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不用盯梢
“只是什么?”程明湖听陆开话没说完止住,忍不住追问。
陆开端视程明湖片刻悠笑“只是统司还送过香包给公主”
程明湖还以为陆开会说什么,听得香包二字说明,陆开跳跃性思维还是不够,如此显而易见害人之法程明湖怎么会用,没猜中程明湖就放心了,人一放心笑容就会非常轻松,程明湖轻松随口笑道“送不送香包是他们年轻人的事,节使提起这事做什么?”
陆开当然知道自己是在说废话,两样东西并没有相生相克,程明湖又怎么会显得紧张,故意这么说是因为还有后续,陆开笑了笑“香包和兰香草,下官以为两样东西在一起会相冲,这事问和别人打听过,才知道是下官多想,提起这事是想说,姜还是老的辣”
听及陆开话中有话,程明湖心下有些忐忑“节使话里话外都在暗指不怀好意,无凭无据却是上门指责,如此诬陷,莫非真的不怕诽谤之罪?”
陆开眼珠反复打量程明湖浅笑“丞相别急拿下官问罪,不妨听听下官猜测可对,行馆无论内外皆是南魏人,这次公主也是带着后厨过来,吃住都是没什么问题,想要对公主不利无非也就三种办法,第一便是派人行刺,行馆护卫重重这是最蠢办法,如是下官也不会这样做”
“第二就是让人混入后厨在饭菜中下手,这个也不可能,后厨都是南魏人,一个陌生人混进去岂有不被发现的道理,至于这第三就只能等公主外出”
程明湖冷笑“依照节使看,如要害人,用哪种办法最好?”
陆开叹得口气道“丞相毕竟是丞相,这三种办法一个比一个蠢自然是不会用了”
程明湖目光忽而锋锐盯着陆开问“哦?听节使意思难道还有第四种办法?”
陆开眼睛就像黑黝黝山洞忽而迎来光线照射“当然有第四种办法,第四种办法又隐秘又安全,下官也是费尽心思才能想到”
程明湖笑容有些僵硬“哦?不妨说来听听”
这个法子曾经就像一座大山横亘在陆开面前,想要攀山而过谈何容易,好在陆开在这座山中寻到一条小径,小径是出现,路上还是荆棘丛生,还没到一览无余的时候。
陆开脸色凝重道“第四种办法说起简单胜在精巧,下官断定统司早是在对公主下毒!”
陆开连翻指责诬陷胡猜都没让程明湖失态,现下有些坐不住却还是故作镇定笑问“是吗?犬子这些日子是如何对待公主,节使不妨出去问问,每日不光嘘寒问暖还抽空上门相陪
,所为虎毒不食子,犬子平日在是胡闹,也断然不会伤及自己骨肉”
陆开搓叹一笑“是呀。虎毒不食子,下官这几日来就是让这句话蒙了眼睛,这个要解释一下,下官的意思不是说统司心狠手辣,统司非但不是心狠手辣,相反他对公主是真心的好”
程明湖这时却是哈哈大笑“那么他有什么理由要暗害公主?”
陆开眼睛如同那瑟瑟夜风,直接回应“如果统司不知道自己在下毒呢?”
很难看了,这是指程明湖脸色,这样的难看就像一位妙龄女子脸上有道刀疤那样难看,程明湖眼睛就像摇摆不定松涛盯着陆开“节使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陆开就像盘踞不前巨兽,横亘于天地之间,叹得口气劝慰道“丞相,话说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在说下去真的收不了场,孩子如果有失,公主在悲愤之下谁也不知道她会做什么,丞相想过没有,如果没有这孩子魏王就会拿到借口不在议和”
“你以为魏王是真心议和!如是真心的话派你来查什么天德殿事情!”
陆开道“魏王心思做臣子的不敢胡乱猜测,但是魏王就在路上不日就到北安,议和可以说是板上钉钉,议和不成战局铁定在开,到时候遭殃的不光是你们,南魏也是,为得一个孩子闹得天翻地覆何必呢?这事说到头丞相只是想除去魏王要挟之气”
“如是你受得要挟!还会坐以待毙!”
陆开叹道“想想统司吧,如他知道公主腹中骨肉是自己所杀,让他日后如何自处?”
程明湖对陆开已经是无比憎厌,唇角不住颤抖,眼中却无一丝后悔之色,程明湖冷冷一笑“节使说得头头是道,证据呢?一个人如何在不知不觉中下毒的证据在哪里?”
陆开有个狗屁证据,这次来也不过是看程明湖反应从而来印证自己猜测是否正确,从程明湖反应来看,这事必是程尉连在不知不觉中所为,这趟不算白来。
没有证据肯定要掉头就跑,跑也不能太狼狈,陆开起身道“丞相,下官言尽于此,告辞”
陆开离去,程明湖坐着不动,这一坐已是夕阳西下,呆坐不动程明湖想的只是一个问题,那就是陆开直指程尉连下毒是真的知道还是假的知道。
程明湖喊来徐广衡“去典客署看少爷在不在”
徐广衡补问一句“要叫少爷回家吗?”
程明湖道“不用”
徐广衡前往典客署来到程尉
连属院,程尉连并不在典客署,徐广衡招来下人询问“统司去哪了?”
守卫禀告道“统司去行馆了”
徐广衡嘀咕一句“怎么又跑行馆去了”
不找人回家,徐广衡也没有必要去行馆直接回府禀告“老爷,少爷不在典客署,在行馆”
“行馆?”程明湖思量片刻,忽而猛的惊站起来,脸色一变心道“不好!上了节使的当!”
程明湖现在终于发现上当,惊站片刻又坐下脸色缓得一缓心道“原来是来试探”
既然是试探无凭无据程明湖也不怕陆开,徐广衡见得程明湖惊惊乍乍不由问道“老爷,你是怎么了?”
程明湖这才松得口气笑道“没什么,一切如故”
发现上当原因就是程尉连现在人在行馆,如陆开真的断定程尉连就是下毒之人,怎么还容程尉连靠近公主,早就把人拦在门外才是。
知道是知道,陆开毕竟不是南魏人,公主死活倒和他关系不大,这并不是说陆开心狠,只是不想因小失大,如真的警告公主这事,公主肯定会有所提防,公主一提防就无法给方温候送大礼,不给方温候送大礼,出城后方温候肯定会对他们穷追猛打。
现在关键在于找证据,务必要找出程明湖是如何利用程尉连在不自觉情况下下毒。
又是入夜,岱迁还来典客署和陆开通报今日盯梢情况,岱迁对陆开道“今天还是没外人去行馆,除统司”
知道下毒是什么人,注意力只能聚焦在程尉连身上,陆开问“程尉连今天和公主做了什么?”
岱迁想不都不用想道“没做什么呀,今天做过的事,昨天也是做过,也就是牵人散步,散步后回大厅喝茶闲说,公主歇息之后统司就离开,等人醒了就在去陪人吃饭就这样”
从这样的来看的确没有什么好奇怪的,陆开在问“程尉连有没有特意拿什么小吃给公主吃过?”
岱迁道“这倒没有,吃的东西都是行馆后厨做的”
陆开忽而一笑,岱迁见人没事发笑瞪一眼陆开问“好端端的你笑什么?”
陆开苦笑连连道“就是什么也没听出来所以才会笑”
岱迁喝得热茶后道“行了,不早了,回去歇着,明天还得盯梢”
陆开还是想不明白程尉连是怎么给公主下毒,没有突破点硬想那是想不出来,陆开见岱迁要走率先道“明天不用盯梢了”
第242章 准备出城
“不盯了?”岱迁显得有些意外。
陆开脸上维持浅浅笑容道“明晚就要出城人就不用盯,明天好好休息才有精力保护太子”
岱迁眨眼想得想道“真的不用盯了?”
陆开笑道“你不是说他们每天都做一样的事,既然如此有什么好盯的,回去准备好,明晚我们二更见”
岱迁起身显得感怀打量一眼陆开房间“突然要离开,倒是有些舍不得这房间”
陆开颇有感同身受笑道“是呀,这间屋子,屋里屋外发生过很多事情,只不过从明日开始只能成为回忆”
岱迁不在伤怀拍拍陆开肩膀“明晚见”
岱迁从后窗离开。
岱迁有时间歇息,陆开没有,程尉连是如何下毒这个还没想清楚,屋内有些噪闷行出院子越上屋脊背对月亮坐着。
现在约莫是一更陆开还没有睡意,人坐屋脊想着岱迁连日来通报之事,越想思绪越是浑浊,陆开喃喃道“丞相办法到是什么?想要暗害孩子肯定是要用毒用药,在这样情况下程尉连怎么才能在毫无防备之下用毒?”
思绪一直未解,院外小路有脚步声响起,陆开坐与屋脊借着月光看下,起初以为是署内守卫,细看之后见到的人却是陈展。
一见陈展陆开忙着伏身下去,心道“大半夜的他来典客署做什么?”
陈展顺着小路过去,陆开想知道陈展来意纵跃下屋偷偷跟上去。
陆开跟在陈展身后,陈展身姿步伐显得鬼鬼祟祟,陆开有些不太明白就算心中有鬼,也用不着左盼右顾轻手轻脚这样岂不是更让别人起疑?
陈展是往程尉连属院过去,陆开跟在后头心道“这么晚找人肯定有鬼”
不过陆开猜错,陈展是往程尉连属院方向去,但他路过属院大门尽直而行,在往前就是后厨方向,陆开心中大奇“不是来找程尉连?”
陈展当然不是来找程尉连直接往后厨方向过去,陆开怀着疑虑跟人,后厨在后院,后院不单单只有后厨,还有捣衣房,大半夜后厨早是门窗紧闭里面黑灯瞎火肯定没有人在,陈展目的地也不是后厨,而是捣衣房,照理说捣衣房现在也应该没人在才是,有人,有一人在捣衣房院中等着。
捣衣房院中都是洗衣服大盆,盆里现在当然是没有水,陈展见着这人从怀中取出一小包东西给得对方,对方也没说话点了点头收好,陈展这才转身从原路返回,见得陈展过来陆开往后厨阴暗墙角躲去,人在阴影中看人远远而去。
陈展离去,陆
开出来看向院中,院子那人陆开认识,那人就是捣衣房里洗衣服的,一见可不大奇是什么,陈展深夜过来就是为见一个洗衣服的?这人入房将烛光吹了解衣睡觉。
陆开一人立身在冷清清院中,凝立片刻笑容一展“原来是这么回事”
隔日,兴高采烈日头来了,城中百姓依旧在忙活自己手里事,商人精神十足开店迎客,小贩声嘶力竭叫卖,有些却是在磨着刀,这些人就是陆开早就安排在城里帮手,刀磨得很锋利,越是锋利晚上闯城机会则是越大,有人摸好刀将刀搁在墙角。
双手合十祈祷,另外一人见着笑道“你在干什么”
这人十分虔诚,闭眼默念“别烦我,我在和佛主说话”
那人好笑“佛主会和动刀动气的人说话?”
这人恼怒睁开眼睛瞪人道“怎么不会,佛主又不像你一样小肚鸡肠,心胸岂是你能明白的”
有人在磨刀,有人在祈求佛主保佑,而有的人揣着买好巴豆粉揣在怀中,巴豆粉就在张中平怀中,张中平找到陆开,二人坐在屋里“买好了,你看够不够?”
见得张中平买得巴掌大袋子,陆开失笑道“太多了,这么多城外马场都用不完”
即将出城有些要命的事就不必在干,张中平显得有些忐忑也有些兴奋,毕竟此事如果成功,去到荆越就是吃香喝辣日子。
张中平笑道“多了好过少,既然太多那就留一半好了”
陆开取得张纸,估计一下分量取了揣在怀中“剩下的拿出去丢了,小心别让人看见”
张中平收好巴豆粉道“放心吧”
收得巴豆粉张中平有些紧张问“都安排好了?”
陆开道“差不多,如果铁满堂和我们分头闯城的话,机会也会增加一半”
张中平对铁满堂似乎没有多大信心“铁满堂真会听你的话?”
陆开视线看向窗外,凝望洁净天空道“他听不听我们都是要走,看看今夜火光”
“火光?”
陆开还没把提醒铁满堂烧荒屋的事告诉张中平,现在也没说详细简单道“嗯,火光一起就是证明铁满堂也是要走”
话落,陆开面色显得有些凝重。
张中平见陆开神色不对问“怎么了?”
陆开重吁口气“没什么,东西收拾好了,这一走就在也回不来”
“没什么好收的”
没人知道陆开今夜要闯城,是以北安表面上一切如常,朱行
空想得片刻最终决定去见赵厚礼,于情于理也该给赵厚礼一个交代。
入宫,赵厚礼坐在属殿院中自己下棋,落下黑子朱行空凝唇道“见过太上王”
赵厚礼并没有看朱行空目凝棋局道“人生如棋,落错一子将会满盘皆输”
朱行空目视棋盘道“有赢有输才是棋道乐趣”
赵厚礼目光暗淡“有些人不能输,一输就什么也没有了”
朱行空没有应声,赵厚礼抬眼看向朱行空“事情都查清楚了?”
朱行空正色道“是,事情查得一清二楚”
赵厚礼揣摩朱行空面色忽而涩然苦笑“可你没有一点笑容,也没有丝毫兴奋,说吧,这场棋局孤是赢了,还是输了?”
“不赢不输,是平局”朱行空一字一字清晰做出答复。
“平局?”赵厚礼沉默半晌这才悠悠叹道“站在你的立场的确是应该选他,孤不怪你”
朱行空却道“臣谁也没选,也不需要得到太上王原谅,微臣选的是北蜀未来安定,议和在既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提问题,而是一切如常”
赵厚礼长叹口气目视苍穹,似乎是觉得上天无眼在捉弄自己“明白了,下去吧”
“微臣告退”
军卫所里守卫走动,方温候立身在院中看人走来走去,人走不会无声,现下方温候心神放空似乎一切声音都没有听见,周遭事物对于方温候来说显得寂寂无声。
光线倾照在方温候鞋尖,方温候不动不移低着眼瞧着鞋尖光线,能让方温候听入耳声音来了,卫永南脚步声方温候听见,方温候低眼看鞋尖光线,也看见卫永南影子逐渐靠来。
“城外兄弟查得怎么样?画像那人有没有消息?”方温候轻声询问眉下双眼深沉黝黯不被日光照亮。
“没有任何消息节使肯定是将人远远送走”卫永南立身方温候面前没有失望没有意外,如他是陆开也会是早就把人远远送走,听及卫永南答复方温候表情也和卫永南一致。
如在继续追究画像之人,肯定是死路一条方温候道“太可惜了,如果我早些出城就能提前知道铠甲有问题,如果李顺提前来报,我们就能抓住先机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束手无策”
卫永南心绪如常倒也没方温候如此惋惜这么多可能性“失去机会就不会在来,将军不用惋惜什么”
道理方温候总是知道,可就是在怪自己放松警惕“那个时候真的对张中平用刑就好了,说不定能问出什么话,也怪我太在意后果,罢了,节使和铁满堂有没有见过面?”
