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故意找茬
不光龟奴奇怪,乐菱也是奇怪“燕仪姐姐,真要去曹府呀?”
目前不是耍性子和任凭自己喜好时候,燕仪道“去,曹大人有请怎么能不去”
燕仪既然决定,龟奴楞是楞也只能依言下去答复。
曹誉听说燕仪答应过来大是欢喜“好好好,燕仪姑娘这是开窍,往日就像铁金蛋一样怎么敲都敲不开,来了就好,看见燕仪姑娘大司徒定是高兴,快把台子擦干净,不能燕仪姑娘觉得怠慢”
“是”得以吩咐下人将放置瑶琴案台擦拭干净。
雪儿跑进曹谨香屋内,就像听见什么天大好事一般道“小姐,听说水榭燕仪要过来”
“燕仪?”曹谨香一下子没想起是谁“燕仪是谁?”
雪儿似乎满怀羡慕道“小姐,就是荆淮水榭燕仪姑娘,听说她很漂亮,琴艺又高,以前总是听她名字,这次终于能看见庐山真面目”
见得雪儿如此艳羡,曹谨香显得不是那么高兴,她只喜欢别人把焦点集中在他身上,往日曹誉会客都是曹谨香抚琴,燕仪过来无形中似乎就是在挑战她。
曹谨香冷笑道“原来就是那个燕仪,我也听说过她,倒要看看有多漂亮”
祖士昭在太尉府门外镀步,经得通报却是张中平出来见人,祖士昭见到张中平奇道“怎么是你,陆开呢?”
张中平故意板脸问人一句“干什么,见我很失望?”
祖士昭实在是没有心情和张中平说话“我找陆开有急事”
张中平没见过祖士昭如此急切,收起玩闹之心问“有急事?他不在府里出城了,明日才回来”
“出城?他怎么挑这个时候出城,真误事”祖士昭心事重重抱怨一句,在道“出城是去哪里?”
这个张中平却是不知道,一大早的就不见人,张中平“不知道呀,就给我留纸条,还想找他呢”
一问三不知,祖士昭摆摆手道“他回来就让他找我”
“哎”张中平应得一声,祖士昭满怀心事而去。
祖士昭既然什么也没和他说,那么就不需要他帮忙,张中平也没多问转身回府,人到院内温禄山将人叫住“中平兄弟”
张中平不敢慢待赶紧迎上去“怎么了?”
温禄山唇角慢慢弯起一抹笑容“太尉让你去葛家一趟”温禄山拿出一封信递给张中平。
张中平自是重视将信接过“是”
温禄山在道“快去快回”
去曹府抚琴接人的是曹府马车,抚琴后送人的也是曹府马车,曹府酒宴散了下人送燕仪出府,府外有马车候着,在上马车前下人持着钱袋交给燕仪“我家老爷说,燕仪姑娘琴声天籁,这是大司徒另外打赏”
上门本来就是为得钱,既然是另外打赏收下也是没什么问题,只是大司徒钱不是那么好拿,一拿如果下次有所要求燕仪难以拒绝,目前能凑多一些是一些,燕仪只好收下“替燕仪致谢大司徒”
下人点头应声,做个请的姿势“燕仪姑娘请吧”
燕仪点头致谢上得马车,下人将赶了,赶车并不是回水榭,是去一个地方,燕仪掀开侧帘看并不是回水榭路线“走错了,不是这条路”
下人在前赶车道“燕仪姑娘,现在不是回水榭,我家小姐想见你”
“曹小姐?”刚在曹府应酬时也是见过曹谨香,有话为什么不在府里说,两人并不认识也不知道曹谨香有什么话要和她说,曹谨香有话要说,燕仪却是没什么话要和曹谨香聊,燕仪道“水榭里还有急事,下次在登门拜访曹小姐,回水榭吧”
燕仪的话下人听见,车子没停,下人也不是聋子见人没做回应,燕仪在道“你听见没有?”
下人是曹府下人,曹谨香吩咐下人不敢不听也不敢不从,如他不带燕仪过去回府受罪的是他自己,下人道“燕仪姑娘不要为难小的”
下人在没说话,将马车提速似乎是怕燕仪跳下,车速渐快燕仪知道是非去不可,既然非去不可也不能跳下车,只能稳稳坐着等待到达目的地。
目的地也不远,就在一拱桥边,曹谨香雪儿就在拱桥边石堤等人,车停,人下,燕仪就在曹谨香眼前,曹谨香抬眼看燕仪髻上斜两枝雪色流珠发簪,簪边嵌着一粒一粒莹莹的紫瑛珠子,眼在一垂低看裙上绣着一小朵一小朵浅绯栀子花瓣。
燕仪整个人显得繁巧轻灵就像一直春蝶。
见得燕仪如此明艳照人,曹谨香微微冷笑“果然容色动人,怪不得荆越那么多公子倾慕与你”
听得曹谨香口气不善不由皱着眉头,燕仪也不动气一直低着头,声音也是低低道“见过曹小姐”
曹谨香见人柔婉还是冷笑“道貌岸然男人嘛我也见过不少,女人嘛你是头一个,我问你,明明是出来卖的,为什么还如此清高?这么厚的脸皮子是怎么练出来的”
曹谨香如此欺辱燕仪没有像泼妇一般声嘶力竭对骂,平日里谁不对燕仪恭维,这样的事也是很难碰见一回,燕仪是没有过激举动,这话让
谁来听都会动气,心气难消燕仪瞪着人道“燕仪卖艺不卖身,曹小姐慎言”
曹谨香当然不会低头认错,依旧显得跋扈道“卖艺不卖身?说得好听,刚在我家你是怎么做的?大司徒不是让你陪酒,你还不是喝得三杯,一杯五百钱,你这嘴可真是够贵的,五百钱就动嘴,在给多些还不宽衣?装什么冰清玉洁,看了恶心!”
燕仪咬得朱唇,眼中泪花闪动,大是楚楚可怜,如对面的是男子肯定大为心疼,曹谨香不是男子,心中没有心疼,只有满心妒忌。
燕仪眼睛眨了眨,一行泪自眼角滑落,曹谨香燕仪是惹不起也打不得,如果和曹谨香闹得不愉快,势必会给水榭惹麻烦,目前水榭有麻烦还没解决,不能在给鸨妈添乱,自己是什么身份燕仪当然清楚,在那些大小姐眼中,她们是卑微低贱,燕仪没本事改变曹谨香看法。
泪落,看上去甚是委屈,抬起泪眼看人“没事的话,燕仪告退”
燕仪转身就走,曹谨香娇喝一声“让你走了吗!”
喝声一起,充当车夫那下人就上前将燕仪拦下,拦下并不是抱人就只是在燕仪面前拦路,见人拦路往左走,下人左移动,燕仪往右走,下人右移。
曹谨香存心刁难燕仪没有办,下人拦路燕仪同样没有办法闯过去,唯一有办法能做的就是回身质问,燕仪立即回身质问“曹小姐,到底想干什么!”
曹谨香淡淡一嗤唇边露出三分清冷之意“我想做什么?你偷我簪子,自然是来向你讨回”
燕仪咬牙道“燕仪何时拿过曹小姐簪子”
曹谨香侧眸看人厉声道“你借上府抚琴之机,偷偷到我屋中偷得簪子还想狡辩?”
燕仪什么时候受过人这样诬陷,是以瞬间脸色苍白道“你。。你胡说!”
曹谨香冷然一笑“有没有搜身既知!阿明”
下人就叫阿明,阿明当下,手就往燕仪腰际莫去,男女授受不亲,哪里能任凭别的男子乱摸,燕仪登时尖叫往后退去,花容惨色道“曹小姐,燕仪何事得罪你!”
曹谨香冷笑“你没得罪我,我是在抓人拿赃,没想到呀没想到,堂堂水榭头牌居然做起偷窃之事,这事要是传开看你还有什么脸面见人!阿明搜!”
阿明起先没摸到人,燕仪那身段,哪个男子不想上前摸上一摸,有得曹谨香命令这就不算是犯登徒之事,阿明先是抓住燕仪手腕,另外一只手在向怀中探去,当街如此受欺辱如让摸上燕仪还活不活了。
第319章 为人挨打
一道影子一闪,张中平上前将阿明推开!张中平瞪目责怒道“滚开!”
阿明让张中平一推滚倒在地,张中平上前护在燕仪身前“燕仪姑娘你没事吧”
见得张中平过来,虽然意外,同时又惊又喜燕仪道“张,张大哥。。”
张中平怒瞪曹谨香,见得曹谨香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这一时之间却是没想得起,没想起就索性不想,张中平喝道“你这姑娘,怎么敢随随便便冤枉人,我告诉你,燕仪姑娘是不会偷你东西”
张中平这人也不知道是打哪冒出来,曹谨香冷眼看人“你很眼熟,好像哪里见过你”
张中平一楞“你见过我?”这就对了,都是觉得眼熟一定是在哪里见过。
曹谨香一时没想起来,雪儿倒是想起来了,雪儿道“小姐,我认识他,上次我们去城防司拿绸布,他当时就是抬箱子上车其中一人”
经得雪儿提醒,曹谨香恍然大悟“是的,我也记起来”
记起来曹谨香眼中就流露不屑“好呀,你一个小小城防司吏也想英雄救美,呸! 你也配!”
听得对方这么一说,张中平也是想起曹谨香,当下一惊“你。。你是曹小姐?”
曹谨香唇角漾着甜美的笑意,眼中却是清冷“想起我了,很好,你打我家下人,是不要命了么!”
张中平眉心一跳,燕仪惹不起曹谨香,张中平同样也是惹不起,先前见燕仪受人欺负,张中平也是一时冲动就出手帮忙,这下不用多说是摊上麻烦。
如是在碰上陆开以前,张中平见到这样的事万万是不会出头,只是跟在陆开身边时日也是不短,眼界开阔心气自然也是比以前高得许多,在加上现下有太尉府护卫这层皮护着,麻烦既然惹了那也只能硬接,张中平强装底气硬故意扬声道“谁家下人也不能这样欺负人,曹小姐,我现在是太尉府护卫,已经不是城防司的!”
张中平是想拿太尉府护卫名头吓人,对曹谨香来说太尉护卫和城防司吏没有什么两样,都是一样下贱,曹谨香厉笑道“一个狗奴才,也敢在我面前乱叫,阿明给我打!”
阿明目露凶光起手就将张中平打了一拳,张中平唇角溢血脑中一懵管他是谁,先打在说,张中平和阿明都没学过功夫,所以动起手来也是没有章法,你一拳来我一脚都是受到对方击打这才反击。
阿明急中生智身一伏利用肩膀撞击,将张中平推倒在地,将人按在地上就打,张中平还手,曹谨香这时厉喝道“你敢还手试试!我看太尉保不保你!”
张中平自己用什么身份进太尉府他非常清楚,能进太尉府完全是看在陆开面子上才能进,如是事情闹大太尉能不能保他还要另说。
这话一入耳,张中平就不敢还手只能抱着头任凭阿明击锤。
光挨打不还手这哪里行,燕仪不忍心看张中平为她受罪“曹小姐,求求你让他住手,别在打了”
曹谨香面带浅笑盯着燕仪“你是在求我?”
燕仪浑身颤动眼珠通红不得已间只能委声道“是”
见得燕仪泪欲落未落,曹谨香唇角欲笑未笑“阿明”
阿明住手,张中平虽是抱住头脸上还是见得血,颧骨,眼角,嘴唇皆是破了。
阿明远离张中平,张中平并未起身人还躺在地上,曹谨香懒懒抬抬眼问燕仪“你为什么这么倔强?如果让人搜身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曹谨香摆明就是来折辱自己,张中平这是为她受的无妄之灾,燕仪并未觉得气恼,只是觉得无能力为,她太渺小,太弱了,双眸抖动,泪花也在眼里抖,除妥协燕仪一点办法也没有“燕仪从未拿过曹小姐簪子,如是曹小姐不信,尽管让人搜身”
曹谨香唇角起得淡淡笑意“阿明,搜,搜仔细了”
阿明涎着脸狞笑道“是,小姐”
阿明手上还有张中平的血,一双血手就在燕仪身上不住探搜。
阿明搜得一阵什么没也摸到,东西是没模到,香气却是留在手中,香气自然是燕仪身上香气,连大司徒这样的人都没摸过燕仪,他一个小小下人却是得了手,阿明心中甚是满足。
阿明向曹谨香禀告“小姐,什么也没有”
曹谨香假惺惺叹口气,显得意外道“没有吗?那么是我错怪燕仪姑娘”
曹谨香自鸣得意一笑“在这里向燕仪姑娘赔罪,阿明我们走”
曹谨香走了,燕仪心中慌惶将张中平扶起,整个人这时哭得梨花带雨“对,对不起张大哥。。”
直到此刻张中平才真正知道自己是多么卑贱,咬着满唇牙血道“是。是我没用。燕仪。姑娘。不用自责。”
“不说了”燕仪抹了苦微泪花“我扶你回去”
到得太尉府,温禄山见着燕仪扶着满面污血张中平回来,温禄山一见大为吃惊“这是怎么了!不是去葛府送信,怎么这个样子回来”
温禄山边说话边把人接过起声道“快请师医!”
“是”府内下人领命而去。
温禄山扶人进屋,燕仪也是跟着进去,梁裕平这时从屋外进来,见得张中平如此当下震怒“谁打得你!我去拔他皮!”
别看梁裕平平日爱惹陆开,现在张中平被人打了当下就要出头,这人看上去也是不坏。
张中平摇摇头示意梁裕平算了,被打的是张中平无形中也是打得秦重的脸,这样的事怎么能算了“你不说,那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燕仪泪早是哭止,现在人显得僵硬如冰“是曹小姐让下人打的”
“曹谨香?”听到燕仪提起温禄山眉头一皱。
梁裕平对大司徒旁系皆是看不入眼,梁裕平直接骂道“这贱人敢打太尉府的人!我这就找他算账!”
梁裕平气冲冲就要出去,温禄山当下喝道“裕平!”
梁裕平气得面红如火“叫我做什么!难道要这么算了!”
温禄山喝道“冷静一点!这是曹小姐私下胡闹,这事如果闹大就成两派之争!你是想引起腥风血雨!”
