵兰抱着女娃坐在接迎外宾正厅,着实让陆开有些哭笑不得,陆开没笑楞得片刻礼问“司尉不在?”

    城防军里如不是新来的皆是认得赵兰,杨公天正室城防司中人自然会对她客客气气,赵兰对于城防司中人虽没认全,但也认得大半,陆开很是眼生,在加上也没有穿着城吏装扮。

    陆开气宇不凡举止得体一看就不是市井粗人,开口询问倒让赵兰有些重视道“当家的不在,说是马上回来”

    “当家的?”陆开这才明白赵兰身份,施礼道“见过夫人”

    杨公天是城防司尉,赵兰年纪也比陆开大,于情于理也是应当尊称。

    赵兰见陆开施礼,想着起身还礼,可抱着孩子显得不便,陆开忙道“夫人不必多礼,别吵醒孩子”

    赵兰谦笑一声“失礼了”

    陆开亦是一笑在赵兰对面客椅坐下,两人初次见面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是以两人都没说话,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赵兰目光看向陆开,似乎是想找些话头说避免尴尬“公子面生得很,不知是哪里人氏?”

    赵兰开口询问不答就显得没有礼数,陆开笑道“下官陆开,南魏人”

    赵兰一呆忙抱着孩子起身,微微欠身道“不知是节使大人,节使见谅”

    杨公天虽是城防司尉,但和大户人家和官家相比,还不算是个台面上的人,看赵兰举止谈吐倒也不像无知村妇,陆开猜测赵兰以前些许是大户人家出身,但一定是没落大户人家,否则的话家人不会愿意让赵兰下嫁杨公天。

    城防司尉听上去好听,可毕竟也是城吏

    赵兰抱着孩子欠身还礼,陆开只能起身“夫人不必客气”

    节使是外宾,无论怎么算官职总是比杨公天高,陆开“夫人,夫人”这么叫着,知道是在客气,但也让她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杨公天来了,赵兰不用在不知所措,杨公天入厅见得陆开和赵兰同时在里边不由一楞,陆开是和杨公天约好,赵兰不是。

    赵兰不请自来没有让杨公天生气,气是没生,口中却有责意道“这是办公之地,抱着孩子过来成何体统!”

    赵兰眼眶一红带着怨气道“你就知道忙忙忙,孩子受得热邪,服了药睡不着,嘴里只喊爹爹,她只有在你怀里能够睡着,我也没有办法”

    见得杨公天进来,孩子睁了眼伸出手“爹爹,抱抱”

    杨公天女儿长得也是乖巧可爱,绑着两个大辫子,眼睛也是水灵灵的,陆开一看也很是喜欢。

    杨公天将孩子抱在怀中,眼里皆是满满父爱“筝儿生病了?让爹看看”伸出二指贴在额头“有些热”

    陆开在旁见得满目父爱的杨公天,这一刻倒让陆开很是不习惯。

    杨公天抱着杨筝在陆开对面坐下,陆开感到自己好像是多余的,可他们二人之间还有要命的事情要说,现在当然不能走,想走只怕杨公天不会答应,可如继续坐着看着杨公天抱着杨筝模样,这会让陆开心软,心一软就不能对付杨公天,不对付杨公天戚英就会有危险。

    陆开把目光移开,试图让自己心硬一些。

    杨公天不是不知道陆开在旁,只是一见小女儿就把什么事都忘了,做着鬼脸逗小女儿开心,小女儿在怀中‘咯咯’笑着。

    笑声吸引陆开注意,陆开视线落在杨公天身上,见得杨公天鬼脸,在陆开眼中现下年纪小的怕是杨公天。

    杨公天将杨筝尖尖鼻子按下去,杨筝显得气恼嘟着嘴道“爹爹,不要按筝儿鼻子,按多了鼻子就不好看了”

    杨公天哈哈大笑“不好看筝儿长大后就嫁不出去,就能一直陪爹爹”

    赵兰在旁没好气道“那有这么说自己女儿的,节使还在呢”

    杨公天将笑脸一收,抬眼往陆开看去,眼中重新充斥世故谋算。

    赵兰知道陆开找人肯定有话要说,赵兰道“筝儿乖和娘回去,不要妨碍爹爹做事”

第109章 大男孩

    杨筝不依小手抓着杨公天臂膀“不要,筝儿不回去”

    杨公天满目拎爱注视杨筝笑道“不回去就不回去,筝儿就在这里陪爹爹”

    杨公天抱着杨筝对陆开询问“早些时候你去过谢文住处?”

    陆开见过场面不算少,但从未见过有什么人是抱着女儿在谈公事,杨公天既然要这么谈,陆开也不能退却,陆开没有隐瞒道“是,早些时候是去过”

    陆开没有隐瞒这是因为没有必要隐瞒,谢文家邻居街坊不是瞎子,上门也没有易容改扮,其他人自然会认得他,陆开早是料到杨公天一定会让人去询问画像。

    既然是有所防备,当然要实话实说,杨公天没想过陆开会承认显得意外道“一大清早找谢文做什么?”

    陆开既然能够承认肯定是想好应付办法,陆开道“也不是特意去找谢文,知道他要成亲去过府上送过贺礼”

    杨公天失笑道“送贺礼?不觉得这贺礼送早了一些?”

    陆开知道杨公天肯定会如此反问,轻笑道“早是早,但我也不知要在北安待多久,赶上了也是城防司的自然要沾些喜气”

    陆开答复没有任何毛病,杨公天在问“看节使不像是怕蛇的人?”

    陆开知道杨公天是暗指他撞倒梯子的事,陆开好笑道“哦?为什么?”

    杨公天道“节使艺高人胆大,怎么会让一条小蛇吓住”

    陆开没答复,说句不相干的话“睡着了”

    杨公天的怀很暖,杨筝在杨公天怀中听他们二人说话,他们二人声线就像是催眠曲一般听着听着困意上头眯眼就睡。

    见得杨筝睡着杨公天不舍交给赵兰,轻声道“回去吧”

    赵兰抱着杨筝对陆开点头,当是告辞,赵兰不说话是怕吵醒孩子,陆开见赵兰不说话,亦是没张口也向赵兰点头。

    赵兰离去没有外人在场,有些要命的事情现在可以说了。

    陆开还在原位坐着,杨公天现在是坐在陆开对面客椅,起身来到中央主坐坐下,此举是在告诉陆开,现在谁是主人谁是客人,陆开看出杨公天意思,看是看出也没有什么表示。

    杨公天手放扶手右手食指拇指搓了搓这才问“戚英说你有款车线索和我汇报?”

    如要顺心而为,陆开根本就不想在这个时候见杨公天,无奈戚英强制拉他下水,对此陆开一点办法也没有,戚英话已出口,杨公天也听在耳朵里,如果不和杨公天说些什么的话,他可不会罢休。

    陆开目视杨

    公天正色道“是”

    杨公天现下有些怀疑陆开用心,陆开和杨公天有过节,这点双方心知肚明,陆开不可能不知道款车失踪之事,让杨公天大为头疼,按照双方关系,陆开现下应当泡杯茶闲看他笑话才是,怎么会愿意出口帮他?

    杨公天亦是注视陆开道“节使做事真是让人匪夷所思,款车是你抢的,你却来和我汇报线索,难道真要我把你抓起来?”

    陆开并未显得惊慌也没有显得失措,杨公天如有什么证据早就抓他起来,用不着说什么废话,陆开一脸好笑看着杨公天道“司尉说笑,款车之事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话杨公天也只是顺口一问,是想看看陆开有什么反应,陆开应对非常稳健,杨公天什么也没看出来,杨公天在道“和节使没有关系吗?节使撞到梯子漆碗鬼使神差砸在马颈,马这才受惊逃了,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陆开从容应答笑道“司尉也说是个巧合,那就与我没有什么关系,谢文人不错,一早上门也只是想看看漆刷得如何”

    杨公天反问“谢文上漆与你何干?”

    好事不留名,留名就不是做好事,陆开偏偏要让杨公天知道,陆开道“ 司尉有所不知,上漆是我的主意”

    杨公天一怔道“你的主意?”

    陆开道“谢文家墙面想必司尉也是看见如何,迎亲在既当然是要刷得漂漂亮亮”

    杨公天问“谢文迎亲你这么上心做什么?”

    陆开苦笑道“节使在北安是外宾,但如回去我和谢文就没有多少分别,来前魏王给得不少费用让我打点一切,这些钱花不完回去也是要往上交,与其上交还不如帮谢文风光大半婚事”

    杨公天也不知道信不信,道“节使倒有闲心”

    陆开微微笑道“司尉不用在对我猜忌什么,我们之间是有隔阂,但款钱是世安苑费用,这笔款钱丢了,想必蜀王会很不愉快,司尉也知道蜀王魏王也有隔阂,如能帮司尉找回款钱,到时候蜀王也就能开开心心会见魏王,这次我帮的不是你,是为二国谈和”

    这话陆开说得漂亮,理由也是十分正当,杨公天没有理由拒绝,在陆开说出线索之前杨公天道“节使力保谈和顺利,这是好事,但节使在开口前我有句话要说,这个线索节使最好不是在浪费我的时间,如我发现是想与我说笑,不会与节使干休,有些话想清楚在说”

    陆开笑道“这个线索司尉不妨先听在做判断”

    失望,有这样情绪的人当然不是杨公天,是程明湖,徐广衡表

    现让程明湖十分失望,朱行空是头狼,如此机会都杀不了人,等到朱行空做好准备反咬一口时,那会让人防不胜防。

    徐广衡就在程明湖书房,程明湖的失望徐广衡看在眼中,程明湖对他失望,徐广衡应该受着,不光程明湖对徐广衡失望,徐广衡自己也对自己非常失望。

    徐广衡大是惭愧在程明湖面前道“无论老爷想如何惩罚老奴,老奴都没话说,但老爷务必要给老奴戴罪立功机会”

    程明湖对徐广衡大为失望道“近来做事屡屡失败,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我给你机会,但朱行空会不会给我机会?”

    徐广衡无言以对,只能沉默。

    程明湖也不想太过数落徐广衡,这事徐广衡也不是冲着失败去的。

    程明湖道“去,你现在去远朋客栈,天字号里有个人在里面,你去把朱行空的事和那个人说说”

    这话一听徐广衡即刻知道程明湖是请得外来助力,既然是请外来助力那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当然是表示徐广衡难当大任。

    徐广衡当下急跪道“老爷,在信老奴一次”

    程明湖知道这等同于给徐广衡头上浇一盆冷水,徐广衡跟他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不是,目前情况程明湖顾忌不了许多。

    程明湖道“现在局面你我都难以掌控,款车的事我已经是焦头烂额,不能在让朱行空给我增添麻烦”

    徐广衡长跪不起“老爷!”

    程明湖怒瞪一眼徐广衡“怎么?你是想让我亲自去不成?”

    徐广衡无可奈何只能起身道“老奴这就去”

    徐广衡离开丞相府,背上皆是冷汗,程明湖虽然没有和徐广衡说什么严厉话语,但是程明湖语气变了,那时一种十分冷漠语气。

    看上去戚英不是北安唯一失宠人,徐广衡也是。

    远朋客栈不是很难找,因为客栈不小,住店客人也是不少。

    天字号房间就在徐广衡面前,人是到门外没有即刻敲门,徐广衡深深吁口气这才敲门,门内有人应声“进来吧”

    徐广衡在推门进去以前犹豫片刻,因为这道声音很是青涩,当推门而入时证实自己先前看法,门内坐着一个孩子,在徐广衡眼里对方的确是个孩子,孩子指的并不是小孩子,是个约莫十三四岁大男孩。

    人坐在桌边,桌上杂乱放着马莲草,似乎这大男孩十分贪玩在编着草玩。

    这大男孩名叫陈堂,陈堂见徐广衡进来笑道“徐管家来了,快坐”

第110章 明确指向

    不管陆开要和他说什么,杨公天当然有自己判断“说吧,线索是什么?”

