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前朝逆案
梦秋这时插句口道“公主近来爱吃酸的,奴婢觉得肯定是个王子”
陆开笑意满满道“酸儿辣女,下官先行恭喜统司”
程尉连干咳一声横瞪一眼陆开“吃你的饭,是男是女与你何干!”
厉责节使,陆开赶紧敛容赔罪“下官多嘴”
听程尉连这样说拓跋燕心中一酸,面上却是毫无表露情绪,拓跋燕也不是气程尉连,有这样反应也是正常,情绪不显与色这样功夫是能练就出来,不让人察觉自然可以瞒过别人,有些事瞒不了自己。
心头一酸心中气淤突然咳嗽一声,一咳脑袋犹如电流穿过一阵绞痛,拓跋燕揉着太阳穴,程尉连没止住关切忙问“怎么了”
见得拓跋燕揉着太阳穴,梦秋担心急急上前“公主,头又疼了?”
“又疼了?”程尉连一楞反应倒也快忙问“公主之前也头疼过?”
梦秋秋眸微沉几分直言道“是呀,来前公主小睡,起身后就说头疼”
程尉连心神一紧张口就斥责梦秋“既是如此怎么还让公主过来,你就是这么伺候公主的!来呀,给我拖下去打了!”
梦秋顿慌忙跪下求饶“统司。”
梦秋话没说完,拓跋燕疼痛顿消,先前完全没有笑意眼眸也慢慢笑开“梦秋起来吧”
“谢。公主”梦秋怯怯起身。
拓跋燕温笑道“不怪梦秋,是我执意要过来”
梦秋毕竟是公主侍女,如要真打那也是不行的,程尉连恼怒瞪一眼梦秋,对着拓跋燕细声道“饭就不吃了,待会在让人送去,走,我送你回去”
拓跋燕甜甜一笑“真要送我回去?”
程尉连二话没说起身扬声道“来呀备轿!”
陆开起身道“下官恭送公主”
自从沈建承听得温禄山说的事,整日眉头不展,现在是开饭时分,公主去得典客署,留在行馆也没什么用,取过熏香灰岱迁就回沈建承府邸。
饭菜早就上桌,沈建承就在饭桌坐着显得没有任何胃口,岱迁入内见得沈建承食欲不振,有些担心看了看“太子,想什么?”
沈建承振振精神看向岱迁,岱迁在沈建承旁边落座,沈建承嘴角轻笑“没想什么,事情办完了?”
岱迁轻拍怀中笑道“从行馆拿些东西,晚些时候给陆开送去”
“陆开?”沈建承一听二字不由冷笑“好一个陆开”
这话岱迁听来有些不对,眼神微凝十分简短问道“太子,是不是他惹你生气了?”
情绪突然流露沈建承心知不妥,古怪一笑“回来也好,问你件事”
岱迁坐直等候“太子请问”
沈建承微微动动身子,显然这个坐姿让他有些不舒服,是坐姿不舒服还是心里不舒服这就只有自己知道了,沈建承道“前朝护国公逆案可曾听过”
岱迁并不知道这事关联到陆开也没多想,想是没多想多少也是有些惊讶“听过呀,不过突然间太子说起这事做什么?”
沈建承显得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轻笑道“就是突然想起,那时年幼知道也不真切,就是想不明白护国公怎么会有得反心”
岱迁皱眉苦笑“这事我知道的也不多,不过听说这事是太尉亲审,如想知道回去后在问太尉就是”
沈建承脸颊带着不开怀神色,微微点头“吃饭吧,就是随口问问”
岱迁看沈建承两眼这可不像随口问问,倒像是十分关心,等下还要回去暗中保护公主,岱迁也不多问起筷吃饭。
程尉连送拓跋燕去行馆,好大一桌菜就这么浪费,浪费是浪费陆开也没留下单独吃,走出程尉连属院夕阳早是一分分沉下,夜幕微寒一层层抖得起来。
月色把陆开影子投在地上,看着影子无声片刻往屋舍走去,路上有些桂花香,香气舒人,除这点剩下的也只是寥落。
回到屋里陆开坐下,岱迁刚好从后窗蹿得进来。
岱迁影子投射在桌陆开起唇笑道“来了”
岱迁脸上带着几分笑意“来了”
岱迁落座“诺,东西带来了”
岱迁把熏香灰包在纸中推到陆开面前。
陆开徐徐淡笑接过来摊开看了,熏香灰呈淡绿色,陆开对此有些意外“淡绿的灰。”
岱迁也是奇道“是呀,当时我看也是奇怪得很,从没见过熏香灰是淡绿色的”
陆开对此有些眼熟,拿在鼻头轻闻,岱迁一看笑道“闻灰做什么,灰还能有什么味道让你闻”
陆开笑看岱迁“寻常熏香灰是没味道,这个有,这个应该是兰香草”
“兰香草?”岱迁伸长脖子望着熏香灰没有靠近“倒没听过这熏香”
陆开静静瞧着浅绿灰烬“兰香草需用湖底沙植种得之不易,不太常见你不知道也是正常”
岱迁直起眼冲着陆开看个不停“有什么事是你不知道的?”
见得岱迁打量自己只觉好笑陆开道“有,就说丞相为什么送公主兰香草,这个目的就猜不出来”
顺着陆开思路岱迁做个假设“是不是孕妇闻不得兰香草?
“这个倒是没听说”陆开在道“我看应该不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医令就是自找麻烦,你想光明正大送兰香草,如果公主胎儿有失这事肯定会上上下下细查,这东西又是医令送的,先查的肯定是这个东西,如是兰香草有毒这事不会查不出来”
岱迁思衬片刻“的确是,如要害人谁敢如此光明正大,那么熏香是没问题了?”
“不好说”陆开迎着岱迁询问目光想着应该没这么简单“单个东西也许无害,如有什么相冲的话那就有些问题,听说程尉连送过公主香包,里面放的是麝香”
“麝香和兰香草犯冲?”岱迁显得有些紧张“那么得要赶紧告诉公主”
陆开面色从容似乎一点也没有为公主处境担心“告诉公主?为什么要告诉公主?”
这话即刻让岱迁猝不及防大是意外道“你不是要我保护公主安全?怎么现在又不想保护了?”
自己说过什么陆开当然没有忘“我是让你保护公主和孩子安全,但是仅限与我们即将出城这段时间”
这话让岱迁听来脑袋有些大“什么意思?没听明白”
陆开失笑道“之所以没有现在出城是因为在给方温候准备一份大礼”
岱迁奇道“你要送方温候大礼!”
陆开意味深长笑道“是,怎么说都是方温候送我入城,他这一送抵消很多疑虑,就为这点不能不表示一点谢意,你在想想,程明湖如果在我们出城前出事,还如何保我们出城?”
这下岱迁听明白了“原来让我保护公主是这个心思”岱迁在问“但是为什么要给方温候送大礼?我不信你会真心实意送礼”
陆开唇角笑容更深“我的确是真心实意送礼”
此举也当真古怪,岱迁追问“为什么?”
陆开对岱迁露出玩味笑意“这么好奇干什么,这份大礼受益人又不是你知道有什么用?”
岱迁这时却是吃吃笑道“说的也是,有好处也不是我的知道也没什么用”
岱迁起身刚要走,却是重新坐回来,陆开抬眼看人“还有事?”
岱迁显得郑重问一句“对了,你好像什么事都知道,正好有件事情要问你”
陆开也猜不到岱迁要说什么,要想知道只能等对方说出“问吧”
岱迁眼中有些难以追索的蒙蒙薄雾问“前朝护国公谋逆事情你可知道?”
一听岱迁提及此事,陆开整个人就像冬日融化碎雪,不管内心有什么样情绪,在岱迁面前都没有表现出来,陆开面色温和轻描淡写问“你问这事做什么?”
第227章 贴心照顾
“你知道呀?”岱迁喜悦夹杂好奇瞪大双眼问“也不是我问,是来前在饭桌上太子提过”
陆开淡笑道“我知道,这事以后有空在说吧,现在我要出去”
“你要出去?去哪?”
“不告诉你”
岱迁显得无语瞪着陆开,陆开好笑道“你快去吧,好好保护公主安全”
点着头岱迁从后窗出去。
想要怒放的生命,就像飞翔在辽阔天空,岱迁不想怒放也不想飞,只想不让人发现就好,人又伏在屋瓦上,那张熟悉显得有些脏的屋瓦又让岱迁掀开一道缝隙,顺着缝隙看下,见得程尉连在照顾拓跋燕。
梦秋在一旁想点起熏香,拓跋燕安柔弱轻躺在榻温语道“梦秋,不用点了”
“是”梦秋将香炉盖子盖回去。
程尉连轻看梦秋道“你出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
“是,统司”梦秋带着窃笑出去。
程尉连坐在榻旁,旁边金色脸盆盛着水,拧干毛巾顺着拓跋燕额头从右到左慢慢擦拭,拓跋燕眼睛注视全心照顾她的程尉连。
拓跋燕眼中波光宛转身上香气沁人忽而清婉淡笑“你在干嘛呢,往我额上抹水,就是头有些疼不是热烧,在抹下去些许真会烧了”
程尉连没有收得湿巾目光淡柔道“我是在给你擦汗”
拓跋燕睁着大大眼睛凝视程尉连,拓跋燕眼睫浓黑长翘,嘴唇莹润娇艳,里衣微微敞开领口下隐约可见深邃锁骨,小片白皙光洁胸肤也显露一些。
拓跋燕朱唇轻轻笑道“脖下也有些汗,给我擦擦”
程尉连轻拭脖汗不该瞧的地方没看一眼,对此拓跋燕稍稍显得失望,语调显得丝丝哀怨道“你说我们以后怎么办?”
两人视线对上程尉连起声道“不知道,如想要好结果的话,就看你爹爹和谈是不是真心的”
拓跋燕沉思片刻慢慢道“自然是真心的,连年征战不光是你们打不起,我们也是一样”
程尉连沉默在道“如是真能议和条件不那么苛刻的话,就算我爹不同意,王上也会为我们赐婚,你挺着肚子进宫和王上示威实属多此一举”
拓跋燕垂下眼帘,眸中笑意一闪而过“不是多此一举,这是给蜀王多一份思量,议和双方肯定是要提起一些条件,我们也是条件之一,你明白吗?”
程尉连神情郁涩道“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懂,我懂,只是有些事不想去做”
“我知道”拓跋燕熙然一笑“在东石林你说过,你说你想游历天下行侠仗义,并不想入朝当官”
尉连错愕凝视拓跋燕“你还记得?”
拓跋燕微微一笑“你说的话我都记得,丞相逼你当官,我父王逼我做棋子,这些我们都不能选择,但如你下定决心我们可以远走高飞”
“远走高飞!”程尉连突然笑道“我以为我是最不靠谱的人,没想到你比我厉害”
拓跋燕郑重道“我不是和你开玩笑,等把孩子生下来我们就走”
程尉连吃惊凝视拓跋燕“你在胡说什么,我爹是不会让我这么做,同样魏王也不会让你任性妄为”
拓跋燕秀丽婉约眉间悄悄浮现失望之色“真的要走没人拦得住我们,如你这样做蜀王必定会很高兴”
“高兴?”程尉连道“会震怒才是”
拓跋燕笑道“不会,你听我说,我们是议和条件,你留下蜀王会害怕丞相两面倒,我们如果走了永远不在回来,那么丞相就不会受到蜀王猜忌”
“你这样不是等于背叛你爹!”
拓跋燕凄然一笑“是,父王就是想让我牵制丞相,同时也是议和条件,议和后我们在走,有没有我们无关紧要”
偷听是不对,岱迁也是没有办法,这是陆开吩咐,也不能抽身离去,小两口在商议远走高飞,岱迁摇头苦笑,岱迁知道拓跋燕不知道的一件事情,魏王还想利用他和程尉连关系逼迫程明湖说出当年天德殿之事,从这一点来看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边听岱迁禁不住也有疑问,岱迁在想着魏王到底是不是真想议和,如真想议和那么查清当年天德殿的事做什么?这事如果真的查清楚,魏王蜀王还能安安稳稳相处?
如不想议和也用不着将公主牵涉进来,魏王心思岱迁猜不着,不过这也不关他的事,总之能将沈建承安安稳稳救出去就行。
岱迁心里有疑问,同样的程尉连心里也有,有就要问,不问怎么释怀。
程尉连问“为什么选我?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不选王子,如要联姻找王子不是好过我?”
是呀,这也是拓跋燕没想明白的,没明白是没明白拓跋燕庆幸笑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好在父王没让我选别人”
他们不知道,岱迁知道,选择程尉连就是为天德殿真相,知道也不能下去告诉他们,只能继续伏着。
程尉连沉默,拓跋燕在道“我说你真的很奇怪,一会害怕单独面对我,非让节使留下陪你,这会没人逼你却对我这么好,真是有些看不透你”
程尉连苦笑道“想听真话?”
拓跋燕显得期待点头“当然要听真话”
“真话就是我也不知道”程尉连无奈叹口气“有时候我就是想远离你,有时候就是靠近
你,我。我也说不清楚”
叹息会传染,拓跋燕亦是微微一叹“我清楚”
“你清楚!”程尉连道“我都没想清楚,你怎么会清楚”
拓跋燕发出一声轻笑“这个问题不难,其实你心里也是明白,想靠近我是因为心里有我,远离我是怕丞相不高兴”
程尉连并没有说话,目光中并不前欠缺感情注视拓跋燕。
拓跋燕坦然面对程尉连目光浅笑“为什么这么看我,我说对了?”
程尉连没有回答神情郁郁起身道“不早了,你歇着吧”
见得程尉连突然要走,拓跋燕忙道“我不累,在坐一会无妨”
拓跋燕的话无法释然程尉连心中思虑“不坐了”
“梦秋!”程尉连喊得一声。
梦秋匆匆入内“统司”
程尉连眼神中有着怅惘无奈道“照顾好公主,有什么事到典客署告诉我”
梦秋欠身“是’
程尉连负手在背离开行馆。
陆开出署当然是去丞相府,除得丞相府还能去哪里,人又到程清婉后窗,后窗一角爬着常青藤蔓,以前来时并无注意,居然不知这里还有一番美景,也无怪以前来时没注意,那二次翻窗而入并没有风,现下有风,风来,吹过藤蔓叶片摇动轻响这才引起注意。
一些藤蔓无法久留视线看得一眼翻窗入内,屋内程清婉不在,只有葛舒兰一人躺在床上,陆开走入里屋,葛舒兰眼中难掩喜色“霍英哥哥”
见得葛舒兰脸色惨白,早无往日灿烂容色陆开大是自责“对不起,是我没用才会让你受伤”
葛舒兰张着犹豫琉璃薄透眼珠怨责自己“霍英哥哥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是那些人故意来找麻烦,都怪舒兰不听话,如果没有回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陆开忽而笑意森凉道“放心,你受的伤会加倍为你讨还回来”
葛舒兰轻笑露出雪白皓齿“舒兰信霍英哥哥一定会为我报仇”
葛舒兰将被褥翻起,陆开见问“你要干什么?”
