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尽量拖延
这话是个什么意思戚英当然听得十分明白,入屋行窃这样的事,铁满堂第一个要做的就是提交大理寺,这样的事也该由大理寺来管,但铁满堂是选择私下解决,私下解决完全可以说明是个什么心思。
别看铁满堂当时教训人说得头头是道,到头来还不是将东西据为己有,箱子一个打手单手伶上就放在戚英,铁满堂相隔茶几上,放好箱子打手退下,戚英铁满堂没有一人先行开箱,两人交对一眼突然心领神会对眼一笑。
铁满堂拍拍箱面笑道“我说的怪不了他意思是,这箱里物件可不少,华明通动心也是可以理解,司尉不妨看看”
戚英酌着笑容揣摩铁满堂道“倒想看看里面有些什么东西,能让华明通如此铤而走险”
铁满堂将箱子开了笑道“司尉过目”
戚英随意将几幅字画拿出闲看,在拿一个拓文嘴中惊叹道“这不是石门铭么,连这个都有”
“石门铭?这是何物?”铁满堂一脸请教询问。
戚英大是折服道“石门铭凿刻在褒城县东北褒斜谷石门崖壁,崖绝壁陡峻水流湍急,要拓下这些字没有亲力亲为手段,那是拿不下”
铁满堂奇道“冒死拓下这个也真是为难他了”
戚英将石门铭放回淡笑道“富贵险中求,有人需要就有人冒险也没有什么”
见得戚英喜欢铁满堂会心一笑,戚英刚放下石门铭铁满堂拿得出来,放在戚英手边“既是喜欢拿去就是,我也不懂这个”
铁满堂如此唐突一送,戚英怎么敢收连忙推回去道“不行,这我可不能收”
铁满堂赔笑道“有什么不能收的,日后还要司尉多多关照”
戚英出口的话没说多久,话又在出铁满堂的口戚英将石门铭移回手边放着笑道“说起来杨司尉对铁爷是苛刻一些,赌坊也是不容易,五五开是有些强人所难,这样,铁爷如此诚心待我,如显得客气倒是看不起铁爷,七三如何,你七我三”
铁满堂当下喜笑“爽快!”
降低两成孝敬钱,铁满堂知道一个石门铭还收买不得戚英,反正这些东西都不是自己,铁满堂只爱钱文玩字画什么的倒是真没兴趣,铁满堂借花献佛在道“司尉难得登门,在掌掌眼如何?”
戚英本来就是携带目的上门,当下也不显得客套“在掌掌眼”
箱中有几个盒子,一个盒中放着狼毫做工倒是精致戚英不好这个看过既算,另外一个盒子中放着鎏金佛像,这佛
像看上去技艺做工就极为高超了。
戚英连地府判官都敢用脚踩,天上神佛自然也是入不了戚英法眼,打开第三个有着红标盒子,戚英眼珠悸动一下,一下很快,比瞬间还快,一个有北字牌子映在戚英眼中。
戚英看得一眼将盒子放回,在拿起一块古玉瞥着嘴道“剩下这些东西寻常得很,但这古玉成色还算不错”
铁满堂见戚英看中眉开眼笑道“这玉打成佩子戴着不错”
周安故意拿在眼前翻转来看道“我带这佩玉好看吗?”
铁满堂这时看向打手一眼,这是先前约定暗号,打手上前道“铁爷,东城张烨张老板请你过去一趟”
铁满堂道“唉哟,怎么把这事忘了”
戚英起身道“铁爷既然有事,就不多加叨扰”
铁满堂起身送迎道“把东西包起来给司尉送去”
戚英回到典客署门外,见着费宁一脸焦急等他,此行已经肯定调防牌就在铁满堂那里,戚英怎么都想不明白,这是否是上天开玩笑,调防牌怎么兜兜转转就到铁满堂那边,跟铁满堂硬碰硬那是不行,整个北安地痞都是铁满堂在管,铁满堂不是杨公天或是卫永南,他们有职位在身做什么都会掂量在做。
铁满堂可不会,惹到人指不定哪日闲逛在街就会让人捅刀子,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是,陆开说今夜就会回来,现下已是过午等人回来商议在做打算也是不迟,回到蜀外见到费宁,费宁一脸急切上前道“司尉,方将军来了”
“方温候来了?”方温候这三个字并不能杀人,杀人是不能吓人倒是可以,戚英已经让方温候三字吓得一跳,署门外只有两名典客署守卫站岗,北署骠骑的人一个也没见到,没见到大阵势那就是说方温候不是来拿人,不来拿人他来干什么?
戚英眼皮眨两下后询问“方温候一个人来?”
费宁咬咬后牙根道“不是,和张中平一起来的”
“和张中平一起?”张中平三字又把戚英吓得一跳,张中平已经让方温候扣一夜,谁知道他和方温候有没有说什么,不过,一定没说什么,如说过什么典客署早让北蜀骠骑围了。
人既然已到,他这个城防军司尉不能躲着,戚英在问“人在大厅?”
费宁微微摇头“不是,人在节使屋内”
“在节使屋内!”节使屋内这几个字又把戚英吓一跳,这不是明摆着是来找陆开,陆开现在还在世安苑,现在派人通知也来不急回来,不
要说来不急回来,现在青天白日的陆开也没有任何机会能脱身出来,如今之计只能是拖延时间,打定主意让费宁先去忙着,戚英过去应付方温候。
方温候很遵守礼数,上门是客安安稳稳坐在屋内等人,陆开没有等到倒是把戚英等来,一见戚英方温候咧嘴就笑“这不是司尉么”
戚英亦是笑吟吟道“见过方将军”
张中平侧坐侧面对着戚英,张中平和戚英对视一眼,方温候这时看一眼张中平在看一眼戚英淡笑道“司尉也是来找节使的?”
戚英持笑入内道“不是,听说方将军来了,过来看看”
方温候举起右手示意戚英入座,方温候相请戚英怎么能拒绝,方温候在左,张中平在右,戚英坐在下位,主位是空着因为陆开这屋主还没有到。
三人同桌而坐互相对看谁都没有说话,张中平戚英没说话,方温候这个客人率先开口“听说节使昨天出门去见太师就没在回来?”
方温候和常岳关系非比寻常,见没见过常岳只需托人去问一声既能知道,这个谎骗骗其他人倒还行,方温候可是骗不了,在说谁知道方温候知道这个消息后有没有托人去太师府询问过,戚英想着现下最好想办法圆谎,可不能第一句就让方温候怀疑。
戚英看一眼张中平,张中平也是知道陆开去哪里。
看来张中平还没告诉方温候陆开去向,方温候询问, 戚英报之一笑道“节使见太师了吗?这个下官不知”
方温候诧然看一眼戚英反问“你不知道?听说昨天是你和节使一同离开典客署”
戚英没有任何迟疑直截了当道“不错,昨天是和节使一起离署,我有些私事要办和节使没走多远就分开”
方温候注视戚英那双没有任何隐瞒眼睛片刻笑道“原来是这样,这就奇怪,这么说整个典客署都没人知道节使这一夜去了何处?”
戚英显得纳罕道“节使一夜没回来吗?”
方温候微微眯眼直视戚英轻笑询问“你不知道节使在不在典客署?”
戚英敷衍道“ 司尉之职揽身不敢怠慢,忙一些倒没注意节使在不在署内”
这话戚英答复也没有任何不对地方,方温候没寻到话头也不好继续试探,方温候饶有趣味笑道“有点意思呀,对于节使去向我倒是好奇了”
戚英试图打听方温候来意,戚英随口一问“方将军找节使如无要事的话,不如先回去,待节使回来在派人通报就是”
第197章 上门索物
方温候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让戚英打发走,方温候喝口茶道“无妨,今天没什么要事,等他就是”
一句话就把戚英试图打探意思封住,方温候将茶杯放下道“司尉和中平兄弟很要好?以前倒是没看出来”
方温候这话出口张中平就显得紧张,张中平知道方温候接下去会说什么,张中平明白方温候意思戚英可不明白,无奈的是张中平也不好和戚英暗示什么,张中平向戚英投过去眼神,用眼神示意他小心说话,可惜的是戚英没有看张中平。
戚英目光直视方温候缓笑“都是城防司兄弟,兄弟之情那是没话说的,就像方将军和北蜀骠骑兄弟一样”
这回答非常宽泛,好像是回答了,如果细想又好像是什么也没说。
戚英场面话应付十分得体,方温候不急不缓笑道“对了,听说司尉安排过中平兄弟入宫替防?”
戚英面不改色,但内心已是忐忑,没想到方温候居然知道这事,戚英现下已经可以断定,方温候扣人不是因为袁庆昌的事,扣人定是和入宫有关,入宫之事是狄校尉扣的人,这事只需询问就能知道清楚,对此没有隐瞒必要,戚英大为诚实点头答复“是呀”
戚英看一眼张中平在道“他说没进过宫想进去看看,就替换个午职原本想着也没什么,谁能想到如此莽撞去到南药园让狄校尉撞上了”
戚英看一眼张中平故意斥责道“你说你这不是让我难做么!”
张中平知道不是真的骂他,立马显得歉疚万分道“是我不对,可是我也没想到是这样,宫里好大走着走着就寻不着路回来”
是不是这样方温候在军卫所已经点破,张中平现在还心存侥幸让戚英为他开脱,方温候也不怪张中平还存留如此心思,方温候嘴角挂着笑意看着戚英道“中平兄弟就别瞒着司尉,其实你昨夜不是向我承认去过泰北殿”
戚英一听这话就像冷水当头浇下,当场瞪看张中平,张中平刻不容缓扬声直呼“我没有!”
“你没有吗?”方温候晃了晃头歉声笑道“可能是我记错了”
在双方互相试探之时,有名守卫就像逃命的往节使小院跑来,守卫跑到门前咽口唾沫道“司尉,有人持刀来典客署闹事!”
“持刀来典客署闹事!谁这么大的胆子!”戚英立马起身,正好有借口避免方温候步步紧逼,戚英向方温候施礼道“方将军抱歉,恕我先前告退”
方温候大是皱眉,皱眉倒也不是因为有人持刀来闹事,而是守卫这时打乱自己逼问节奏,不过事情正巧赶上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方温候亦是起身道“我随便你们去看看”
戚英余人赶到事发现场,现场也不远就是前边正院,持刀来闹事的人已经让守卫扣在地上,一把大砍刀丢弃一旁,戚英来到近前往那人一看心道“这不是昨夜找华明通那个人?”
这个人的确是宋立新,宋立新当时听得宋洪吩咐回家来找调防牌,可当他要寻箱子之时,砖块之下哪里还有什么箱子,箱子藏在何处里面有着什么,这事只有华明通一个人知道,这么多东西丢了,宋立新一怒之下就持刀上门找人。
人让守卫扣住,戚英示意守卫把人松开,守卫将人松开警告“老实点!”
有这么多人在此,宋立新这个持刀而来的人倒是显得战战兢兢,宋立新的确是战战兢兢,因为他原本就没有这样的胆子,箱子丢失加上宋洪犯傻,心中堆积压力,压力压身无处释放,一碰上箱子不见整个人就如破口的提防一发不可收拾。
宋立新当时让人扣住,人早是冷静下来,现在有这么多双眼珠盯着显得畏畏缩缩,戚英没有给宋立新压力温声询问“你是什么人?为何持刀来典客署闹事?”
宋立新扫得人群一眼没有见到华明通,宋立新募地张口“华明通呢!让华明通这个窃贼出来!”
华明通早是不受戚英待见,怎么对付华明通早是心有腹稿,宋立新来这么一闹正事对戚英心意,戚英并没有装作不知,因为先前打手押人过来,想必有很多署馆内兄弟都是看在眼中。
戚英道“这位兄弟莫要激动,想必你就是失主了”
“失主?”宋立新虽是认定华明通是罪魁祸首,可也没有证据不是,持刀而来就是意在质问,华明通人没见到还没来得急质问,戚英却说他是“失主”如此来看这事定是华明通所为。
宋立新大为激动道“这事真是华明通干的!”
戚英好笑看着宋立新“为什么这么意外?不是认为他做的为什么如此上门?”
宋立新大为尴尬道“我。我没意外,承认就好了,快让华明通把我东西还回来”
戚英道“华明通是在典客署,东西不在这里,入屋偷你东西的是铁爷的人,东西现在在铁爷手上”
宋立新浑身顿时打一激灵道“铁爷。。是那个铁满堂?”
戚英点点头“是”
宋立新整个人显得失魂落魄,铁满堂是个什么人宋立新是知道的,他胆子在大也不敢去和铁满堂索要东西。
方温候在旁边看戏只不过这戏没有什么意思,偷窃戏码无趣也没有闲心关心这是城防司内部事情,看戏是用眼睛看有那么一会把张中平忘在一边,一会也是时间只要张中平抓紧机会是有可能偷偷溜出典客署,当想起张中平时心中一凛赶紧往身后看,张中平依旧在方温候身后就如道影子紧紧贴着。
方温候匆匆回头张中平知道对方是想确定自己在不在,自己在不在张中平当然清楚“说到底方将军还是怕我逃了”
方温候唯有苦笑“说实话是怕,你完全有机会逃的为什么不逃?”
张中平如此让人扣住显得没有丝毫芥蒂轻声回应“不逃将军拿我没有任何办法,一逃就是坐实罪责,我什么都没做过为什么要逃?”
方温候梗了半响看张中平眼神显得很吃力,的确张中平如果借机走人事情就好办,带着张中平转悠目的在于离间,想离间就是手上没有半点证据,方温候敢肯定人是进过泰北殿,如要真的问罪就要拿出证据,他根本没有任何证据,猜测也仅仅是猜测。
这时有守卫上前道“方将军”
方温候看一眼守卫问“何事?”