温禄山故意将话说重,说重有说重好处,梁裕平知道厉害握着拳头并不吭声。
温禄山招来下人道“送燕仪姑娘回水榭”
张中平为他挨打,现在怎么能够一走了之,燕仪不愿走“张大哥没事吧”
温禄山宽声安慰燕仪“没事就是皮外伤”
张中平也不想让燕仪留下,出声道“燕仪姑娘回水榭,都是小伤不碍事”
燕仪将张中平扶回来时候衣衫上也尽是血,也不想这个样子见人“张大哥,我先回去改日在来看你”
燕仪离去,师医正好过来为张中平处理伤口,不多时张中平换得干净衣服躺在床上,温禄山见人伤口得到处理深深吁口气“怎么回事?”
脸上有伤张中平也不敢动皮肉说话,皮肉一动或许会扯动伤口,张中平僵着脸道“我去葛家送完信,路过前巷拱桥,见到曹小姐故意刁难燕仪姑娘,这才。。”
温陆山知道张中平来历叹口气道“你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想为人出头!”
张中平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当下显得满脸歉意,大是过意不去道“是不是给太尉添麻烦了”
张中平现下最要紧的就是把伤养好,温禄山目光温和道“你呀,算了。好好养伤吧”
陆开出城也没去哪里就是去看冯宝震,生怕冯宝震一个人呆得闷找人聊天,人在城外当然无法知道城内发生什么事情,牵着马慢悠悠向城内回去。
第320章 一件五万
去冯宝震那里算是放松也是休息,时间虽短好过没有,忙里偷闲陆开心情不错,这才刚入城门就见到祖士昭,昨日听张中平说陆开早上才回,祖士昭这才早早来城门拦人,昨日祖士昭没有见到张中平或是燕仪,现在也不知道张中平让人打了。
见到陆开祖士昭忙着上前,双手合十谢天谢地道“总算回来了”
陆开见祖士昭模样好笑问“不会是在等我?”
祖士昭装作生气瞪着人“不等你等谁,走和我去水榭”
“哎哎哎,等会,一大早去水榭做什么”陆开口中询问,祖士昭却是强行拉人走了。
燕仪精神头不是很好,人显得憔悴,为水榭担心也为张中平担心,憔悴是因为一夜未睡,整夜就坐着发呆,呆坐一夜那时还没觉得困,现下日头出来打个哈欠,屋里虽然是没有其他人,习惯也是礼数燕仪掩唇打得哈欠。
没有红牛喝,困了就要睡,燕仪起身想着小歇片刻,“咚咚咚”有人敲门,龟奴在外轻声询问“燕仪姑娘醒了吗?”
龟奴一大早过来也不知道是有什么事,燕仪勉强打起精神应门“有什么事”
龟奴道“陆公子求见”
一听陆开来了,哪里还有睡意“让人进来”
“是”
在人来前燕仪知道一夜未睡神色定是憔悴,忙着去妆台补妆,对于燕仪来说在别人面前可以充当丑八怪,在燕仪面前一定要打扮美美的。
一个人精神头是否充足,脂粉无法帮忙掩藏,陆开祖士昭入屋就坐,燕仪照得照铜镜觉得甚为满意这才出来见人,无论燕仪如何上妆,陆开一眼就能看出燕仪疲累。
陆开见得燕仪面有乏色,大是呈现娇怜神态“没睡好?”
燕仪款款落座浅笑“嗯,水榭的事都知道了”
陆开眉头凝重看一眼祖士昭,才向燕仪答复“路上,祖士昭和我说了,不过你们账房先生和鸨妈是什么关系?鸨妈为什么如此放心让他管着账?”
燕仪想起张传德,张传德一个人起得贪念却是连累整个水榭,像这样的人当然不会有什么好印象,燕仪一大早就皱起眉头,就像早起没虫吃的鸟一样。
燕仪道“他是鸨妈表哥”
祖士昭觉得陆开还没睡醒,插话道“我说,你问这个做什么,人都跑了,是表哥还是情人都没有什么关系,目前最要紧的是怎么凑钱出来,你到底有没有钱呐,有就拿出来帮水榭渡过难关”
陆开一大早的也瞪起眼睛,就像有虫吃的鸟一样“十万钱呀,你当我是陶公呀,想拿就随随便便掏出来”
听得陆开这么说,祖士昭大为失望也是显得理解“你没钱呀?我还以为你有钱呢,上次你给我不少钱做观星切,还以为你还有存货呢”
陆开笑道“观星球的钱是上次陶公赏的,给你,就没有了”
见得陆开如此神色轻松还能笑出来,燕仪断定陆开肯定是不知道张中平的事,因为陆开不像是没心没肺的人,不知道张中平情况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没回过太尉府。
有此猜测燕仪试探一问“陆公子没回太尉府?”
陆开去太尉府的事没有和燕仪说过,显得讶然道“燕仪姑娘怎么知道我在太尉府?”这事陆开告诉过祖士昭,是以转头看向祖士昭询问“是你说的?”
“没呀,我没说呀”
燕仪一想起张中平昨日挨揍情景,那双眼睛又红,燕仪凄婉道“陆公子昨日是燕仪不好,连累张大哥让人打了”
“什么!”陆开祖士昭一听同时惊呼,祖士昭温“怎么会让人打了,这是怎么回事?”
燕仪大为自责道“昨日去过曹府抚琴,平日也不想去应付这些事,只是水榭现在需要钱,想着能凑多少就多少,也不知道何处惹到曹小姐,出府时让下人拉我去见她,说我上府抚琴时偷她簪子,陆公子你要相信我,我连曹府大厅都没出过,怎么会偷她簪子”
陆开当然是相信燕仪“燕仪姑娘对于这事不用解释,当然是相信你的,那曹谨香在城防司时见过,她是那种想独万千宠爱与一身的人”
陆开如此评价倒让燕仪明白曹谨香为什么找她麻烦,叹口气道“明白了,平日曹大人请人回府做客,琴都是她来弹,这次我过去是怪我抢她风头,如果早知道她心气这么窄,说什么也是不会去曹府”
陆开很担心张中平情况,起身道“燕仪姑娘,十万钱我是没有,听说你要卖首饰?那么随便挑几件出来我帮你卖大价钱”
这话一听祖士昭觉得有门,精神一振多嘴一问“大价钱?大价钱是多大?”
祖士昭如此好奇陆开也不吊人胃口,同时也是想把底价告诉燕仪,陆开初略估计道“想着一件五万钱是可以,不能在高了”
“五万钱一件?”燕仪觉得是不是自己太需要钱从而产生幻听,竖起耳朵在问“陆公子是说单就一件首饰能卖五万钱!”
“是呀,这是最高价了,在高我也没办法
”陆开看向燕仪询问“是不是低了?”
“不低,不低”燕仪又惊又喜道“陆公子不是在说笑?这些首饰不说单卖,就算是一起卖也不值这么多,这些首饰买最高价钱也就六千钱,这。。真能卖五万钱?”
祖士昭听得心神激荡道“别吹牛呀,你也听见燕仪姑娘说了,单件最高就六千钱,一个六千钱首饰你能卖五万?有这样的傻子?”
他们不信陆开也没有办法,失笑道“如果只是简单拿去佘当,那些店家肯定不会给高价,相反还会把价格压下来,想卖高价就要看怎么做怎么说”
祖士昭呼吸有些急促道“按照你这卖法,整盒十余件首饰,不是能卖百八十万了?”
陆开笑道“不要贪,卖个四五件就可以,卖太多的话怕燕仪姑娘应酬太多吃不消”
“我。我要应酬?”燕仪不知道陆开在打什么主意“这话怎么说?”
陆开道“现在要回去看一下张大哥,在我回去的时燕仪姑娘要准备一场琴会”
“琴会?”燕仪琢磨片刻“办个琴会就能卖大价钱?”
陆开十分笃定点点头“是,先忙吧,晚些时候在过来”
陆开回太尉府,燕仪舒展好奇柳眉凝视祖士昭“这能行?”
祖士昭对陆开这办法颇为好奇,笑道“燕仪姑娘,这次你还是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他打着什么主意,就照他吩咐办个琴会”
目前也没有任何办法,陆开既然说能弄到钱,有个办法不妨试试,燕仪道“好,那就办个琴会就是”
陆开回太尉府,立马往张中平舍间走,就像温禄山当时说的一样,血流虽多只是皮外伤,将伤口缝好也就无碍,不过伤口阵痛还是有的,这个张中平只能独自忍受,谁让他要逞能想着英雄救美,想当英雄不付些代价是不行的。
张中平伤的是脸不是脚也不是屁股,是以,也用不着成天在屋内呆着。
“张大哥”陆开在屋舍院中见到张中平,张中平在院中石桌旁坐着晒太阳,见到陆开回来热情一笑,一笑扯动伤口闷哼一声才道“回来啦”
张中平颧骨缝着线,眼角也有些淤青,唇角倒不无碍结了浅疤,吃东西喝水得注意,浅疤碰水那是疼得紧,这些事只要注意一些倒也无妨。
陆开在侧坐坐下,打量一眼张中平脸上伤口“曹谨香做事也不分轻重,怎么把你打成这样”
张中平一楞“你怎么知道这事?不是刚回城?”
第321章 琴会目的
陆开道“见过燕仪姑娘,祖士昭一早就在城门等 ,去过水榭才回来”
见过燕仪知道这事就不奇怪,张中平是让人打,不过疼的是脸,以前张中平也是受罪习惯,这些事能够想开,燕仪不一样怕是吓得够呛,张中平关心问一句“燕仪姑娘怎么样?是不是吓着了”
陆开想起眉目间显得疲惫燕仪道“碰上这样的事,肯定是会吓着,只不过现在还有别的事要担心,没空想这事”
“别的事要担心?”张中平想起祖士昭昨日匆匆来找陆开,一连想起来张中平问“祖士昭一大早在城门等你,难道是因为燕仪姑娘的事?”
陆开见张中平能动能跳心也是放下大半,脸上伤口只好慢慢养着自会痊愈“大哥,你的伤不会白受,这口气会和你讨回来,先等燕仪姑娘这事过去在说”
张中平想到自己受伤,此刻却是笑道“在北安我们去凤栖楼,方将军因此打我屁股,这次来荆越我们去水榭认识燕仪姑娘,这次换了人是曹小姐打得我,现在想来是不是我和这样场所犯冲?”
听得张中平自嘲,陆开笑道“所以呀,少去这样的地方”
张中平苦笑道“对了你当不当值,太尉让我歇几日,如果燕仪姑娘那边需要我帮忙,可以过去”
陆开想得想这事还真的要张中平帮忙,面带浅笑凝视张中平脸伤“你受伤还真的有些凶神恶煞的样子,那么先去水榭,我去见太尉稍后在去”
“也好”
梁裕平和秦重在书房内,正好说起张中平这事,梁裕平显得愤愤不平道“太尉,都护说的我都明白,只是我们用不着对大司徒旁系如此忍让,你看我们处处避让,那曹小姐就打得张中平,她眼里根本就没有太尉府!”
梁裕平想以牙还牙这份心秦重可以理解,秦重笑道“忍让不是害怕,能忍才能成大事”
这时下人入内“太尉,陆护卫求见”
“让他进来”
陆开入内施礼“见过太尉”
秦重满目温和笑看陆开“回来了”
梁裕平见着陆开冷道“你兄弟被打,还有心思出去游山玩水”
梁裕平这话根本就是是非颠倒,陆开出城时又没发生这事如何能怪得他,陆开也不和梁裕平较真“太尉,水榭有得一些麻烦,想请半日假去水榭帮个手”
一听陆开这么说,梁裕平更是来气毫不客气道“陆开!你是太尉护卫!不想着如何护卫太尉周全,整日惦记去水榭,张中平为一个烟花女子出头,你没见到是什么结果?”
听得梁裕平诋毁
水榭,秦重也不是在为水榭出头,只是要和他说一个道理,秦重道“裕平,人没有贵贱之分,都是凭本事吃饭”
话很短,道理却深,梁裕平对水榭看法还是没变,没变也没顶嘴,只能倾听教诲道“是”
秦重看向陆开“你和燕仪姑娘很要好?”
这话并不是指责,陆开还是能听得出来,秦重询问也不是想告诉陆开应该交什么样的朋友,询问只是好奇,秦重询问陆开只能满足秦重好奇心。
陆开道“大司徒寿辰之事,燕仪姑娘帮过忙,目前水榭有些麻烦不能视而不见”
这事如请秦重帮忙当然十分容易解决,但陆开怎么敢劳烦秦重来管这些事情,秦重的确是不想管,秦重道“既然帮过你,你帮她也并无不可,去吧”
陆开退下,梁裕平没好气道“太尉怎么能答应他,水榭那样地方是我们太尉府的人怎么能去?”
秦重微微一笑也不做答复起身道“走吧,随我入宫”
燕仪要办琴会荆越哪个士子不来凑热闹捧场,水榭这才放出风去,还没过一个时辰大厅内皆是坐满了人,乐菱看得大是欢喜道“燕仪姐姐你看楼下都坐满了”
张中平也在燕仪屋内“那是,燕仪姑娘是谁呀,那是威风八面大将军,大将军一声令下手底下兵士哪有不来道理”
祖士昭听张中平说得有趣笑道“还能开玩笑,伤口不疼了?”
听得祖士昭询问燕仪也是关切看人一眼询问“张大哥,没事吧?”
伤口哪有不疼道理,不过在燕仪面前可不能喊痛,张中平道“这有什么都是小伤,燕仪姑娘就别挂心”
陆开姗姗来迟这时才到,见到屋内众人都在笑道“都在呐”
燕仪见得陆开来心里也有些底气,燕仪问“人都来了,要如何变卖首饰?”
“变卖首饰?”陆开没说过这话“没说办琴会是变卖首饰呀?”
祖士昭当下大为不解道“不卖首饰你让燕仪召人来做什么,你不是想让燕仪姑娘拍卖首饰?”
“拍卖首饰?”陆开又是诧异又是好笑“祖士昭想什么呢,燕仪姑娘是什么人,要是拍卖首饰传得出去不会引得整个荆越的人笑话”
这话也是很有道理,不过不拍卖首饰拿来的钱,张中平提前过来事情也是听祖士昭说了,张中平道“那么接下来燕仪姑娘要怎么做才能筹到钱?”