葛舒兰舔着显得干涩嘴唇“想喝水”
陆开将被褥盖回去细心道“躺好,我给你拿”
从前可从未受过陆开体贴关怀,现下想想这伤,伤也挺值得。
陆开倒水过来,葛舒兰接过杯子喝一小口,陆开微微抿笑只看对方,葛舒兰一手持杯一手模着脸颊道“我脸色现在是不是很难看”
陆开伸手接过葛舒兰水杯淡笑“不难看,比以前任何时候好看”
第228章 都在吃醋
葛舒兰甜甜泛起笑意“霍英哥哥说的可是真的”
“骗你做什么”
陆开仔仔细细打量葛舒兰道“一直没有注意,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
这话葛舒兰一听就不乐意“什么没想到,我都长大很久了”
陆开失笑道“是是是,你已经长大很久了”
说话当口陆开看向妆台一眼,妆台上摆着一只玉钗,葛舒兰顺着陆开视线看去也是看见玉钗,人不在屋里却要盯着玉钗看,这怎么让葛舒兰不动气,葛舒兰气呼呼道“拿水来”
陆开这才回神将手上杯子递过去“不是不喝了么?”
葛舒兰显得蛮横道“谁说不喝,是你自己接杯子过去的”
陆开显得有些傻眼,好端端的葛舒兰在发什么脾气,葛舒兰气呼呼一口将杯中余水喝下,陆开怕人呛着忙道“喝慢些,小心别呛着”
葛舒兰嘟嘴道“呛死最好,也免得碍着你见人对不对”
这话越说越没边了“见人,见谁?你指的是大小姐”
葛舒兰气呼呼道“霍英哥哥,你说,是不是喜欢程小姐”
陆开迟疑片刻才笑道“小孩子家家胡说什么”
“既然不是犹豫什么!”葛舒兰咬牙道“你就是喜欢程小姐”
见得葛舒兰杯子空了,起身抢过杯子道“还喝不喝水”
葛舒兰冷哼一声,转过脸道“不喝,气饱了”
陆开笑看葛舒兰道“小孩子脾气”
陆开将杯子拿出去放着,这才刚转进里屋,听到门外有人说话,那是丫鬟声音陆开听的出来,丫鬟语气中带着十足疑惑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让奴婢进屋”
程清婉轻笑看人“什么时候不让你进去了,只是现在用不上你,回屋歇着吧”
丫鬟看看月色道“小姐,这才戌时就让我去歇下了?”
程清婉好笑道“戌时就不能睡觉?下去吧,我累了”
丫鬟眼珠一转突然暗笑道“哦。明白了,节使又来了是不是,那么就不打扰小姐”
程清婉当下脸筋绯红“在乱说话,可打你了”
丫鬟做着鬼脸道“奴婢先行告退”
程清婉没好气看人走远,转身面对关闭屋门,想着葛舒兰还在屋门肃容走得进去。
在丫鬟说话时,葛舒兰也是听见丫鬟说的话,葛舒兰板着脸轻捶一下在旁陆开道“节使又来?这么说以前常翻墙进来了?”
陆开示意说话小声些苦笑道“你这话也太难听了,怎么叫常翻墙进来”
陆开话落,大门,咯吱一声让程清婉推开,人进屋在将门
关上,脚步声渐渐往里屋过来。
入得里屋,见到陆开倒让程清婉一怔“什么时候来的”
陆开干笑一声“刚到”
程清婉陆开相视一眼,眼神显得躲躲闪闪,葛舒兰感到气氛古怪好像自己是多余碍事的,葛舒兰忽而觉得程清婉十分讨厌,不光程清婉讨厌,这间屋里所有一切都非常讨厌,葛舒兰扬声道“陆哥哥,我们走吧”
葛舒兰掀开被褥就要下床,陆开连忙上前拦住“走?走什么,走去哪里?你现在还有伤在身,能走得多远”
见得陆开靠近,葛舒兰忽而不顾唐突举动一下就搂着陆开脖颈道“舒兰走不了,陆哥哥就背我走”
葛舒兰搂人脖颈时故意看一眼程清婉,程清婉见陆开让葛舒兰搂着也不反抗,一下子气得脸都绿了,程清婉才刚进来还没来得急说话见到如此画面。
程清婉心中针刺般感觉起来,哼得一声转身出去,见得程清婉冷哼走了,陆开当下将葛舒兰手掰开“大小姐”
陆开追人出去,葛舒兰双目一红气捶双膝道“气死我了”
程清婉推门而出来到院子,陆开也不怕有人看见追得出来“大小姐”
程清婉垮下脸背对陆开道“追出来干什么,还不赶紧背着你舒兰妹妹离开这里”
陆开轻步上前赔礼道歉“大小姐,别见怪,舒兰这是胡闹惯了”
程清婉转过身板着脸毫不客气盯陆开反问一句道“她是你亲妹妹”
陆开自是要如实作答“不是”
程清婉在反问“那是你过门妻子?”
陆开道“也不是”
程清婉道“什么关系也没有就任凭一个姑娘家搂着你胡闹!”
无论做什么事碰上什么人陆开都不会词穷,这一刻真是无言相对眼神躲躲闪闪“我。。”
陆开没有解释更让程清婉生气“怎么不说话?你不是巧舌如簧?既然说不出话,那就证明你喜欢别人对你拉拉扯扯搂搂抱抱”
一听陆开头都大了“大小姐,我不是。”
“不是什么,想说你不是这样的人,你是正人君子?既然是正人君子为什么让人抱着也不挣扎?”程清婉词锋犀利,真是让陆开无法招架。
程清婉连翻审问指责,陆开在无对策招架时突然笑了,对方突然一笑程清婉却是一楞“笑什么?”
陆开越笑越开心“大小姐是在吃醋?”
程清婉脸色绯红“做你梦!吃你什么醋!”
陆开刚要张口,只听院外传来脚步声,脚步声程清婉也是听见,陆开没从正门进来,如让人看见他们两人在一起有些事就无法解释清楚。
程清
婉赶紧拉着陆开回到屋里把门关上,脚步声在门外停下见门关着,来人是府内下人,下人道“大小姐”
程清婉隔着门压下紧张情绪出声道“什么事?”
下人道“老爷请你过去一趟”
“知道了”
下人脚步声远去。
听声远去程清婉这才深深松口气,葛舒兰在里屋道“陆哥哥”
陆开看程清婉一眼这才入内“怎么了?”
葛舒兰还是没打消要走的念头“可以走了吗?”
怎么越说越来劲了,陆开在床旁坐下“舒兰,整个北安就这里最安全,你忘了那些地痞?”
葛舒兰眸光凝定陆开不动“你带不带我走,你不带我就自己走”
陆开直视葛舒兰片刻,知道对方性子,如果不答应她的确会自己走,陆开无奈叹口气道“明天,明天我来接你,就住一晚好不好”
葛舒兰定定凝视陆开道“真的?就一晚?”
“就一晚,明天我来接你”
现下葛舒兰忽而展颜笑道“说好了,明天就来接我走”
陆开满脸苦笑“嗯,明天办完些事就来接你走”
陆开看向正厅方向“行了,我也不能久待,我和大小姐打声招呼就走”
陆开出到正厅,程清婉已是不在,想起先前下人所说,可能是见丞相去了,人不在就不能打招呼,入内和葛舒兰说一声这才翻窗而去。
回到典客署让守卫将张中平找来,张中平脸色有些潮红,这当然不是见到陆开脸红,陆开笑看张中平道“喝酒了?”
张中平笑了笑“听说公主来了后厨今日好多剩菜,厨子找我们几个要好的过去喝了一些”
陆开让人坐下噙一抹微笑“明天麻烦大哥在帮忙送个人出去”
张中平眉峰一挑“又要送谁?要不要紧?”
见得张中平送人送到怕,陆开眼睛里蕴着笑意“我认识的一个妹妹,明天随我去丞相府接人”
“你认识的妹妹?”张中平一下怔住“你那妹子怎么在丞相府,不是,你认识的这个妹妹什么时候来北安了?”
陆开一脸无奈道“我也没想到会突然碰上她,早前碰上卫永南,她替我挡一刀,车里多放些软垫”
张中平惊道“挡。挡了一刀?”
张中平当下愤岔道“卫永南怎么向一个姑娘家下手”
陆开目光一沉显得死气沉沉道“卫永南是想拿人威胁我,不过好在人没事”
张中平吐口气道“知道了,我会在车里多放些软垫就是”
第229章 打听药效
隔日,在接葛舒兰前陆开先行拜访卫谨,卫谨就是内医署另外一名医令,只不过是退休医令,这次是上门拜访是提前过去,提前就是要趁早也怕人外出,人是退职一生都是在和药物打交道,退下也不是什么都不管。
卫府只是一座小院,有堵矮墙将院子包围起来,这样屋舍就比张中平屋子好一点点,就只是一点点而已,堂堂一个医令住在如此简陋地方,也真是难为他。
卫谨对于住处没有什么要求,吃的东西也很清减,下人就二个,一个院中打扫,另外一个在厨房忙活,打扫下人陆开站着矮墙外就能看见。
“咚咚咚”陆开敲门,扫院子下人将扫帚立在门旁墙边才将门开了,院门似乎还没睡醒显得很不耐烦,发出咯吱咯吱响声。
陆开第一次登门面生的很,下人打量一眼陆开,见得双目明亮有神,服饰也是干净有度,下人客气询问一句“公子是。?”
陆开满目热情显得亲切笑问“劳烦通报医令,说是节使有事求见”
“节使!”下人也是第一次看见外宾,多看陆开两眼,语气转为恭敬道“节使稍后,小的这就通报”
等得片刻下人请陆开入内,卫谨在用早点,桌上摆着青菜粉丝,一叠馒头,一碗清粥,见得陆开进屋,卫谨放下吃得半边馒头起身招呼“节使怎么来了,贱舍粗陋,节使见谅担待”
陆开并不显得介意笑道“不请自来倒是下官打扰,卫大人莫要见怪才是”
卫谨呵呵一笑“都退下了,还什么大人不大人的,坐下说话”
两人相对而坐,粉丝里有些碎肉,卫谨将粉丝盘往陆开推来“不知道节使过来,倒让节使见笑”
陆开笑谦道“吃过才来,俗话说,清淡为宝,荤油为毒,养生之学得空定要和卫大人讨教”
卫谨知道这只是客套话,听一听也就是了,陆开坐姿提拔如松,卫谨暗暗折服节使气度,看得一眼询问“节使这是有事?”
陆开将粉丝推回去示意卫谨边吃边说“公主昨日有些头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兰香草关系?”
卫谨咬一小口馒头答复“兰香草不能入药只是熏香,性温,不管是孕人还是病人用之无妨”
陆开在问“兰香草有没有和什么是相冲的?比如麝香?”
卫谨道“不会,节使多虑,头疼有很多原因能引起,要去把脉才好确诊”
卫谨斟酌片刻谨慎答复“公主千金之躯不可慢待,这样随节使去看看公
主”
陆开寻个借口轻笑“好些大人在求见公主,现在去公主也不能遣人退下,等公主忙完在来麻烦”
卫谨点头“如此也好”
陆开起身躬身一辑道“下官还有要事,就不多加打扰”
卫谨起身恭送“节使慢走”
出了卫谨住处,陆开眼中蕴含层层迷雾心道“卫谨经验丰富,说麝香兰香草不相冲那就是不会,这倒奇了,程明湖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有些事想不明白当然不用在想,在多想下去也一样不明白,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尽快送葛舒兰出城。
回到典客署找来张中平,张中平目光中含有一丝轻松之色,如此神情陆开看在眼中,张中平一见陆开急忙凑上去笑道“大小姐托人来传话,说是去北安寺上香,如你有事的话晚些在去找她”
陆开一听浑身颤了颤,心下对程清婉大是感激,一听程清婉去北安寺脸上也是一片轻松笑看张中平“大小姐去上香你高兴什么?”
张中平似笑非笑看陆开道“别人要听这话肯定不会多想,但我明白大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开眉目轻松“哦?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中平见得陆开面色知道是在考究他,张中平侃侃而道“大小姐要去北安寺,那肯定是要带很多人去,你妹子可以扮成丫鬟跟人出城,谁会怀疑人在大小姐队伍里”
陆开知道程清婉这样做是考虑到他处境,对此除得感激之外无他情绪。
事实上这事出乎陆开预料,完全没想到程清婉会如此帮他。
在北安寺山下林中,分外安静,地面败叶残枝陈腐,踩上去软绵棉,葛舒兰软鞋踩断一根枯枝脸色阴沉直视程清婉“你骗我!陆哥哥在哪里?”
程清婉就像无声无息的雕像凝立葛舒兰面前“不骗你,你会甘愿扮成丫鬟与我出城?”
葛舒兰虽是改扮丫鬟依旧衣冠胜雪,气呼呼眉目间更加分明,葛舒兰瞪着程清婉,程清婉静静凝视葛舒兰,葛舒兰漆黑眼瞳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似乎是想把程清婉吞噬进去。
程清婉静静凝视对方,就像毫无情绪的山巅,无论葛舒兰怎么瞪人,程清婉给与她的态度是永世不可攀附。
葛舒兰咬着唇显得大是委屈,往右边看了看,右边五丈外有辆马车在等,赶车的人是丞相府下人,看得马车一眼又皆目望向程清婉。
人是瞪不死的,生气就瞪人是最辛苦自己的事情,葛舒兰
瞪好一会程清婉,眼睛除发酸外在也没有别的收获。
瞪人没有收获那也就没有必要在瞪下去,葛舒兰眨眨眼而后撇嘴道“你要送我去哪里?”
