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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鸣舞     陆开传txt下载     陆开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51章 混淆视听

    陆开见药徒对他礼数有加,笑道“不用这么客气,别忘了是我拔的白术,到王后那里该说狠话就得说狠话”

    药徒点点头领着陆开直去,程清婉关切看一眼陆开背影,在而复眸瞪着程尉连“回家!”

    王后在嘉福宫,陆开在外候着,药徒进去通报,等得片刻药徒出来,满面愤色对陆开冷哼一声这才离去,见得药徒涨红脸出来想必在里面是说他不少坏话,陆开对此显得很是满意。

    宫女出来让陆开进去,入屋,陆开鞠得大礼“见过王后”

    许容姬注视陆开鼻子也注视眼睛,慢条斯理道“起吧”

    “谢王后”陆开起身,许容姬语气显得十分平静道“不就是一些白术,节使何必特意前来”

    陆开脸色带着十足歉意“事先不知道白术是王后所种,心中十分过意不去,王后见谅”

    许容姬似乎真的不生气,柔声询问“白术在种就是不打紧,只是节使为什么会去南药园?”

    陆开就像孩子一样诚实,直截了当答复“案子一事有新线索,下官去南药园是想查看筋骨草”

    “筋骨草?”许容姬对药草也是有所了解“筋骨草只有在山谷荫湿之地才有,为何入宫查看?”

    陆开早是备好说出,缓缓答复“筋骨草的确是在谷内湿地才有,但如有人能了解习性,在宫里也不是不能种下”

    许容姬微微点头“筋骨草内服可清热解毒凉血平肝,外用则可治跌打损伤,筋骨草也是常见和案子一事有何关系?”

    许容姬说法陆开十分赞同“就是因为筋骨草很是常见,这才不会引起别人注意”陆开神色间忽而冷峻道“下官认为当年之毒,是筋骨草掺虎杖粉所制”

    许容姬忽而失笑看着陆开“筋骨草和虎杖粉都是清热解毒药材,既然使莫不是在说笑”

    陆开不是在说笑,但脸上笑容展现“如单个来说,的确都是清热解毒药材,但掺和在一起就是剧毒”

    许容姬目光顿时凌冽直视陆开“节使如何确定这就是当年之毒?”

    陆开态度十分谦和笑道“如连毒物都查不出来,那么南魏太医岂非太过无用?查出毒物不难,难的是毒是何人所配,下毒的又是何人?这两点才是南魏北蜀多年隔阂原因”

    许容姬脸色显得难看问“节使入宫查筋骨草,那么是认为毒是宫中所有,下毒的是我们北蜀了?”

    陆开徐徐笑道“虽没实据但有怀疑之人”

    “节使怀疑何人?”许容姬显得迫切询问。

    陆开缓缓答复“下官认为这事多

    半和丞相有关”

    “大胆!”许容姬当场厉声训斥“你敢诬蔑北蜀丞相!”

    陆开不紧不慢笑道“不是诬蔑只是怀疑,下官怀疑不是没有依据”

    许容姬按下心绪“依据是什么?”

    陆开没有实说有所暗示道“想必王后是知道太上王见过少卿的事情了?”

    宫里的事怎能瞒过这个后宫之主,许容姬道“知道又如何”

    陆开道“那么王后知道,少卿在私查丞相?”

    宫内之事许容姬是知道,宫外之事有些就不太了解,知道朱行空见过赵厚礼,这不代表知道朱行空和赵厚礼在说什么,许容姬不宁道“少卿为何私查丞相?”

    “因为少卿怀疑丞相私下见过什么人”陆开选择有所保留。

    许容姬凤目一挑“这人是谁?”

    “见谁,下官倒是没有什么兴趣”陆开这话有所暗示,许容姬反问一句“没有兴趣?”

    陆开如实道“下官的确没有兴趣,这次过来是奉命来查天德殿的事,只不过查清楚又怎么样,回去之后也无非就是犒赏嘉奖,运气好些也可在得一官半职,朝局之事实在过于凶险,官场这样的地方能不待最好就不要待”

    “节使意思是?”

    陆开淡笑“虽是奉命查案,有些事也是有了头绪,在查下去对二朝都没好处,下官认为最好就此打住,只是查不出来回去魏王必定会对下官失望,那么在官场在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此次前来见王后,意在求财,不想滋事”

    许容姬慎重询问一句“节使真能忤逆魏王意思?”