陆开笑看张中平道“琴会还能干什么,抚琴呗”
乐菱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皱眉细细眉头道“抚琴就能筹钱了?陆公子
琴会水榭以前也不是没办过,不要说五万钱,一次琴会有一万钱就不错了”
“乐菱姑娘先别急”陆开来门外看得一眼楼下,见到座无虚席回屋向燕仪道“差不多了,燕仪姑娘你该下去”
燕仪问“真的就是抚琴?”
“是”陆开向乐菱道“乐菱姑娘帮燕仪姑娘打扮吧”
客人都来也不能让人久等,谁都不知道陆开葫芦里卖什么药,不管是什么药很快他们就能知道。
燕仪乐菱二人入里屋打扮,陆开在正厅叮嘱一句“燕仪姑娘不许戴首饰”
“啊!”里面传来乐菱声音“不戴首饰如何见人?”
燕仪向乐菱道“不戴就不戴吧”
乐菱笑道“好,燕仪姐姐,不戴首饰也是明艳照人”
燕仪下楼迎客,陆开三人还在屋里,琴音从楼下飘过来,张中平听得如痴如醉,祖士昭这时却是叹道“燕仪姑娘还是有心事,这琴弹得不怎么样”
张中平听得祖士昭说法,大为诧异“不好听吗?我觉得很好听呀”
陆开笑道“好不好都没事,那些世子又不是真来听琴”
这个道理张中平也明白,为燕仪不值道“人比琴好看,都是来看人”
三人就在屋内也不打算下去也没有必要下去,琴会这么大的事情没见到鸨妈,陆开问“对了,怎么没看见鸨妈”
这事祖士昭早是问过,陆开不提祖士昭差别把鸨妈忘了,祖士昭道“听燕仪姑娘说是去筹钱,至于是去哪里筹这就不知道了”
三人在屋里说话,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办琴会也不用多长时间,半个时辰后听得楼下吵吵嚷嚷,吵嚷不是说有人闹事,是散场杂声。
张中平听声道“好像散了”
燕仪没过一会回屋,陆开笑道“辛苦燕仪姑娘”
燕仪昨夜就没睡,此时在是应酬眼中乏色更重,该办的事办完陆开也不在多加打扰“燕仪姑娘,首饰挑选好了?”
燕仪将首饰奉上,陆开先前说一件首饰能卖五万钱,燕仪也不是贪财之人选得几样首饰交给陆开,陆开收下道“大哥我们走吧”
“走?”祖士昭一分钱也没见到“就这么走了?”
陆开道“不走还要做什么?”视线在落在燕仪身上“明日我们在送钱过来”
三人离开水榭,到得荆淮桥,每次到荆淮桥祖士昭免不了遥视广阔河面,这能让他心旷神怡,这次没有任何心情看景色。
第322章 变卖说法
祖士昭问“要怎么卖首饰?”
陆开有自己打算“现在不卖,明天在说”
“明天?”陆开语气充满十足信心,祖士昭却是不知道陆开这股信心从何而来“这么有把握明日就能脱手?”
陆开点头让祖士昭安心“嗯,今天也是起得大早,回去歇着吧,我们也要回太尉府”
到得第二日,张中平还在床上呼呼大睡,鼾声如雷,陆开见人睡这么香不由一笑,首饰这事只能由张中平来办,昨日已不当值今日不能在偷懒,不得以间陆开只能做扰人清梦之人。
陆开将张中平叫醒,手上拿着一条手帕,手帕里包着燕仪首饰,首饰放在床上推给张中平,张中平迷迷糊糊间见得陆开将东西给他,登时睡意全无惊叫道“推给我干什么,不会是想让我去卖?如果在北安还认识些人,在荆越可不行,在说我也没本事一件卖五万钱”
既然要让张中平去卖首饰,肯定先要恭维几句,陆开笑道“谁说大哥没本事了,大哥在北安当城防司并非一日,哪些人兜里有钱,哪些人没钱你这双眼睛肯定能看得出来”
陆开恭维张中平也不是听不出来,嘿嘿一笑“这话倒也没错,在北安当城防司吏钱是没赚多少,但眼劲倒是练出来了”
话好说事难办,如真的办砸燕仪那边不好交代,张中平一笑而过脸上满是忧色“我说,你也别捧我,这事如真能帮忙自然是不会推辞,不过一样首饰卖五万,真没这个本事”
陆开展笑似乎对张中平有十足信心“能不能卖就要看你给别人推荐首饰时说什么”
知道陆开心思多,同时也是好奇能说出什么道道来,张中平脸上摆出请教面容“说什么能让人掏出五万钱来买?”
陆开起身帮张中平平倒杯茶道“这事其实不难,简单到不能在简单,先喝杯热茶醒醒神”
张中平忙从床上爬下将茶喝下“简单到不能在简单?有多简单?”
陆开也帮自己倒得一杯,窗开光线渐渐显得炙烈,看看时间秦重也是该醒,当值时间还是够的,陆开道“知不知昨日水榭琴会,为什么不让燕仪姑娘戴首饰?”
张中平想都没想直截了当道“不知道呀,不是我笨,当时在场的都不知道你这葫芦里卖什么药”
不管是什么药现在该是说明药效时候,陆开道“不让燕仪姑娘戴首饰,是给你卖首饰找借口”
张中平哭笑不得道“一早就选我卖首饰了?”
陆开笑道“是”
“哎”张中平叹口
气道“那我借口是什么”
陆开道“就说你把燕仪姑娘首饰偷了”
张中平当下掩不住吃惊“我偷燕仪姑娘首饰!”
“是呀,你不偷哪里来的首饰卖?”陆开在说明一句“所以呀,你这次要找常去水榭的世子们卖”
“为什么?”张中平心存疑惑道“为什么别人不行?”
陆开点点自己太阳穴道“你想呀,那些世子去水榭,大多数都是去看燕仪姑娘,只有常看燕仪姑娘的人才会认得这是不是燕仪姑娘配饰”
张中平双掌一拍笑道“是呀,就是这个道理”
陆开在道“既然认得这就好卖,最重要的就是要表达清楚意思,告诉那些世子,东西不能低于五万钱,当然开价时候可以开得高,传达给他们意思只有一个,告诉他们燕仪姑娘首饰丢了,如谁能买首饰还回去,那还不受到燕仪姑娘重视”
张中平一听顿时哈哈大笑,如醍醐灌顶般道“哦?明白了,原来是打这心思呢,这些首饰我一定会卖个好价钱,为能讨燕仪姑娘,那些世子岂能在乎五万钱,你看那统司当时那庄公琴,那琴就不止五万钱”
张中平人也很机灵,这话说得很明白相信他会办法,陆开道“大哥看着办吧,你受伤太尉允你歇息几日,我不能歇息,卖出去后把钱直接给燕仪就行”
吩咐事情已罢,陆开起身出屋。
刚见到秦重,秦重向陆开道“太子谢礼送来了,我让人送去看见没有?”
陆开来时没有碰上人,不过谢不谢礼陆开倒不在意“没看见人”
秦重道“那也没事,没看见你,等会会过来”
陆开添话问道“太子这礼是让谁送的?”
秦重说出二个陆开十分熟悉名字“岱迁”
这事也是在陆开预料之内,礼由岱迁送这才显得沈建承重视,陆开脸上有些责怪岱迁意思“来了怎么就走,已好久没见他了”
秦重道“他有急事,说是曹小姐买匹好马送到宫里讨太子欢心,那匹马性子烈,不放心就回去”
一想起曹谨香陆开眉目间显得清冷“太尉今日不进宫?”
秦重凝视陆开一眼“你想进宫?”
陆开笑道“太子送礼过来,想着也该是入宫道谢”
秦重道“你也许久不见太子,那么我们现在进宫”
陆开秦重进宫,张中平则是如同在街上游荡,所在位置并不是荆淮街,街上百姓也
不认识张中平,张中平脸上在挂彩,就像陆开说的一样人显得有些凶神恶煞,一个善良百姓怎么会满脸伤痕。
路人见得张中平如此模样,解释纷纷避开不愿靠近。
有伤才是男人,在说是为燕仪姑娘受伤,虚荣心也是大为满足,不过一想起袁灵素,张中平也不敢太放肆,如让袁灵素知道他为别的女子,不一哭二闹三上吊才怪。
游荡不是办法,这条是正阳街,街上并没有看见眼熟之人,眼熟之人指的就是水榭常客,张中平想了想在街上守株待兔不是办法,算算时辰现下差不多是过早饭时刻,那些王公世子不会和辛苦讨生活的百姓一样,天打亮就醒。
看看时间现在差不多是刚醒,张中平目光四顾心道“不如去酒楼转转”
正阳街最大酒楼就是临江仙,张中平刚好也没用早点,入坐,小二过来“客官,点些什么吃的?”
小二话出口张中平还没答复,因为他眼睛在打量酒楼内吃客,这些吃客里没有一个是眼熟,张中平这时不由显得有些急心道“怎么这里也没看见一个人”
张中平焦虑刚起,见到有一世子刚巧领着三名家丁入内,张中平看一眼小二,示意他看向刚入门那世子打听“那位公子是?”
那世子也不是第一次来,小二对他也不陌生,世子身份也没有什么好保密的,张中平问小二就答“他呀,他是单公子呀,你问这个做什么?”
“姓单呀?”张中平心里琢磨一句起身指得一下小二口中单公子道“不点了,我和我朋友一块坐”
小二在看向单公子,奇道“单公子是你朋友?那你干嘛还问我?”
张中平没有对小二多做解释,向单公子过去,单公子领着家丁正要上二楼雅间,张中平就在楼梯处将人叫住“这不是单公子?”
单公子名叫单兴志,单兴志见得张中平满脸是伤皱眉道“你是?”
张中平笑嘻嘻道“先坐,有话坐下在说”
单兴志不认识张中平,不认识也没有拒绝“请”
二人上得楼上雅间。
两个不认识的人坐下第一件事就是干瞪眼,单兴志想着张中平找他干什么,张中平想着怎么简短清晰说出来意,忍不住提前开口的是单兴志“你是?”
张中平也不废话笑道“单公子常去水榭?”
单兴志当然常去,如有可能的话恨不得就住在水榭,能问起这话的人当然是有相通爱好,看人眼神显得有些亲切,单兴志笑问“你也常去?”
第323章 唱双簧
单兴志态度亲切有些话就很好说,张中平将燕仪耳坠取出道“单公子见过此物?”
耳坠送到单兴志手里,单兴志在荆越也是有头有脸不会直接拿去不认账,张中平放在对方手上也是放心,单兴志接过掌看两眼问“这不就是耳坠?谁没见过这东西”
张中平压低声音显得郑重其事道“单公子,在好好看看,在水榭见什么人戴过?”
单兴志愁眉沉思片刻双目一睁“见燕仪姑娘戴过!”
陆开法子很不错,找去过水榭的卖果然不错,张中平笑道“东西昨日到手,不知道单公子有没有兴趣?”
单兴志第一个反应不是有兴趣,而是眉峰一挑厉声道“燕仪姑娘耳坠怎么到你手上!”
私下售卖耳坠对方第一个反应把张中平当贼,有这样反应非常正常,怎么说怎么做张中平也是想好,徐徐笑道“单公子,不必多问,东西如你想要价钱可以商量”
“商量?”单兴志冷道“要这东西做什么?应当抓你报官!”
单兴志恐吓张中平没有被吓到,微微一笑“单公子,可要想清楚,抓我报官可以,可你一旦报官,还耳坠回去的人就不是你了”
张中平话意单兴志听得不太真切“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张中平在道“昨日燕仪姑娘琴会单公子有没有去?”
这等热闹单兴志当然会凑“燕仪姑娘难得办次琴会,机会难得自然是去了”
“去了就好”张中平这下更好说话,张中平道“昨日琴会燕仪姑娘是不是没戴配饰”
“是呀”想起昨日燕仪没戴配饰就出来见人,当时单兴志还觉得奇怪,单兴志眉头一沉道“是你偷了耳坠!”
张中平道“单公子,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这么做也是为单公子,试想,东西丢了燕仪姑娘一定是很着急,如果单公子将这东西拿回送还,燕仪姑娘一定很高兴,说不定还会另眼相看呢”
张中平诱导,让单兴志大为动心,张中平在加油添醋道“单公子,这是讨燕仪姑娘欢心好机会,东西你如不要呢,我就找别人了”
单兴志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求过鸨妈,让鸨妈说服燕仪让他见上一面,可燕仪总是拿借口推脱,如拿这东西还给燕仪,燕仪肯定是会高兴。
如能让燕仪对他私下相见,其他那些王公子弟一定会嫉妒要死,看得张中平两眼,单兴志张口询问“什么价钱?”
张中平如同狮子大开口道“五万
钱”
“五万钱!”单兴志当下疾呼道“太贵了!耳坠成色不值五万钱!”
张中平见得单兴志嫌贵,当下摆起脸色道“这是寻常物件吗?这是燕仪姑娘随身之物,单公子既然出不起价,那么我也只能卖给出得起的人”
张中平说的也是不错,燕仪姑娘随身之物当然值得在这个价钱,这等好事不能让其他人抢走,单兴志不想肥水流向外人田,当下高声道“谁说我出不起,我要了!”
陆开和秦重入宫,正往天和园走去,回荆越后就没见过沈建承,想得知沈建承境况随口问道“太子最近忙什么?”
秦重答复几句“葛公带着些人见过太子,葛府也去过几次,除此之外多数时间都在宫里”
陆开温笑道“把太子闷坏了吧”
秦重郎笑道“闷不闷都是自己选的,和太子说过没事多见见其他士族总是推脱”
陆开明白沈建承心思“现在局势不明见也白见,太子也是不愿费神”
“话是这么说,可多见人总是能笼络感情”秦重在叹口气“这事随他吧,也不急”
沈建承和曹谨香在天和园训马,马色洁白,沈建承牵马凝立轻抚前额笑道“双目神俊大为难得曹小姐也是辛苦”
曹谨香笑吟吟道“太子喜欢就好”见得秦重过来曹谨香提醒沈建承“太子殿下,太尉来了”
沈建承是背对秦重,经得曹谨香提醒这才回身“太尉来了”
曹谨香礼数十足道“见过太尉”
秦重笑看曹谨香“曹小姐也在呀”
曹谨香这时才注意起陆开,陆开这个人曹谨香怎么能忘,当时在城防司就特别不给她面子,曹谨香一见陆开整个人就板起脸道“是你!”
沈建承秦重都在,陆开并不放肆低头向曹谨香施礼“见过曹小姐”
沈建承各自打量二人一眼“你们认识?”