葛舒兰毕竟是陆开在意的人,程清婉也不想为难对方,目光转变轻和道“不是我想送你去哪里,马车是留给你的,不管你想去哪里都可以送你去”
葛舒兰也是知道程清婉这样做也是为帮她,可是心里就是无法对程清婉产生一丝谢意,葛舒兰眸光凝落程清婉脸上“为什么不让陆哥哥来送我!”
程清婉皱得眉头曼声道“你不要无理取闹,不让他来是为他好,我和你说过,他在北安惹了很多麻烦,麻烦一多盯他的人也多,他帮过我一次,现在我也帮他,仅此而已也是最后一次”
“就这样?”葛舒兰微微斜着眼睛瞟程清婉一眼“我看你是想让陆哥哥感激你,记得你才会这么帮我”
程清婉竖眉凝目刹那间目光如电煞气逼人“信不信由你,马车就在哪里,走不走在你”
葛舒兰怒目凝视程清婉道“你别得意,我是不会感激你,我告诉你陆哥哥会离开北安,不管你如何费尽心机勾引都无法留下他!”
程清婉眼中有泪,差些溅射出来,忍着,泪紧紧锁在眼眶“我与你无话可说!”复身而去。
来北安寺是借口,借口虽然是借口,来都来了那就顺道上去。
佛像高高在上,程清婉卑微在下,跪着,在蒲团上。
程清婉双手合十虔诚跪拜,葛舒兰说得不错陆开到最后总是要离开北安,这点程清婉怎会没想过,只是从葛舒兰嘴中说出万分伤人,想着陆开程清婉心中就像有道枷锁扣住,心头束缚发紧。
祈愿要心诚,不该想的现在最好不要想。
按下杂绪祈愿希望陆开能安全离去,同时也祈愿一家老小平平安安。
回城时并不顺道,还是决定去见陆开,陆开肯定急着知道葛舒兰消息,为不让陆开挂心还是决定去典客署在回府,一去一回路途说不上远,可是人也会乏,乏也要去为的是让陆开放心。
“拿着!”程清婉眼中温温柔柔看人,语气却是十分不善。
陆开见着程清婉向他伸来平安福,眼中蕴着意外,为他求福总不能不接,陆开含笑接过“多谢大小姐”
陆开蕴含笑意看程清婉,程清婉心下撕裂一紧心道“他的笑容还能看见几次?”
的确陆开如果回南魏,就在也看不见对方笑容。
第230章 心里话
心头有些堵,这是目前唯一感觉,程清婉双瞳明媚鲜妍却是冷哼“谢什么,不是特意为你求,下人也有”
陆开看人眼神依旧在笑,淡笑道“下人也是丞相府的人,我这个外人也有平安福,大小姐这是把我当成家人来看”
程清婉微垂下眼,陆开笑容刺痛她的心“人已安全出城,给她备下马车,只要她愿意马车可以送去任何地方”
陆开感激在眼里,同时也停留在程清婉眼中,一切尽在不言中,陆开只道“谢谢你”
有这三个字就够,相信陆开会了解她苦心“有些乏,我先回去”
陆开起身恭送到院外。
丞相府还是丞相府,家具摆设还是家具摆设,什么都依旧只是葛舒兰不在,她不在陆开也没有借口在来,一想到陆开没有借口在来,程清婉眉梢蔫得下去。
卸妆先卸钗,今日礼佛没带钗,只能先卸耳环,耳环一卸,程清婉立时感到不对,因为玉钗没了。
最喜欢玉钗不见当然会着急,程清婉将丫鬟喊来“找不到那个玉钗,快找找”
翻箱倒柜能找的地方都找,就是没有玉钗影子,玉钗不是人,人会自己跑,玉钗不会,不见那就是有人拿,拿的人是谁?
程清婉脑海中顿时想起一个人,这个人不是葛舒兰是陆开,陆开想要她一件东西留做念想,她没给,难道是来看葛舒兰时候自己顺手拿走?
陆开是贼,不光偷她心,也偷她玉钗。
马车在走因为车轮在转,眼珠不转因为人在发呆,葛舒兰在前行马车发呆,眼珠一动人在发呆中回神,起手将窗帘掀开,窗外是倒退树林。
葛舒兰凝视窗外,随既深深吸口气道“停车”
车停,赶车下人询问声音传进来“姑娘怎么了?”
葛舒兰掀帘下车闻到一股花香,是桂花香,微微在吸口气,心中沉郁之气稍减几分“就到这吧,你回去”
这里是荒林大道,车夫十分担心道“姑娘这荒郊野外的不妥吧,你身上还有伤呢”
葛舒兰笑看一眼车夫道“担心我做什么,还是担心自己吧,把鞭子拿来你可以回去了”
车夫眉头如惊吓蚂蚱乱跳道“姑娘是让我走回去!”
葛舒兰甜甜一笑道“你家小姐不是说马车留给我?”
“是。。是呀。可你也不能。”
葛舒兰截话道“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怕,不就七八里路,走走不就到了”
葛舒兰从怀中取出一个白巾包裹物件道“这个东西送去典客署交给节使”
“节。。节使?”
葛舒兰道“身上没带钱,带去给节使说是我给的,他会给你赏钱”
车夫十分不情愿下车“赶车,姑娘能行吗?”
葛舒兰接过鞭子轻笑“不劳烦你操心,快走吧”
下人刚走几步葛舒兰在道“等会,帮我给节使带几句话”
有些话可以让别人带,有些话也可以自己说,程尉连有些话就想自己说,说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就是一些家常闲话。
程尉连往行馆送好些锦垫,受益人当然是拓跋燕,除得拓跋燕之外程尉连还没心思关心别人。
怀孕的人坐着累要常靠,锦垫就是拿来给拓跋燕垫背用的,锦垫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拓跋燕温心闲看程尉连在椅上床上放着锦垫,程尉连扭过头看着拓跋燕挺着肚子站他身后“看我干什么”拍拍睡塌道“来试试看看舒不舒服”
没有什么比一个男人关心更让女人觉得开怀,拓跋燕依言上塌靠着,程尉连还怕垫着不舒服问“怎么样?”
拓跋燕用腰轻轻撞得撞锦垫,温色满面浅笑“挺舒服的,很软”
程尉连松得口气“舒服就好,你腰这么粗还怕锦垫不够大呢”
拓跋燕满意自己总算没白忙活,一脸满足笑看,拓跋燕脸色可没程尉连这般高兴,不单不高兴脸色有些惨绿“你说什么?说我腰粗?”
一时没注意倒是把女人忌讳事情说得出来,程尉连立马改口脸色呵呵做笑“不是,我是说锦垫太大,怕你垫着不舒服”
哄女人都不会,拓跋燕一下子垮脸挣扎挪动身体下塌道“不靠了,出去走走”
程尉连忙扶人下地,孕妇是承受二人重量,加上重心在,坐时间长腿有些麻,这个时候就该多走动走动。
程尉连扶拓跋燕缓步出屋在院内散步,别看拓跋燕是板着脸面对程尉连,得以小心翼翼受人照顾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别看程尉连平时喜好惹事生非,照顾起人来倒是很细心,所谓先成家后立业就是这么回事,成家有后会让一个男孩迅速成长为男人。
承担父亲责任之后,干活才会认真,一旦做事认真那么离高升之路就不会太远。
来回走动一会拓跋燕鼻头渐渐有些汗珠,程尉连心疼问一句“累了就歇会”
拓跋燕摇头浅笑“不累,听说多走走孩子才会顽皮”
程尉连好笑道“这是从哪里听来
的,如像我一样以后你头就要大了”
拓跋燕温笑道“你懂什么,顽皮孩子才不会受人欺负,我告诉你没事多来陪我散步,下人都是怕我摔着,一出门就要坐轿子,出出进进都是坐轿子,坐得腰都酸了”
程尉连并没有站在拓跋燕这边,笑道“下人都是为你好,以后我不在时候最好给我坐着,我会时常抽空过来陪你走走”
“这是你说的喔,可不许骗我”拓跋燕满目欣喜反问。
程尉连没好气瞪一眼拓跋燕“不骗你,我好歹也是城防统司,自然说话算话”
拓跋燕突然之间想起一个野兽,一个吃人的野兽,过得片刻犹豫问道“你时常过来丞相会不会生气?”
程尉连先是一愣看着拓跋燕神情反应过来,温笑安抚道“有什么好生气的,别把家父想成那么坏,他如果不喜欢这孩子,怎么会让医令过来”
拓跋燕惋叹一句“如丞相真心接受我们,那就是求之不得了”
程明湖对拓跋燕是个什么看法程尉连怎么会不清楚,反正这事已成定局想着程明湖会慢慢接受,程尉连提议道“家父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你对他好,他自然会对你好,你呀,别在一口一个丞相叫着,我爹也还是你爹”
如改个口能让程明湖立场改变,拓跋燕自然愿意改口,但这事岂能有这么简单,程尉连想得简单拓跋燕好气又好笑,想要解释两句,转念一想又觉得没必要,指着另外一个跨院道“我们也不用在这里转圈,去别的院落走走”
想走程尉连就依着扶着人慢慢走向跨院,走着走着拓跋燕突然想起陆开问“对了,你和节使很要好吗?”
和陆开关系好不好倒是让程尉连不好答复,想得片刻才道“如果抛开节使这个身份,我倒是认为他人不错,不过,他是奉王命而来,有些事做得我肯定是不喜欢”
立场不同看事情角度也不一样,拓跋燕有所理解道“总觉得节使城府很深”
程尉连失笑道“深不深都是你们派来的人,你这样说节使,为什么我听起来有些奇怪”
拓跋燕浅笑道“有什么好奇怪的,南魏有心机叵测之人,北蜀也并非全是好人,有些人自是该当注意”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边说边行,行馆分内院和外院,从说法上看只是简单内外两院,但是内院外院守卫等级十分严格。
外院是南公班住地守卫巡查自然是不比公主这边严格,南魏铁卫将后院把守得密不透风,如岱迁不是武功了得在加上经验丰富,也不会如一个隐形人般没让人察觉。
第231章 忽来的线索
渐渐走到外院这里杂声就显得多,南公班是朝内班底不能说是粗人,但在闲暇之时说话也是没把住音量,在加上人也多远远一听倒像是闹市。
程尉连见前院跨门就在三丈外道“前院就不必去了,待会见着你又要请安”
拓跋燕点点头也不想去打扰他们“扶我回去”
挺着大肚子走得这么一圈也是觉得累,这么容易疲累拓跋燕十分不习惯,不过毕竟有孕在身这也正常,这个问题没把孩子生下是不可能改变,现在只有忍着。
回到内院屋外,在梧桐树下躺椅休息,程尉连拿手帕为拓跋燕轻轻擦拭额角薄汗,一阵清风袭来树叶发出轻微声响,碎碎细细抚慰身体燥热。
风是同一阵,来典客署这阵风是从行馆过来,典客署花木茂盛园林假山也是有的,只是陆开从未注意,典客署值种是由蜀王督监,不说美轮美奂,入目清幽绿意,也有别样雅意深致。
先前入北安办事陆开无心欣赏周遭事物,现下离出城没有几日心中倒也闲下,人在后院石桌思衬,陆开想的自然是程清婉礼物,没有这礼物出城时程明湖就不会听他号令。
这份礼物关乎出城保险,没得在手总是不太放心,陆开想起一个“偷”字,可他当真要当小偷上门偷取?
有些人就算想当小偷也没有这个机会,比如陆开就是,守卫上前禀告“节使,有丞相府下人求见”
“丞相府下人求见?”陆开一怔“让人进来”
“是”守卫退下领人进来。
下人见到陆开显得有些畏畏缩缩道“葛姑娘有件东西让小的交给节使”
“舒兰?”陆开心中默念一句问“什么东西?”
下人从怀中取出葛舒兰给他白巾,白巾放在桌上陆开接过摊开一瞧,居然是程清婉玉钗。
白巾里包裹什么下人拿时就知,知道是玉钗也不知道这是程清婉的,在男子眼中如果不是细心注意,玉钗样式如何都是一个样子。
陆开一凛询问“葛姑娘有没有让你传什么话?”
“有的”下人道“葛姑娘说,上次无理取闹向节使发脾气是她不对,玉钗送给节使就当是赔礼道歉”
这是葛舒兰原话,让下人传这样的话倒也为难,陆开想着些许是上次在程清婉屋内看得玉钗,让葛舒兰发现,所以那时候才会平白无故生气。
葛舒兰偷玉钗出来交给陆开,这是让陆开有上门看人机会,这样就当是赔礼道歉,女儿家心思真是难猜,不过也正好让陆开得到想要东西。
这算是歪打正着,陆开受得玉钗笑道“是你送的人?”
下人道“是”
“人送到何处?”
“八里外矮树林”
陆开眉头一皱“那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为什么把人放在那里,是大小姐吩咐的?”
想起葛舒兰赶他下车经过苦着脸道“不是,是葛姑娘让小的下车,自己赶车走了,如不是路上搭便车回城,小的现下还在路上呢”
如此一听陆开简直哭笑不得,体恤辛苦给赏钱“辛苦你了”
下人有得赏钱什么疲累委屈早是烟消云散连连道谢。
陆开笑道“去吧”
“多谢节使”下人踹着赏钱欣喜退下。
有时候铁杵能磨针,可为什么要拿铁杵来磨针?这不是闲得发慌?有些人会很闲有些人则不,有士兵向卫永南禀告“北安城所有客栈都找遍,没发现任何腹上有伤女子”
这个消息对卫永南来说不是很意外,既是意料之中没找到人责怪话语自可免了。
卫永南面色平和在问“盯典客署兄弟有没有消息回报?”
士兵道“没有,说是节使没有出署”
“没有出署?”卫永南在添一句“那个张中平呢?”
“他也没有出署”
“两个人都没有出署?”这还有什么好想的,卫永南脑海中映着陆开那张讨厌脸庞冷笑“这么说是有专人照料”
既然有专人照料这就没有必要在浪费人力寻人,卫永南叹口气道“兄弟们都辛苦,人就不用找了,都歇着吧”
“是”士兵退下。
放弃找人也是无奈之举,没有目的瞎转只是无端浪费人力,不找是不找疑问还是有,卫永南心道“节使在北安能找谁照料葛姑娘?”