    为能把自己推脱干净,陆开只能把关键人之一供出来,这个人不能是无关之人,也一定要有说服力,要不然杨公天不会相信。

    劫持款车现下最明显两个关键人就是陆开和樵夫,而恰好这两个人杨公天是知道的,既然要保住自己,要说的线索还能是什么人。

    虽然不是本愿陆开只能道“樵夫”

    “樵夫?”杨公天嘀咕重复一句“樵夫如何?”

    杨公天很明显是在和陆开装傻,陆开了然于胸笑道“敢问在染坊时守卫给司尉看的是不是两张画像?”

    这事没有什么好隐瞒,陆开戚英当时在场只要有眼睛当然能看见守卫给他什么,这个没有必要装作不知,杨公天直视陆开“是给我画像,节使想说什么?”

    陆开知道杨公天是怀疑他是否参与其中,因为杨公天没有说实话,只说给我画像,并没有明指出画像是谁。

    先前陆开已经点过樵夫二字,杨公天还是没松口,陆开见杨公天对他有所保留,展现出意料之中笑容“手上画像其中一副是樵夫画像,另外一副则是下官, 司尉办事经验丰富出得这样事情,盘问过后谁是贼人谁是无辜想必心中自是有底,事后定会询问疑人样貌”

    “这事如是下官所为,应当远远躲着才是,又怎么会如此抛头露面?”

    陆开说得在情在理,杨公天没有反驳,没有反驳有反问“节使是为自己辩解洗脱嫌疑?还是要通报线索?”

    陆开向杨公天申诉有种此地无银感觉,陆开不得不这么做,这是在向杨公天加深无辜印象。

    这仿若也是在和杨公天说“除非你有本事反驳这些论点,否则别来找我麻烦”

    陆开不动声色道“自然是要通报线索?”

    杨公天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一想即刻脱口就问“一个小小樵夫,节使为什么要注意,而且还指定他为线索?难道节使早知有人要劫车?”

    杨公天问题非常犀利也很刁钻,如不是陆开提前知道有人劫车,否则的话为什么要注意一个樵夫?

    陆开既然敢出言指正,肯定早就备下说辞,陆开失笑道“ 司尉说笑,如下官早知有人劫车肯定会提前通报”

    陆开没有直接答复问题,杨公天可不能给他思考时间,是以板着脸道“说什么废话,回答我问题”

    陆开没有犹豫,杨公天话音一落立即接声道“好,不说废话,注意樵夫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很奇怪”

    奇怪?”杨公天在问“节使为什么会觉得樵夫奇怪?”

    如何答复陆开早是缕清脉络,思路清晰答复“先前和司尉说过,下官给过谢文贺礼,也就是昨天,今日卖蛇樵夫在昨天却是个挑担卖包子的”

    杨公天显得意外道“昨天樵夫卖过包子?”

    陆开点头展笑反问一句“司尉试想一个人为什么昨天卖包子,今日却是卖蛇?”

    这还能有什么原因杨公天一点就通“踩点!”

    陆开笑道“司尉所说和下官想的一样”

    既然这样陆开会注意樵夫就没有什么好奇怪,但杨公天还有一个问题“节使昨日见过那人卖包子,今日那人摇身一变卖蛇的确有注意理由,可是一个卖包子的节使为什么会注意,难道那人前天还做什么别的营生让节使注意?”

    陆开失笑道“这倒没有,昨天多看那人两眼是因为他卖的包子不一样”

    杨公天问“包子有什么不一样?”

    陆开道“那是桂花包,样子有些浅黄,和寻常白包不一样”

    杨公天道“那么那人是去过了新淮村”

    “新淮村?”陆开反问一句。

    杨公天道“近来有不少摊子都卖桂花包,小女也爱吃,买时问过摊贩说是去新淮村陶家拿的包子,村也不远就在城外四里”

    杨公天起身道“事不宜迟,这就去陶家问问,定会有人见过那樵夫”

    陆开亦是起身道“下官就不远送”

    杨公天正视陆开一眼道“如款车能追回,我杨公天不会忘记节使恩情”

    陆开微微一笑道“去吧,别耽误事”

    杨公天点头出门,陆开凝视杨公天远处身影叹得口气,杨公天这次去是有去无回。

    陆开想起杨筝面容,心中大是不忍。

    戚英不在染坊,人在典客署,只是陆开和杨公天都不知道他在,戚英躲在典客署前院正厅侧墙,见得陆开和杨公天商谈一阵,杨公天离署。

    戚英这时抬颈深深吁口气,陆开心事重重走出正厅,戚英这时上前“多谢节使”

    陆开没想过戚英也在,戚英出现陆开有些意外,戚英第一句话是“多谢”那么也就是说,陆开和杨公天说的话已经听见。

    陆开冷冷盯着戚英,片刻抽开眼光遥看苍穹叹口气道“杨公天是个好父亲”

    上次陆开对付杨公天,但是没想过要人命,饥民闯城蜀王会责罚,顶多也是将杨公天撤职仅此而已,不会危及性命。

    这次戚英却是在逼陆开杀人。

    戚英面色没有任何傀意“节使不必担心,这些年在北安存得不少家底,司尉如果不在,我自会设法照料她们母女”

    陆开狠狠冷笑道“那么我要替她们母女谢谢你了?”

    戚英道“节使何必动怒,这次不是他死就是我死,如有其他办法我也不愿如此”

    戚英话落在道“节使这次救我,不会忘记节使恩情,今后无论想做什么尽管开口”

    事已至此,陆开还能说什么重重吁口气道“有什么事过今天在说,你去染坊在日落前一定要把东西藏好”

    戚英现下是无事一身轻“这事交给我办,尽管放心就是”

    戚英步伐轻快离去,陆开只觉身心体乏回到屋内,见着程清婉送的糕点盒还在桌上。

    坐下将盒子开了,里面放着三个寿桃包。

    陆开一怔道“今天是她生辰?”

    今天的确是程清婉生辰,只是没人记得,程明湖为款钱的事如坐针毡哪里还能顾及得到程清婉,款车的事,程明湖并没有告诉程尉连,程尉连早先时候还不知,案子查不下去昨夜喝得不少酒一觉睡过申时才起,人刚醒听得守卫告知这才匆匆回府。

    在书房见到程明湖张口就问“爹,出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派人告诉孩儿?”

    程明湖不让人告诉程尉连自是有他用意,程尉连做事莽撞谁知道他参与进来会不会引起别的麻烦,程明湖看程尉连惺忪双目当下断定道“刚睡醒?”

    程尉连一楞,现在是关心他什么何时醒的时候?程尉连不知程明湖是不是话中有话问“是呀爹,孩儿刚醒,问这个做什么?”

    程明湖惆怅一叹道“愚子不可教”

    程尉连登感莫名其妙,好端端的又在说他,程尉连嘟起嘴道“爹,好好的又说孩儿做什么,要知道有人要劫款车,那就不睡觉了”

    程明湖浅浅看人一眼,张口反问一句“不睡觉你又能做什么?款车的事现在知道了,那么有办法找回款车?”

    程尉连也就是头热回府,程明湖吩咐什么做什么就是,程尉连要是能出谋划策那么他就不是程尉连,当下词穷“孩儿。。”

    程尉连有几斤几两本事程明湖怎会不知道,程明湖没心思在理会他“这事你不用管,回典客署去,只要不给我添乱就是在帮我忙”

    程尉连不服气道“爹。。!”

    程明湖没在和程尉连废话,挥挥手,程尉连也不在坚持张口,闷闷不乐往典客署回去。

第111章 不是小孩

    程尉连是闷闷不乐同时也是显得十分不服气,现在徐广衡在陈堂面前也是显得不服气。

    徐广衡万万没想到程明湖让他见的人,是个十三四岁小屁孩,是的,十三四岁,对徐广衡来说就是小屁孩,程明湖请外来助力就是代表徐广衡没有能力应付此事,徐广衡办事不利程明湖请人帮忙,这个无能为力的亏徐广衡可以认。

    可请一个十三四岁小屁孩来帮忙,这算是什么事?

    徐广衡没有给陈堂好脸色,入内,没有坐下,一副老气横秋口吻道“你就是来帮忙的人?”

    陈堂和徐广衡打过招呼,也请他入坐,徐广衡不坐那是自己的事,陈堂继续编着马莲草看也不看徐广衡“我是丞相请来帮忙的人,看徐管家面色好像有些不服气?”

    陈堂说话也不看人,明显是看不起他,徐广衡也不是想为老不尊,只是这样对他实在太不给面子,徐广衡怫然作色道“年纪小小就学会视人无物,这份心气也太高一些”

    陈堂停下手活抬眼看着徐广衡失笑,为自己辩解几句“哎哟,徐管家,我这不是在忙着,有话你坐下说,我听着就是,没有看不起你意思”

    口是辩解,陈堂在态度上可不是这么回事,辩解因落继续编着马莲草。

    怎么说人是程明湖请来,装模作样的人可骗不了程明湖,徐广衡微微思岑片刻定定心绪想着“如这小孩没点本事,老爷怎么会请他帮忙?”

    想到这一点徐广衡拉下老脸屈身坐下,陈堂微微垂头编着马莲草,头一动抬眼看一眼徐广衡,陈堂一脸笑意道“徐管家,我不是来惹你不高兴的,如有得罪地方,你老人家见谅”

    徐广衡没有心思和陈堂继续针锋相对,要按照以前,徐广衡怎么会和一个孩子这般见识,定下心绪就是不打算发脾气,徐广衡试图用亲切语气询问“小兄弟如何称呼?”

    “陈堂”

    “沉塘?”这是徐广衡第一耳反应,但没人会取这样名字,稍作思虑才弄清楚是哪二字,问“试问小兄弟这忙要如何帮?”

    陈堂看得徐广衡片刻,后而不由一笑,如把办法说出来还用他做什么“这个就不用徐管家操心,有些事我只知道一些还有很多不知道,还望如实相告”

    “不用我操心?”这就话给徐广衡一种边缘人感觉,徐广衡道“小兄弟此话何意?我与你通报详情过后就用不上我了?这是你意思还是我家老爷意思?”

    徐广衡连翻发问陈堂以一种明知故问表情看着对方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只是来办事,丞相怎么吩咐就怎

    么做”

    徐广衡脸色登时刷白喃喃道“老爷这是不想用我了。。”

    别看陈堂年纪不大,说话也是老道“徐管家先不要急,有些话等这事过去找个时间在和丞相说就是,现在重要的是将来龙去脉和我说清楚,这样才好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徐广衡稳下心绪把朱行空事情和陈堂详细交代。

    彭少章宅邸有个园子,园子里有个三角亭,朱行空满怀心事坐在亭中,彭少章步子很慢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着急一样,彭少章人也入亭道“心烦时候最好什么事也别想,喝点酒让自己睡一觉,醒来之后就会发现自己有很多主意”

    朱行空苦笑道“学生不能喝酒,要保持清醒”

    彭少章当然明白朱行空品性“你这个人就是不知道放松,弓拉太紧是会断的,我很了解你现在的心情”

    朱行空诧异看着彭少章,见着彭少章眼中有一种感同身受目光,朱行空半信半疑道“老师当真了解学生现下心情?”

    彭少章缓缓道“跟你说过平步青云太快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干净,我当年升得也不慢”

    朱行空当然知道这事,当时彭少章第一次说这句话时候,朱行空故意装作不知“老师。。”

    彭少章笑道“当年有件事。。那时候的我和现在你的处境差不多,三十年前吧,查得某个案子,那时候也有人要灭我口,查的那个人做得一大堆坏事,知道是谁做的可是没有证据,我像你一样越急着想知道答案就越容易犯错”

    朱行空动容一问“那个人老师抓到了?”

    彭少章轻轻笑道“抓到了,只是这个人身份很高,当年拉他出水面,后面也牵连不少人命”

    朱行空好奇道“此人是谁?”

    彭少章失笑看着朱行空睁大的眼珠“三十年后,如有人问你是如何扳倒丞相,你会说吗?”