守卫指着门外道“太师让人来通知,请将军前去太师府”
方温候瞟一眼张中平回复守卫“知道了,你让几个人送中平兄弟回军卫所”
守卫是城防司的可以不用听方温候号令,戚英也在,守卫看一眼戚英,戚英和方温候交对一眼道“听从方将军吩咐就是”
守卫客气向张中平道“中平兄弟,请”
张中平没有迟疑心甘情愿跟守卫随行军卫所,去军卫所只能心甘情愿因为他没有借口不去。
张中平没有借口不去军卫所,方温候也没有借口不去太师府,这里闹剧方温候并不关心,戚英想如何处理那是他自己的事。
见到方温候,常青询问“听说你抓人了?”
方温候用极为遗憾语气答复“抓了”
听得方温候语气常岳露出难以置信表情道“什么都没问出?”
方温候躬身赔罪“没有”
常岳显得十分惊讶道“你连张中平也不能对付?”
方温候极力控制住懊恼心情道“张中平从西隋过来讨生活,这样的人自有城府否则也不会在北安站得住脚,他不开口完全是因为有节使在,如能把节使突破张中平就是人证”
常岳沉默片刻另起话头道“见过节使了?”
第198章 想办法捞人
一说起节使方温候不由笑了笑“没有,这事也是奇怪,从昨日起典客署中就没人见过节使,昨日节使是否来过?”
“来过?”常岳惹然道“你是说他昨日有过来?”
方温候点头道“问过典客署守卫,守卫说昨天节使出署是拜见太师”
常岳不由失笑“见我?昨日何时见过他”
方温候仔细想想心头一动有所动疑道“太师既然没有见过节使,那么这就是节使借口,只是借口可以随口编造,为什么要拿太师来当借口?”
这简直把常岳闹糊涂,方温候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常岳不由皱眉沉思“是呀,他为什么要拿我当借口,你怎么看?”
动疑是动疑,一时之间难以有得答案,这个问题方温候难以作答,只有摆头回应“猜不出来”
常岳紧锁眉锋依旧未开,琢磨道“这个节使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陆开的确是让人琢磨不透,方温候幽深眼眸慢慢浮起冷意“让人捉摸不透自是在暗地里做着不为人知的事,泰北殿一事太师能否给王上提个醒?”
推测这样的事情,怎么能随便就和赵宗说明,常岳摇摇头道“你的猜测虽是条理通顺,但是没有证据可以说是捕风捉影,这个醒要怎么提?”
方温候心中微微有些怔忡,同时也明白常岳为难,方温候说明情况道“找到证据太难,张中平也不能一直押在军卫所”
无论张中平是什么身份,总不能无缘无故扣人太久,常岳眼中凶光一露道“你应该用些强硬办法让人开口”
方温候怎么会没想过这个,没用倒也不是心疼张中平,方温候苦笑道“用刑如果他愿意说的话那是最好,我怕的是宁死不说,这事全然是我猜测如果什么都问不出来,节使完全可以拿这件事情闹大,说我方温候捕风捉影就随便对人用刑,城防司北蜀骠骑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太师清楚,如让人在这件事上加油添醋,王上会如何看待我?”
常岳默然半晌这才缓缓抬眼注视方温候慢慢道“不错,是我漏算此点,但这事不能就这样轻易翻过,你让人看住典客署,节使一回来就让他来见我,我要开门见山和他询问”
夜色深静,在深静夜色里总有人喜欢黑着眼眶熬着夜,陆开不打算熬夜,打算尽快赶路,目的地是琵琶七巷,世安苑困不住陆开如从营门出来当然是不行的,陆开是从打石场出来,棚区就一条直道通往打石场,夜里打石场没人看守,都是石头根本不需要浪费人力看守。
待众人入睡后陆开偷偷出棚,要去打石场那条道就要经过空地,空地有守卫看守只不过都是在打瞌睡,空地那头就是营门,营门处有条土道直通棚区,棚区有条右转土道直通打石场,陆开掩身在荒丛里,有个守卫在前方道旁解手,守卫解手离去,这才蹿路闪人。
从打石场后方出来就是树林,过树林往前数里就是崇文门,陆开不能靠近崇文门一近就会让人认出,陆开绕道前往尚武门,如果靠双腿走那是要花费很多时间,陆开不用走半道上有人等他,人是费宁,费宁坐在马车上等他,见得陆开费宁上前施礼道“见过节使”
费宁半路等他,陆开也没有事先接过通知,是以稍微诧异问“你怎么在这里?”
费宁道“是司尉吩咐,司尉说节使肯定会顺这条道前往尚武门”
戚英有此安排正合陆开意思,现在人在城外不能让任何人看见,有话现在不忙说,陆开也不多说直接上车,费宁道“车里有新衣,在路上有些情况要和节使说”
费宁过来果然不是单单过来接他,陆开道“边走边说”
尚武门戚英早有吩咐,入尚武门时没有任何阻拦,从接陆开到入尚武门,费宁把该告诉陆开的事都事无巨细说出,听完阐述陆开皱眉皱成一线,完全没想到事情发展至此,调防牌在铁满堂手上拿出来可不容易,不容易是不容易总好过落入大理寺手中,马车是往典客署回去,陆开想起宋立新道“先去琵琶七巷”
途中改道费宁有些疑问也没多问直接来到琵琶七巷,巷里宋立新果然在,箱子不在牌子当然不会在,人还是依造宋洪嘱咐来此等候,宋立新是蹲在巷里眼里没有一丝活力。
马车在巷外停下宋立新听见马蹄声,陆开脚步入巷宋立新站得起来,宋立新看望宋洪时陆开没有出面,现在在换身衣服宋立新根本不会往世安苑苦役联想,见到陆开宋立新当场郑重道歉“对不起你要的东西现在没有了,做的时候给了多少定金?我会尽快筹钱还你”
陆开就知道宋立新会依照吩咐来等他,陆开道“不用了,你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你大哥出这样的事情没人能料得到,不用想太多回去吧”
真要筹钱宋立新还真的没有办法,陆开不要这是最好了,宋立新该说的话已经说了拜别陆开,陆开回到马车旁道“回典客署”
马上来到街道尽头,典客署就在尽头附近,费宁将马车停下道“典客署有人盯着我不能送你回去”
“谁在盯着?”陆开看向前方距离甚远什么也没看见
费宁说明典客署目前情况道“方将军让人守着,找节使一天了”
这是陆开最不想碰上的事,没想到避不开,方温候既然找他,他如不露面这是不行的,陆开深深吁口气道“司尉说我去哪了?”
来前戚英有过叮嘱,费宁实话实说“司尉说他不知道你去向”
这个倒还在陆开预料之内,人下车“我走回去就是,你回去歇着吧”
费宁调转马车远去,夜幕深深街上一个人也没有,陆开负手在后缓缓朝着典客署而行,到得署前北蜀骠骑二人上前“见过节使”
陆开面色如常轻轻看二人一眼“你们是?”
门旁城防守卫道“他们是方将军派等节使,等了一天啦”
陆开当下过意不去道“二位辛苦,真是过意不去”
一人道“节使不必挂怀,太师有请”
“太师?”陆开楞得片刻问“太师是要我现在就去?”
“这。。”这人也不好答复深更半夜见太师岂不是打扰休息,他们也没想到陆开会回来这么晚,这人道“节使先入署,待我禀明将军在来答复”
陆开点点头“我就在署内等你答复”
陆开回署二人也不用在守着这里,二人回到军卫所,方温候还没歇下听得二人答复低眉一问“节使现在才回来?”
一人道“是”
毕竟太晚也不好打扰太师,有什么话明天在说不迟,陆开知道太师有请肯定是不会乱走,方温候道“去回禀节使说明日在拜见太师”
一人道“是”
陆开回署戚英早在他屋内等他,见到陆开回来戚英只是静静看得一眼“回来了”
陆开关心张中平处境当下问“张大哥如何?”
戚英露两分笑意道“这么关心他?如是别人恐怕是要误会你们是亲兄弟,他没事方温候今日带来过没有缺胳膊少腿放心吧”
人没事陆开也能放心,落座想了想道“铁满堂不会留着那些东西,要想办法将牌子买回来”
戚英含笑点点头“这个我知道,其实今天有机会拿回调防牌,箱里东西铁满堂送过两件”
陆开庆幸道“还好你没拿”
戚英含笑看陆开道“我当然知道不能拿,所以没拿,调防牌我来想办法,你最好想办怎么把张中平捞回来”
第199章 独到眼光
张中平陆开肯定是要想办法捞人出来,只是这事方温候常岳很是重视捞人只怕没有那么容易,这一夜过得非常平静,能在舒服床上睡一觉,陆开乏累精神头恢复,精神头是恢复身体还是显得疲乏。
戚英一早就和费宁外出,箱子里物件铁满堂一定会尽快脱手,这些物件很烫手,就算是铁满堂也不会久留,怎么卖这些东西铁满堂有自己门路,门路当然不是路,路不会替铁满堂卖东西,门路是人,人是温老板,温老板人很慈和常年挂着乐呵呵笑容,一张脸就像不会忧愁的笑面佛。
温老板肚子很大起码能装下两个大西瓜,别院很别,别有风味的别,温老板有个别院看上去是座私宅,但如有时间不妨在院门多站一会,那么就能看见形形色色的人出入,出入这座别院的人没有一个不是腰缠万贯,有些人是行家,有些人则是冤大头,行家和冤大头温老板还是喜欢后者。
行家不轻易出手比起冤大头来说显得非常小气,小气的人去到哪里都不会受人欢迎,温老板也不例外,老话说得好凡事都有例外,例外换另外一个说法来说就是破例,能让温老板破例的人往往都要看来人是个什么身份,比如城防司尉这个身份就很好破例。
戚英很好很受温老板待见,下人客客气气领着戚英进宅子,温老板就在书房等着,温老板肚子很大,扶手比起他的手臂小得很多,是以胖墩墩的手放在肚子上显得非常舒服,戚英费宁没有这样的肚子只能把手放在扶手,不过看戚英费宁面色手放扶手也是非常舒服。
下人上茶,茶是大红袍,从上茶品级来看戚英很受重视,温老板满面笑容高兴注视戚英道“司尉亲自前来可真是让人喜出望外”
戚英笑道“哦?一个小小司尉能让温老板喜出望外?”
温老板笑道“怎么不能,如司尉愿意多加亲近,日后就知道我说的没错”
戚英笑了笑并未多客套慢慢道“这次过来是有事相求温老板”
温老板谦笑道“不敢,能帮上司尉忙是我荣幸,尽管开口能帮的不会推辞”
温老板爽快答复戚英心情也颇好不觉笑道“知道铁爷有箱东西让温老板售卖,昨日去铁爷哪里见过箱里东西,温老板知道铁爷待人热情,如当时开口定会相送,只是不想他吃亏,是以今天才来打扰温老板”
铁满堂是个什么人温老板自然清楚,他可不会白白送人东西,听戚英意思似乎是不想欠着铁满堂人情,温老板是铁满堂门路,并不是他下人,两人合
作各取所需,东西入了宅子怎么销怎么卖全由温老板说了算,到时候只需付清谈好价钱即可。
戚英是城防司尉,温老板私下还有不少东西要进出城,给戚英面子也就等于买个保险,要不然戚英找起麻烦是要亏大发,是以戚英上门温老板很是热情,别看戚英只是个城防司尉,用处可比许多王公大臣有用许多,箱里东西温老板是看过,那些东西在市面上还算有些价格,不算稀有之物就算送戚英几件当人情也不吃亏。
温老板是个生意人,没人比他更精于算计,温老板大方笑道“司尉不是外人打扰什么”
温老板招来下人让下人拿箱子过来,箱子下人拿来厅中开了,温老板示意戚英看物,戚英扫得一眼见到箱子并无红标盒子,戚英原本是坐着看,不见红标盒子当下唐突起身把箱子拿到厅中大茶桌上一件一件掏出查看,见得戚英如此举动温老板不由上前询问“怎么?”
箱子里面东西都让戚英掏得出来放在桌上,里面的确没有调防牌,戚英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心道“难道昨日我看调防牌时候引起铁满堂注意?”
戚英不得不这么设想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那盒子为什么不在这里,没看见东西只能一件件往回放,戚英显得失望道“喜欢的物件不在这里”
“不在?”温老板想了想道“难不成是铁爷留下了?”
什么难不成根本就是,戚英强笑道“多半是,看来铁爷也是喜欢那物件,罢了,君子不夺人所好”
温老板在道“宅里还有不少好东西,司尉可否有兴趣品阅?”
戚英摇头笑道“温老板这些东西我可买不起,算了,东西虽没看着但今天来交了温老板这个朋友,也算没白跑一趟”
这话温老板爱听,温老板笑吟吟道“这几日事多过几日不忙在下做东,司尉一定要赏脸”
戚英看一眼费宁,费宁起身来戚英身侧,戚英笑道“温老板有请在下一定到,温老板府上还有事那么就不多打扰”
温老板恭送道“那么就不远送了”
戚英道“留步”
戚英费宁行出宅子。
东西是铁满堂留下,如不是他留下一定会在箱子里,铁满堂是赌坊做生意,其他的事情也许不懂,但察言观色却是拿手之事,如果这点眼力都没有还怎么抓合作出千赌徒。
戚英当时看调防牌眼神颤动,虽只一下也是让铁满堂看在
眼底,看其他物件并没有情绪波动唯有此物,铁满堂当时让戚英挑选,既然喜欢这个白送却不要,这不是让人很奇怪?
戚英当时走后铁满堂特意拿调防牌仔细查看过,牌上只有一个北字,别看铁满堂年纪不小,但这东西还真是没有见过,见是没见过,猜总算能猜出大概,真正调防牌边缘镶金丝,仿冒的当然不会有金丝镶着,用的是金色绣线替代,金色绣线如从远处看和金丝没有两样。
金线虽然是假的,但牌子原本样式铁满堂还是能猜得出来,有金丝镶边牌子多半就是宫内东西,在说牌上就一个北字,铁满堂还能往哪里设想,能设想范围只能往北蜀骠骑边上靠去,铁满堂知道陆开打过北蜀骠骑主意,有此联想也是情理之中。
铁满堂细观一阵调防牌把牌子放回盒中,将盒子放到私人屉中,铁满堂叫来打手指着放置一旁箱子道“把箱子送到温老板处,谈好价钱回来告诉我”
打手领命而去,打手出去后,铁满堂道“向南!”