这个人卫永南是万万想不出来,其实他也不用在想,葛舒兰已经让程清婉送出城,这样的事多想无益。
“干什么的!”半开窗外传来士兵厉喝声,这声厉喝将卫永南思绪拉回。
“给我抓了!”一名士兵上前将人扣住。
厉喝的是看管军卫所大门士兵,有个粗汉在门外往里鬼鬼祟祟窥视,士兵将其扣住,这人嘴中直呼“官爷,官爷,下手轻些,脖子要让你捏断了”
“怎么回事?”卫永南负手来到门旁询问,询问时顺道看得粗汉一眼。
士兵狞眉瞪着粗汉道“这人在门外鬼鬼祟祟往所内张望”
粗汉期期艾艾道“不是,小的不是鬼鬼祟祟,是想看看叫将军大人在不在”
“将军
大人?”这是什么狗屁不通叫法,卫永南知道这人没见识,听声顺口问一句“你找将军何事?”
粗汉让士兵扣着脖子,只能缩着脖子咽口唾沫道“小的有画像那人消息,榜上赏钱是不是真的?”
画像贴得那么多天终于有人来领赏,总算有个好消息,卫永南揣摩这人两眼,冷而缓慢警告“你说的是真是假,我可提前告诉你,如想蒙混领赏军法处置”
粗汉直叫“不敢”后而道“小的真有线索通报”
真话假话卫永南自能分辨,人都来了总要听听不是,卫永南道“暂且信你一次,进来吧”
粗汉畏畏缩缩跟在卫永南身后入军卫所。
卫永南领人入屋,见着粗汉额上满是汗珠,时不时舔唇紧张望着卫永南,卫永南让人上茶对人还颇为客气,粗汉喝得口茶,卫永南问“先说说你是何人?”
粗汉一口将茶了道“小的叫李顺是个工匠”
卫永南目光飞快盯着李顺道“你是工匠?”
李顺让卫永南目光看得一颤忙道“小的说的是实话,小的的确是工匠,那染坊,就是现在的聚雅斋,常公子原本是让我们匠班来整修,后来常公子找来另外一个匠班就把我们打发走了”
李顺说到这里气呼呼道“官爷,新请来匠班真是不懂礼数,俗话说同行不抢活呀,明明是先招了我们他们却是后腿插进来,实在是太气人了,小的实在是气不过,后来等人上工偷偷跟着他们,他们就住在太南巷,原本是想上去评理,但是却是见到他们搬着军甲上马车”
“见得搬着军甲想着可能和官家人有关系,小的不敢惹事就走了,城外有活这些日子在外忙活,今日刚回城见到贴着那班头画像一想就不对了”
“军甲?”卫永南琢磨片刻道“来呀”
外面守卫进来,卫永南道“拿套铠甲进来”
“是”
不一会,守卫取得一套铠甲过来,铠甲放在桌上让李顺上前辨认,卫永南紧紧盯着李顺看其反应问“你看到的军甲是不是这等样式?”
李顺只看一眼当即道“是,就是这军甲!”
“联系上了”卫永南显得万分窃喜“来人呀,随我抓人!”
陆开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上次和去张中平去染坊见过工匠,成了告发他们后手。
在太南巷,也就是置放铠甲那间屋子,屋子里现下只剩三套铠甲,其余铠甲都运出城,这间屋子也不是李顺第一个发现,第一个发现的人是铁满堂,也就是铁满堂发现这间屋子才敢要挟陆开,在铁满堂发现那时派人看守,铠甲耽搁一些时间运不出去。
第232章 抓人拿甲
铁满堂见过沈建承后,就让人撤回来,铠甲才分批运走,在铠甲还没完全运走时,袁庆昌就让北蜀骠骑贴得画像,袁庆昌是率先出城其余人在后一个一个分散出城,是以剩下三套铠甲也就没人在管。
没人管也不是代表没人惦记,当然会有人惦记,惦记三套铠甲的就是当时监视屋子地痞,现下有两名地痞就在屋内,这二人一个叫江哥,一个是黑子。
黑子有些心有余悸道“江哥,真要拿走这三套铠甲?”
江哥眼中生光道“来都来了怎么不拿,我告诉你,人都联系好了,这三套铠甲值五百钱呢”
黑子张大嘴巴道“这么多”
江哥笑道“还多?这铠甲如要实打实卖至少还能卖三四倍价钱,这些铠甲放在这里也没人要,还不如拿着卖了”
黑子眼珠一转在问一句“你确定人不会在回来了?”
江哥给黑子一个白眼道“你怕什么,画像不是贴出来,那些人一夜之下全都跑了,还回来干什么,你干不干?要干就搬出去,我们哥俩二一添作五分了”
有钱谁不要,黑子心一狠“分了!”
江哥这才满意笑道“这就对了”
马车就在外边二人先是一人一套拿上马车,黑子将铠甲放在车上问“江哥,这是北蜀骠骑铠甲谁会花这么多钱来买?如被人撞上拿不出凭证这是要杀头的”
江哥笑黑子孤陋寡闻,江哥道“你傻呀,谁会穿这铠甲在北安乱走,铠甲是亭山县乡绅纪爷要的”
黑子好笑道“一个乡绅要铠甲做什么?”
江哥嘿嘿一笑“用处多了,狐假虎威明白没有?”
黑子摇头道“不明白”
江哥笑看黑子道“不明白拉倒,别废话去把里屋那件拿来,等脱手我们就能吃香喝辣”
“这就去”
黑子取得最后一套铠甲放上车。
李顺领着卫永南余人匆匆赶来,指着那辆马车道“就是有马车那间屋子”
卫永南见着马车目光一振道“看你们还往哪里跑!”
卫永南扬扬手示意后边兄弟道“给我抓了!”
十名士兵上前将马车拦了,江哥面色脸色大变叫道“干什么拦路!”
一名士兵手一伸就把江哥从马车上抓下,按在地上江哥拼命挣扎“为什么抓我!快把我放开!”
士兵厉声道“喊什么!抓的就是你!”
黑子也让另外
士兵扣住,卫永南上车查看,见着三套铠甲就在里面,上前细看可不是北蜀骠骑铠甲是什么,这时有士兵从屋里出来禀告“屋里没人,就他们二个”
“就二人?怎么会只有二人”这事算是出乎预料,卫永南入屋查看的确没有旁人,出来怒瞪二人道“带人回军卫所!”
卫永南带人回军卫所,陆开还在典客署,人在屋内坐着,屋外传来隐隐约约脚步声,抬头一眼来人是张中平,张中平入屋见到陆开手上拿着一支玉钗,好奇眨眨眼笑道“要送谁?”
张中平会错意,陆开温声苦笑“不送谁,就是看看”
“看看?”张中平想得想“哦?想起来了,这就是你说那个什么礼物?”
陆开长长一叹点着头,将玉钗收在怀中,目光微微挪移看向张中平"整个上午都跑去哪里了?”
张中平坐下歇脚笑了笑道“我呀?和兄弟们去行馆”
“行馆!”陆开眼中闪过纳罕之色,同时也是非常好奇忍不住询问“你们去行馆做什么?”
张中平竖起食指指指程尉连属院方向道“不是我们自己去,是和统司一起去,今日拿很多锦垫过去,还让我们提些好吃过去”
陆开脸色顿时露出一股温和笑意缓缓笑道“没想到统司倒还贴心”
张中平笑道“还别说,统司和公主在一起还真的变了个人,细心扶公主在行馆转得好大一圈,在公主面前统司倒比奴婢还要细心”
张中平叹口气道“公主就是公主,怀着身孕就像菩萨一样供着,生怕走累摔着让人搀扶,坐着生怕椅硬得要锦垫垫着,你看那些农妇就算身怀六甲也得下地干活”
陆开微微一笑“同人不同命,下辈子要长点眼,可别投错人家”
张中平笑得笑闲说一句“对了,刚回来见到卫永南领一大队人马去太南巷,也不知道是去干什么”
“太南巷!”陆开闻言大惊。
见得陆开如此反应,张中平看出不对忙问“怎么?你知道他为什么去那里?”
陆开眉峰一沉就好像强行挤出一道裂缝,当下忐忑不安道“铠甲就藏在太南巷”
张中平身子一颤仿若身遭遇雷劈!“铠甲就在太南巷!”惊骇之下人就站起来,人一急总是要站起身,这一点也怪不得张中平,可是起身要干什么就不知道了,这个问题相当严重陆开却是坐着,见得陆开一点也不显得着急,张中平又是坐下。
见得张中平坐下,陆开低声轻笑“怎么不出去了?”
“我出去?”张中平
听得没头没尾一头雾水反问“出去做什么?”
见得张中平神情,陆开顺势微笑“起身不是想去和卫永南抢铠甲?”
陆开的镇定能安抚张中平紧张,张中平嘴角浮现一丝了然笑意“开始是有这个意思,但见你不着急我急个什么劲,那边应该是没什么事?”
陆开食指指甲敲得两下桌面,琢磨片刻道“不知道,你送人出去后就没有在和他们联系,之前是送铠甲出去过,但是究竟是不是全都送出去这就不得而知”
陆开这么一说张中平心又沉得下去“那么还不赶紧去问问?”
陆开静默片刻这才摇头道“不能问,怕打草惊蛇,铠甲有没有送完也不必去问人,看看北蜀骠骑有什么反应就能知道,你找人去军卫所附近转转,记住千万不能上前打听,主要看军卫所大门有谁进去有谁出来”
张中平脸上有些古怪笑意,这是怪自己太笨,是呀,这事去看对方有什么反应就能知道犯不着去找人询问,张中平轻轻舒口气,眼神里浮现一丝欣慰容色“不打听什么是最好,一想着要打听北蜀骠骑事情就心惊肉跳,这个简单我让人去转转就是”
转转,有些人是在转转,只不过这转转不是跳舞转圈,是忙得团团转,程清婉在忙得团团转,因为她在找玉钗,被褥歪歪扭扭在床上打横,原本在床头玉枕现下跑到床中央,抽屉全是开了,书也是一本本大开八字丢在地上。
丫鬟鼻尖冒着一颗薄汗珠在翻找衣箱,丫鬟压低声音怕音量太高会让程清婉更加心烦,丫鬟压低声音喏喏道“小姐,这里也没有,是不是在外面掉了”
程清婉在翻找妆匣,耳环,手镯,珠链,袖针全在眼里,就是没见到玉钗,见得丫鬟在翻找衣箱,程清婉眉峰轻扬生出诡而寒的气韵“找衣箱做什么,我何时把玉钗放在箱里过?”
丫鬟将衣箱关上看向程清婉一眼“是不是在北安寺拉下了,要不要让人去问问”
程清婉虽急理智还是很清楚“不会落在北安寺,今日出门没有戴过”
丫鬟神情显得有些迷糊,但还是安慰一句“小姐,既然出门没戴,那么玉钗肯定就在屋里”
屋里都翻遍,如果玉钗在显而易见地方不可能看不见,程清婉突然默然站住,神情显得十分僵硬,因为她必须要接受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一定是他拿的”程清婉脸色枯槁告诉自己这是唯一解释,人在一张椅上坐下并没有大发雷霆。
“不用找了”这句话程清婉几乎是咬着牙说出口。
“不找了?”丫鬟大是意外凝视程清婉。
第233章 落实
目光显得有些失神,呆呆望窗外不知道心里此刻是不是在想着什么人,程清婉道“不找了,丢就丢了吧”
话是出自己的口,心里却没有坦然接受,因为这实在是太奇怪,如单说是为留个念想就把玉钗偷了,这实在是不合情理,按照陆开平日行径,如是不择手段都要得要玉钗,那么这个肯定和留个念想无关,肯定是想拿着玉钗做些什么。
“他想利用玉钗做些什么事?”程清婉一想到这个心底不由万分心寒,自己千方百计为他把葛舒兰送出城,他就是这么报答她?。
程清婉也只能想到这个原因,要不然为什么非要拿到玉钗?程尉连让陆开利用偷偷进过内医署,这点程清婉是真真切切知道,利用完程尉连又要利用她?
不管陆开要玉钗干什么,都不能让陆开得逞,程清婉将家丁集中起来,全府家丁都在程清婉眼前列队站好,程清婉板脸向众位家丁宣布“我玉钗掉了,你们在府内帮我找找”
众家丁道“是,小姐”
程清婉在道“春文,小军留下其余人都散了”
春文,小军凝立等候程清婉吩咐,程清婉向春文道“你去卫大人,赵大人,元大人府上问问他们下人有没有见过我丢失玉钗”
春文道“是,这就去”人退下。
程清婉向小军道“你去任大人,杜大人,宋大人家也问问下人有没有见过玉钗”
“是”小军也是退下。
程清婉知道玉钗绝对不会在其他大人府邸,此举,是要告诉所有人,说她玉钗丢了,如果玉钗在不该出现地方出现,那么这些人全部都是她证人。
送葛舒兰下人这才回府,刚入府门见得春文匆匆门,下人问“哎,干什么去”
春文也不留步边走边道“帮大小姐办些事情,没空与你多说”话落,人就走过。
下人奇道“行呀,都能得大小姐差遣了”
小军这时也是出现下人面前,下人在问“哎,干什么去”
小军和春文一样也不留步答复“帮大小姐办些事情,不说了”
下人瞪眼道“这是。。”
送得葛舒兰出城,人既然回来怎么也要和程清婉打声招呼,下人见到程清婉“大小姐,小的回来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吩咐”
下人这么快回来,程清婉低眉一问“人送到哪了?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下人向程清婉抱怨道“大小姐,别提了,葛姑娘在半道上将我赶下车,自己赶车走了”
不要
人送自己爱逞能,该做的已经做了,自己想死可没人拦着,程清婉不在多问“知道了,下去吧”
“是,小姐”下人退下,人退出门外,见到另外一下人过来,先前下人道“白二过来”
白二显得不情愿凑了上去道“怎么了,皮三不会又找我借钱喝酒吧”
皮三神气十足笑道“借什么钱,不借,是还你上次酒钱”
白二脸色一喜喜笑颜开道“真的假的,就你也会还钱?我还当做喂了。”
“喂了什么!”皮三皆目瞪人。
白二嘻嘻笑道“喂了酒虫,喂酒虫”
皮三没好气看人道“你小子一张口就想骂人,也就只有我受得住你这张嘴,行了,节使给我赏钱今儿高兴也不和你计较”
取得上次欠的酒钱给白二,白二高高兴兴接过,一收钱就见到程清婉如同冷风寥廓眼睛,白二当下一慌忙道“大小姐”
程清婉声音就像无声雪夜那般凄寒“皮三!你说什么,节使给你赏钱?”