    朱行空收起好奇心苦笑道“学生明白了,只不过连明日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三十年后离学生太远了”

    彭少长章十分肯定道“你会活着,我知道你会为自己抗争,敢为自己抗争的人往往都不太容易死,我就是一个例子”

    彭少章这话并不是很好笑,可朱行空却是笑得出来,朱行空笑点也是着实有些奇怪,长长吐口气道“学生也希望自己是抗争不死的另外例子”

    彭少章温和一笑道“不急,慢慢想,现在急的不该是你,是丞相”

    程尉连是往典客署回去,刚走到府门正巧见到徐广衡从外回来,程尉连一见徐广衡拉他到得一旁问“徐管家款车的事现在是什么情况?有没有什么地方我能帮上忙”

    徐广衡现下情绪有些低落,程尉连相问只能打起精神答复“这事是司尉负责,少爷找他问吧,老奴有急事要见老爷”

    这事要问当然要问负责人了,程尉连不打算追问下去道“爹就在书房,去吧”

    徐广衡施礼退下,程尉连出府。

    程明湖虽在书房不走不动,可有很多人在外边忙活,程明湖年纪也是不小,总不能让他在外奔波。

    程明湖在等各方汇报,但现在款车一事还是不见踪影,正在心烦间徐广衡进来,徐广衡绷着一张脸很明显能够看出心里是有着气。

    气从何来程明湖当然知道,徐广衡罕见的对程明湖怫然作色道“老爷,那个人只是一个孩子?当真放心把此事交给他?”

    现在程明湖没有心思关心徐广衡情绪如何,程明湖道“该说的事都和他说了?”

    徐广衡绷着脸直视程明湖道“说了,只是那孩子。。”

    程明湖简简单单答复一句“他不是孩子”

    徐广衡琢磨程明湖面色一楞“不是孩子?”

    程明湖对于陈堂能瞒过徐广衡显得非常满意,程明湖道“连你也认为他是孩子,这么说请他是对的”

    徐广衡琢磨程明湖面色不是在开玩笑,追问道“他是谁?从何处招来的”

    程明湖十分不喜欢徐广衡现下对他的态度,程明湖冷看徐广衡“不要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请谁不请谁难道还要向你通报?”

    徐广衡当下察觉自己反应过度,当下跪下请罪道“老爷。老奴只是。。”

    程明湖抬起手示意他起来,徐广衡起身,程明湖道“朱行空的事你不要在管,去歇着吧,跟我这么多年都没有好好歇过”

    有些江湖事程明湖不是很了解,徐广衡担忧在道“老爷,那些江湖人如要请,也该让老奴出面才是,那些人胃口不小,处理不当会反咬一口”

    程明湖目光落在徐广衡脸上,缓缓接声“只要能把此事处理好,什么代价都可以付”

    有名城防军守卫在门外道“禀丞相,司尉有款车新进展,让小的来汇报”

    程明湖有正事要办,徐广衡心里话没说完可也只能就此打住。

    程明湖道“进来吧”

    “是”守卫入内汇报。

第112章 埋伏解决麻烦

    新淮村早有人在等杨公天,人是樵夫,樵夫早是藏伏此地,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杨公天无法返回北安,藏伏当然是躲着静候。

    此事主事人不是樵夫而是温禄山,樵夫一人在新淮村,温禄山领人埋伏一处山头。

    温禄山目的并不是让此次前来城防司守卫全军覆没,目标是有杨公天一个,城防司守卫里一定要让活口回去。

    杨公天领人来到新淮村,陶家的人也是见到,是二个老夫妇,杨公天将画像给陶公看,陶公当下指认道“这人看得眼熟,像是村尾张二”

    听得如此答复杨公天大喜,只要抓到人不愁审不出来款车去处。

    杨公天打听好张二住处,领人匆匆赶去。

    村尾有家破屋就是张二住处,邻舍见着有大批官军前来早是躲到屋里去,守卫踹门而入,只见有一人从后窗逃了,守卫当场高嚷“人从后窗跑了!”

    杨公天领人追去,逃走这人的确是樵夫,樵夫身手矫健逃往山上,樵夫听到后边脚步追得甚紧,亡命朝山上东面飞奔,后面紧追十多个弯弓搭箭城防守卫。

    “嗤!嗤!嗤!”

    箭矢疾射速度相当快,眼看就要把樵夫射成刺猬,樵夫身体比猴子更加灵活,数个翻腾之后躲过追魂箭矢,杨公天扬声道“抓活的!”

    樵夫躲过追魂箭矢,伸手入怀摸出三把飞刀扬声道“在追就是死!”

    话落,樵夫飞刀脱手,三名城防守卫颓然倒地,每一刀直透胸口,杨公天见对方还有这一手当场戒意大起,心中有得预判“款车失劫,定是江湖人士所为,否则没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城防守卫三人倒地毙命,樵夫在前止步,双目凶光大盛,就像要择人而噬恶狼瞪着杨公天怒道“司尉就一车款钱,为这搏命值得吗?”

    杨公天见对方认得他,当下回瞪樵夫冷笑“要车不要人,交出款车饶你一命”

    樵夫哈哈一笑道“想要款车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抓我!”

    樵夫纵跃而去,杨公天领人往前追去。

    樵夫引人到一夹口前不见踪影,夹口是两道山壁,如有什么人在此设伏,只要人进去就绝对出不来。

    杨公天在夹口外扬声道“慢着!”

    城防守卫系数止步。

    杨公天心道“有些不对,那樵夫好像是故意引我来此?”

    杨公天心思果真够细,慌乱中还是看出不对地方。

    既然有不对,杨公天就不会在犯险,喝道“退!”

    退字出口,只见夹口上头冒出密密匝匝人头,箭矢从夹口上头射下,七八名城防守

    卫纷纷倒地,杨公天避过第一轮箭雨,率着仅剩十个城防守卫躲入林中。

    夹口上头有人,林也有人,温禄山樵夫就在林中,见得杨公天率人进来,温禄山樵夫当下率人杀出。

    杨公天起剑叱喝连声刺杀对方三人,对方不惧反进,可见对方个个强悍狠辣。

    温禄山一见杨公天起剑同时出剑往杨公天刺去,杨公天头也不回往右横闪,轻轻松松避过来剑,接着全速往一侧躲避,力图在对方完成包围网前逃离险地,否则必是力战而死收场。

    十名城防守卫根本不是对付敌手,杨公天眼光独到心中纳罕“这些人个个训练有素,像是军中将士根本就不是江湖人士”

    思虑一起杨公天大为不解“这些到底是什么人?”

    温禄山一剑不中,手腕一翻起剑疾取杨公天咽喉,剑头金光闪烁,给人无比诡异感觉。

    温禄山剑锋霹雳,杨公天知道此人是一等一好手。

    “锵!”

    杨公天以剑挡剑,双剑交击杨公天不由自主被对敌剑招带得向右移动。

    杨公天脚踢沙粒温禄山反剑挡沙,温禄山长剑在进没有丝毫留手,务要置杨公天死地。

    杨公天知道现下是身陷绝境,目中夷然不惧,突然旋身挥剑往温禄山攻去。

    温禄山喝声一起躲过一剑,连环剌出七剑,杨公天起剑守得稳如铜墙铁壁,刹那间杨公天面色一变,只见樵夫在他身后,樵夫飞刀脱手。

    飞刀顺着杨公天后背向前胸穿出,杨公天和手中长剑一同毙命倒下。

    三名城防守卫让人抓获,温禄山对着三人怒目而视“回去告诉蜀王,款钱是戴山帮拿的,我们已帮他把钱还给百姓,不要脸的话在剥劫百姓就是,滚”

    三名城防守卫狼狈往山下逃去。

    日落,在日落时,三名城防守卫这才到得北安,杨公天在日落前毙命。

    程明湖知道此事罕见暴怒将书桌踹倒,程尉连徐广衡就在屋内,二人大为震惊,程尉连不可置信道“司尉死了?”

    程明湖气喘吁吁握着胸口“药。药。。”

    程尉连赶紧拿药,徐广衡连忙奉茶。

    连服二颗,程明湖这才缓过气来。

    现在仅剩三颗。

    程明湖重吁数口气道“备轿入宫”

    徐广衡赶紧下去安排。

    徐广衡离去程尉连忐忑询问“爹,孩儿看还是不要入宫的好,王上如果知道款钱让戴山帮的人还给百姓。。”

    程明湖平复翻

    涌情绪,眼中神光暗淡,语气显得很是无奈道“此事不能在拖,今日不见明日还是要见”

    程明湖不听劝执意要去程尉连大为担心“爹。。”

    程明湖就像斗败公鸡颓然道“王上如要问罪躲在家里就能避祸?”

    徐广衡入内“老爷,轿子备好了”

    程明湖站起身来定一定神对程尉连道“看好家”

    程明湖颓然如斗败公鸡,戚英却如雄赳气昂的将军,杨公天之事传遍整个北安,典客署里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费宁以为戚英不知道此事忙着告诉他。

    戚英听得费宁提起杨公天的事,大为吃惊面有痛色道“费宁!这事开不得玩笑!”

    费宁面色也有悲戚之色“我没开玩笑,听说是戴山帮的人做的”

    这时有守卫见费宁戚英说起杨公天之事,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议论。

    戚英面色大痛,实则内心笑开了花,心中大是佩服陆开。

    日落余晖照射在桌上,陆开就坐在桌边在剪着年画,年画是人形模样和程清婉一样,这是陆开要给程清婉生辰礼物。

    陆开也是知道杨公天之事,张中平匆匆入屋,将桌上余晖挡住,张中平脸色惨白道“听说了吗司尉。。”

    张中平话没说完,陆开截话道“我知道”

    陆开人看上去是在专心致志剪着画,可他双目射出令人复杂难明神色,杨公天会有什么样结果,陆开是整个北安最先知道的人,根本不用任何人汇报。

    事是陆开所为,薄薄年画在他剪下并未剪断,可见陆开承受心志不弱,轻吁口气道“司尉没有什么错,他做的也是分内之事,只是那些害死他的人会有报应的”

    陆开说的是戚英,张中平以为说的是戴山帮的人,张中平爱莫能助默默坐下问“你在剪画?”

    陆开不由失笑,这不是很明显,张中平如不是看见他在剪画何必有此一问,陆开说句废话道“我在剪画”

    张中平听陆开答得好笑,笑问“为什么又剪画?太师又请你登门做客?”

    陆开道“不是,这个不是给太师”

    常岳没有礼物收显得心情不是太好,心情不好当然不是因为没礼物收,而是方温候告诉他的消息。

    常岳皱眉道“杨公天真是可惜了”

    此话让方温候大感意外“可惜?”

    常岳道“论人不论事,杨公天很忠心所以丞相才会看重他,他不在丞相现在等同则断一只臂膀”

    杨公天是死是活可不会让方温候烦心,唇边逸出一丝今人莫测高深笑意“款钱没找回,听说丞相入宫,想必也没好果子吃”

第113章 是个良夜

    常岳眼里没有愉悦或是落井下石神采,常岳道“你以为王上会重责丞相?”

    不重责难道还会夸他办得好?方温候奇道“难道不会?”

    常岳十分确信道“自然不会,当然骂是骂,但丞相什么也不会损失,他损失的只是杨公天一个人”

    常岳看一眼方温候在道“别把时间耗在丞相身上,有时间不妨上杨公天家里一趟”

    方温候楞道“太师是让我。。”

    常岳道“都是在朝为官,你们二人也不是陌生人,于情于理不该去?”

    方温候盘思片刻忽而道“明白了,太师是让我去收买人心?”

