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推敲明晰
方温候皱起眉头心中似乎有疑团未解,方温候道“当时有个疑问,杨公天想杀节使这是要命大事,知道这样事情的人肯定不多,当时是戚英引领节使赴约,戚英是杨公天心腹,我不信他不知道这事,所以这事只有三人知道节使有危险”
常岳脑筋转得快,即刻接声道“这三人,一个自然是杨公天,另外一个戚英,最后则是你”
方温候笑看常岳道“杨公天要杀节使,戚英是杨公天心腹知道这个倒也不奇怪,太师可知我是如何知道的?”
常岳看着方温候并不接声,方温候续道“那日有人给我投来一块包着纸条石子,上面写着让我救人,我想给我通风报信的人肯定是戚英”
常岳非常赞同方温候这个看法“杨公天当然不是通风报信之人,这个人只能是戚英”
方温候道“是呀,可这事就很奇怪,戚英为什么要帮节使?他是杨公天心腹为何要背叛?”
常岳无法反驳方温候“单从这点来看,戚英和节使之间定是有我们不知道的关系,如此看来节使想要进宫拿什么,戚英也是可以帮这个忙”
方温候赞许在道“太师说得不错,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有着什么联系,能为节使安排人进宫当中关系可没这么简单”
常岳想起张中平在道“给节使设私宴送行,那夜节使在府上消失过一段时间,我就觉得张中平很是奇怪,似乎是在掩护节使”
方温候道“太师说过节使送的剪画有药香,那夜药堂起火我看和节使也是脱不了干系,只是为何烧药库,这就不得而知”
常岳道“节使留城明面上看是魏王吩咐来查天德殿一事,可他做的这些事和天德殿一点关系也没有”
方温候相当同意“节使一定另有目的”
常岳盘算片刻在问“我看张中平不是有胆子去童华宫放火的人”
方温候相当有自信道“放火的人不是他,放火那人至今没有抓到,如他有能耐去童华宫放火脱身,又怎么会让狄校尉扣住人,当时肯定还有帮手”
常岳道“是戚英?”
方温候摇摇头“不是,打听过了,戚英领二人过去,按照狄校尉所说,另外一人叫费宁,不过狄校尉是让戚英蒙骗,看过巡视路线,要避开耳目去泰北殿就要翻墙而过,张中平没学过功夫这墙肯定是翻不过,费宁弓术还算过得去,但要说翻墙功夫他是没有的,一定另有其人”
常岳默想片刻沉声道“没有实据节使不能乱动,戚英现下是暂代城防司尉也不能动,将张中平拿下,一定要审问清楚入宫拿什么!”
“是!太师!”
从一个人神情上看是能够看出是否有心事,至于是什么心事想要看出就没那么容易,每个人都有一些聪明劲,聪明劲在不同人身上有着不同体现,差别在与想得多细有多周密。
张中平还在典客署门外站着,沉思不一定要坐着站着也行,怎么把袁庆昌弄出城外,这件事对于张中平来说的确很有难度,扭扭脖子,掰了掰手腕有要大干一场架势,费宁得戚英吩咐人就在张中平身后。
费宁眼一抬问“司尉让我帮你,中平兄弟想要我如何帮尽管吩咐”
张中平想得很久才冒出句话笑道“什么吩咐不吩咐的,我们都是为司尉做事,去尚武门看看”
两人到得尚武门,张中平倒没猜错,尚武门有两名北蜀骠骑士兵在,士兵在也不是说替防,就是在一旁凝立有着监督意思,有北蜀骠骑的人在果然方温候不相信他们。
张中平和费宁上前,张中平故意询问当值守卫“他们不是北蜀骠骑的?来这里做什么?”
守卫板着脸看一眼北蜀骠骑士兵二人,指着城门贴栏画像答复“他们好像是在抓什么人,信不过我们派人来看守”
张中平轻笑道“他们来人也好,省得人跑了怪在我们头上”
守卫微微一笑“这倒也是”
张中平在道“干活吧,我得回典客署”
张中平费宁二人往回走,张中平向费宁提起要求“费兄弟麻烦去租辆马车”
租马车这事和吃饭一样简单,费宁道“没问题,这就去”抬脚疾走两步,张中平忽而想起什么。
“等等!”张中平跨得两步到费宁身旁“另外在帮我请一人”
“请谁?”
张中平在费宁耳旁嘀咕几句,费宁似笑非笑道“真要请?”
见得费宁神情,张中平自觉苦笑指着前面茶楼道“务必要请出来,我们在那里碰面”
费宁看一眼位置点头道“好”
费宁忙活去了,张中平也没有闲着,陆开当时没有说出袁庆昌住所那是不想让戚英顺藤摸瓜,陆开让张中平送人出城又没有告诉人在何处,那么只能去问岱迁,张中平很谨慎来沈建承府邸后门,有下人应门让他进去,说明来意下人让张中平在原地等候片刻。
不大一会岱迁来见张中平,不用说张中平上门肯定是有事,岱迁客客气气看一张中平温声笑道“你来了,有什么吩咐?”
张中平先不说事,忙着为上次
事情道歉“岱兄弟上次入宫有什么得罪之处,请多见谅”
上次见面后双方也没有机会见面,趁此机会找空道歉,这事岱迁是向沈建承抱怨过,可人诚心道歉也能得理不饶人“上次要没你帮忙,调防牌只怕拿不到手,算了,这事就揭过,说正事”
岱迁不计较这是最好了,张中平略略正色道“我来是想问袁庆昌住在何处?”
岱迁当下警觉道“你问他做什么?”
从岱迁面色上看只怕张中平有什么歹心,张中平忙道“节使吩咐让我送人出城”
“出城?”岱迁还不知道画像的事“为什么要让人出城?”
张中平说明原因“还不知道吧,北蜀骠骑已经满城张贴他画像,我们去替换铠甲的事暴露了”
岱迁一怔大为担心道“暴露了?怎么会这样?”
张中平忧心忡忡道“不能在多说了,要尽快送人出去”
岱迁目光微凝这事没有听说也不知真假,不论真假见张中平说得这么急,不能耽误救人良机,思虑一翻想个两全之策道“既是如此我带你去”
张中平对此也不多想“好”
既然画像全城张贴,那么只要跟着张中平出去就能一辨真假。
真假假真,真真假假,真真假假有时候很难分辨,真假指的是陆开举止,程清婉对此真是无法做下任何判断,人闷坐在屋里,丫鬟上得点心,程清婉吃得一小口不在吃了,人显得有些疲累手托着下巴发楞,丫鬟微笑道“小姐,奴婢知道这个表情,肯定又是想起节使”
程清婉振振精神看一眼笑盈盈丫鬟,装作微怒道“别胡说”
丫鬟机警收笑意诺诺道“是奴婢多嘴,小姐不要生气”
程清婉轻叹口气轻咛道“你也不是全说错,是在想着节使,只是想到不是他这个人,是他做的事”
丫鬟“哦”了一声道“小姐,想不通的事就不用想了,老话说得好,日久见人心,想着事情也是一样呀,总有一天不管节使想做什么,总会真相大白”
程清婉默然片刻最终点头道“说得也是,总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见得程清婉闷闷不乐,丫鬟建议道“小姐,天气不错,我们出去外面玩吧,将陈小姐她们也叫上”
程清婉怎会有如此兴致,丫鬟提议表面上是为程清婉,程清婉微笑道“让我去玩是假,是想见心上人了吧”
丫鬟脸色一红扭捏道“奴婢才没有,小姐不要乱说”
程清婉轻笑温声道“想见就去见,这里不用你伺候”
第182章 拦门拿人
丫鬟坚决摇摇头道“奴婢不去,要留下陪小姐,其实节使除做一些让人难以捉摸事情之外,他对小姐很不错”
陆开在有些事上对她的确不错,但这也只是代表在有些事,想起陆开程清婉显得郁然道“他对我很不错?从哪里看出对我很不错?”
揣摩程清婉面色,丫鬟眸中一动温然笑道“就说小姐生辰这事呀,老爷,少爷都不记得,节使不是偷偷来过?想着一定是来送礼物”
陆开那次深夜而来,的确让程清婉欢喜,丫鬟一直都没说程清婉以为没人知道这事,现下一提程清婉脸色如潮道“他这是回礼,哪里是什么礼物”
程清婉就算嘴硬,丫鬟怎会不了解她心思,只是也是有些忧心之处,无奈间说起心里话“小姐。节使虽然人不错,毕竟不是北蜀人,多半是不会。有。。”
有些话丫鬟不敢说,程清婉敢,脸上如同密布阴云越来越密“不会有好结果是吗?”
见得程清婉如此面色,丫鬟有些畏惧不敢在说。
程清婉看一眼丫鬟委婉叹道“节使。和其他人相比有些地方是很独特,说的不错,他毕竟不是北蜀人,绝不可以和一个他国节使有什么情谊”
经过岱迁引见,袁庆昌只能相信张中平,袁庆昌头戴竹编帽,身穿粗衣和张中平来到碰面地点,茶楼旁有个小巷张中平让人先进去藏会,没见到人张中平很是担心,不仅担心也显得着急“人怎么还没到?不会出什么事?”
什么事也没有,费宁徐徐策马而来,马车在张中平身旁停下,现下满城金光已到晚饭时间,费宁左边身子让残阳映得一片通红,费宁下车道“人在车里”
张中平点点头走入巷口把袁庆昌叫出上车,费宁道“一切小心”
张中平深深吁口气上车道“算准时间”
费宁点头“我就在一旁看着,耽误不了”
张中平轻扬缰绳策马而去,马车到得尚武门,守卫见得张中平又赶车出城,上前问一句“中平兄弟,又出城呀”
张中平把不该有的情绪暗自压下,面色平静笑道“可不是,又要出城”
守卫扬扬手道“开门,让中平兄弟出去”
有人将城门推开,张中平缰绳刚要扬起,只见旁边北蜀骠骑士兵上前道“慢着!”
北蜀骠骑士兵眼锋如针盯着张中平,复而转眼看向城防司守卫责问“这辆车马为什么不查看?”
都是城防司兄弟有什么好看,北蜀骠骑士兵对他产生质疑,着实让这名守卫没
面子,城防守卫表情尴尬道“都是自家兄弟不是外人”
“兄弟?”北蜀骠骑士兵目光威慑这名城防司守卫冷笑“谁和你们是兄弟?”
城防守卫脸色立时变得非常难看,北蜀骠骑地位比城防司高,城防守卫不敢发作也没应声。
张中平也不为难城防守卫,也没有直接顶撞北蜀骠骑士兵,北蜀骠骑士兵敢这么说话,已是可以证明北蜀骠骑和城防司隔阂已到白热化阶段,既是如此当然不用顾忌对方颜面,北蜀骠骑军人本色自然是看不上城防司这些人,张中平见势不对,现下只能左右逢源,张中平插口打圆场对城防司守卫笑道“严平兄弟莫要动气,他们也是依令办事”
张中平在向城防司守卫道“尽管查看就是”
城防司守卫上前将车帘掀开条缝,眼睛一看,见着有人伸头出来堵住缝隙,只见一清淡宜人少女探半个身子出来温色道“怎么了?为什么不让我们出城?”
严平看一眼这女子,忽而对张中平暗笑,费宁这时看准时机上前责骂道“张中平!你怎么还没出城,苏庄主邀请雅儿姑娘为宾客弹曲助兴,如你坏得苏庄主兴致我可饶不了你!”
雅儿附和一句“快点让我们出城,大人们都在庄上等着,可不能惹恼大人们,奴家可是吃罪不起”
张中平立马吹风助长火势,试图把火浇到北蜀骠骑士兵头上,张中平面色大是委屈道“你这话说的,又不是我不想出城,这不是他们不让我走么!”
费宁看向北蜀骠骑士兵拱手道“二位见谅,都怪我事先没打招呼,苏庄主新得一幅上观图,众位大人正在庄上品鉴,二位帮帮忙,可不能去慢了”
另外一名北蜀骠骑士兵向查看士兵低声道“让他们走,苏庄主认识不少大人我们吃罪不起”
另外一名北蜀骠骑士兵干咳数声退得几步摆摆手道“走吧走吧,慢了可没我们什么事”
张中平忙道“赶快两鞭慢不了”
马车当下出城。
马车离城里许,张中平将马车停下,袁庆昌下得马车恭恭敬敬对张中平道谢“多谢”
张中平只想让袁庆昌赶紧走,张中平道“别谢了,快走吧”
袁庆昌也不耽搁入林走了,见得没有袁庆昌身影,张中平这才紧紧松口气,雅儿掀开帘布横看一眼张中平嗔道“帮你大忙,要如何谢我”
张中平笑嘻嘻道“我的姑奶奶想要我如何相谢”
雅儿笑吟吟道“现在还想不出来,过二日找我,我在告诉你”
张中平哪敢怠慢连连应声“行行行,过二日定去看你”
雅儿讶声道“怎么答应这么痛快,你家里那母老虎呢”
一想起袁灵素张中平脸色暗淡道“她回老家了”
雅儿笑道“这不是更好,没人管你了”
张中平一笑不答,上车道“坐好,还要赶紧送你去苏庄”
雅儿添问一句“对了,你好些日子不来,怎么知道我今日要去苏庄?”
张中平失笑道“这有什么难猜,苏庄主每日都费劲脑汁让大人们上门吃喝,目的还不是为巴结,苏庄主早就想做盐船生意”
雅儿格格一笑“你倒是什么都知道”
张中平笑道“知道又怎么样,反正没我的份”
待雅儿坐好,“驾!”张中平策马而去。
送人到苏庄策马回来时,夜幕早是降临,晚饭没吃张中平肚子早是咕噜大响,见得尚武门在眼前想着入城之后定要好好吃上一顿。
入夜城门是关闭,策马到达门外,张中平扬声道“谁在当值,我是张中平”
门内无人应声,却是有人开门,张中平一楞,以往都是应声询问才有人懒懒散散开门,今天倒是痛快,门刚开得半边只见轰轰隆隆脚步声传得出来,两排北蜀骠骑士兵将张中平马车团团围住,张中平顿时满目骇然不知道为什么将他围住。
围车守卫寒芒闪闪盯着张中平,手按住剑柄全是准备应付张中平逃走架势。
张中平胆战心惊看人不敢说话,围车守卫鸦雀无声不动,咯噔,咯噔,这是方温候马蹄铁触地声音,这倒声音在此时此刻显得异常凄厉。
方温候策骑凝立张中平马车前,尚武门城防司守卫瑟缩默默站在一角,十分担心看着张中平。
开始不明白北蜀骠骑是个什么意思,现在方温候出现还能因为什么,张中平知道自己就是他们目标,额上冒出冷汗,人当下小跳下车,急走两步到方温候马前躬身施礼道“见过方将军”
方温候安然坐在马鞍,居高临下审视对他屈身的张中平,眼中冷意十足,语声缓慢而森冷问“敬酒,罚酒,想喝哪杯?”