“是。是呀。。回府前,到典客署一趟,葛姑娘有个物件要交给节使,小的就过去了”
程清婉沉默片刻,就像冬夜里沉默河流,过得片刻程清婉抬抬眼,那双眼睛就像夜色中闪耀水光“葛姑娘要你把什么给节使?”
“物件。让白巾包着小的,也没打开看,但是握在手上像是一根钗子”
“钗子!”程清婉突然笑了,居然绽放出笑意,脸上笑容似悲凉似痛心,也似激愤似寒心,现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葛舒兰当时是花子打扮,头上并没有别着什么钗子,出城前更过衣,身上有伤衣服还是程清婉帮忙换,那时候可没见到葛舒兰身上有什么钗子。
更过衣程清婉出屋安排一会出城事宜,出府之后葛舒兰就和程清婉同个车子,人没离开过视线没下过车,凭空之下是如何变出钗子,肯定是葛舒兰在她出屋后那段时间拿玉钗。
“原来他送人来这里是为玉钗!”程清婉完全往误会方面去做设想,有些想法一起那是很难在打消。
打消,有些想法的确很难打消,就像卫永南不相信江哥黑子所说的一样。
卫永南那双眼睛就像即将要捅人刀尖“人在哪里?你们班主在哪里?在说不知道,就把你们十片指甲,一片一片取了”
江哥脸色只剩三分血色,余下七分如同死灰“我。我真的不知道,什。什么班主。我们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卫永南取来袁庆昌画像让江哥看“别和我装糊涂,看见这人没有,告诉我他在哪里,
只要你说出来你们不光无过,反而有功”
江哥黑子两人交对一眼,黑子紧紧屏住呼吸道“我。我们真的不认识这个人,在说他也不是我们班主,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他”
卫永南眼芒如利刃跃空紧紧地盯住对方眼睛“不知道?既然不知道你们拉着铠甲去哪里?”
“卖呀!”黑子畏惧卫永南眼茫威迫,只能实话实说。
“卖?”卫永南在黑子惊颤眼睛中看不到一丝谎骗,卫永南没有看错,一点也没有看错,这人不是在说谎。
不,卫永南觉得不信,这人一定在说谎,眼眸中绽射出浓烈杀机,一手抓起黑子衣领咆哮“你还敢说谎!那么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屋里有铠甲!”
黑子吓得脸无血色哆嗦道“是铁爷,铁爷前些日子让我们盯着那间屋子,所以,所以就知道了”
卫永南心中显得震惊!“铁满堂?怎么他也和这事有关?”
为了不冤枉好人,卫永南准确在问“铁爷?你说的是铁满堂?”
“是呀”
卫永南不由挑起嘴角冷笑心道“又多出个铁满堂,好呀,太好了”
现下是应该去见铁满堂,有些话应该和铁满堂聊聊,只是卫永南想到自己身份,如自己去见铁满堂,单凭北蜀骠骑一员身份是很难威慑对方,想想这事还要方温候亲自去见人为好。
毕竟方温候是北蜀骠骑卫将军,有卫将军身份压着铁满堂定会有些忌惮。
卫永南让守卫看好江哥黑子,出门去见方温候,方温候在自己屋中,人就坐在案桌之后,卫永南来到桌前止步,案桌上摆放一些书册,方温候拿的那本拿反了。
方温候眼睛是在看书,书都倒得过来还能看?明显就是心不在焉,卫永南躬身一揖“见过将军”
方温候回神眨眨眼见是卫永南,随口道“你怎么来了,有事?”
卫永南点着头脸色显得有些兴奋“将军,画像的事有些进展”
“进展!”方温候现在最需要听的就是这两个字,人显得振奋将手上拿反的书弃在桌上,让卫永南落座“快说,有什么进展?”
卫永南脸上含笑缓缓落座,是想在吊一会方温候胃口,人坐下笑道“有个叫李顺的人过来,他说认识画像之人,画像中人虽然还不知道身份,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军卫所调换铠甲就是此人所为!”
这个倒和方温候之前设想没有多大差错,不过那个时候是猜测,现在是有得人证,有人证在有些事情就好办不少。
第234章 分开对谈
方温候难掩动容之色“好好好,真是太好了,详细说说”
卫永南把先前发生事情说得出来,刚把话叙述完,方温候就在也坐不住,起身在卫永南面前来回镀步,负手镀步片刻道“铠甲虽然是找回三套,有聊胜于无,这三套铠甲就是死证,那班头来替换铠甲,班子也是节使推荐给常公子,那这么说聚雅斋款钱定是节使所为!”
方温候边分析边皱眉在道“但是这也无法让太师脱罪,也只能证明节使和班主认识,如节使咬住是好心帮常公子推荐匠班整修,款钱之事一概不知,如他咬住这点我们也只能哑口无言,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这个班主,除非抓到人让他开口,否则无法为太师翻案”
方温候到现在还想着帮常岳翻案,对于这点卫永南显得非常失望,有些事只能直接当了提醒“将军!”
见得卫永南面色肃然问“怎么?”
卫永南大咧咧直视方温候道“现在能否为太师翻案无关紧要,将军现在要想的是如何立功让王上高兴”
卫永南话中有话,方温候揣摩两眼问“立功?”
卫永南道“是,太师是看中将军,但是,太师是太师,将军是将军,与其在太师这棵树下寻求庇护,还不如让自己成为大树”
“让自己成为大树!”方温候目光一睁,人坐得下来就在卫永南对面。
卫永南果然强悍见得常岳在无价值,一狠至斯抛弃,不过,卫永南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方温候开始考虑。
两人相对而坐,目光悍然交触,方温候脸上鼓起血筋与颤动眉目清晰可见,眼芒如电动心贯满眉睫“说得对,与其寻求庇护,还不如自己庇护自己”
方温候毫不犹豫在道“要想做到这点,那就要把节使来北安目的切切实实查个一清二楚,要做到这个不容易”
卫永南眼茫如同重锤狠狠向方温候眼中投射“是不容易,但铁满堂些许是突破口!”
“铁满堂!”方温候脑海中闪过一道如奔雷闪念“说得是,铁满堂让人盯那间屋子,如此来看早是知道节使所为,替换铠甲非同小可,铁满堂既然已经知道肯定会向节使提要求,有件事你还不知道,前些日子有人见到张中平去铁满堂那里拿三车漆”
“三车漆?”这个卫永南倒不知道“拿那么多漆做什么?”
方温候没有一丝犹豫道“不知道,但从这点可以看出铁满堂和节使关系不简单”
永南脑海中现在正在做精密猜测“铁满堂和节使关系,会不会从胁迫转变成为合作?”
现在总算掌握一些先机,无论什么设想都要猜想出来,方温候道“这个可能不是没有,如我是节使就会把胁迫变成合作,因为这样才对自己有利”
这个突破口来之不易,他们务必要抓住这个机会,卫永南建议道“将军,我看是不是该找铁满堂谈谈?”
谈肯定是要谈,怎么的都要给节使一击重创才是,方温候突然沉默,卫永南凝视方温候也在沉默,气氛同时也是缄默下来,风好像想路过,似乎感觉到方温候那为之窒息压力悄悄又退走。
卫永南没喘大气静待方温候决定,方温候胸口微微起伏“谈,我去和铁满堂谈,节使嘛,你去谈”
卫永南笑了,眼中绽放出一股豪情笑道“好,我和节使谈”
谈,不是谈情说爱,是谈要命的事,要命的人就在铁满堂面前,见到方温候铁满堂忽而有几分莫名恐惧,恐惧来源是方温候那双充满摄人心魄眼睛。
铁满堂心中有些不安预兆,隐隐觉得方温候不是客套登门,方温候来是来,人也坐下,但是没说话,方温候口没张只是在看着铁满堂,铁满堂目光迎向方温候眼神只觉得沉闷至极十分压抑。
要宣泄这样压抑铁满堂只能主动张口,铁满堂顶着方温候给的压迫力笑道“将军,怎么有空过来”
方温候不显着急,因为在准备伺机而动,谈话不是战场,但当中也是讲究一击致命,机会还没出现方温候缓缓笑道“铁爷近来在忙着什么?”
话是闲话,但话语上铁满堂感受到一股危机感,铁满堂不知道属于他的危机是什么,现下只能顺口笑道“能忙什么,还不是赌坊那些杂事”
方温候笑了,笑容就像炼铁热炉中的高温“铁爷贵人事忙,但是也要抽空管管手下才是”
铁满堂小心翼翼注视方温候,感觉到大麻烦要来了“手下?将军指的是谁?”
方温候将铁满堂潜伏危机带过来,方温候笑道“不用我指,人给铁爷带过来了”
方温候拍拍掌,士兵押着江哥黑子入内,二人入内迎向铁满堂目光,铁满堂目光就像风箱一样平静挤压二人神经,江哥黑子二人哆嗦跪下“铁爷,我们知错了”
没由来认错倒让铁满堂不知错从何来,铁满堂问“错?你们犯什么错让将军亲自带过来?”
江哥投鼠忌器微微
侧看一眼方温候,方温候并不看江哥,只是带着轻笑凝视铁满堂,见到方温候如此微笑倒让江哥呼吸有些艰难。
艰难也要说,如果有机会铁满堂肯定会保住他们,江哥已经不需要衡量要说什么话,现在最好实话实说“铁爷,就是太南巷那间屋子,前些日子那些人逃了,见多日没人回来,我们二人就想着屋里剩余三套铠甲放着也是放着,还不如卖了换钱孝敬铁爷”
铁满堂目光紧紧锁定江哥眼珠,似乎是在考虑江哥话语可靠性,其实这并不永铁满堂多想,什么卖了换钱孝敬他,这事根本就不可能,这二人有什么脾性哪里还能不清楚,有些事知道是知道,人毕竟是他的人,不护短以后其他人还怎么忠心跟着他。
铁满堂仔细打量方温候神情,铁满堂知道方温候带人过来,肯定是事先想好自己需求,也想好这事最终结果是什么,只要能看出方温候需求,这事也许还好办。
方温候眼神就像是个铁匠铺,铺里每一样兵器都压在铁满堂肩上,铁满堂顶着压力笑道“将军想必不是因为铠甲过来,而是因为屋里住的那些人”
方温候有些喜欢上铁满堂,开门见山的人方温候很难不去喜欢,方温候眼劲就像火炉中似灭未灭的火焰“铁爷说得不错,的确是为那些人来,那些人的去向不知能否相告?”
铁满堂不紧不慢笑道“如是问那些人去向,将军这次恐怕是白跑一趟,我是让人盯那间屋子,只是那些人去何处却是未曾多加留意”
“哦?”方温候眼皮缓缓一抬,就像一道惊雷炸起“为何不多加留意?莫非铁爷认为蜀骠骑铠甲出现在民舍很正常?”
铁满堂就像是根避雷针,无论方温候想如何炸雷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铁满堂淡笑道“这事的确不符合常理,只是从未在军中当值,什么南魏铠甲,北蜀铠甲在我眼中都是一样的,分辨不出任何样式,铠甲在我眼中就只是铠甲,将军明白我意思?”
方温候微微一笑,笑声如同风雷隐隐“铁爷倒会推脱”方温候看一眼江哥黑子在道“他们是铁爷的人,犯错也不敢越俎代庖,只是有证据证明那间民舍中有一人和世安苑款钱有关,这个人肯定是要找出来的”
铁满堂神情散淡笑道“找人断案将军应该去大理寺,我只是个开赌坊的,这事可不会”
方温候就像是出鞘利刃般嗖的起身,脸色却是缓淡笑道“这次来是和铁爷打声招呼,希望为此事多多费心,二日后在过来,铁爷事忙就不多加叨扰,告辞”
第235章 尽快脱身
方温候离开铁满堂赌坊,卫永南这时才到典客署,陆开就在屋内坐着,卫永南就在门外止步,陆开院子卫永南并不陌生,看一眼以前当护卫站岗位置,显得颇为怀念笑道“以前就是站在这里护卫节使”
卫永南不是来怀念往事,这点陆开怎么会看不出来,但在仓促之间还是难以猜出对方来意,猜不出倒没什么关系,来意对方肯定会说,卫永南先是客套,陆开也是感怀过往淡笑“那时候真是辛苦卫兄弟”
卫永南呵呵一笑,声音异常刺耳震得陆开耳膜一阵难受“节使做事也并非滴水不漏”
这话更深层意思陆开还听不真切,有些话不能乱答,干脆什么也不去想笑道“人无完人”
卫永南眼睛如同利刃跃空,紧紧盯着陆开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的确是人无完人”入内卫永南就坐,眼神又变就像是渔夫手里渔网,一步一步拉紧向陆开投射过去“画像上那人是谁?”
卫永南是坐在对面,现下感觉卫永南就在鼻尖前,陆开忽生一种刀子架在颈前感觉,如果卫永南得到什么机会,会当场将自己切割,问起袁庆昌陆开并不显得慌乱也不显得惊忙,平平静静做出答复“画像?卫兄弟指的北蜀骠骑贴的画像?那个人眼生的得不认识”
陆开狡辩卫永南口风不退直接挺进道“哦?真的不认识?可常公子却是认识那人”视线如同刀锋反撩直盯陆开双目。
眼锋在快也不是刀刃,陆开没有什么好害怕的,陆开眼中摩擦耀眼火花直扑向卫永南“常公子认识人应当找常公子询问,卫兄弟为什么来找我这个不相干的咨询?”
卫永南眼劲如同不散冤魂直瞪对方“节使既然忘了,那么就提醒一句,这人是匠班班主,常公子直接点明是节使把人推荐给他”
陆开神思在瞬息之间迅速做出反应恍悟一笑“哦,卫兄说的原来是他,不错,是介绍过匠班给常公子,匠班众人也只是匆匆见过一面,卫兄不提还差些忘了”
陆开反应真是放任自流,卫永南对此真是大为佩服,漫声笑问“记得就好,那些人节使是在何处找的?”