    常岳点点头道“城防司尉一职会空一段时间,你去如果表现得悲痛一些,有些人会对你看法改观”

    有些太深的话常岳没有必要在说,相信方温候都懂,杨公天方温候虽不算老死不相往来,但总归在城防一事上是有隔阂。

    方温候道“明白了”

    陆开和杨公天并不是好朋友,他的死活按理来说和陆开没什么关系,可是陆开一想起杨筝整颗心就显得不是很舒服,不能干坐着,必须要找一些事情来做,能做一些事情就能暂时把另外一些事情忘记。

    丞相府,陆开人在丞相府后墙,现下天上挂着繁星,夜色已深现在自然不适合登门拜访,还差半刻今日就算过去,陆开想在程清婉生辰过去前送她剪画。

    后墙虽高但是拦不住陆开送礼的心。

    陆开身子一提人就入墙,不是第一次来丞相府,对程清婉住处也不陌生。

    今日没人记得她生日,程清婉不是无理取闹之人,事情那么多,这次生辰自然就显得不是很重要。

    程清婉嘴上不说,心里也是显得非常失望,她也想让人在意,没人在意,陆开在意。

    除陆开在意之外,还有一人在意,在意的人自然是丫鬟,丫鬟从小陪着程清婉长大,程清婉是否开心丫鬟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眼看今天就要过去,丫鬟在程清婉屋内叹道“小姐别不开心,今天出得好多大事,老爷和少爷忘记小姐生辰也怪不得他们”

    程清婉见天色已晚,闷闷不乐道“没生气有什么好生气的,去歇着吧”

    丫鬟关切看人,微叹口气这才退下。

    程清婉回到里屋,正要卸簪休息,只听后窗一响,有道声音从厅中传来“有客上门,大小姐就要歇着,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一听见陆开声音,程清婉又惊又喜同时心里也是意外对方来意,程清婉赶紧行出里屋“你怎么来了”

    陆开拿出剪画递向程清婉道“时辰没过,礼物不算晚”

    拿着陆开剪的画,程清婉愁绪尽去眉开眼笑道“你怎么知道。”

    陆开横看她一眼道“寿包都给我,还能不知道,你给寿包不就是想着要我回礼”

    程清婉娇眸暗淡,若有所思看着手中剪着自己剪画“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给你寿包”

    这话倒让陆开听不明白,既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辛苦提盒送他寿包,女人心比阴晴不定天气更加难猜,难猜陆开也不打算在猜。

    陆开开玩笑道“剪画难度不下一桌好菜,我走之后可不要转身就扔了”

    两人站着说话程清婉示意陆开坐下“坐下说”

    程清婉落主坐,陆开也不显得唐突坐在客座,程清婉坐下拿着剪画显得爱不释手道“剪功不错,人也和我很像,不会扔的,扔得怪可惜”

    程清婉喜欢,陆开也是高兴辛苦总算没有白费,陆开装作不是很开心道“剪功只是不错吗?太师还赞我剪功高超”

    程清婉听陆开话语,是想让自己夸他,程清婉莞尔一笑偏偏不夸他“就只是不错而已,不过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关于送程清婉什么礼物,陆开还真是思虑过一翻,想来想去还是送剪画最好,陆开道“想过送香料,想过送裥裙,也想过送簪子耳坠,但是转念一想香料会用完,裥裙虽好洗得多了也会褪色,簪子耳坠多为定情之物只怕不收,还是剪画合适,保护的好不褪色的话可以久藏”

    程清婉没想过陆开为送她礼物,还费过这么多心思,要是陆开起意送簪子耳坠程清婉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收,好在没有让她面临那样为难选择。

    程清婉好奇追问“年画还能不褪色久藏?”

    陆开失笑道“也不是说不会,存在盒里用上等蚕巾包着保证十年八年色泽如新”

    蚕巾对于寻常人家肯定是价格不斐,对于丞相府大小姐来说蚕巾只是寻常之物。

    程清婉显得爱惜也似在给与承诺“我会好好收着”

    夜已深陆开不便久留,起身道“时间不早,我也该走了”

    陆开要走,程清婉有些不舍也不便出声挽留“下次不许在翻后窗进来”

    陆开好笑道“说实话翻后窗感觉很好,大小姐有空不妨去典客署翻我后窗,走了”

    陆开顺后窗掠出,程清婉来后窗早是看不见陆开身影,程清婉将脖子伸出窗外,窗外寒露很凉心中很暖。

    今夜是个好夜,起码在程清婉心中是这样认为。

    今夜的确是个好夜,戚英也是这样认为,夜已深从面色上看显得有些亢奋,戚英有亢奋理由,能把杨公天这个大麻烦解决的确能让他兴奋得睡不着觉。

    戚英在北安朋友不少,可是要说些实实在在心里话的朋友却是不多,陆开算是一个,仅此一个。

    深夜拜访程清婉陆开显得非常唐突,现下戚英也是非常唐突拜访陆开,只不过戚英比陆开好些,他没翻人后窗,大大方方从正门而入,屋内没人戚英只能等。

    陆开从丞相府回来刚进院子就看见戚英坐在茶桌边,陆开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戚英坐他屋内,这是陆开屋子?好像不是,倒像是戚英屋子。

    戚英不丑,人当然不难看,如戚英在北安有些家世背景的话,那么在北安春心荡漾深闺小姐们肯定会把他列为下嫁目标之一。

    可惜好看没有用,得要有一些身份才能进入深闺小姐法眼。

    只是看见戚英那张脸,陆开实在在提不起高兴劲。

    人不高兴只能拉着脸,陆开拉脸入屋。

    陆开入屋直接道“大半夜的,该不会是还想算计我?”

    陆开当然会有气,这样的气肯定不会太容易消除,戚英苦笑道“没人想天天算计人,我不是那种不算计人就睡不着的人,等你是有事要谈”

    陆开入屋在戚英对面入座“你的麻烦已经解决,还有什么麻烦是不能明天说的?”

    戚英试探问一句“明天你会去吗?”

    陆开知道戚英所指,却是装作不知问“去哪里?”

    戚英打量陆开神色,知道是故意反问,戚英失笑道“何必明知故问,自然是送司尉一程”

    陆开也是为戚英脸皮折服“你会去?”

    戚英吐口气道“司尉对我如同长兄,如不去不是显得很奇怪?”

    陆开冷笑道“劝你还是不要去,我怕司尉气得诈尸,活活把你掐死”

    戚英也是冷道“如你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我想今后合作办事肯定会有很多磕磕碰碰”

    陆开对于戚英逼迫显得非常不痛快,戚英说的不错,如果放不下此事,日后一起做事肯定不会一帆风顺。

    陆开取出钱袋,里面放着三片金叶,推到戚英面前道“明天有事要做,这事不会在提,司尉如此他家人日后生计肯定会有大问题,替我转交”

    戚英把陆开钱袋推回去“我说过这些年存得不少家底,司尉很是器重我,我不是一个不念恩的人,日后生计问题你不用操心”

第114章 铁满堂

    陆开收起金叶问正事道“在城防司有多少人能为你做事不问缘由?”

    戚英没有答复,直接询问陆开需求“你想要多少人?”

    陆开突然一笑“我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戚英亦是笑道“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这个答复陆开显得很满意“这么说帮你是正确选择”

    陆开这句话让戚英也是十分满意“你帮我是正确选择,只要你有困难,我都会想办法替你解决”

    陆开叮嘱一句“杨公天那里我猜方温候也会去”

    “方温候?”戚英道“他来也不奇怪,你提起他是因为。。。?”

    陆开笑看戚英道“你想要城防司兄弟听话,还要过方温候这关,按照太师为人,肯定会让方温候去收拢人心”

    陆开一点戚英当下明白“你是让我明天给方温候难堪?”

    陆开摇头道“事已至此,你还想在司尉堂前大闹一通?”

    戚英有些弄不懂陆开意思,索性直问“那么你意思是?”

    陆开道“提前去和城防司兄弟打个招呼,说方温候可能会掌管余下各门”

    戚英当下笑道“真有你的,我知道怎么做,司尉刚去不久,方温候就有心控门取利,我会让他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戚英话落,陆开问“还有事?”

    戚英起身道“夜深,就不打扰节使休息”

    人踏出门槛,戚英却是又折身回来,逸出一丝笑意,淡然问得一句“对了,还有件事,节使不会为司尉一事,日后找我秋后算账吧?”

    戚英虽是笑问,这笑容背后暗藏蓄势而发杀意,陆开淡淡笑道“我来做事是为魏王不是杨公天,你帮过我一次,这次让我帮你,虽然你的手段我不是很喜欢,我们之间互不相欠,只是在算计我的话,我也不会对你客气”

    陆开选择用锋利词锋和戚英争锋相对,没有假惺客套说不会,这样答复反而让戚英感到放心。

    如陆开直说不会,那么戚英肯定不会信他,提起魏王是让戚英放心,毕竟大局为重,如让私人恩怨影响大局,谁都没好果子吃。

    戚英满意笑道“歇着吧”

    祭别杨公天后典客署守卫面目显得一片哀戚,谁都是一副样子,真心能为杨公天感到惋惜有几人这就不得而知,为杨公天哭得最厉害的倒不是杨公天家人,而是蒋全。

    如说蒋全是为杨公天而哭,倒不如说是为自己运气差痛泣。

    昨日才得杨公天允诺器重,这才过一日蒋全算是混回原形,怎么不让他

    痛泣。

    戚英虽是杨公天副卫,城防司里谁都知道杨公天对戚英如何,城防司司尉一职现下空缺,如要从城防军里选新司尉,那么戚英将是呼声最高,在城防司兄弟戚英就是他们默认新司尉。

    现下司尉一职空缺,每个人都在巴结,戚英对此却是显得漠不关心,对城防司其他兄弟和往常无异,一点也没有趾高气扬样子。

    蒋全回到典客署见着戚英和几名守卫说话,蒋全匆匆上前陪笑示好“你回署了?怎么不找我一起回”

    两人昨天有过不是很愉快记忆,戚英这时似乎显得相当健忘,好像昨日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蒋全笑脸戚英并没有打回去亦是笑道“蒋兄弟来了,先当值晚上好好聚聚”

    陆开和张中平出署,正巧看见蒋全和戚英,张中平道“兄弟们都说,新司尉人选多半是戚英,现在不少人都在巴结他呢”

    陆开冷冷看着戚英道“真是春风得意”

    张中平见陆开如此神情,试探一问“贤弟,大哥多嘴问一句,杨司尉的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陆开诧异看一眼张中平道“大哥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

    张中平紧紧观察陆开反应道“不知道,只是感觉”

    陆开没有答复道“把心思放在该放地方,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陆开没有答复,张中平也没有继续追问,这种事知道又怎么样,现在已经于事无补。

    两人出得典客署,绕道前去染坊,陆开现下可以去看看墙有没有砌好,二人穿过一条小巷,故意避开谢文那条路去染坊,在小巷里突然有两人上前拦路。

    张中平见人拦路,拦路二人显得精瘦,张中平知道陆开功夫不错,如是换他一人让人拦着肯定会吓破胆子,安善良民怎么会在巷中拦路,不过有陆开在张中平也不怕。

    张中平狐假虎威挺胸喝道“干什么的!”

    拦路其中一人道“节使见谅,与我们走一趟”

    张中平正要说话,陆开阻止他说话淡问一句“去哪?”

    “铁爷要见你”

    “铁爷?”陆开一时间并不知道铁爷是谁。

    张中平偷偷在陆开耳旁道“好像是铁满堂的人”

    陆开讶异道“铁满堂?”

    人既然拦路,那就是非去不可的意思,铁满堂是个什么人陆开自是清楚,当初还想利用铁满堂来着,这倒好陆开没打扰铁满堂,铁满堂却来打扰陆开。

    陆开对铁满堂来意也是好奇,对张中平道“大哥先去,等见过铁爷后我在去”

    铁满堂可不是什么善人,张中平有些担心道“贤弟!”

    陆开故意扬声道“铁爷既然派人来请,那是给我面子”

    陆开向二人道“劳烦引路”

    张中平见陆开随人而去,心下也是急得不行,转念一想程尉连和陆开干过架,没在陆开身上讨过什么便宜,在加上陆开人也精明,料想也会没事。

    张中平继续蹿巷前往染坊。

    陆开跟人来到赌坊内堂,铁满堂坐在桌前看着一张地图,见陆开进入笑迎起身道“哟,节使来了”

    陆开笑道“见过铁爷”

    铁满堂请人坐下“节使客气”

    陆开入座。

    铁满堂吩咐上茶。

    陆开见铁满堂对他客客气气,实在是弄不明白对方要干什么,想不出来那只有问“不知铁爷请我来所为何事?”