向南入内“铁爷”
铁满堂看了看向南询问“数日前你是不是说过看见戚英带张中平进宫?”
向南点头道“是”
铁满堂搓着指头沉思片刻后问“我让你盯着节使,这些天节使都去过哪里?”
向南道“这些天节使倒没去过什么地方,只是昨天晚饭时分出过城,去的是世安苑”
“去世安苑?”铁满堂奇道“他去世安苑做什么?”
向南道“是潘子跟的人,说是节使当苦役去了”
“苦役!”铁满堂睁大眼珠道“节使去当苦役?”
片刻后铁满堂似乎想到什么突然笑道“明白了,你下去吧”
“是”向南退下。
铁满堂闭目养神在坐着,铁满堂不是在打瞌睡,是在联系补充一些细节,细节里有戚英,有着张中平进宫,也有陆开去世安苑当苦役,最后在想到调防牌时铁满堂眼睛睁开,睁得满目眯笑。
隔日,就在戚英去温老板宅邸时,铁满堂让人去典客署将陆开请来,陆开原本是出门想拜访常岳,没想到让铁满堂手下半道拦人,想着顺路陆开只好随人而去。
在见陆开,铁满堂大为开心笑道“使节别来无恙”
开心的情绪自能感染别人,陆开亦是笑道“铁爷心情不错,可是有什么好事?”
第200章
铁满堂请人入座在旁坐相陪,微微仰起身子笑道“自然是有好事了”
陆开含笑相视道“不如说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
铁满堂笑道“这事跟节使有关,当然要告诉节使”
陆开当下警觉,对铁满堂是好事的事,对自己则是未必,心中警觉脸上失笑“好事和我有关?那么一定要听听”
铁满堂沉视陆开一眼满脸堆笑道“捡到节使丢失东西,节使说是不是好事?”
“丢失东西?”陆开似乎明白铁满堂暗示心中一沉勉强笑道“我丢什么东西?”
铁满堂不答起身从私屉里将红标盒子拿来放在二人中间茶几上,铁满堂轻轻拍着盒子笑道“打开看看里面东西是不是节使无意丢失的?”
看见盒子虽没打开,见及铁满堂如此模样,陆开神情微有动容紧紧悬着口气缓缓将盒子打开,盒子里静静躺着调防牌,见到调防牌陆开觉得屋内有些闷热,屋内其实一点也不热,后窗大开淡淡清风缓疏穿堂而过,不知道陆开感觉如何,反正这阵风铁满堂吹得很舒服。
陆开将盒子扣好视线转看铁满堂“铁爷说这东西是我丢失的?”
铁满堂故意“哦?”一声,淡淡看着陆开道“这不是节使丢的东西?那么收起来就是”
铁满堂伸手正要拿盒子,陆开手突然扣在盒子上,陆开眉目轻舒,黑水晶般眼珠略略转动笑道“如果说东西是我丢的,铁爷帮忙把东西找回来,我要如何感谢?”
陆开如此询问铁满堂眉开眼笑道“这就要看着东西对节使有多重要”
陆开含笑询问“很好奇铁爷是如何知道东西是我丢的?”
铁满堂显得漫不经心“这重要吗?”
“不重要”陆开直接回应一句“拿回失物不容易,上次铁爷帮我定漆,现在又帮衬寻回牌子,真不知道要如何感谢”
陆开在提一次要铁满堂尽快说出要求,铁满堂当然不能在吊人胃口“上次和节使说过我要的也不多,就是需要一块地,太子殿下是允诺,不是不信太子殿下,只是空口无凭如能有张地契这是最好了”
陆开稍稍打量铁满堂一眼微微一笑“这事太子殿下允诺自然是不会食言,其实太子殿下早是有过此意,过几日得空在送来?”
铁满堂心领神会展笑相对“这事劳烦太子殿下记挂真是过意不去,不就是多等几日不碍事我
等着就是”
陆开看一眼盒子将盒子往自己这边拉得几寸笑道“铁爷辛苦会禀明太子,还有些事要办就不打扰铁爷”
陆开正想拿起红标盒子,铁满堂右手就像是猫爪捕耗子一般迅疾扣向盒子将盒子按在几上,铁满堂缓缓一笑“节使事忙不是去世安苑就是东跑西奔,北安贼人不少可别人钻空把东西拿了,你看我这里人来来去去眼睛多盒子我替节使看管就是”
铁满堂食中指点了点盒子温笑“放在我这二个字安全”
铁满堂意思摆明就是一手钱一手交货,别看铁满堂笑脸相迎但是给与陆开态度却是强硬,陆开将手缩回淡笑“铁爷说得是东西放在你这,稳妥”
陆开起身施礼道“那么过几日在来看望”
铁满堂笑吟吟起身恭送“节使慢走”
陆开不慢,走得很快,快步疾出赌坊,步伐忽止微微侧头往回看一眼赌坊大门忐忑心道“他怎么知道我去过世安苑?”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有些事做了,别人就会有知道机会,铁满堂已经知道,在去想如何知道这没有必要,铁满堂要求肯定是要告诉沈建承一声,张中平让方温候扣住这事只能自己去说,这事不急见过常岳在拜访沈建承也是不迟。
太师府三字陆开看在眼中,这三个字就像是常岳眼睛在盯他,轻舒口气和下人说明来意随下人入府。
常岳就在书房手上拿着陆开送的剪画翻来复去闲看,陆开入内“见过太师”
常岳视线只盯着剪画似有所指道“如果剪画能说话多好,这样就能问它,节使身上为什么有药香?你又是在何处让节使捡到”
烧药库的事一听就知道常岳起疑,其实也不用听,上次张中平扶着他回典客署也是说过他身上有药香,身上有,剪画指不定也有,这事陆开已经留心,留心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剪画那时候有药香,现在药香只怕早是没有,当时要追究陆开只怕是百口难辩,没追究现下常岳拿不住什么话头。
要应付这话没有什么好办法,没有好办法只能用烂办法,陆开淡淡一笑只答后半句“上次喝多失态太师见谅,记不得在哪里找到剪画”
常岳当然知道陆开不会承认,这话也是随口一提没指望能拿来对付,常岳示意陆开入座,陆开恭谢一声“谢,太师”
入座陆开起声询问“太师找下官有事?”
没事怎么会让方
温候派人蹲守典客署,常岳点头随口在问“节使半夜回署是去了何处?”
陆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怎么?下官行踪要向太师通报?”
常岳眼芒一闪直直厉射在陆开脸上,神色却是微微淡笑“不是通报就随口问问,让节使过来是想谈谈张中平情况”
陆开知道常岳是想借张中平谈自己,张中平平日和自己很是亲络这个在典客署无人不知,现在张中平让方温候没有任何说法就扣了人,陆开自然是要为张中平出头,想要出头也不一定是要针锋相对,陆开装作不解询问常岳“说起张大哥有件事要询问太师,方将军因为什么将人扣了?”
陆开明知故问,常岳并非答非所问,既然有意和陆开开门见山有些废话就不必多说,常岳直截了当道“他扣人是因为有线索直指张中平入泰北殿拿过东西”
陆开倒吸一口凉气道“泰北殿丢东西了?丢了什么东西?”
这话陆开问得十分清晰关键,就是这关键一点方温候常岳都没能猜得出来,泰北殿丢过什么常岳没询问赵宗,虽说没有询问但赵宗并没有让人追查什么,如是泰北殿丢东西赵宗怎么会不让人深究,什么也不查什么也不究那就是什么也没丢过。
既然是什么都没丢过这话常岳就难以答复,难以答复也要答,常岳目光微沉片刻露两分笑意“明人不说暗话,我想你和我都知道,张中平的确是进入过泰北殿,而且是依照节使吩咐才进去”
常岳如此确定,陆开脸上也不显慌急,缓缓露出一丝笑意,显得一点也不受常岳诬陷而忐忑“太师的话下官听不明白,下官何时吩咐张大哥去泰北殿?入宫巡卫重重一个小小城吏怎么有如此通天之能”
常岳冷看陆开道“张中平是没这个本事,节使有!”
陆开精悍目光直逼常岳一字字冷道“明白了,太师是想公报私怨!”
“私怨!”常岳挑起双眉厉声直接询问道“何时与节使有私怨?”
陆开唇边浮起一丝淡得让人难以察觉笑意“太师与下官没有私怨?上次小王子在太师府吃坏肚子,太师虽没斥责气是有的,太师是怀疑下官在糕点中做得手脚,让你在王后面前失面子,这不是公报私怨是什么?”
“胡说八道!我何时。。”常岳恼怒出口自觉失态连忙住口,看一眼陆开嘴角含着薄薄一缕冷笑“厉害呀节使,你可真够的厉害的,明明是你让人入宫偷窃,话锋一转这事却成是我因为小王子一事构陷你了”
第201章 连根拔起
陆开并不因为自己应付得当沾沾自喜,只是沉着一张脸道“如果不是因为小王子之事,下官自认从未得罪过太师,敢问太师因何如此诬陷下官?”
常岳不愿在和陆开废话,重重吁口气“节使来北安做事真是滴水不漏,明明让人觉得不妥却是无法拿证问罪,节使口紧不说,我也能猜,泰北殿之物,自认为节使会选三样东西其中一件,一件是玺印,一件是虎符,一件是调防牌,这三样东西每一件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此谈和在即,实在不愿横生枝节,不管节使拿什么肯定是要还回来,只要归还一切都可以不追究,给你一天时间想清楚,还了恭恭敬敬送节使出城,不还还是会送节十使出城,不过出城的是你尸身”
“不想让节使在留北安,也不想节使在眼前晃动,无论还与不还明日午时节使都是要走,我敢担保一句,这次送节使走无论是谁召见,都将没有机会在回来”
陆开冷笑道“不信太师敢杀下官!”
常岳笑容以对“节使已经没用处不是吗?”
陆开冷眼相问“下官没用处了?”
常岳如风摆杨柳一般细细说来“不管魏王让节使来想干什么,往最大用处看只是议和,魏王十日后就到北安,不管节使是活着还是死都无法影响议和,这是给节使活命机会,魏王派你来谁都知道有私心这事没办成回去肯定是个死,不还我也会杀你,但如你还了出城,天高海阔任你走”
话落“来呀”常岳扬声叫一声。
下人上前道“老爷”
常岳看一眼陆开道“时限就在明日午时”
陆开脸筋紧绷起身,常岳闭上眼睛道“送节使出去”
下人道“是,老爷”
陆开出得太师府抬头看一眼高高匾额,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这才满怀心事而去。
陆开回到典客署戚英在等他,戚英摇头叹气道“牌子没拿到,我猜定是铁满堂扣下”
陆开心事重重坐下倒茶喝才道“我知道刚见过铁满堂牌子在他那里”
“你见过他!”戚英大是惊讶道“他是为牌子的事特意让你去的?”
陆开点头。
戚英皱眉沉思道“怎么。怎么会呢?他怎么知道你想要调防牌?”
有些事情不能告诉戚英,陆开道“这不重要了,铁满堂跟我提了条件,只要满足他调防牌会回到我们手上”
戚英想了想道“有要求就好,不过他提的是什么要求?”
陆开一脸肃然道“这事我会想办法,在告诉你一件事我刚从太师府回来”
戚英道“我知道呀,不过你怎么这副样子,太师和你说了什么?”
陆开长叹一声“太师说不管我拿什么要我明日午时前还回去,还了恭恭敬敬送我出城,不还就躺着出去,不管怎么样我明天是一定要走”
戚英陡然一惊“这可怎么办?”
陆开眼睛就像一根针扎向戚英脸颊,戚英见陆开看他忙问“你看我做什么?是不是我能帮你,要我帮忙赶紧说!”
其实这事全由戚英而起,要不是戚英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陆开在深深叹口气心道“没办法了,戚英,太师,不能在留只能同时对付!”
这个忙肯定是要戚英来帮,要不然戏幕就无法开场,有些关节就不好自圆其说,这次常岳语气决然绝对不是和自己开玩笑,不是陆开死就是常岳亡,陆开还不能死也不想死。
陆开道“我出去一趟今夜来找我”
戚英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将要面对什么“好,晚些时候在来找你”
陆开出署,出署后显得小心翼翼,目的地是五福客栈,来五福客栈要见的人自然是冯宝震,冯宝震还在五福客栈自从那日去太师府回来之后就没外出过,不光没外出连房门也很少出去,如不是天天有人送饭进去客栈老板还以为人早就走了,冯宝震就在屋里陆开敲门道“冯叔是我”
冯宝震将门开了“少爷怎么来了”冯宝震看看两边过道并无人踪示意陆开入内,冯宝震帮陆开倒茶“少爷有事坐下说”
陆开没坐站着摇头道“不坐了说完就走,对了舒兰呢?”
冯宝震苦笑“出城了,骂了好几次才肯走”
葛舒兰既是出城陆开也是放心“冯叔也该走了,魏王十日后就到北安,我和太子会提前二日离开”
冯宝震道“我不放心少爷”
陆开笑道“有什么不放心的,该做的事差不多都做还剩一些琐事,让你带来的剑出城后在中桥林桥墩下藏着我会让人去取”
冯宝震满目忧色凝视陆开“少爷。”
陆开安慰一句“别替我担心明天一早就走”
冯宝震点头道“虽然帮不上少爷但也不会扯少爷后腿,明日一早我就出城”
话说完陆开不在逗留冯宝震送人外出,见过冯宝震陆开前往沈建承府邸,当然了是从后门进去三人落座下人上茶,陆开向岱迁道“告诉温禄山明日午时到中桥林帮我拿个东西,东西就在桥林桥墩下”
岱迁眯眼看着陆开掩饰不住心中好奇道“要不要紧要不然我去帮你拿”
陆开微微一笑道“你别添乱乖乖留下保护太子周全,八日后我们出城这个也要和温禄山打个招呼”
沈建承岱迁两人顿时一喜,沈建承显得又是兴奋又是忐忑“事情都办妥了?”