第243章 马厩
“有”卫永南目光遥遥落在云天之外,把盯梢消息说出“昨日节使和铁满堂在一所荒宅悄悄见面”
方温候眼锋一抬急切知道详细内容温“听到他们说什么了?”
卫永南也想知道谈话内容,无奈将视线回收道“没有,人不敢进去,屋外街角藏着不少地痞,贸然进去会让人扣住”
“他们一定会在做些什么,我总隐隐觉得今日北安气氛有些不对”方温候眉宇皱得很深。
“气氛不对?”卫永南倒没方温候这般感觉,可方温候直觉卫永南不敢忽视“将军的气氛指的是什么?”
感觉就只是感觉,这样的事怎么能说得清楚,方温候似乎在为某事沉吟不决突然道“节使除见铁满堂之外还去哪里?”
“丞相府!”卫永南如实答复“昨日节使去得丞相府一趟”
“哦?”方温候顿时好奇问“真想知道节使为什么去见丞相”
这事是不会发生,程明湖又不是北蜀骠骑走狗,怎么会把见面话题告诉他们。
太阳不小,卫永南提议道“进屋说话”
方温候点头随人入内。
方温候有疑虑喜欢晒太阳,程清婉却是截然相反,她不晒太阳人在街上闲逛丫鬟陪着,程清婉只是漫无目的在走,不买东西也不驻足,跟一路丫鬟脚下也是发酸。
丫鬟落在程清婉身后,轻捶发酸大腿道“小姐,到底要去哪里呀?”
程清婉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见得丫鬟说话止步“累啦,那我们回府”
丫鬟轻叹一声“小姐奴婢不累就是腿酸一些,别回府了,回府小姐也是发呆不说话,小姐和节使是不是吵架了?”
程清婉静静看着丫鬟,过得片刻才做苦笑“吵架?我和节使非亲非故有吵架资格?”
这话程清婉说得酸味十足,丫鬟怎么听不出来,听出来也不知道怎么相劝“小姐,要不然奴婢去找节使说”
程清婉将丫鬟拉住“说?你去和节使说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
程清婉惋叹一声“不走了,去,找轿子过来回府”
“是,小姐”
程清婉用低垂视野看着丫鬟去喊轿子。
人在原地没有动,双目失神涣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位小姐买不买茶?买茶就进来,不买别拦着道,你这不是碍我做生意?”茶铺掌柜来到门旁打量询问。
程清婉这才知
道立身在茶铺门外,告歉一声这才起步离门远得一些,刚退两步却和一人撞上,程清婉抬眼看人正要道歉,却是发现撞上的是陆开。
陆开笑吟吟看人“大小姐这么巧?刚要去府上找你”
“找我?”现下的程清婉对于陆开是警惕万分“找我做什么?”
程清婉警惕眼神就像看贼一样,陆开知道是咎由自取开口道“今晚二更在乐坊南边桥头见,有些事要和大小姐坦白”
“坦白?”程清婉语气微凉几分“有话为什么现在不能说?”
陆开敛起笑意肃然道“大小姐如愿听就过来,如果不来也能够理解”
一个人想要做些大事之前,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树缝之间原本映在地上显得斑驳树荫,如今有些微微泛红,眼见日头就要落山,陆开院中让一片红霞染红,张中平搓着手,脚下也是不停就在红霞里来回镀步,陆开平平静静立身门外目光遥视漫天红霞。
红霞在眼里,陆开脸颊也让红霞映得绯红,看着天色陆开酌声道“北蜀骠骑夜间巡卫现在该是在吃晚饭,我也差不多该去马厩”
张中平显得紧张眼皮直跳“还回来吗?”
陆开试图平复张中平紧张情绪,手搭在张中平肩膀淡笑“当然要回离二更还要很久,别在院里走来走去,去屋子坐会,我去去就回”
张中平眼中难掩不安连连摇头“不坐了,坐不住”
陆开眼色从容笑道“进屋关门走,你这样走来走去守卫见到肯定会上来询问”
张中平双掌轻拍双颊“对对对,现在不能让别人起疑,你去吧,我到屋子坐会”
陆开补问一句“等会,套车了吗?”
“现在?”张中平抬眼一看天色“还早呀”
陆开沉下脸凝视张中平道“张大哥,做事要提前准备,等要走时才套车那不是耽搁时间?”
张中平想想也是现下都是这般紧张,临近出城时只怕更会手忙脚乱。
“我现在去”刚走两步张中平回过身来眼珠不安闪烁问“这真能成?如果被抓的话。。我们就。”
张中平如此心神不宁这可不是好兆头,现下不能在出任何意外,劝慰看上去没有多大用处,陆开想着应该给张中平下一剂猛药。
陆开一脸严肃死死盯着张中平威慑道“大哥现在已经无路可退,你一定要想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言行举止要和往常一样,入宫的事方温候已经注意到你,如你不想走方温候不会放过你”
张中平呼
吸急促眼珠丝毫不发盯着陆开,过得片刻呼吸渐渐平缓,眨眨眼呼得口气镇定下来“我去套车”
见得张中平静下心来,陆开这才稍微放心,时不待人陆开出署往马厩而去,粮仓还是那个粮仓,阿财不在,阿乐还在门外。
现在不宜和阿乐接触,现在也没有改扮上前去阿乐也不会认识,不从正门只能从侧巷,陆开躲在对街墙角,见得阿乐扭头往右边看时,陆开在右边迅速走过,来到侧墙纵跃进去,院内无人粮仓门是关着的,陆开皱眉心道“怎么关门了?没风没雨的不怕马闷着?”
上次进过粮仓,里面的确有些闷热,刚要推门粮仓里传来一男一女说话声,陆开大是奇怪有人在里面为什么要关上门?里边这么闷热,也不怕把自己闷坏,里面有人当然不能推门入内,将手回收张眼看看环境,粮仓屋顶很高上去很是困难,陆开也不打算上去。
粮仓侧面木板之间有缝隙,寻着一块向里边缝隙蹲下眯着一只眼看进去,视线看得进去见到里面男女,里面女的花枝招展媚笑,男的动手动脚,没一会男的把女的裙子撩开露出洁白肌肤,看得一眼陆开即刻将视线抽离,眼睛是能不看但那女子喘息连连耳朵防也防不住。
陆开当下脸红耳热心道“这二人怎么会来臭熏熏马厩。。”
有人在里面也无法立马闯进去,里面二人要做什么怎么会看不明白,看看天色红霞颜色越来越淡,北蜀骠骑巡卫随时都会过来取马巡城,思虑片刻不能让这二人耽误时间,谁知怎么时候才能消停,总之不能在等下去。
陆开眼珠转得转,来到前门低沉干咳两声,一听门外有声,那女子脸色一慌将男子一推提起裙“有人。。”
男子也是战战兢兢道“谁。。谁在外面。。”
女子整整衣衫向男子道“这里还能有谁,自然是阿乐了”
女子整衫缕缕发丝将马厩门栓取了走得出来,男子随后而出,打量院子一眼鬼影都没一个,男子奇道“阿乐呢?“
没见到阿乐,在见着院门是关着的,男子一笑在次搂着女子道“阿乐还在外面把风,些许是我们听错了”
女子将人推开紧张兮兮道“什么听错,有两个人一起听错的么”
男子在四处看得看“你看,没人呐”
男子拉着女子又要入内,见着没人女子紧张稍减媚笑道“天不早了,我那当家也快回来,下次在说”
“别。。别呀。我这憋得慌呢。。”
女人不理会往出口去了,阿乐见人出现窃笑看人道“忙完了?”
第244章 必有动作
女子扭动大臀白一眼阿乐颦笑“是你搞怪是不是,就知道你看着眼馋”
阿乐一怔“搞怪?什么意思?”
女子斜他一眼笑中含嗔“自己清楚”故意在阿乐面前摆臀而去。
陆开在后见着二人走了,才从侧面蹿出身来,那男子在和阿乐说话,陆开趁机入内将巴豆下了。
从侧墙蹿得出来直往典客署回去。
陆开刚走北蜀骠骑巡卫出现在粮仓对街尽头,阿乐见到人提醒男子道“有人来取马了,快走吧”
男子将把风小费给得阿乐孤疑道“在外面咳嗽的真不是你?”
阿乐将钱收了显得有些不满道“谁咳嗽呀,你们这是心里有鬼”
见的北蜀骠骑越来越近,男子也不在说抽身走了。
事没办完让人打断,这事没几个男子会显得开怀,也不光是这男的憋得慌,岱迁现下也是憋得慌,当然不是为那事憋得慌。
岱迁眉睫一皱就像剑芒带出的青峰“什么?朱行空打算把这事压下?”
沈建承眼睛和岱迁视线轻触“是,他说这事到此为止”
岱迁阴沉着脸几乎发作“和他忙前忙后这么多天,换来的就是到此为止?”
沈建承轻轻一笑显然对这事并不挂怀“这事从一开始我们就是在赌朱行空态度,这不是在预料之中”
岱迁道“可他说他敢拉丞相下马”
沈建承笑道“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人说的话本来就不是一成不变”
岱迁可惜道“那么,就不能拿着事扳倒丞相,眼看我们就要出城,这不是功亏一篑?”
沈建承想起陆开整个人就显得如霜冰寒“我看陆。陆开”现下沈建承说起陆开二字,字咬得很重“我看他也没多在意这事,如果他就这一个办法扳倒丞相,那么肯定会亲自负责,怎么会让你和朱行空私下忙活”
岱迁一想也是“太子说的是,他一定另有办法”
有些事当然不会只有一种问题解决,有些事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比如巴豆这样的事,巴豆见效没这么快,还需要一些时间,北蜀骠骑巡卫入马厩取马,闻到一股胭脂气味,一名巡卫道“哎,怎么这里有女子气味”
另外一名巡卫也是闻见笑道“寻常女子怎么会到这臭熏熏马厩里来,定是阿乐找姑娘过来”
先前巡卫听得一乐“有屋子不用来马厩,阿乐有点意思”
说着话十匹马牵出,阿乐这时客套上前询问“又到你们巡城了”
一巡卫端视阿乐失笑“折腾坏了吧去歇着,我们还不会太早回来”
阿乐正要说话巡卫也不等阿乐答复,上了马就策马而去,现下还早有什么贼人宵小还不会出来活动,巡查多了总会有些心得经验,巡队走马观花在街上缓行,领队道“喂,你们说太师这事奇不奇怪?”
常岳这事早是成为北安百姓茶余饭后谈资,北蜀骠骑巡卫也是人,有些事也会好奇,好奇在心当然免不了一翻说道。
领队开口自有余人接口,另外一巡卫也是不解道“太师位高权重,怎么会打起款钱主意,这不是因小失大是什么”
第二名巡卫笑道“人心不足蛇吞象,谁会嫌弃财多,其实这事做得也是相当周密,如果不是统司太师这事也不会东窗事发,不过以前倒没看出来统司也有如此能耐”
领队想着程尉连有些介怀道“从署令升到城防统司也就是眨眼之事,这不都是因为有个好爹,日后丞相肯定会让统司步步高升,想着不用多久就可以和将军平起平坐”
巡卫赶得马匹走快两步来到领队身旁轻声道“领队,听说统司和公主的事了?”
领队笑道“怎么会没听说,这事卖瓜菜的都知道了”
巡卫在问“领队觉得王上会怎么处理这事?”
领队沉默片刻方道“还能怎么处理,孩子都有了不认能行么?”
巡卫犹豫在道“可那毕竟是南魏公主”
“南魏又怎么样?”领队凝视巡卫道“不是马上就议和了吗,马上就是一家人了这有什么问题”
巡卫忠心祝愿道“真能议和就好了,这样我们也能消停一些”
啪啪啪,马匹拉得黄汤,马尾煽动,将马粪摔得到处都是,落在后边巡卫见领队马儿大泻忙掩口道“领队,下黄汤了”
领队将马勒住回头一看地面怔道“这是。”
话没说完,另外一匹马也是下得黄汤,街上行人纷纷躲避,领队眼见四五匹马皆是如此即刻恼怒“阿乐都给马儿吃什么!回去”
当巡卫回到马厩质问,阿乐大为惶恐道“我。我没喂别的什么呀,阿财以前喂什么我就喂什么。”
领队抓着阿乐领脖押人到得马厩里,马厩里其他马匹也是拉得一地黄汤,阿乐一看不由傻眼“这。。这。。”
“别这的那的,如马都拉坏了拿你命都不够赔!”领队显得大是气恼,一边是气阿乐疏忽大意,一边烦恼怎么和方温候交代,没有马匹代步巡城,光靠腿走的话那还不把腿走断了。
阿乐指着筐中食物一脸惨白道“都。都在这呢,青
草,萝卜。。全是新鲜的,领队你倒是看看”
领队没看怒视阿乐道“走,跟我见将军去!”
“别。别呀,我什么也。”
话没说完,领队将阿乐提去见方温候。
方温候和其他兄弟在饭堂用饭,领队提人过来说明事情经过,这事也是回城后头一遭,方温候还没说怎么处理,卫永南从一旁饭桌起身来方温候耳旁嘀咕几句,方温候眼皮一抬犹如惊雷炸起“走,去马厩看看”
阿乐真是倒霉刚到从马厩来军卫所,现在又随人从军卫所回马厩,走得不少冤枉路。
阿乐倒不怕走冤枉路,只求方温候能不冤枉他就好,卫永南查看筐内食物的确很新鲜,在来马槽细看,卫永南火眼金睛双目一亮食指伸入马槽,指上粘得一些粉末,卫永南细看评估片刻来方温候面前“将军,马槽里有巴豆粉末”
阿乐一听有巴豆粉末双腿一软立马跪下“将军,冤枉呀,这。。这马槽里怎么会有巴豆粉末。”
方温候冷看阿乐一眼“喂马的是你,我还没问你你倒问起我来”
阿乐脑里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卫永南看得方温候一眼,方温候知道卫永南有话要说,方温候道“看好人,你随我出来”
卫永南跟随方温候到马厩外,卫永南神情凝重道“将军,这事我看多半和节使有关!”