    陆开脸色没有惊慌没有恐惧,面色如常倒也不像是装出来,铁满堂笑道“说些闲话,以往在北安我也请过不少人上门,有些人知道是我请人上门,是一路哭着过来,还有些人更是吓得裤裆都湿了,节使看上去就像是回自己家一样”

    陆开好笑道“想必铁爷请的那些人都是欠你赌债的吧,我可没欠赌债上门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铁满堂哈哈大笑“节使此言甚是有理”

    铁满堂收起笑脸道“节使如此镇定自若,看来黑七死在节使手上也是有些道理”

    陆开忽起戒意问“黑七?”

    铁满堂如话家常般解释道“啊,黑七呀,黑七就是那日让节使杀死的刺客”

    陆开面色一紧道“铁爷认识杀我刺客?”

    铁满堂脸色轻松笑道“认识,怎么不认识,黑七是我派去刺杀节使”

    陆开忽而不语过得片刻问“铁爷是想寻仇了?”

    铁满堂摆摆手道“寻仇?我寻个什么仇,我与节使无冤无仇这话从何说起,黑七是杀手,武艺不精让人杀了,这是他自己问题”

    陆开问“这么说是有人求你派人杀我,此人是谁?”

    铁满堂叹口气道“节使见谅,行中有规,可不方便向节使透露,只是可惜那些金叶”

    金叶是徐广衡那日求人办事所送,事没办好铁满堂也有道义,将金叶送还徐广衡。

    铁满堂说话方式不知让陆开该气还是该笑,刺客是铁满堂派来可在言语中这事就像是日常事情一般,在陆开面前不光没有隐瞒而且还大方承认。

    铁满堂失去金叶从面色上看显得非常痛惜,就像有人割他一块肉似的,陆开道“既然不是寻仇,有些话也不能明说,莫非是要我赔钱?”

第115章 身份暴露

    铁满堂双目闪着金光显得兴奋道“节使真愿意。。”赔字没出口,看陆开面色知道只是随口一问,当下显得失望道“原来节使是在说笑,并非真的愿意”叹口气在道“找节使来不是让你赔钱,有件事要聊聊”

    绕半天才谈正事,陆开沉住起缓声询问“何事?”

    铁满堂取来先前看的羊皮地图,交到陆开手上,地图中画的是北安城其中一块区域,铁满堂咧嘴指着地图道“要和节使聊的,就是地图中的事”

    一见地图这块区域,陆开眉头如被重链锁着,地图中画的正是军卫所区域。

    陆开在军卫所做过什么事自己当然清楚,小心翼翼打量一眼铁满堂神色,铁满堂在用洞察一切目光笑看陆开。

    陆开对于装傻充愣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做,现在只能在装一次“这是什么地方?铁爷给我看这个是为了。。?”

    陆开没有显得吃惊,铁满堂显得佩服道“节使心气稳健呀,要换了我脸色早就变七八次”

    现下陆开可不在觉得铁满堂这人有趣,冷笑道“有话直说”

    铁满堂笑道“有些话直说只怕不太好,不过很希望节使能诚心聊聊这事”

    陆开将地图搁在旁边茶几“不觉得这事有什么好聊”

    铁满堂揶揄弄眼对陆开一笑“先说说我为什么会对军卫所感兴趣,在说军卫所前我要先讲讲黑七,黑七不会煮饭,不会缝衣服,不会干苦力重活,也不会干看家护院工作,黑七最喜欢他那把剑,特别是拿剑杀人时最是让他兴奋,在杀人前黑七喜欢观察目标,就像猎户观察猎物那样”

    “黑七跟节使有几日所以知道节使去过军卫所,黑七人不错什么话都不会瞒我,有天节使是路过军卫所没有进去,第二次却是扮成送菜进去,哎,我一想不对呀,节使为什么要扮成送菜的?黑七不会看错这个我信他,他毕竟不是七八十岁老头,眼也没花怎么会不认得节使,对吧“

    陆开怎么会答复或是点头承认,坐着,就如木雕般坐着。

    陆开没有附和,并没有打消铁满堂说事兴致,铁满堂继续道“之后,哎呀,之后黑七下场不太好,节使是当事人,黑七结局如何就不说了,后来就在想,哎,节使不错呀,居然有本事把黑七杀了,以前来北安节使我不是没见过,都是一些酒囊饭袋,没一个像你这样有本事”

    陆开依旧不吭声。

    铁满堂不是很喜欢说话时没人附和应声,因为这会让他兴致大减,可陆开不吭声铁满堂也不能强逼他,只能继续道“我也

    不知道为什么,有有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是心血来潮,心血来潮来我就去过去军卫所转转”

    铁满堂故意问陆开一句“节使能不能猜到,我转军卫所时发现什么?”

    陆开嘴巴就像是被人用针线缝住,一句话也没说。

    铁满堂看得陆开几眼见对方没有反应,对方没反应就显得自己是在自言自语,铁满堂舔舔唇道“节使不健谈,没意思”

    陆开哪有心思理他,铁满堂在道“好好好,节使不问,那我说行不行,不转不打紧,一转倒是发现一些东西”

    铁满堂重重说得二字“轮印!”

    轮印二字一出铁满堂口,陆开心中猛然一沉,但还是坐着不动。

    铁满堂道“轮印不止一处但很浅,就在荒丛里,如不是我注意看的话还真的不会发现,就在军卫所后园,轮印在荒丛外没有,荒丛内却有,我一想肯定是有人故意将外边轮印扫了,看那些轮印估计少说也有四五辆车,后园正对窗口就是军卫所库房”

    “库房里有什么,托人问过军卫所守卫,里面也就是一些铠甲刀剑,节使拿那些铠甲刀剑做什么?”

    陆开依旧没开口,铁满堂道“节使以为什么话都不说,就能蒙混过去?”

    陆开万万没想到铁满堂会在背后注意动向,这个难题大让陆开为难,铁满堂说得不错,不说话是很难蒙混过关。

    陆开终是开口,笑着开口“铁爷是认为我让人去偷军卫所铠甲刀剑?”

    铁满堂笑道“不是认为是确定,我在北安也是有些门路,有些事不打听就罢了,一打听就什么都知道”

    陆开道“什么都知道?比如呢?”

    铁满堂终于等到陆开反问一句,兴致大增忙道“比如打听到那些马车位于何处”

    陆开刚要说话,只听铁满堂道“节使如是不信,现在带节使去马车藏处瞧瞧?”

    马车藏在何处陆开岂有不知道理,同时也是知道铁满堂这些话并不是凭空杜撰,铁满堂管的是北安地痞,地痞在北安如要打听什么,那是很难掩盖得住。

    陆开现下危如累卵,铁满堂既然知道这么多事,但不给任何人通风报信,那么肯定是有什么目的。

    陆开没有承认什么试探道“铁爷说的事我一概不知,不过我看铁爷人不错,也想交交你这个朋友,如有难处地方说出来,些许可以帮得上忙”

    铁满堂听得陆开言语,觉得上道,淡淡一笑“节

    使是明白人,我呢也不贪心,节使也是见着我这赌坊很小,想要大间一些”

    话落,铁满堂叹得一声“也不怕节使见笑,在北安开赌坊,那些城防司卒吏真是吃人不吐骨头,利润要五五开,每一钱他们就有一半,节使想想看,每天我这么忙里忙外图的是什么”

    陆开道“那么你开更大,他们不是拿得更多?”

    铁满堂笑道“我又没说要在北安开间大的”

    陆开问“那么想在何处开?”

    铁满堂盯着陆开有所暗示笑道“我看赌坊在荆越开就不错嘛!”

    “荆越!”陆开终究色变!

    陆开在北安身份是南魏节使,铁满堂不可能不知道这点,要威胁开赌坊铁满堂脱口而出的应该是南魏,南魏荆越发音是截然不同,陆开相信不会听错。

    陆开没听错,铁满堂也没有说错,陆开只觉脚底生寒,铁满堂目光却是显得愉悦看着陆开。

    “在下是南魏节使,铁爷想在荆越开赌坊,只怕找错了人”陆开还在心存侥幸,希望铁满堂是说错。

    铁满堂怎么会把荆越和南魏说错,不怕陆开狡辩微微一笑提醒“请节使来是诚心与你说心里话,这么待人可就是节使不是了”

    陆开觉得背后有些凉,那是因为冷汗浸湿缘故,陆开又是没说话。

    陆开没话说铁满堂有,起身道“有些事节使做不了主, 那么不妨回去和能做主的人聊聊,我的要求很简单,希望在荆越有块地,大一点最好,最好在荆越没有像城防司这样的人来和我分账,见着每日日进斗金,那么我就会很高兴,我这人一高兴就什么也不会记得”

    铁满堂已经开口让陆开离开,人就不能在坐着,陆开也不想在这里坐着起身。

    身一起铁满堂却是补问一句“节使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是荆越人?”

    陆开背对铁满堂并不回身“不妨说说”

    铁满堂笑道“这个简单的很,你不该杀司尉,不送,替我和太子殿下问好”

    陆开离开赌坊,离开赌坊时脚步和赌坊输光赌棍没什么两样,显得步履蹒跚,不过也有不一样地方,赌棍总是想着怎么弄到钱回来翻本,陆开没有,一点也没有在回来心思。

    这是陆开来北安遇到最严重问题,怎么能够想到瞒上瞒下这么久,居然让铁满堂这个地痞头头看破行径,这是翻船,在阴沟里翻船,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第116章 南公班

    陆开没有心思在去染坊,直接找上沈建承,沈建承大吃一惊道“什么!铁满堂看出你身份!”

    岱迁也是显得不可思议,陆开不会拿这样的事来开玩笑“怎么会?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陆开现在心情是和沈建承岱迁一样感到震惊,陆开道“离开前铁满堂说过一句,说我不该杀杨公天”

    杀杨公天这事情,沈建承岱迁知道,因为是陆开让岱迁给温禄山送的消息,岱迁知道沈建承不可能不知道。

    岱迁大为不安道“这话的意思是杨公天和温禄山动手时,有外人在场?”

    陆开沉吟片刻道“我看**不离十是这样,新淮村当时肯定有铁满堂的人,而那个人也认得温禄山”

    沈建承眉头皱得似乎能把纸张捏皱“铁满堂的人都是地痞,那些地痞怎么会认得温禄山?”

    陆开苦笑道“就是因为地痞才不会奇怪,调查过铁满堂,他手下的人什么地方的都有,地痞干的都不是好事,所以经常走南闯北逃避抓捕,见过温禄山地痞肯定是在荆越待过,所以才会认得”

    岱迁眼睛一眨一眨直视陆开沉声温“就算认得温禄山,那么是如何联系到你身上去的?”

    陆开看着岱迁心潮起伏道“这个更简单,典客署城防守卫是最容易收买的人,定是有人透露是我让杨公天去新淮”

    沈建承咬牙切齿道“铁满堂够厉害的!”

    陆开垂首不语,务必要把目前处境看透明白。

    岱迁向沈建承道“太子殿下铁满堂要求我们不妨答应他”

    如此情况沈建承也只能答应“应允也无妨,只要他来荆越地界,不妨在找机会收拾他”

    岱迁在道“铁满堂肯定知道这样要求,事后我们可以秋后算账,敢来他就一定会有应付办法,他要地开赌坊给他就是,好在他只是在敛财,对我们还没有太多威胁”

    陆开这时开口“目前怎么出城才是最重要的事,待在北安越久,就会引起越多人怀疑,铁满堂就是一个例子,不能在步步为营,我打算放开手脚,加快行事步骤,在半月内一定出城!”