张中平脸上吓得阵青阵白,一来就这两杯酒,也不知道方温候目的是什么,只不过罚酒谁会喝“当然是敬酒,方将军此话何意?”
张中平已然是瓮中之鳖,方温候掌握局势唇角一拉微微笑道“既然喝敬酒,那么自会敬你一分,随行去军卫所稍坐如何?”
第183章 难以蒙骗
军卫所张中平不是第一次来,算第二次,虽说是第二次但这次却是光明正大进来,光明正大进别人家的门,心里不应该忐忑才是,张中平很忐忑,让忐忑心情掌控的人未免会显得十分拘束,张中平双手放在膝盖拘束坐着,就像乖孩子一样在方温候待客椅上坐着。
能在方温候客椅坐着那是因为张中平选择吃敬酒,既然是吃敬酒那就是客人,对待客人总是要客客气气才会显得主人很有礼数,屋内人不多,除方温候和张中平之外还有两名士兵,士兵就立身在张中平椅旁,不用说这两个人是方温候给与张中平压力,只要方温候一声令下,这两个在身侧在人怎么对付他都行。
方温候以礼相待说话语气当然十分客气,可这客气中携带警告,方温候道“在问你问题之前,有些话要提前和你说,别人诚心待我,我也交人真心,如想蒙混过关,那么我就会很生气,你不会惹我生气吧?”
张中平怎敢让方温候生气,现下不到撕破脸皮之时,张中平试图让气氛轻松一些是以硬着头皮开起玩笑道“气大伤身,方将军能不生气最好不要生气”
如此时刻张中平还能开玩笑,方温候眼如鹰勾啄着张中平眼睛,方温候没有想到张中平还有这份心气,既然张中平现在是客人,方温候也不能臭脸相对,脸上平和温笑问“知不知道为什么找你过来?”
张中平在北安做过的事情太多,无论单拿哪一件出来都是要命的事,张中平眼皮直跳,做过的事情虽多但和北蜀骠骑有关的只有一件,张中平以为自己是让士兵认出,不过方温候什么也没说,现下最好不要随便张口承认罪责。
张中平语声轻颤请示“小的愚钝请将军明示”
看张中平神情显得很不老实,方温候笑容收敛威慑张中平问“告诉我你们在泰北殿拿了什么?”
张中平呼吸顿时凝固,从未想过方温候找他是为这事,吓得一哆嗦人就伏在地上呼冤“将军莫开玩笑,小的何时去泰北殿?”
方温候眼中透露一股寒芒,张中平伏地眼神没有和方温候对视,但也感到一股不寒而栗,方温候不动不移眼茫凛凛生寒盯着站张中平伏地后脑勺“你如此帮节使不知他给你什么好处,无论什么好处都不及性命重要”
张中平闻言,冷汗涔涔,慌忙道“我。我,没去过泰北殿,将军明鉴”
方温候
见张中平一味低头,慢慢露出冷意道“没去过?那么入宫替防做什么?难不成是入宫游玩?”
方温候审问此事让张中平心惊不已,只感口舌麻木,急咽一口唾沫解释“没进过宫,求着司尉让我进宫。。”
张中平话没说完,方温候单手将张中平抓起按在桌上,桌上茶具让张中平身体推移,哐啷掉在地上碎裂,方温候右掌扣抓张中平脖子,脖子就像死鸡脖子一样让方温候抓扣,方温候左手一伸“刀来”
士兵十分熟练利索拔出佩刀递向方温候,方温候抓刀在手横架在张中平脖子上,刀锋寒气凛凛张中平大气也不敢出,方温候眼中逼射出一道寒芒对张中平冷道“张中平!如我是你就会乖乖说实话,不说实话你是出不了军卫所!”
张中平大惊失色吓得脸都绿了,只要方温候力气多加一分,刀刃还不把脖子开了,张中平磕磕巴巴道“说。。我说。我说就是。”
恐吓目的达到,方温候也不是真想杀人,杀了人如何能知道真相,方温候将人松开按回椅上坐好,张中平摸摸脖子,顺得顺气这才慌措道“我。。我真没去过泰北殿。。”
方温候厉声道“还不说实话!”
“说的是实话!”张中平战战兢兢在道“将军。我当时的确没有进。泰北殿。是另外一个人进去的。”
张中平根本没有好办法应付方温候,只能把这事推给岱迁,如能蒙混过去在让陆开来应付此事。
方温候也是猜出还有另外一个人,如果没有另外一个人张中平不会轻功怎么能翻墙而过,见得张中平有句实话,方温候将刀还与士兵。
方温候拉张椅子就在张中平对面坐下问“另外一人是谁?”
要推当然也不能明明白白把人推出去,要不然军卫所是能出,这事如让岱迁知道还不把自己宰了,谎话连篇这也是张中平拿手好戏,目前情况只能半真半假道“那,那个人我不认识。是节使吩咐让人跟着一起进宫,我就是在旁策应,那日我和那个人入宫假装巡视,到寿乐堂后墙时。那人翻墙过去。没过一会那人翻墙而回对我说,王上在殿内不好下手。。他说他想办法引开王上,让我一人进去”
“那人携我翻过墙,他说他伪装刺客引发骚乱,让我趁乱进去,那时他话还没说完,我们在后窗听见有人匆匆入内禀告说童华宫走水,王上
一走那人就翻窗入内,将军,那人入内拿什么我的确不知道”
方温候紧紧睨着张中平疑心道“你是说童华宫走水,不是你们干的?”
张中平十分笃定同时也举手发誓道“那不是我们做的,进宫就我们二人”
方温候想了想走水是因为意外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心中疑心没有因为答复而消除,方温候还有一个问题“那么你去南药园做什么?那人拿到东西在携你翻墙而回,那么你们就能神鬼不觉出宫,你怎么会去南药园?”
张中平忙慌道“如果这样就好了,那人进去也不知道做什么,我在后窗听见殿内传来声响,好像是有什么掉地声音,那声音虽然不大也是吓我一跳,声音一起门外守卫就进来,见着那人没有出来心想定是藏在里面,我害怕守卫来后窗巡查,只能寻路逃了,没进过宫也不知道路,不知怎么走着走着就到南药园”
听完张中平阐述,方温候算是猜出一半张中平补充一半,张中平紧张看着方温候,方温候却是冷冷注视张中平,方温候什么话都没说,负手在屋内镀步,走得几个来回方温候乍然脸色一变,怒瞪张中平道“不对!你没说实话!”
张中平真真假假的话已经算是编造圆满,但还是骗不过方温候,不过也是凭着方温候细腻心思,如此虚虚实实漏洞满满的话怎能瞒过他。
张中平能编造如此说法,已是绞尽脑汁没想到还是不信,张中平脸上血色在失苍白如瓷,张中平“扑通”跪地,大惊失色道“将军,我说的句句属实,不敢有任何欺瞒”
方温候冷看张中平苍白面颊,视线如疾风扫过冷视“句句属实?我看你是谎话连篇!进泰北殿的一定是你!童华宫走水也是你们干的!你以为说得半真半假就能瞒天过海?我告诉你我是怎么想的!那人带你翻墙而过这是真话,但是伪装刺客这是假话!你们是入宫巡视穿的肯定是巡卫服,一个穿着巡卫服的人怎么能伪装刺客?你当真以为我是傻子?”
“在者说,就算你们提前备下夜行衣,那么那人换下的巡卫服如何处理?让你拿着还是藏在某处?无论是拿着还是藏着,他都得回来换衣你们才能出宫,泰北殿如遭遇刺客那么无论殿内殿外禁军会重重包围,想回来换衣那是根本不可能,就算那人武艺高绝人能逃出宫,那你呢?你要如何脱身?你们两个人进宫,一个人出去这能说得通?”
第184章 世安苑
“我想同日同时替防之事肯定不会有第二件,这事只要一查,就会联系上戚英,到时候戚英就会惹祸上身,戚英和你或许可以想出这样馊主意,节使我是领教过的,他在北安做事如此滴水不漏,又怎么会想出这样漏洞百出计划”
的确,入宫这事如果没有戚英自做主张谋害卫永南,那么李延就不会关心戚英动向,不关心戚英动向就没人会注意替防这样的事,如今李延入狱疑窦重重,方温候才能顺藤摸瓜将点滴线索联系起来。
入宫计划本来漏洞不大,如果没有卫永南的事,李延也不会让人查戚英动向,计划是好但是戚英碍事。
说起临机应变功夫,张中平就不是陆开对手,编造借口虽然看上去有条有理,可是细节禁不住推敲,方温候细想深究张中平说辞就站不住脚。
张中平当下心惊,双肩瑟瑟颤抖,原本以为自己编造天衣无缝,没想到方温候能在衣物上举一反三看出破绽,看着张中平瑟抖双肩,方温候知道自己所猜无误,扬了扬唇角冷笑“知道为什么我会如此肯定是你进的泰北殿?”
张中平不敢接声,伏扣在地一身战栗。
张中平不接声,方温候却是干脆笑出声来“我之所以那么肯定是你进的泰北殿,那是因为你和节使都出现在南药园,如不是你拿的东西丢失,节使是绝对不会去南药园”
方温候好生厉害,紧凭二人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就能将一切推演出来。
方温候缓缓向张中平移动,就像一道阴森森的阴影,方温候在张中平面前止步森然道“事已至此还不想说实话?告诉我你从泰北殿拿了什么?这是我给你最后机会!”
张中平头不抬声不发伏地颤栗,方温候微微笑道“对节使如此忠心,看来他是许下让你无法拒绝的条件,也罢,我倒想看看你有多忠诚”
方温候挥挥手,示意士兵将人扣下。
张中平让方温候扣了,陆开也是让人扣了,只不过扣人的是戚英,戚英扣他,陆开还不会有太大危险,在今日夜幕还未降临之前,戚英押着陆开到达世安苑。
戚英狠狠推得陆开一把,陆开让沉力一推脚下踉跄人往地上摔去很是狼狈,戚英目光中没有丝毫同情嘴中咧咧骂道“狗东西上次让你跑了,我就说过别让我逮住,让我逮住没你好果子吃”
见得陆开摔在地上戚英上前补一脚“别装蒜给我起来!惹急了我打死你!”
陆开肚腹挨一脚,戚英下腿也不知收敛,这一踹可是疼得很,戚英看上去是故意踹人出气,出气也是正常求陆开时候那是折下不少心气,做戏用不着下这么重手,陆开摔在地上恶狠狠
盯一眼戚英,戚英轻看一眼陆开当是赔罪,两人现在就在世安苑苦役营外,苦役营大门里的守卫,见证戚英踹人这一幕。
守卫从门内出来诧异道“哟,这不是司尉么,你怎么过来了”
别看世安苑不在城里,但戚英暂代城防司尉一职风声早是传得过来,世安苑守卫也不是一直都待在世安苑,换防时人可以回城,既然回过城,有些该听见的事肯定会听见。
戚英见人出来面色显得恼恨看一眼陆开道“这人是扒贼,抓得好几次都没抓住,可别对他客气,重活都给他干”
干不干重活都是一句话的事,守卫看也不看陆开,满眼都是戚英,守卫一脸恭顺笑道“司尉吩咐定会如实照办”话音刚落,守卫看一眼陆开,略感奇怪在抬眼看向戚英,张口说出疑问“不过,一个扒贼司尉怎么亲自押过来?”
戚英早是想好说辞,在看陆开愤愤不平道“这小子扒过我钱袋,这不刚打听到他下落,刚抓到人立马将人送来,关着也是关着过几日也是要送来,提前送过来也好让他多遭几日罪”
这么一解释守卫立时明白吃吃笑着,守卫并不认识陆开,一心只想巴结戚英“司尉放心,在我这我会好好招呼他”
戚英这才收敛一起愤气,一张笑脸对守卫道“换职回城找我,我们在迎春楼好好聚一聚”
守卫大喜“这不是太打扰司尉了”
戚英笑道“打扰什么,都是好兄弟,行了,天也不早,还要急着回城”
守卫恭送笑道“司尉慢走”
戚英远去,守卫不给陆开好脸色道“李望!”
李望从一营帐出来“怎么了”
守卫道“将人带去,明天让他去北坡打石头去”
陆开捂住伤臂呼求道“别呀,我这手有伤呢打不了石头”
守卫漠然冷哼一声道“有伤是最好了,惹恼司尉不把你这手废了如何交差,带走”
李望押人走了。
戚英回到城内已是夜幕沉沉,人刚入典客署只见费宁匆匆上前焦声道“司尉不好了”
戚英眉心一沉瞪一眼费宁“你才不好!有话好好说”
费宁自打一计嘴巴“是我说错话”
戚英静静看一眼费宁“怎么了?”
费宁压低声音“张中平让方将军抓了”
“抓了?”戚英大吃一惊极度意外当场斥责费宁“你们是怎么办事的!就送一个人出城这事都办不好,方温候扣住人这下难办了!”
费宁一听知道戚英误会,忙道“司尉,不是因为这事,那人已经送出城,方将军是在张中平回城时抓的人”
戚英讶然道“回城时抓的人?人都送走拿什么由头抓的人?”
费宁摇摇道“不知道,只知道人是在城门抓的,一抓人就押往军卫所,要不要去看看?”
戚英仔细斟酌片刻“看?我去看什么,我去方温候也不会放人,不对呀,如果不是因为送人的事,那是因为什么?”