陆开“嗯”一声在添话道“也不是说办完,差不多剩下的事八日内可以办成”
陆开看一眼岱迁叮嘱道“明天你哪里也别去,最好不要去见朱行空”
更深层的意思岱迁没听出来是以一问“那他来找我呢?”
陆开似乎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笑道“他不会来找你,明天朱行空会很头疼不会想起你来”
“头疼?”沈建承隐隐觉得陆开又要做什么事“朱行空为什么会头疼?”
陆开目光微微一凝叹口气道“因为朱行空明日会拿太师下狱,这样的事情怎么会不让朱行空头疼?”
沈建承岱迁倒吸口凉气,沈建承顿生警兆脸色也变了一变“要对付太师了?有多少把握?”
陆开道“不好说,人是会抓但要如何处置蜀王定会犹豫,这就要看程明湖有多大落井下石的口才,我不能久留”
陆开目光看向沈建承“不久前见过铁满堂他想要张地契,给他才会安心”
一想起铁满堂沈建承面容上满是厌恶,沈建承道“出城在即不能多生事端,也罢,想要就给他,给他写份字据就是”
陆开想了想“这也可以”
陆开起身“不要让人送来典客署,我会自己来拿”
岱迁道“不就一张字据用不着你跑来跑去,张中平呢,让他来不就行了”
陆开目光一沉道“他来不了让方温候给扣了”
岱迁中闪过讶异和震惊“人让扣了?为什么?”
陆开无可奈何答复“进宫的事让方温候知道”
岱迁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但见及陆开不模样又坐好试探问一句“你是有办法救他了?”
“有”陆开在道“对了,身上有九花丸?”
岱迁也是起身道“有”岱迁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要几颗?”
陆开好笑道“这又不是香枣能多吃吗?一颗就行”
岱迁将一颗九花丸倒出给陆开“你要这个做什么,这一颗九花丸能救张中平?”
一颗九花丸如何能救得了张中平,陆开接过九花丸失笑道“这不是给张中平是给我的”
“你。”岱迁正要询问陆开摆手离去,岱迁大为担心看向沈建承问“太子殿下他这是什么意思?”
第202章 诱人杀己
沈建承摇摇头唯有苦笑“不知道,放心吧,他做事有分寸”
九花丸伤后服用,虽然没有起死回生功效,但能够止疼宁神,陆开现下最需要的就是受伤后能止疼宁神,九花丸是荆越宫内秘制药丸随口一问没想到岱迁带着。
出了沈建承府邸慕陆开来到药堂问伙计道“有芝草和绛云?”
伙计道“有的,客官稍后”
伙计将芝草绛云包好给陆开,付钱揣在怀中回典客署,回到典客署来到后厨偷偷将杵臼拿回屋里,陆开取出芝草和绛云混合放入杵臼将其捣碎,捣碎后捏成丸用张纸垫着晾干,将杵臼洗净在放回原处,陆开回到屋里起笔写张纸条,现下就等天黑。
天黑不难等,一等就来,天黑了,天黑得就像是输得倾家荡产赌徒的脸,陆开的脸不黑也不白有些光,光指的是油灯灯光,夜幕沉沉戚英差不多来了,在戚英来前陆开要做一件事情,趁夜跃屋而过来到程尉连属院,程尉连在大厅坐着正在细心用干净蚕巾擦拭剑身。
陆开看准时机将纸条抛向程尉连,纸条轻飘飘的,如单靠手抛没有依仗外物的话那是抛不进去,陆开要依仗外物外物是把匕首,匕首携带纸条嗖一声就插在程尉连桌上,还好陆开不是刺客,要不然程尉连早是死于非命,匕首插在桌上程尉连并未吓得一跳,而是顿时蹿身而起奔出门外喝道“是谁!”
没人回应陆开早是遁走,属院外守卫听见程尉连叫声慌忙跑来道“署令出了何事?”
程尉连一双眼睛沉沉扫视四周黑暗,黑暗中没有看见任何活物,程尉连挥挥手让守卫退下,如来人想取他性命的话,现在哪里还能喘着气。
守卫退去程尉连入厅就站在桌前沉目瞧着桌上匕首,看着匕首不可能看不见纸条,纸条映在程尉连眼中,思虑片刻最终解下纸条摊开来看。
纸条上字不多程尉连看得很快,也不知道看见什么惊心内容,只见眼珠瞪得好大。
陆开跃出程尉连属院没有直接纵跃回去,选择从院门外慢慢走回,人刚入院就看见戚英在屋内等他,戚英见人回来问一句“去哪了?”
陆开随口应答“没去哪里在署内走走”
戚英看见陆开满面不开怀,知道是有什么心事,让常岳如此对待陆开的确该愁容满面,戚英也不多问“我来了,有话现在可以说了?”
陆开入屋缓得口气“现在还不
能”
“现在还不能?”戚英诧异重复陆开话在问“那什么时候才行?”
“你等会”陆开入里屋,那药丸还在桌上晾干,药丸就在桌上也不怕戚英看见,其实戚英没有看见,他根本就没有进过里屋,拿得药丸在手步行到茶桌前和戚英相对,戚英坐在茶桌对面陆开看一眼戚英二指捏着药丸道“知道这是什么?”
药丸很小戚英集中目力看去一眼“这是什么,难道毒药?”
陆开摇摇头“不算是毒药,但它能人说不了话”
戚英笑道“想让谁说不了话?”
陆开目光眈眈看着戚英“等我踹桌时候你就知道”
说踹就要踹,陆开不是随便说说,话声一落就将桌子踹倒,桌子轰隆一声桌脚朝天瘫倒在地,戚英急忙起身抽身退到一旁惊看陆开道“你干什么疯了么!”
陆开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寒光冷冷道“你不是想知道这事我要怎么办?现在就告诉你,只要你说不了话或是你死了我就能蒙混过关!”
戚英眼睫紧紧颤抖一下,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冷笑“现在不是和我翻脸好时候”
陆开神情很冷,冷得死气沉沉“现在正是时候!如果不是你起意杀卫永南,这件事情不会闹到如今局面,怨不得我!”
戚英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陆开,戚英实在是想不明白他死如何能帮陆开抽身而退,不过,戚英没有时间想明白了,陆开一脚在踹圆凳,圆凳如一计绝杀飞向戚英,戚英向后一仰圆凳几乎是贴脸而过,就在躲避圆凳时,陆开身形启动犹如一道决堤而出洪流直逼戚英。
陆开起指点戚英胸前定穴,戚英向后一仰身形还没板回来,陆开指头点中戚英,身形无法动弹戚英心中顿感彻寒,这时才明白和陆开这样的人为伍,每时每刻都不能放松警惕,因为对方可以在自己想象不到时刻对付自己。
明白已经晚了点中戚英时,陆开二指往戚英嘴边一靠,药丸丢入戚英嘴中,药丸入口既化一股清流顺着喉咙滑下,这时喉痛传来火辣辣阵痛。
见得戚英服下药丸陆开在点将穴位解开,穴位一解戚英伸指就往喉咙里抠,干呕几声陆开冷冷道“这东西吐不出来”
听到陆开声音戚英头一侧眼中凶光乍现想说“我杀了你”喉咙一用劲只如火烧,眼中疼出泪光,不用说陆开是想让自己当替死鬼,戚
英登时发狂直往陆开扑去,两人就在典客署都没有携带兵器,要动手只能在拳脚上做文章,杀人有时候用拳头也可以,不一定非得要用兵器。
戚英拳风一振拳如闪电往陆开迎来,戚英在疯狂中出拳,拳劲隐隐携带风雷之声,陆开心陡然下沉,以为戚英只会用剑,没想到手上功夫也是不错,陆开后退一步脚尖一挑,将一圆凳抛向戚英拳头,拳头一撞圆凳“哗啦”一声,圆凳开裂两半落地。
戚英击裂圆凳身子一低右拳一斜,拳风呼啸一声往陆开右脸打来,陆开身子一侧亦是起拳和戚英硬碰硬,二人拳劲相撞各震退一步,戚英一退脚尖借力提劲以拳化爪抓向陆开手腕,这一招使得十分险恶,如果陆开手腕让戚英抓住,戚英将会毫不容情将对方手腕扭断。
陆开没有让戚英得逞,手腕一翻却是试图抢先扣下对方手腕,戚英暗暗一惊急忙缩手,缩手在进两人缠斗一起,戚英拳风越打越紧,陆开硬接数拳一阵酸麻,屋内家具让二人动武打得如同断腿折臂,夜深,两人如此交斗声响肯定不小,巡夜守卫听得声响赶过来。
陆开故意踹桌和戚英动手目的就是要巡夜守卫听见,如果巡卫不过来戚英就不会有机会杀他,戚英没机会杀他就不会死,见得守卫过来陆开破窗而出跃到院中,戚英紧追出来守卫见二人动手呼道“司尉节使不要打了”
交斗二人显然没有把这话听进去,戚英连连进招,陆开连连封挡,交手间陆开在守卫面前故意恼怒高喝“你说什么!是太师让你来杀我!”
守卫一听这话皆是惊得说不出话,戚英又哭了,这倒不是说他是个爱哭鬼,戚英不是,只是喉咙一想说话就疼如火烧,陆开出声陷害,戚英想张口辩解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见戚英不答陆开在横眉怒道“不说话就是承认!”
戚英有口难言心中大急,想着就算要死也要拉陆开垫背,眼睛一瞥守卫佩剑,身行当下一转抢剑在手,剑一握起剑就往陆开攻去,陆开手无兵刃,当然要想从守卫身上抢剑这很容易,陆开没有抢剑,因为他要摆出难以招架样子,不摆出这种样子别人怎么会出手帮他。
戚英持剑在手如同如虎添翼来势十分凶猛,陆开接连几次狼狈躲过数剑,守卫一看这还了得,戚英是立意要杀节使,不管戚英是不是司尉,也不管是不是奉太师之命杀人,总之节使死在典客署他们难逃干系,为了自保不能让戚英杀害节使,守卫们一涌而上出手阻拦戚英杀人。
第203章 选择先告状
口不能言,守卫又是大为碍事,大为恼火之下戚英只能出剑一连击毙十名守卫,程尉连这时要出典客署途中听见陆开院中有刀剑声响,一听之下自然是万分吃惊赶来查看,程尉连刚到院门就见戚英杀倒十名守卫,守卫一倒转剑锋倒转往陆开刺去。
程尉连见陆开手无兵刃,见到脚下有守卫脱手长剑,程尉连脚下一踢,长剑直飞戚英,戚英感到侧面有冷锋逼来起剑荡开,陆开这才堪堪避过戚英杀招。
陆开见程尉连出现恰到好处,人往程尉连蹿来故意说一句“太师疯了命戚英来杀我!”
程尉连猛然惊诧叫道“太师让他杀你!”这话听上去真是不可思议,不过马上想起纸条上内容心道“这常岳平日看不出来倒是什么事都敢做”
戚英看向程尉连剑锋一抖直飞过来,程尉连一见脚下挑起守卫脱地利剑,长剑一挡火星蓬飞程尉连喝道“戚英!在不住手我可不客气了!”
戚英不管谁来今夜都要取下陆开性命,因为他很明白,今夜不是他死就是陆开死,在加上目前口不能言只能动手,戚英长剑如黑蟒恶龙朝程尉连横冲直扫,程尉连长剑如破浪巨船重重压去,戚英能耐也是非同小可,长剑展开挟着风雷之声吞吐游斗,戚英身行时如雄鹰飞天从上击刺截斩而下,时如猛虎伏猎剑光凶猛压得程尉连透不过气。
程尉连暂落下风竟是毫不退让,在游斗中寻找机会反击,陆开知道程尉连落与下风是无意和戚英动真格只是想将人拦下,戚英却是下死手和程尉连拼命毫不容情,陆开想着一定要让程尉连将戚英杀了,戚英如果活着就是一个大破绽。
陆开眼珠一转道“戚英!太师为何命你杀我!你说的可是真话,我与太师无冤无仇,太师怎么会如此”
戚英怒瞪陆开,明明知道自己说不了话,还一味出口询问,酣斗中戚英横眉怒目举剑猛刺程尉连,试图闯个突破口出来将陆开舌头割了,程尉连怎么会让戚英过去,两人长剑碰个正着一声巨响火花耀眼,两人碰得虎口发热,戚英不换招欺身直进顺手一刀,切向程尉连脉门,程尉连微微一闪剑招倏变,反圈到戚英背后举剑便刺,戚英头也不回听风辨招,反手一剑斩程尉连手腕。
程尉连收招在进寻机在攻,陆开在次扬声道“我看不是太师想杀我,是你自己想杀我!你私自忤逆署令意思想对卫永南灭口,我就说你两句就恼羞成怒,你这人心气也是太窄!给署令惹得这么大的麻烦还
不住手,难道还想杀署令不成!”
程尉连对戚英私自决定灭卫永南口之事心中芥蒂,人是他派去事后总不能找人问罪,现下听陆开这么一说,心想这倒是个教训出气机会。
把戚英打个满地找牙,也算是出让朱行空叫去大理寺问案恼气,戚英对陆开所说听而不闻,连连对程尉连下死手,程尉连原本还不想动真格,陆开如此煽动倒是把对戚英闷气提起来,戚英进招狠辣程尉连在大喝道“戚英!你真想在胡搅蛮缠!”
戚英并不给程尉连答复,程尉连以为戚英是在无视警告,连连抵挡虎口也是疼得很,在守下去非败不可,他可是得以赠剑大英雄,如败在戚英剑下岂不是要让人笑话,程尉连眉目一横道“不听劝可别怪我出手不分轻重!”