    “也不是忤逆,只是事隔多年想要查清也没那么容易”

    许容姬凝思片刻道“不知节使查到什么,但这事定然和北蜀没有干系”

    陆开笑道“下官也是认为此事和北蜀无关”

    许容姬在道“节使这趟前来辛苦,赏赐肯定是要给的,只是本宫不能参政,节使意思还要王上拿主意”

    该说的话已经说了,那么就没有必要在留下,陆开起身道“这个自然,下官告退”

    陆开和许容姬这么说,就是在告诉赵宗不想在查下去,如能散财免灾这是最好。

    另外把程明湖抛出来,也是在告诉赵宗,程明湖已经引起朱行空注意,程明湖这个人已经不在安全,要怎么做就看赵宗自己意思。

    不管是赵宗寻借口对付程明湖也好,或是朱行空上谏对付程明湖也罢,总之程明湖这根北蜀支柱有倾塌危险。

    危险在北安也不是程明湖独有,朱行空岱迁现下

    也有危险,危险来自程明湖这是他们设想,是不是有危险还要出城之后才能知道。

    眼线有时候会让人喜欢,也有时候也会让人厌烦,这个要看眼线是为谁卖命,这次眼线就是为徐广衡卖命,有人看见岱迁朱行空上得马车,急忙回去禀告,徐广衡心里诧异道“朱行空什么时候回城的?”

    听得通报徐广衡让人跟着。

    马车缓缓朝城门出去,岱迁道“大理寺的人通知了?”

    朱行空看看腿伤,腿伤还没有痊愈,慢慢走是没有问题,但如要动武那只会让伤口裂开,朱行空道“通知了,他们在暗中跟着我们”

    岱迁稍微放心看一眼朱行空腿伤“你没问题吧,如果动起手什么情况都会发生”

    朱行空对自己充满十足信心道“你用不着时时刻刻都看着我,我这腿伤势虽没痊愈,但如不是上等好手,自保无虞”

    岱迁当然相信朱行空笑道“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马车悠悠出城,车夫显得不是很着急,朱行空也显得不是很着急,岱迁显得有些急“我们不是应该快一些到见面地方?”

    朱行空闭目养神道“不用急,如果真是有密信给我,我如不去对方肯定不会去,在说如是有人设伏,你急着去是想赶紧进去别人包围圈?”

    岱迁好笑道“听你这么多,慢慢去还是好一些”

    朱行空道“眯会吧,养足精神才能应付一切”

    有道理的话岱迁一定会听,眯眼养神不大一会到得霞亭附近,霞亭在一坡上,上坡只有一条陡峭小路,路没马车宽,马车是上不去,马车上不去只能用腿走,岱迁朱行空开始在走。

    坡很陡,朱行空腿又伤不能走得太快,岱迁全神戒备陪在朱行空身旁慢行,在陡的坡也有爬上的时候,霞亭里没有人,附近丘上只有半人高是荒草,亭内没人岱迁凝看四处道“来早了?”

    太阳不小朱行空建议道“入亭等”

    岱迁自是不会拒绝这个提议,谁会闲着无事晒着太阳等人,朱行空在亭内坐下目光扫视附近荒草,荒草半人多高,如有人躲在里面也不是不可能。

    岱迁笑道“不会以为有人在荒草里打探我们吧?”

    朱行空不置可否道“如换是我会这样,荒草是个掩人耳目好地方”

    过得半盏茶时间,岱迁有些不耐烦“不管是想动手的,还是送信的,鬼影都不见一个”

    “见人不是好,见鬼做什么”李山声音在荒草中传来,声音一起李山李民从荒草中现出身行。

第152章 手书内容

    李山李民出来,岱迁朱行空就坐在亭里没有起身,来人不知道是什么来路,没有弄清楚之前没有必要对他们客气,李民见岱迁朱行空一脸戒意,李民作揖躬得半身施礼“见过少卿大人”

    李山没有李民这般客气,见得亭内二人摆架子李山只是简单双手抱拳“少卿大人好”

    一个显得礼数有加,一个显得无礼,对此朱行空没有放在心上毕竟不是来显摆身份,两人很是面生,李民眼中朱行空没有看见一丝市井狡狯感觉。

    朱行空稍微收敛一些戒意“二位是?”

    李山道“好说,这位是我大哥李民,我是李山”

    听得如此答复多半是兄弟,朱行空放下戒意岱迁没有,打量对方片刻才道“你们不像是宫里人”

    李民歉笑道“我们不是”

    岱迁这时不由惹然道“那么吴总管为何会给你们留有密信?”

    李山从未知道吴总管是个什么身份,听得岱迁这么一问诧声道“你说吴大伯是总管?”

    岱迁朱行空相视一眼也是显得诧异,岱迁道“你们不知道?”