张中平先前提醒过陆开,说卫永南领人去过太南巷,现下也只能半真半假答复,陆开老道答复“人呀?是在太南巷找的,听说他们居无定处,哪里有活就去哪里,现在要想找人只怕难了”
陆开答复十分到位,同时也是在告诉卫永南,目前想要找到那些人是不太可能,陆开答复就像一根长矛狠狠集
中卫永南,卫永南在笑表示没让陆开一击击倒。
卫永南眼中尽是不信目光,只是叹口气道“很难在找到吗,可惜了,不过,相信有志者事竟成,节使信不信这话?”
陆开十分随意笑了笑“信,没人比我更相信有志者事竟成”陆开这话指的是他正在做的事,也是等于反将卫永南一军。
卫永南神色显得柔和散淡,一笑,在如此笑容之下显出微微犀利“对了,忘了告诉节使一件事情,方将军现下正和铁爷见面”
“铁满堂!”陆开眼锋突然和卫永南撞击,见着陆开如此眼劲,卫永南脸上不经意间泛出一丝邪邪笑意“怎么?方将军和铁爷见面节使很意外?”
“方温候怎么会找上铁爷?”陆开在心中问自己一句,压下心头升腾不安在想“就算卫永南去太南巷,也不至于会联想起铁满堂才是”
有些事情不明白就要问,不问怎么释怀陆开展颜微微笑道“哦?将军在见铁爷这的确很让人意外,如果指的是铁满堂的话,他只是一个地痞头头,很好奇将军为什么要去见他?”
卫永南能看出陆开是在拼命死撑,卫永南最不怕的就是有人嘴硬死撑,陆开现下还不会缴械投降,卫永南眼茫锋锐一睁笑道“节使有些事还不知道,铁爷有两名手下在太南巷一家民舍中偷取北蜀骠骑铠甲,这事无意间让我撞上,这时候我就想,奇怪了,这家民舍中怎么会有我们北蜀骠骑铠甲?节使认为这是为什么?”
陆开现下没有任何好办法,只能尽力和卫永南周旋智搏“不知,卫兄弟想清楚原因了?”
卫永南露出诡异笑容道“当时抓到人询问,那二人说铁爷早先让他们盯那间民舍,后面的话不用我在说了吧,所以呢,这事我想没想清楚不重要,重要的是铁爷能不能说清楚”
陆开心下顿时一片透凉,那二人怎么早不早晚不晚就在这个时候让人扣住,陆开沉默不言卫永南脸色露出得意笑容,卫永南来并不是上门抓人,因为没有任何证据,有些话说完当然是要离开。
卫永南起身笑道“刚想起还有件事情要办,就不在和节使闲说,告辞”
陆开脸笑肉不动道“恭送卫兄”
卫永南离开,陆开可以毫不夸张断定,在给卫永南方温候几日时间一切终将暴露,北安不能在留,陆开还想过些日子才走,现下没有时间。
陆开告诉自己“后天晚上一定要离开北安,否则让
方温候卫永南看出端倪是绝对没有机会离开”
方温候见过铁满堂后回到军卫所,人在静坐等着卫永南回来,卫永南回来了。
方温候笑看卫永南问“见过节使了?”
卫永南笑脸相对“见过了,将军见铁满堂,我见节使,将军意思是想要打草惊蛇?”
方温候目光如同茅锋凛寒道“不错,是在打草惊蛇,草打了看看这蛇会不会惊”
陆开铁满堂这两条蛇会不会惊,这还不好说,程清婉算是彻底震惊,震惊的是陆开的心,陆开心里到底有没有她,还是逢场作戏全在利用?
程清婉脸上泛起愤怒红晕,却是偏偏发作不得,只能将一口郁气积在胸口。
丫鬟这时候跑进来,嘴角浮现一丝笑意道“小姐,节使来了”
“他来了!”程清婉心一沉,脖子一梗便要当场开口让人轰走,程清婉按捺住并没有这么说,节使上门丫鬟以为会看见程清婉往日那般浮现欣慰快乐神情,这副神情现在没有。
“吵架了?”这是丫鬟第一个反应,想归想,也是不敢多问。
程清婉冷笑,嘴角弧度显得有些僵硬,既然不轰人走那么只能让人进来“大厅奉茶”
丫鬟见到程清婉有些气愤填膺模样,什么也不敢多问喏喏答一句“是,这就让节使大厅候着’
陆开刚入府,见到下人们都在花丛草间拿着棍子撩开草,似乎是在找着什么,见是见到陆开也没有开口询问,下人领人大厅就坐,茶来了,程清婉还没来。
陆开是第二次来到这大厅,上次是为了偷去丞相书房,现在没有别的目的,人在厅里坐着倒也悠闲,人没来多等会就是,茶不错,是龙井,陆开慢慢品得一口。
主人让客人进来,总不能一直晾着,第二杯茶时程清婉这才缓步过来,程清婉入厅陆开起身施礼“见过大小姐”
程清婉现下并不回应,一副冷冰冰面孔看人,往主坐过去坐下,如此反应让陆开眉头轻皱,程清婉坐下一改平日温柔和顺视线,陆开迎向程清婉目光,对方目光如同是仙人掌倒刺逼迫过来,程清婉态度反常陆开毫不慌张就坐。
陆开打量程清婉一眼试探询问“怎么了?”
程清婉并没有大发雷霆,目光冷淡凝视,只是冷冷答复“没怎么,节使上门所为何事?”
第236章 故意张扬
两人目光交接似乎都是在揣摩对方,这时一下人进来道“小姐,府里都翻遍,没有找到玉钗”
程清婉如同冰冷雪花盯着陆开答复“没有就不用找,春文和小军回来没有?”
下人道“还没有”
程清婉毫无情绪道“下去吧”
“是,大小姐”
陆开显得无事般坐着,对于这样反应程清婉显得很不满意,本不想发作责问,现下咬咬牙,切齿道“我玉钗丢了”
这一刻,陆开终于明白进府前看见的那些下人在找什么,陆开张着眼显得意外道“玉钗丢了?好好想想去过哪些地方”
见得陆开如此明知故问,程清婉浮出一脸薄薄冷笑有意提醒道“都让人找过,其他大人府邸也派人去问过”
这话听上去虽然没有什么,程清婉知道陆开可以听出她深意,既然派人去其他府邸询问,那么就是代表其他人现在已经知道她玉钗丢了,陆开想拿玉钗做什么文章的话,这些人证完全可以证明自己清白。
陆开不笨话意怎么会听不明白,嘴角一笑安慰一句“大小姐别太心急,好好找找些许就能看见”
静默片刻,程清婉痛心导致嘴角微微抽动“不见就不见了,不重要,节使这是有事?”
厅里就只有他们二人,有些事可以不用避讳明说,陆开落笑道“没什么要紧的事,这次来就是为感谢大小姐,为舒兰的事操心了”
程清婉无声静看陆开片刻“你救我,我还恩,从现在开始我们互不相欠,没事的话回去吧”
看得程清婉两眼,起身告辞。
一句互不相欠的确很是伤人心,从程清婉意思听来似乎有所怀疑玉钗不是陆开就是葛舒兰拿走,不管怀疑哪个人怀疑并非有错,出得丞相府陆开立身门外叹得口气,这口气很薄也显得无奈。
没有在做停留陆开前往卫谨住地,人没有进去经得通报卫谨出来见人,卫谨在见陆开只问一句“公主召见?”
陆开的确是因为拓跋燕事情过来,来意还没说卫谨已经猜中,陆开轻淡一笑“是”
卫谨点点头“请”
二人来到行馆,陆开带卫谨过来没有事先通报拓跋 燕,这算是擅自做主,从另外一个方面来看也是关心拓跋燕身体状况,拓跋燕见得陆开带人过来知道是因为上次在典客署说起头疼一事,来都来了也不能赶人走。
卫谨请礼“见过公主”
拓跋燕报之一笑道“有劳”
卫谨把脉过后询问“从脉象来看并未沉淤,公主还是头疼?”
拓跋燕缓缓摇头显得有些有气无力“有些昏昏的提不起精神”
卫谨思量片刻道“南魏气候潮腻,北蜀有些温热,些许是水土不服,公主有孕在身不宜服药,待会让药徒过来给公主做些药膳,慢慢补些精气”
“药徒?”梦秋有些担心道“公主千金之躯,让药徒伺候只怕不妥吧”
卫谨知道梦秋是在替拓跋燕询问,也知道对方担心什么是以明说“公主放心,这药徒跟我好些年,人很细心”
拓跋燕轻声低吟“让人过来吧”
卫谨恭礼退下。
拓跋燕眼中有些倦涩道“睡会便好,节使何必劳烦人过来”
陆开恭敬应声道“不让人过来,下官始终不放心”
拓跋燕笑道“节使有心”
陆开没见到程尉连顺口一问“统司没有过来?”
拓跋燕懒怠睁眼轻声道“刚走,节使就来了”
见到拓跋燕打不起精神,陆开也不多加逗留,施礼道“公主倦乏下官就不加打扰”
拓跋燕挥挥手道“去吧”
陆开回到典客署,坐在桌旁,手上拿着调防牌细看,调防牌上的北字异常尖锐,仿若能把人扎死,张中平从外而入道“这就是调防牌?”
陆开盯着得来不易调防牌道“是,这东西兜兜转转还是让我们拿到”
“兜兜转转?”张中平并不知道调防牌在谁手里兜兜转转,因为那时候他被方温候扣在军卫所“兜兜转转是什么意思?”
陆开也不多加解释,将调防牌收起道“不重要了,对了,后天晚上二更我们出城”
张中平忙探身上前问“后天?怎么又后天了?你不是说。。”
陆开没有让张中平把话说完“等不了,卫永南方温候查到铁满堂身上”
“铁满堂?”张中平初始一鄂,后而紧张道“铁满堂知道多少?”
陆开微一沉思,脸上露出犹豫之色来“他知道的足够让我们置于死地,一两天内他是不会开口,但是他也不能一直扛着方温候给的压力,所以,这两天内我们一定要走,对了,军卫所也不用盯了”
“好,等会就让人回来”
陆开想起那间粮仓“不知道马厩那里还有没有盯着”
如果不提张中平倒把这事忘了,想起这事不禁担心道“哎呀,差些忘记这事,等会我顺道去看看”停顿片刻张中平在问“如果没有人盯,人都送出城那么巴豆谁去下?”
答案显而易见,陆开笑道“你们都没去过粮仓,上次我去看过,还能有谁当然是我去”
张中平思衬片刻,迅速抬眼飞快睃陆开一眼“那你要算好时间,可不能让那些马匹有力气追我们”
“我会算好时间”
张中平想起一事问“听说卫永南来过,他来找你做什么?”
陆开一想起卫永南腔调不由有些僵硬笑道“他来就是告诉我他这次去太南巷有什么收获”
“收获!”张中平神色凝重,低声问“你的意思是卫永南他们是从铠甲这事联系到铁满堂?这怎么可能?”
“不管可不可能,事情就是这样”陆开无奈答复。
“那么为什么要等后天?今晚不能走?”
陆开也想今晚走,可是不行,因为他给方温候礼物还没备好,陆开道“今晚不行太仓促,另外还有些事要做,行了,你也别问,把人招回来别在出什么岔子”
孕妇最好不要出岔子,否则会一尸两命,这点谁都知道,岱迁还是伏在屋顶。
在屋顶唱着你的歌,在屋顶和我爱的人,还好岱迁没在屋顶唱歌也没爱人相陪,否则真会让人发现不可。
岱迁没人陪,拓跋燕有,程尉连又过来,现下天空满层繁星,月色显得凄美。
程尉连入屋搓搓手在拓跋燕旁坐坐下,取过拓跋燕手边茶水就要喝,拓跋燕忙着拦下“茶都凉了,别喝了,梦秋上茶”
“是,公主”
程尉连失笑道“凉就凉了有什么要紧的”
梦秋上得热茶,拓跋燕示意梦秋将凉茶撤了,梦秋知趣借故退下。
程尉连喝得口茶笑道“有些精神了”
拓跋燕娇俏一笑道“睡了会还不错”
程尉连看拓跋燕一笑“这就好”
看得看程尉连拓跋燕敛容问“你姐姐还没来看我”
程尉连郁然叹口气道“我姐也想来,这不是有事耽搁”
拓跋燕不信道“别骗我,如果真心想来抽个空就能来”
程尉连忙解释道“真的不骗你,改日我在让她来就是,今日我姐心情不是很好,听说是玉钗丢了”
“玉钗?”拓跋燕怔道“找到没有?”
程尉连摇摇头“不知道呀,没问,不过就一根玉钗找没找到有什么要紧的”
拓跋燕慨然道“不要紧为什么要找,你告诉我玉钗样式”
“样式?”程尉连瞧着拓跋燕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拓跋燕没好气看人道“还能做什么,如果没找到买同一样式的哄你姐姐开心呗,谁知道我在你姐眼中受不受待见”
程尉连即刻笑道“什么受不受待见,我姐脾气可好了”
拓跋燕嘟嘴道“谁知道呢,快说是什么样式”
这可难为程尉连,想了想指手画脚道“样式?就钗子样式呀,钗头有朵花,花上镶着一颗白玉”
第237章 要见一面
这时花绣幔锦帘轻盈一动,外头冷风灌入,拓跋燕打个抖,程尉连起身将后窗关了“梦秋怎么做事的,夜凉,窗户还开这么大”
见得程尉连贴心暖心一笑“早前屋里闷,是我让梦秋开的窗”
家家户户都有窗,不光行馆有,大理寺也有,这阵凉风吹在朱行空脸上,朱行空那张脸不惧风雨是以不为所动,有一捕手立身案桌前,朱行空在烛下看着赵连都后人写来信函。
如何下毒,如何谋害,朱行空看得清清楚楚,朱行空将信折在桌上放下问“把人送走,告诉他,今生今世不可靠近北安,否则杀无赦”
捕手道“是,少卿”
捕手退下,朱行空沉思片刻拍了拍纸,最终将信纸揣入怀中趁夜出城,出城是前往彭少章住处,彭少章见得朱行空面色沉郁知道肯定是案子一事有新进展,彭少章示意入座,朱行空沉着张脸不说话,彭少章微微一笑道“怎么了?”
朱行空取出信纸摊放在桌“老师不妨看看”
彭少章眼珠啄一下信纸身不动手不伸道“我就不看了,还想睡个安稳觉,看你脸色这纸上就是答案了?”