费宁默然不语,对此也没有任何想法。
戚英整个人忐忑不安,张中平在北安帮陆开做过不少事,如遭遇刑审嘴一开如何是好。
戚英凝神片刻在问“人被抓多久了?”
费宁算算时间答复“半个时辰是有了”
半个时辰能做很多事情,如果方温候知道一些不该知道之事早就让北蜀骠骑来拿人,没人过来说明张中平现在还没开口,戚英肚子咕噜一响,捋捋肚子道“饿了,让人送饭来大厅”
人一饿注意力肯定不集中,吃饭好,吃得饱饱的才能想出办法应付。
费宁道“司尉回厅歇着,这就让人送饭过去”
戚英往正厅回去,费宁前往后厨,有一人在远远窥视他们,这人是华明通,华明通躲在暗影中,入夜院子也黑,光线有时候也无法倾照暗角。
话华明通已经听见,华明通沉思道“送人?张中平送谁出城?”
不管送谁出去,单凭偷听到几句,华明通无论如何都无法朝着袁庆昌身上联想,有些事想不出来最好就此打住,有些事能就此打住,有些事则是不能,比如赵连都的事。
在朱行空躲在沈建承府上时,拜托过岱迁给大理寺心腹送信,有些人早是出外寻访赵连都,有人回来禀告,朱行空轻叹一声“怎么会没找到人?”
这人无可奈何摇摇头道“溧阳打听遍了,没一人叫赵连都,属下怀疑可能是隐姓埋名,也问过曾经来过北安之人,那些人都没有什么可疑的”
吴总管密信不可能有误才是,朱行空派去的都是能人,什么都没查到或许人早就跑了,这事毕竟过了这么多年,吴总管这消息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打听到,不过信中直指溧阳,溧阳肯定会有些什么才对,朱行空道“在查”
“是”那人退下。
第185章 商讨旧事
有些事好查,有些事可能难以查清,这个道理没人比彭少章更加明白,今天有客人登门,只是这客人已经多年未曾登门,多年未曾登门拜访也不能说是陌生人,人彭少章并不陌生,相反是熟得不能在熟,这熟得不能在熟的人是程明湖,程明湖彭少章二人自是经常见面,面是上朝时见,话很少说。
彭少章在程明湖面前显得精疲力竭,连抬手拿茶杯喝茶时动作都显得缓慢,这是在给程明湖透露一个意思,他已经很老了。
有些人越老越精,这就是程明湖对彭少章唯一看法,彭少章在程明湖面前装什么都没用,程明湖脸上微微含笑道“寺卿近来上朝少了,想见个面都难”
彭少章老脸轻轻一展笑答“丞相这是拿我说笑呢,见不着我应该万分欣喜才是”
程明湖心领神会笑而不语,慢慢品口茶后淡淡笑道“大理寺那么大的地方,光是少卿一人忙着不是事,还是多要抽空去大理寺看看”
彭少章似笑非笑看着程明湖,无缘无故程明湖怎么会关心朱行空如何办事,彭少章注视程明湖凝神片刻后道“哦?丞相是为少卿上门?莫非是为李副官之事,可要是为得李副官上门的应该是太师”
别看彭少章人不入北安,有些该知道的事绝对不会漏过,程明湖捧着茶杯凝神片刻笑道“李副官之事少卿面面俱到,深的寺卿教导,办得真叫一个漂亮谁都不得罪”
彭少章微微一笑“丞相这是夸我,还是少卿?”
程明湖哈哈一笑“都夸,有名师才有高徒”
彭少章平静注视程明湖笑问“记得以前丞相是个直来直去的人,没想到上些年纪,弯弯绕绕却是多了”
程明湖叹口气显得谨慎和小心苦笑“寺卿教训的是,有些旧事我也不愿在提,只是少卿近来做事有些莽撞了”
彭少章淡淡一笑“丞相和少卿的事,近来也是听过一些”
程明湖眉心一沉正色道“寺卿既然知道那是最好,当年选择赵连都为替罪羊,是为大局着想,因为他只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这样的人死不足惜,但是有件事寺卿些许不知道,吴总管留封密信给少卿,也许吴总管是恨寺卿当年置身事外,留信是想着借少卿的手挖出真相”
彭少章皱眉道“还有这事?”
程明湖缓缓点头“这事寺卿可向少卿问个明白,锦绣那宫女手段也是厉害,能把太上王和王上迷得团团转,不过有些事过去就过去,这次来是想寺卿和少卿
说明利害,十五年的师徒之恩,也许少卿会听你的话,现在和谈在既,实在是不能节外生枝”
彭少章笑了笑,这笑容让程明湖看得汗毛倒立,彭少章徐徐道“记得收他那日问过他一个问题,我问他,你可知道你是为谁效力,丞相不妨猜猜他是如何作答?”
这有什么难猜的,程明湖道“既是奉寺卿为师,日后应当是为寺卿效力”
彭少章浅浅一笑“我也是以为他会这么说,这个问题他没有即刻答复,说要想想,一想就是十年,十年前他告诉我,虽是奉我为师,但他是为北蜀效力”
“北蜀效力!”程明湖对于朱行空如此答复显得相当意外,在朝为官如说不是为寺卿效力也就罢了,那么应当也是为赵宗效力,朱行空没说赵宗,说的是北蜀,北蜀和蜀王虽是一字之差意义可不一样。
程明湖沉默片刻,沉声道“难道寺卿就容他这般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彭少章眼皮一抬注视程明湖笑问“丞相难道不了解王上?王上最喜欢这样的胡言乱语是不是?”
赵宗当然喜欢朱行空的胡言乱语,为北蜀效力这就不用攀附任何人,不攀附任何人做起事来就会公正严明,这样的人北蜀太少,赵宗需要这样的人制衡,怎么会不喜欢朱行空。
彭少章说的虽然是朱行空给他的答复,但同时也是告诉程明湖,说他左右不了朱行空想法,这样的答复程明湖当然是显得失望“寺卿是想让少卿肆意妄为了?”
彭少章淡然笑道“赵连都已经作古,他又能查到什么,忙活一阵自会安稳”
程明湖还是担心道“赵连都虽然是小人,但人不笨,我怕。”
“你怕?”彭少章显得好笑道“怕什么?丞相是怕死人还会说话?”
程明湖道“死人当然不会说话,如赵连都也像吴总管那样留下些什么呢?”
彭少章安慰一句“这有什么关系,死无对证就算留下什么,谁能找得出来?”
有些话程明湖不得不说“寺卿好像一点也不怕?寺卿是置身事外和这事一点关系也没有,可当年赵连都踪迹是从大理寺传出来,我才有灭口机会,这事如果东窗事发寺卿也脱不了干系”
彭少章笑道“传出消息那人嘴不严,我已革职问罪,我看不出来别人多嘴与我有什么关系”
程明湖叹口气道“没寺卿吩咐任何消息都出不了大理寺,我明白寺卿这么做的
理由,只是。。”
彭少章端起茶杯轻轻抿得一口,程明湖看出这是端茶送客意思,有些事程明湖也不愿在说,当下起身道“有句话还是要和寺卿说一说”
“丞相请讲”
程明湖道“肆意妄为的人往往没有好下场,这样的人想必寺卿也是见过不少”
彭少章放下茶杯眼皮也不抬道“不送”
程明湖不在自讨没趣反身离开。
离开的人不止程明湖一个,李望也是离开,李望就是先前押送陆开那人,苦役住的地方很苦,又苦又臭,皆是住在临时搭建棚子里。
棚子少说也有数十个,夜黑,棚子密密匝匝陆开算得也不真切,一个棚子住着十多个人,有些则是更多挤在一块,陆开让李望安排在一个七八人的棚子里,这个棚子还算宽敞,看上去是新建的,越往里去棚子则是越旧,等待李望走去,陆开扫看一眼同棚之人,绷内之人眼巴巴盯着陆开,同时也是等着放饭。
棚内没有床都是粗席,七八张席子连在一起就当是床了,陆开找个角落坐下,这个棚子没有六哥,陆开见过六哥除他之外只有张中平认识,这事张中平不能办怕他疏忽大意只有自己来。
棚子里的人个个目光空洞,似乎对明日没有什么企盼,同时夹杂汗味,陆开不在乎这些,只想找到六哥。
这是世安苑外围空地,棚前有个空地,空地一角摆放工具,工具那头有守卫看护,棚外没有人走动,陆开虽是想找人但也不敢惹人注意,干完重活回来肯定是要歇着,谁还有力气随便乱走。
“锵,锵,锵”有人在敲锣,锣声异常刺耳非常尖利,锣声一响棚内的人系数往外边而去,陆开跟着同棚之人尾端随人流走。
排队前行步伐不能太快,前胸贴后背就像蜗牛一样缓缓而行,苦役队伍目的地是空地,空地上有个守卫拿着锣使劲在敲,见人来得差不多扬声高喝让人排好队,不听指令的守卫扬扬鞭子,守卫意思很明确不听话的自然是要挨鞭子。
陆开往前瞧看,眼里皆是苦役后脑勺,现下来看想认出人机会不大,苦役们排好队伍没有喧闹之声,有五辆马车缓缓从远处而来,苦役们眼珠皆是眼巴巴看着行来马车,马车上装的是晚饭。
每辆马车都有三个大木桶,马车拉到近处有守卫上前揭开木桶盖子,陆开这才看见三个木桶分别放着,水,饭,白菜。
第186章 寻机找人
陆开不由皱得眉头,吃这些东西哪来的力气干活,不过比起发馊牢饭,这些算是好的了起码不馊。
每个苦役都能领到一碗水,一碗饭菜,陆开是里面最干净的,无论苦役怎么样对此都爱莫能助,这里苦役这么多,如说全部是犯人那么是在说笑,有些可能附近抓来干活。
苦役每个人都是绷着脸,脸色没有丝毫情绪,就像没有灵魂躯干走动,领完饭菜苦役蹲在地上,五指甲中黑色污渍满满,他们也不嫌脏抓起饭菜送到嘴中。
有些事陆开可以不在乎,但用脏兮兮的手往嘴里塞饭这样的事还是做不出来,现下不太饿有些渴,手中水碗延边有些黑渍也看不出来是什么,碗底还有些几粒沙子,陆开苦着脸试图喝一小口,这水有股腻腻的怪味,这味道是什么说不出来,喝下去的时有点恶心。
陆开正要把碗放下,蹲在陆开旁边有人开口“别把碗放在地上,碗一落地我保证最少会有十个人上来抢,有人闹事守卫就会赏鞭子吃,你随手图个方便就会让十个人挨鞭子”
陆开听这人说得如此严重,赶紧将手缩得回来“多谢提醒”
旁边这人是个十七八岁少年,人很精瘦,但那双眼睛充满想要生存**,少年全身脏兮兮都是打石留下粉末,指甲却是很干净。
少年人好心提醒,陆开自是感激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看也不看陆开只顾吃着,听见陆开说话答复“吃你的饭少说话,我告诉你要是让守卫见你不吃饭,明天就别想有饭吃”
陆开苦笑道“不是不吃,只是不饿”
少年斜眼打量一眼”看你干干净净刚来的吧?”
陆开打量一翻自己这才笑答“刚来”
少年也就是看人一眼不在多加理会继续埋头吃饭“不饿也要吃,等会收碗见你碗里有饭菜要挨鞭子”
陆开大是纳罕询问“不吃也要挨打?”
少年道“不吃哪有力气干活?你是来享福的?”
这倒也是但陆开的确吃不下去“真的不吃”见得少年碗见底问一句“还能吃吗?”
吃怎么不能吃,不吃怎么有力气干活,少年先看一眼饭,这才看陆开是否开玩笑,陆开没开玩笑,少年接过张口就吃,吃相很香,陆开不觉间反而觉得有些饿了。
少年边吃边看陆开,本想道一声谢,但陆开眼珠四处乱转,似乎想在人群中寻找什么
人,少年觉得奇怪也没多问,这里有的只是埋头吃饭的人,从这点就可以断定六哥不在这里,六哥是让人强行扣来,人让扣来也不能说是冤枉,毕竟是造过假。
造假被抓心情定然受到波动,也不会一进来就让人赶着干活,活没干心情也不太痛快,不大有可能和其他人一样还有心思吃饭,是以埋头吃饭的人里绝对不会有六哥。
少年不问陆开有问题要问“干活的人全都回来了?”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既然如此陆开有事询问,少年肯定要答“苦役都在这了”
“都在这了?”陆开皱眉心道“都在这怎么没看见人?”转念在想“人肯定在这里,这样的消息戚英还不至于会打听有误”
吃饭时间就一刻钟,守卫让苦役列队,吃完饭的早早列队站好,有些没吃完的急忙在扒几口,守卫见着有人还在吃当下赏得几鞭,鞭声异常响厉,伴随着苦役痛呼声陆开入队站好,就在苦役列队准返回棚时,只见有两名守卫抬着担架送一人过来,陆开看一眼担架上的人不是六哥是谁。
六哥头包着绷带昏迷让人抬着回来,远远看着也不知道人还有没有气,气还是有的否则何必抬来这里,守卫抬人放入棚子里,这棚子恰巧就是陆开棚子。
守卫放下人后就走,苦役排着队列回去,担架位置原本是有人睡的,回棚的人见到有人占着床位,心情很是恶劣,来这里做苦役人人自然是窝着火,在守卫面前不敢发,现下守卫不在那人拉着担架就往棚子外面拖,但是担架加上六哥体重可不算轻。
一人拖不出去,那人看一眼棚内之人叫道“楞着干什么还不上来搭把手,这人如死了,你们还能睡?”
棚里人看六哥一眼,看上去只剩半口气,想着也是谁愿意和死人睡在一起,有人上前帮忙把担架抬出去,有一人道“都是受苦的人,也别随便搁地就放,那边,就在那棵树下”
人就放在树下,离附近棚子有些距离,树下有树荫,人就放在树荫里。
陆开回到棚内自始至终就没动过,人没动眼睛却是一直盯着六哥,抬人去树下的帮手,有一人看着六哥道“这人是犯什么事,真惨,先打得一顿在送来干活”
有另外一人顿下就在六哥身上摸索,有人道“干什么呢?”