“节使!”方温候大为动容“怎么说?”
卫永南也不犹豫将自己看法说出来“在我还没回城时,华明通来取过马,说是见过节使,节使那个时候易容改扮来马厩和阿财替活”
方温候大为惊讶有些不信问“节使来替活?有什么证据?”
“有”卫永南从怀中取出华明通那时候画的画像呈给方温候,方温候将画像拉直摊开,见得画像中人脸上长着麻子,粗看一眼倒不像是陆开。
方温候一时之间无法判断只能询问卫永南“这是节使?”
卫永南当时也是没有一眼认出,提醒方温候“将军,把脸部遮去,看看那双眼睛”
方温候起掌遮去脸部,陆开那双善于算计人的眼睛映入方温候眼瞳,方温候顿时失态惊呼“真的是他!”
方温候飞快看一眼卫永南“他这是想干什么?”
卫永南也猜不到陆开意图,卫永南又在脑中精细计算道“将军,有些事在做出来之前我们很难猜中,不过,我们可以先行设想,节使来马厩替活,在者将铠甲替换出来,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方温候眼珠如铜铃般瞪大“不管他想干什么,今夜必定动作”
第245章 威胁丞相
卫永南十分赞同方温候看法,脸上浮现笑容“将军,这蛇只怕是惊了”
方温候没笑,因为他笑不出来,蛇是惊了,受惊的蛇才最让人恐惧盘算片刻“让兄弟们待命,如常巡察倒要看看节使想搞什么鬼”
夜色渐深看看天色临近二更,典客署有辆马车缓缓出署,马车朝着丞相府过去,赶车的人是张中平,陆开在车厢内闭目养神。
养神是因为现在没有到用神之时,人坐在车里晃晃悠悠半响,车停,赶车的张中平压低声音道“到了”
到了,指的不是到丞相府正门,也不是到丞相府后门,陆开此行是去抓拿程明湖当人质,马车当然不会选择在正后门停下,马车在丞相府后巷三间屋外停着。
陆开下车向张中平叮嘱一句“如果碰上巡城守卫就说是统司让你候着”
张中平点头道“好,你要小心呀”
陆开给张中平报一个笑容“我去去就来”
陆开跃墙而入想着去程明湖寝室,要去寝室就要路过书房,陆开伏在屋上见书房亮着灯,灯亮还有什么好多想的,陆开心道“人还没睡”
陆开打量四周没见人也没听见脚步声,一展轻功下房到侧窗旁,陆开食指粘着口水将窗纸捅破,眯眼看进去,程明湖安然坐在书桌旁看着公文,这么晚了还在处理政事,怪不得深得赵宗信任。
屋里没其他人正和陆开心意,今夜有些闷热,见得对面后窗开着通风,现下也就没有必要破窗进去,人摸到后窗如同鬼魅闪身入内,桌上烛光一晃,程明湖还以为是疾风吹来,待烛光摇晃稳定时,只见陆开立身桌前。
陆开半夜不请自来,如同一尊煞神盯着自己,程明湖接触到陆开眼神登时觉得冰寒刺骨,程明湖第一个反应是想高呼叫人,但见得陆开一脸笑意,并没有任何不怀好意感觉,程明湖将心绪安抚住几乎是咬着牙问“你想干什么?”
陆开笑归笑,那眼神就像一把凄寒刀刃架在程明湖脖颈“下官什么也不想干,只是想请丞相与我走一趟”
“走一趟?”半夜请人出门怎么会有好事,程明湖观察陆开神色,想从对方神色上判断对方来意,但什么也没看出,看不出只能警觉询问“去哪?”
陆开还是挂着笑容就如夜里唯一灿烂春光“丞相不必多问,随去不就知道了”
如是要去正大光明地方,怎么会说不出口?程明湖身体几乎是维持僵硬状态冷冷反问“如不去呢?”
陆开神色从容悠然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从怀中取出程清婉玉钗放在程明湖面前,一见到玉钗程明湖眼睛就像骄阳下闪闪发光利刃盯着陆开。
看人片刻程明湖呼吸开始急促呲牙问“这是什么意思!”
陆开淡笑道“丞相莫非不认得这根玉钗?”
“这是清婉玉钗!”程明湖目中所有焦点都集中在陆开双瞳。
“认得就好”陆开嘴角微微翘起“跟我走,大小姐就会平安无事”
程明湖眼茫一寒,心情非常紧张,表面上依然显得镇定自若冷哼一声道“拿一根玉钗就想要挟我!你做梦!”
没时间在和程明湖耽搁下去,陆开现下收敛笑容,挺拔若山的眼珠,忽然让程明湖感到一种令人窒息压力,陆开语气如精铁铸成剑锋那般凄寒“丞相,让你做的事情很简单,希望不要多生事端,跟我走”
程明湖忽而冷笑“你别告诉我清婉就在你手上!不久前我才见过她”
陆开眼中流溢出来光芒,带着一种惊人穿透力,可以看穿对手心境,甚至洞察到对方思维“早料到丞相会有此一问,丞相不妨让下人去看大小姐是不是在府上”
程明湖大为动容道“你敢让我叫人来!”
陆开只是简简单单说一句“我死,大小姐也不会活着”
程明湖凝重盯一眼玉钗,对他来说程清婉是否安全才是最重要的,程明湖起身来到书房门旁,陆开眼睛就像剑锋一样盯着。
程明湖将人打开高喊一声“来人!”
下人匆匆过来,程明湖就在门边站在,陆开掩身藏在书架后,程明湖就在门边下人当然不会入内,下人就在门外道“老爷”
程明湖板着脸道“去让大小姐过来”
“是”下人退下。
程明湖就在门外想跑出去喊人并不费力,可是在确定程清婉安全之前,不能拿程清婉性命冒险,过得片刻下人匆匆过来一脸惊疑道“老爷,大小姐不在屋里”
“不在屋里!”程明湖心神一颤抖“看确实了?”
“是,进屋看过”
程明湖呼吸顿感凝重,在下人面前忽而转脸笑容道“哦?记起来了,让她去照顾公主,看我这记性,没事了下去吧”
程明湖如此解释倒也是合情合理,府内下人也是知道程尉连和公主之事,程明湖这般说下人也没起疑“是,老爷”
下人走后,程明湖僵硬且沉重回过身“如清婉有事,我要你命!”
陆开从书架后出来“只要丞相好好合作,岂能伤害大小姐”
程明湖眼神汹涌似火,从如此眼睛来看是真想把陆开焚烧殆尽“我跟你走!”
夜,很静,
就像披在肩上,程明湖和陆开走到张中平面前,程明湖眼茫如同利牙盯着张中平,张中平压力顿增冷汗透过肌肤毛孔渗满鼻尖。
张中平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却是对程明湖施礼“小。小的,见过丞相”
程明湖冷哼一声“不敢当!”
陆开上前掀开车帘“丞相,请”
程明湖上得车,陆开和程明湖入座车厢,张中平将车往沈建承府邸赶去。
程清婉很安全,并没有让任何人抓捕,她在应陆开邀约,人在南桥上,这是秋至前一天,热气余存好在风轻。
月色懵懂,花儿未开,人还没来,丫鬟在程清婉身后有些忐忑道“小姐。过二更了。节使怕是不来了”
程清婉惆怅在等“会来的,他说要和我坦白,一定会来的”
陆开不会来,这次程清婉铁定要失望。
马车来到沈建承府邸后门,程明湖坐车内也没往外看不知道身在何处,事实上程明湖受陆开要挟,知道在哪并不重要,不管在哪都要听从对方吩咐。
马车停下陆开程明湖二人都没动,陆开面色淡然凝视程明湖,程明湖微微挑眉“你到底想干什么?”
陆开先是斜着眼睛看眼车帘,帘还没掀开,嘴角淡淡一牵尽直对程明湖轻笑“丞相别急,等人上车自会明白”
“有人要来?”程明湖忽而有些兴趣。
话落,听见开门声音,车子震动一下,似乎是张中平跳下车引起震动,车帘掀开见得面目英挺沈建承入内,岱迁也在只是没有跟人入内,和张中平一左一右坐在外面车板。
见得沈建承程明湖一脸吃惊,这一吃惊非同小可“太子。。!”
沈建承挺着英目笑看程明湖“丞相不辞辛劳送本王出城,先谢过丞相”
“我要送太子出城!”程明湖脸色顿时煞白,神色大异转眼看向陆开“议和在即,节使如此举动不怕破坏和谈!”
陆开淡然一笑“议和是南魏和北蜀之事,与我何干?”
“与你何干?”程明湖将这话细细琢磨,脸皮突然紫涨“你是荆越人!”
陆开含笑不禁赞道“丞相神思果然敏锐,下官的确是荆越人”
“怎么会!”程明湖万分不信道“荆越人怎会成了南魏节使!”
“这个问题现在对丞相来说很重要?”陆开轻然反问一句。
程明湖止口,心气显得有些受窒,怒目切齿盯着陆开“别异想天开!你们绝对出不了城!”
第246章 强行出城
陆开神秘兮兮一笑“丞相不妨拭目以待”
张中平在外探头进来紧张道“能。能走了吗?”
陆开竖着耳朵似乎在等些什么“等会,还没声音”
“声音?”张中平眨眨眼显得迷糊道“什么声音”
陆开闭目道“更夫打更声”
锵,锵,更夫打更声传来“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陆开听声目光一睁“走!”
更声就是约定信号,十人身穿夜行衣听得更声直往宫门方向蹿去,一般夜间看守宫门就四人,两人在外两人在内,十名黑衣人到宫门外先是掩身藏在暗角,有二名黑衣人动身上前一人一个将打盹守卫截杀,杀得守卫换上守卫衣服,一人敲着城门道“开门,要上茅房”
里面守卫听声张口口骂“懒人屎尿多”
门一开,门外守卫入内,在将门内二名守卫杀了,现下将宫门打开,余下黑衣人顺门而入,余下八名黑衣人进去取出火折子点燃早先装在酒壶里火油,火油一着见屋就抛,眨眼间火势映如白日,喧哗惨呼嚎叫声接连不断,有些反应过来禁军,取出兵刃和黑衣人交战。
内宫离得军卫所较远,饶是那里厮杀一片,军卫所这边一丁点声响也没听见,厮杀声是没听见,警钟声音已起“咚。咚。咚。”
警钟声音沉远,厚重,声音不光传到方温候耳中也把北安百姓吵醒。
警钟一起方温候立刻出屋看向内宫方向,见得那边火势滚滚。
方温候顺势一看当场心惊,现在还没入睡当然是在等着陆开有所动作,现下已是二更还以为陆开不会在有动作,现下宫里起火不得不引起重视。
方温候下令将军卫所守卫聚集前往宫门,在宫内黑衣人见得火势大起,领头人高喝一声“撤!”
余下黑衣人纷纷且战且退退出宫门,一出宫内鸟兽尽散分头逃了,黑衣人自然是陆开吩咐,此举就是吸引方温候赶去,只要方温候入宫那么就会离崇文门远远的,这样也就能赚得一些出城时间。
方温候领着队伍入宫见得禁军整整齐齐排队递着水桶灭口,方温候见着狄校尉在旁指挥扬声道“狄校尉”
见得方温候叫他狄校尉绷着脸上前,宫内起这么大的火,失职之罪是免不了,脸色当然不会太好看,虽是如此见着方温候还是很有礼数“方将军”
方温候扫得周遭一眼火势不小“狄校尉这是怎么回事?”
狄校尉咬着牙道“先前来得一伙黑
衣人,那些人杀看守,进来就放火”
“进来就放火?”方温候见得附近血迹斑斑问“人呢?”
狄校尉恨恨道“我领人来之前就跑了,那些人是故意来纵火”
“故意来纵火?”方温候眼珠一转脸沉得下去心道“有些不对呀。。”
方温候还没理清个思绪,这时城内在传来火钟声,城内四处火光四起,方温候出外一看登时一凛,城内火是铁满堂所为,烧的自然是那些荒屋。
就在宫中起火之前,陆开乘坐马车刚好临近崇文门,陆开目光闪烁凝视程明湖“丞相不为难我们的话,我也不会为难大小姐”
陆开从怀中取出调防牌递给程明湖道“说你奉蜀王之命出城召大将军回城”
见得调防牌,程明湖先是满面惊骇,在而一脸严肃目光死死盯着陆开“太师没有冤枉你!”
常岳当然没有冤枉陆开,出城在即陆开哪有时间和程明湖废话“早些出城丞相就能早些见到大小姐,拿着吧”
虽是受人要挟,但是这是私下放质子出城,其中有着什么后果程明湖是清楚的,一念及后果心口登时绞痛,程明湖捂着心口眉头越皱越紧。
陆开将他偷取药丸拿出二指夹着道“出城就给你”
程明湖见得药丸在吃一惊“原来。。你拿的是这个。。”
现下程明湖终于明白当时程尉连和他质疑没错。
车子停下车外有守卫拦车道“干什么的!二更不开城门”
程明湖咬着牙平复情绪接过调防牌掀帘子道“王上有命,出城召大将军回城,开门”
守卫见得是程明湖,一看哪有什么怀疑“是,小的这就开门”
守卫扬声道“开门,让丞相出城”
城门缓缓开启,就在城门敞开半扇形时,卫永南策马过来,马是在马坊临时抽调,马坊的马代步可以但无法和战马相比。
卫永南初始离得有些距离还看不清车夫是谁,待得近一些却是见到张中平,突然眉梢一挑喝道“慢着!”