陆开道“在城防司时见过曹小姐”
“哦?”这事沈建承并不知道,也显得好奇道“曹小姐去城防司做什么?”
曹谨香不知道陆开和沈建承有什么关系,见得沈建承喜欢她送的马,不由对撒娇道“太子殿下,去城防司是急着要绸布,当时箱子多见他一人站在一旁,让他上去帮忙却把我和当时梁副队长数落一顿”说着话显得好不委屈。
沈建承心中显得好笑,脸上却还是板着扬眼看陆开“哦?这人如此胆大包
天?”
听得沈建承说话重,曹谨香忙着上墙接梯道“太子殿下这人不光胆大包天,还目中无人太子殿下可要为我做主”
沈建承似乎决心为曹谨香出头语调转厉道“来人呀!这人如此顽劣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语调虽厉,话落有意无意看一眼岱迁。
岱迁也在旁边对沈建承此举大是不解,怎么好端端的站在曹谨香这边为难陆开。
宫中侍卫正要上前扣人,这时接收沈建承目光的岱迁道“太子殿下,此人在城防司虽是对曹小姐无礼,但这人对葛小姐有过救命之恩,不妨功过相抵”
沈建承装作纳罕看一眼陆开“哦?你就是那个陆开?”
“回太子,在下陆开”
葛舒兰这事传得沸沸扬扬,曹谨香不会不知道“太子殿下,赏是赏,罚是罚,这怎么能一样”
沈建承听曹谨香说得甚是有理,目光看向秦重“太尉,怎么说?”
岱迁和沈建承明显就是在唱双簧,只是不知道沈建承心里想做什么,陆开直到现在也不解释,他们似乎是在有心玩闹,秦重语声显得中立道“赏罚分明才是为君之道”
秦重如此答复,曹谨香大为高兴,沈建承道“不错,本王做事向来赏罚分明,不过,陆开救太子妃,这是大功一件,如拿此事罚你,太子妃定然会说本王办事不够公允,罚你训马,这匹马野性桀骜,如能驯服便饶你,但是驯不服仗责逃不掉”
沈建承明面上是为曹谨香出头,可这时曹谨香脸已是黑了,脸黑是因为沈建承说起太子妃三个字,沈建承说起太子妃三个字的时候声线异常高扬,好像就是故意将字要咬重说得高,沈建承是故意如此,也是趁机告诉曹谨香,他心里太子妃是葛舒兰不是她。
太子妃人选早是选了,毕竟还未公告天下,所以说这个人可以是曹谨香也可以是葛舒兰,曹谨香就是为此在做努力,这话一出曹谨香脸色哪有不黑的。
沈建承话已出口,陆开不能不接行得二步,立于马前,曹谨香就在陆开右侧,陆开施礼道“是,太子殿下”
沈建承这时将马绳丢给陆开,陆开接在手中,沈建承趁着曹谨香没注意轻轻拍着马背,骏马忽而刺疼“希津津”前蹄腾空鸣叫而起。
马儿刺疼是因为沈建承手上早是暗藏根针,心里早就是对曹谨香不待见,张中平的事沈建承也是听说,以前在北安沈建承不是很喜欢张中平,毕竟张中平救他有功,曹谨香恰好献马,沈建承早是有心为难,要不然也不会特意带针过来。
第324章 蜀王礼物
沈建承也不知道陆开今日会和秦重入宫,秦重也没想过会过来,这算是临时起意,沈建承带针是想着驯服马匹时候故意将马惊了,如惊马把他磕伤就能借故向曹谨香问罪,由于陆开过来这事不如让他来干。
陆开沈建承相识非短,两人在嘴上虽说是没有什么交流,但二人心有灵犀,只对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
骏马前蹄腾空前,陆开早是松开马绳,见得马蹄抬比人高,曹谨香就在身旁,陆开忽而猛推曹谨香,曹谨香一个柔弱女子,哪里能受得住陆开一推,曹谨香顿时冲撞身后雪儿二人一同狼狈摔在地上。
推人摔地,和打人没两样,虽是不光彩,想起张中平受伤,燕仪受辱,这一推是为得他们二人,算是小惩戒。
曹谨香摔在地上,手擦破皮疼得眼泪直迸,陆开也是想折辱曹谨香,并不是真的让人缺胳膊少腿,将人推倒立即抓向马绳将马按下。
陆开看一眼岱迁,示意让他来接马绳,岱迁即刻上前。
岱迁上前刚接过马绳,陆开装作慌惶上前将曹谨香扶起“曹小姐,怎么样”
曹谨香长这么大还真没人敢这般对待她,没想到让陆开推倒在地,陆开扶人起来这是好意,曹谨香却没接受好意,气得将人推开“你敢推我!”
雪儿起身将曹谨香扶住,一张俏脸大为狰狞喝道“你敢推我家小姐!”
陆开一愣,脸上同时也是带着冤枉,急忙道“不是推你家小姐,刚才骏马前蹄腾空,也是想保护曹小姐安全,一时情急之间没做多想,只是想着不能让马伤你家小姐,这才。。”
曹谨香一张脸阴晴不定,陆开忙向曹谨香赔罪“曹小姐恕罪。。”
曹谨香气得七窍生烟“你。。你。真是满嘴胡言!”曹谨香迎向沈建承委屈含泪道“太子殿下,你看我手都破了,他。他是在强词狡辩”
先前陆开没说话,现在可有话要说道“哪里是在强词狡辩,推曹小姐是我不对,但也是为曹小姐着想,曹小姐送马入宫也是想讨得太子欢心,但是这匹马性子太烈难以驯服,为尽快保证曹小姐不让伤伤着,同时也要将马拉住只能如此”
“曹小姐,当时骏马前蹄腾空,不尽快将骏马安抚住,太子就在马匹身旁,太子身子尊贵,如让马匹伤得太子伤及龙体,这是杀头大罪!,此举虽是鲁莽,也是为太子和曹小姐着想,曹小姐大人大量不要怪罪”
曹谨香气得满脸涨红“你!你推。。推我还有理了!”
岱迁这时主动煽着风道“来人呀,还不把马拉下去”
“是”太监上前将马拉走,岱迁这时道“太子殿下,这匹马性子顽劣不可在骑,刚才要不是有陆开及时拉住马匹,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
沈建承借话话而上怒道“这匹马实属可恶!一只狗还能看家护院,这马如此神俊却在伤人,本王看这匹马当真是受得着得邪气,吩咐下去将马给本王砍了”
曹谨香脸色一青“太子不可。。”
沈建承目光忽而显得温柔,轻轻托起曹谨香破皮手心疼浅看“疼得紧吧,走,本王替你上些药”
沈建承扶曹谨香走了,走前曹谨香狠狠瞪一眼陆开,沈建承离开岱迁也不能在留下,落在后面没好气看一眼陆开笑一笑,也不说话随沈建承离去。
众人离去剩下秦重在陆开身边,秦重走两步到陆开身旁“解气了?”
陆开笑呵呵道“解气了”
秦重摇头苦笑道“原本以为你是有心来看太子,没想到是找人撒气来了”
陆开笑道“不来太子也是有意思为难曹小姐,要不然这马怎么会突然受惊”
秦重示意陆开与他出宫,二人往宫门外走,秦重道“一把老骨头还要陪你们演戏”
陆开讪笑“太尉辛苦”
在宫里无论什么事都是传得很快,天和园的事沈章已经知道,语气目前还是平缓,人坐大厅坐姿还算端正“你都知道了?”
沈章不是在和空气说话,问的人是潘齐,潘齐就在正厅客座,潘齐知道沈章问的是哪一件事,潘齐道“事情来龙去脉和在场太监打探过了”
沈章冷道“他们一唱一和分别就是故意在为难曹小姐”
潘齐也只能顺着沈章意思,指责一下沈建承余人“一群大男人为难一个女人,算什么东西”
沈章冷眼看向潘齐“他们是为难曹小姐?他们是在为难我!”
这话潘齐不敢乱接,只能沉默不言。
潘齐不接话沈章有话要说“跟我多少年?”
潘齐不知道沈章为什么提起旧事,既然提只能如实说“十年,十年前我只是远县一名小捕快出身低微,当时也不受县令重视,如不是大司徒看得上为您办事,如今也不会担得武尉一职”
沈章点着头似乎也是想说明潘齐欠他很多,沈章道“当时要不是见你有些聪明劲,也有些上进心怎么会让你来我这里,这些年来一有空缺,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你,从未亏待过”
潘齐显得感激涕零道“是,如不是大司徒有心提拔,我也
无法在荆越立足,大恩大德潘齐不敢忘”
话已说得差不多,沈章在道“从太子刁难曹小姐这事中,能看出什么?”
潘齐也不多加思虑,脱口既答“太子是铁心要立葛小姐为太子妃”
沈章道“这事你我早知何必多说,上次你不是说过,最好是不要让太子自己选妃?”
潘齐脸筋一抖道“大司徒意思是。。?”
沈章眼帘垂得下去,轻轻托起茶杯,浅浅抿得一口才道“太子妃不能在留”
“是”
想害太子妃这样的事当然不能草草就办,这事得要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就需要时间,时间过得三日也不知道潘齐想出办法没有,不管潘齐有没有什么办法,北蜀车队缓缓入得荆越。
“跟上,跟上,小心别磕着碰着,里面瓷瓶要碎了,拿你们试问”车队队长严声提醒车队士兵。
这么远都过来了,如果在荆越家门口碰碎,岂不是阴沟里翻船?车队士兵不敢怠慢怀着谨慎细心放缓赶车。
车队有八辆车,阵势也颇为壮观浩浩荡荡顺着荆淮街前往内宫,唐万三余人示意在路旁围观百姓不要上门,好好站着如扰马匹撞毁东西直送监法寺。
就算唐万三不叮嘱街上百姓也不敢惊吓马匹不是,看热闹的居多,一百姓道“你说里面都装着什么?”
另外一百姓道“这是怎么回事?,听说是北蜀是送来贺礼?”
一些不知道情况在起声就问“贺礼?什么贺礼?”
先前那百姓道“我听说这是蜀王恭贺太子回朝贺礼”
贺礼入宫过得半个时辰,沈建承找秦重进宫,秦重大是显得惊讶“蜀王送来贺礼?”
温禄山在旁皱眉道“太尉,蜀王这是何意?”
沈建承是私逃出城,又不是赵宗心甘情愿放人,现在让人送礼,岂不是脑袋磕水?秦重一时之间想不到赵宗此举是什么心思,秦重道“叫上陆护卫,我们一同进宫”
一套王服立在架上摆放在沈建承书房,沈建承凝立王服面前饶有兴趣打量笑道“蜀王有些意思”
这时秦重陆开温禄山入内。
秦重先道“见过太子”
陆开温禄山随后问安。
王服在屋里显得最是显眼,秦重一见楞道“这是。。?”
沈建承来小榻坐下,王服架子就在厅内一侧,沈建承捧起茶杯漫笑“这是蜀王送来,恭贺本王回朝”
第325章 主动设宴
一见王服温禄山面目一沉道“蜀王这是想引起内斗!”
是呀,将王服送来,明摆就把沈建承当成荆越王,这让大司徒旁系面子往哪里放,如大司徒一时想不开起念争位,荆越岂不会是腥风血雨。
陆开心思和温禄山一样,这个不难猜得出来,相信谁都是心知肚明,陆开道“大司徒可能会动怒,但是不会莽撞”
陆开看向沈建承询问“太子殿下,蜀王还送些什么过来”
沈建承详细的也不知道,人看向岱迁“你说”
岱迁起声道“就是一些珠宝瓷器,外加一些北绸”
沈建承在看一眼王服道“不说别的,这套王服做工也是精致”
沈建承这是在调侃谁都能听得出来,秦重问道“太子是想接下这些礼物?”
沈建承笑道“接,为什么不接,蜀王既然是恭贺本王回朝,为什么不接,岱迁”
“太子吩咐”岱迁踏前一步施礼。
沈建承在道“北绸也是一绝,将一车北绸送去葛府给葛小姐”
“是”
陆开想得想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出声询问“岱迁,这次送礼品过来的人是谁?”
岱迁道“是个叫张顺的人”
“张顺?”陆开对这个人异常陌生,起声询问沈建承“太子殿下在北安可有听过一个叫张顺的人?”
沈建承沉思片刻摇头道“没有?你在想什么?”
陆开施礼道“太子殿下,车队是否安排在典客署?”
沈建承道“既是外宾自然是安排在典客署”
陆开道“太子殿下,容我和都护先行退下,想去典客署看看”
“看看?看什么?”沈建承见得陆开郑重其事,不知道想到什么别人没想到的。
陆开心中也只是猜测“太子殿下,我当时是怎么去北安的?”
这话一说众人一惊,沈建承道“你是说蜀王会故技重施,派人来荆越学你搅局?”
陆开心中也没有多少把握“不知道,等见到这个张顺才有答案”
沈建承相信陆开看人眼光,他一个人在北安是如何闹得天翻地覆,沈建承是看在眼里,此事不能不防,在说这天底下又不是只有陆开会算计人,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陆开有此疑虑沈建承道“去吧”
“是”
陆开温禄山退下。
二人从宫内出来前往点歌开始,温禄山眉色紧绷询问“会不会是想多?要想学你搅局,何必如此
大费周章过来,派人偷偷混进城,我们就毫不知情”
陆开也是希望自己多想“不知道,就是想见见这个张顺”
陆开温禄山到典客署,温禄山命令张顺将这次过来所有士兵列队站好,陆开想见张顺,人是见到,张顺人微胖,眼神有些散神,看上去有些酒色过度样子,像这样的人绝对在荆越搅不起什么风浪。
陆开心道“想多了?”
张顺将人聚集好,陆开抬着炯炯发光眼珠横扫众人,这些人里都是不熟悉面孔,熟悉的人这次一个没来。
陆开问“这次来多少人?”
张顺也不知道陆开是谁,不过温禄山说过自己身份,能在都护身边的人岂能是无名小卒,张顺赔笑道“八车,每车四人看护”
那就是三十二人,三十二个人一个不少列队站好,见人没少陆开在问一句“方将军近来可好?”
张顺纳罕看一眼陆开“大人认得方将军?”