蹲下摸索的人道“没什么,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玩意”
先前那人笑道“想什么呢,有值钱玩意抬人来时,守卫早就摸去还能有你的份?”
这话实在是太有道理,摸身那人败
兴道“也是这话”
人返回绷子,有些人累的就歇下,吃完饭有些精神的就坐下说话,挨着陆开床位是个瘦子,瘦子看一眼陆开问“犯什么事进来的?”
陆开背脊挺直,头颈后仰靠着棚内角柱凝神端视瘦子一眼答复“扒窃”
“扒窃?”瘦子上上下下打量陆开,眼中没有一点觉得理所当然,从陆开神态上看实在不像扒偷,瘦子也不是半信半疑,只是微微含笑道“你是扒偷?不像”
瘦子从头到脚打量陆开一眼在道“看上去斯斯文文,眼睛也没有扒偷的样子”
陆开觉得好笑对这人有些好奇,张口反问“扒偷眼睛是什么样子?”
“左盼右顾”瘦子指着对面棚子一人道“看见坐在右边角落那人没有?”
陆开顺着瘦子指头看向对面,角落里有个人卷缩腰脊坐着,眼珠不停转动不住打量同棚的人,陆开道“看见了”
瘦子眯着眼看陆开,眼中含着朦胧而闪烁笑意道“那才是扒偷眼睛,有些事一旦做习惯,改是改不了,去到哪里都会盯着人看,你不是扒偷这个我可以肯定,不明说也没关系,反正没人是来这里交朋友”
陆开这才正视一眼瘦子,这瘦子观察人倒还是细致入微,陆开笑道“你又是因为什么事情进来?”
瘦子微微一笑“闲着也是闲着,不妨猜猜?”
陆开开始打量一眼瘦子“你眼睛很稳,没有扒偷那样左盼右顾,自然不是扒偷,同时眼中也没有凶横之意,肯定也不是为逞凶斗狠之事进来,手上有老茧也有伤痕,这不是来这里做苦力有的,你的伤痕一个半指长,一个半指宽,如要我猜你是做编竹筐的”
瘦子哈哈一笑“我的确是编筐的,但是我要你猜的不是我做过什么,是因为何事进来”
陆开不自觉耸耸肩膀苦笑道“你这可难倒我了,实在是猜不出来”
瘦子笑得缓和“你当然猜不出来,如果不说没人能猜得出来”
“哦?”陆开大是好奇道“怎么说?”
瘦子扬一扬脸,一点不好意思神色都没有,瘦子道“我犯的是露腚罪”
“露腚罪!”陆开忍不住笑出声来“还有这罪名?”
瘦子见陆开笑出声,脸色一沉道“笑什么,你认为我是淫贼恶棍?”
陆开笑容收敛憋着笑,也没打算惹对方生气,认真答复“不是,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露腚给人看?”
第187章 托人帮忙
这个倒让瘦子不好回答,低下头郁郁道“这个我也说不清楚,但我知道一定是有什么毛病,就是要露腚给姑娘看,一看见姑娘就忍不住脱下裤子,但也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陆开大是惹然看人询问“你认为这个还不过分?”
“我知道过分”瘦子似乎显得苦恼道“说了改不掉,就像人渴就要喝水,人饿就要吃饭,你明白吗,不去做我就会很不舒服”
这样的事情陆开还真的无法理解,和瘦子闲聊天色渐渐黑下,一直没有什么反应的六哥,忽而闷哼一声,陆开耳力灵敏视线当下集中到躺在担架六哥身上。
四周人已经歇息,陆开小心翼翼摸出棚子来六哥身边“你怎么样?”
六哥闷哼想要起身,陆开扶人起来靠树坐着,六哥和陆开对视一眼,陆开轻声道“记得我吗?就是让你做牌子那个人”
“做牌子?”六哥眼神显得迷离,神志有些涣散,目光呆滞愣愣看向陆开,有些傻里傻气道“不记得了”
见得六哥有些犯傻,在看头上缠着绷带,陆开当下皱眉“莫非是让守卫打傻了!”
人当真让守卫打坏的话,调防牌如何还能拿到手,没有调防牌到时候肯定是要真刀真枪干,如果这么做的话胜算难料,六哥一双眼睛时而黯淡时而有神,陆开注视片刻抽离视线看看周围棚子没人出来,往前走那是空地,那里肯定是不能去,只能向后,后面有道山壁。
山壁附近没有棚子,如在山壁下面建棚,山壁上会有碎石掉落,人住在下方不安全,因此没人在山壁下建棚,没棚当然也没人,那里是个清静说话地方。
陆开扶起六哥道“跟我来”
六哥脑袋微微发疼,陆开拉他顺势站起,人刚站起眼前顿时发黑,六哥身行晃动就欲倒下“晕得很,让我坐下”
陆开执意拉人走,六哥提高音量“你要带我去。。”话没说完,陆开堵住六哥嘴强行将人拖走,六哥拼命挣扎陆开就如要害人性命一般。
人拖到山壁附近,陆开道“别乱叫,我就松开”
六哥嘴让陆开堵住,只能不住点头。
陆开将人拉到一块草地坐下,这才将人松开,六哥如同受惊小鸟悚然惧看陆开,陆开现下有些发懵完全想不到六哥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个也不知道是大理寺的人打,还是北蜀骠骑干的,不管是谁干的为能吞下那些能以假乱真的东西,真是下得了手。
见六哥像个孩子一样害怕瞧着自己,陆开往后退开三四步半蹲在地温声道“六哥,你还记得我吗?我去你铺子找过你”
六哥双目发直显得茫然打量陆开“铺子?什么铺子?”
连自己有没有铺子也不知道,这还了得,陆开见得六哥如此脸色一片惨白,现下只好尝试恢复六哥记忆,陆开一字一字慢慢道“你有一家铁铺,我和张中平一起去找过你,就见过一次面,你可能不记得我,但你认识张中平吗?好好想想”
六哥这时眨眨眼,显得茫然眼神微微有些活力生气“张中平?”
陆开视线一直在注意六哥眼睛,见得现下有些反应忙道“对对对张中平,城防司张中平,你还和我说过,牌子不只是牌子,有些是金银,有些是玉石,另外有些则是名贵木料而做”
有些在脑海深处刻下的事情不会忘记,六哥顺口答复“宫卫用银制,城防司用铜制,百官用玉制,各王府下人用木制,样式形状大小每种都不一样”
听得六哥记得这些陆开一喜“对对对,你想起来了!”
六哥嘴中不由自主说出这些,自己也是吓一跳,张着匪夷所思眼珠呆呆询问陆开“我。我怎么会知道这些。。”
六哥话一出口陆开只感浑身发凉,注视对方并不说话心道“他有些事能记起,有些又不知道,好像是时而清醒时而迷糊”
这样来看好坏对半,陆开想了想还是尽快问他牌子的事,牌子这几日他在忙活也许多问几次能想起来也说不定,陆开在道“算了,不要想你怎么知道这个,还记得调防牌?,调防牌上面有个北字”
“北字?”六哥歪着脑袋沉思“调防牌?”
见得六哥沉思,陆开满怀期待他能想起来,现下没有出声打扰思绪。
六哥一会脑袋歪去左边道“北字?”一会脑袋歪去右边道“调防牌?”
如此来来去去重复呢喃,陆开开始时还有耐心等候,等得一会哪里还愿意听他发傻耗着刚要张口,六哥眼睛落在陆开身上,下垂眼皮猛的一抬,突然间眼劲一变认出陆开大为诧异道“是你!”
“是我?”见到六哥认出自己,陆开喜形如色忙上前抓扣住六哥双臂道“你认出我了!”
陆开如此举止让六哥大感纳罕不疾不徐笑道“当然记得你,你是中平兄弟带来贵客,你定金给的非常大方”
听见如常说话,陆开深深松得口气笑道“真是吓死我了,调防牌如何?”
六哥缓缓一
笑“做好啦,就放在。”
“喂,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这道声音一出顿时把陆开和六哥吓得一跳。
来人是苦役,苦役寻个荒丛解下腰带撒泡尿在道“不睡觉你们在干什么?”
原来是来解手的,这人过来居然没听见声响,这是自己疏忽,好在是苦役,陆开淡然笑道“没干什么,闲聊”
来人解手后就回去,陆开等那人走远在看向六哥,只见六哥满目呆痴双目又如先前那般发直无神。
六哥名叫宋洪,他胞弟叫宋立新,听闻大哥被抓心中自是情急,宋立新认识的人不多,但总算认得华明通,这事务必要麻烦华明通,宋立新找到华明通。
华明通在典客署巡视,巡视也就是在典客署走来走去,有守卫来告诉华明通说宋立新要见他,华明通让守卫放人进来,一见华明通宋立新就贴近过去,华明通道“我在巡防不能站着,有什么事边走边说”
不就是走走这有什么,宋立新陪同华明通巡视,巡视是两人一组,华明通让另外一个守卫分开巡逻,守卫对此没有什么异议,遣走人后华明通闲步而行问“说吧,有什么事?”
宋立新连忙说出来意道“明通兄弟,我大哥让北蜀骠骑扣了,听说放到世安苑当苦役去了,这事无论如何得帮帮忙”
这事华明通也是听说,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兄弟,是以奇道“那个做假货是你大哥?”
宋立新正色相对道“是呀”
华明通有些意外道“六哥是你大哥?怎么以前没听你提起过”
宋立新愁眉不展道“你也没问过我呀”
华明通想想一笑,他还真是没问过,道“这倒也是,不过这事帮不了,人是北蜀骠骑扣的,但这是朱少卿下的令,如以前有杨司尉在,这事倒还可以出面,我现在都自身难保,怎么帮你”
除了华明通宋立新也不认识什么人,只能死命抓住这唯一能救人的人,宋立新咬牙道“明通兄弟定要帮忙,你认识的人多,如需要打点什么的,尽管开口就是”
华明通失笑道“你有多少家底我能不知道,别看你大哥是个铁匠铺,里面好东西可是不少,东西都让扣了你哪里来的钱”
宋立新道“铺里东西是让扣,家里还有,我大哥会把贵重东西藏在家里”
华明通一听立马来兴致“此话当真?”
“真!比珍珠还真”
华明通想想道“既然这样明日我帮你跑趟世安苑”
第188章 盒子里
华明通话落想想,觉得还是亲自去看看比较好一些,如那些贵重东西真的贵重的话,也可从中想办法捞些好处,华明通道“算了,帮人帮到底,我这有些路子可以尽快把那些东西换成钱,随你去看看吧”
这是宋立新巴不得的事,他大哥认识的人他可不认识,如果能尽快把东西变成现钱这是好事,宋立新道“明通兄弟还在当值,现在去不碍事么?”
华明通摆出一副为宋立新着想的样子道“不碍事,你大哥的事情重要,先去门外等我一会,我和巡防兄弟说一声”
宋立新点头先行出得典客署,华明通和守卫打招呼随后也是出去。
两人先前就在典客署说话,这个让戚英看见,费宁就在戚英身旁,戚英问“和华明通说话那人是谁?”
费宁也是不认得宋立新“不知道面生得很”
在戚英观察之时,宋立新往典客署外出去,华明通这时和一同当值守卫嘀咕说些什么,这些全让戚英看在眼中,等华明通出馆,戚英道“去问问华明通和他说什么”
费宁道“是,司尉”
费宁上前和守卫询问几句,回来对戚英道“华明通有事出去,说是半个时辰后回来”
戚英多留一个心思道“别人不知道华明通,我可是知道,没有好处的事他是不会忙活,跟去看看他在干些什么”
戚英吩咐费宁不能拒绝“是”
费宁后脚也是跟着典客署,宋立新领着华明通回家,家里有个院子,院子中摆放三叠柴火二个大水缸,水缸盖是开着的,里面一定没有水,有水的话定然是会盖上盖子,华明通看一眼也不多看扫视一眼格局笑道“这院落不错呀,冬暖夏凉”
宋立新笑道“大哥说这人呀吃的东西可以次一些,但这住处可要仔细挑选,睡得好才能吃得香,吃的香才有力气卖力干活”
华明通同意得不能更同意,痛快笑道“你大哥说得太对了,吃得好睡的地方如果太次的话的确是没有什么好心情干活,没想到你大哥还有这份见识,等人出来得要好好结交了”
一想到大哥在世安苑,宋立新满目愁绪道“进屋看东西吧,看得过眼的话明通兄弟尽管拿去脱手”
华明通兴致满满笑道“请”
“请”宋立新引人入内。
入屋是个大厅,宋立新来到一茶桌处指着茶桌道“明通兄弟搭把手”
华明通上前帮忙
把茶桌搬开,宋立新入里屋取得一把匕首,蹲在地上将一块砖头撬起,起得一块砖头宋立新把匕首放在地上,先将一块砖头拿出来,其他砖头就没有必要在撬,宋立新拿得八块砖头出来,地面露出一个大洞,洞下藏着一个包裹。
宋立新取得包裹放在茶桌解开绑结道“都在这里了”
华明通张眼一看除几个盒子之外,还有很多字画名帖,华明通随手将一个盒子打开,见得里面放着五颗碧珠,一见碧珠华明通眼珠顿时生光,如果这是真是只需一颗别说是救一人,七八个都行,取得碧珠在灯下掌眼,手感清凉,珠面光滑反光一看就是上等珠子。
华明通知道这些珠子是假货,如是真的也犯不着做这行,假货当然不能卖给识货之人一卖自会露馅,华明通倒吸一口凉气道“成色足够以假乱真,你大哥这手艺也真是算得上鬼斧神工”
宋立新道“这个脱手能换几钱?”
华明通为宋立新跑腿也不能白跑不是,笑道“如是真的一颗足够将你大哥捞出来,但这东西不能卖给行家,当铺玉石铺也瞒不了掌柜,只能在市面上脱手,市面上见过碧珠的人毕竟不多,价钱不会太高”
华明通亲自跟来看货打着什么样的心思,宋立新当然知道,只要能将人救出来这些东西都能舍得,宋立新将盒子扣上,将盒子拿起递给华明通道“明通兄弟,如有路子这些全都卖了就是”
五颗珠子都给自己,能卖多少这就是自己说了算了,可华明通没有什么喜色,显得犹豫问“这些都是你大哥东西,真能做主卖了?”