张中平顺声看去见是卫永南,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堵得呼吸都觉得困难,侧头轻声对车里陆开道“卫永南来了”
程明湖见到卫永南过来当下心中大喜,陆开在车内和沈建承对视脸色相当沉重,卫永南也不知道陆开想干什么,并不是特意来这里等人,卫永南早前就领着队伍巡城想四处看看有什么奇怪地方,从而能猜到陆开有何作为,往崇文门过来。
卫永南也是想从这里转回典客署,没想到却是撞上陆开。
这事都怪华明通,要不是在马厩碰上陆开,马匹拉黄汤这事也不会让卫永南有所警觉,不警觉今夜也就不会巡城,可是运气这事能怪谁,谁也不能怪。
如果卫永南没有出现,现在他们已经出城,可以没有必要引起任何冲突,人来了,陆开眉峰一正道“岱迁”
岱迁听懂陆开暗示,将程明湖推回车厢喝道“走!”
张中平操控缰绳急拍马股,健马股后吃痛一阵嘶鸣,四蹄一动如箭矢般迅速标前。
马车撞开半敞开大门飞奔城外,在张中平赶车之时,岱迁从怀中取出长筒,一拉引线升空爆响,卫永南见对方不容自己靠近策马就逃,哪里肯轻易放人走喝道“给我追!别让人逃了!”
长筒一炸,崇文门附近顿时涌出早先埋伏伏兵,伏兵一出当下和守卫兵戎相见,卫永南知道追人要紧不和那些伏兵纠缠,高喝道“别管那些人随我来!”
有马骑的守卫策马和卫永南奔出城外。
蹄声滚滚,如是青天白日定然可以见到漫天尘埃,卫永南领人后追心中好生焦躁,如是骑着战马现在早就追上,现下卫永南打头离马车四五丈距离,咬牙切齿道“原来给马下巴豆是要劫持丞相出城”
卫永南只能依照自己所见做下判断“快放丞相!否则将你们碎尸万段!”
马车不停,卫永南将弓箭取出双腿紧夹马腹,持弓稳住身子射出一箭“咚!”一声,一把疾箭插在后板上,箭是没射进来声音谁都听见。
陆开这时候却对程明湖笑道“嘴中要我们放人,箭却是朝车厢射,丞相的命在卫永南眼里也是不太珍贵”
程明湖铁青着脸并不说话,只是捂着隐隐作痛胸口,陆开也不是真的要害人性命“丞相,拿好了”
马车急速狂奔整个车厢颤动不已,车内摇摇晃晃,陆开这时给药,程明湖尽力稳住身体接过药丸,药丸一到手里就往口里送。
卫永南箭一射,身后骑兵也是同时射箭过来,有些箭矢射偏,有些正中后车板,这样下去不行陆开道“岱迁,到了没有!”
岱迁睁目辨别路径“还要一会”
离目的地还没到,岱迁手摸入怀,手上已是夹着三把飞刀,这时对张中平道“到前面左拐进林子”
张中平点头表示听明白,不一会北安林就在眼前,岱迁眼珠死死盯着右面树林,右面树林有棵树下点支蜡烛,一见到蜡烛岱迁飞刀即刻脱手。
第247章 坦白目的
飞刀脱手当然不是试图打灭灯笼,打灭灯笼并不能阻止身后追兵,在岱迁飞刀脱手前卫永南也是注意到灯笼,灯笼本来就引人注目,在道旁树下放着灯笼并不是因为好玩而是标记,灯笼有光不强,在灯笼光线照射不到上头绑着数根绳子。
脱手飞刀目的就是割断绳子,岱迁准确性极高,飞刀一去绳子就断,绳子不光一根,以灯笼这棵树为基点,旁边几颗树上皆是绑着绳子,飞刀嗖嗖脱手。
卫永南和身后骑兵头顶上有个篷布,篷布一丈余宽,绳子一断篷布倒翻,篷布上装着漆,漆如黏雨般当头淋下,漆触及皮肤一阵灼痛,这样痛感就像火星子溅上,一瞬间疼感很难让人忍受,痛的不光是人,还有马,马是在疾奔途中,马一受痛即刻将骑兵甩得下来。
运气好当地而滚,运气差一些的让马蹄践踏痛叫不停,身后骑兵系数倒地,只剩卫永南一骑在前,卫永南运气不错,人恰好在倒翻篷布范围之外。
虽是范围之外但脸上被溅得数滴也是疼得很,漆溅射本来就是毫无规则,马股也让灼痛,卫永南勉力将受惊马匹拉住,陆开所在马车硬生生拉远五丈入得侧林。
张中平当时拉的三车漆全落在这里,就算是一人卫永南也无所畏惧,只身一人策马前去,卫永南策马前去身后援兵追来,见到卫永南策马残影,一些人留下照看伤员,余下之人跟着卫永南残影而去。
密林难行别说马还套车,就是单马也是难行,卫永南赶到密林边上,见到先前那辆马车就停在边上,下马上前查看,只见车内只有一个昏迷不醒程明湖哪里还有什么人。
城内荒屋火势扑灭,整个北安在二更时分万家灯起,百姓人心惶惶还以为是有敌人攻城,荒屋火势扑灭每条街上都有守卫点起火把巡城,方温候触目惊心看着眼前大乱,有士兵上前禀告“将军!铁满堂从尚武门逃出,城内荒屋就是铁满堂让人放的火,押上来!”
士兵压着三名纵火地痞来方温候面前跪下,方温候连看也不看目中凶光一起“砍了!”
方温候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场景,这无疑又是另外一次饥民闯城事件,这时在有名士兵上前来报“将军!丞相让张中平劫持出城,人从崇文门跑了!”
当时陆开坐在马车内并未现身,是以没人知道陆开就在车厢内,张中平让方温候扣在军卫所,北蜀骠骑有不少人认得张中平。
这样事情张中平一个小小城吏如何敢做,方温候连想都不用定是陆开所为,方温候现在极为震怒可他没有吹胡子瞪眼破口责骂他人,而是想着一件事情“节使劫持丞相干什么?”
方温候想得想道“卫永南呢?”
士兵道“追张中平去了”
有卫永南追人方温候稍微放心,方温候冷静盘算情势,现下虽然是追人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怎么平摊责任,方温候立即想起一个人来。
人当然是程尉连,方温候道“去将统司给我叫来!”
“是”一名士兵退下。
方温候在向另外一名士兵道“把铁满堂和张中平。不是,是节使的事转告狄校尉,让狄校尉通报王上”
“是”这名士兵退下。
卫永南将程明湖抱下车叫醒,程明湖张开迷迷糊糊眼睛,刚把卫永南瞧得真切顿时激动,右手紧抓卫永南左臂皆目道“节使将质子救走快回城禀告王上!”
“节使救质子?”这显然在卫永南预料之外,心中先是咯噔一下,接着难以置信询问“为什么?”
程明湖怒火刹那一涌“节使是荆越人!”
“荆。荆越人!”卫永南双目精光顿时爆射,眼锋一抬射入漆黑林间,这时援兵赶来“卫兄弟。。”
卫永南见到北蜀骠骑兄弟过来,忙扶起程明湖道“送丞相回城主持大局,剩下的人随我入林搜捕!”
卫永南毫不犹豫发出命令,一扬手间,士兵纷纷下马兵分四路,将这片密林迅速围起搜捕。
林内有一山洞,这是陆开在入城前和温禄山商议接头地点,双方都已经见面,温禄山不是没有见过沈建承,但在城里见人和城外见人感觉不是一样,城里城外虽然是一门之隔,可是要想出这道门并不容易,不容易的事陆开做到了。
别看出城简单,可如事先没有做下部署岂能如此轻易出来,温禄山见到沈建承出城大是激动满目热泪“太子殿下,终于出城,好,太好了,太尉定会非常高兴”
沈建承出得城也是万分兴奋情绪难平“是,终于出来”
岱迁在旁笑道“禄山兄弟昨夜不是才见过太子,不用这般激动吧”
温禄山笑看岱迁道“走吧,回荆越!”
沈建承现下突然敛容,眼中没有笑意目光冷冷落在陆开身上,对众人道“你们先出去,我有话和陆开说”
岱迁一怔道“太子,有话回去说也不晚,现下肯定有人搜林,在耽搁下去。只怕。。”
岱迁话没说完,沈建承转身背对众人在道“出去”
见得沈建承如此坚持,岱迁眉头大皱,先看一眼沈建承决然背影,在看一眼似乎料到沈建承心思陆开,陆开垂头凝立对岱迁示意让他带人出去。
岱迁扬扬手道“都出去吧”
温禄山犹豫片刻看一眼沈建承背影,最终随着旁人一同出去。
洞内只剩沈建承陆开,陆开目光暗淡凝立并不张口,沈建承依旧背对陆开,两人沉默片刻沈建承先行张口。
沈建承语气显得万分沉甸,只问一句“你是谁?”
陆开垂下头似乎有愧与沈建承并不敢看人,因为陆开害怕沈建承责难,怨怼,指控,任何一种情绪都会刺伤他。
陆开显得痛苦十分艰难张口“霍英!”
沈建承蓦然转身大为动容“你真是霍远堂后人!”
如果一个人连身份都不敢承认还活着干什么,陆开抬起精悍双目正视沈建承道“是”
沈建承顿时感到浑身上下犹如针刺般剧痛,近乎满心挣扎道“你是故意让温禄山告诉我你的身份?”
温禄山在这事上还以为是无意发现,哪能想到是陆开故意为之,沈建承很了解陆开,是以有此一问,陆开对此并未辩解,因为本来就是希望温陆山将他身份告诉沈建承。
如陆开不想沈建承发现他身份,怎么会让温禄山去拿剑?
陆开如实道“是,即将出城,想着太子也应该知道我真实身份”
“真实身份?”沈建承如冷风嘶嘶冷笑“现在已经知道,说吧,救我出来目的是什么?难道想与你爹一样?”
如此责问让陆开大为痛心,人当场跪下“家父是受得冤枉!太子明察!草民岂敢做大逆不道之事”
沈建承神色震怒直视陆开厉声“冤枉?你是说父王冤杀护国公!”
陆开闻言,只觉热血沸腾狠狠地道“王上是听及小人谗言才会如此,太子殿下我如此想法设法靠近,就是想让太子帮我查清真相,还家父一个清白!”
沈建承似笑非笑看着陆开“你意思是,如此千方百计救我就是让我回去帮你查清真相?”
这本来就陆开真实目的,是以堂堂正正答复“是”
沈建承脸陡然一沉道“你以为我会相信!”
陆开叩拜在地“太子不信,可以证明!”
“如何证明?”
“铲除大司徒,将太子扶上王位”
王位这样位置有些人喜欢坐,有些人则是不喜欢坐,程清婉什么座位也不喜欢坐,原本黑乎乎北安城,现在到处都是火把映如白昼,这可不把人吓了,程清婉在吓怀前丫鬟早是牙齿打颤“小姐。。是不是又有饥民闯城了?”
第248章 算账
程清婉什么事都不知道,问她又有什么用,见到这翻场景肯定是有大事发生,现下二更已过,一看陆开那是不会来,不来就没有必要在等下去,程清婉往丞相府回去,回到半道却是见到程尉连和方温候领着一队人马在前。
程清婉见的大奇叫得一声,程尉连听见程清婉叫他,回过一看大为惊讶“姐,深更半夜怎么出来了!”
程清婉怎么能够说真话,寻个借口敷衍“没什么,就是出来走走”
方温候见到程清婉施礼道“见过大小姐”
程清婉看人自是回礼盈盈道“方将军”
方温候这是和程尉连正要前往丞相府,见到程清婉随口一问“对了,大小姐,丞相在不在府上?”
程清婉一呆“这么晚,家父不在府上还能去哪里?”
听到程清婉这么说程尉连已责问目光看人“方温候,你听见没有,我就说家父在家,节使怎么会把家父劫持”
听得程尉连所言,程清婉心中大骇“你说,爹。爹让节使。。”
方温候截声道“小大姐亲眼见到丞相在府中?”
程清婉出府有个好一阵,现下也是不敢断定“我。。”
方温候见得程清婉答不出来,立马道“走吧,丞相在不在府里去看看就知”
众人回到丞相府书房寝室找过一遍,哪里还有程明湖影子,程尉连将徐广衡喊来“我爹呢!”
“老爷?”徐广衡道“老爷在书房呀,说是看下边送来公文”
书房根本就没人,程尉连还是不信“我回典客署看节使在不在!”
程尉连还想确定人在不在,方温候没有这个心思,跟程尉连在一块就是为日后找个说头,如有得什么差错程尉连也可和他分担责任。
人离城约莫有一刻钟时间,铁满堂逃没逃方温候不怎么在意,铁满堂那边狄校尉率人追了,现在方温候只能将视线集中在陆开身上,方温候点清人马领人从崇文门出去,到得半路程明湖和一队北蜀骠骑守卫策马而回,双方在半道相遇,方温候见得程明湖以为是看花眼。
细看片刻不是程明湖是谁,方温候有些不明白,程明湖不是让人挟持走了,怎么毫发无损跟人回来,方温候这也不是在诅咒程明湖,也不是看不得程明湖好,只是有些不合情理,不合情理就要问,程明湖暂时将马止步说明情况,方温候虽感奇怪神情上显得关切“丞相无恙?”
程明湖见得方温候一脸关切,这次毕竟也算死里逃生,方温候的关心不管真假程明湖感激道
“有劳将军挂心,没事,卫永南在追人,就在北安林左侧密林,那里有辆马车去到自会见得,城里情况如何?”
方温候道“他们放好些火,火势是安置住,城里有些杂兵正在搜人”
程明湖重吁口气道“王上有何训斥?”
方温候歉声道“还未见得王上,对了,丞相不是让节使劫持,他怎么会放丞相?”
“劫持我?”程明湖轻不可闻冷笑“节使并非劫持我,是在要挟让我护送质子出城!”
方温候那张脸就像盛开百合突然枯萎“这事和质子有什么关系!”
程明湖脸颊顿时抖动“我们都让节使迷了眼,方将军,节使并非是南魏使者,他是荆越人!”
“荆越人!”方温候只觉有一口热气往喉咙冲“节使怎么会是荆越人!”
“这是事实!”
震惊过后方温候思虑细节,这时才恍然大悟心道“不错,他是荆越人这才说得通,这才能说通刺客有机会刺杀他时为什么放过他,原来根本就没有刺客,他才是刺客,原来的节使想必已让他刺杀”
方温候暗恨自己愚笨,心里在道“从一开始就是为质子而来,明明已经撞破,却还是让他们瞒天过海”
程明湖见方温候沉默,人是沉默眼珠不停在转“将军在想什么?”
方温候回过神道“没想什么,丞相尽快回城,下官现在就去协助卫永南”
程明湖也不留人点头道“一定要将人抓获!”