朱行空既然将信都拿出来自然是不用做隐瞒,朱行空显得激动道“所有枝节联系,清清楚楚就在上面”
彭少章感慨笑道“这么说赵连都还是留着后手”
朱行空咬着牙道“他这后手却让学生很是为难”
“为难?”彭少章现下对朱行空说辞有些意外“怎么?你不是一直都想要查清楚?现在枝节联系清清楚楚不是应该高兴才是?”
朱行空咽口唾沫,只是这口唾沫显得有些辛辣“老师最明白学生,学生宁愿。。”
“宁愿这张纸不会送来是不是?”彭少章语气平静反问一句。
“是”朱行空绷着脸答复。
“该来的还是会来”彭少章在道“有些事既然想查那么就有真相大白的一日,上次和你说得很清楚了,太上王心里真相重要,还是北蜀未来重要,只要你想清楚怎么做,这张纸,只是一张纸”
朱行空心情显得烦躁道“可这不是简单一张纸,是一张能够撼动北蜀证据”
彭少章抹抹唇角道“你不该来找我,我说过这事谁都不能为你做主”
朱行空沉默片刻后方道“这张纸内容一旦告知天下,我能想象漫天的腥风血雨”
彭少章徐徐一笑道“有时候风太大就把窗关上,就看你想不想关上窗”
行空坐着不动咬着牙道“屋里的窗可以关,但心里这扇窗怎么关?”
彭少章眼中微光闪烁轻笑“不必关”
朱行空张眼询问紧紧盯着彭少章询问“老师这话何意?”
彭少章搓叹口气遥望虚空道“因为你会忘记”
朱行空皱眉反问“会吗”
彭少章含笑道“会的,忘记不是因为时间长久,而是你的年纪”
朱行空思虑片刻最终拿起纸张走到烛下,犹豫片刻最终将纸张点燃,火在剧烈燃烧,映得朱行空满目通红。
朱行空做下自己选择,这个决定是对北蜀未来有利,只是赵厚礼想要的真相是得不到。
秦飞和刘善站站着军卫所门外和站岗两名守卫议论,秦飞心有余悸道“终于查清楚铠甲不是我们替换,这些日子为这事我可是吃不香睡不着”
刘善脸色比秦飞没有好多少,刘善那张脸比纸张更加苍白,刘善道“可不是,为这事方将军一直没给我好脸色,这事在没消息,我看方将军多半会把我们赶出北蜀骠骑”
秦飞刘善就是方温候回城时询问铠甲之人,秦飞当时方温候还让他穿过替换铠甲用刀就劈,那副场景历历在目至今还没喘过气来。
一名值岗守卫安慰二人笑道“现下好了,这事证明不是你们做的,接下来可要把人抓住才能将功补过”
刘善一想起袁庆昌,虽然不知道袁庆昌叫什么名字,但那张脸不会忘记,刘善想着袁庆昌那张脸道“那个人肯定是要抓住,否则难消我心头只恨”
秦飞问“对了,听说方将军见过铁满堂,那么这事是铁满堂干的?”
方温候和卫永南探到什么消息也没和手下说,什么都不知道只能私下议论。
方温候是去见人也没见抓什么人回来,刘善道“方将军或许只是怀疑,如果真是铁满堂做的肯定会抓人回来”
余人纷纷点头称是。
秦飞插着腰显得愤愤不平“这事多半和铁满堂有关,要不然手下怎么让抓来了”
刘善多日紧悬的心现下也总算放下,刘善道“不管如何,能证明我们清白就好”
刘善秦飞的确是可以证明清白,铁满堂没有,铁满堂现下是不清不白大是头疼,铁满堂很少有心情不好的时候,现在的他说是心情不好还是轻的,应该说是心情是相当恶劣,恶劣也不能随便发脾气,发脾气不能帮他证明自己的清白。
向南从外进来,铁满堂杯中茶早是凉了也没让
人换,凉凉的茶杯握在手上也可稍微缓解一下内心急躁,见得向南回来,铁满堂眉峰如同一道阴云移动,视线落在向南眼珠询问“打听到了什么”
向南脸色不能说是悠闲,但是能看出并不着急,向南眼睛就像阴云中的明月似亮似暗,向南道“铁爷,方温候不好糊弄,赌坊外有北蜀骠骑眼线盯着我们,他们换得装束如不稍加分辨还真的察觉不出来,他们已经怀疑我们,这事想撇清干系很难”
这些事还用向南推断?这样的事情铁满堂不用出门就能猜到,铁满堂听向南叽叽歪歪说些废话当即恼道“我问你打听到什么!不是让你分析方温候会干什么!”
见得铁满堂动怒向南也不敢在说不相干的话,向南当即道“打听过了,在方温候来的时候是卫永南去典客署见节使”
铁满堂死死撑着眼皮,想着闭眼睡上一觉就什么都会烟消云散,铁满堂没睡,因为他不是小孩子,小孩子才能有这样不现实的自我安慰,铁满堂将茶杯放在手边茶几道“这么说节使也是知道这事”
向南人也有些聪明劲道“节使肯定是知道,卫永南去典客署问的问题些许和方将军问的没什么两样”
铁满堂这时赞赏看一眼向南强笑,只要强颜欢笑心里才能舒服一些,铁满堂笑道“你小子平日看不出来这双眼睛倒还是亮堂的很”
能得铁满堂赞赏向南也是高兴“这不都是铁爷教导有方”
现下铁满堂需要的不是马屁精,听得好话不能让铁满堂感到舒服,能解决问题才会觉得舒服,铁满堂琢磨道“方温候来见我,卫永南去见节使,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这事向南显然有自己看法,向南道“铁爷,要我说方温候和卫永南是想打草惊蛇,这就像是犯事被抓分开审讯,想听听看铁爷和节使说辞有什么不同”
铁满堂对向南有些刮目相看“不错,就是这么回事,你小子不错,还能想到这个”
向南得意一笑“铁爷,大理寺都是这么问案,进去多了也就能看懂他们那套法子”
陆开直到现在还没来和铁满堂通气,也不知道陆开是如何作答,铁满堂心中有些忐忑道“向南我问你,你说节使会不会出卖我?”
向南笑道“不会,节使要是出卖,方温候早是来抓人了”
铁满堂也不是没想过这点,只是没见到陆开心中始终不安,毕竟如果出得事情,陆开可不会关心他的死活,铁满堂问“你想办法去典客署告知节使一声,让他来见我”
向南惊道“不可呀铁爷,方温候现在就等着你们碰面呢”
第238章 出城时间
铁满堂笑看一眼向南“我知道,我们一碰面就是等于承认此事想办法串供,我现在怕的不是方温候知道我们串供,怕的是节使过河拆桥”
向南和铁满堂想法并不一致,向南道“会吗?铁爷,节使不是给了板指?有这东西在不怕他们赖账”
铁满堂脸色一变厉声道“在敢说板指二字我宰了你!”
向南立马道歉“是,是小的多嘴。。”
铁满堂道“旁话不可在说,这事如让方温候知道就是死路一条,想来想去北安是不能在留,在留下去没有好果子吃,去,想办法让节使见我,不过不能在赌坊见面,叫他去城西荒宅”
“是”向南退下。
每晚岱迁都要来和陆开汇报拓跋燕的事,现在岱迁就在典客署,陆开问“今日没有值得注意的事情?”
岱迁没好气看向陆开笑道“有”
陆开急切想要知道询问“什么事情?”
岱迁眼睛一亮露出玩味笑意直盯陆开道“你呀,今日值得注意的就是你,今日就你和卫医令去看过公主”
听得岱迁开起玩笑,陆开不由也是笑道“这么说是没有值得注意的事了”
岱迁耸耸肩道“依我看我没有必要在盯人下去,每次去行馆最勤快的就是程尉连,丞相自从那天去过之后就没有在见人去过”
陆开眼珠现下就像一谭深不可测死水,微微摇头道“这可不像丞相为人,照理说应该早是下手才是,如要我猜丞相是绝对不会下重毒谋害公主,重毒用不得只能用一些较为轻微毒性,沈正和是医令要调试这样东西出来不是难事”
“轻微?”岱迁顺话在做设想道“你意思是丞相早就下手?”
陆开点头目光似那点点繁星,深邃而悠远“相信是这样,轻微就代表毒性慢,毒性慢就代表要花长时间才能见到效果,我们没有那么长时间等公主出事”
岱迁看向陆开有些难以琢磨眼劲问“那怎么办?”
陆开摇摇头道“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这事我们不能参与进去,后天之前一定要查清楚丞相是如何下手”
“后天?”岱迁问“为什么这么急?”
陆开看岱迁,眼劲犹如刮过疾风道“对了,有件事还没和你说,我们后天晚上二更出城”
岱迁脸色肌肉莫名跳动“后天晚上?怎么又变时间?”
这事可不是陆开心凭喜好决定,只是时不待人,陆开说明“方温候已经查到铁满堂头上,我们不能在等”
岱迁眼中出现一丝惊诧表情“好端端的怎么就查到铁满堂身上?”
陆开苦笑“这都不重要,后天
一定要走”
岱迁脸色凝重道“我知道了,这事我回去就禀告太子”
纸张已经成灰,灰烬就在朱行空和彭少章茶几中央,彭少章静静看着灰烬问“老实说没想过你会烧这张纸”
朱行空神情犹如斗败公鸡,也是静静瞧着纸张灰烬“学生也没想过会烧,就当是学生改主意了”
彭少章微微叹口气,将茶几上些许灰烬吹得飞扬“我以为你会坚持”
朱行空长长搓叹道“坚持,整个北蜀上下只有太上王会高兴,而不坚持,北蜀未来才能有保证”
彭少章在叹口气似乎有些失望“真的以为你会坚持”
话还是那一句,朱行空能感觉到彭少章情绪,朱行空并不后悔道“学生在取舍之间选择大局为重,让老师失望了”
彭少章取来一个小盆将纸张灰烬扫得进去,目光此刻显得有些暗淡无光“没有失望,也没有资格失望,当初在这件事上我也做下取舍,同一件事我们师徒二人都选择大局为重”
朱行空看一眼彭少章“老师以为学生会做不一样的选择?”
彭少章招来下人让下人把盆子拿出去,等下人退下后彭少章道“人入朝局如同潮起潮落,既然做这个选择以后就不要在多想,你现在一定是认为这件事是你人生中最大选择,其实不是,还有更多更重大选择要做”
朱行空沉默并未对此做出什么回应,没做回应并不是说不赞成彭少章的话,事实上朱行空非常赞同,只要人没死总是会在碰上需要取舍之事。
朱行空起身道“案子一事就到此为止,学生明日会进宫答复太上王”
彭少章叮嘱一句“要说委婉一些,太上王毕竟年纪不小,言辞不要太直接”
朱行空向彭少章施礼道“学生知道分寸,学生告辞”
彭少章看朱行空离去,直至背影消失在黑暗中彭少章这才苦笑道“大局为重,辟蹊径分这样对吗?”
见过陆开岱迁先是回沈建承府邸,想着先把后天出城消息告知,刚从后门进去却是见到温禄山向他过来,温禄山沉着张脸从面色上看似乎和沈建承谈话并不愉快,岱迁从直觉上看有些不安,两人迎面撞上岱迁睨着温禄山面色,没有什么表面客套直接询问“怎么了?太子说你了?”
温禄山来还是希望沈建承能把陆开交由他处理,这次沈建承还是拒绝,并且叮嘱不可在提起此事,如要在提只能当重罪论处。
得到这样答复,温禄山脸色也只能这样,这事温禄山不会在岱迁面前提起“没有,太子没有说我什么”
一个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就沉着张脸,不过对方不说岱
迁也没有追问“来了也好顺便告诉你一件事,看来我们要提前出城”
“提前?”温禄山眼劲一亮道“为什么要提前?”
岱迁神情凝重道“出些意外只能提前”
岱迁没有说出是什么意思温禄山也不追问,温禄山想知道只是确切时间,温禄山问“提前?提前到什么时候?”
“后天二更”
温禄山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细缝“后天二更?这么急那是有大麻烦?”
岱迁姿势稳定就像没有让这麻烦扰心轻笑“麻烦就是麻烦,哪有什么大小之分,你那边没有什么问题吧?”
温禄山执剑柄手指纤长洁净,轻轻握着剑柄回应“我这里没有问题,就算有问题我也会解决,只要太子能出城,后面的事由我来办”
岱迁知道温禄山有这个能耐,否则太尉也不会派他来接迎,岱迁温和一笑“马车也备好了?”
“早备下了”
岱迁深深吁口气笑道“忙活这些天我们终于能回去了”
温禄山想着陆开的脸,手指微微颤抖道“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回去”
岱迁没听出来温禄山意思,以为指的是来掩护太子出城将士,这么大动作肯定是要有死伤,利益得失是永恒矛盾焦点,岱迁苦笑道“太子安全为先”
温禄山也不打算在岱迁面前暴露太多自己想法,温禄山道“好了,城门也要关了”
岱迁让开道施礼道“那么出城后在见”
温禄山道“出城后在见”
城外,密林,夜色凄静,温禄山眼神幽冷似鬼问“漆都准备好了?”
扮做乡民士兵上前道“准备好了”
温禄山戚戚望着皎月道“后天二更时分,务必保证路面通畅”
士兵道“是”
温禄山眼神更幽更冷“后天你们护送太子先走,我和节使二人留下断后”
士兵有些担心道“就你们二人?”
温禄山用不容置疑语气道“没听明白?”
士兵无法忤逆道“是”
隔日清早,陆开和张中平在屋内用早点,咬得肉包一口张中平边嚼边问“一根玉钗就能让丞相听话?”
陆开持着木汤匙喝得口粥笑道“能,对了马厩有没有人在照看?”
张中平将肉包咽下道“没有,人都撤了”
陆开不急不躁徐徐一笑“那就好”
守卫这时入院向二人走来,守卫将封信递给陆开道“节使,有你的信”
第239章 针锋商谈
“信?”陆开将信接过大是好奇道“谁拿来的?”
守卫道“一个五六岁孩娃”
陆开含笑道“知道了,你去吧”
守卫退下,陆开张信来看一会在将信折了,张中平问“谁给你的信?”
陆开起身点烛将信烧了“铁满堂”
“约你见面?”