    李民没想过吴总管会有如此来头,来头虽然是不知道,可平日生活很是讲究想过以前也是大贵之人,李民道“吴大伯对过去事情很是避讳,什么也没和我们说过”

    这个倒也在情理之中,前半生如日中天后半生如日落西山,不提,也是不想别人知道自身落魄,情理之中也是情有可原,朱行空对此没有任何意见“信在你们手中,想必是知道内容了?”

    李民道“未曾看过”入亭将密信奉上。

    朱行空摊信一看,初始一看眉头宽松,越往后看眉峰越来越紧,岱迁见得朱行空脸色骤变“写着什么”

    将信内容一字一字细细看罢,朱行空心绪久久为平,朱行空没有说将信交于岱迁,在岱迁看信之时,朱行空道“吴总管还有吩咐?”

    李民道“没有了,只是付托信要亲手交于少卿”

    朱行空斩钉截铁道“吴总管如此信任下官,下官不会让总管失望”

    李民拱手礼谢。

    李民李山事情办完自是该走,该走人就走,二人远远离开。

    岱迁将信折回放入封内交还朱行空,脸上惊喜交加“没想到赵连都还活着”

    朱行空将信收了脸上一点神情也没有,信中内容不光说明赵连都死活,还说明程明湖如何逼他下毒原因,对于现下朱行空岱迁来说,天德殿之事是真相大白。

    只是这个真相对朱行空来说显得可笑“回城在说”

    城门越来越远,远指的李民李山事情办完他们二人当然无需在回北安,不回北安只能往相反方向走,他们有远离北安心思,有人不想让他们走。

    不想让他们走的人是徐广衡,徐广衡当时并不在霞亭附近,人虽是不在附近,但在霞亭更高丘上看见李民二人和朱行空会面。

    离得远当然无法听见双方说什么,说什么是听不见,信是看见,徐广衡亲眼见到李民将一封信交给朱行空,如不是一封要命的信又怎么会选择如此隐秘地方见面。

    朱行空岱迁出城徐广衡不傻,只是让人远远跟着并没有上前拦人,岱迁有什么能耐徐广衡上次是见识过,在说路上也是出现一些不该出现的人,比如游人,霞亭是在坡上,坡下有着平坦草地,游人三五成群结伴席地而坐,这些游人皆是男子,一个女子都没有,在说坐在地上各个腰板挺得很直。

    这些游人都是做公子哥打扮,而徐广衡从未见过踏青玩乐公子哥是不带女子出行作乐,这些人附近还有簇荒草,荒草外边草头风过是可以随风摆动,后边荒草也可随风而动,但中间部分荒草有些凹凸不平,徐广衡一看就知道中间荒草肯定是被什么重物压着,猜测是刀具。

    公子哥不会带刀具出行玩乐,这点非常清楚,之所以能看见那些游人,徐广衡是在坡下拐角处,他也不是一个人来有十余名打手随行。

    见得那些游人模样有异,上坡念头随之打消示意众人往后退,往后退又见到先前在路边树荫乘凉三五挑瓜担夫,担夫们眼睛是盯着徐广衡余人,徐广衡余人进去又出来,对此担夫们没有任何反应,就只是盯着他们。

    担夫筐里挑的是瓜,瓜就在筐里,徐广衡知道这些担夫手如果往筐里摸去,完全可以摸出一把刀来。

    种种迹象表明,这些人肯定是朱行空帮手,只要不动手,埋伏伪装的人也不会为难徐广衡。

    霞亭上不去,只能选择高处侦查,高处很好找用眼睛就能找到,霞亭对面有个高丘,徐广衡领人就在高丘之上,朱行空和李民余人就在视线范围之内,眼睛能看见对方可无法听见他们说什么,这实在是让许广衡大为烦心,烦心也不能和对方正面冲突。

    朱行空李民见面时间不长,李民李山率先往坡下走,徐广衡转眼视线不在为朱行空岱迁操心,不管李民李山和朱行空岱迁说什么,只要逮人询问就是,犯不着和朱行空发生冲突。

    拦住李民李山当然比朱行空简单的多,徐广衡领人上前拦路,李山见来者不善吼道“你们是什么人!”

    徐广衡一张脸显得十分客气,笑吟吟道“怎么?吓到你们了?”

    李民以为是山匪,用眼神示意李山莫要激动,李民取出一些珠币扣在徐广衡

    手上赔笑“行个方便”

    徐广衡将铢币在手上掂掂笑道“我倒成绿林好汉了”笑容一收将手上钱好处抛了冷道“说,信上写着什么?”