双方施礼各朝不同方向策马疾奔。
卫永南也是暗怪自己愚笨,为什么从未往质子身上有过设想,明明知道节使今晚要有动作,有防备还是防不胜防,沿途追人入林,谁知陆开不仅安排得当而且十分狡猾,不走大道选择蹿林这是想险中求生,逃入密林无法借助马匹代步,用双腿来走双方的速度可以说是一致。
这片密林面积之大,大大超过卫永南想象,不仅增加搜寻难度,同时也让卫永南心中多一些害怕。
陆开现下在暗卫永南在明,卫永南害怕是因为曾经伤害过葛舒兰,如果陆开对他设伏是否能安然脱险还没有定数,卫永南十分清楚陆开不是一个弱者,如有机会随时都能取下自己小命,卫永南每一步都走得非常小心,因为林子实在太静,无声空寂连鸟兽夜枭声音也没听见。
沈建承陆开一翻谈话过后,二人出得山洞,二人都是紧绷着脸,众人见着也不敢上去询问,岱迁是和陆开沈建承最为亲近,话还是要由他来说,岱迁道“可以走了吗?太
子?”
沈建承故意看一眼温禄山道“有些问题陆开和我解释过,他随我回城你留下断后”
有些问题当时是指护国公的事,岱迁没有旁听也不知二人说些什么,现在沈建承在叮嘱一句,有些事温禄山在是想做,也不能在此刻惹恼沈建承。
温禄山施礼道“是”
沈建承让陆开和他回城,这是在示好,陆开不能走,因为有些账要和卫永南算,陆开道“太子先行,我与温禄山留下断后”
张中平一怔不明白陆开为什么要留下涉险,刚要张口陆开道“大哥务必要保证太子安全”
这话意思就是让他陪太子走,话都说到这份上,有些话张中平就不用在说,回城就是讨赏时候,现在有些话肯定是要说,张中平扬声“贤弟放心,我会誓死护送太子回朝”
陆开勉强微微一笑“走吧”
沈建承余人回去,温禄山和陆开留下断后。
有士兵上前来报“追兵就在山下”
温禄山没有旁话只说二字“设伏!”
卫永南不敢大意带着守卫一步一步向前摸寻,突然止步感到一股无形压力一点一点迫近,顿时有种强烈危机感。
压力来自密林附近肯定有所埋伏,人没现身卫永南还是感受到,这就说明警觉性还是很高,卫永南曾经领着骑队三日三夜不眠不休追人,如果这点警觉性都没有岂不是浪得虚名?
不眠不休追人,这哪能不让人恐惧,陆开既然提前知道对方能耐,就绝对不能让卫永南施展对方能耐,今夜必要将卫永南就地伏杀。
感到不对卫永南举手示意让士兵别动,同时拔剑在手试图让自己在最短时间内应付任何偷袭,警觉感官提升到一个极限。
风吹树摇,枝叶轻响,夜风入林就好像有野鬼路过,单听声音已经让人不寒而栗。
卫永南神经绷直拉紧,就在这时前方如膝高荒草陡然两边一分,一道迅如闪电人影掠身出来。
一股压力逼来,压力来自陆开手上那把“护国明灯”剑锋出鞘,白光一闪,三名士兵扑通倒地。
在有所选择情况下,陆开不会杀人,现在是别无选择,如让这些人追上他们将会毫不容情下刀杀人,为得保护荆越其余在此设伏将士,只能先下手为强,陆开出手十分快捷,卫永南还没看清楚陆开身影时,剑锋一转仿如疾箭刺向卫永南。
护国明灯破空而来隐起风雷之声,好快的剑,好狠的人。
第249章 猜测错误
卫永南没有办法硬接只有迅速后退,剑锋之快带着惊人力道,仓促之间根本难以抵挡。
退一步有时候并不能海阔天空,只能加剧对方剑锋带来压力,眼前一花剑锋突然掠到眼前。
卫永南心中大骇,出于本能大步斜退竭尽全力出剑格挡,卫永南长剑和对方一撞硬生生后退三步,陆开那双善于算计人的眼睛又在卫永南眼中。
这时温禄山领人从对面林中跃出,和其余士兵交斗。
出手前陆开和温禄山打过招呼,卫永南这个麻烦由他来解决,卫永南冷看陆开笑道“节使好身手”
陆开冷视对方“还当我是节使?”
卫永南笑道“的确不能在当你是节使,因为你是死人!”
话落,卫永南起剑攻来,陆开根本就没有理会卫永南这一剑,脚下错步微微一闪避开一刺,陆开手腕反转护国明灯划出一道凄美灿烂剑弧。
剑锋直取卫永南眉心,剑锋飞刺出来杀气渗入卫永南肌肤冰寒刺骨。
卫永南从来没有面对过让他如此胆战心惊的剑锋,面对凛凛剑锋知道陆开手中一定是绝世名剑,卫永南现下有些后悔,后悔不该争功心切贸然入林寻人,若是和方温候一起进来定然会轻松许多。
后悔对于要面临情况一点帮助也没有,卫永南手臂一振长剑蓦起撩起迎向弧迹最前端。
“锵”双剑交触发出一声刺耳金戈交鸣声,卫永南以为已是档下一击,但没有陆开剑上生出一股牵力,将自己剑锋一带刺向旁边士兵。
剑入肉身全不由卫永南控制,士兵倒地一脸惊恨盯着卫永南毙命,卫永南一惊之下正要抽剑,却见对方长剑顺着自己剑身滑下擦出一串火花,向手腕平削过来。
卫永南让这一变化弄得应接不暇,再也来不及有所反应,只觉手上凉飕一阵抽心般痛感迅速蔓延至全身,卫永南大惊之下只有弃剑一途,否则他这只手难以保留,弃剑硬生生借力向后疾退七步。
陆开眨眼睛就迫得对方两手空空,当然不会错失良机剑锋一转如阴魂不散幽灵追刺卫永南腰际。
如此迅猛动作与速度,卫永南很难在瞬息之间作出应有反应,脸色惨白无血色,双眼蓦生恐惧。
就在无计可施之时,有名士兵让温禄山震退数步,正巧往卫永南退去,见得士兵逼近卫永南手一抓,将士兵抓到身前, 陆开一剑将士兵刺死。
得到一些空隙卫永南连退后退,一脸惨白忍下惊惧道“你功夫远超统司,但你在和统司过招之时屡次落入下风,原来在北安你是装的”
陆开紧紧凝视犹如盘中餐的卫永南“在北安如不是为救太子出城做考量,当时伤及葛姑娘早就要你命,现下这账要好好和你算”
卫永南阴沉着脸“真是多谢太子,我才得多苟活些日子,可你救太子回朝又能如何,你这是在加剧二朝争端!”
陆开所思虑的事卫永南怎么会懂“争端?哪里来的争端?署王现在自顾不暇可没有心情顾及我们”
剑锋一提,陆开急如闪电剑锋逼向卫永南心口。
卫永南没避开,因为他已是强弩之末,剑没入心口。
这时远处林内传来嘈杂声,眼见援兵又到,听得一人高声道“给我搜仔细了,人就在附近!”
温禄山这时将最后一个士兵砍了“又来人了”
听声是方温候声音,陆开道“为我掠阵,我和方温候有话要说”
方温候领人在坡下搜寻,一士兵来报“将军,这里有血迹”
方温候上前查看血迹是往山上方向滴去,看罢方向一招手士兵聚集过来,正要开口,见得坡上涌来一队弓箭手,将方温候和士兵锁定在弓下。
温禄山喝道“不许动!”
方温候面色一变,温禄山话落,陆开从温禄山身后走出,笑看方温候“见过将军”
方温候面容枯槁蜡黄抬眼直视陆开冷笑“这不是节使么”
陆开扫过方温候余人一眼“将军艺高人胆大,情势虽是不利,但要舍命退走也不是说没有机会,只是将军能退,这些兄弟只怕是要葬送在这里”
方温候看地势一眼在扬起冰凉脸孔望向上方,陆开倒也没估计错,弓手虽多目标也并非他一人,如兄弟们舍命相互,方温候自是能安然身退。
方温候沉默片刻方道“这么说,节使是有话要说”
陆开居高临下笑道“借一步说话?”
一士兵拦在方温候面前“将军,不可”
方温候犹豫片刻让士兵退开“无妨,他们如想取我们性命早就动手”
陆开往自己左手方向指,那边地势较低可以方便说话,方温候往陆开所指方向过去,二人依旧是一高一低立身,为得表示诚意,陆开从上跃下立身在方温候面前。
方温候冷冷看人没有过激举动“说吧”
双方离其他人七八丈远,声音压低一些旁人无法听及。
陆开笑看方温候“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多谢将军送我入城”
一听陆开是荆越人,其他以前没想通枝节
迎刃而解,方温候冷笑目光凌厉看人“你的确应该谢我,如不是我送你入城,节使身份定会有人详查”
陆开恭恭敬敬施礼“所以说,这要多谢将军”
陆开身行姿态显得恭敬,眼神却不是那么回事,方温候一开始就受得陆开利用,这样的气难以消解,气也不能胡乱打人不是。
方温候竖起眉头问“卫永南呢?”
“死了”陆开答复非常简单,说二个字也没有浪费任何力气。
“是吗”问起卫永南处境看上去是关心,听得答复之后方温候没有任何火气,脸色只是有些深思表情,有这样表情才是最真实反应,如他为卫永南的死震怒这才是反常举动。
陆开从容笑问“卫永南死了将军应该高兴才是,为什么不笑”
方温候阴沉沉笑道“这话怎么说?”
陆开慢慢轻笑“在整个北蜀骠骑里只有卫永南才是最能威胁将军位置,他为北蜀骠骑立过不少功劳,当副官的是李延,李延和他相比,卫永南是最适合,将军却未曾提拔,如此来看是十分忌惮卫永南能力,现下我帮将军除去卫云,所以说,将军应该高兴”
让陆开看破心思,方温候扯扯嘴角低笑“你也是为葛姑娘吧”
陆开点头回笑“这是最重要原因”
方温候看人一眼问“你要和我说的就是这个?”
“不是”陆开摇摇头显得十分友好道“让将军过来说话,其实是想送一份大礼”
“大礼?”方温候并不动心也不好奇,只是满脸戒备“什么大礼?”
陆开淡淡笑了笑“丞相这礼,够不够大?”
“丞相!”方温候这下倒是好奇道“丞相什么时候成我方温候大礼?”
好奇也就等于动心,陆开详细说明“太师是将军靠山,靠山倒了将军想要高升这就有些困难,想往上升,有大将军在上头压着,所以你才选择太师,希望太师能给你调一调职比如大将军位置,当然这位置不是说上就上,虽说位置不是一时半会能上,但是有太师在日后还是能看见盼头”
“不过现在太傅倒下,将军心愿就显得遥遥无期”
方温候咬着牙根盯着陆开“这不是拜你所赐”
陆开微微一笑“我这不是过意不去,是以给将军送大礼来了”
方温候显得有些跃跃欲问,人很冷静没有显得急切,方温候将信将疑道“丞相这大礼,我要怎么收?”
陆开凝视方温候片刻方道“要收礼得要和将军说说,丞相会犯什么错”
第250章 给的选择
方温候竖起耳朵道“洗耳恭听”
陆开看人一会神情一松笑道“统司和公主的事,将军知道多少?”
陆开一点方温候终于动容道“你是说丞相会对那孩子。。?”
陆开抬目仰望被树叶遮挡显得遮遮掩掩皎月道“将军能问这句话,这就说明也是明白其中厉害,明说了吧,出城前已经是确认一件事情,统司早是在暗中给公主下毒!”
方温候身躯一震有些惊魂未定下意识脱口而问“不可能!统司每日上行馆照料,他对公主如此有情义怎么会下毒暗害”
对于此事陆开心中透亮,一开始也是没明白其中关键,现下缓缓一笑道“将军没听明白我意思,我说的是统司暗中对公主下毒,但没说是自愿的”
这话方温候一听有些发懵是以惊讶询问“不是自愿如何下毒?”
陆开皱眉叹口气道“这就是丞相高明之处,其实下毒办法也不是有多么高深难懂,相反简单得不行,简而言之,毒就在统司衣物之上”
“毒在衣物之上?”陆开的如实解答,方温候还是没听明白“如何理解?”
陆开静默片刻一笑“有什么不好理解的,昨夜陈展来过典客署,是去捣衣房见人,那个人很瘦,捣衣房就他最瘦,只要去看将军绝对不会认错人,陈展昨夜交一包东西给那个人,将军试想陈展是内医署药徒,为什么要在夜里偷偷摸摸见一个捣衣房下人?”
方温候想得想道“陈展这个人我知道,他经常上丞相府为丞相做药膳”
“哦?”关于这点陆开并不知道“还有这事”
方温候道“有几次和太师去过丞相府亲眼所见”
方温候眼睛眨了眨在道“陈展是要捣衣房下人,将毒药擦拭在衣物上?”
陆开十分肯定点头“不会有错,只有这样才能悄无声息下毒,行馆里外都是南魏人,没有其他办法下毒,只有这个办法,毒应该是粉末,只有粉末才能粘在衣物上,统司经常陪公主散步用膳,这些毒从衣物散发出来就会让公主慢慢吸入鼻中”
“药量很轻,三五天肯定不会有效果,但我想不用月余时间毒性定会发生功效”
方温候听罢并未言语。
陆开不慌不忙轻笑“这个礼物如何?”
方温候僵硬一笑“从这事中你能有什么好处?”
陆开好笑道“马上就要陪太子回荆越,远在千里之外能有什么好处,孩子一有问题公主指不定会做什么事,
太师,丞相垮下,对于将军来说,前路是一片光明”
方温候看得看陆开道“不说我也能知道,你不可能一点好处都没有就给我这份礼物,太师丞相一倒北安朝局将是大乱”
陆开当然相信这一点问题方温候能够看出,能够看出也不代表可以拒绝“局势不乱将军怎么能有机会迎刃而上?”
方温候抬眼看一眼弓箭手,叹口气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你给我这么大的礼,怎么还能穷追猛打,但空手而回无法交差”
陆开知道方温候难处,对此也显得相当体谅,负手凝立眼神略过一丝笑意“将军当然不能空手而回,但今夜是肯定要空手而归,明天就不一样,只要将军抓住铁满堂,虽然不能完全让蜀王满意,但也不能拿此事为难”
方温候瞟人一眼半响才道“铁满堂早是出城,人是狄校尉追的”
“追人也不一定能抓住不是吗?”陆开一脸笑意反问一句。
“那么你是不是知道铁满堂落脚之处?”