华明通这话就是废话,就算是废话有些事也是要问的,宋立新急道“还能有什么做不了主的,造假被抓如是其他地方,给些好处打点也就关个十日八日,可那世安苑可是听过,无论大小罪进去没个一年半载是出不来”
华明通也是同情一句道“是呀,那么大的世安苑,要完全建好没个三五年是不成的,能捞人还是尽快捞人,在里面呆得久了,不是什么好事,其他东西就先放着,明日清早我就找人脱手”
宋立新看得看华明通问“价格不高一盒珠子够?其他东西不在看看?”
华明通板正脸色道“这事亏你找我,如换是别人找是把你这些东西全坑走,那些园卫好打发用不了那么多钱,只是这张一舟可不是什么好货色,这个人贪得无厌,你可别自己拿着这些东西找他”
“张一舟是谁?”宋立新很显然不认识张一舟。
华明通道“张一舟就是世
安苑督监”
“督监?我又不认得他,怎么会拿着东西就上门”
这个答复华明通显得非常满意“行了,歇着吧,我先回去当值”
宋立新送人到得院门“明通兄弟慢走”
华明通摆摆手道“把门关好了”
宋立新点头将门紧紧扣上,华明通将珠子揣在怀中脚步愉悦回去典客署,入了屋宋立新想着将包裹绑紧,无意中碰倒一个有着红标盒子,盒子掉地里面的东西落得出来,见是一块牌子,宋立新上前捡起看得一眼,见得牌子有个“北”字,宋立新不是官场中人,见得牌子也不认得,将牌子收在盒中绑起包裹放回原处,在将砖头填上。
还好调防牌在家里,如在铁铺让人看见,这可就不是进世安苑那么轻松了。
如果没有苦役碍事,调防牌放在何处陆开早是听见,六哥眼神又是那般痴呆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时好时坏有些问题还怎么问,陆开想过让守卫找郎中来,但是不行,一找守卫自己这副面容肯定会让守卫记住,守卫也是要回北安,如果有天让人认出节使当过苦役,这事就很难解释清楚。
自己不能出面那么只有找别人出面,别人,这个别人该找谁?在苦役中陆开只认识那个瘦子,这瘦子连名字也不知道,而且这个人还喜欢露腚,瘦子品性如何不想去做判断,不管怎么样总要试试,瘦子已经歇下,睡得正酣让人吵醒这不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
瘦子让陆开叫醒满目惺忪迷迷糊糊间问“发饭啦”
陆开食指顶着自己唇上压低声音提醒“别吵醒其他人,出来有事想和你说”
瘦子见着棚外夜幕沉沉又躺得下去“困死了,有事明日在说”
陆开也不能强行把人拖出棚子,现在也只好利诱道“跟我走,我有好吃的东西”
一听有好吃的东西,瘦子身板就像诈尸一样立马直立起来“有好吃的?”
瘦子突然坐直倒把陆开吓得一跳,人既然醒来只好笑道“有有有,跟我来”
六哥还在原地傻坐,陆开领瘦子来六哥身旁,陆开在瘦子面前叹得口气道“这人好像让守卫打傻了”
“让守卫打傻了?”瘦子好奇蹲在六哥面前打量,六哥见人蹲在近前看他,自己也瞪眼审视对方,瘦子看着六哥神态也是像个傻子亦是一叹道“这人也不知道犯什么罪,居然让守卫下得这么重的手”
第189章 一套办法
陆开顺话而道“不如让守卫找郎中来替他看看”
瘦子一听这话只觉好笑“找郎中?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谁会管他死活”话音一落觉得不对当下起身道“不是,你硬拉我来这里做什么,他傻不傻跟我有什么关系?吃的呢,不是说有好吃的?”
陆开当下道歉道“对不住骗了你,不这样说就不会跟我来,我也只是想帮帮他”
瘦子也是觉得六哥可怜,但谁也不认识谁犯不着多管闲事,瘦子当场道“帮他?你想帮他,自己找守卫去呀,找我来做什么,你不会是想让我去找守卫?”
“你来比我时间长或许。。”
“或许什么?来时间长就能和守卫拜把子?想什么呀你,这忙管不了,你呀就别操这个心,顾好自己得了”
瘦子摆摆手自个走得回去。
陆开也就只是想试试,行不通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瘦子走远,六哥还是坐着,陆开上前半蹲六哥面前皱眉凝视对方“你辛辛苦苦做得牌子,不清醒过来就拿不到余款”
六哥这时眼神有些迷离,视线稍微离开陆开眼睛,陆开在六哥面前扬扬手,示意集中注意力“我知道北蜀骠骑扣下东西里没有调防牌,你一定是放在其他地方,告诉我,你把调防牌放在哪里?等我拿到牌子会想办法捞你出去”
六哥眼神依旧涣散,一点也没把陆开说的听进去,见得如此反应陆开咬着牙根重重吐得口气。
天亮,新的一天开始,只要人活着新的明天就会给人新的机遇,活着就会有机遇,当然这是要除去那些苦役,苦役没有什么所谓明天,他们的明天还是要做苦力,除苦役之外让人扣住依旧也是没有明天,比如张中平,没有明天指的是自由,一个人一旦没有自由那当然也不会有机遇。
张中平机遇是没有,有鸡汤,刚出锅鸡汤,汤里有鸡,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的落汤鸡,汤面上冒着鸡油,油面上撒些葱花,鸡屁股正对着张中平,鸡在碗里,碗在桌上,张中平就在桌旁坐着,窗外透入晨曦刚好照射到袅袅生起的汤雾,如此一来更是让人食指大动。
张中平食指大动人不动,就像碗里的落汤鸡一样稳稳当当不动,看着落汤鸡张中平想到自己,如今的自己不是落汤鸡是什么。
张中平看落汤鸡,方温候在看着张中平,张中平眼中有些血丝,一看就知道昨夜没有睡好,张中平是个不挑床的人,是那种一睡呼声就起的那类人,他昨夜没睡
,在军卫所这样的地方又怎能安心入睡,张中平眼中有着血丝,方温候没有,方温候精神头很足,一看就知道昨夜肯定是睡个好觉。
睡过好觉的人心情一般不会太差,方温候笑容满满看着张中平“饿了吧?”
方温候话落,守卫在拿上一盘馒头,一叠素菜,两碗肉粥。
一碗肉粥就在张中平面前,筷子整齐摆在碗口上,张中平不答不应,方温候就像好友般笑道“你不饿我可饿得很”
方温候拿起一个馒头掰成两半,撕下一只鸡腿,鸡炖得很久肉很嫩,撕下一块鸡皮鸡肉放在掰开馒头中合上,夹着一块吃了。
方温候胃口看上去不错,下口很大,嘴中吧唧吧唧吃得出声,张中平很争气并没有起意要吃,人可以争气肚子可不会争气,肚子饿得发响,响声一起张中平脸就红了。
方温候不是聋子张中平肚子叫饿也是听见,方温候抓着鸡腿就啃,满嘴鸡油笑道“我都吃了,还怕我下毒?”
张中平还是没有吃的意思,抬眼看着方温候道“方将军一大早就喜欢这般油腻?”
方温候笑道“习惯了,你不知道在边关那吹化白雪的冷风多冷,那风能吹入你骨头,如没有热乎乎的汤肉入肚,几乎就拿不起兵器”
张中平冷讽一句“是呀,王上把所有好东西都给了你们,我们在北安只能吃糠粮”
方温候将鸡骨放在桌上,取得帕子抹抹嘴道“如我们吃不饱睡不暖,边城一旦失去,你们在北安连糠粮都没得吃”
张中平看一眼肉粥在看一眼汤鸡道“有肉粥有汤鸡,不明白将军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方温候淡淡一笑道“你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将你饿着?或者是用刑逼供?如果这样做了,你在无法选择情况可能会说真话,但也可能会说假话,在说我也不喜欢那样的手段,我认为呢,你是个聪明人,一定知道哪种选择对你是好的”
张中平住口什么也没有在说。
方温候知道张中平肯定是要硬扛,有时候硬扛也不一定要用硬手段,在边关抓到的敌探不少,如都用硬手段哪里能探到有用的情报,方温候对敌探很有一套办法,这套办法相信对张中平也是管用。
方温候随口问道“哦,对了,你和袁灵素还好吗?你们成亲时也怪我太忙,没给你们送去贺礼”
张中平当下一惊,咬牙道“这,不关。不关灵素的事!”
方温候当下一楞急忙解释道“这当然不关她的事,可别误会我意思,实话告诉你,我是最厌恶那些拿家人胁迫之人,我也是随口问问,不喜欢那就不问就是”
张中平呼吸渐渐急促,方温候看在眼中缓缓淡笑道“昨晚让你过来,想着你不回家也许会让她担心,所以我找人上门,想要告诉她说你留在这里做客,可没想到你家里空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张中平看得看方温候,异常谨慎道“我。我和她吵架,她一气之下回娘家了”
方温候恍然大悟,显得十分同情道“原来是这样呀,你看你吵架回去也该去哄她回来,她回去多久了?”
张中平道“没多久”
方温候笑道“分离两地太久,这可是没有益处,这样赶紧把这里的事情了了,我亲自陪你前去赔礼道歉”
把这事情了了,这就是让张中平实话实说要不然如何把事了了,张中平满目戒意道“夫妻琐事,不敢劳烦方将军”
方温候叹口气道“也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今日天气不错,走吧,随我一同出去转转?”
张中平大为惊讶道“我和你出去转转?”
方温候显得愕然道“怎么?这有什么问题吗?”
张中平试探问道“方将军不怕我跑了?”
方温候一听哈哈大笑道“你要能跑了,那就是我没用”
张中平当然不敢跑,也就是随口问问,就算能从方温候面前逃走,也出不了北安“你要带我去哪里?”
方温候起身道“这事皆由节使而起,自是要找节使聊聊”
有些地方适合聊天,有些地方则是不适合,不适合的地方也有很多,比如打石场,陆开随着苦役在打石场打石头,打石凿子不算很重,可打得久了手也是麻痛够呛。
天亮苦役自是要干活,陆开也是苦役当然也是要干活,六哥背上有两道鞭痕,血渗透后背衣服但不多,这是先前守卫让苦役上工赏给六哥的,六哥脑子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像这样状态哪里会分辨出来所在之地是个什么环境,上工时要排队前往工场,六哥没排队就坐在自个担架上,如此一来定会挨鞭子。
守卫上前打得两鞭,幸好有陆开上前强行拉他队伍要不然还得多挨几鞭,六哥开始时候还不知道要干什么,陆开在旁教他用大锤打石,还别说一锤一锤打石头还挺好玩的,起码六哥是这样觉得。
第190章 为自己打算
别看六哥有些神志不清,他工作状态是整个工地里干活最卖力的,打好大石就要用凿子打磨石块边缘,陆开干的就是这活,这算是细活六哥干不了,只得由他打挖石块。
整个工地有六名守卫站在高处巡视,远处传来锣声,监督陆开余人干活这片区域守卫扬声道“收活,收活,吃午饭了”
苦役停下劳作各自寻得阴影处躲避阳光,全都收活,六哥还在打着石块,陆开上前道“别打了,吃饭完在打”
最卖力干活的人自然饿得最快,陆开拉六哥选择一个离人群比较远地方等人拉来午饭,山壁替他们遮挡午时火辣辣骄阳,二人坐在阴影中。
慕雪行上前打两碗水过来,一碗给六哥,一碗自己喝,昨天刚来时还觉得水十分恶心,现下汗水淋漓倒是觉得水十分甘甜,一口气就将碗里水饮尽,陆开问“累不累?”
六哥笑呵呵看上去很憨直道“有饭就不累”
陆开摸着早是饿扁肚子苦笑,昨天那晚饭真不该给那少年吃,现下真是觉得饿极了,当时没吃饭是以为见着六哥套话出来,在日头出来前就可以走人,苦累的罪就不用受着,可是面对一个神志不清的人如何能够套话,眼看是不能走只能留下遭罪。
六哥一坐下整个身子出汗比干活更多,就像让水淋过一样,额上汗滴顺着额头,鼻梁滑到鼻尖,就在汗滴正要从鼻尖落下之时,六哥赶紧将鼻尖汗滴擦去,这时冒出一句话“还好,汗如果滴到模具里,这牌子就要。。咦?这里是哪里?”
“模具?”陆开一听二字,赶紧喜看向六哥“你又清醒了!”
“我又清醒?”六哥一时之间无法理解这句话“什么我又清醒,你在说什么呐?对了,我们怎么在这里?”六哥看一眼周遭环境纳罕问“这里不是石场么?”
六哥没由来清醒倒是让陆开万分惊喜,汗水滑自鼻尖,这个以前在做模具时也时常这样,熟悉感觉将六哥神志牵引正常,陆开赶紧抓住这得来不易机会,谁知道什么时候人又会变得不正常,赶紧问“告诉我,调防牌放在哪里!”
六哥眉心一沉忽而怒抓陆开面衣领将人按在山壁上质问!“你到底要干什么!仿照调防牌,你不要命我还要命!这是想害死我吗!还好多留在心眼藏在别处,要不然舍弟也会因为调防牌受到牵连!”
衣领让人揪着感觉自然不会太舒服,陆开也不敢反抗,一反抗推搡之下六哥可能又要回到神志不清状态中,陆开
任凭六哥揪着衣领“把调防牌给我,你和舍弟什么事都不会有”
六哥将陆开松开恶狠狠道“当然要给你,谁会愿意留下这要命玩意!走,现在我就给你”
六哥往出口方向没走几步,只见守卫从后面上来一脚将六哥踹倒,守卫凝眉骂道“活没干完想去哪里!”