陆开笑道“方将军与在下是旧识”
张顺大是亲络道“这样呀,劳烦大人挂心,方将军一切都好”
陆开没有看出什么端倪,看一眼温禄山,温陆山明白陆开意思向张顺道“都散了吧”
“散了,散了”张顺挥手示意列队士兵。
士兵皆是散了。
陆开故意问一句“真是三十二个人?要算好了,要不然封赏下来把人漏了可不好”
陆开说这话的话一直在观察张顺神色,张顺从面色上没有任何隐瞒,张顺道“人没错,就三十二人”
陆开笑道“算好就行,先歇着,明日太子设宴为你接风洗尘”
张顺大是惶恐道“怎敢麻烦太子”
“到时候自会有人过来通知”陆开把该说的话说完和温禄山离开典客署。
二人刚出典客署,温禄山琢磨陆开两眼问“太子什么时候说过要为张顺接风洗尘?”
陆开笑道“这事回宫在说”
二人回到宫里,沈建承想尽快知道陆开这趟去典客署有什么收获,人刚到沈建承就问“怎么样?”
陆开虽然是没看出什么端倪,还是显得不太放心道“太子殿下,没看出什么不妥之处”
沈建承相信陆开眼力,既然没看出什么那就没有什么,为谨慎一些沈建承盘算片刻道“虽然没有奇怪之事,但不能掉以轻心,还是派人盯着比较好”
温禄山对此没有意见“是,会派人盯着”
沈建承扫得众人一眼“还有事吗?没事都退下吧”
走前陆开还有一件事情要说,陆开道“太子殿下应该设宴款待张顺”
“本王设宴款待?”张顺一个小小礼官是用不着沈建承亲自招待,因为张顺是以礼官身份入城不是节使,陆开这么提议一定有某种理由,沈建承询问“为何要本王设宴?”
陆开理由十分充足“不管蜀王是不是诚心送礼,礼既然已经送来,那么私下一定会让人打听荆越情况,我看不如借着张顺的口,让他回去告诉蜀王,现下荆越是谁在做主”
“哦?本王能如何做主?”沈建承倒是显得好奇。
陆开向秦重施礼道“太尉,按照计划太子本应是在隐忍一段时间,但是计划是死的情势是活的,蜀王既然派人过来,不妨将计就计,以前太子年幼太尉大司徒代为监国,想着太子应该是按照荆越王态度行事”
秦重有所担心道“有些操之过急吧?”
陆开知道是有些急“急也要做,葛公受辱,葛小姐差些殒命,曹小姐也是仗着曹誉依附大司徒目中无人,种种事情都说明大司徒旁系胆子已经是养肥,不能在这样下去,城防统司已经不是陶家掌权,如真的翻脸他也命令不动江欢封城”
岱迁点头道“只要不封城,到时候真要打起来,也可随时领军入城,胜负对半开”
秦重道“陆开,计划都是你定,如果认为可以从容改动,那么就这样办”
众人没有意见,葛舒兰也是没有意见,葛舒兰没有意见的是喝药,不是为了国事,张大娘将葛舒兰喝干的药碗接在手上,葛舒兰吐吐舌头皱眉道“太苦了”
张大娘慈笑道“良药苦口,哪有药是不苦的,薄荷丸吃完了吗?”
“还没有呢”葛舒兰起身到抽屉里取出药瓶,倒出一颗含在嘴里“还有几颗,张大娘你这薄荷丸是用什么做的,不光清凉还比一般薄荷丸甜呢”
张大娘笑道“当然是薄荷叶拉,还加了些冰糖,后厨还有事就不打扰小姐”
葛舒兰巧笑道“去吧”
自从上次落水事情之后,葛舒兰一直就在府里,待得几日也是闷得慌,将巧儿叫来一同出府,巧儿有些担心毕竟上次葛舒兰落水也是吓她不轻,巧儿道“小姐,就我们二个出去呀”
葛舒兰对落水之事还是心有余悸,只是时过境迁心里也没有那么害怕,葛舒兰道“去备些贺礼,随我去趟太尉府”
“去太尉府干什么呀?”巧儿想想在道“是去见太尉?”
葛舒兰想起陆开那张讨她喜欢的脸,满目愉悦可在想起近来发生的事和他说过话,心中又有些烦闷“别问了,去办吧,除礼品之外,在把百年老参也拿上”
“是”巧儿退下准备贺礼。
第326章 暗中下毒
礼品人参各自装盒,主仆二人前往太尉府,经得下人通报陆开过来迎接,旁边还有下人,陆开也不好称呼太过亲切,显得有些见外道“葛小姐怎么来了”
葛舒兰知道碍于有其他人在才会对自己如此见外,看一眼巧儿,巧儿将参盒奉上,陆开接在手上“这是。。?”
葛舒兰特意让巧儿拿人参自然是有自己说法“上次为救我,你也在水里待很长时间,人参是给你补补正气”
想要补气也用不着人参,如是为得去寒就要服用人参,这是小题大做,这是葛舒兰好意陆开只能笑着接下,将参盒交给下人“放我屋里”
“是”下人接过退下。
陆开虽是在太尉府当值,葛舒兰毕竟不是陆开家人女眷,也不好请人进屋,提议道“出去走走?”
葛舒兰正有此意是以点头。
在荆越适合闲走散步且风景极佳地方自然是荆淮桥附近,可是那地方肯定是葛舒兰避讳之地,陆开也没这么笨就这么往荆淮街过去,二人没往荆淮街走,走向津南街,津南街那边有不少安静亭子,二人选得一个亭子坐下。
二人在亭内坐着,巧儿就在亭外候着,亭子附近种植不少竹子,现下烈日当空凝视斑驳竹影倒也闲雅,陆开关心葛舒兰心理状况“还好吧?”
这三个字可以听成是询问近来状况,也是听成是询问落水之事,陆开话语是后者,这点葛舒兰怎么听不出来,听出脸上并未反感也没抵触陆开提这个问题,葛舒兰道“没什么好不好,就这样,在北安受的那一刀比落水更要危险,还不是一样挺过来了”
只要葛舒兰还能自嘲,这就没什么大问题,陆开想起北安那一次凶险,脸上含笑道“嘴硬”
葛舒兰浅笑正要说话,却是掩唇轻咳二声,陆开当下看人急问“怎么了?”
葛舒兰淡淡摇头“没事,就是上次落水受些寒气,一直浅咳不见好”
一直浅咳也不是事,陆开关注盯人不放“大夫看过了?”
葛舒兰显得不以为意轻笑摇头“没让大夫上门,怕让爹娘担心,就是小寒气,张大娘在府上也算是半个大夫,她熬药刚喝完这才出来”
陆开奇道“张大娘?”陆开并不认识什么张大娘“她行不行的?”
陆开不信张大娘,葛舒兰当然相信,张大娘在葛府二十余年,葛怡汐哪有不信道理笑道“张大娘在入府前学过一些医术,只是女子不能开药堂
问诊,府里下人小病小咳都是张大娘来看,放心吧”
葛舒兰既然信得过,陆开也就不在多问,葛舒兰这时在浅咳二声,咳来咳去如何能好好和陆开说话,葛舒兰取出怀中药瓶,将薄荷丸倒出来含着润润喉,薄荷丸丸色浅绿也是好看得很。
葛舒兰倒出一颗含着,正在盖上瓶口,陆开这时问“吃的是什么?”
葛舒兰见陆开好奇,将瓶子递给对方“这是薄荷丸,是张大娘配制,口感和药堂卖的不一样,你吃一颗试试还很甜呢,这种甜像糖葫芦那样甜,不是清凉那种甜”
陆开拿着瓶子看得两眼笑道“哦?那我吃一颗”
薄荷丸也不是药,有事没事都能含着吃,薄荷丸一入口,陆开首先感觉到的是苦,苦是涩苦,一苦过后就是甜,甜过后就是清凉。
陆开面上一变心道“这种苦感是。。。赤红果!”
赤红果是南魏独有,陆开少时去过南魏,人小嘛什么都爱吃,赤红果顾名思义,果色是红的,小时候入林就摘来吃过,那时候冯宝震见他吃赤红果,赶紧让他吐出来,因为这果有毒。
赤红果不能单独吃,需要配上艾叶,艾叶有散寒功效,赤红果和艾叶混着吃,散寒功效会增加一倍,但如是单独吃,那就是有毒。
赤红果苦涩口感相当独特,虽是小时候吃过一次,至今还未曾忘记那种感觉。
陆开当即将薄荷丸吐了,厉声向葛舒兰急着警告“快吐出来,薄荷丸有毒!”
薄荷丸有毒!这话一出着实把葛舒兰吓得大跳,陆开不会随便开玩笑,当下将薄荷丸吐得出来,薄荷丸刚吐在地上,葛舒兰显得有些疑惑看向陆开询问“这。这怎么会有毒,是张大娘配的呀。。”
陆开知道葛舒兰不信,眉锋大皱如临大敌心道“张大娘为什么要下毒害舒兰?”
思虑不解陆开向葛舒兰道“舒兰,让巧儿回府,将张大娘叫来”
叫人过来这事情就不是小事,陆开如此郑重其事也不像是开玩笑,葛舒兰显得心慌慌道“巧儿过来”
巧儿过来道“小姐”
葛舒兰将信将疑向巧儿道“去将张大娘叫过来”
巧儿先前离亭子也远,没听见他们说话,张大娘就是葛府厨子之一,好端端的叫厨娘来做什么,巧儿刚想张口询问,见得陆开双目严厉将话吞回肚子里。
“是,小姐”
巧儿回去叫人,葛舒兰战战兢兢问“这怎么会,是不是霍英哥哥想多?,张大娘在葛府有二十年”
陆开十分笃定道“舒兰,薄荷丸里面参着赤红果,赤红果有毒但也不是像鹤顶红那般,一吃当即殒命,赤红果毒性不强,但如常吃积少成多,毒素会麻痹心肺直到停止,还不光如此,赤红果不光有毒,还能让人上瘾,准确来说麻痹心肺也是看人,年轻人心肺强吃多一些倒也无碍,只是上得年纪之人心肺衰老,吃得稍微多此一些立马会有性命之忧”
听得陆开说得头头是道,葛舒兰不由也是害怕。
不多时,张大娘随巧儿一同过来,张大娘过来时一路上都是充满疑惑,这是葛舒兰二十年来第一次叫她出府,不管叫她过来是什么原因,现在已经是见到人。
张大娘满目发楞看向葛舒兰问“小姐,大老远叫老身过来是有什么事?”
葛舒兰现在看张大娘眼神大为复杂,一半是相信张大娘,一半是相信陆开,人不是葛舒兰叫来,张大娘开口询问,葛舒兰看向陆开“这就是张大娘,人过来了有话你就问吧”
陆开双目就像毫不容情判官一般盯着张大娘,张大娘让陆开如此眼劲盯着也是满心怀揣不安“是公子让老身过来?”
陆开眼劲如飕飕令人发寒的北风温“听说薄荷丸是你所配?”
私下搞鬼做过手脚之人,心中自然是有鬼,心中有鬼一听问起薄荷丸,当场面色一变,变是变张大娘强笑询问“是呀,薄荷丸是老身所配,怎么了?”
“怎么了?”陆开忽而展笑,这个笑容有些凄厉,陆开道“既然药是张大娘所配,现下不妨吃上一颗”
张大娘目露隐隐展现慌色立马推脱干笑“老身又没病,吃薄荷丸做什么”
张大娘眼中慌色已让葛舒兰尽收眼底,一个心中没鬼的人怎么会慌张,见得张大娘如此反应让葛舒兰大为吃惊。
陆开既然让人来了,想敷衍推脱那有这么容易,也不怕张大娘推脱脸色笑意深深道“舒兰说,张大娘也是有些医术,连药丸都能配医术也不一般,既然如此就该知道薄荷丸不是药,有病没病吃一颗有什么关系?”
陆开说得不错,赤红果如上得年纪的人吃,些许会有性命之危,张大娘年纪不小,她又懂医自然也懂赤红果有什么功效。
只不过张大娘也不是七老八十,吃上一颗也不一定会一命呜呼,不过,既然知道有毒正常人哪里会吃,能推脱时候自然要推脱,现下又不是非吃不可情况。
第327章 看场好戏
张大娘狞眉询问陆开道“这位公子话里有话,是不是觉得老身配的药有什么问题?”
陆开并没有把话说死,仅仅淡淡询问“没问题为什么不敢吃?”
陆开这个人简直无法理喻,张大娘不愿在和陆开说话,张大娘看向葛舒兰语中寒气道“小姐,这人是谁,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葛舒兰想着数日来连吃薄荷丸,头皮不由一阵发麻,如是薄荷丸没有毒张大娘为什么一直不肯吃,看得陆开追问,在看张大娘推脱,心中对张大娘信任感不由当消全无。
葛舒兰眉峰腾的一挑,抓起药瓶伸向张大娘“吃一颗!”
张大娘后退一步“小姐!你也跟着这人无理取闹!”
陆开起身来到葛舒兰面前,这个举动是预防张大娘要逃,但也不能摆出要抓人样子,陆开上前接过药瓶对张大娘缓笑“说说看,薄荷丸是用什么配的?”
张大娘眼珠闪动显得犹豫,陆开见人不说话笑道“怎么?怎么配的自己也忘了?”
张大娘不能在让对方怀疑什么,一咬牙道“告诉你又如何,里面有着薄荷和冰糖”
陆开冷眼看人“没了?”
“没了”
陆开厉声在道“你敢在说一遍!里面只有薄荷和冰糖!”
厉喝声一出陆开犹如一尊煞神,张大娘心气一折支支吾吾道“里面。。就是,只有薄荷和冰糖。。”
陆开怒喝道“还不说实话!赤红果呢!”
“赤红果!”一听三字张大娘整张脸几无血色“什。。什么赤红果,我不知道!”
陆开举起药瓶在张大娘眼前晃了晃道“真的没有吗?”
张大娘只能嘴硬咬定高呼道“没有!”
陆开目如山岳向张大娘压过去,张大娘无法承受陆开给与的压力心气显得不平,陆开狠抓张大娘手腕!“还敢嘴硬是不是!那好,跟我去内医署!让医令来分辨里面到底有没有赤红果!”
“医。。医令!”张大娘浑身颤抖,就像是寒夜里让大雨淋湿。
医令是什么人呐,虽然不能说尝过百草,但定是医术高绝医药圣手,薄荷丸里有没有赤红果一验便知。
张大娘现下还有什么底气,心中底气一散人就当场跪下“公子,饶命!”