    陆开想着怎么尽快出城,朱行空却是想着怎么快点进城对付程明湖,急归急,忙中有错这可不好。

    朱行空在彭少章府邸叨扰一日,总不能长住下去。

    现下大理寺寺卿不在,少卿也不在,如此下去大理寺可不好运转,朱行空与彭少章请辞,彭少章在正厅会见朱行空,彭少章道“想好在进城”

    朱行空苦笑道“有太多疑点没法联系在一起,留在这里肯定是没有答案,躲着会让程明湖以为我怕他”

    彭少章慢条斯理一笑“我不能教你怎么做,有些事情要自己学会拿捏分寸,近年来我很少去大理寺,就是给你独当一面机会,我老了,很多事情也是力不从心”

    朱行空并不怪彭少章如此置身事外,谁都有谁的选择,彭少章也没有理由为他陷入这谭浑水。

    朱行空道“不敢劳烦老师,记得刚入大理寺时老师说过,这世上能帮自己的人只有自己”

    彭少章宽慰一笑“没想到你还记得”

    朱行空想起过往也是一笑“走前,有一事要询问老师”

    彭少章定定看着朱行空,似乎知道他要问什么,彭少章道“你是要问赵连都的事吧”

    朱行空大为动容道“这个老师又是如何猜到的”

    彭少章道“不用猜,这个人当年也有不少人在找他,只是没人能够找到,听说赵连都早被灭口”

    这事如是换成自己,朱行空也会灭赵连都的口,只是朱行空道“赵连都这人是在太上王嘴里听说,如人真的死了?为什么还要告诉学生这个名字?”

    彭少章道“查人之事,当年就是大理寺负责,像我说的人找过不见踪影”

    朱行空以为彭少章这里会有什么信息,没想到没有,朱行空想过一个问题,是不是彭少章知道什么却没有说,毕竟这事是大理寺负责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彭少章不说朱行空也不追问,要想查清楚这事也不是只有一条途径,彭少章能收留一夜已是给他莫大帮助。

    朱行空客套一翻人往北安而去。

    张中平在染坊等半天不见陆开过来,墙已是砌墙好,整修还没结束工匠们则是继续做活,想着陆开可能是不会来,张中平转身就回典客署。

    回典客署刚入门,见着陆开也是刚回,就在前面四五丈远,见到陆开安然无恙回来张中平松口气叫得一声“贤弟”迎上去。

    陆开止步等人上来,附近还有守卫路过暗示一问“一切都好?”

    张中平没有即刻答复,等路过守卫走远才道“一切都好,只是内堂里外还要整修,人还在干活”

    该藏的东西已经藏好,染坊就没有什么事情值得操心,陆开道“这就好,干完活他们自己会走,没事就别去染坊”

    张中平点头表示明白,陆开仰颈看得一眼广阔苍穹喃喃道“南公班该到了”

    南公班指的是南魏朝内班子,陆开所说的并不是真正的南公班,这个南公班

    是自己人,人是陆开精心挑选,南公班虽是假冒,可从技艺上说和真正的没有丝毫差别。

    在入城前陆开和南公班的人待过一段时间,无论是选纸厚薄,敷彩漆色,都仔细过目叮嘱。

    陆开在指导监督流程时,南公班里有老艺人,口中连赞陆开“眼光不错”

    能得到老艺人口赞陆开笑谦“不敢”

    这个班子住在一个隐蔽小院,院中有张大桌,五人在桌边细心制作年画,陆开就在旁边站着,有一老艺人道“学剪画的人不少,选纸上漆行家也不是没有,可要说剪出阴影在恰到好处敷彩这样细活,要做好就没那么容易,有你在也算是后继有人”

    能得与这句夸赞那是莫大荣耀。陆开谦声道“老先生见笑,我知道的浅得很,还望老先生多加教导”

    老艺人笑道“你可比我讲究”

    思忆往事片刻陆开和张中平前行,张中平不知陆开所指“南公班?哪个南公班要到?”

    陆开答复“答应过太师,请了南公班为他开开眼界”

    南公班名声在外,张中平忽而想起“啊?是南魏那个南公班要来?”

    陆开好笑道“假节使怎么请得到真的南公班,假的,怎么大哥也想去凑个热闹”

    张中平连忙摆手道“热闹就不凑了,上次去太师府我这余悸还没缓过来呢”

    陆开笑道“越这么说越想带你去了”

    张中平脸有苦色道“别开玩笑,是真不想在去”

    陆开收起嬉笑面容道“看情况吧,没有意外的话自然最好”

    二人入院子,张中平看得屋内一眼,陆开似有所思垂首看着鞋尖前行,屋内有人陆开没有看见,张中平看见。

    张中平窃笑道“佳人有约,大哥就不打扰”

    张中平匆匆转身离去,听得张中平说话陆开看人离去,一开始还没缓过神来,张眼看向屋内时,程清婉就在里面。

    陆开嘴角一笑这才明白张中平话是何意。

    程清婉身边永远都有一个糕点盒,好像不拿糕点盒就不能出门似的,糕点盒就在桌上,一个是昨天的,一个是程清婉新拿来。

    陆开和程清婉这个佳人并没有约好,这个佳人算是不请自来,佳人不请自来对于任何人男子来说都是一件幸运的事。

    陆开当然不会把人赶走,也不会把这样的幸运往门外推。

    疾走数步陆开入屋笑道“又有什么好吃的,老这么送典客署后厨就没必要给我吃的”

第117章 临时司尉

    陆开又在拿话笑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拿话笑她,在北安有多少男子都想有这样福气,其他人可没有这么好的命。

    程清婉没好气看一眼陆开盈盈道“谁有工夫每日送你吃的,我来是谢谢你的剪画”

    程清婉今天发式有些不一样,似乎是精心打扮过才来见他,平日发式是结寰式,也就是寰在头顶或是两侧,今日是盘叠式为单螺模样。

    这样盘叠式更为适合程清婉,陆开淡笑“用不着这么客气,你送我寿包,我送你剪画算是扯平”

    “扯平?”程清婉十分不喜欢这样说辞,面色一板反问“怎么剪画是当做官场笼络交情才给我的?既是如此稍后会让人送来还你,可没本事帮你平步高升”

    与朝中人打交道太多,自会染上一些你来我往恶习,陆开说错话叹得一声道“剪画是为你赶制,绝不是为其他什么,在官场中人接触多了,会对一些交际引以为常,但是这一次很清楚,绝对不是客套笼络”

    有些事程清婉明白,太过斤斤计较那就没多少人喜欢亲近,程清婉扫一眼陆开屋舍格局“这里以前是下人屋子,住的这里也是委屈”

    节使外宾住处应该是程尉连属院才是,只可惜属院让程尉连占据,陆开对此并不计较“屋大桌子也大,屋小桌子也好,这倒要感谢署令,如不是署令占得大屋,想必大小姐现下会离我远一些”

    陆开指的是他们相对而坐距离,比起程尉连属院大茶桌,现在这个桌子的确是缩短距离,这话听上去有些打情骂俏意思,程清婉可不像陆开那样,什么难为情的话都能说出来,他们相对而坐距离,程清婉原本觉得也没有什么不对地方。

    经过陆开这么一提,这个茶桌在程清婉眼中的确是小一些,如他二人同时伸臂的确可以将手牵在一起。

    程清婉脸上有些烧热,羞诺道“什么远远近近的,你就会注意那些没人关心的东西”

    手起,程清婉把糕点从盒里拿出“这是“百花糕,吃吃看有没有南魏味道”

    盘中摆着四个百花糕,百花糕四四方方,这个百花糕颜色为浅橙色,陆开起得一块吃入嘴赞道“甜而不腻,好吃”

    陆开喜欢吃,程清婉也是高兴“有南魏味道吗?”

    陆开在吃一块道“不是,但我喜欢大小姐做的味道”

    程清婉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垂首道“喜欢就多吃一些,不够在让人送来”

    陆开有不请自来佳人,而且佳人还给他送好吃的,朱行空和北安其他没福气男子一样没有如此口福,陆开嘴里是甜的,朱行空嘴里有些干渴,今日骄阳总算给些面子不算太烈,彭少章府邸离北安也不是太远,走这么一段路还不至于有干渴感觉。

    干渴和温度无关和心态却是有很大关系,朱行空很是紧张,要回北安当然十分紧张。

    越接近北安朱行空则是越渴,让自己陷入如此局面,可不是当初调查程明湖目的,局面已经是如此,朱行空就算对着程明湖摇白旗,程明湖也不会和他善罢甘休。

    朱行空一开始私查程明湖只是源于好奇,程明湖半夜去见什么人当然会让人好奇,好奇不光能害死猫,也能让自己丧命,好奇逐渐演变成寻求答案,有些事要寻求答案往往和身家性命联系在一起。

    朱行空现在还不想死,逃不是办法只能面对,要面对就要回北安,回北安也不光是要面对程明湖,而且还要面对赵宗,朱行空原本还不想和程明湖撕破脸皮,徐广衡意在杀人灭口,这也等同与强逼朱行空选择赵厚礼。

    朱行空要想保命不得不选择赵厚礼,这是程明湖逼他,不是他愿意如此。

    按照彭少章意思赵宗也是有意对付程明湖,只是没有好借口,朱行空知道必须要创造一个好借口才能保住自己,但是人心难测,赵宗也是人,他的心比任何人更加难猜。

    朱行空现在要做的不光是对付程明湖,而且还要猜中赵宗心思,准确无误的猜中赵宗心思。

    如想活着溜走是最好选择,只要远离北安只要朱行空想藏着,就没人能够找得到他,不管程明湖或是赵宗有多大权利都不能。

    可那样活着还不如死,朱行空不想那样活着,只能搏,看看自己是不是能够全身而退的另外例子。

    离北安城门还差半里,这条山道没有行人,行人就朱行空一个,没有行人并不是代表这条道上只有朱行空一人,还有个死人,应该是个死人吧,因为那人躺在地上,林中吹来山风,山风很凉,朱行空不知道那人是不是也凉了。

    朱行空眼中死人离他约莫有半丈距离,止步犹豫想着要不去瞧瞧,瞧瞧也好,心里已经有多决定,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现在最是需要这个。

    行行好,也许上苍会开眼保一保他。

    上苍不开眼时候不少,但也有开眼的时候,只是不是现在。

    行空可没有那命让上苍眷顾,上苍有不少时候是不开眼的,但是没有真正动过手害人,害人的人只有人,只有人会害人。

    朱行空现在就遇上,喜欢害人的人。

    死人不会害人,只有活人会害人,朱行空先前以为的死人现在还有气,躺在地上那人是背部朝天躺在地上,朱行空将人板回来,一探鼻息还有气。

    这人脸上有伤,衣衫也因为躺在地上粘得不少灰尘枯叶,初步估计这人很像是被什么人打劫,朱行空深信北安附近不会有什么山贼草寇,但那些饥民在饿得不行的情况下,也可能变成山贼草寇。

    朱行空不认得这个人,但是如果徐广衡在一定会认识这个人,这个人就是徐广衡眼中的孩子。

    陈堂在徐广衡眼中是孩子,在程明湖口中却不是孩子,这个不是孩子的孩子主动靠近朱行空,朱行空可能会有大麻烦,只是他还不知道。

    朱行空会有什么麻烦,陆开不知道同时也不想知道,程清婉见过陆开后在去属院见程尉连,陆开吃得两盘糕点肚子也是涨得很,想着在典客署走走。

    现下典客署是午时换岗时分,守卫在做交接,华明通一脸愤岔从外而入嘴里直喊“戚英!戚英呢,叫戚英出来!”

    华明通也就是杨公天侄子从小到大好兄弟,上次饥民闹事华明通想逃走,让杨公天劝住留在北安,杨公天一走华明通自然是没人护着他。

    华明通跟着杨公天好些年,养成一些不知天高地厚脾气,大门换岗兄弟见华明通匆匆入内大呼小叫纷纷劝声。

    杨公天不在,前院典客署正厅自然是戚英歇脚处,戚英故意进正厅歇着也是在告诉其他人,现在他是城防司主事,当然命令没有下来,不过得率先表一个态,这个态度一摆明眼人都知道意味着什么。

    戚英知道程明湖和常岳是不可能让他乖乖当上城防司尉,但在命令下来之前怎么说也能过司尉的瘾。

    如果可以戚英倒是很希望程明湖或是常岳来见他,只要他们能来见,那么就代表想拉拢,现下还没有人来,这就说明戚英在程明湖或是常岳眼中是不值一提。

    戚英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程明湖多半会推荐程尉连任城防司尉,常岳则是意在让方温候借着掌管安防情况下顺手接管。

    戚英在厅内见有人在外边大呼小叫,正要外出看是发生何事,门还没出,见得华明通不知好歹闯入,华明通身后跟着四个拦护的人,硬生生让华明通拖入大厅。

第118章 新司尉

    四人拦一人如需下硬手自然可以拦人,只是都是城防兄弟在加上华明通和杨公天关系,也不能真的强行拦下人。

    华明通如此冒入,戚英不用问就已经猜到是谁在大呼小叫,华明通此举等同挑战戚英权威,戚英心中自是不快,但华明通和杨公天关系如何也是知道。

    戚英皱眉问“华明通,吵吵嚷嚷干什么!”