待得戚英一剑劈来程尉连微一侧身长剑向右一引,戚英欺身直进用力一打想将程尉连长剑拍落,不料这一剑打去反给程尉连长剑搭上剑身轻轻一引借力打力,戚英身子竟给带动移得两步,戚英趁势翻剑倒绞化去程尉连内劲。
两人越斗越急猛然间程尉连虚晃一招,戚英一剑刺去程尉连后退数步,剑锋一扬侧身一剑,戚英措手不及肩头让程尉连划得一剑鲜血缕缕汩汩而出。
戚英微微哼一声仍是挺立,持剑上遮下挡把门户封得严严实实,就在僵持之时,程尉连剑招一撤门户大开,戚英中得程尉连一剑,不管程尉连想不想要他命,现下戚英倒想取程尉连性命,见得门户一开戚英一剑刺入,程尉连微微一闪长剑突然一扫,将戚英剑锋锁住。
戚英心惊之下身行往后疾退,在疾退之时突然撒剑,剑当飞镖使直往程尉连飞去,程尉连见戚英抛剑射来内劲一提也是抛剑射去,两把剑尖相撞“呛啷”一声戚英长剑震掉在地,程尉连没受伤内劲比戚英足些,剑未落地直往戚英心口飞去,戚英脚往后一点想着借力避开。
没想到脚踩中的不是地面,是守卫脱手落地剑柄,一踩剑柄身体微微失衡,这一失衡想要稳住身体已经来不急,程尉连一见脸色惨白高喝“小心!”
话音刚出,程尉连抛去长剑不受控制,长剑“梭”一声刺入戚英心口“扑通”一声,戚英倒地气绝。
程尉连见戚英倒地毙命,一脸惊得几无血色,见得戚英毙命陆开深深松口气,在看程尉连上前吃惊道“署令你何必要他性命。。”
程尉连陡然伫立不动身行僵直道“是意
外!你也看见了!”
陆开院外一连串脚步声顿起,是费宁领人赶得过来,一入院就见戚英一剑穿胸躺的地上,费宁脸色一变“司尉!”
陆开有心将事情闹大见得费宁过来当场道“费宁!”
费宁看向陆开“节使有何吩咐”
陆开道“看好尸体”
陆开看向程尉连道“署令随我入宫!”
典客署有人备车送二人入宫,程尉连显得六神无主看向陆开问“我们进宫做什么!”
陆开给程尉连一瓢冷水,好让他清醒清醒“你杀戚英,不入宫为我作证,逃得了干系!”
程尉连即刻叫道“那是意外!你不是看见了!”
陆开看着程尉连摇头叹道“当时就我们二个人这话说了谁信,好,就算我为你担保,但是这话太师就不会信”
“他为什么不信!我有什么理由杀戚英!”程尉连显得激动直视陆开。
陆开提醒程尉连道“怎么没有理由,卫永南的事就是理由,在说太师也想让方温候掌管城防,如能在这事上拿住你,统司就是方温候的”
没人想做扰人清梦的人,陆开也不想只是不得不这么做,常岳这事陆开只有恶人先告状这条路走,赵宗在泰北殿见人,陆开程尉连垂首凝立,潘总管给赵宗上茶喝得一口才勉强打起精神“深夜入宫是有要事?”
赵宗还没歇下还好不算扰人清梦,赵宗口一张陆开语气稍显焦灼“下官来北安只为议和,而太师却是诬陷下官,说下官私下派遣张中平来泰北殿偷窃,太师警告说,明日午时不把东西还回来,就让下官躺着出城!下官虽是节使但也总是外宾,如此诬陷实在令人心寒”
赵宗眉峰轻轻抖一下“偷窃?泰北殿何曾丢过东西?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陆开直言道“没有误会,话是今日在太师府说的,前不久太师派戚英来逼问,下官是无辜的,好说歹说就是不信,戚英见逼问不出恼怒间就想严刑逼供,下官是节使怎能容他人随意刑问!戚英与下官大打出手时,典客署守卫闻声过来阻拦,戚英却是恼羞成怒将十名守卫杀了”
陆开目光感激看一眼程尉连在道“如不是蜀令过来,只怕下官早是死在戚英剑下,蜀令为护下官周全和戚英缠斗,当中出得一些意外这才导致戚英丧命”
第204章 入宫辩质
赵宗并不因为戚英的死显得激动,因为戚英对赵宗来说无足轻重,倒是陆开言行中直指常岳让赵宗不好处理,赵宗肃容道“节使这是状告北蜀一品大员,有些事说出口就要负责,如宣太师来没有这回事可知其后果?”
陆开正容道“如无此事,尽管将下官拿下依法而办!”
见得陆开如此坚决倒让赵宗有些犹豫,如让常岳来当场对质节使说得属实,常岳这事可不好办,赵宗盘思片刻道“来人”
潘总管入内,赵宗道“宣少卿入宫,在进宫前让他去典客署查看”
“是”
朱行空在大理寺见得潘总管深夜请他入宫,知道这定是出的大事,不敢怠慢当下就随人进宫,出得大理寺潘总管道“王上有旨进宫前让少卿去一趟典客署”
“典客署?”朱行空一楞“去典客署做什么?”
潘总管摇摇头“王上有旨你去就是”
不多时朱行空和潘总管抵达典客署,什么都没变,这个指的是十名守卫和戚英尸体位置,见得戚英尸体朱行空大为动容“这是怎么回事?”
朱行空当下勘察现场屋内屋外仔仔细细看得一边,在将人招来询问,潘总管觉得晦气没进陆开院子,盏茶功夫朱行空出来对潘总管道“进宫吧”
进得泰北殿见到陆开和程尉连,看得二人一眼朱行空拜礼道“微臣见过王上”
赵宗挥手免礼“看过现场了?”
朱行空收礼答话“微臣已仔细查看过”
赵宗眼茫落在陆开身上“节使把戚英怎么死的和少卿在说一遍”
陆开当下重复一遍,听罢,朱行空琢思片刻道“王上微臣问过典客署守卫,事发时只有节使署令在场,戚英尸身前面的确正对一把剑柄,如说是踩了剑柄失衡致死也是有得这个可能”
这话陆开听起来就十分刺耳反问“有这个可能?少卿是说还有别的可能?”
朱行空还没说话,程尉连一急抢话道“王上,戚英的确是失衡致死,他当时将长剑朝我射来,我如要回剑格挡是来不急,也只能将剑当疾箭射去,他先前让我划得一剑,出剑时力道比我差得一些,我的剑撞落他的剑还有些余力,如不是踩着剑柄失衡,他是完全有能力躲过去”
朱行空这时道“署令节使,我的意思不是怀疑你们说谎,只是当时没在现场,那把剑落地位置可以看成踩中失衡,也可能早是那里,办过刑案虽是不少,但踩剑柄失衡致死还是头次初见,这个实在是不
好判断”
潘总管这是入内禀告“王上,太师丞相求见”
赵宗眉头一皱,没召人却是自己来了,既然来了只能宣人进来,赵宗道“让人进来”
“是”潘总管退下。
片刻后,常岳,程明湖匆匆入内齐声“微臣见过王上”
赵宗让他们免礼,不用说常岳程明湖入宫肯定是知道发生什么事情,要不然也不会匆匆过来,一入内常岳张口就向赵宗告状“王上,戚英一事是节使有意杀人灭口”
陆开并不显得紧张,只是冷道“杀人灭口?下官与司尉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人灭口,明明是太师让戚英来杀下官,太师可不要恶人先告状!”
常岳并没有让陆开言辞撼动,在道“事已至此节使狡辩何用?王上,节使杀戚英是想来个死无对证,戚英早是受得节使利诱安排张中平进泰北殿行窃,此事让微臣撞破,节使这才下手杀人”
陆开道“太师,俗话说抓人拿赃,说下官安排张中平来偷东西?”陆开看向赵宗道“泰北殿可曾丢失过什么?”
这话赵宗先前已经答复过,正要在答之时,常岳满目从容道“节使做事谨慎,就算是偷东西也不会直接将东西拿走”
陆开大觉好笑道“太师,偷东西不将东西拿走这算偷东西?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常岳冷视陆开“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和节使说过猜测吧?泰北殿就三样东西能让节使犯险,一是玺印,二是虎符,三是调防牌”
三样东西就在桌上,赵宗将盒子掀开,东西稳稳当当放在盒里,所有人目光看向桌上,陆开这时道“太师所说之物一件不差,这不是诬陷下官是什么!”
常岳直视赵宗道“王上,要偷也用不着拿走,如换是我大是可以用印泥拓下”
陆开面色这时脸色显得不太自然“可笑!那么请太师明示,下官偷这些是做什么用?”
常岳稳住心神试图清晰简洁道“节使何必明知故问,虎符自可调令三军,王上试想如魏王借着议和让节使偷拓虎符,议和之后我们就会对南魏放松警惕,那么魏王就可以借着虎符调配边防军,边防军一经撤走,南魏即可派大军压境直逼北蜀”
赵宗面色大变敌视陆开。
常岳在道“这是拓下虎符之危,在说魏王不日就到北安,如魏王提前让将士埋伏北安附近,如是拓下调防牌那么城内守军一经调走,他们杀入北安如入无人之境,在说玺印。。”
常岳话没说完,赵宗厉声道“够了!”
常岳住口余人面面相觑观察赵宗脸色,赵宗闭目深深吁口气道“太师所说可有证据?”
常岳何来证据如有证据何必逼迫陆开还回东西,干咳一声“微臣。没有”
程明湖皱眉看一眼常岳,没有证据居然敢在赵宗面前诬陷节使,程明湖见有机会忙出声斥责“太师!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诬陷节使,王上,这些全是太师猜测,如今议和在即这话如让魏王听见,岂不是会听得寒心”
程明湖怫然作色道“常岳!你这是安的什么心!我们二朝连年征战好不容易有得议和机会,你却是从中破坏到底想干什么,王上,太师此般言语定要严惩”
常岳笑了,笑得很是灿烂“丞相不必急于拿我问罪,虽然是没有证据,但所说的并非是凭空杜撰,王上,可还记得署令那日进宫捣坏王后白术之事?”
赵宗想都不用想道“这事自是知道,可这事和太师所说有何关联?”
常岳细细说道“表面上看是没关联,实际上关联可大了,那日张中平在南药园让狄校尉扣住,方将军入查探过,张中平那日一见狄校尉掉头就走,但人没走远反而躲在门墙旁这才让人扣住,王上试想既然不想让人扣住为什么不直接逃了,而是躲在门墙旁?这不是让人很奇怪?”
赵宗一听是有些不对“这是为何?”
常岳在道“方将军有些推测,张中平躲在门墙旁并不是想逃,而是想将偷来东西抛掷后墙,如要微臣猜测这东西一定就还是印泥”
陆开倒吸一口凉气心道“原来方温候是因为张大哥这个举动才做怀疑,心思也太细腻”
“印泥?”赵宗沉眉琢磨,常岳在道“是,一定是印泥,如果并不是印泥就没有节使和署令后面入宫之事,张中平午时左右让人扣住,节使和署令下午入宫,如果不是因为想入宫拿印泥,同一天节使和张中平怎么会同时前往南药园?”
程明湖当下疾声道“常岳!你这是何意!你这是说尉连和节使。。。这。这。实在是笑话,王上明鉴”
程尉连目光凛然盯着陆开,眼中满是怀疑目色心道“莫非他是真的来拿什么印泥?根本就不是查什么天德殿,又让他利用了?”
赵宗脸色一沉想着那日陆开见过王后之事,陆开那日说想要钱封埋旧事,赵宗对此早是有存怀疑,如此来看那日之事,有些欲盖弥彰意思。
赵宗沉思片刻,抬眼看向程尉连询问“署令,你和节使为什么一同入宫?”
第205章 款钱下落
没人喜欢让人利用,而且利用不止一次,常岳说得头头是道,有理但没证据,证据是没有程尉连却是相信,陆开和程尉连偷偷摸摸做过一些事,既然做过一些那么安排张中平进宫也不是没有可能,现下程尉连甚至还想起陆开让他拉拢戚英的事,如果他没有拉拢戚英,卫永南的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这一切是不是他算好的?”程尉连开始心寒,心一寒就不会在对陆开有任何好感,对于没有好感的人当然用不着维护,程尉连眼锋逼视一眼陆开,陆开没有看程尉连看地板上石纹,石纹没有什么好看陆开却是显得津津有味在看,只有看石纹才不用和程尉连眼光交对。
相信程尉连听常岳说这么说,他们来南药园是为天德殿事情还是印泥,程尉连心里肯定是有独特见解。
程尉连出列向赵宗施礼实话实说“王上,和节使去南药园是为筋骨草,那日节使前来说这草和要查的天德殿有关,如我陪他入宫那么盯他的人就可以少一些做事也会方便,找遍园子也没看见节使说的筋骨草”
这话程明湖听罢脸色一变责声道“糊涂!节使入宫你跟来做什么!”
程尉连扬声并不觉得有什么错“爹,节使查天德殿的事不是奉太上王口谕?想着二朝因为此事隔阂已久查个水落石出不是很好?在说爹近来事多心气不平,也可顺道拿些茯苓回去”
赵宗一听水落石出四字脸色就黑了,程明湖一见大为震骇忙拉着程尉连跪下“王上,犬子口无遮拦,王上恕罪!”
赵宗眼中有一股寒意生出抬眼一看程明湖,迫得程明湖不寒而栗,程尉连这话无形中也是给常岳作证,常岳开心极了,悠然看一眼陆开“节使还有话说?”
陆开沉着张脸“下官无话可说”
常岳一脸得意笑道“谅你也无话可说,王上,署令遭到节使利用这才陪人进宫,署令也说找遍园子也没有筋骨草,这样就能说明,找筋骨草是假,来找印泥才是真的!此事真相大白,节使定要严惩!”
陆开不惊不惧诧然看着常岳问“真相大白?太师指的真相大白是什么?”
常岳打量陆开一眼冷笑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说的自然是节使派人来偷窃之事!”
陆开好笑道“署令说的是偷窃之事,说的是来找筋骨草,下官当时的确是来找筋骨草,既然是来找,能找到或是找不到都是有可能”
陆开向朱行空道“少卿大人,大理寺查案肯定是有所怀疑才会去查,如证据确凿自是不用在
查,是不是这理?”
朱行空揣摩一眼陆开片刻后才答复“是”
“强词夺理!”常岳气呼呼道“王上,节使简直就是强词夺理!”