陆开和方温候目光相碰,俱铿然森然不避不让,淡笑“落脚之处我不知,但他目的地是来荆越,只要将军守住所有通往荆越大小要道不愁抓不到人”
方温候沉眼看着陆开“你好狠的心,利用完就弃之”
陆开先不忙说话,身子一提纵跃上坡,居高临下对方温候轻笑“太子不想让铁满堂来荆越,将军又需要人交差,各取所需而已”
方温候见陆开要走道“等等!”
陆开止步回头看一眼方温候“将军还有事?”
方温候眼珠啄着陆开眼珠笑道“信不信我们还会见面?”
陆开相信他们还会见面,只不过那要等北蜀局势稳定之后,陆开抬睫一笑“近期是不会,但我们一定会在见”
方温候知道今夜是留不住人,只能违心目送陆开道“一路顺风”
方温候好言相送,陆开当然要笑脸迎人施礼道“将军保重,希望我们相见之日来得晚一些”
双方撤走,二人下次见面又是哪般情势,这就谁也猜不出来。
山中光线越来越足,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头,虽然只是相隔一夜,那座小心谨慎步步为营的北安远远抛在身后,陆开温禄山领兵将行走如风速度极快,在天明时登上大山峰顶。
陆开居高临下放眼望去可以看清十丈范围之内动静,如果方温候反悔派人跟蹑其后对方也无处藏匿,苍翠山岗
上,林木茂密阳光洒在嫩绿枝叶间,斑斑驳驳煞是好看,光秃秃山石突兀狰狞,满眼苍翠之下倒显得几分孤独凄寒。
有风,徐徐而来的山风,这阵风吹在陆开脸上,陆开负手眺望山下心胸一顿开阔“休息会吧”
温禄山看一眼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兵将,挥挥手示意歇息片刻,温禄山近日来紧悬的心也是放下“没走官道是对的,如走官道对方定会穷追不舍”
陆开开阔视野远眺山下笑道“攀山虽然是辛苦一些,这样也会增加搜索难度,同时也能给与方温候应变借口,到了这里就不会在有追兵”
陆开看向北安方向,现下是看不见北安有山脉遮挡,陆开看的不是北安是程清婉,没有道别匆匆出城,程清婉现在应该是恨死他,但是应该也没有什么机会在见面,人这一生总会碰上许多人,在这些人中有些人会有结果,有些人只能是充当过客。
陆开是往北方看,现下转身往南方看“太子现在应该就在前面那道山峦之中”
温陆山看向和陆开相同方向“嗯,这些是既定路线,你在北安忙活之时,我也命人在路线中尽力开路,有些难行之地我也开了道,我们会比预定时间更早回朝”
话落,心有疑虑看向陆开询问“不过,你和方温候说了什么?没想到他居然真的退走”
陆开面对群山声音显得清脆一笑“其实也没有和他说什么,就只是让他在官途之路和抓捕我们之间做出选择,拼尽全力抓我们回去,方温候能得到什么?他什么也得不到,最多就是得到蜀王一句夸赞仅此而已,因为这是他分内之事,做好分内之事大的赏赐肯定是没有,想要大赏赐,肯定是要做分外之事”
温陆山问“你留给他的分外之事,他会做?”
陆开笑道“不是一定是铁定会做,因为方温候野心很大,他的野心对于现在的我们是有利的,只是以后就不一定,方温候毕竟是战场猛将”
温禄山眉头皱得起来“你应该让我杀他”
陆开失笑道“现在杀他谁替我们扳倒丞相,世事不都是如此有利有弊,问题只在与我们先选择利还是弊”
温禄山眼角隐隐迸着寒气看人“太子回朝定会举国欢庆,你这么能猜,不妨猜猜看这次回去会得到什么样赏赐?”
陆开哪敢有这般奢望苦笑道“赏赐?太子没定我个欺瞒之罪就谢天谢地”
“欺瞒之罪?”温禄山品酌陆开话语片刻“太子昨夜在山洞里和你谈过了?”
陆开出奇平静淡看温禄山“是”
第251章 荆越
温禄山忽而间似乎想到什么脸容一垮问“你是故意让我拿剑?”
陆开笑容浅浅,浅浅笑容已在温陆山眼中留下烙印,陆开答复很简单就一个字“是”
“为什么?”
阳光柔和洒在陆开肩上,语气却是郑重,缓缓移动眼珠落在温禄山身上“一来,这事由你去说太子才会相信,二来,是你欠我的,这样的事应该由你去开口”
温禄山微微抿着笑意自觉好笑“欠你?我何时欠过你什么?”
“没欠吗?”陆开冷笑,压低声音如同寒夜细细冷风“当时我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孩子能懂什么?我不懂你懂,当时不必留我性命,为何不杀我一了百了?”
“是冯宝震告诉你的吧”思及往事温禄山情绪隐隐颤动“不杀你很简单,我不杀孩子”
陆开并不感激温禄山手下留情,浑身颤动就像刚从冰水里出来“留我一命是拎悯吗?不是,你是在给我套上枷锁!”
温禄山绷着脸道“冯宝震不该告诉你真相”
“为什么不该?”陆开冷笑“看到恩人受冤而死还不为所动,这还是人?”
当年之事多说无益,温禄山板着脸眉峰一沉“不管你在盘算什么,我会一直盯着你,如你做出任何不利荆越举动绝不放过你”
翻过山登上大船,约莫半月,陆开温禄山到达荆越城外,荆越对于陆开来说没有什么特别意义,唯一意义在于城内是唯一能够查清真相之地,这个真相并不好查。
荆越比北安更要危险,在北安有节使身份在,其他人不管想对他做什么还是会掂量,回荆越节使身份失效,一步踏错将会有性命之危。
温禄山在离城门十余丈外止步,沉沉稳稳看陆开一眼“就到这吧,按照太尉吩咐我们不能一同进城”
这是在去北安救沈建承前,陆开和太尉早就商量好的,温禄山在荆越无人不识二人一同入城怎么不会让别人注意,陆开身份很敏感,有些事还是要在暗地里做不适合抛头露面。
陆开点头道“我明白”
温禄山多看陆开一眼这才示意将士随他前行,陆开一人止步在后,直到见温禄山入城陆开才往城门前去,到得城门外见得张中平一人孤零零站在入城百姓队伍旁,站一会来回搓手走一会,眼珠转个不停显得心焦又同时不安。
陆开走上前笑看张中平“大哥”
一听见陆开声音只觉万分亲切,张中平急忙上前紧紧握住陆开双手眼珠不住打量“没事吧,你留下断后,半月没有
消息真是急死我了”
“松开,松开,两个大男人这般拉手成什么样子”陆开见到张中平也是欢喜,一见面不由开起玩笑。
这举动的确是唐突一些,张中平赶紧松手笑道“这不是担心你才会这样”
陆开含笑询问“到多久了?”
张中平神情间有些焦急“比你早到三日,太子和岱迁入宫没让我跟去,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我虽然不算是大功臣怎么说功劳也是有的,将我晾在是不是不想认账?贤弟我可是什么都抛下和你干这事,你们可不能这么对待我”
陆开示意张中平别急,笑道“太子一言九鼎岂会与你赖皮,没说是让你等我?”
张中平还是显得担心看着陆开“岱迁是说让我等你,可城都不让进,这算是怎么回事?”
陆开将笑容收敛“太子这是在保护你”
“保护我?”这话张中平听不明白“保护我什么?”
“当然是保护你性命,现在整个荆越没有几个人值得太子相信,你是太子信任人之一,保存你的性命就等于保存一份能活动的力量”
听到陆开如此解释,张中平稍微轻松一些“我们现在进宫?”
陆开凝望荆越城门遥叹一句“现在不是进宫时候,先歇会,晚上见太尉在说”
荆越和北安不一样,北安连年交战到处见到的皆是面黄肌瘦百姓,荆越百姓则是个个面容饱满人人喜气洋洋,城内商业繁华,人才荟萃,文物鼎盛。
西南有西州城,北郊江边筑白石垒,东北有钟山,东有东府城,东南两面又沿青溪和荆淮河立栅,设篱门成为外围防线。
荆越都城南面正门即宣阳门,再往南五里为荆淮门,门外有跨荆淮河浮桥,宣阳门至荆淮门间五里御道两侧布置官署府寺。
高檐屋舍主要分布在御道两侧和荆淮河畔,荆淮河南岸长十里就是著名荆淮里巷,北岸为名门巨族累世居住之地,王公贵族多分布在城东青溪附近风景优美地带。
不仅如此城内外分布佛寺多达五百余所,最著名的有同泰寺。
在荆淮河畔早是备下一间居所,陆开领张中平前往,屋子皆是筑在水畔,夜幕还未降临河中有舟女划舟而过,桨声悠然歌声仿若逗起水面缕缕明漪,舟上摆着敞开新做油纸伞,花花绿绿煞是好看,舟女长得也是灵巧,张中平不知不觉看着脸色已是展现笑容。
张中平好奇询问“贤弟,那舟上怎么这么多伞?”
陆开对此并不生疏直接
笑道“在卖伞呢,荆越雨多,等到雨时雨点落在河中满满一截,那时就能看见波纹绮丽,雨后还能看见一片朦胧烟霭”
张中平只感来到的是人间仙境,大是感慨道“早知道那时候就来荆越,用不着去北安混吃”
陆开轻笑一声“如不是为得保护这些,太子殿下也不会甘愿去北安为质”
对面畔屋内传来丝竹之声,有女子婉转低回歌唱曲意缠绵撩人心脾。
张中平听声已是好奇“对面那是什么地方?”
陆开浅笑道“简单来说那就是荆越的凤栖楼,现在众位姑娘正在争才斗艺、展现才貌角逐比赛”
“比赛?什么比赛?”如不是在对岸,张中平只怕早就进去瞧瞧。
陆开失笑道“比赛由头多得很,现在是因为什么由头这可说不好,改日在带大哥去看看”
张中平远远看去对面楼阁阳台似乎有个女子在翩翩旋舞,人如蝴蝶也犹如花开百合,引得对面楼阁内一片惊叹。
张中平现在显得有些急不可奈,要不是不会水性,只怕是想游得过去。
陆开见张中平看得出神赶紧把他魂叫回来“大哥,别看了”
张中平这才依依不舍收回视线“荆越真是人杰地灵,怪不得贤弟能有这般聪明”
陆开忽而心中一冷“我可没有粘这方水土任何福气”话没出口,张中平没有听见,陆开道“走吧”
二人起步缓行,行至屋舍,屋前岸旁有一排高大杨柳,风一吹,柳絮便在空气中飘飘荡荡,有的飘到陆开身上,起手将柳絮捻起来端视片刻这才弃了。
张匙入屋,将窗开了,秋风轻缓,柳枝青青。
“歇会吧,晚些时候在用饭”赶得半月路程,入了屋就像躲入温暖避风港,陆开神色间有些疲色。
张中平也是累得紧,累是累对荆越所有一切都十分好奇,好奇也要等睡醒才说。
二人分别歇下,说是歇会,身体也因太乏一睡就已不知时辰,时间悄悄推移,也不知睡得多久。
“咚咚咚”有人敲着屋门,门是敲着,声音并不急促。
陆开张眼还没起灯,灯是没起,窗外天空明月高挂,荆淮河对岸联排灯笼光照水面,也将一些粼粼光线反射过来,湖光反射灯没起还不算黑。
陆开起灯这才前去应门,门外立身三人,中间一人自是太尉,太尉名为秦重,秦重年有五十,深目,目中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
第252章 新目标
陆开见到秦重显得有些激动“见过太尉”
秦重见得陆开目色惺忪,想到先前是在歇着微微一笑“打扰了”
陆开轻笑让身“进来吧”
众人入内,秦重身后二人是贴身护卫,一名护卫手上拿着食盒,来到厅中将食盒放在桌上,秦重道“还没吃吧”
“还没”陆开恭谢笑纳,想起张中平叫得一声“大哥,太尉来了,还不快出来拜见”
听及陆开叫声,张中平这才慌忙出来整整衣衫扣地道“小。小的见过太尉”
秦重眼珠闪烁生辉看一眼张中平笑道“起吧”
“谢。谢太尉”张中平显得有所拘谨起身。
张中平看向秦重,只见秦重双目深邃,神光内蕴不可深度,整个人自有一股威慑众生难以言述的逼人气势。
秦重见得张中平打量自己也不生气,呵呵一笑“你就是张中平”
张中平当即收起打量眼神惶恐道“小的是,张中平”
秦重看人一眼先是“嗯”一声才道“太子提起过你,你很不错,日后要多加为太子尽心办事”
张中平正色道“是”
秦重缓看陆开一眼,目光转向窗外眼神凝视对岸光彩道“霍英,北安之行,辛苦你了”
陆开直起雄伟如山背脊不卑不亢道“不辛苦,有劳太尉挂心”
“霍英?”张中平想着是不是还没睡醒?太尉为什么叫他霍英?张中平带着疑惑看向陆开,陆开接收到张中平眼中疑惑苦笑道“大哥,我本名叫霍英”
张中平双目大睁道“你叫霍英!”
“是”陆开眼中携带歉色道。
秦重抬着见过大风大浪眼珠看向陆开道“在真相大白以前你还是陆开”
“是”
秦重在道“有功不能赏委屈你们二人,我已做了安排,明天你们到城防司报道”
“城。城防司!”如不是有太尉在张中平差些就叫得出来,还好没叫押着声音万分诧异。
陆开怕张中平在太尉面前抱怨,给他使个眼色,张中平收敛情绪默默站着。
秦重当然明白张中平为什么有此反应,但安抚情绪这样的事没必要自己做,目露关怀看向陆开“我来就是看看你,行了,也不能久留,一切就照当初计划行事”
陆开恭敬抱拳施礼“是”
秦重起身离去,陆开把门关上,张中平抱怨声立马就起“城,城防司是怎么回事!”
陆开示意张中平别急,拉人入厅说话。
陆开话没出口,张中平愤愤不平道“太尉那话什么意思?不会又让我去城防司吧?”