    李民顿时打个激灵,没想到是为信的事情拦路,李民装傻道“信?什么信?”

    徐广衡狠狠瞪李民一眼“嘴倒硬!给我打!”

    打手们对着李民一顿拳打脚踢,李民没习过武艺哪能经受得住这顿乱揍,到得打手气喘吁吁停手时,李民已是鼻青脸肿挨地闷哼。

    徐广衡起脚踩在李民脸上“说,信上写着什么!”

    李民满面血污在挨着脚上重量,徐广衡脚一重李民另外半边脸让地上沙粒顶痛,李民气若游丝道“我。我不知道。。什么信。。”

    徐广衡一脚踹在李民脸上,李民闷痛一声晕得过去。

    “大哥!”李山让人扣住挣扎愤叫一声“别打了,我说,我说就是”

    朱行空岱迁二人慢慢从坡上下来,慢是岱迁迁就朱行空腿伤,人刚下坡一名担夫上前道“禀告少卿,徐管家来过”

    朱行空登时一凛当场想起犯个大错“那二人从哪里走了?”

    担夫为朱行空指路道“这边”

    朱行空扬声道“快!带人前去”

    去,有时候并不是代表快,慢了,起码这一次慢了,李山李民躺在地上,满地血泊,担夫上前一探鼻息哪里还有气,朱行空恨道“我们怎么如此粗心!”

    我们当然包括岱迁在内,明明知道出城定会让人盯上还如此粗心,岱迁无法推卸责任“是,这次是我们粗心”

    这也怪不得他们,知道天德殿事情原委,事绕心头漏算李民二人安危也是情有可原。

    朱行空为他二人感到惋惜,事已至此后悔无用,朱行空让捕手善后和岱迁回到质子府。

    沈建承见到二人拉着脸回来就像蹦紧弓弦,皱眉问“是埋伏?”

    朱行空岱迁坐下,岱迁叹口气道“没有埋伏,只是送信之人让徐广衡杀了”

    沈建承道“少卿不是安排人手了?”

    朱行空咬着牙根道“是我疏忽,没让人护送他们离开”

    沈建承没见过李山李民只是表示同情,也没太过于放在心上“信中写着什么?”

    朱行空从怀中取信出来让沈建承过目,沈建承细看片刻怔道“这信内容你们怎么看?”

    岱迁苦笑道“太子殿下也是觉得不可思议吧?”

第153章 留有后手

    沈建承不可思议道“蜀王是为一个叫锦绣宫女就下毒暗害太上王?这事说出去只怕没几人会信”

    这事毕竟不是荆越的事,他朝之事岱迁自然是当成笑话看,岱迁笑道“蜀王命吴总管在南魏下毒时,太后也给锦绣赐毒酒,锦绣已是香消玉损,否则倒想看看有何等仙姿”

    王后如此对朱行空来说是大快人心,朱行空激愤道“妖女祸国!赐死不冤!”

    岱迁大感兴趣道“锦绣能耐也是不小,能把蜀王太上王迷得团团转,按照年岁来说太上王当年是四旬有余,蜀王当年约莫十四五岁,算是情窦初开和宫女胡闹也没什么要紧的,可太上王这就有些。。”

    有朱行空在,赵厚礼毕竟是北蜀之主,有些难听的话的话也不愿在朱行空面前张口,是以止声。

    朱行空对此并未发表什么看法,沈建承叹道“太上王有意将锦绣立妃,有违祖训太后如此也是预料之中,只是心爱之人却要嫁给自己父亲,对于情窦初开的蜀王来说,这事无论如何都是无法接受,一国之君的话谁能更改,要改只能自己当王!此事虽是为情,但蜀王当年魄力也是无人能及”

    岱迁笑道“这是什么魄力,只怕是昏了头”话就在兴上就这么脱口而出,岱迁也是无心当话音一落,自知不妥看一眼朱行空。

    朱行空就坐在那里似是充耳未闻。

    沈建承在道“还一直以为蜀王做出此事是为权,没想到也是多情种子,信中已是说明,赵连都是程明湖找来同沈正和共同配药,药也是程明湖给吴总管,不过信中也已经说明,吴总管下毒并不是在国宴之时,当初也是想不明白,国宴时文武百官都在吴总管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下毒,不过好在都明白了,下毒之时是在国宴过后,南魏流传是国宴下毒,也无非是想从中做些文章”

    岱迁在道“国宴过后还设私宴招待,看来赵厚礼和拓跋弘私交不错”

    沈建承点点头道“私宴人肯定不多,要下手就容易许多,程明湖扣下吴总管族人性命威胁,不听命办事全族斩杀,程明湖也真是狠辣”