赵宗目光咄咄逼视陆开,不管陆开如何狡辩,常岳所说不能说没有道理,道理不是证据,赵宗总不能因为有道理就拿下节使,如魏王追问此事没有确凿证据怎能让人信服。
赵宗神色极为凝重,思虑片刻目光一缓落在程尉连身上,张口徐徐询问“节使奉口谕查天德殿一时,署令跟节使入宫也是为真相告白天下,这是好事,起吧,署令”
“谢,王上”程尉连起身。
赵宗目光硬生生移向程明湖道“丞相,孤,想问问口无遮拦是什么意思?丞相莫不是认为天德殿一事是北蜀所为?署令就该拦着节使不让人进宫?”
程明湖大为惶恐伏地道“微臣惶恐,天德殿一事和北蜀当然没有任何关系,微臣。。”
赵宗没有让程明湖在说下去道“丞相也起吧”
程明湖战战兢兢起身“谢,王上”
赵宗精目扫视众人道“南药园之事和今夜无关不用在提,太师”
常岳肃容恭敬道“臣在”
赵宗意在今夜之事,问“节使说戚英是你让去的,这事节使可有说错?”
常岳冷看一眼陆开这才义正言辞答复“绝对没有此事,王上这是节使诬陷,戚英是城防司的。。”常岳说到此处,故意侧目看一眼程明湖道“微臣可使唤不了他”
见到常岳似有所指目光,程明湖冷哼一声“太师,回话就回话看我做什么!难不成想说戚英是我让去的?无论是城防司还是北蜀骠骑都是北蜀兵士,他们自然是忠于王上,太师此话是说除王上之外,还有旁人能让他们听命办事?”
常岳闻言大惊,这可是在挑战赵宗威信,常岳慌惶跪下“王上,微臣绝非此意”
赵宗听及常岳程明湖又是忙着给对方落井下石,脑袋听得有些疼,赵宗扬一扬眉道“节使”
陆开施礼道“下官在”
赵宗在道“孤相信戚英不会是太师派去,当中定有什么误会,不过这事定会给节使一个交代”
赵宗看向朱行空“少卿,这事要查得水落石出”
朱行空只能领命“是”
如此结果在陆开预料之中,一个戚英还不足
以让常岳倒下,常岳怀疑没有证据也无法让陆开倒下,可是程尉连能让常岳倒下,陆开在等程尉连说出纸条事情。
朱行空领命赵宗在向众人道“至于是不是节使让人进宫,听上去顺理成章实则经不起推敲”赵宗目光微沉看向陆开道“不管节使来北安想做什么或是做过什么,可以不追究,在魏王来前节使如无召见不可入宫,如在善自入宫依法而办”
陆开施礼道“下官遵旨”
赵宗深深吁口气道“都退下吧”
程明湖这时却是上前跪下道“太师留步,王上,微臣有要事禀告”
在赵宗说话时程尉连偷偷将纸条递给程明湖看,先前程尉连就是要回去丞相府和程明湖商量纸条内容真伪,那时程尉连路过陆开院外见得戚英杀人这才不得不介入,现下常岳在赵宗在,程尉连只好把纸条给程明湖看让他做决断。
纸条内容很简单,简简单单七个字“款钱在聚雅斋墙内”
聚雅斋也就是常致远古玩店铺名字,聚雅斋是谁的程明湖当然十分清楚,想起当日款银丢失时,染坊的确是在整修,如要把款钱藏在墙内的确是个将款钱石沉大海的好办法。
看见程尉连给的纸条,程明湖心扑通扑通乱跳,如纸条之事为真,那么常岳这个死对头,就会真的变成死对头,不管是真是假程明湖是一定要抓住。
人在殿内有些话也不好问程尉连,见到人都在程明湖赶紧留人,见得程明湖有事禀告,赵宗只能不厌其烦道“丞相有何要事禀告?”
程明湖开口留人,常岳自然是不会走,无关人者自然是要出去,陆开和朱行空一同退下。
程明湖当下禀告“王上,微臣有丢失款钱下落”
赵宗当下大是诧异,差些就起身询问,虽是没有起身身板已是挺直,显得相当重视同时也是显得疑惑万分“款钱?款钱不是让戴山帮的人都散了?”
程明湖横看一眼常岳道“微臣以前也是这么觉得,事后微臣越想越不对,那些戴山帮的人又不是义士,怎么会有散财与民道理,款钱丢失微臣一直懊悔愧对王上信任,这事微臣让犬子私下暗查,没想到今日终于有得消息”
程尉连大为惊愕这事程明湖什么时候让他查了,程明湖如此用意程尉连真是猜不出来,如果此事为真那么程尉连就是立大功,不管纸条从何而来肯定是要往自己儿子头上揽,如果没有款钱这也没有什么,最多向常岳请罪就是,其中利弊得失程明湖早是估算清楚。
第206章 砸墙
赵宗大为动容道“消息?什么消息,丞相快快说来”
见得程明湖如此信誓旦旦,先前又看自己一眼,常岳觉得似乎有些不对,但不知道原委之前也只好听听在做打算。
程明湖将纸条奉上,赵宗拿来一看“聚雅斋?这地方是做什么的?”
常岳一听聚雅斋三字,犹如遭到闷雷轰顶,心中虽惊没有开口,因为聚雅斋东家并不是常致远也不是常岳,东家是早就是找好外人,外人是外人文武百官皆是知道聚雅斋是常岳所有。
常岳那张脸很是难堪,什么也没说。
常岳不说话程明湖有很多话要说,程明湖道“王上,聚雅斋是太师新开铺子”
赵宗浑身一震登时知道事情严重性,厉声道“太师!”
常岳强制压下心绪,整个人显得波澜不惊道“丞相是在说笑?北蜀有条令规定官不入商,怎会违反条令开什么铺子?”
程明湖冷笑“太师还想推脱?”程明湖正色禀告赵宗“王上,聚雅斋是不是太师铺子,朝中官员无人不知,那日开张前去祝贺官员可是不少,此事一问便知”
常岳眉峰一跳冷哼“丞相尽管找人过来就是,不怕凭空诬陷!”
程明湖笑道“太师如此镇定想必是依仗那日开张你人没去是吧?你不去没关系,但令公子可是亲自待客!”
常岳面色大变强词狡辩道“致远去又如何,他与东家是旧友,帮旧友招呼客人有何不妥?”
程明湖不怕常岳嘴硬“王上,将聚雅斋东家招入宫来一问便知!”
谁不怕王上,谁都怕王上,招人入宫询问常岳不用想都能知道答案,没人敢在赵宗面前说谎,常岳面色大是颓唐紧紧地屏住呼吸承认“不必招人入宫,王上,铺子是微臣所有,但这铺子和丞相说的款钱没有任何关系”
程明湖立即扳起脸孔冷冷道“太师好手段,真是奇了怪了一大车款钱怎么会一下子就在北安凭空消失,原来是太师早就揣入怀中,王上,聚雅斋原本是染坊,款车就在染坊附近消失,当时微臣在外面看过里面有许多工匠整修,现在想想那些工匠恐怕不是整修是藏钱!”
程明湖如此明目张胆诬陷,常岳怎么还能按捺住火气“身正不怕影子斜!程明湖如你搜不出来怎么说!”
程明湖笑了,一种很诡异的笑,这样笑容让常岳感到一丝恐惧,笑是那么恐怖,恐怖中带出一份得意“怎么说?太师想要怎么说,款钱就藏在聚雅斋墙内,不就几堵墙有没有打
开来看就是,如果没有赔你几堵墙就是”
“这是几堵墙壁的事?如。”常岳愤愤而道,话没说完赵宗出声问“署令,此事你有多大把握,墙如砸了什么都没有,那么诬陷太师之罪不可轻饶”
这下程尉连倒是显得畏缩,这纸条也不知道是谁送来,有没有也没有什么定数,毕竟不是亲自查探结果,程尉连支支吾吾道“王上,这个。。这个。。”
见得程尉连吞吞吐吐,赵宗眼珠看向常岳“太师你看这事如何办?”
就几堵墙壁,拆不拆是赵宗一句话的事,但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拆臣子的墙,要考虑常岳情绪,赵宗出声询问,语气上虽是询问但也是非看不可意思,常岳还能怎么办,如不点头赵宗就不拆么,只能咬牙道“王上,为得表明清白,拆!”
赵宗道“来呀!”
潘总管入内赵宗道“少卿想必还没出宫,去将少卿拦下让他和丞相太师前去聚雅斋”
“是”潘总管匆匆退下。
朱行空和陆开的确还没出宫,朱行空和陆开没有打过交道,两人一前一后在走没说话气氛显得有些沉闷,朱行空在后陆开在前,朱行空凝视陆开被月色投映在地上显得高大背影问“很好奇节使拿了什么,是玺印虎符还是调防牌?”
朱行空突然发声询问并没有让陆开前行脚步停止,依旧在走透射在地上影子依旧高大,陆开没有回头没有止步轻笑答复“这么说少卿是相信太师的话?”
陆开没有止步朱行空依旧在后跟着“没信,也没不信,太师为人还是知道一些,他不是闲来无事会张口栽赃的人”
陆开没有回头依旧在笑,笑容比皎洁月色更加明亮“少卿不信,下官敢说蜀王信了”
“哦?”这话倒是让朱行空好奇“如王上信为什么还要放节使出宫?”
陆开失笑道“因为不敢抓我,就算有证据也不敢抓”
朱行空忽然沉默,就像静得不管旁事尘埃,尘埃可以不管旁事,朱行空不是尘埃沉默片刻最终张口问“为什么不敢抓?”
陆开停下脚步微微抬头仰望天上皎月“不管下官是不是偷窃或是在北安杀人,蜀王都不会理会,因为在蜀王心中没有什么事情比议和更加重要”
朱行空不是愚夫陆开一点就已笑了“明白了”
话落朱行空还是在问先前那句话“还是想知道节使到底拿了什么?”
陆开依旧背对朱行空右手一动食指指着苍天
道“问它吧,天在看,人在做,有没有拿过什么只有它知道”
一步一步指的是陆开脚步,已经走得七八步,朱行空这时却没有在跟上,只是凝立不动静静凝视陆开远去越来越陷入黑暗身影。
朱行空抬头看一眼冷眼旁观天片刻,忽而笑道“明白了”
朱行空刚要起步只听潘总管在后匆匆赶来“少卿大人,少卿大人”
听见潘总管叫下回身诧异一问“潘总管怎么了?”
潘总管跑到近处喘得得两口气才道“王上口谕,让少卿陪同丞相太师前往聚雅斋”
聚雅斋三人很是显眼,在火光照耀下更是明亮,朱行空常岳程明湖三人在前,大理寺十名捕手撑着火把就在身后,程明湖侧目看一眼朱行空道“少卿在等什么?难道想让王上久等?”
朱行空目光中有些针对之意注视程明湖“丞相有事可直接找我,用不着麻烦寺卿”
这话一出程明湖才明白朱行空眼劲是个什么意思,常岳在旁听得朱行空没由来说这一句倒是听不明白,朱行空也没指望常岳能听明白,这话本就不是对他说只要程明湖明白就行。
朱行空也没等程明湖答复挥挥手道“叫门”
一名捕手上前“嘭嘭”敲门,门还没开里面传来不耐烦声音“轻些,轻些,要拆门呀!”
门里有伙计将门开了,门一开见及外面凝立黑乎乎一群人登时吓一跳“你们是。。”
朱行空率先走上去把脸凑在伙计面前道“不拆门,拆墙”手一挥,示意捕手一涌而入,伙计慌忙叫道“你要要。。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
朱行空取出大理寺腰牌道“看见没有,站一边去”
在聚雅斋做事伙计,肯定会认些字要不然常致远也不会召,见得大理寺腰牌伙计哪里还敢大叫,忙退下去后院找东家。
来前捕手们早是备下大锤,朱行空在院中指示指着左右两面墙道“都砸开”
“咚。咚。咚。”墙壁先是龟裂蔓延,七八锤下去打出个小洞,东家披着寒衣匆匆和伙计从后院赶来,见人砸墙心乱如麻叫道“别砸。别砸了。你们这是干什么呀。。大理寺的人就能。。”
东家话音未落,见着常岳冷冰冰站在一旁,一见到常岳东家一怔就在也没有说话任凭捕手一锤一锤砸墙,没过得片刻“哗啦”一声,墙体大幅脱落出得一个大洞,火把还没近前在月光下有些东西在墙体里微微闪光,一捕手叫道“拿火把过来”
第207章 扣罪入狱
有两名拿着火把捕手凑上去,火把一近见得墙体里皆是钱币玉石,常岳脸色豁然大变,惊怒之下抓住东家衣领撕心裂肺咆哮“这是怎么回事!墙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东家哪里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早是看傻眼。
看见这些钱币玉石程明湖双目闪闪生光,见得东家惊得说不出话,常岳心中只道“完了,彻底完了!”震惊简直是无以言表,整个人仿佛从高山滚落直坠深渊。
“锵”一声,一名捕手佩刀突然让常岳拔了,常岳面带癫狂怒色厉声道“程明湖你敢害我!”刀锋利响就往程明湖劈过去,见常岳持刀砍来程明湖眉间一跳连忙慌惶往后退去,常岳猝然发难朱行空不惊不急身行一闪,抓住常岳手腕,朱行空目光显得难以置信,但事实就在眼中不得不信。
有些情绪是没有必要的,朱行空将不必要情绪撇开温言道“太师把刀放下”
“常岳!”程明湖咬牙扬声惊怒交加道“太师设计劫持款银,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将人拿了!”
常岳持刀手大幅颤抖,眼珠大突大是不信颤声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款钱怎么会在墙里”
朱行空神色如常仍然是温声淡淡道“太师,把刀放下”
常岳手一松刀“哐啷”落地,这一声声响异常凄厉。
刀一落,常岳脸色苍白如纸,如同冰人般呆呆僵立。
常岳就在瞬间眼眶深陷面如枯槁,朱行空叹得口气缓缓道“来呀,扶太师下去”
“是”两名捕手上前扶人,常岳让捕手扶下正好经过程明湖身旁,程明湖突然想起一事“太师?”