听得张大娘向陆开讨饶,葛舒兰大为惊颤起身失态娇喝“你。。你真的下毒害我!”
“小姐!”巧儿在旁也是大为吃惊,巧儿在
旁听陆开说这么多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什么赤红果的巧儿也不知道是什么,直到葛舒兰说出这话巧儿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巧儿面色铁青道“小姐。。张大娘怎么会下毒害你。。”
陆开深深吁口气道“是呀,张大娘在葛府二十年,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下毒害人,想要命的话说实话!”
张大娘心底纳凉,支支吾吾一个字也难以说出,葛舒兰却是听出陆开有所暗示惊声询问“这个时候是什么意思?”
陆开目光沉重凝视葛舒兰在道“先前不是说,府内上上下下都会找张大娘看病,她人在葛府也是二十年,你小时候不会不得风寒吃药吧?如果张大娘早有心要你死,二十年来有着无数机会,可是偏偏。。偏偏是落水之后才下毒害你,还不明白是谁指使她做的?”
“大。大司徒!”葛舒兰凄厉喊道。
陆开在道“薄荷丸入嘴很苦,如是平常你肯定是不吃的,但是张大娘心肠实在是歹毒,她利用你吃完药,口中还有药苦时候给你吃薄荷丸,那个时候你就会觉得苦的是药,不是薄荷丸,如不是我先前吃一颗,也想不到居然会有如此妙计!”
听得陆开窥破心机,张大娘如天雷轰顶伏地求饶“小姐饶命,老身。老身是逼不得已才这么做的,前。前些日子,那潘大人在我外出买菜时将我抓去,大司徒当时也在,他。他可是大司徒呀。。老身怎敢不从。。”
葛舒兰突然之间感到浑身发冷,比在冬至淋着雨更要凄寒颤声道“一计不成在施一计。。大司徒。这是想铁了心要我死。。!”
“起来!”陆开冷冷在道。
张大娘战战兢兢起身,陆开抓住张大娘手腕道“走,我送你回去”
陆开将张大娘押回葛府,把事情事无巨细告诉葛玉泉,葛玉泉听得陆开言语气得一脚踹倒张大娘,张大娘瘫在地上不住哀求。
葛玉泉大为震怒脸色起得青筋,怒指张大娘破口大骂“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我也真是瞎了狗眼,二十年里居然看不出你还有此恶心!”
至于这个张大娘会怎么处理,这个陆开不想多问,这人死有余辜,陆开向葛公道“葛公,为了不让大司徒旁系在使阴招,今后不管吃的用的都要格外注意”
葛玉泉深深吁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还好有你”
陆开道“葛公,这些日子你们要注意一些,有些小人我会收拾,只是舒兰。。”
葛玉泉看得张大娘一眼喊下人过来将人拉下去关着,厅内只有葛玉泉陆开,葛玉泉这时郑重询问“
你告诉我一句实话,太子有多大机会为荆越王!”
这话听起来葛玉泉有些退缩意思,这也怪不得他,这些诡计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陆开郑重答复“葛公,空口无凭说你也不信,你就等着看场好戏”
沈建承在宫内摆宴招待张顺,宴厅在避暑居,避暑居是过往荆越王招待外宾之所,避暑居在湖上,宫内当然没有真正大湖,湖是人工湖,在这里设宴是在告诉其他人沈建承是什么身份。
居在湖上当然是为凉快,建筑格局设计不用砖块皆是木制,顶上挂着八个灯笼,灯笼四角垂着红色流苏,现下是白日灯笼不会点上,避暑居宴厅左右两边有着四扇门,门一开相互通风,暑热时身居其中大为凉快,厅内桌已摆上,点心也早是备下。
沈建承一副君王气派缓入主坐,毕竟还未登基众人在厅中同时施礼“见过太子殿下”
此宴处招待在张顺之外,沈章和潘齐也是过来,沈章不是不请自来是沈建承故意邀请过来,就像陆开说的一样,要摆荆越王架势除让张顺看之外,最重要的人当然是沈章。
沈章起先是不愿过来,潘齐好说歹说才把人劝来,沈章来是来却是板着一张脸,就像这里是间囚牢一样。
见得众人施礼,沈建承双手一抬就像与人拥抱一样道“都起吧,坐下说话”
众人在道“谢,太子殿下”
自始至终沈章一句话也没有说,那张嘴紧闭,就像他要说的话一字千金轻易不肯张口。
众人入座,沈章位置是沈建承正坐下方第一桌,人是坐下那下巴抬得很高,似乎是不愿和沈建承低头,潘齐不敢如此放肆脸上倒显恭敬,可心里怎么想就不知道了。
沈章并不显得开怀沈建承却是满目笑意“张大人一路奔波,今日设宴特意犒劳辛苦”
张顺笑吟吟起身谢过。
沈建承待张顺十分和善见人起身笑道“坐吧,不用多礼”
张顺恭笑坐下“是”
沈章斜眼撇着沈建承扯着嗓子道“太子殿下他一个小小礼官,却要我们亲自作陪,这是太给面子,还是害怕蜀王?”
这话一出张顺脸色当然不会太好,不过人家是大司徒,不想作陪他也不能说些什么,大为尴尬并不作答。
沈建承微微一笑向沈章道“张大人千里迢迢而来自该奉为上宾,在北安也是受得蜀王厚待,大司徒不是为我们二朝交好,才将本王送去为质?”
第328章 新历新局
此言一出沈章潘齐脸色大变,这话打死也不接,沈章脸上皮笑肉不笑道“张大人是外宾也不能怠慢,上菜吧”
见得避过话锋,沈建承一笑而过“不急,太尉还没到,在等会”
今天是陆开张中平当值,二人和秦重一同入宫,张中平大是感慨道“第一次这么光明正大往宫里走”
陆开想起张中平在北安拓下调防牌的事,想起这事就好像是上辈子的事,当下也有些久违感觉,想起北安那时颇为怀念道“两个地方宫墙你都进过,有什么不一样感觉?”
在荆越不用偷偷摸摸,感觉自然是不太一样,张中平道“在北安进宫是害怕,现在有些兴奋”
陆开笑道“多来几次就不会兴奋”
张中平有所期待道“还能常来?”
陆开含笑道“你是太尉护卫,只要当值时太尉进宫当然要跟来了”
张中平倒是有些恍世为人感觉,搓叹一声“从来都没想过,还能时常进出皇宫”
秦重离他们有些远,听及二人在他身后嘀嘀咕咕稍微止步回头道“说什么呢?”
陆开张中平加快脚步,陆开在心中默算时辰道“没说什么,太尉入宫有些慢,不能让太子久侯”
秦重也不在多话提步前去。
潘齐就在沈章左手边陪坐,两人目光鬼鬼祟祟交对一眼,潘齐那眼神仿佛是说“放心吧,一切依照计划进行”
在沈章来赴宴之前和潘齐商量过,当时沈章大发雷霆道“真是岂有此理!居然在避暑居摆宴!”
沈建承为什么在避暑居摆宴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既然是看出心思那就可以将计就计,潘齐道“大司徒何必动气,太子此举无非就是告诉其他人,说荆越现下是他来做主,我有个想法,太子不是摆着荆越王姿态?那么我们不妨让他威望全无”
“威望全无?”沈章一听这话可是十分厉害“你有何办法让他威望全无?”
潘齐阴恻恻道“如果那个张顺死在避暑居呢?”
沈章当下寒毛倒立“你。。你要杀外宾!就不怕蜀王动怒借口兴兵犯境!”
潘齐倒不是不怕,只是这已经是事实,潘齐道“大司徒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好害怕的,蜀王送王服过来本来就是有进犯心思,此举本来就是逼大司徒动怒和太子动手他好接收渔翁之利”
沈章当即恼道“他想得美!”
潘齐在道“大
司徒,历来相争免不了大动干戈,只是一旦大动干戈,就会引起民心动荡,所以我们才会和太尉在暗地里交手,现在就是我们一个机会,太子设宴如果外宾毙命,那么他这个太子就没有什么用,只会让人笑话”
沈章思虑片刻狰狞笑道“对,一个堂堂太子如连一个外宾都照顾不好,日后如何治国!”
秦重余人接近避暑居,路上有几个宫女看着花圃,一个宫女慌忙道“哎,谁把枣花都摘了,少了好几株”
另外一个宫女过来看望惊道“一,二,三,四,四株不见,哎哟,总管要是问起我们可要挨罚”
陆开眼中流露同情看得二名宫女,宫里东西无论是一草一木皆是金贵,金贵倒也不是说有东西有多么好,枣花如在宫外那是不值钱的东西,就和路边野草差不多,换个环境那就不一样,如是没人知道那也就罢了,如果问起挨罚是免不了的。
是以,二名照顾花圃的宫女才如此害怕。
一听也就算了,陆开也没放在心上。
陆开身着秦重入厅,见得秦重过来,沈建承起身相迎“太尉来了”
沈建承都起身余人自然也是要起身,沈章也是起身,只是起身速度比别人慢,显得十分慵懒。
秦重入内沈建承先是坐下,余人这才落座,陆开张中平就立身秦重身边作陪。秦重入座当即向众人致歉“有些事耽搁,让各位久侯”
秦重就算是晾着张顺一个时辰他也不敢抱怨,现下只能嬉皮笑脸道“太尉客气,下官也是刚到”
沈章见得张顺一副对秦重恭敬嘴脸冷笑“张大人是刚到?不是陪我们等候多时?难道只有太尉办的都是正事?我们都是闲得发慌之人?”
沈章拿张顺出气,张顺也不敢回嘴。
沈章心里有气谁都能看得出来,沈建承也不理他“上菜”
太监依桌上菜。
来慢就是来慢,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否则别人会说秦重故意摆架子,秦重道“太子殿下,来前见过一人,这人是陆护卫推荐”
“陆护卫推荐何人让太尉相见?”沈建承看向陆开显得友好又关切道“对了,上次你救太子妃也是入了水,没着风寒吧”
这话是显得关心也是显得亲络,沈建承故意当众这么一说,是摆出重视陆开样子,有外宾在陆开十分恭敬道“谢太子殿下挂心,并未染得风寒”
沈建承点头大是放心在道“对了,你向太尉推荐何人?”
陆开正色道“这人
叫祖士昭,经过多年观测推算,发现元嘉历存在很大差误,于是着手制算新历法”
沈章一听话锋有些不对,推行新历那是等同推行新政,一个太子推行什么新政,现下国事由沈章秦重掌控,如让沈建承顺利推行,那些支持沈章士族还不把他撕了,士族那些人都是老顽固,弃旧用新肯定是不会答应,在说这事也不是说弃旧用新这么简单。
一旦修改百姓就会认为日后沈建承就是荆越王,沈章不想百姓产生这个想法。
话虽然是由陆开来说,但这话一听肯定是太尉太子私下早就谈好,要不然陆开一个小小护卫怎么敢提起这样的事。
目前情况是陆开说话,沈章当然不能指责沈建承,当下疾言厉色向陆开道“住口!一个小小护卫懂些什么!”
沈章在向沈建承道“太子殿下,旧历用得好好的就不必改了,如要善改百姓定有怨言”
秦重知道沈章肯定反对,笑看对方道“大司徒不用先急着反对,这事我们也是在商量嘛,闰法里把十九年定为闰年,每七个年头就是十三个月,北凉赵新创元始历,在每六百年中插入二百二十一个闰月,这事当初也是有人反对,你看现下大家不都是在用”
“太子殿下这祖士昭真乃当世奇人,他吸取赵理论加上自己观察,认为十九年七闰的闰数过多,每二百年就要差一天,而赵六百年二百二十一闰也不太准确。因此,祖士昭提出新闰法,来前听过他推算,闰周精密程度极高”
“他还做了个观星球,测量正午烈阳影长与星辰位置以定冬至时刻,并采用三百九十一年加一百四十四个闰月新闰周”
沈建承听得大喜“哦?荆越还有如此奇人?”
秦重在道“太子如是愿意,可以召人相见”
沈建承想得想道“旧历既然不准,那么就要改,因循守旧不变通实不明智”
沈建承看向沈章在道“如得新历推行,也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大司徒认为如何?”
有个狗屁好事,沈章口刚张,潘齐却是抢先道“太子殿下说的是”
沈章瞪圆眼珠盯着潘齐,人是瞪着并没有当场指责什么,因为潘齐用眼神示意沈章不必在说。
潘齐赞同沈建承,沈章也不知道他打着什么主意,闭口不在多说。
张中平在旁听得脑袋都大了,当下和陆开窃窃私语“什么三百九百年加闰月?你听懂了吗?”
事实上不要说张中平没听懂,就算是潘齐沈章张顺也未必听得懂,陆开向张中平摇摇头轻声也是简短道“不要说话”
第329章 盆栽
这个场合的确也是不合适交头接耳,心中虽是听不明白,张中平止声不在说话。
厅中顿然一片沉默,陆开看一眼张顺身后门外长廊,长廊上置放一株盆景,盆景不是常见那些,凤尾蕨,铁线蕨,鸟巢蕨而是一盆枣花,谁会拿枣花当盆景这不是吃饱撑着?虽然觉得奇怪也没多问,不就一盆花而已没有什么好过问。
沈建承知道潘齐就是沈章心腹,潘齐的话沈章怎么都会听一些,潘齐能够同意倒是让沈建承显得意外,不过同意就好,同意不管沈章心里头乐不乐意,但在张顺眼中沈建承就等同与荆越王,因为只有新王才能推行新政。
沈建承相信张顺一定会把这里的事,事无巨细告诉蜀王。
只要沈建承震得住蜀王,蜀王就不会随便对荆越动兵,因为不管沈章沈建承目前如何看不对眼,蜀王如果动兵沈建承沈章肯定是会同仇敌忾,他们一定会同仇敌忾,原因很简单国都没了还争个什么。
想要张顺好好把话带回去,沈建承自然是要对人客客气气“张大人”
张顺坐在这里大是,不是滋味,只愿尽早结束宴会提前回朝,听得沈建承张声,张顺道“太子殿下”
沈建承笑看张顺显得及是喜爱道“蜀王送来王服,初始一看以为蜀王还在生本王不告而别的气,但是细看之下这才知道蜀王这是想二朝修好,蜀王意思本王明白了,当初在北安也是受得厚待,蜀王富有四海本王也赏不了什么”
“这次就多谢张大人,来人”太监捧着锦盒上前,沈建承示意太监将锦盒放在张顺桌上,笑道“张大人打开看看”
张顺并不显得猴急缓缓将盒子开了,盒子一开见得里面是二十片金叶,二十片金叶这要回北安能买七八所大宅子。
张顺显得十分激动呼吸也是十分急促“太子殿下这。。这个太贵重了。。”
秦重明白沈建承心思微微一笑替他说话“这是太子殿下体恤张大人路上辛苦,不许推辞哦”
张顺恭恭敬敬离开案桌来沈建承面前施礼“多谢太子殿下厚赏”
不就二十片金叶,如是沈章出手能给更多,不过办宴会的不是他,也不好随便赏人,不能赏人摆面子心里有气呀,沈章喃喃道“二十片金叶收买人心,也是太小气了”
在沈章眼里沈建承是很小气,对于张顺来说可是笔大财富,道谢后眉开眼笑回坐位坐下。
见得张顺坐下,潘齐眼珠紧紧凝视张顺身后枣花,潘齐眼睛很静很缓,似乎在
等着什么。
来了,来的不是人,是风,荆越一入秋,风就很多,秋至的风含着些凉,避暑居四面透风,风一起枣花和厅内其他盆景一样花枝抖动,盆景中花枝一抖,张顺就像让人旱地拔葱般,搜的一下猛然起身,见得张顺突然起身,沈建承以为有话要说浅声相问“张大人有话请说”
张顺弓腰扶着桌子,整张脸白得吓人,嘴巴大张胸腹急速起伏,沈建承见人张嘴话是没说却是大幅吐气,见得张顺情况不对沈建承即刻道“怎么了?”