六哥半边脸全吃土,片刻后翻身坐在地上,那双眼睛又是呆滞之色。
守卫见六哥呆呆瞪他以为是要挑衅,将腰侧鞭子解下就要打,陆开忙挡在六哥面前指着自己太阳穴道“他这里不太清醒,官爷莫要生气”
“傻子?”守卫一楞这才注意到六哥那双呆然眼珠,谁会和傻子过不去,守卫吐口吐沫道“真是什么人都往这里送”
守卫在看陆开道“看好他,在惹事连你一起打”
陆开装作惶恐样子连连点头,守卫远去陆开将六哥扶回阴影处,六哥呆愣坐着,陆开想着六哥先前说的话“舍弟?这么说他有个弟弟,他在清醒时候说的话不会有假”
有些亲兄弟感情不是很好,不知道他们这对怎么样,当大哥的现在时醒时疯,这个做弟弟的可能知道些什么,无论知不知道得打听后才能清楚,原定是天亮前会离开,现在人没回典客署,戚英肯定是觉得不对,或许会想办法来看是怎么回事。
戚英的确是感到不对,这都晌午陆开还没回典客署,以陆开能耐在天亮前从世安苑脱身不是问题,人确是还没回来,戚英想着是应该去世安苑看看,人刚出正厅门外见过费宁过来,戚英见费宁回署惹然道“回来在干什么,不是让你盯着那屋子?”
那屋子指的是宋立新的家,昨夜费宁也是跟人到屋子,华明通能够进去费宁进不去只能在外蹲守,费宁也不知道华明通和宋立新在屋里做些什么,昨夜回复戚英后,戚英就让费宁盯着。
费宁听得戚英责问道“回来是怕司尉另有吩咐,屋子和华明通我让兄弟们盯着,回来不碍事”
拉拢最好的办法是拢心,戚英道“其他兄弟做事懒散,我只信得过你,你不去亲自盯着不放心,和华明通见面那人查清楚没有?”
听得戚英如此器重,费宁心下大是感激“兄弟们还在查,料想很快就有消息”
戚英点头道“行了,你去盯着华明通,有吩咐的话会让人找你,现下我有事出去一趟”
费宁行礼道“是”
盯着华明通守卫跟人来到一小巷外,华明通入巷子,守卫在一卖泥人摊前装作闲看样子,华明通进去巷子前左盼右顾显得鬼鬼祟祟,华明通同入巷片刻后有三名地痞也是跟着入巷,守卫不敢跟得太近,在说巷子里也没有什么地方能躲藏,如进去肯定会让人发现,没办法之下只能在外等着。
地痞是华明通约来,华明通虽是得到卫永南器重想着拉人入北蜀骠骑,可不管去北蜀骠骑还是在城防司,这都是苦活,就算愿意熬着也没有什么出头之日,华明通太清楚自己能耐,城防司的活都干不好,怎敢和北蜀骠骑上战场,入了北蜀骠骑上战场肯定是逃不掉。
原先是没有什么办法,只能依仗卫永南这条出路,可是现下华明通有另外出路,出路就是宋立新屋内假货,如能吞下那些东西变卖,以后日子就不用愁了,去他的北蜀骠骑,去他的城防司,等拿到东西华明通就远走高飞过快活日子,在也用不着管北安里这些烂事。
地痞进来华明通小心翼翼看向巷口,巷口有行人路过没人往巷里看来一眼,没有引起别人注意华明通稍稍放心,华明通扫视立身面前三人道“你们三个一定要小心行事,事成之后不会亏待你们”
华明通是谁地痞也是知道,以前有杨公天在时候,没少请他们喝酒,一地痞笑道“华爷我们办事你尽管放心就是,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
这三人以前没少得自己好处,华明通也不是相信他们,只是这事除他们之外也没人可以托付,华明通谨慎道“你们等会去芝堂街,入街后挨着房子数第八间,你在房子附近候着,见我引人出来之后你们就进去拿东西,那些东西藏在地下,位置就是茶桌下,对了,带把匕首去撬砖,动作要快知道吗”
地痞点头明白在道“事后我们在何处见面?”
华明通想了想心道“东西到手我就可以走,这北安是不用在回来”
华明通道“在城外破庙见”
地痞们也是认得城外破庙位于何处“好,不见不散”
华明通道“你们先出去,我过会在出”
地痞率先离去,华明通等着地痞离去等着片刻才从巷中出来,华明通一出巷就往宋立新屋子而去,守卫见华明通出来也是落在后门远远跟着。
“咚咚咚”华明通轻敲宋立新院门,等着一阵宋立新这才开门,开门见到是华明通宋立新一怔道“明通兄弟怎么来了?是不是东西没脱手?”
第191章 询问志向
华明通温声笑道“有路子东西怎么会脱不了手,有些人就算知道是假的也会买来充面子,放心吧,东西脱手了,现在就要去世安苑打点,过来是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我试试看能不能让你见你大哥一面”
宋立新早就想见宋洪一面,华明通这么说宋立新大是激动道“能见着吗?”
华明通并没有打包票,叹口气道“只能试试不敢保证,你如要去可能会白跑一趟也说不定”
有机会好过没机会不是,宋立新立马道“我也坐不住,跟明通兄弟一同去就是,稍后,我将里屋门锁了就走”
华明通点头在院门处候着,没过一会宋立新出来,在将院门锁上才随华明通而去。
先前守卫跟着华明通过来,费宁就在宋立新对面民舍墙角躲着,借用墙角掩身子露出半个脑袋看宋立新院门情况,费宁看见宋立新和华明通远去,这时守卫进来,人也掩到墙角后方,守卫道“先前华明通在巷里和三个地痞见过面”
“地痞?”费宁问“他们说了什么?”
守卫摇摇头道“不知道,没敢跟进去”
费宁知道守卫也是谨慎,费宁道“知道了,去看看他们去哪儿”
“是”守卫刚要转出墙角立马缩身进来,费宁道“怎么了?”
守卫指指宋立新院门诧异道“那三个就是华明通见过的地痞”
费宁是看守卫说话,没注意墙外情形,守卫出声这才看向那三人,费宁问“确定没看错是那三个人?’
守卫拍胸脯担保道“错不了就是那三个”
开锁这样的事难不到地痞,地痞们常做这样勾当,手中自是有开锁物件,三人在院门前,一人开锁,那人鼓捣几下“咔”的一声,铜锁就开了。
费宁开始还不知道那三人鬼鬼祟祟站在别人家门前要做什么,只见门开三人入内这才明白那意欲何为,那三人进去要做什么已经很是明显,费宁不由皱眉道“华明通让他们来偷东西?”
费宁没有立刻让人冲进去,毕竟抓贼要拿赃不是,耐下性子等得片刻等三人拿出赃物在说。
三人入院子,费宁道“你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跟人”
在华明通身旁守卫立马会意“这就去”守卫小跑前去。
这守卫刚走另外一个守卫进来道“打听清楚了,屋主叫宋洪,屋内住二人,另外一个是他胞弟宋立新”
“宋洪?”费宁思虑片刻“这人是谁?耳生的很”
守卫在道“宋洪二字是耳生,其实就是昨日让北蜀骠骑扣走的六哥”
费宁大是
讶异道“宋洪就是六哥?”
守卫道“是呀”
费宁沉思心道“华明通怎么和宋立新牵扯一块?”
就在费宁沉思之时,旁边守卫道“人出来了”
费宁探头往宋立新院门看去,只见先前入屋三人其中一人拿着包裹出来,费宁想想向一名守卫道“司尉先前出去,也不知道有没有回来,你回典客署把这里的事告诉司尉,不在的话就等着”
守卫道“是,这就回典客署”
那三人拿着包裹走了,费宁想着华明通不久前来典客署闹过一场,那时候很不给戚英面子,戚英如此器重自己想为戚英出口恶气,那三人拿赃物出来费宁也没有让人当场扣下,想着这三人肯定是会拿东西见华明通,等他们见面时候来个人脏并获,看华明通到那时候还有什么好说。
一想到戚英能够出气,到时候肯定会更看重自己,费宁窃喜不已道“你们几个跟我来”
费宁领着人偷偷跟在那三人身后而去。
戚英并不在典客署,他要前往世安苑一来一回肯定没有这么快,人还在路上,彭少章也是在路上,只不过脚还未到大理寺,眼睛已是看见大理寺。
彭少章近来很少来大理寺,门卫一见大是惶恐,见人急忙施礼“见过寺卿”
彭少章淡淡一笑“少卿在不在?”
门卫正色道“在,在厅内看卷子呢”
彭少章点头踏步入内,朱行空见得彭少章来当下起身相迎“老师怎么来了?”
彭少章入内就坐,示意朱行空也坐下,感慨一句“有些日子没来,对大理寺却是有些陌生”
朱行空不知道这话是否就是明面上意思,没听出也不敢接声。
见人不应,彭少章微微一笑“今天以长师的身份和你说几句话”
听得彭少章如此郑重其事,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话题,朱行空寻位坐下肃然道“老师请说”
彭少章静静坐着凝视朱行空,看着朱行空就像看见当年刚入朝局的自己,彭少章淡淡道“丞相昨夜来见我,说你最近很是肆无忌惮”
彭少章这话语气平和,但丞相上门告状说自己肆无忌惮,这是破天荒头一回,朱行空脸色微微一变“丞相上门找过老师?”
彭少章徐徐点点头道“嗯,他意思是让你不要在查旧事,有些尘封往事该埋在地下的就该埋着,查清这样的事会死
人,可能死的是别人,也可能死的是自己,丞相现下对你很是反感”
朱行空静静坐着静静的问“老师也认为学生不该在查?”
彭少章微微一笑“查不查要自己掂量有多少把握,在这样的事情中活下来”
朱行空凝神片刻郑重问“老师是为丞相出面?”
彭少章笑了笑道“我是为你志向而来”
“学生志向?”
彭少章点头道“我当初志向不必你差,人在朝中越久,当初志向就会变得越来越模糊,甚至已经不记得,你和我说过,你是为北蜀效力,这个志向变过吗?”
朱行空眼中精光一闪堂堂正正道“如果变过的话,学生就不会这么坚持”
彭少章眼中露出几分欣慰神色“没变就坚持,这点我就不如你,但是一旦逼得一个人无路可退,那么自己也会没有退路,能承担这样后果?”
朱行空只说二字“我能”
彭少章没有问题,人已经起身笑道“你要做的事情很重要,我就不打扰你了”
朱行空也是起身“学生送老师”
戚英不是陆开老师,也不是陆开家长,有些事还真要说说陆开,有苦役的地方当然不是安乐窝,不管事情如何,应该尽早抽身才是,何必在此逗留,人来到世安苑,戚英没有在世安苑当过差,可有些事不一定是要当差才能知道,看看时间现下苦役应当是在劳作才是。
世安苑很大,园卫也是人手不足,这样一来漏洞就会很多,漏洞一多像戚英这样的人就能寻机进去,戚英来到打石场见到苦役们正在吃饭,陆开也在吃饭,是的,陆开对昨天难以下口的饭菜吃得正香,打石场边缘有很多石块,石块有些很大足够掩人身行,戚英就在一处大石头后面。
陆开就在石块前端,戚英在侧问“好吃吗?”
听见戚英声音陆开先是一楞,但没有侧头看人,六哥就在陆开身旁,似乎没有听见有人说话只顾着吃饭,陆开不看人嚼着饭道“就知道你会来”
戚英也没探头出去看人笑道“我当然会来,你没回署怎么可能放心,不过我看好像多此一举,你好像觉得这里还不错”
不管戚英是真的担心他,还是假担心他,对此陆开并不在意“这里虽然是苦一些,好在人和人之间不用提防,比起北安这里宛如仙境”
“仙境?”戚英失笑道“你还真敢形容,说吧,为什么不走?”
陆开饭见底放下道“旁边的就是六哥”
戚英微微探头看一眼陆开身旁之人,只见这人头绑绷带,背后有两道鞭痕“他怎么这副样子?”
第192章 私吞
陆开见得宋洪这样子,受到这样待遇同情之中,惋叹一声道“他这副样子完全就是因为人的贪念,人送来前遭过毒打,脑子打坏,神智时好时坏”
陆开阐述,让戚英也对六哥颇为同情“神智时好时坏?真够狠的,吞人家东西不说,还把人打成这样”
陆开忧虑看着六哥道“明白我留下理由了?”
如此一看怎么还不明白,戚英却道“不明白,脑子时好时坏还留下做什么?人都这样还能问出什么?”
陆开无可奈何道“碰运气,他在清醒时说过有个弟弟,查查这个人,或许东西他弟弟知道在哪里”
“弟弟?”戚英追问道“没了?你要告诉我的就弟弟二个字?”
如能说多陆开怎么会不说,陆开叹口气道“没了,就这二个字,他弟弟是高矮胖瘦,住在何处人品如何和他关系好不好我一无所知”
戚英沉默片刻在道“会尽力去查,但你怎么样?还想留下来,如有人要见你的话。。”
陆开知道不能久留此地,早是有所决定,陆开道“今夜会走,不管有没有答案”
戚英道“那好,那就先这样”
陆开听见戚英离去声响,依旧没有回头。
陆开头是没回但侧头对六哥问“你有个胞弟是不是?”
六哥碗也是见底,碗中有些饭粒伸着舌头在舔,边舔边道“胞弟?不记得了”
“锵锵锵”守卫敲着锣道“干活了,干活了!”
苦役们又开始拿起工具干活,六哥拿起锤子敲得石头数次,只见有守卫来道“宋洪!谁是宋洪”
苦役们听名字不是在叫自己,也不多事闷头干活,守卫叫得数声见没人答应不由恼道“宋洪!谁是宋洪,耳聋了吗,倒是应一声呀,宋立新来看你了!”
六哥还是满目呆滞,一边打石头边道“立新幼时很不听话,只会让哥哥操心,打也不听骂也不听,哥哥伤心”
六哥姓什么叫什么陆开也是不知道,守卫叫数声没人回应,这时却是听见六哥在旁边嘀嘀咕咕,打石头声音大也是没听真切,陆开道“嘀咕什么呢?”
六哥也没回头也没答复,嘴中傻乎乎嘀咕“立新幼时很不听话。。哥哥伤心。。”
陆开凑到六哥身旁听他嘀咕什么,六哥一直重复这句话,一听之下在联系守卫所说诧异看一眼六哥道“你叫宋洪?”