常岳脸色早是冰冷如僵,神色如冰看一眼程明湖,程明湖定定看一眼常岳细细一想不由笑道“戚英果然是你派去杀节使,万万没想到戚英是你的人”
常岳面色蜡黄心头绝望整个身体剧烈颤抖激动道“为何还要加罪于我!”
程明湖唇边露出一丝微笑道“加罪?单凭款钱一事就死路一条,用不着加罪于你,杨公天说过在他奉命搜坊那日,是戚英在帮你监督整修之事,只是没想到太师还会下手杀人”
常岳神情一呆“是戚英监督整修?”
见得常岳一无所知样子,程明湖不由显得疑惑但也没有多想“别装了,带下去”
捕手将常岳领下,朱行空头很疼,就和陆开先前猜测一样,捕手领人下去当然不是送人回府,而是押往大理寺监牢
,朱行空看一眼程明湖“丞相这些款钱。。”
程明湖道“把款钱收了送回宫里,我亲自和王上汇报”
陆开人已在典客署,就在屋内坐着,院中守卫和戚英尸体早是让人收拾,屋中又是添得一张新桌,陆开从怀中取出九花丸,定定看着道“没有用上你”
陆开先前和岱迁拿九花丸是防备在和戚英动手时,想着找机会挨一刀,好在没有出现那样情况,常岳落得如此局面陆开并不显得开怀,喉间忍不住叹息,不愿意再多想下去。
聚雅斋开张还没生意兴隆几日,没想到却是关门大吉,两面墙皆有破洞有俏皮孩童伸着脖子在墙壁里寻看,看似想碰碰运气捡漏,没漏可捡款钱早是一个不落送回宫里。
现下虽然不是寒冬,气氛却是和冬季无虞,有些事不发生则以,一旦发生一传十百传千仿若一夜之间传遍整个北安,常岳因为款钱事情被抓,北安气氛陡然紧张,官员们个个噤若寒蝉而北安百姓则是闲等看王上如何处置看热闹。
赵宗看过款钱后,那张脸比锅底黑炭还黑“世安苑一案少卿务必深入调查,查清有没有内应,还有没有涉案之人,查明之后将案宗呈报上来不得殉私”
朱行空脑袋里就好像插入两根针绞痛不已,赵宗明令朱行空无法拒绝只能硬着头皮接下“是,微臣定会尽快查明”
朱行空从宫里出来直接找到彭少章,直接把赵宗意思和彭少章说了,彭少章也没预料到常岳会因为这样事情入狱,彭少章除办案经验比朱行空丰富之外,揣摩赵宗心思也有套办法,彭少章思虑片刻问朱行空“王上,有没有说让你何时查清?”
朱行空道“这倒没有”
彭少章听罢一笑“那你就拖”
“拖?”朱行空不明白彭少章这话“这样的事能拖多久?”
彭少章似乎有办法应付微微一笑道“最多十天”
“十天?”朱行空还是不明问“拖十天又能怎么样?”
彭少章悠闲拿剪子剪花道“十天后魏王前来议和,议和是一件大事,王上会找由头下旨恩赦,太师一职是保不住,命倒可以留下一条”
朱行空当场恍悟愁眉一展笑道“原来王上是这个意思,多谢老师明示,款钱一事经过,丞相早是呈报过王上,王上却要在查一遍原先想着多此一举,没想到是这个心思”
彭少章徐徐笑道“你呀别光想着如何破案,案子之外的事往往比案子更难应付”
朱行空笑道“学生受教”
拖也不是说朱行空可以在家翘脚闲歇虚度时日,虚度时日当然不行,有些事该做还是要做,相关人员一个一个招来大理寺问话,北蜀官员也是大为不安,谁知道赵宗会不会借着此事做些什么,原本和常岳交好官员各个抽身避嫌。
款钱在常岳铺中寻回,从此点来看脱罪可能性微乎其微,此番在劫难逃,朝野旧识没人敢施以援手,别人不帮忙还是情有可原,毕竟为自己着想没有什么罪过,方温候可以说是常岳心腹,常岳入狱方温候还没去看过。
方温候也是害怕,虽然赵宗还没点方温候名字,他也怕靠得太近会把自己牵连进去。
相关人员在大理寺进进出出,从这点来看朱行空是显得非常忙碌,除忙碌之外并没有他人在受牵连,有些明眼人看出赵宗心思,朱行空如此忙忙碌碌是做给人看,既然看出形势有些该放下的心自然就该放下,但赵宗会选择什么样时机赦饶常岳性命这就没几个人能猜想得出,时机虽然是猜不出来,但一品太师富贵荣华肯定是在没有了。
没人去看常岳,常致远肯定会去,常岳原本是不能让人探望,见得常致远瘦得一圈心有同情,朱行空通融放人进去,现下常岳和李延成邻居,关于这一点李延是万万没想到。
太师都进来他还要想着出去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李延心情和常岳也差不了多少,牢门不能开常致远只能隔着铁栏见人。
常岳一夜之间双鬓增添华发,常致远一见泪光就止不住落下“爹。。”
常致远哭,常岳没有,常岳知道自己结局是什么,如赵宗要重惩肯定是判刑斩,如能网开一面高官厚禄是没有了,家产抄没男丁发配女眷没官这些都是逃不掉的,见得常致远来常岳道“致远,远远离靖北安不要在回来”
常致远哭求道“爹,孩儿不走,你这样子孩儿怎么能弃你而去”
常岳一脸铁青道“你记住,爹是被人陷害,不管陷害我的人是谁,你都不是他对手,快走,在结案前爹会求王上放你一条生路”
常岳有没有生路他已不在奢望,沈建承生路就快来了,人是显得兴奋,兴奋归兴奋有些关心的事还是要关心。
“打听确实?太师真的下狱?”沈建承显得振奋问一句。
岱迁笑吟吟道“下狱了此事千真万确整个北安百姓都知道,现在虽然还没结案但结果已经可想而知,不管赵宗是杀是放总之常岳已经是倒下”
第208章 上门捞人
沈建承看向岱迁一脸喜容,神色也是淡然一笑“陆开这一手伏笔埋得够深,以为款钱一事只是让程明湖受挫,没想到还是扳倒太师后手”
岱迁开怀大笑“这后手我也是没想到,不过这样的办法也只有他能想出来,现在终于知道太尉为什么会如此信赖他”
沈建承看岱迁一眼沉默一会儿道“太师是倒下我们毕竟还没有出城,程明湖还没倒现在不可高兴太早”
岱迁笑容收敛“太子殿下教训的是”
沉默过后沈建承长长吐口气道“其实在北安蛰伏每时每刻处处小心翼翼,现下终于能稍稍缓口气,太师一事陆开的确办得稳妥漂亮,太尉没有选错人本王也没有看错人,设计扳倒一品要员这实在是非常之举”
“的确是非常之举,太子殿下这次有他帮忙,待回朝之时想必将大司马拉下也不是难事”岱迁一面笑着一面恭维一句。
“大司马。。。”沈建承在次沉默片刻“情况不一样,局势也会不一样,在北安陆开是在台面下的人物,这样做起事来会方便许多,能够搅动北蜀朝局在而将本王送回荆越,这样的人在荆越想藏也是藏不住”
岱迁凝重深深吁口气“太子殿下说得是,他回荆越想必是藏也藏不住,在荆越比在北安还要棘手”
陆开回荆越后会有个什么棘手局面,现在还没人能猜得出来,可方温候棘手情况就在眼前,常岳倒下方温候现下是如履薄冰,常岳选择方温候和方温候选择常岳都是各取所需,这棵大树倒下方温候在想这棵大树还能不能在长起来?
卷土重来机会太过渺茫,方温候对此并不抱有任何信心,程明湖也是棵大树要不要到他这个树荫下乘一乘凉?这个就是方温候在思虑的棘手问题。
有些事方温候还没有定论,但华明通的事现在已经有定论,华明通因为教唆偷窃问题让戚英关了,这事戚英还没来得急找华明通麻烦人就死了,不得不说华明通运气还真的不是一般好。
高建进屋将华明通放了,高建笑脸相迎道“好事,好事,现在自由了”
“自由?”华明通不可置信问“戚英会放我?”
华明通一提起戚英,高建满目喜悦道“司尉,哦不是,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司尉,我告诉你戚英死了”
“死了!”这事华明通在敢设想也不会设想到戚英死了,这个可是天大好消息“死得好!”华明通禁不住痛快高笑,门是开着华明通和高建行出门外,深深吸口自由空气笑道“戚英怎么会死的?”
高建
答复道“这是昨夜发生的事,昨夜没当值,不过听兄弟们说是署令杀的人”
华明通大为惊讶“署令?署令为何杀戚英?”
高建道“听说是为救节使”
华明通越听越不明白“戚英要杀节使?这也太匪夷所思”
高建一个小小城卒有些事情能听说,有些则是不能“当中关节我也不是太清楚,不过还有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要告诉你,太师被抓进大理寺了”
华明通当下咋舌道“被抓去大理寺?这又是因为什么?”
高建压低声音在华明通耳旁道“世安苑款车其实是太师做的!”
华明通脸筋一抖道“这事是太师所为?不对呀,这事不是那什么戴山帮干的?”
高建对这事同样不知道其中关节,是以摇摇头道“哎哟,这事我也说不好,反正是这么传的不过人都抓到大理寺,还能有假?”
常岳被抓进大理寺这事的确不能有假,突然想起卫永南,华明通道“对了,我有件私事要出城,不和你多说”
华明通急匆匆往署门而去,正门守卫见华明通大咧咧往署门走,守卫上前拦住“你怎么自己出来的!”
华明通同止步冷笑道“我怎么不能出来?,戚英已经死了,怎么你想关我一辈子,吃喝你管?”
守卫哑口无言,另外一名守卫道“算了算了,关你是司尉说的,情况变成这样关你放你我们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你爱干嘛干嘛吧,不过这是你自己出去,事后如果追究起来可没我们什么事”
华明通笑道“追究?谁来追究?现在城防司尉又没了,一连死两个司尉,我看谁还敢当这个司尉,闪开,我要出去放心如有人要追究不会连累你们”
两个守卫让开道,华明通大大方方出去,常岳是倒下方温候没倒不是,想发宋立新意外之财远走高飞是不行,现在只能在去巴结卫永南。
华明通找到卫永南,卫永南还在做着好梦,不过这个好梦已经破裂,卫永南没回城就是在等方温候救不出李延,他一回去作证常岳自会高看他一眼,现下常岳自保都成问题,他死不死活不活又有谁会关心,卫永南伤势虽然没有痊愈,走动动作不大的话倒是无碍。
见得华明通到来,卫永南还是一副胸有成竹样子询问“方将军回城了?”
华明通要来依附当然是点头哈腰模样“方将军早就回城了”
卫永南显得兴致满满一笑“李副官怎么样了?”
华明通苦笑道“李副官?现在没人管李副官了,卫兄要是不提我还真把李副官忘了”
“忘了?”华明廷这话卫永南敏锐察觉到有更深层意思,惊诧问“城里发生比李副官更大的事?”
华明通道“不是更大,是天大的事,卫兄太师被抓大理寺关了”
两人还是在柴房见面,卫永南就坐在床板问话,一听常岳入狱即刻蹿下床,下床太急扯动伤口闷哼一声,咬牙忍下阵痛道“怎么会出这么大的事”
华明通稍加思衬道“听说世安苑款钱是太师所为,昨夜刚抓的人详细情况我也不知道”
卫永南在柴房镀步数个来回做下决定道“走,回城”
卫永南回城,方温候回眼一看张中平“还是不肯说拿什么?”
北安昨夜出什么事,张中平让人扣在军卫所什么都不知道,张中平显得有些不耐烦道“方将军,这话都问多少遍,说过什么都没拿,没做过的事要我如何承认”
方温候做出低头沉吟神情,想得半响低声道“我要放你,高不高兴?”
方温候无可奈何之下只能放人,有常岳在时不动张中平,因为害怕陆开拿由头发作,现在常岳倒下张中平更是不能动,城防司和北蜀骠骑如在此刻闹出事来可得不了好,赵宗现在因为常岳之事烦心,谁要是不长眼在给赵宗添堵只有吃不了兜着走。
方温候说要放他张中平怎么会不高兴,高兴归高兴还是有些不信一怔“放我?方将军说的是真的?”
方温候看一眼张中平,脸上露出意外深长笑容道“自然是真的,随我来”
张中平跟方温候来军卫所正厅,只见陆开早是在候着,见得方温候带人过来起身笑道“见过将军”
方温候示意坐下,他也入坐,人刚坐下试图打探一句“有一事请教节使,希望能够解惑”
陆开眉峰一蹙面色却没露出端倪淡淡笑道“有话直说就是”
方温候盯着陆开神色静默片刻才冷冷问“太师这才起意询问节使安排人入宫之事,这事才刚转眼太师就已下狱,想问问节使和这事有没有干系?”
“太师下狱了?”这可出张中平预料,如果没有这事想必方温候也不会如此诅咒,什么也不知道只能按下惊骇情绪。
陆开微微一笑“将军真是不见外,什么都敢往下官身上揽,太师私劫款钱与我何干?不过,太师以往可是器重将军,现下人在狱中,没去见人难道不怕太师心寒?”