陆开抬眼看人苦笑“是,这次不光大哥去我也去”
张中平大为不满道“不是,我冒这么大风险,为的可不是这个!”
陆开知道张中平肯定接受不了,只能细心解释道“大哥,现在去城防司和在北安城防司不一样,在北安你是为自己,现在是为太子,在说我们也不是一辈子待在城防司”
“待多久?”
陆开盘算片刻“顺利的话,三个月内我们就可以去太尉身边当值”
“三个月内就能去太尉身边当值?”张中平想得想,这个倒是可以接受,张中平坐下还是显得心里有气“这么说,还是要去城防司受苦嘛”
陆开淡笑“会有苦尽甘来那一天,只要铲除大司徒党派,太子顺利登基你就大功臣,到时候太子殿下一定会给大赏赐”
想着日后大赏赐张中平倒是可以暂时压下负面情绪“大司徒要如何铲除?”
陆开眉头凝重道“大司徒有士族支持,不把大司徒斗垮士族是不会支持太子,对付这些人和在北安不一样,对付他们只能用雷厉风行手段!”
陆开将食盒开了“吃吧,养足精神明日到城防司报道”
北安城防司和荆越城防司不一样,在荆越百姓安居乐业没有那么多饥民,饥民一少闹事百姓就会少得一些,城防司这活毕竟辛苦,来来去去的人也多,有新人进来也不会引起别人注意。
陆开进入的是城防司巡卫队,城防司原本就有巡卫职责,在北安由于有北蜀骠骑在,巡防之责大部分由北蜀骠骑担任。
荆越没有北蜀骠骑,负责巡卫的还是城防司。
有新人进来城防司副队长领人到处走走,熟悉一下巡防路线,副队长叫梁安德。
梁安德领人在街上显得懒懒散散道“听好了,这里是荆淮门,从这里开始到荆淮桥就是你们巡防路线,这条街上大小事务都由你们来照看”
梁安德止步脚踏一条路边旁白线道“看见这条线没有,你们给我记住所有摊贩摊子不许超过这条线,大人们马车天天在这里出出进进,如让摊子碍着马车出入怪罪下来没人保你们”
这次新人有二十个,十人一次轮流换岗,陆开在中央位置百无聊赖听着梁安德吩咐,张中平就在陆开身后听得认真生怕犯错。
梁安德在领人往前走指着前边荆淮桥道“荆淮桥也是由我们照看,桥上经常有穷酸书生喜欢在上面吟诗作对,一个两个不打紧,人一多就给我赶了,还有一些喜欢在桥上喝酒的,那些醉鬼一喝醉就喜欢把酒瓶丢在河里,这条河道就是我们脸面,每日都有人清理河道,捞出多少酒瓶就扣你们多少工钱”
“哇!”队伍里有人喧哗不满道“每日这样扣,月底还能有多少工钱拿,为何不在这里放个岗
哨拦人上桥”
梁安德笑道“拦人上桥?桥对面就是荆淮水榭,多少大人王公爱去水榭看人听曲,怎么?去听个曲还要看你脸色放行才能过去?”
众人顿时无言以对。
梁安德在笑道“嫌苦嫌累嫌难的都可以走,没人硬逼你留下来”
众人行至荆淮桥旁,两旁都有屋舍,有间屋子引起张中平注意,院门大开往里面看去能看见满墙挂着圆形物件,有些是车轮,有些是圆盘,甚至一口黑漆漆圆锅也被挂在墙上,见得新奇不由多看两眼,梁安德见得张中平注意力没在听他吩咐显得不快。
梁安德顺着张中平方向看过去,见到张中平所见之物,张中平显得新奇梁安德却是习以为常“喂。你。新来的,叫什么名字!”
张中平转过眼见着梁安德盯他忙应声“我叫张中平”
梁安德故意问道“看什么呢?”
有好奇当然需要有人能够解惑,张中平显得兴致满满指着那件屋子道“那屋主为什么挂那么多物件在墙上?”
众人同时也往张中平指的地方看去,心中也是显得好奇。
梁安德见众人一阵张望,鼻中一声冷哼道“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一个疯子喜欢往墙上挂东西”
队伍中有人伸长脖子眺望笑道“疯子?有趣呀,头一次见疯子喜欢满墙挂着物件”
另外一人道“咦,你们都看见没有,都是圆形物件”
这个陆开早是看见,就只是在看没有发言。
有另外一个巡卫道“我说,这疯子日后会不会给我们惹麻烦?”
听见有人一问,梁安德对这人竖起拇指笑道“这就对了,要问就要问和当值有关的事,也省得日后来问我,这个你们就不用操心,那人不会惹事,只喜欢拿着绳子对着墙上东西量来量去”
有人哈哈大笑“为什么呀?”
梁安德见怪不怪道“谁知道呢,不然怎么会是疯子?”
“疯子?”有人在叹得口气道“这家人也是可怜”
“那里只有一个人住”梁安德回得一句。
张中平诧异道“一个人住?那怎么会是疯子,在这地段住着可不便宜吧?”
有人附和道“是呀是呀,一个疯子怎么有钱交租?”
“这个。。”梁安德却是答复不出。
陆开并不觉得里面那人会是疯子,因为墙上摆设的东西凛然有度,一个疯子怎么会把物件摆放整齐?
陆开询问一句“那人姓甚名谁,长什么样子,日后见了我们也可以提前避开”
梁安德思索片刻道“那人二十五六吧,整日披头散发,好像是叫祖士昭”
第253章 荆淮水榭
祖士昭?陆开对这个人很是陌生,听过也就算不以为意。
梁安德道“行了,行了,别问了,走走走”
带着众人上荆淮桥,荆淮桥岸旁绿树成荫,河道开阔,有三条画舫在漫游,梁安德指着经常有人驻足之地,也指着平日里需要注意地方,在桥上走个来回,梁安德将队伍散了,今天得到半日空闲,陆开颇有兴致道“大哥,想不想去荆淮水榭瞧瞧?”
张中平比陆开兴致更大“去去去,肯定是要去看看”
陆开兴致满满轻笑“行,回去换件行头”
今日身上穿的是粗衣,要进入荆淮水榭这样地方没有一身好行头那是进不去。
精致绸衣上身,张中平整个人精气神都提得不只一个层面,张中平大摇大摆走得两步得意笑道“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
陆开换上银纹锦袍显得更是清雅逸致“走吧”
二人出门,一辆华贵马车停在门外,张中平一楞“你叫的?”
陆开淡笑“是呀,你换衣服时候叫的,坐马车去”
“哎哎哎”张中平赶紧拦下陆开,张着双臂让陆开看行头“你看我这身衣服,穿这么好衣服坐在马车里谁看的见,走着去呗”
张中平心思陆开是听明白添句话道“走去不是不行,但是在水榭门外迎客龟奴可是势利眼,排场不到不会给你好脸色,去玩就是要开开心心,免得遭人白眼”
张中平想得想妥协道“那就坐车去”
马车晃晃悠悠往荆淮水榭过去,二人坐在车内张中平感叹一句“原来穿身好行头,在坐在好马车里是这种感觉”
陆开突然笑问“这种感觉?这是什么感觉?”
张中平沉吟片刻似乎在想着如何让陆开听明白,片刻后还是找不到特别准确词汇“你看不认字就是这样,关键时候想找个好词都找不出来,简单的来说,就是有种很神气感觉”
陆开微微一笑“神气就是好词,人活在世想比别人活得神气一些,肯定要比别人操劳努力,对我来说穿好的衣衫,坐好的马车,住大的宅子,都没有什么好神气的,在我看来最神气的事,就是要有责任心,有大责任心的人可以为国为民,有小责任心的人,可以为家人为朋友,能保护家人朋友免受别人欺负这才是最神气的事”
张中平一听眼珠一亮“对对对,就是这么回事,为什么每次听你说话总是觉得很有道理?”
陆开好笑道“因为我吃的盐比你多”
张中平知道陆开是开玩笑,他也开起玩笑道“是是是,你三餐都是吃盐,小心吃多掉头发”
二人笑容微收,陆开问“现在来到荆越,有没有想过把嫂子接过来?”
张中平犹豫片刻苦笑道“算了吧,如果让她知道我从北安到荆越还是当城吏,还不把我皮剥了,以后在说吧,等太子给得大赏赐在我最神气时候才把她接来享福”
张中平有自己想法,陆开也就不在坚持“如此也好”
不大一会,马车在荆湖水榭停下。
水榭里姑娘洁身自好,卖的是才艺不卖身,话是这样说,每日还是免不了争奇斗艳,争奇斗艳一来可以说是展现自己,二来也是各大王公大臣给逼的,不费点脑汁招数王公大臣怎么会乖乖把赏钱掏出来。
王公大臣位高权重有些事做起来不会太张扬,在往下一点的人就不是这样,比如公子爷或是城防统司,荆越城防统司当然不会是程尉连,这人叫陶思民,名字里虽有思民二字,他一点也不体恤民众,他呢,二十上下,当得城防统司,能坐上这样位置倒不是因为真才实干,而是荆越陶氏士族大公子。
陶氏是荆越最大士族之一。
争奇斗艳并不是卖弄姿色,简单来说比的就是琴棋书画,今日比的是琴,陶思民费心收罗来一把庄公琴。
庄公琴为世间罕见名品,琴就摆在台上,台上有个花梨方桌,琴下有龙龈托着庄公琴,台下有好多王公世子围观,当然水榭里姑娘也在。
陆开张中平来得慢些,比赛过程是看不见,因为赛事结束现下就等着获胜者领奖,其实在赛前谁都知道获胜者是谁。
龟奴引着陆开张中平入内就坐,张中平见台上有把琴,他也不识音律更是不认得是什么琴“台上那把琴是不是很名贵,怎么人人都盯着看?”
陆开看得一眼笑道“那是庄公琴”
张中平见陆开只扫一眼就认出琴,显得半信半疑道“是不是真的?别看我不懂就随便说个名字敷衍”
陆开笑指庄公琴两角“你看琴头两边翘起来地方是不是像牛角?”
张中平看去一眼“还真像”
陆开详细解释道“俗话说,对牛弹琴难觅知音,庄公却是反其道而行喜爱对牛抚琴,有日居然将头牛逗笑,之后就依照那头牛牛角做琴,这就是庄公琴由来”
张中平好笑问“牛怎么会笑,这不是在胡说八道”
陆开耸耸肩轻笑“是真是假谁知道,反正就
是这么流传下来”
流传这事信不信就因人而异,张中平听过也就算,也没心思去追根问底“那琴摆在上面是。。?”
陆开扫一圈众人,见得其他人似乎在等什么人上台,陆开猜测“我们来晚,错过琴艺比赛,看他们那架势多半是等什么人上台”
这把庄公琴就是陶思民特意搜罗过来送给水榭头牌燕仪姑娘,燕仪知书识字,会作诗填词,琴上造诣更是荆越一绝,陶思民原本是想直接送人,燕仪对陶思民这个人没有任何好感,平日能避就避怎么会收下这么好的琴。
陶思民见燕仪不收,就想个比赛由头将庄公琴设为奖品,既然是奖品那就非收不可,燕仪原本也是不想参加,鸨妈苦劝半日说一定要给陶思民面子,不想鸨妈难做只能点头答应。
水榭里姑娘早是知道这琴是陶思民送给燕仪,赛时也没尽力敷衍了事。
陶思民抓起一颗葡萄往嘴里送,身旁有城防司司尉江海春作陪,江海春见燕仪迟迟没有露面怫然作色道“燕仪姑娘怎么还不出来,架子也摆得太大!胆敢让统司久侯!”
在荆越谁敢不给陶思民面子,陶思民闲笑在抓起一颗葡萄吃了“司尉,你急什么,得给燕仪姑娘梳妆打扮不是,这么多人在看着哪里能随随便便就出来”
江海春当场赔笑道“统司说得是,在等等就是”
鸨妈在屋里给燕仪跪下,泪眼哭诉道“燕仪呀,就当是求你赏个脸下去,人就在下面不去怎么能行,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不去就是不给陶公子面子,你还让不让我活了”
燕仪将人扶起眼中也是含泪神情凄楚道“鸨妈,如我收下这般贵重的琴,日后。。日后如他开口将我收了,到那时如何回绝。。”
鸨妈抹着泪大为愁苦道“燕仪呀,陶家可是大士族当个小妾你也不亏,你就。。这样吧,先收琴,先过今日这道槛在说”
鸨妈话落,燕仪眼眶含泪神情好不可怜“鸨妈,你。你别逼燕仪好吗”
鸨妈听得不由一急话不由说得重了些“傻孩子,想让人明媒正娶念头就算了吧,在水榭待过的人。哪个男子会不顾及名声。听我一句劝,陶公子。”
鸨妈话没说完,一个龟奴在外敲门“鸨妈。。好了没有,看陶公子面色已经等得不耐烦,燕仪姑娘在不下去只怕陶公子要发脾气了”
听得龟奴话语燕仪只能无奈妥协,陶思民真要发脾气整个水榭的人都要遭殃,燕仪大是无奈凄苦道“鸨妈先下去招呼客人,我片刻就来”燕仪对镜梳妆。
第254章 借题发挥
听得燕仪松口,鸨妈喜得合不拢嘴“你快些,我这就下去”
鸨妈从二楼下去来到台上,笑吟吟对着台下众人道“让各位久等,真是对不住,燕仪这就下来”
众人顿时起哄,忙着督促让人赶紧下来。
见着众人起哄急着想看燕仪仙资,陶思民趾高气扬对此显得相当满意,什么王公世子陶思民通通不放在眼里,他们只能解个眼馋,而真正能拥有燕仪只有他。
得人所不能得这才是大丈夫,陶思民是这么认为。
燕仪凄凄楚楚从妆匣中挑出一支素净宝蓝珠钗,斜斜插在娴雅云鬓,配着一身蓝色轻纱软裙,清雅简洁就如不食人间烟火仙子。
二楼正中一间房门缓缓打开,一道珠帘静垂下来隐隐望去,珠帘后凝立一个美妙身影,未见其人未闻其声,只这么一眼已让楼下男人们疯狂起哄。
燕仪也不说话如同那盈盈仙子缓步下来,台上早有人搬张凳子在庄公琴旁,得人赠琴自是要弹曲回谢,燕仪上台款款对台下众人微微欠身,落座,指上一拨清脆平缓琴音已起。
角微入耳燕仪眉头微皱,陆开也是和燕仪同时皱眉,陆开心道“这琴声有些不对”
燕仪也是和陆开有同种感觉,看向台下众人如痴如醉在听,燕仪心想着些许是情绪不佳才会如此。
燕仪不以为意拨弦继续弹奏,张中平不知道燕仪弹的是什么曲,只觉曲音似是山上清泉汩汩而下,仿佛在诉说少女心事,有时柔婉,有时幽怨,琴离人远,音韵似在耳旁盘旋,张中平一听沉醉其中。
琴曲未了,只见一位披头散发疯子喊道“骗子!”