六哥没答应自顾自嘀咕“立新。很不听话。。”
守卫在旁早是不耐烦,见没人回应转身正要走,陆开忽而扬声道“
等会,宋洪在这里”
守卫听声往陆开走来,守卫恶狠狠盯着陆开问“你就是宋洪!怎么叫你半天也不答应”
陆开指着六哥道“我不是宋洪,他才是”
守卫看向六哥,见人一直在嘀嘀咕咕,凑近一听皱眉道“这人怎么回事?是傻子?”
守卫在看人两眼下令道“放下锤跟我走”
宋洪不动,守卫拉人走了。
陆开这时心道“他弟叫宋立新?”
宋立新见宋洪扎着绷带身上有伤,当场发作道“你怎么敢随便打人”
守卫跋扈怒道“哪只眼睛见我打人了!在敢胡说把你也逮进去!”
华明通在旁马上递些好处上去赔笑道“大人大量别往心里去,让他们兄弟二人好好说会话”
见得有钱收守卫眉开眼笑看向华明通道“上道”
守卫反眼在看宋立新眉目一沉道“有话赶紧说,给你们半柱香功夫”守卫离他们远些远远看着。
宋立新大是悲愤拉着宋洪在路边大石坐下,宋洪傻呵呵打量宋立新,宋立新心底一凉忙道“大哥傻笑什么,可别吓我呀”
宋洪依旧犯傻般凝视宋立新咧嘴笑着,华明通看看宋洪伤势皱眉道“我看你大哥头部受得打击,神智有些失常”
宋立新颤动道“这可怎么办。。”
宋立新恼恨盯着远处守卫一眼“我要报官!”
华明通叹口气道“报什么官谁会来为你出头,刚问过人,现在放人是不行得过三日,三日后就能来领人回去”
宋立新急道“大哥情况这样,怎么还能等三日,现在就带他去看大夫”
华明通吓一跳道“你别急着惹事,我是磨破嘴皮子才让人答应三日后放人,想现在带人走是不可能的,别把人惹急了,到时候不放人你要如何?”
宋立新鼻子一酸呆呆看宋洪道“能不能找大夫进去看他?”
华明通点头“我想想办法”
华明通向守卫过去说明情况,守卫为难道“让大夫进去?这可没有先例呀,可不敢做主”
华明通在送上一些好处笑道“不进去在这里看人也行,人都这样也不能不治呀”
守卫看宋洪也是可怜道“大夫不能入营门,营门外看倒是可以,不过大夫可得由你们叫来”
华明通见有转机忙道“这不是问题”
守卫应诺,华明通回去和宋立新说,宋立新起身道“大哥伤势要紧,有什么话等大
夫来了在说,我们现在回去请大夫”
华明通对此没有任何异议,点头道“走吧”
守卫把宋洪送得回去,不过宋洪没有在去打石场回棚区休息,华明通一说话就给好处,守卫当然要对宋洪好一些。
宋立新满脸不悦随着华明通回城,行到半途华明通道“路你也认得,人我已经打好招呼,我还有事那么我就。。”
华明通话没说完,这话是什么意思宋立新当然明白,宋立新道“明通兄弟有事去忙就是,大哥的事真是多谢,待大哥出来在好好谢谢你”
华明通敷衍应道“这都是小事,快去请大夫吧”
宋立新点头匆匆往北安回去,华明通不回北安直接往破庙过去,庙很破,瓦也很碎,呼呼凉风在破庙里肆无忌惮乱刮,华明通入得破庙见得里边一个人也没有。
“没人?”华明通登时感到不对,心道“不对呀,我去世安苑都一个来回,他们怎么还没来?”
算算路程那三人早是该到才是。
人没来华明通也不敢乱走,生怕人在来这里路上,等得半晌依旧没人过来,华明通神色突然清冷如霜怒道“不好!那三个狗东西可能要私吞!”
人是华明通找的,三人落脚处当然不会不知道,华明通赶回北安来到三人落脚处,三人落脚处就是普通民舍,不显华丽也不显破败能住人就是。
门就像是两块发潮黄板,“咚。咚。咚”华明通用拳头拍门,门不住受到强烈震动好在没倒,看上去也是结实,没过会有人上来应门,门开,华明通见着熟识面孔当下扬眉质问“怎么没去破庙?”
如此用劲拍门一看就是带着火气来的,面对有火气的人最好办法就是笑脸相迎,这人笑脸相迎道“来啦,进屋说话”
“进屋说话?”华明通听及这人张口显得有些犹豫,这些人似乎是在等着自己上门,犹豫也只是片刻,该拿到的东西他们一定是拿到,就算他们有意侵吞,消息是从他这里出去怎么也要分他一份,不进去就没有,华明通只好进去。
来开门的是老三,老三领人入内,老三对正在翘脚闲坐老大道“老大,华爷来了”
华明通见得那老大坐姿一看就是摆谱,同时也知道所猜无误三人定是想私吞,对方人多势众现在不好发作,华明通放低身份赔笑“不是约在破庙,怎么在屋待着?”
老大手中有茶闲喝一口,神色温和笑看华明通“华爷果真是做大事的人,一张口就给我们三兄弟如此大礼,东西不在这里老二拿出去转手”
华明通脸色一沉冷冷道“给?给是什么意思?”
第193章 尝试离间
见得华明通变脸,老大越发笑道“我们也不是不知礼数,消息是出自华爷嘴,也不能让你空手而归,等老二拿钱回来分你一成”
“一成?”华明通一脸铁青,似怒未怒道“有多少东西我是知道,只给一成未免太贪!”
老大板起脸冷冷道“有一成已经不错,险是我们三兄弟冒,大头应该我们拿,这一成如不是看在华爷过往对我们三兄弟不错份上,我还不舍呢”
话都说到这份上,脸皮自然也是撕破,华明通在也按捺不住道“消息是我给的,你们这是忘恩负义!我告诉你们,我华明通绝不吃闷亏!”
这话在老大耳中像是天大笑话,老大吃吃怪笑“华爷这话还真是吓不着我,如有杨司尉在我们还会敬你一分,但是现在你也不过丧家之犬,没有杨司尉让你狐假虎威,城防司里的那些人不会听你的,一成也是钱,拿着吧日后我们也好相见”
华明通气得浑身颤抖,老大就静静坐着藐视盯着华明通,华明通与老大对视片刻,扬了扬嘴角忽而高笑,看上去笑得正欢,老三就在身旁怒瞪问“你笑什么!”
华明通咬牙切齿道“不管如何落魄,还轮不到下三滥地痞辱我!”
老大眉峰一扬似在发作边缘冷道“如此有骨气我看这一成是不想要,看在以前份上,走吧,这次不为难你”
华明通气极而笑同时眼中凶光乍现,袖中早是藏着匕首“锵”一声匕首厉响,华明通紧紧持着匕首往身旁老三肚腹刺去,老三早是防备,华明通恼羞成怒,见得匕首刺来,老三往后一退,抓起长凳就往华明通手上招呼,长凳打在手面,华明通当下痛呼,匕首脱手飞落一旁。
老三将匕首扫了,当下在起长凳打在华明通背上,背上挨得重击华明通瘫倒在地,这时老大老三同时对华明通拳打脚踢。
“住手”见得铁满堂带着二十名打手进来。
铁满堂带人入屋,方温候则是带着张中平进宫,进宫当然不是面见赵宗,而是带着张中平前往南药园,方温候张中平一早出门,没有即刻前往典客署先是带人进宫。
故地重游这本是值得令人开心的事,谁不喜欢故地重游,张中平不喜欢,非但不喜欢而且一点也不开心,因为他不知方温候葫芦里卖什么药,在次来到南药园张中平脚步显得更加沉重“不是说要见节使,来南药园做什么?”
方温候闻着药园药香,药园的确是发生过让方温候疑窦重生之事,无论这里发生过什么事都无法阻碍药材散香,药香依旧,方温候深深吸着沁人肺腑药香开怀笑道“你替防借口不
是为进宫看一眼?上次进宫那么匆忙,哪里能够看见什么,现下得空这不就带你进来看看,好好看看,我带你入宫不会有人抓你”
方温候怎么会有闲心带他进宫游玩,打着什么心思张中平想不出来,张中平道“不信将军是带我入宫游看,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我知道这一定和节使有关”
方温候用高看一眼眼神注视张中平笑道“和节使有关,这个看法怎么来的?”
药香虽香无法让张中平舒心“不知道,只是感觉”
方温候微微一笑“感觉很尖锐,也罢,告诉你也无妨,带你入宫是想离间你和节使”
张中平反而一笑道“入宫就能离间我和节使?”
见张中平不信方温候笑道“不信?那么我和你说说,两个人合作肯定会有猜疑,就算知根知底亲兄弟也免不了猜疑,我扣你一晚,节使如果得知,那么他就会想,这个张中平嘴巴紧不紧?”
话落,方温候故意侧看一看张中平,张中平对此没有什么表示,默默盯着鞋尖陪方温候前行,方温候收回视线笑道“我扣下你,节使等一夜,我还没上门询问,节使就会知道你口还没开,既然不开口,我也不大喜欢用重刑,那么只能带你进宫转一转了”
“不妨猜猜,节使会以为我为什么要带你进宫转转?”
提示如此明显,张中平怎么会猜不出来震惊道“你是想节使认为,我进宫是已经松口,带你来说明事情发生经过”
方温候淡淡一笑“就是嘛,不故地重游,你怎么说明事情经过”
方温候忽而叹口气道“节使是聪明人,这个法子也不知道对他管不管用”
张中平惹然道“既然觉得不管用,为什么还要带我入宫?”
方温候笑道“最难猜的就是人心,我觉得不管用,也许管用呢,无论管用还是不管用,总得试试不是”
这话倒没错,有些事不试试怎么知道管不管用,不过方温候此举需要一个前提,那就是陆开要在典客署或是北安才是,人不在典客署或是北安如何能够得知张中平和方温候进宫。
陆开不在典客署或是北安,方温候此举怕是要白费力气,白费力气的活也不光方温候一个人干,这世上总是有不少人都在做白费力气的活,比如赵厚礼,别看赵厚礼身份尊崇,白费力气这样的事他也会干。
赵厚礼邀请朱行空入宫,这件事看上去就是白费力气的活,就像方温候一样有些事就算是知道白费力气也要干做,赵厚礼召见朱行空不敢不去,
人已入宫, 赵厚礼那双眼睛朱行空已是见到。
赵厚礼平静看着朱行空,朱行空垂首站着一脸恭顺,赵厚礼抬眼问“多日不见,少卿查访如何?”
朱行空声音低缓沉吟着小心道“赵连都还没找到”
“没找到?”赵厚礼眉心一沉正色道“少卿办事比起寺卿可差了不少,这么多天连一个人也找不到”
朱行空踌躇道“人是没找到,但查到曾经在溧阳出现,现下派人在溧阳打探,微臣相信溧阳肯定会有些什么”
赵厚礼沉思片刻后压低声音询问“真的没找到?还是少卿还没想好为谁效力?孤看好你,别让孤失望”
赵厚礼在给压力,朱行空只能受着“微臣定会加派人手查探”
赵厚礼沉声在道“下去吧,有任何消息都要汇报”
朱行空施礼道“微臣告退”
朱行空告退,郎中差不多也该是走,郎中对宋立新道“你大哥后脑处有快淤伤,已下针散淤”
宋立新当下大喜“淤伤散了,神智是不是就恢复如初?”
郎中犹豫片刻,最终选择如实相告长长叹口气道“难,淤伤自可痊愈,脑后有些络脉受损,恢复如初难如登天”
宋立新浑身惊寒,整个人定在原地,大为郁结道“那么我大哥。。”
郎中道“你大哥性命无碍,只是会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在下医术不精对此束手无策,听说荆越有位方若谷方神医,不妨领你大哥去荆越看看”
“方神医?”宋立新勉强打起精神反问一句。
郎中道“方神医医术精湛,听说存有一口气的之人,还能从鬼门关拉回来”
郎中收得药箱,宋立新奉上诊费拱手致谢“多谢”
郎中在看一眼宋洪点点头这才离去。
人在宋洪担架处问诊,先前虽是说不能让郎中进来,这也只是守卫想捞多些好处,宋立新给足好处守卫自然是让郎中入营看诊,郎中出去宋立新默默含泪注视宋洪。
宋洪满目傻滞咧笑看着宋立新,宋立新语气酸涩半蹲着道“大哥,忍多两日,等你出来领你去荆越寻名医为你诊治”
这里不能久待,宋立新起身转身过去要走,宋洪这时滞眼一抬,只见满目炯神,宋洪突然伸手抓住宋立新手腕,宋立新蹲下喜道‘大哥,你清醒了!”
宋洪眼中精光一闪压低声音道“家中包裹有个北字牌子。。”
第194章 事有进展
宋洪话没说完发觉有人在盯他,眼珠移动向右只见陆开在棚子里张着炯目看他,二人视线相交一阵,宋洪有得戒心,将声音压得更低,饶是陆开集中耳力也是听不见下半部分,下半部分是没听见,前半部分那是听见,那调防牌是在宋洪家里。
宋洪在宋立新耳旁轻说,宋立新边听边点头“我知道了大哥”
宋洪吩咐完毕,也没什么话在叮嘱“走吧”
宋立新好不容易见着清醒的宋洪,本想留下多说两句,守卫见宋立新也是耽搁许久,这时往他们走来“喂,差不多了呀,这里不能在留外人”
无可奈何之下宋立新才不舍离开,守卫护送宋立新出去,宋洪眼角余光看向陆开,现下还不用上工,宋洪用眼神示意随他来,宋洪往无棚山壁那里走去。
陆开让宋洪先走,过得一会他才后跟而去。
山壁这里没有外人,宋洪挺直腰板凝立陆开眼前,常看宋洪痴呆样子,现下挺腰立身在眼前,宋洪如此站姿倒让陆开有些不太习惯,宋洪神智清醒这是好事,人一清醒过来眼中尽是揣摩陆开眼劲,有这样眼劲当然不会是傻子,陆开笑恭一声“你又清醒”
宋洪似乎也是知道自己目前是什么情况,目视四周显得十分谨慎道“是,我又清醒了”
陆开问得一句“自己发生什么,也是记清楚了?”