陆开无奈笑笑“是,行了,你吃吧,我出去会”
荒宅很荒,草多,萧索,陆开将门推开,发出刺耳脆响,门一开内外空气流动,里面荒草无序摇摆。
宅子是很荒,屋内坐着一个人,人是铁满堂,桌子收拾得很干净就像是新买的,陆开入屋铁满堂叹息“没办法才约你来这里”
话落,一阵风吹过,风似乎感觉到铁满堂无奈。
陆开在铁满堂对面坐下,桌凳是擦得很干净,毕竟不是新的,陆开落座,凳子发出抗议声响,铁满堂陆开对此都不会在意。
陆开坐直道“约我见面不怕方温候认定你我关系非浅?”
铁满堂没看陆开只是盯着桌子位于中央处裂痕,苦笑“他早是认定我们关系非浅,要不然也不会和卫永南分头试探”
陆开看一眼窗纸,窗纸上贴着一只兔子,只是兔子下半身已经不见,因为窗纸已是破了,风就是从这破洞挤得进来,从这半截兔子能够看出,这间屋子原来女主人或是女儿对于生活还是充满希望,只是这间屋子没有什么太大希望,只是希望离开屋主还带有希望。
陆开转眼回看铁满堂道“今天方温候还上门?”
铁满堂抬眼看陆开神情似是有些不安挣扎,也没说太多话简单答复“没有,你呢,卫永南有没有在找你?”
陆开摇头淡笑“没有,但是他们一定会在找我们”
见得陆开神态悠闲,似乎一点也不为这事担心,铁满堂忍不住道“找你来就是想谈一谈,这事怎么应付”
陆开不急不躁微笑如前“没法应付,我们要走,我想铁爷最好和我们一起走”
不管铁满堂从哪个方向思虑,都觉得异常凶险,铁满堂苦笑“想闯出去?还是算了吧,节使很清楚我铁满堂只是求财不想搏命”
陆开含笑眼睛盯着铁满堂道“铁爷不想搏命,等我走了,方温候就会要你命”
铁满堂霍地咬牙切齿愤恨道“都是那二个蠢东西坏我好事!”
铁满堂有什么打算陆开也是能猜得出来,如果江哥黑
子没让卫永南抓住,铁满堂自是可以等他们出城后在悠哉出城,现下铁满堂没有这么好的选择。
铁满堂眼中并无精光道“我这一生是让财字绊住手脚,我还有妻儿不能像节使一样冒险”
陆开凝视铁满堂片刻才道“铁爷是江湖中人,说实话我们不是很喜欢你们,但是铁爷知道我的目的已久,并未和别人告发,对错就不说了,我们会从崇文门走,其他城门必定空虚,因为主力会把注意力集中在我们身上,其他三门都是活路”
铁满堂冷笑一声知道陆开是什么打算,铁满堂道“别一副为我着想样子,让我闯其他城门也无非是让我分散注意力,如要闯风险不比你们低”
铁满堂来前已经深思熟虑过,在道“我们用不着这么麻烦,只要将方温候卫永南除去我就自可高枕无忧”
这个的确是最简单最直接办法,有时候简单直接是对的,可这次不行,陆开缓缓反问一句“除去方温候卫永南?铁爷有信心同时除去他们二人?只要事情败露任何一个活下来,那么这个人就会像癫狂猛虎不顾后果报复,难道铁爷想号令地痞和身经百战的北蜀将士拼命?”
铁满堂沉默,如真要这么做一点胜算也没有,就像陆开说的想要同时除去方温候卫永南实在太难。
陆开看得看废屋在道“北安里还有多少间这样废屋?”
现在是关心废屋时候?铁满堂抬眼看显得轻重不分陆开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陆开似乎是突然有得新主意笑问“说我听听就是”
铁满堂想了想道“这个倒么没细心算过,不过,十间八间总是有的”
陆开点点头“这是最好了,放火吧,把这些废屋都烧了”
铁满堂也是个明眼人,一听就知道陆开意思是什么,铁满堂道“你是想烧屋分散守军注意力?”
陆开“嗯”一声继续在道“十间八间屋子火势一起,不及时制止后果不堪设想,就像我说的主力都会追我们,火一起肯定会分散人出来救火,到时候闯门机会就会增加”
铁满堂并未做下什么答复,紧紧盯着陆开起身犹豫片刻在道“不聊了,跟你见面让我头越来越疼,就这样吧,没什么要命事情就不用在见”
铁满堂行出门外,陆开坐着不动轻笑道“我们城外见?”
铁满堂干笑二声突然道“要解决这事,还有一个最简单办法”
一听铁满堂这么说陆开额头迅速涌现冷汗,冷汗一粒粒汇聚额头,陆开最怕就是铁满堂提起这个,怕归怕可不能
表现出来,陆开神情散漫眼色从容悠然轻笑“铁爷是想和方将军实话实说?”
铁满堂背对陆开道“为一张地契用不着把命搭上”
还好陆开早先留有一手,陆开沉默半晌才慢慢笑道“铁爷还记得那三车漆?”
铁满堂登时一凛迅速转过身眼劲如同脱弓疾箭标射向陆开“漆?记得又如何?”
陆开也是起身似笑非笑道“跟铁爷实说吧,那车漆我让张中平故意从崇文门运出去”
“故意?”铁满堂显得紧张道“故意是什么意思?”
陆开道“三车漆数目不小,城内漆店肯定没有这么多存货,既是如此铁爷肯定会托人从城外运漆进来,铁爷的人运漆进来,漆没换车张中平又运得出去,北蜀士兵可不瞎,简单来说,我如果出事,铁爷也讨不了好”
铁满堂冷笑“不就三车漆,能拿我如何?”
陆开笑道“想知道?那么铁爷尽管和方将军实话实说”
铁满堂这时不在废屋在赌坊,就坐着桌前这时向南进来,向南知道铁满堂见过节使才回来,心中有些好奇便问“铁爷,和节使谈妥了?”
铁满堂并不知道陆开会拿三车漆怎么对付他,不管是真的也好,还是陆开唬人,从结果来看不走不行,只要陆开出城他还在城里,事后方温候肯定是拿他出气,事已至此铁满堂知道这是自己咎由自取,如果自己不贪心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后悔没有任何用处,铁满堂还要领导手下,有些事情当然不会和向南明说,手下那些人只要能有钱赚有酒喝就会死心塌地跟着。
铁满堂理智分析过后,这次去荆越重新营生还是利大于弊,当然这必须要活着出城才行,铁满堂吩咐向南今晚秘密将妻儿提前送出城,这个向南还是有十足信心,可是第二件事向南有些犹豫“铁爷,我们真要舍弃这里基业到荆越去?”
铁满堂脸色没有什么表情,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惜“基业?我们赚的钱得有一半交给城防司,这算是什么狗屁基业?”
向南想起上次戚英提议在道“可是戚英不是答应过铁爷,要三七来分?”
铁满堂露出玩味笑容“戚英?一个死人定下的规矩,你觉得活人还会遵守?”
向南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向南有些不舍道“铁爷,就这样太可惜了,好不容易才在北安站稳脚跟”
铁满堂试图说的豪迈一些“只要兄弟们齐心,不管到哪里都能东山在起,不必多说”
第240章 上门试探
铁满堂既然已经想到,向南也就没有任何疑问“是,铁爷”
铁满堂在吩咐道“你去查一下,东城,南城一共有几处荒屋”
向南转得转眼睛还是猜不到铁满堂查荒屋做什么,索性直接询问“铁爷?查荒屋做什么?”
这个想法原本是陆开想出来,现在在向南面前铁满堂当面要在手下面前表现一下才智,铁满堂做出深思熟虑样子道“后天夜里我们要和节使一同闯城,节使从崇文门出去,我们从尚武门,让你找荒屋是为安全起见,在闯门前将城内荒屋点了,会分散守卫注意力”
向南眼珠一亮这样就能分散兵力“铁爷好计策,这样一来定会打对方一措手不及”
铁满堂笑容满面道“时间很急,去准备吧”
“是,铁爷”向南退下准备。
向南在做准备,沈建承没有什么准备好做,他是孑然一身而来,要离开北安也没有什么好带,心里一直很烦因为在想着护国公的事,这事多想无异因为没人给他答案,自寻烦恼的人怎么会显得开怀,不开怀只能喝茶,这时有人上门,人是朱行空。
朱行空自从回去大理寺后,这是第一次登门,朱行空这次过来沈建承很是意外,意外也要迎接,沈建承迎人入内就坐,沈建承见及朱行空面色不是显得开怀,二人算是同病相怜,沈建承笑问“少卿怎么来了”
朱行空舒口长气笑道“岱迁呢?怎么不见人?”
岱迁到行馆盯人当然不会在府里,不过这事借口也很好找,沈建承笑了笑“出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少卿找岱迁有事?”
朱行空勉力看一沈建承道“不在就算了,太子代为转告就是”
沈建承静待朱行空开口,朱行空看一见侧桌上有个三足小鼎里点着熏香,味道应该是沉香,味道朱行空并不陌生,烟气淡白舒缓,深深吸口气倒也显得舒畅。
朱行空苦笑道“丞相一事太子费不少心思,这次来就是说声,这事到此为止”
“到此为止?”沈建承显得意外,朱行空这话说得很是随意,言语中语气颇为沉重,沈建承直觉告诉自己朱行空是显得迫不得已。
一念至此,沈建承目光尽在朱行空脸色探索,过得片刻笑道“到最后少卿还是不敢妄动丞相”
朱行空对此也不多做解释“太子自然是想北蜀局势动荡,下官只愿平静无波”
沈建承目光掠过朱行空看向门外树荫“如此听来少卿是知道真相了,可少卿不觉对不起太上王信任?”
朱行空脸色很难看“太子莫要多想,这事是朱行空无能
并不能查清真相,不查只是觉得难以真相大白,是以不想在此事多费时间”
沈建承瞧着朱行空不动声色片刻道“不对吧,本王认为少卿已查明真相”
朱行空一双眼珠看起来十分浑浊“就像下官所说,这事就到此为此”
朱行空起身道“走前,想叮嘱太子一事,有些事太子如果不死心试图掀风做浪,那么日后下官只能依法问罪”
其实这事能否查清沈建承一点也不放在心上,朱行空如此坚持沈建承也不好在说什么,沈建承亦是起身道“少卿既然不在意,本王也无话可说,少卿慢走”
朱行空躬身施礼退下。
朱行空退下,许容姬上前,许容姬端茶上来轻声道“这是南江进贡月白,说是清热去火,王上尝尝”
赵宗用眼神示意许容姬放在旁边,只是缓声道“王后怎么来了?”
许容姬看赵宗一眼低婉道“王上,太师的事不知是否有计较?”
赵宗眉峰一扬语声微微严厉道“王后!”
许容姬欠身告罪“臣妾知道后宫不可干政,只是看着致远那孩子也是可怜。。”
赵宗长长搓叹道“这事证据确凿如何能够轻饶?这次如饶他日后百官效仿,威严何在?北蜀颜面何在?”
许容姬郁然叹口气“太师是什么人王上能不清楚?”
赵宗愤气道“就是知道太师不会做这样的事才会烦心,如真是有罪,下罪问斩就是何须如此劳神”
许容姬慨然道“少卿可有什么消息来报?”
赵宗冷道“少卿彻查涉事人员,现在在让人搜捕整修工匠,这事是有人有心为之,在说事隔多日,犯事之人岂能留在北安让人抓捕”
许容姬轻轻叹得口气“那么太师。。”
赵宗截话道“目前大事是谈和,太师之事待议和过后在做定夺”
许容姬很了解赵宗,别看赵宗看似心烦,事实上心中早是有得决断,有些事能浅问不能深问,许容姬岔开话题在笑道“王上说起谈和,那么公主的事。。?”
一提起拓跋燕赵宗就想起大肚子,赵宗心知肚明道“公主千金之躯怎会无缘无故出现在东石林”
许容姬似有所悟道“王上是说魏王此举是为议和加的价码?”
赵宗这时才喝口茶沉吟道“单单为价码王后可别小看魏王,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许容姬略略不解刚要张口询问,只见潘总管入内,潘总管道“王上。。”
话落
,人就在也没张口,许容姬知道潘总管定是有要事找赵宗说,许容姬起身道“王上,臣妾先行告退”
赵宗缓声道“去吧”
等到许容姬离去,赵宗道“怎么样?”
潘总管道“旨意都下达,玺印,虎符,调防牌样式做工都下达各部”
不管陆开是不是拿什么,有些事不能不防,既是传达到各部这事赵宗也是稍稍放心。
赵宗能放心,程明湖有些不放心,因为陆开找上门。
“见过丞相”陆开走到近前直接打招呼。
程明湖笑看陆开请人入书房就坐“节使怎么来了”
陆开客套笑道“闲来无事,想着找丞相说说话”
“哦”无事岂能登三宝殿这个道理程明湖当然不会不明白,程明湖面上露出客套笑容“节使来得正巧,也正要有事想找节使聊聊”
陆开淡淡一笑并没有跟程明湖客套直奔主题“下官斗胆猜测,丞相想找下官,想必也是为公主之事?”
“心有灵犀”程明湖哈哈大笑。
陆开忽道“收手吧,孩子是无辜的”
此话一出程明湖两颊肌肉绷紧片刻没有说话,过得片刻这才笑道“节使这话是什么意思?”
“下官是什么意思,丞相何必明知故问”陆开语气森寒在道“表面上看丞相带医令去看望公主是请平安脉,在下官看来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程明湖冷冷道“哦?节使认为何处不简单?”
陆开此次上门就是为试探,试探就代表什么任何真凭实据,陆开就是想从程明湖反应中看看是否已经对公主下手。
陆开仔细盯着程明湖脸上每寸肌肉方道“有些话下官真要说出来,事情就不好收场,丞相真的以为自己可以成功?”
陆开这话虚虚实实,一时之间程明湖不好应对,心里有鬼的人让人登门逼问,往往都会显得小心谨慎“还是不明白节使在说什么”
见着程明湖如此反应,陆开终于得到想要答案,如同自己猜测一样,程明湖早就对公主下手,可是下手途径陆开却是无法猜出。
陆开想看看程明湖会不会自己露出马脚,陆开笑道“丞相不明白,那么下官不妨提醒,试问医令是不是送过兰香草?”
程明湖波澜不惊坦然轻笑“兰香草静息凝神有何不妥?”
陆开含笑而道“下官断定丞相定是容不得这孩子,是以外来之物总是要多加留意,兰香草的确并非有害,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