这人蹿身上台一脚就将庄公琴给踹了,砰得数声庄公琴落地弦断。
有人突然上前踹琴,将台上燕仪吓得面无血色,惊惧未平在抬眼看向那人,那人披头散发追落地庄公琴在补一脚,突然意外让在场之人楞神片刻,陶思民当场就要发作起身准备拿人,只见江海春眼珠一转按下陶思民,偷偷在耳旁轻说几句。
陶思民怒色转喜同时信心也不是很足,试图反问“这能行?”
江海春信心自然十足掐笑点头。
不要有什么算计,第一件事是要保护燕仪,江海春起身喊道“快!保护燕仪姑娘!把这疯子给我抓了!”
陶思民江海春来听曲也没带城防守卫,抓人的只能是水榭龟奴,两名龟奴上前将疯子扣
住,疯子撕心裂肺挣扎喊叫“放开我!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我!”
庄公琴虽说是价格不菲,对陶思民来说无关痛痒,先前想要发作不是心疼钱,而是踹琴如踹人,琴坏不打紧,可不能容人挑战威信。
陶思民依照江海春计策脸色一沉,脸就像水沟里的臭石头,疯子让人扣住陶思民先是上台安抚燕仪“燕仪姑娘没事吧”
陶思民关切之情出于真心,燕仪见疯子让人扣住情绪这才平复下来“没事。多。多谢陶公子。”
陶思民精心准备礼物就让疯子一脚踹了,怎么不让他动气,见得好琴如此,燕仪显得有些可惜也显得有些欢喜,如此一来这礼物肯定是不用收了。
“哪来的疯子!”陶思民想在燕仪面前显摆威信,气势汹汹走向疯子,一脚踹向疯子肚腹,疯子捂着肚子滚在地上哇哇直叫。
陶思民怒指疯子唾沫飞溅骂道“这把庄公琴是我特意花大价钱买来!你可倒好一脚就踹了!鸨妈!”
鸨妈战战兢兢上前,语声怯怯微颤凝望陶思民“陶。陶公子。。”
陶思民挑眉指着庄公琴追问罪责“鸨妈!你这些龟奴怎么看场的!一个疯子都拦不住,你说,这琴怎么办!”
鸨妈脸色唇舌顿时一青,这不是明摆让她赔,鸨妈赶紧上前抱起庄公琴慌惶道“修。修。。我给陶公子修。。来呀。还不快拿琴去修。。”
“修?”陶思民一脚将鸨妈踹倒横眉怒目道“我告诉你!庄公琴我花三颗金珠买来,如能修得音色如初,那么可以不与你计较,如不能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一听见三颗金珠鸨妈差些一口气没吸上来,琴如有损坏,在是有能人巧匠也不能修复如初,世人谁不知这个道理,鸨妈涕泪交纵爬到陶思民脚下一阵猛磕“陶公子。三颗金珠就是杀。杀我也是拿不出来”
陶思民冷漠瞧着鸨妈磕头不为所动“磕头有什么用?磕头能让琴完好如初?”
见得磕头无用,鸨妈只能将怒气转给看场龟奴,鸨妈如同癫狂般持着长长指甲在龟奴脸上猛煽撒气“你们这些狗东西!”指甲将一名龟奴脸上划得深痕。
“是怎么看场的”指痕更深得一些。
“一个疯子都拦不住!”脸皮裂开血流如注。
龟奴满目惊惶不敢张声,也不敢跑开,只是退后两步浑身颤栗将脸面捂住。
见人捂脸鸨妈显得暴跳如雷,双手其上一阵乱煽乱刮。
责怪龟奴有什么用,
陶思民见鸨妈如同疯子用指甲抓人,见得此举大为心烦喝道“鸨妈!你疯够没有!这话我不是刚说你还说什么,如不是你平日管教不严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
陶思民这一喝如同雷公怒啸,只把鸨妈一双腿肚子吓得发软,人又扑通跪下磕头求饶“陶公子。饶我这一回。饶我这一回。。”
陶思民冷笑一声看向众人“你们说,我能不能饶了她?”
众人冷眼旁观并未出声求情。
见得无人求情,鸨妈爬上台抱着燕仪双腿哀求“燕仪你救救鸨妈,救救鸨妈”
鸨妈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泪水疯涌在燕仪裙襟,水榭生意虽是不错,但要一下拿出三颗金珠赔偿那是没有的,燕仪一咬牙将瑟瑟发抖鸨妈挽起,二人走来陶思民面前,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陶思民对自己有情义,燕仪违心对陶思民强笑“陶公子这琴是不是送给我的”
在是有气也不能对燕仪发,燕仪笑容以对陶司民也不能怒容相对,陶思民微微一笑“自然是送给燕仪姑娘,如不是送你,我也不会发这么大脾气”
听到陶思民这么说燕仪就放心,燕仪柔婉对陶思民道“既然是送给我的,那么这琴就当是我摔坏”
“这。。”这话顿时将陶思民拿住。
江海春微笑上前对着燕仪道“燕仪姑娘,话不是这么说的,琴是送你没错,统司也不是心疼这些钱,只是这是统司心意,鸨妈教导不严让这疯子闯来践踏心意,这可就不是琴的事了,你说是不是这理,燕仪姑娘?”
听得半会张中平有些奇怪,轻声询问陆开“能花三颗金珠买琴,想必家世也是丰厚,怎么会让老鸨赔钱也不怕丢面子?我说,怎么听来听去好像他们是想拿这琴做什么文章?”
陆开了然于胸缓缓一笑“听出来了?”
见得陆开反应这就说明没猜错,张中平好奇追问“你说他们想干什么?”
陆开叹口气道“芳心难求,只能使个手段”
张中平诧异道“那疯子是他们请来的?”
那疯子现下没人看管,只是躺在地上看人揉搓肚子看热闹,陆开见得好笑“不像,没听见那疯子先前喊什么?”
“骗子?”张中平想起疯子所说“不过骗子是什么意思?”
陆开并未明说示意张中平看向疯子“你看那疯子,现下可闲逸得紧”
张中平看向疯子,可不是,那疯子在悠哉揉搓肚子看人热闹“疯子不是请来的?那就是借题发挥?”
第255章 验证真假
陆开先前看见江海春在陶思民耳旁说悄悄话,陆开凝眼专注看向江海春“江司尉心思转得好快”
张中平一怔“江司尉?”
陆开笑道“哦,忘了和你介绍,那送琴的就是荆越城防司统司陶思民,在他旁边那个人就是城防司司尉江海春”
张中平觉得有些不对,眯眼盯着陆开“为什么我现在有种感觉,你好像是故意请我来水榭”
陆开失笑“你说想来就带你来,这事跟我真的没有关系,我如何能够料到会有疯子过来?人好安排,疯子如何能够安排?”
张中平一想也是,抬眼在看过去。
践踏陶思民心意,江海春这话倒让燕仪不好答复。
不好答复就对了,江海春一脸诚恳委婉道“燕仪姑娘,不管庄公琴是不是送你,你也不能让庄公琴任凭别人踢坏,琴毕竟是在水榭坏的,这么多人都在看着,你说没有个交代要是传扬出去统司面子往哪里放?”
“要面子?”鸨妈这时有得主意,当下扯着嗓子道“来呀,将这疯子给我抓了!”
疯子原本看在热闹,见人要抓他起身就要跑,龟奴抢先一步将人在抓住,鸨妈目露凶光“踢琴的是右腿,将这腿给我废了!”
“是”龟奴二人压着疯子,疯子不住挣扎,有人将疯子右腿按在桌上,有另外一龟奴持着大棍子上前,疯子让三人按住哪里还能挣脱,呼天喊地乱叫,眼见就要打下江海春这时道“慢着!”
江海春面容一板道“鸨妈你这是在干什么!将这疯子腿打了不是在告诉荆越所有人,说统司欺负一个疯子!想给统司脸上抹黑!说!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鸨妈脸色一变,这哪里是她初心,这样做也只是想给陶思民解气,听得江海春责怪自己给陶思民扣脏盆子,哪里还能在站着,腿一软在是跪得下去“陶公子。。”慌惶之间,倒是没想到什么措辞解释。
鸨妈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听疯子嚷声大叫“骗子!骗子!琴是假的!假的不值三颗金珠!”
听这疯子胡言乱语,陶思民心里“腾”地冒出一把火来“什么假的!确确实实花得三颗金珠与游商买的,城里琴师鉴定过真伪,怎么会是假的!”
话落,陶思民一懵在道“不是,我干嘛要和你这疯子解释,胡言乱语给我掌嘴!”
龟奴两个大嘴巴煽去,疯子唇角见血。
龟奴正要在煽,陆开突然出现即刻抓住龟奴手腕微微一笑“小哥
高抬贵手”
陶思民下令打的嘴,见得有人上前打断,大是不快“干什么的!”
陆开不理会陶思民,一脸笑意看向疯子问“统司可是真真切切掏得三个金珠买琴,琴师也是鉴定过,你说是假的,那要拿出真凭实据才行,如果拿不出来那就是信口诬蔑,打你也就不冤了”
听这意思好像不是来找麻烦,陶思民和江海春对看一眼也不认识陆开,不知道这人想干什么,江海春示意陶思民先看看在说。
疯子一双眼睛聪慧敏锐,陆开一见疯子有这样一双眼睛霍地一楞,疯子挣扎一番“松开,松开”
江海春也不怕人逃挥挥手让龟奴松开,疯子没让人扣着摸摸被打痛唇边,这才看向陆开,陆开凝视疯子眼珠静若明渊也不由得让疯子多看陆开一眼。
听得陆开询问,疯子将弃在地上庄公琴拿起放在桌上叉腰道“说不出来为什么是假的,但我知道一定是假的,因为音色不对!”
江海春还以为疯子要说什么,是以冷笑“疯子就是疯子,来呀,给我扣在一旁稍后处置!”
龟奴正要上前,陆开淡声一笑“慢着,在下以为这把确实是假琴”
“假琴?”围观之人顿时议论纷纷,现下倒是让陶思民脸面有些挂不住。
挂不住也要挂否则颜面何在,陶思民大笑“又来个疯子”
陶思民食指一伸重重隔空各点陆开和疯子一次“大家都听好了,他们二人口口声声说琴是假的,如说不出子丑寅卯来,我不会与你们干休”
有这么多人在这里看着,陆开相信陶思民不会不认账,陆开口捧陶思民笑道“统司出手阔绰整个荆越无人不知”
这话入耳陶思民非常受用,在荆越的确没人比他出手更大方,陆开在道“统司一出手就三颗金珠,这也是想讨燕仪姑娘欢心,这并没有什么错,可恶的是那游商将假货卖与统司”
“怎么会是假货!难道琴师都瞎了眼!”
“敢问统司一句,在轻琴师看琴时,琴师是否试过音?”
这是什么狗屁问题,没试过音谁会买,陶思民扬声道“自然是试过了”
陆开苦笑摇头“那么只能说统司请的琴师耳力不济,有些人对音韵有十分敏感锋锐耳力,只要有一丝丝不同都能听得出来,这话我说统司未必会信,燕仪姑娘,你抚琴时是否感到有什么不对?”
燕仪知道陆开是在为
她们解围,当时抚琴时燕仪皱过眉,自是觉得不对才会如此,现下只能实话实说“是有些不对,音色不够清脆显得松隙”
江海春一听当场反对道“燕仪姑娘别让这人误导你,在我们听来很是清脆,大家说是不是”
众人起哄“是呀,是呀”众人为得面子也不能说不是,如说不是那不是公开承认自己耳力不好使?如此跌份之事谁会承认。
这个就是绝对音感,陆开,燕仪,疯子都有一双这样耳朵,是以能够听出不对,这样的东西可说不明白,只能感受,如用感受来说这是假琴是无法说服旁人。
如果没有十足把握,陆开也不会出来解围,陆开微微轻笑在向众人道“琴面琴底分属阳阴,是用两种木材制成,桐木属阳置于上,梓木属阴置于下,就木质而言,桐木松软制作琴面能使琴音色更美,而梓木坚硬,制作琴底能使琴坚牢不易变形”
“传言庄公琴,声韵如莺,清脆悦耳,这是其他琴无法比拟之处,坐与远处耳力不敏感之人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有敏感耳力抚琴之人就在琴旁定会听出不妥之处,为何音韵在近处有异,在远处就如常?”
陶思民见陆开说得头头是道也是好奇道“这是为何?”
陆开走到庄公琴旁淡笑“很简单,鸨妈,麻烦你去把小刀和新琴过来”
鸨妈见得陆开架势好像真能证明庄公琴是假的,如真能证明可是救她一命,无论陆开现下提什么要求鸨妈都会答应,别说那一把新琴就是十把八把都能给。
鸨妈赶紧吩咐龟奴将新琴和刀子拿来,众人都目不转睛盯着陆开,不知道拿小刀和新琴做什么?难道这样一把小刀和新琴能证明庄公琴是假的?这不是痴人说梦是什么。
江海春眼珠阴沉沉盯着陆开,这时陶思民将信将疑小声轻问“你说这琴真的是假的?”陆开如此信誓旦旦,陶思民也是怀疑自己是不是买把假琴。
江海春直视陆开,唇角飘出一丝冷意,以嘲弄语气冷道“统司放心,这人只是在故弄玄虚”
陶思民见得陆开显得信心十足,显得有些忐忑在道“是吗?司尉你得要想些办法,如他真能辨出个真假来,燕仪的事怎么办,先前是你说能借题发挥让燕仪过府,琴没了没事,燕仪你可要帮我弄到手”
江海春目光显得怨毒盯着陆开,如果没有陆开出来搞事,他早就拿这事逼燕仪当陶思民小妾。
江海春不信陆开拿把小刀和新琴能翻出什么花样“统司莫急,这人就是在故弄玄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