宋洪正色点着头“记清楚了”
陆开叹得口气食指点点太阳穴上方道“是谁下的手,北蜀骠骑还是大理寺?”
一想起此事宋洪不由脸筋一颤,握紧拳头道“不是北蜀骠骑,也不是大理寺”
“哦?”对此陆开大是意外,完全没想过还有其他人,对此好奇问“是谁?”
宋洪一脸愤恶道“张一舟!”
“张一舟!”此人是谁陆开也是知道,可不知道张一舟为什么要为难宋洪,陆开纳罕询问“一个世安苑督监为什么要如此对你?”
宋洪嫌恶道“为财,他知道我是因为什么让人送来,想着我手中肯定有些存货,不说就将我打了”
张一舟此举陆开大是深恶痛绝,贪财贪成这样也是没谁。
自己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宋洪也是清楚,有些话还是要趁着清醒时候赶紧说,宋洪迟疑片刻在向陆开道“其实我调查过你”
此话又是出乎陆开预料,宋洪没事调查他做什么,陆开眉头一横道“调查我?为什么?”
宋洪满目戒意看着陆开“当我拿到印泥时候,我就知道即将要做的是
什么东西,那是调防牌,你一个他国节使是怎么拿到调防牌的!”
陆开心头如针刺一般,强笑道“你问这个做什么,你替别人做东西,都是要问清楚来路?”
宋洪冷冷凝视陆开,咬着牙根道“不得不小心一些,我做过的物件很多,调防牌还是第一次,这是宫内东西原本不想粘手”
陆开眉头一横冷笑一声道“那么为什么又做了”
宋洪敛容道“收到印泥前还不知道你是谁,那时候我猜会不会是同行让你来陷害我,但觉得没这么简单,事后就查你身份,我不是想问你来路,只是想问你我会不会惹祸上身?”
陆开直视宋洪道“把牌子给我,你就不会惹祸上身!”
宋洪满目堆笑“给你就没有麻烦?你当我是三岁孩娃,我手艺敢称第一,无人敢称第二,这事一查就会查我头上,如今这幅样子怎么样都无所谓,舍弟不能出事,你一个节使让我仿造调防牌,要做的一定不是小事,你知不知道我刚和舍弟说了什么?”
陆开呼吸渐渐急促,语声微沉问“你说了什么?”
宋洪双目逼视陆开答复“我让他毁掉调防牌!有些丧命钱我不能拿!”
陆开心中顿时泛起惊涛骇浪,但很快的屏息静气审视宋洪,过得片刻陆开反而一笑“你说谎!”
宋洪冷道“我说谎?毁掉这要命的东西保命不是常理?为什么要说谎?”
陆开笑看宋洪道“既然要毁掉当初何必做出来?你当初可不傻不是?”
宋洪无言以对,陆开在笑道“你明知道是什么但还是做出来,不用说你也是为财,但是这是其一,其二是为满足自己虚荣心”
“我虚荣心?”宋洪目光紧锁盯着陆开反问。
陆开目不转睛笑看宋洪“是,你的虚荣心,如你连调防牌都敢做,而且还能以假乱真,那么你的名声在道上就无人可及”
宋洪心气显得不平,似乎是让陆开猜中所想,宋洪并不承认岔开话题道“你想用调防牌,调遣北蜀骠骑还是城防司?”
陆开只是对宋洪笑了笑道“这就不是你要关心的事,一个时而清醒时而迷糊的人,神智刚恢复就让我来这里,起初还没猜到你的心思,现在明白了,说这么多是想要钱是吧?”
宋洪端视陆开一会,却是好不遮掩展笑道“看出来了?”
陆开也是笑道“要多少?”
宋洪想了想眼中微微一沉“这算是我最后一单生意,你也算是我最后一个客人”
“所以,我就该多掏些钱?”陆开似笑非笑反问。
宋洪唇角笑容微微一滞“舍弟什么也不会,我只是。。”
陆开没让宋洪把话说话,直接了当道“只要给我调防牌,尽管开口”
宋洪深深吁口气,眉间对陆开有些温润笑意“如此便好,今夜你到琵琶七巷舍弟会在哪里等你”
原来宋洪当时是和宋立新说这个,只要能拿到调防牌什么条件都可以,不过陆开微微一怔道“你让我今夜去?这么说你是认为我今夜要走?”
宋洪扬扬唇角失笑道“你是节使,不管你犯多大的罪都不会让人扣来世安苑,可你人已经在这里,这样来看你是为我而来,你的来意我已经满足,你已经得到你想要东西,为什么还要留下来?”
陆开笑着摇首道“当初以为你只是个讨生活的小铁匠”
宋洪看着陆开顷刻笑道“我不是,别看铁铺不大,里面东西价值不低”
我不是朱行空,如果朱行空不是朱行空那么现在他就不用面临如此选择,在赵厚礼和赵宗之间选择一人效力,如果我不是我多好,朱行空心中忽而萌生这个想法,想法也只是想法毕竟不是现实,现实的他的确要好好思虑这个问题。
朱行空见过赵厚礼回到大理寺,回到大理寺朱行空坐在常年办公太师椅上,这个椅子很舒服朱行空长长舒得口气,闭上眼睛想暂时放空思绪,眼睛刚闭一名捕手从外面进来“见过少卿”
人在什么职位就该干什么,在加上朱行空要做的还是职位之外的事情,如此一来更是没有时间歇息,人已入内朱行空不得已只能睁开眼睛“何事?”
捕手脸上有些喜色“有些进展”
“进展?”朱行空顿起精神“是溧阳的事情?”
捕手点头道“是”
朱行空一双眼睛炯炯生光盯着捕手“找到赵连都了?”
捕手轻轻一叹道“当年事发没多久,赵连都早是殒命,我们找到他后人,他有个儿子,他儿子知道不少事,要不要秘密押人过来?”
“不!”朱行空马上做出决策“不能让人来北安,这是仅存人证不能让他出事,你让他把当年之事详细写下送来”
捕手道“是”捕手退下。
捕手退下,华明通却是跪下,跪的也不光是华明通,老大老三也是跪下,屋里有十四个人,三人下跪,一人坐着,十人凝立站着,坐着的人自然是铁满堂,凝立的是带来打手,铁满堂带来二十人,十人在屋内余下十人就在屋外看守。
第195章 铁满堂规矩
铁满堂坐着审视瘫倒长凳显得惋惜道“凳子是来拿来坐,不是拿来拍人,小时候我家里人多,凳子很少,我在小时候就很奇怪,为什么不多做一些凳子,那时候家父和我说,有些人就该坐着,有些就该站着,那时年幼没明白当中有什么道理,长大之后就明白”
“只有明白其中道理,这才能表明一个人长大,我问你们,家父的话你们可明白有什么含义?”
当中大道理有什么不好明白,老大人是跪着脸色却是奉承笑道“老爷子是在教导铁爷,长大后一定要做那个坐着的人”
铁满堂“唉哟”一声,高看一眼老大笑道“不错,你小子还有些慧根”
老大笑吟吟谢赞,见及老大模样铁满堂在笑道“你知不知道这世上什么人最讨厌?”
老大显得一楞“这个。。”
铁满堂吃吃一笑“在我来看这世上最讨厌的人就是人长得人高马大,脑子连个孩娃还不如,我问你小时候你娘有没有和你说过,别人家的东西最好不要乱拿?”
老大显得战战兢兢道“这个。。是说过。。”
铁满堂脸上笑意满满道“这不就是了,小时候都知道的道理,长大后还明知故犯, 你是不是连个孩娃都不如?”
老大忙着伏地哭求“铁爷饶命”老三也是伏地哭求,华明通却是挺直腰板目光凛凛盯着铁满堂,铁满堂看一眼华明通一笑而过,在看向老大老三道“押进来”
见得老二让人从外押入内,铁满堂在看一眼老二“听说你们是三人是亲兄弟?”
老二提心吊胆道“是”
铁满堂点点头“你们小时候有没有去别人家拿过东西?”
老二支支吾吾无法作答,旁边打手喝道“实话实说!”
老二腿肚子一软当场下跪“有过”
铁满堂有些感同身受样子道“那么这事令堂知道后是怎么惩罚你们的?”
老二看一眼老大,老大伏身哪有心情看他,老二只能实话实说“打手心”
铁满堂笑道“用什么打?”
“小棍子”
想着打手心棍子铁满堂回想幼时不由大为亲切忽而一叹“我小时候也被打过不少手心”
亲切缅怀过去片刻,铁满堂眉目一沉将身旁打手腰侧长刀拔了,铁满堂持刀走向老二跟前道“小时候犯错打手心是小惩,因为人小知道事世不多可以原谅,既然已经是大人,大人犯错可不能像小时候那般只是小惩戒”
铁满堂看一眼老大右腕,手起刀落将老
大右手砍了,老大如正被宰杀肥猪嘶声惨叫,屋里就老大一人滚地哀嚎,其他人都没动全在观望铁满堂神色,老大右手被砍老三伏地扣地不动,人是不动,整个身体因为颤栗而抖动个不停,铁满堂在看老三右腕一眼人走上前。
铁满堂是个善良的人,的确是,因为他没砍老三的手,铁满堂持着刀面拍二下老三后脑勺“起来吧”
“谢,铁爷”老三拼命磕头三个响头,脸上几无血色挺直腰身,铁满堂没有任何警示就将手腕砍了,屋里之人无不起冷汗,华明通的脸也是吓得惨白,铁满堂扫一眼众人神色将刀递给打手回到座位坐下。
铁满堂满目威严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铁满堂做过事情不少,唯独没做过的就是入屋行窃,管教不严这是给你们大哥惩戒”
铁满堂见老大血流不止道“来呀,把人扶下去”
“是”两名打手上前,一人将断手捡了,另外一人扶人下去。
铁满堂看向老二老三道“你们也下去,待止了血你们三个给我滚出北安,在让我见你们在北安出现,削你们腿筋”
老二老三慌惶道谢急忙退下。
屋里只剩下华明通,华明通这下瑟瑟缩缩看着铁满堂,铁满堂客气笑道“你不是我的人,也不想坏城防司规矩,你走吧,怎么处理你让你们司尉决定”
费宁自始至终都在屋外,先是见铁满堂匆匆带人过来,在而看见老大捂着断手让人押得出来,最后是脸色煞白的华明通让两名打手跟着出来,铁满堂在华明通之后慢悠悠领人出来也走了。
费宁低眉沉思片刻向身后城防司兄弟挥挥手“走”
费宁领人回署见到戚英正在厅内,戚英见过陆开也是刚刚回来,茶刚上喝得一口费宁入内,费宁前脚回来打手后脚就押华明通来见戚英。
华明通一脸丧颓站着,一名打手道“司尉,铁爷让我二人押人过来让你处理”
“处理?”戚英刚回什么事也不知道,凝眸看一眼华明通问“他犯了何事?”
一名打手道“司尉,此人教唆我们三位兄弟入屋行窃,在兜卖赃物时有人通知铁爷,那三人铁爷已是处置,此人是城防司的,铁爷不敢逾越身份是以让我们带人过来”
一听之下戚英脸上兼着冷意道“华明通,他们说的可是真的!”
华明通默声凝立,不说话就是默认,戚英冷哼一声道“不说话就是承认了!”
戚英在向来人道“二位回吧,此事我自会处理,改日在去探望铁爷”
二名打手拱拱手当下离去。
戚英抬眼看向华明通质问“教唆行窃?华明通你是不是闲得发慌?”
华明通仍是不答,默默立身不语。
见得华明通如此戚英冷笑“费宁带人下去好生看管”
“是”费宁招来守卫将华明通押下,余人离去费宁止步,戚英笑道“他居然教唆行窃有些意思,说说是怎么回事”
费宁来戚英身旁答复“昨夜来找华明通那人叫宋立新,宋立新就是昨日让北蜀骠骑扣下那个六哥的弟弟,昨夜虽没跟人入屋,早些时候华明通卖过五颗碧珠,我猜那珠子定是昨夜宋立新给的,华明通带宋立新去世安苑,前脚带人走,那三人后脚就入屋盗窃”
戚英油然一震道“昨夜那人是六哥弟弟?”
费宁道“是呀,确认无误”
戚英在道“那三人入屋行窃是你亲眼所见?”
费宁道“是”
戚英眉峰一横道“为什么不当场抓人?”
费宁说出自己看法“想着让他们交接时在一并抓获,但是那三人想着私吞并没有和华明通见面”
戚英回来还想着打听六哥弟弟,没想到事情却是如此发展,舌头舔了舔唇很快在问“兜卖赃物时候让铁满堂知道,这么说东西是在铁满堂手上?”
费宁道“想必是的,铁满堂惩罚手段可是不轻,有一人手被砍了”
莫说是手让砍了,就是砍头也和戚英一点关系也没有,想了想道“赃物都有着什么?”
费宁摇摇头道“不知道,东西是放在一个小箱子里”
“小箱子?”戚英盘思心道“调防牌会不会也在里面?”
既然是六哥弟弟,那么赃物是有必要去看看,戚英迅疾将茶喝了起身出蜀。
铁满堂还是在自己赌坊,戚英对赌坊并不陌生以前常来收孝敬钱,不给城防司孝敬钱赌坊如何能不受打扰开门营生,戚英入内铁满堂有个错觉,以为又是来收孝敬钱,错觉也就只是一瞬间,铁满堂知道戚英今日不是为孝敬钱来的。
不管为的是什么而来,铁满堂客客气气上前相迎“这才多长日子不见就当上司尉可喜可贺”
铁满堂恭维戚英郎笑回应“见笑,日后还要铁爷多多关照”
铁满堂请人入座“为华明通来?”
戚英收起笑容显得大是失望道“他做这样的事,真是让人失望”
铁满堂眉目见显得异常慈善一笑“这也怪不了他,知道司尉要来箱子还没让人收起”
铁满堂拍拍手道“拿上来”
铁满堂这话有些意思,明明知道这是赃物,还故意在戚英面前说还没让人收起,如果不是自己家的东西怎么会让人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