扑通一声张顺在倒地前抓着铺在桌上桌布,桌布随着张顺倒地将桌上盘碗酒杯一起落地,酒杯盘碗落地发出“哐啷”声响。
见得张顺突然倒下,陆开赶紧迎得上去,张顺倒在地上虚弱咬牙指着枣花道“花。花。花。”
陆开半蹲张顺身边见他直指枣花当即明白,起身将落地桌布拿起将枣花盖着,见得枣花遮盖张顺情绪渐渐平缓,但那呼吸依旧急促。
张顺断断续续尽量说明情况“我。。我。我对花粉过敏。。”
陆开当下一惊,这次来避暑居没有师医陪同,人都在内医署,张顺声音虽小在场之人全是听见,潘齐沈章装模作样对视一眼,脸上摆着关心之色来到张顺身旁,沈建承见状赶紧向太监扬声道“快请大医令!”
“是”太监慌忙小跑而去。
荆越内医署和北安一样全是设置在宫外,见得张顺呼吸越来越急等医令过来肯定是来不急,陆开对张顺轻道“张大人,先躺着我替你找药过来”
陆开离开避暑居向花圃跑去,花圃边还有宫女在照看花圃,奔及近处急问“附近可有薄荷叶?”
见人问得这么急,宫女也知道避暑居太子正在摆宴,哪能犹豫当下应声“有的,你等会”
宫女匆匆向花圃院落外边跑去,陆开这时扬声道“有药杵就拿过来”
宫女听声也不止步道“知道了”
过得一会功夫宫女手上拿着薄荷叶和药杵过来,陆开接在手上匆匆赶回厅内,张中平见陆开拿着药杵,药杵里放着薄荷叶,将薄荷也捣碎,将黏糊糊薄荷叶敷在张顺肺部,肺部清凉张顺呼吸稍微平缓一些,秦重问“你敷的是什么?”
陆开道“这些是薄荷叶,张大人是因为花粉引起哮喘,有薄荷叶敷着能暂时保他平安,只愿医令能尽快过来”
沈建承眉头大沉道“花粉引起哮喘?”
沈建承先前也是见到陆开用桌布盖在
枣花上,当下道“枣花在廊上这么远,张大人怎么会染得花粉”
陆开起身道“太子殿下这是因为先前那股风,厅内四处通风,风一起就将花粉吹得进来”
秦重看向枣花一眼“枣花?谁将枣花搬来这里这么粗心,来人呀,将枣花搬下去”
“是”一名太监命令上前,手刚摸到桌布,陆开却是厉喝一声“慢着!”
陆开当下面向秦重沈建承道“太子,太尉,这不是粗心大意,是有人故意要置张大人死地!”
“谁这么大的胆子!”沈建承挑眉如剑“这人是谁!”
陆开并没有说出罪魁祸首,目光有意无意看一眼沈章,沈章接收到陆开目光,登时震怒道“陆开!你看我做什么!该不会认为是我做的?”
沈建承一双眼目逼视沈章,目前没有证据也不好责罪,沈建承知道陆开这么说,心里肯定是有什么说辞,沈建承道“陆护卫,把话说清楚”
陆开道“是”
陆开将手举起示意众人扫视一眼环境“大家注意看厅内盆景”
众人扫视一眼秦重没看出有什么一样的,询问“盆景有什么不对?”
陆开道“太尉请在看一遍,厅内厅外盆景品种都是凤尾蕨,铁线蕨,鸟巢蕨,还小松,唯独张大人身后走廊是盆枣花,其他盆景不能开花,只有枣花可以,太尉,张大人对花粉过敏,为什么偏偏有盆枣花就在他身后?”
听得陆开如此解释,沈建承一听明白就是有人搞鬼,眉峰皱成一线“陆护卫意思是说,有人故意将枣花搬来这里?”
陆开朗声道“是”
沈建承眼珠缓缓向魏沈章移动,视线落在沈章身上嘴上却问“这人是谁?”
陆开为求谨慎只能道“太子殿下,这事只需要将安置盆景的太监招来一问既知”
潘齐自以为这个计划十分精妙,没想到还是让陆开看得出来,潘齐当下向沈章使个眼色,沈章见得事情败露只能出声道“陆开!你小心说话,张大人是外宾,如果招人过来问不出什么,你这就是指责在荆越有人对张大人图谋不轨,你可知这是什么罪过?”
陆开并不说话,因为没话说,张顺这时却断断续续道“太。太子殿下。。”
张顺蠕动身子似乎是想起身,陆开躬身下去将人扶起靠几而坐,张顺平顺几口气后道“下。下官是来送礼,却。是遭人暗算。。如不给个说法。。只怕。蜀王不会罢休”
第330章 赞同敌人意见
将蜀王抬得出来,沈建承脸上显得大是凝重,表情是故意摆出当然不是心中重视,是要借机查个明白,沈建承道“张大人先休息,这事本王定会给你交代”
沈建承严声道“来呀!让避暑居的人都过来”
一旁陪侍太监战战兢兢下去,将人全都叫来。
在避暑居服侍有太监三十人,宫女十人。
四十人依次站好排成长列,长列意思就是宫女一排太监一排,四十人不少全都进来厅内排成方列怕是容不下,太监人多从厅内中央位置直排到门边。
见人到齐,沈建承冷视众人询问“这盆枣花是谁搬来?”
太监余人和宫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答复。
这样的事如不证据确凿抓人出来,只怕是没人会开口承认,不说陆开也有办法证实,走前两步向沈建承施礼道“太子殿下,可否让他们将双手伸出来”
沈建承也不做他想点点头张口下令“将手都伸出来”
沈建承下令旁人怎么敢不从,太监宫女大为惊恐伸出手,陆开缓走到太监宫女面前,先是打量众人神色,不管犯没犯事神色上都是显得慌张。
如果要拿神色来做判断那是不合适。
既然从面色上不能做下判断,那么就只能从手上看,陆开视线落在近前两人双手.近前二人指甲很是干净,指甲中没有看见想看见证据,什么都没有当然不用留人下来,陆开示意道“你们二个下去吧”
二人如临大赦赶紧退下,连续抽查七八人最终,看见一太监左手食中二指指甲中残留细微土末,眼中神光一聚抬眼看向这人“你叫什么名字?”
太监迎着陆开眼中神光顿显慌惶道“小的王全”
陆开也不忙问罪只淡淡道“你留下,其他人退下”
无关太监宫女退下。
王全战战兢兢道“陆。陆护卫留小的下来做什么”
陆开目光迎向沈建承张口道“太子殿下枣花盆就是这人搬的”
陆开语气显得十分肯定,沈建承声如龙吼道“是谁让你谋害外宾!”
王全恐见沈建承动怒,腿肚子一软“趴”的跪下“太。太子明鉴。奴才。。没有搬过什么枣花盆。”
听得对方试图狡辩,陆开冷道“没搬过?那么你说,指甲里的土末从何而来?”
王全伏地头也未抬语声发颤道“是。是从。。是从”
见得王全吞吞吐吐沈建承双瞳沉沉
盯人,厉声道“是什么!还不如实作答!”
“太。太子殿下。奴才。天生胆子小,进宫后也从未惹过事。谋害他人这样的事。奴才。是万万不敢做的。至于。。这。这土末,可能是植种花圃时染上。”王全在惊颤中总算是把话说圆,能够把话说圆也是等于有得蒙混过关机会。
机会是有,陆开不会给这样机会,也不显得动气,也不怪王全狡辩淡声询问“花圃皆是宫女照看植种,你植种什么花圃?”
说谎肯定是要把谎球越滚越大,王全继续申辩道“有。有时候忙不过来,都会。相互帮衬一些”
秦重插口问“帮衬?好,就当你说的是实话,那么今日你帮衬时有哪个宫女看见?能否为你作证?”
“是。是。是。”这哪里能随便捏造一个人出来,强行捏造出来谁会帮他作伪证。
“吞吞吐吐,支支吾吾”沈建承眉目如闸刀一沉在道“王全,你是觉得本王很好糊弄!”
王全惊慌得犹如冷水浇身“奴才。”
“够了!”沈建承眉目沉凝显得锋锐而慑人“谁指使你干的如实说出来,本王饶你一条性命,如在含糊不清,凌迟处死!”
“是,潘大人。。让奴才做的,太子饶命!”王全为能有一线生机,只能把嫁祸真凶说得出来。
沈建承眉头如剑锋偏移落在潘齐脸上“武尉!为何要命人谋害外宾!”
潘齐怒气抖声上前一脚踹得王全怒道“狗奴才你敢诬陷!”
王全见潘齐不承认,募地疾呼道“潘大人,你不能这样待我,给。给你。你给珠子。还给你”
王全从怀中掏出三颗螺珠放在潘齐脚下,潘齐惊怒之中一脚在将螺珠踹了“何时给过你东西!太子殿下,这完全就是诬陷”
潘齐出事沈章不能不保,眼皮也没动一下出列道“太子殿下,有些话要先说清楚,陆开凭什么认为指甲中有得土末就是搬枣花盆”
陆开眼茫缓缓掠向沈章“大司徒,这话王全自己都说不清楚,你还想提出来混肴视听,好,大司徒既然提起,那么就证明你看”
陆开视线落在张中平身上道“大哥,把枣花盆搬进来”
“是”张中平将枣花盆搬入,桌布包着枣花,陆开没有取下桌布,一把桌布取下花粉定会在荡开,没有掀开桌布,而是将桌布和枣花一同拔了。
桌布包着枣花,陆开远远放在一边,枣花盆里现下就剩泥土。
陆开在道“大哥,找个小铲过来”
张中平外出找宫女借
来一把铲子,陆开持铲在手,在盆中下得几铲,泥土表面土色原本很淡,越是往里挖颜色越深。
陆开一手抓向盆中深土,一手抓向王全手腕,将指甲和深土直接呈现沈章面前,陆开道“大司徒请看,盆中土色是不是和他指甲里的一样”
沈章看得一眼无话在说。
沈建承斜眼看向沈章“大司徒对陆护卫解释可否满意?”
沈章有什么好满意的,相当不满意“太子殿下,就算能证明枣花盆是这狗奴才所搬,这和潘大人有何关系?难道狗奴才指正谁就是谁?如这奴才指正太子或是太尉那就是你们做的?”
“你大胆!”沈建承大为震怒,沈章到如此时刻还嘴硬。
对于沈章强言狡辩,陆开扬声道“这么说大司徒是认定潘大人是无辜的?”
沈章当然要站着潘齐这边,沈章道“自是信得过潘大人”
陆开在道“那好,那么请大司徒解惑,王全一个小小太监,是如何知道张顺张大人对花粉过敏?张大人是第一次入宫,他一个小小太监就算想打听也出不了宫,如何解释?”
沈章就是铁心狡辩,怎么胡搅蛮缠怎么来,沈章道“这如何得知,谁知道这狗奴才是去何处打听出来,这里是避暑居,太子殿下要招待外宾,谁知道在叮嘱时有没有说漏什么”
窗外丝丝缕缕光线射进来,这些光线就像是陆开脑海中早是清楚丝丝缕缕脉络,陆开道“听大司徒意思,这事是太子所为?”
沈章冷笑“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说的”
陆开笑看沈章道“其实大司徒说的也是不错,太监的话的确不能相信”
在场之人目光皆是纳罕不解投向陆开,如没这个太监口供指认,哪里还能找出幕后主使?
陆开这话听上去是同意沈章的说法,同时也是赞同潘齐无罪。
沈章大是诧异盯着陆开问“我是不是听错了,你是说太监的话不能信?”
陆开有没有说错话自己还能不清楚?十分肯定点头向沈章答复“大司徒说不信那是不能信的,在说大司徒也是说得对,谋害外宾这是大事,可不能任凭一个小小太监随意指认”
陆开话说得明明白白,沈章相信在场之人也是听得清楚,这一刻有些喜欢上陆开,就算不能是全心全意喜欢,总是也能减少一些厌恶。
沈章脸带喜色看向沈建承“太子殿下也听见了?太监的话实在是不能相信,务必严惩”
沈建承也是让陆开弄糊涂,不解目光落向陆开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331章 登门道谢
陆开的赞同当然不会有意帮对方脱罪,好话歹话都是自己说,目前也不急着辩解,先是有意无意看一眼沈章才慢慢张口“大司徒不信王全所言,那么张大人的话应该会信吧?”
沈章缓缓抬眼注视张顺,嘴却是向陆开异常谨慎询问“张大人的话?有话直说别卖关子”
陆开微微一笑,抬起视线缓缓扫视一眼众人,这才说出一个见解,陆开向张顺询问“张大人,你来荆越是不是见过什么人?”