    华明通一见戚英当场狞眉责问“戚英!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将费宁和我调换”

    戚英以为是出得什么事,没想到是为得这事,戚英道“调你来典客署怎么了?这么多兄弟都在典客署你就不能来?”

    华明通冷笑“典客署这地方屎都拉不出一块,你让我来安的是什么心!”

    华明通如此不给面子,戚英冷笑回视“华明通,兄弟们都是要养家糊口,凭什么就你天天能待在城门捞油水,其他兄弟就只能在这里待着,说句难听的话,以前司尉在我们也不能说什么,但是现在不能这样下去”

    戚英看旁边守卫一眼故意扬声道“从现在开始我们轮换,三日换次岗,这样各位兄弟手上都能有些余钱”

    戚英这个决定真是让在旁守卫满心欢喜,可不是么典客署的确没有什么油水,陆开虽是出手大方,但也不是天天都是大方散财,在城门当值起码每天都能握些小钱在身。

    典客署兄弟是高兴了,但华明通并不高兴,三日换一岗,那么也就是有三天时间是没有外快拿,这样肯定是让人不会乐意。

    华明通岔愤起手一推戚英胸口,戚英往后连退三步,华明通食指指着戚英咆哮道“你不是城防司尉凭什么任意调岗!我不服”

    戚英让华明通推退三步没有做出过激举动,如想和华明通动手单手就能制服他,戚英什么也没做双目寒芒闪闪冷笑道“在推我一次就打断你的手”

    华明通当场一凛,这才想起戚英有多少能耐,现下杨公天不在如戚英想对他做什么没人能保他,先前也是怒气上头没顾得许多,戚英冷笑让华明通看得头皮发麻,顿时默不做声。

    戚英直斥其非道“你有多少本事,城防兄弟都是看在眼里,你说在城防司这么多年,为城防司做过什么,有人闹事有哪个兄弟不是冲在你前面,平事你不行,抓人也没那个本事,上次抓几个瘪三,你却带二十多个城防兄弟去,丢不丢人?”

    “事做得最少,油水拿得最多,你是小锋兄弟,司尉在的时候他会保你,现在不在如你还想待在城防司,最好想清楚以后该怎么做事,不管城防司尉是不是我,又

    或者是有别的什么人当,你是绝对回不去以前那样日子”

    戚英的话让一直趾高气昂的华明通大失颜面咬牙道“这么说现在是你当家了?”

    戚英怎么会直言承认,戚英道“早些时候在司尉那,和你们说过的吧,方温候对城防司尉位置是没什么兴趣”戚英看向其他人道“你们想想,他现在掌管北安内外城防,如耍什么心思把余下城门接管,你们还能图什么?当然啦,方温候不在乎城门油水,但他手下那些兵士也要养家糊口不是?”

    “有些话就不多重复,兄弟那么多年,如你们支持我,我怎么会亏待你们”

    旁边一守卫叫道“对对对,现在崇文门好处一点也不给我们,日后真让方将军接管其他城门,那就没有活头了”

    另外一守卫在道“戚英兄弟。不是,是。司尉,我们肯定是支持你的,绝不能让什么外人来搅局”

    这名守卫答复戚英非常满意,虽说司尉人选是赵宗来定,但定人之前肯定要好好琢磨谁当合适,如让一个城防司不听号令人当,那肯定是难以做事。

    话落,戚英看见陆开就在厅外,知道他们在这里对话陆开已是听见,戚英没有对陆开点头也没有任何暗示,两人就只是对看一眼。

    戚英手段不错,利用油水之事让城防司兄弟支持,别看现下面前只有几名城防兄弟,可这几个人有嘴呀,用不了多久,整个城防司都会知道戚英意思。

    城防司和方温候带回来的北蜀骠骑自有隔阂,城防司肯定是会支持戚英,不会眼睁睁看方温候耍什么心思。

    华明通对此还有什么好说,不想干可以走,但不能走,因为没地可去。

    看见陆开,戚英该说的话已经说了,挥挥手让人退下,华明通现下也是没有什么话好说。

    余人走后,戚英来陆开身旁,陆开笑看戚英突然施礼“下官见过司尉”

    戚英自觉受用笑道“你这是诚心祝贺还是取笑我呢?”

    陆开含笑看人答复“自然是诚心祝贺,如你真是司尉做事就会方便”

    戚英心里有所期待问一句“你真的觉得我能当上司尉?”

    陆开盘算情势片刻才答复道“**不离十,你给城防兄弟好处方便,其他人也会给你方便”

    戚英苦笑道“我倒没节使这般自信,我看署令机会较大”

    陆开好笑看着戚英道“你就别在我面前装了,其实你很清楚,丞相和太师是绝对看上不去司尉一职,他们要的

    是整个北安城防统司,用不了几日多半会张口让蜀王撤销司尉一职,但蜀王不会,他要用的是和丞相太师无关的人”

    戚英笑看陆开心领神会道“说得不错,蜀王是不会撤掉司尉一职,但是城防统司一职,是不是有人选了?”

    陆开道“人选蜀王心里有自己算计,不过不是现在,要谈和之后”

    戚英邀请陆开道“进厅说话”

    二人进去,上得茶来戚英道“料想方温候现在一定是和太师说我坏话”

    陆开明白戚英意思笑问“这么说你让方温候败兴而归了?”

    戚英失下笑道“他是败兴而归,当时想找人客套笼络,但没有一人理他,方温候是个聪明人,今天兄弟们都是看我脸色行事,应该看得出来我早前有所暗示”

    以方温候精明,陆开相信方温候不会看不出。

    陆开散步是其一,其二是找戚英有事,陆开还没说事,戚英提前张口询问“我想你不是碰巧来的吧”

    陆开当然不是碰巧,既然问起只能说明来意“不是碰巧,我来是想你给我安排一个住处”

    “住处?”戚英奇道“你不想在典客署住了?”

    陆开悠悠喝口茶才道“节使不住典客署要去哪里?住处不是给我,是给南公班”

    “南公班!”戚英南魏人,对于南公班当然不会陌生,戚英问“南公班来了?”

    陆开当然不会说出南公班里的人是他的人,陆开应对得体道“谈和在既,魏王提前派南公班来助兴,不过不是全到,来五个人,你也知道太师喜欢剪画,想着让他们好好交流一翻”

    谈和让南公班前来助兴也是情理之中,戚英对此也不起疑“怎么?魏王想拉拢太师?”

    陆开吹得吹茶在缓缓喝一口道“不是和你说过,你只能做事,不能问缘由”

    戚英试探不出也不多问笑道“好,不问就是,住处好办我来安排”

    陆开在道“放心,你做过什么我会如实汇报上去”

    戚英一喜起身躬谢“多谢节使”

    陆开也不起身回礼示意他坐下,陆开道“只是有个要求,南公班不能住其他官邸”

    这可让戚英为难“南公班来助兴,那就是外宾,外宾不住官邸住哪里?”

    陆开道“这你自己拿主意,我只有这一个要求”

    戚英想得片刻道“好,我给你安排地方”

第119章 似曾相识

    南公班是南魏外宾,戚英自然是不会怠慢,知道人要来和陆开说完话后,早早来城门等候,只要能把南公班伺候舒舒服服,那么他这个人肯定会在魏王心里加深印象,戚英是这么认为。

    南公班马车映在戚英眼里,见着故乡马车自然是大为亲切,南宫班马车篷布上贴着剪画,剪画头大身小,身上窄下宽手臂过膝,黑忠白奸正侧脸,剪画表达的内容是司马懿和杨修在殿堂帅帐献策场景。

    马车在城门停下戚英迎得上去,将车迎到安排好的住所,住所是北安最大的五福客栈,原本可以安排人到曹老板安平客栈,只不过知道南公班陆开肯定会另有所用,为不牵连曹老板这才安排到五福客栈。

    领人到五福客栈安顿好,南公班五人坐与屋内,戚英在旁恭候问“不知还有什么吩咐”

    戚英询问的是一华发老者,老者名为冯宝震,是这次五人长者。

    葛舒兰就在冯宝震身旁,葛舒兰眉如远山目似秋水,杏眼琼鼻甚是雅致清丽,戚英自打进屋已是偷看不下十眼。

    可见样子多么引人心神,葛舒兰双目俏皮一转笑嘻嘻看一眼冯宝震问“冯伯伯,舒兰能不能去看陆哥哥”

    冯宝震眉峰当场一扬“看什么看,好好待着!”

    葛舒兰嘟着嘴,显得十分不甘心不在吭声。

    美人总是会让人不由自主心生亲近之心,戚英虽然不知道陆开和葛舒兰是什么关系,但从葛舒兰神态上看,在加上人才刚到就要见人,由此可以判断两人关系不一般。

    男人总是难以抗拒美女要求,戚英也想和陆开缓和一下关系恭笑道“出门前节使还在典客署,想必还没有出去,不如随我同去,想必节使见到你也是高兴”

    葛舒兰见戚英同意,心喜一笑“陆哥哥就在典客署吗”

    冯宝震这时起身向戚英施礼道“这位兄弟如何称呼”

    戚英忙躬回礼道“在下戚英”

    冯宝震道“戚英兄弟亲迎大是过意不去,替我谢过节使,有劳”

    南公班虽是南魏朝内班底,毕竟没有官职,身份可以说和走街蹿巷艺人没有分别,但也不能说一点差别没有,于情于理戚英自要尊重。

    冯宝震劳字一落,手上塞些好处给戚英,戚英当下推回去道“这不能要,我是不收的”

    冯宝震看戚英脸色并非是在客套,显得十分坚定,不在坚持道“这。这可如何是好”

    戚英有所暗示道“不必客气,我与节使是好朋友,辛苦一趟没有什么”

    这时另外一人道“冯叔,你就让舒兰去吧,她性子你也知道,现在不让去些许会偷偷跑去,人生地不熟自己出去可得要出事”

    冯宝震显得为难道“这。。”

    戚英笑道“不碍事,我送人去就是”

    冯宝震叹口气对葛舒兰无可奈何道“你呀,去就去吧,可要快些回来”

    葛舒兰欣喜道“知道啦”

    戚英和葛舒兰一同出去,戚英就自备一骑,也没有多余的马,戚英忽道“姑娘见谅,就一匹马也没多的,稍后我让人备马过来”

    葛舒兰见人心切道“不用,不用,走去就好了,顺便认认路”

    戚英还没答复,葛舒兰人已离他四五步,只能牵马赶上。

    路上戚英笑道“姑娘学剪画多久了?”

    葛舒兰瞪大乌溜溜眼珠看向戚英道“剪画?我不懂剪画呀,我是跟着冯伯伯来看陆哥哥,北安也没来过,想着来看一看”

    戚英见葛舒兰甚是开朗问一句“姑娘是南魏哪里人氏?”

    葛舒兰张得嘴就快要答复之时,忽而收口满目戒意看着戚英“打听我做什么,是不是不安好心”

    戚英哈哈大笑“初次见面哪里来的不安好心,只是姑娘刚来北安就吵着见人,想着定是和节使相识许久,我。”

    戚英话没说完,葛舒兰面色显出恍然一捂神情“我知道了,想打听我是哪里人,从而在推断出陆哥哥是哪里人是不是”

    戚英诧异看一眼葛舒兰“姑娘居然能猜中我心中所想,真不简单”

    葛舒兰笑道“我告诉你,我可比陆哥哥精明,不是,是聪明,别想套我的话”

    戚英施礼笑道“不敢在套姑娘的话,在下佩服”

    “典客署还有多远?”