第209章 讨赏
方温候腮边肌肉一跳,手指不由握紧扣扶手冷冷道“这是为得避嫌,太师会谅解,节使不必如此冷言冷语”
陆开起身告辞“中平大哥有二日不当值,兄弟们都想念得紧,将军如无要事在问,那么我们二人先行告退”
抓人本来就没有理由,人也不能在关,陆开上门要人只能放了,两人出得军卫所,张中平长长吁口气道“以为这次要完蛋”
陆开失笑道“完蛋?有什么完蛋的,你也不好好想想城防司和北蜀骠骑是什么关系,方温候如是秘密派人抓你这倒是要小心,大大方方抓人这就没有什么好怕,好了总算是有惊无险”
张中平如同劫后余生笑道“被抓这两日你都做什么?我是因为入宫的事让扣,方温候不会随随便便放人”
陆开迎着着骄阳在走,懒洋洋光线晒人很舒服“太师倒了,蜀王不会在追究这事,放心吧没人在会拿这件事找你麻烦”
张中平目露感激由衷道“谢谢你”
陆开淡然一笑“用不着谢,其实也不是单为你扳倒太师,太师本就在计划中,如不是戚英从中坏事也不会这么快对付太师,算了,不说了,走,给你接风洗尘”
张中平现下出来紧张神经松懈,倒是觉得饿极了“好好好,要大吃一顿,在军卫所这二日可是什么也没吃”
“那么待会就多吃点”两人并肩而行,行途中张中平问“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陆开道“很快就走,还有些琐事要做,不忙说这个先带你吃饭在说”
“驾!”前方有一马车匆匆过街,驾车的是华明通,马车在陆开张中平二人旁停下,停车不是华明通意思是卫永南之意,卫永南坐在车内没有下车,卫永南掀开侧面帘布一张笑脸就在马车窗内映入陆开眼中。
卫永南展笑道“这不是节使么”
卫永南悄无声息出现倒是让陆开微微一愕,卫永南见陆开一脸惊讶笑问“怎么?我没死节使很是惊讶?”
陆开含笑道“怎么会,卫兄弟没事就好”
卫永南也就是打个招呼顺便在陆开面前露露脸,不打算多聊客套过后道“急着回军卫所,下次在拜见节使”
陆开张中平施礼恭送,马车远远离去。
见得马车远去张中平心中一凛“卫永南安回来戚英这下麻烦了”
戚英的死陆开一点也不显得惋惜,只是淡淡告诉张中平“戚英不会有麻烦,他死了”
“死了!”
张中平当场一惊正要追问怎么回事,陆开提脚就走,张中平赶紧追上去“别,别急着走,戚英怎么死了?”
戚英是死了,卫永南没死,人就在军卫所外头,华明通是送人回来并不是北蜀骠骑的人也不陪同卫永南入军卫所,卫永南进门华明通策马走了,方温候见着卫永南立身面前倒是一点也不显得吃惊,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回来了”
见方温候如此不上心勉强一笑“回来了”
方温候打量卫永南一眼气色“回来晚一些,戚英死了,你受的委屈只能自己吞”
卫永南也没料到事情会这样发展,情况如何华明通已经说过“他死最好也免得我找他麻烦,只是太师之事可有转机?”
一提起常岳方温候满心烦闷“转机,款钱在那么多人面前敲出来能有什么转机?去看看李副官,人在大理寺,他为你的事也是受不少委屈”
卫永南道“是,见过将军后马上就去”
方温候让卫永南去看李延,真正心思并不是真让卫永南去看人,主要是让卫永南在朱行空面前露个脸,脸一露就证明人没死,戚英死了,卫永南这事就算是过去,但露脸是在证明程尉连清白,如此举动看似方温候是有心向程明湖那边靠一靠。
帮张中平接风洗尘后二人回到典客署,张中平回到典客署众位兄弟大为张中平高兴,一群人围着寒暄,张中平被抓没人落井下石看来平日为人还算是不错,城防司兄弟寒暄陆开没有参与必要,一人离去不是回自己院子,是往程尉连属院过去。
程尉连听见禀告说陆开拜访,面色大是不快但也没有让人轰走,想着有些事情要和陆开说清楚,程尉连冷哼一声道“让他进来”
陆开展笑入内“见过署令”
程尉连拉长脸瞪一眼陆开道“你来做什么?”
陆开稍稍一怔道“是谁招惹让署令不快?”
程尉连咬紧牙根脸上闪过一抹恨恨之色“谁惹我?整个北安除你这节使之外谁敢惹我!”
“下官何时惹署令不快?”陆开大为纳罕追问一句。
程尉连冷笑勉强压制心头怒气“你说去南药园是不是找印泥!根本就不是查天德殿一事!”
程尉连没让人坐下陆开自己寻位置坐下笑道“原来是为这件事,署令在殿上也听见,全是太师诬陷,我从未派张中平进过宫”
程尉连没有给陆开任何好脸色,也没有让陆开说服,程尉连道“不管你承认不承认,我知道太师不会无缘无故冤枉
你,你肯定是逃不了干系,王上说谁也不许在提这事,这事我也不会在提,但我告诉你以后别来找我,天德殿的事我不查了”
“不查了?”陆开反问道“署令不是一直想查清楚么?”
“查个屁!”程尉连呲目道“在殿上你看见我爹和王上脸色了?王上那张脸摆明就不想有人在查下去,太师出这样的事我爹叮嘱不要在碰此事,太师现在这样我可不想在触王上霉头”
陆开苦笑道“署令不想在查那就不查吧,下官不能不查”
程尉连道“你爱怎么样怎么样,我管不着”
陆开岔开话锋笑道“署令查清太师侵吞款钱一案日后定然会留下美名”
一提起这个程尉连似乎来精神,显得兴致勃勃问“你说因为这件事我会留下美名”
陆开恭维笑道“怎么不会,用不了多久这事会传遍天下,天下人会说署令足智多谋查明侵吞大案为父洗怨,署令如此精明能干,下官佩服”
陆开这么夸倒是把程尉连哄得开心,原先不受待见眼劲缓和一些,程尉连越看陆开觉得越是顺眼笑道“你虽然爱利用人惹人不快,但这话倒是说得不错,就冲着这事,爹以后不会在说我只会惹是生非”
陆开沉默片刻慢慢笑道“丞相不光不会在说署令惹是生非,而且还会给署令送一份大礼”
“大礼?”程尉连略为惊愕道“什么大礼?”
陆开算准程明湖会干什么,是以淡淡一笑“城防统司”
“城防统司?”程尉连初始一惊后而失笑道“想多了,这事我爹为我争取多久了,王上都没有点头”
陆开含笑在道“丞相的确是为署令争取许久,但以前署令未曾立下功劳,寻回世安苑款钱不是小事,太师这事虽然还没有结案,署令该得的赏赐还是要给的”
程尉连撇嘴摇头不信道“难”
陆开笑意深绽说明“不难,署令不讨赏丞相会帮你讨赏,这是署令得到城防统司一职最好时机,太师如此情况方将军在其中有没有扮演什么角色还不知道,方将军是没有机会署令有,想着最多两日赏赐就会下来”
两日?两日当然不用,程明湖已经迫不及待帮程尉连讨赏,人现在就在个宫里,想要讨赏也不能直接开口肯定要有些理由才行,理由程明湖早想好“微臣,见过王上”
赵宗略略含一丝笑意注视程明湖,常岳让赵宗烦心,程明湖很讨赵宗欢心,能寻回款钱让赵宗龙颜大悦“丞相来了”
第210章 画像之人
程明湖肃容说起正事“王上,魏王不日就要抵达,接迎之事是城防司负责,现下戚英不在有好些事都停得下来,怎么接迎,如何确保路面安全,这些事现下都需要人来操持,应当赶紧另择人选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失了国体”
赵宗神色微微一沉知道程明湖是讨赏来了,这个人选也是让赵宗好生为难,不过程尉连寻回款钱总是要赏赐,办成这么漂亮大事总不能让程尉连也是暂代司尉一职,现下也没有什么好人选,程尉连对城防司颇为熟悉加上威望是够的,如这时选择方温候,方温候现下因为常岳的事显得有些不干不净选他肯定是不行。
程明湖是来为程尉连讨赏,程尉连三字一个字都没提,不提赵宗也不傻怎么会听不出来,沉思片刻温和看着程明湖,脸上露出笑容道“款钱一事亏得署令,要不然款钱就在眼皮底下也不为所知,这次办事让孤省得不少心,以前署令做事莽撞,这事却办得漂亮,看来真是长大了”
“接迎魏王之事的确不能懈怠,署令对城防司事宜章程也熟,来呀。。宣署令入宫”
程尉连让宣召入宫时陆开不在,陆开早一刻之前离开典客署,出典客署来沈建承府邸,上茶岱迁就像看见新鲜物件似的不住打量陆开,陆开见得岱迁如此笑道“为什么这么看我?”
岱迁关切询问“伤哪了?”
陆开轻笑从怀中取出九花丸放在身侧小几“还好没用上”
没用上的确值得庆幸,沈建承庆幸相问“那你早先是打算如何用?”
陆开苦脸笑道“原本是以为戚英会给我一剑,好在署令没有给他机会”
陆开敲敲茶几提醒岱迁“物归原主”
岱迁显得嫌弃道“拿来拿去谁知你藏在什么地方,脏兮兮的才不要”
陆开沈建承二人相视一笑,扳倒常岳杀戚英的确让他们三人心情轻松一些。
闲谈过后沈建承知道陆开来是有要事“说正事”
陆开的确是有些事要问岱迁,目光看向岱迁张口询问“你和少卿查得怎么样了?”
还别说总算是有些进展,岱迁道“对了还有件事没和你说,吴总管留封密信给朱行空”
这倒让陆开没想到“信里写着什么?”
岱迁将信内容重复出来,陆开有些不敢相信道“赵宗和赵厚礼是因一女子翻脸?真没想到这个”
岱迁好笑道“这事不是吴总管说出来,谁会相信”
陆开笑道“不过这也正常,不管赵宗还是赵厚礼总归来说是两个男人,是男人总会有心动的时候,但这个叫锦绣的女子有些意思”
这话听起来好像有什么别的暗示,沈建承问“有意思?你指的是什么?”
陆开道“也没什么意思,只是这个女子这么厉害,会不会是别人派进宫的?”
沈建承诧然道“你是说有人在离间?”
陆开沉思片刻苦笑道“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有意如此不重要了,想想真的南公班也要进城”陆开看一眼岱迁“你帮我做件事”
好久都没做事岱迁早是待得闷了,兴意盎然道“你说”
“说得真准,爹,孩儿指的是节使说得真准,进宫前见过节使,节使料到爹一定会和王上讨赏”程尉连展颜一笑对程明湖赞赏陆开一句。
程明湖笑意很淡“是吗”
程明湖对程尉连叮嘱道“别太得意忘形,城防统司位置好不容易才给你争取到该要好好珍惜,现下最要紧的事就是安排接迎魏王事宜,如你办砸我能饶你王上不会饶你”
让程明湖浇盆冷水程尉连亢奋情绪收敛一些“知道了爹”
程明湖对程尉连还是不放心在道“别总是知道知道的,做事要尽心尽力,你去和找铁满堂让他好好安排那些地痞,魏王入城时别让那些人抛头露面,另外从城门到宫里这条路线要确保安全,不是每个人都同意这次议和”
程尉连分得清楚轻重“爹,这事孩儿会做得稳稳当当”
程明湖深深松口气道“得了城防统司我也算是了一件心事,南公班快到北安你要好生接待”
程尉连当得城防统司一事,人才刚和程明湖出宫,方温候在军卫所就已经知道,方温候那张脸就像涂得黑炭黑得不行,如此运气不挤能怪得了谁,本想着还要靠一靠程明湖些许还有丁点机会,没想到程明湖下手这么快为程尉连讨得城防统司位置,心烦就要散心,不散心只怕要郁闷出病来。
方温候一人在街上闲逛,闲逛的人不止他一人,常致远也是,准确来说常致远不是闲逛是失魂落魄在走,走也没有什么目的地,就只是在走,漫无目的在走,有缘的人自会千里相会,方温候和常致远有缘得很因此在街上碰上,方温候远远就看见常致远。
方温候止步等常致远过来,待人走近方温候施礼道“常公子”
见着方温候常致远楞得一会才回礼“方将军”
方温候叹口气道“看太师回来?”
常致远面色颓唐道“嗯,给我爹送饭,能做的也只有这个”
见的常岳落到如此下场方温候也不好受“太师有没有提起过我?”
常致远抬着暗淡目光看一眼方温候“不瞒将军
,我和家父抱怨过,他人在牢里将军去都没去,家父告诉我说将军不去是对的”
方温候知道常岳也是怕他受到牵连,眼眶一红道“常公子如果有得空,找个地方坐坐?”
回去也没有什么意思,常致远道“请”
二人就近选得一家小酒楼落座,上得酒菜二人起杯喝了,方温候替常致远斟酒,常致远默默看一眼方温候,方温候感受到对方目光“公子有话直说”
常致远思虑一翻才道“将军真的不管家父了”
这事方温候实在是无能为力,默然不语片刻才道“不是不愿意帮忙,款钱是在斋里搜出证据确凿能有什么办法?”
常致远大是冤屈道“家父是冤枉的!”
方温候当然清楚常岳做没做过这事,缓声道“王上也知道太师是冤枉”
常致远心神一震“那么为何还要让家父下狱!”
“没证据”方温候说得很是沉重“如此清清楚楚看见款钱,王上如何保全太师”
常致远大为气恼道“将军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是想不明白,世安苑款钱怎么会在墙里?”
方温候想都不用想道“这还说什么定是有人栽赃陷害,不过常公子,倒要问你一句,这么多款钱藏在墙里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事先你就什么也不知道?”
常致远也是大为自己粗心自责“我,我不知道呀,整修时监督的人是戚英,这事原本也是想找戚英问,可他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这个时候死了问谁去!”
方温候双目蓦然厉睁“你说监督整修的人是戚英!”
见得方温候如此反应常致远觉得有些不对追问“怎么?将军是认为戚英。。”
“不急说这个”方温候似乎想到什么问“为什么要戚英帮你监督整修?”
常致远只能明说“不是我让他来,是他主动想帮忙,当时整修帮忙的人也不光是戚英,整修工匠还是节使帮忙找的”
方温候不可思议眼茫一闪直直逼射在常致远脸上,神色极是凝重厉声问“你说什么!整修工匠是节使帮你找的!”
常致远还不明白其中关节,只能楞楞道“是呀,有什么不对?”
方温候咬咬牙急问“那些整修工匠住在何处?”
常致远道“不知道呀,人是节使找的,对了,整修工匠里有一人将军见过”
“我见过?”方温候诧异问“谁?”
常致远道“你们不是贴过画像,那个人就是匠班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