初来乍到见过的人肯定不多,当然会记得非常清楚,张顺没有即刻答复,先是平顺口气这才张口“那日不是见过你和都护”
陆开和温禄山的确是去过典客署见人,这个是事实陆开没有否认,也没有否认必要,陆开点头承认道“是,张大人刚来荆越,在下和都护的确是去典客署见过大人,只是那日大人可有与我二人提起你对花粉过敏?”
张顺本来是不想笑,陆开问起这个问题却是觉得好笑,还是先顺顺气这才失笑道“没有,这又不是什么光彩之事,用不着逢人就说,只是。。”
张顺话没说完忽而想到什么,双目如鱼眼那般瞪向潘齐“果。果真是你害我!”
张顺视线看向谁,在场之人都能见着,潘齐见得张顺当场指责脸色一变,张口辩解“张大人!我何时害你了!”
张顺此时此刻显得十足肯定,原本靠在茶几显得虚弱张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牙一咬就爬向沈建承,张顺在沈建承面前下跪,疾言厉色横直潘齐道“太子殿下,昨夜潘大人请下官去满园春赴宴,满园春有种桃花酒,下官本来就对花粉过敏,一切与花沾边的酒和吃食都不敢碰,昨夜对潘大人提过一句对花粉过敏”
“太子殿下,下官对花粉过敏这事,来荆越就和潘大人一人提起过”
张顺一下子说得这么多话,也不知道是不是说得太急, 原本平缓呼吸顿时间急促,呼吸一急嘴巴大张吸气,这时先前去请医令太监急忙入内“太子殿下,医令请来了”
医令匆匆入内正要向沈建承行礼,沈建承抢先道“免了,扶张大人下去好生照看”
“是”二名太监上前扶着张顺下去,张顺的话说得十分清楚,沈建承眼神如狱卒铁拷一样盯着潘齐“还有话说?”
潘齐还能有什么话说,如果不是陆开拿什么薄荷叶出来平顺张顺呼吸,早是一命呜呼哪里还能张口说这么多事情。
潘齐眼茫就像一根细针撇向陆开问“你早就
派人暗中盯着张顺!”
潘齐问这句话也是正常,如果陆开不是提前派人盯着,怎么会张口提起有没有人相请这事。
先前陆开怀疑蜀王派张顺过来有问题,这事当时是沈建承让温禄山盯着,陆开的话只是提,说的是人沈建承,这也等同和陆开说的无异。
温禄山既然盯人,这事自然是早先告诉过陆开,请人吃饭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当时听温禄山报告也只是记在心里,没有多想什么,今日见得张顺如此这才联想起来,如不是张顺在吃宴之时露出什么口风,潘齐又怎么会知道这事。
陆开当然不能说是因为怀疑蜀王心谋不轨才让盯人,陆开道“张大人是外宾,没离城前自然是要照顾他的安全”
这个答复潘齐显得不是很满意,但也不能不接受,不接受也想不到别的理由,话都说到这份上不能不承认,潘齐双腿如同灌铅步行到沈建承面前“是,是下官想杀张顺!”
潘齐平时为人就不笨,沈章怎么能想到潘齐居然会承认,当下沉声道“潘大人!”
潘齐不理会沈章,语声高亢道“下官这么做是为荆越!”
沈建承眉峰骤冷“你是为荆越!本王倒要听听你是如何为荆越”
就像沈章认为那样,潘齐不笨,既然不笨就不会把自己推入火坑,只不过现在已经站在火坑边缘,沈章是拉不了他,要向往后退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潘齐摆出一副大义凛然样子道“蜀王送来王服,这是在羞辱荆越!试问有哪国王上给他国太子送过王服?国体受辱太子非但没有辞退却把王服收下,太子不要脸下官要脸!事已至此,也不想多说,要杀要剐随太子处置!”
沈建承厉声道“你还敢混淆。”
沈建承话没说完,只听沈章道“太子殿下!”
沈章这时才明白潘齐为什么要认这事,拿王服充当借口并不高明,但是借口听起来倒是顺理成章,只是当中漏洞百出,为得救潘齐性命,沈章试图在沈建承出口问罪前起声。
见沈章打断,沈建承看人问“大司徒要说什么?”
沈章也是没想到是如此结果,如让沈建承开口拿罪问处,谋害外宾那是死罪,沈章道“太子殿下,潘大人此举虽是过激,但也是为维护荆越脸面,太子收王服自有太子道理,也是怪我平日太纵容他,就当卖舅舅一个面子,这事交给舅舅处理可好?”
沈章都拿舅舅名头出来,沈建
承思虑片刻补问一句“如何处理?”
沈建承几乎是咬着牙道“革去武尉一职,贬为庶民!”
沈建承看向秦重,秦重微微点头,沈建承深深吁口气道“回宫!”
回宫意思就是答应沈章要求,沈章见沈承建离开大是松得口气,厅内之人走得干干净净,潘齐一张脸如同枯槁瘫坐在地。
沈章也没有旁话劝慰潘齐,只是咬着牙根重重道“能留条命就不错了,走吧”
“谋害外宾就只是革职?”张中平大为不解询问陆开,秦重和沈建承在前边走,陆开张中平在身后跟着,听见张中平询问,陆开也没觉得可惜道“潘齐脑筋转得好快,一个杀头大罪就变成革职,革职也好总算是个收获,大哥,潘齐总归是大司徒的人,太子如真想问罪大司徒就会全力力保,如果抓住不放,因为一个潘齐双方大打出手的话,并不值得”
张中平在道“外宾在荆越遇上这样的事,你说蜀王会不会为难太子?”
陆开望天搓叹道“他不会,和魏王和谈这事未了,哪里还有心情管着我们,看来南魏北蜀和谈并不顺利,要不然蜀王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找太子撒气,没了潘齐也算是少得一个麻烦”
见得秦重止步看向他们,陆开示意张中平赶紧迎上去,秦重等他们走进笑道“你回荆越还没有二月,一个城防统司倒下,一个武尉也是撤下成效不错”
陆开叹口气道“太尉我看这事还没完呢”
“怎么说?”秦重反问。
陆开道“庶民也可以在司徒府当幕僚不是?”
沈章想要留人在府借口当然有很多,秦重也是一时高兴忘记这点,想起这个倒没先前那般高兴,陆开苦笑道“是不是扰得太尉兴致”
秦重苦笑作罢,这事要急也是急不来,只能叹得口气道“回府”
回到太尉府门外,陆开见到燕仪大是意外“燕仪姑娘,过来怎么不提前说声,久侯了吧”
的确是久侯,但总不能一见人就抱怨,陆开毕竟是水榭大恩人,燕仪浅浅含笑道“也是刚过来,找陆公子说几句话”
陆开向张中平温笑道“大哥先回府,我和燕仪姑娘说些话”
张中平含笑和燕仪陆开二人相互点头当是打招呼,这几日也是忙陆开没有时间去水榭,燕仪欠身婉谢“陆公子替水榭筹钱,一直不见人来水榭只能上门道谢”
第332章 不合理要求
原来是为这事而来,陆开笑道“燕仪姑娘不用这般客气”
张中平上次见单公子后,也是依造这招数找人卖首饰,只在当天就将首饰全卖出去,卖得首饰那些买得首饰公子世子自然是要找燕仪姑娘献殷勤还首饰,别人花大价钱买首饰燕仪定然是要作陪,忙活几日这才将那些人打发。
燕仪首饰卖得大价钱,最后这些首饰又物归原主,这就等于是空手套白狼,如此好事倒让燕仪撞上,如果没有陆开想出这法子,燕仪也不知道如何挽救水榭这次危机,能想到这样办法的陆开,自会深深留在燕仪心里。
燕仪诚信致谢道“陆公子帮水榭这么大的忙,也不知道如何感谢,什么时候有空来水榭,燕仪设宴招待”
陆开知道不能谢绝“那好,改日在去水榭讨杯酒喝”
沈章愤懑之气舒服一些,两名丫鬟跪在面前双臂通红,看样子先前又是掐着丫鬟手臂出气,潘齐穿着布衣从外而进用眼神示意丫鬟退下,两名丫鬟知道潘齐在沈章面前说得上话,见得让她们走赶紧退下。
沈章看一眼潘齐见人穿着布衣“你穿这粗衣做什么?”
潘齐身穿布衣在加上被消职,这就等于多年打拼落水,人显得精神不佳同时心气也是低落,往后也不知道何去何从。
潘齐眼中含泪向沈章道“是我没用让大司徒在太子面前失颜面,司徒大恩大德来生在报”潘齐跪下重重磕头。
沈章眼中没有怒意起身十分友好将潘齐扶起“坐下说话”
潘齐起身人并未落座大为自责道“是我思虑不周才让那陆开得了便宜,事已至此也没连留在荆越丢人现眼。”
沈章拉着潘齐坐下“好好坐着,又没怪你连累,吃一堑长一智,这么走甘心吗?”
潘齐一怔“大司徒意思是?”
沈章恨恨看向门外,就好像门外有陆开身影一样“官没了,又不是命没了,还有机会,只是不能在小瞧那陆开”
沈章的话潘齐听得非常明白,大为激动道“还能为大司徒做事?”
沈章笑看潘齐算是安慰也是给得答复“为什么不能为我做事,只是不能以武尉身份罢了”
潘齐一听大是感激涕零人扣头谢恩“日后定为大司徒肝脑涂地”
沈章笑道“起来吧,不用你肝脑涂地,我要你好好活着”
“谢,大司徒”潘齐大为激动起身落座。
沈章咬得
咬牙根在道“有仇不报非君子,这陆开实在让人生厌,想想好好想想,如何才能把这眼中钉除去”
潘齐摆正脸色道“这次潘齐一定将功赎罪!”
燕仪在水榭翻着祖士昭送来账册,乐菱在一旁不解询问“燕仪姐姐,这些账册祖士昭不是算过?还看什么?”
燕仪为日后操心道“这次的账是算了,下次呢,只要水榭开门营生总是会有新账”
这下乐菱才明白燕仪是在担心什么,知道担心乐菱却是笑道“燕仪姐姐,担心这个做什么,在找来新账房先生就是,我们这次一定要好好看人是好是坏,满意了我们才用”
燕仪见乐菱说得轻松苦笑“好人坏人又没写在脸上,人心隔肚皮”
燕仪说的也是十分有道理,乐菱这才担心道“是呀,可我们也不懂算账呀,这个也做不来,找人怕不信,不找人我们又不懂,这要怎么办?”
燕仪想起祖士昭“乐菱,你说祖士昭这人怎么样?”
乐菱一想起祖士昭就笑“他这个人难说,有时候疯疯癫癫,有时候做他对那些研究又非常专注,总之就是一个奇怪的人”
燕仪想想也是浅笑“想让他管账,你说鸨妈会不会同意?”
“啊?让祖士昭来管账?”乐菱想得想道“燕仪姐姐,鸨妈如果不信他就不让他算账,让他来管账鸨妈多半是会同意的,但是我就是怕他不答应”
上次送账本过去祖士昭虽然没有拒绝,但在眼色之间是有抵触的,祖士昭反应燕仪看在眼里,同意乐菱看法“他是醉心与那些研究,说多半也不会同意,我看这事求人不如求己”
乐菱大是惊讶瞪着黑溜溜眼珠凝视燕仪“燕仪姐姐要学算账?这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学会的”
燕仪对自己很有信心笑道“一时半会学不会,那就学一年半载,不学永远都不会”
“不行不行”乐菱为燕仪这个想法感到不可思议,乐菱道“燕仪姐姐,学这个做什么呀,我们以后是要嫁人的,学这东西不会想一辈子留在水榭吧”
对于未来如何燕仪也是没想好,燕仪道“学这个又不碍事,俗话说,艺多不压身”
艺多的确是不压身,燕仪有这个决定也是没错,祖士昭用处并不在账房,没去请人也是对的,祖士昭正在随着陆开匆匆入宫,入宫是因为沈建承召见。
别看祖士昭平日我行我素,爱说什么说什么,可见得沈建承,祖士昭也是收敛心性,这是有生以来
第一次见到太子,人也显得拘谨半躬施礼“见过太子殿下”
有能力算出旧历有问题的人,这样的人是难得人才,沈建承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人才,祖士昭的拘谨紧张沈建承能看得出来,为让祖士昭消除紧张感,沈建承并没有摆出太子应该有架势。
沈建承显得十分亲络起身上前就像好友般轻手扶起祖士昭“你是陆开好友,那就是本王好友,没有那么多礼数呀,坐下说”
祖士昭哪敢随随便便把太子当朋友,君臣之礼祖士昭不敢逾越,恭恭敬敬直坐不敢轻松笑对沈建承。
见得祖士昭还是不显轻松,陆开在旁看也是没有办法,沈建承也是看在眼里,不过说得也是他毕竟是太子,无论是摆谱还是客套对方肯定是会有压力,这是双方不熟络原因。
各人皆是坐下沈建承笑道“你的新历太尉和本王说过,只是要推行起来并不容易,不说百姓能不能接受,怕就是连大司徒那关都过不了”
陆开道“太子,百姓都是明事理之人,不会像大司徒那般故意为难,这事在推行新历前只需慢慢引导就行”
祖士昭也是知道推行新历没那么容易,改动这是撼动以往认知的事,这样的事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祖士昭向沈建承道“太子殿下,国事草民不懂,草民只是善于精算”
陆开轻笑道“这次让你来不是让你出主意,只是想让你在太子面前做个担保”
“担保?”祖士昭奇道“要担保什么?”
陆开来前已经想好如何帮沈建承推行新历,只是这事不能操之过急,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引导,陆开道“你那个观星球是不是有刻度时辰?”
观星球本来就是祖士昭想出来玩意,上面有什么当然不会不知道,可不知道的是陆开提起这个做什么,不知道现在只能听后话在说,祖士昭答复“有呀,怎么了?”
陆开说出自己想法“如要你教城内百姓看懂刻度时辰,需要多少日子?”
陆开这个想法真是让祖士昭匪夷所思,当下底气不足,尽量延长时间道“这个。这个。也说不好,怎么说一年半载总是需要,或许还要更长时间”
目前哪里有时间给祖士昭慢慢教导,陆开摇摇头直接给与时间“一年半载时间太长,给你三个月能做到吗?”
如果不是沈建承在此,祖士昭早就想离座将陆开臭骂一顿,在沈建承面前臭骂只能在心里想想,祖士昭大是为难道“你这是开玩笑吧,城内泱泱百姓,三个月怎么可能都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