    戚英加快步伐引路道“不远了,过条街就是”

    两人往前走得一段,路过一个卖山药地摊戚英和卫永南碰上,城防司和北蜀骠骑虽有隔阂,这事双方是心知肚明,有些事自然是要放在心里,在情面上还是显得客套亲络。

    卫永南就是方温候安排给陆开随身护卫,方温候让卫永南去查琴儿之事,现下才得以回城,人刚回城不巧撞上戚英。

    两人虽没深交,但也是熟人熟脸,碰上总不能装作没看见,戚英碰上卫永南也是意外“哎呀,这不是永南兄弟,好些日子没见人,这是打哪回来”

    卫永南向戚英施礼,眼睛却是在看着葛舒兰“有事外出,刚回城,这位是。”

    葛舒兰不知道卫永南是谁,是以瞪大眼珠看着对方,戚英引见道“这位舒兰姑娘,随南公班过来,现在带她去见节使”

    要见陆开卫永南多看葛舒兰两眼“见过舒兰姑娘”

    礼多人不怪,

    葛舒兰也不认得对方,只能点头客套。

    卫永南突然对葛舒兰十分好奇在问“舒兰姑娘认识节使?”

    葛舒兰大咧咧答复“认识呀,怎么了?”

    卫永南盯着葛舒兰眼睛,睫毛,鼻子,红唇,就像要把人映在心里一样,不过这不是因为动情,而是因为只要和陆开有关的人,卫永南都想着通通记住。

    就像记住心上人那样,卫永南问“舒兰姑娘以前来过北安?”

    葛舒兰还没说话,戚英却是笑道“这个问题我才刚问,第一次来”

    葛舒兰十分不喜欢卫永南看她眼神,这样眼神就像判官审视犯人一样,葛舒兰大是反感道“这么看我干什么?”

    卫永南眼神微微收敛一些道“舒兰姑娘见谅,在下失礼了”

    戚英也是没什么话要对卫永南说,两人也不过是点头之交,招呼打过戚英道“永南兄弟刚回城,那快些回去休息”

    卫永南点点头施礼恭送,戚英葛舒兰离去。

    卫永南目光眈眈看着葛舒兰背影道“好眼熟,我在哪里见过她?”

    陆开当然知道冯宝震余人来,没想过葛舒兰也会来,见到人有些惊喜也有些气恼,有戚英在旁陆开恼气也无法发作,按捺气恼微责到“胡闹!你来北安做什么!”

    葛舒兰显得委屈,咬着鲜唇捏着衣角“想见陆哥哥就来了”

    陆开把气撒在冯宝震身上“冯叔也真是,怎么由你跟来”

    葛舒兰听陆开语责冯宝震,忙为冯宝震出头“陆哥哥别生冯伯伯的气,我是硬要跟来的,他如不带我来我就偷偷来”

    陆开冷哼道“你就仗着冯叔疼你,才会有这么大胆子”

    戚英讪笑出声试图圆场道“节使就不要生气,人都来了,玩几日在送人回去就是”

    事已至此陆开还能怎么样,只能叹口气询问戚英“都安排好了?”

    戚英应道“安排好了,在五福客栈”

    陆开点头看向葛舒兰道“还不谢谢司尉,大老远把你送来”

    葛舒兰一向对陆开言听计从,向戚英道谢“谢过司尉”

    戚英呵呵一笑“叫早了,叫早了,现在还不是司尉,姑娘不用客气,你们说话我还有事”

    戚英退下。

    戚英离去,两人相视一眼同时轻笑,这个笑容就好像是演过一场好戏一般,陆开示意葛舒兰坐下笑问“没露馅吧”

第120章 有疑心

    陆开让人坐下,葛舒兰没坐脸上收起笑意这才恭恭敬敬道“舒兰见过霍英哥哥”

    霍英二字,陆开许久未听只觉十分陌生,陆开原名并不叫陆开,这点连沈建承也不知道,陆开当初接近结识沈建承有另外目的,这个目的沈建承目前也是不知道。

    当营救沈建承回荆越,陆开会提一件事,这件事只有沈建承能帮他完成,为了这个心愿能够达成,无论有多难都愿意挺身犯险。

    “近来怎么样?”陆开淡淡询问,葛舒兰一听眼就红了“舒兰很好,冯伯伯他们都很好,舒兰在努力变得聪明,好助霍英哥哥一臂之力”

    陆开宽慰一笑“有心就行,女孩子还是不要太聪明的好,否则没人敢娶你”

    葛舒兰一笑,眼中的泪就挤得下来“我才不要嫁给别人,我要嫁给霍。。”

    陆开知道葛舒兰即将要说什么,只好打断“剑拿来了吗?”

    陆开不让她把话说完,葛舒兰当然明白陆开意思,葛舒兰楚楚可怜凝视陆开“我知道在霍英哥哥眼中,我就是小孩子,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

    陆开苦苦一笑“葛家是大士族,你娘是不会让你下嫁与我,这一点你比我清楚”

    葛舒兰因为委屈心痛只能泪眼汪汪凝视陆开。

    陆开不愿在继续这个话题,在重复一句“剑拿来了吗?”

    葛舒兰叹口气,气从嫩红唇中吐出让人眼见忧怜,葛舒兰这一吐气,将不快吐出道“拿来了,就在冯伯伯那里,霍英哥哥你做这件事情太危险了”

    陆开强笑道“与其在荆越让人轻视,还是身处北安危险好一些,起码心里舒服”

    葛家是大士族,葛舒兰从不知受人冷眼轻视是个什么感觉,冷眼轻视这样眼神,比刀剑伤人更为锋利,所以陆开才会喜欢张中平,张中平和他是同一种受人轻视的人,这才愿意扶张中平一把。

    葛舒兰眼看陆开面色有些憔悴,痛心忧问“在北安很辛苦吧”

    陆开一笑“有一点,就好像冯叔对你难以应付那样辛苦”

    葛舒兰呶呶嘴一笑“冯伯伯才不觉得辛苦叻,嘴上说烦我扰他,实际上他最怕清静”

    陆开哈哈大笑“鬼灵精,冯叔倒是让你看透了”

    玩笑过后,葛舒兰幽幽凝视陆开道“你就是这样,一旦说到心里话时总爱开玩笑,也总是拿一副什么也难不倒你的样子给人看,谁没碰上个有难事的时候,说出来心情不是会很舒服”

    陆开眼看葛舒兰手腕上卷戴手绳,绳子是棕色一个小指粗细“还戴着呢?”

    葛舒兰不由自主摸着手绳,就好像是摸着陆开心

    意“这是你用南魏系法给我做的,每天都戴着”

    陆开见葛舒兰没坐,起身道“行了,送你回去顺便见见冯叔”

    二人出门,葛舒兰道“对了,那个司尉跟我说话的时候,问我是哪里人,不过让我听出他想打听的是你”

    陆开眉目凝重道“你最好少和北安里的人说话,这些人一个比一个精明,说话稍有不注意就能让他们联想到什么”

    葛舒兰点头道“知道了,没有必要不会和他们多说话”

    陆开二人来到前院,却让程清婉在后撞上,程清婉这时刚往程尉连属院出来,葛舒兰在前和陆开异常亲近说笑,程清婉离得远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见陆开有个举动,就是拿指头推一下葛舒兰鼻子,葛舒兰装作恼怒握着小拳头猛锤陆开左肩。

    两人说说笑笑已出典客署大门。

    陆开也推过程清婉鼻尖,那是一种亲昵举动,程清婉以为这是陆开和她独有,现在来看这个动作对于陆开来说并不特别。

    程清婉顿时默住,脸拉得老长,看见这副画面如同遭遇晴天霹雳一般。

    默立片刻程清婉缓缓心气往前而去,到得前院戚英看见程清婉,上前请安“见过大小姐”

    没碰上人就罢,既然碰上了人,怎么的也要多问一句,程清婉拉着脸问“和节使走在一起那女孩是谁?”

    戚英可不知道陆开和程清婉经历过什么事,有问就有答,戚英如实答复道“她是舒兰姑娘,是和南公班一起来的,舒兰姑娘似乎和节使相识已久,一口一个陆哥哥叫着”

    程清婉面色如蜡,现在她已妒猜,认定二人是个什么关系,戚英见得程清婉面色不妥问“大小姐可是不舒服?”

    程清婉眨眨眼定定神道“没事”提步离开典客署。

    陆开和葛舒兰来到五福客栈,入屋关门后,冯宝震恭礼道“见过少爷”

    陆开见得冯宝震余人也是高兴“不用多礼,麻烦冯叔跑这一趟”

    屋里就冯宝震葛舒兰陆开三人,余下三人在外把风,冯宝震问“舒兰没有给少爷添麻烦吧?”

    陆开看葛舒兰一眼笑道“没有”

    葛舒兰撬嘴道“冯伯伯听见没有,我可没有给霍英哥哥添麻烦”

    冯宝震脸色一变道“嘘!霍英二字,不可在北安提起,哪里都不行”

    葛舒兰负气在旁不理冯宝震,陆开失笑道“这里也没外人,说就让她说吧,也许久没听见有人这么叫我”

    葛舒兰见陆开支持她,脸色微微一笑。

    冯宝震却道“少爷,小心为上,努力这么久不能付之一炬”

    冯宝震也是为他们好,陆开对此没有多说什么,点头示意他们坐下,三人落座,冯宝震道“少爷要的剑和药都拿来了”

    陆开谨慎一问道“药量都算过了?王子年幼可别伤了人”

    冯宝震点头道“算过了,也找人试过,放心用”

    听得如此答复陆开这才放心“这就好,你们先歇着,我到太师府一趟”

    葛舒兰张口就要说话,陆开提前笑道“好好待着,我会找时间来看你,记住不要和任何人多说话”

    葛舒兰点头记下。

    陆开刚出五福客栈大门,只见卫永南负手面对正门而立,看卫永南架势似乎是在等他,南魏节使见南公班的人没有什么好奇怪,在说也是为提前给常岳引荐,这个理由也是十分充分,不管谁在拦门陆开都不需要害怕。

    陆开虽是不怕任何人拦门,但是一见卫永南也是显得万分诧异,上前施礼笑道“这不是永南兄弟,许久不见可好?”

    卫永南面无表情直视陆开回礼道“托节使的福,这些日子出城忙活一阵”

    听卫永南话语还是显得气还未消,陆开岔开话题笑道“永南兄弟是在等我?”

    卫永南也没说旁话,直言道“不算是,听说南公班来了,是以来看看”

    陆开侧身道“人在里面,就不打扰永南兄弟”

    卫永南岂能有心真的来看什么南公班,卫永南道“节使有事?”

    陆开光明正大道“嗯,现在要去一趟太师府”

    卫永南沉吟片刻道“不急的话,陪节使走一段?”

    卫永南想陪陆开走一段,就算拒绝也会跟来,对方有话要说岂能坏人兴致,陆开做个请字“走一段”

    两人肩并肩往太师府过去,起始两人同步而行卫永南并没有开口,两人沉默走过整整一条街,卫永南不说话陆开也没说话,是卫永南要跟来的,陆开可不想为二人之间沉闷找话题。

    陆开期望卫永南最好什么也不要说,这样也就不用费脑筋来应付,最好是闷不吭声陪他走到太师府就好。

    走得一条街卫永南终究是忍不住问“节使和舒兰姑娘是好朋友?”

    陆开没有如实答复“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话是出口,但说了也等于什么也没有说。

    陆开想和他推太极,卫永南自是心知肚明,在问“舒兰姑娘以前来过北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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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开传介绍:
沈建承为荆越太子,荆越大司马沈章为能当上荆越王,设计将沈建承送去敌国北蜀为质,荆越太尉秦重不愿沈章私心谋国,暗中让陆开前往北蜀救人。陆开传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陆开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陆开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