    话落沈建承看向朱行空问“信中之事说得有板有眼,只是这笔迹真是吴总管的?这点务必要确认,认得吴总管笔迹的人现下只怕只有赵厚礼”

    岱迁有些犹豫道“让太上王过目只怕不妥?这事毕竟不太光彩”

    朱行空这时才终于张口道“寺卿是朝中老人,见太上王确定此事真伪之前要先拜见寺卿,不过这事不着急”

    岱迁点头同意“不错,这事的确不着急,现在要找到赵连都,如没有这个人作证,只怕与对方对质也是不会承认”

    承认,做错事的人当然不会承认做过错事,陆开现下承认,因为他没有做错事,承认的是他进宫的事情,戚英就在陆开面前,戚英重复问道“你真的和署令进宫?”

    陆开道“我和署令进宫了”

    戚英有些急切扫一眼陆开道“东西拿到了?”

    陆开吐口气道“拿到了,有惊无险,只是有得有失”

    “有得有失?”这话戚英听不明白“得的定是印泥,那么失的是什么?”

    失的当然是程明湖的事情,原本是打算对付方温候后,在把程明湖的事说出,不过这就只是调换一下顺序,没有太大的问题。

    调换位置当然就是要给戚英留个位置,现下还用得上他,用得上也不代表要说实话,陆开道“没什么,大哥在署里?”

    戚英没注意这事“不知道,我刚从署令那里回来,署令说回来之后就去见他”

    “你见过署令?是自己去,还是他让你去?”陆开似乎是所有目的询问。

    戚英知道陆开看出他意图笑道“自己去”

    陆开凝视戚英笑脸,自己脸上却是没有笑容“你是把卫永南的事和署令说了?”

    戚英闲笑道“署令找我办事,这事肯定是要和他通报”

    陆开知道戚英是想把这事推到程尉连身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如果卫永南死了这是最好,如果人活着回城这事署令就要为你担着,你倒推脱得很干净,署令没让你杀人,刚才定是挨骂了?”

    戚英显得事不关己笑道“的确是挨骂,不过挨骂总好过卫永南回来找我麻烦不是,我是奉命杀人我和卫永南之间没有任何过节”

    陆开不想在和周安废话“找人叫大哥来一趟,印泥拿得出来,让他去找人制牌”

    戚英道“好,这就让人叫他过去”

    昨天,也就是戚英见卫永南那日。

    李延在崇文门当值,人坐在茶摊边喝茶边打量进出城百姓,观察进出行人能练就一双好眼力,近来看守城门倒也有些心得,比如有些人入城眼珠总是很注意守卫盘查,盘查时总是要解开背囊搜查,背囊一开里面有多少值钱东西,就能入那些有人心眼中。

    如果不背着背囊,那就看暗接小费守卫的手,手,指的是拳头,拳头如果握得大一些,那么小费就多些,拳头握得小,小费就少一些,这些从表情或是举动中都能看得明白。

    注意守卫盘查那些人就是扒手,小费给多的人,背囊有值钱东西的人,这些人都是扒手目标,对于这些人李延一眼就能看出,哪些是扒手,哪些是良民。

    入城时是能看出扒手和良民,但是现在还不会抓人,抓人时机要看扒手时出城是个什么模样,如果记住的这个扒手出城时,眼睛是左盼右顾,这就说明收获不多,还想着在出城时认准目标,待出了城在捞一票,对于出城眼睛四顾扒手,这样的人往往不会让李延产生兴趣。

    因为扒手收获不多,抓到人后进入自己口袋的收获也是不多,既然是不多那么就不用费劲抓人,但是扒手出城时眼睛不是在左顾右盼,而是面向前方脚步显得慌急想尽快出城,那么这就代表收获不少,这样的扒手就能让李延产生兴趣。

    李延今日有没有丰富外快入兜,这就要看扒手今日运气,希望今日扒手们都有好运,关于这点是真心希望。

    认准几个扒手面貌李延面色显得愉快,喝茶也就显得更愉快,扒手入城还需要时间忙活,在扒手入城忙活时间里,李延悠哉喝茶等待收获期望能有个大丰收。

    有名守卫向李延走来,一张纸条递向李延,接在手上李延纳罕一问“谁的字条?”

    守卫道“卫永南的,他说一个时辰后没看见他回城,就让我转交”

    卫永南给李延小纸条,这可是十分有趣,李延和卫永南不是亲兄弟也不是好朋友,在骠骑里感情也不是很好,不陌生也不熟络,也不怪李延很是纳罕。

    卫永南在出城见戚英前,能将小纸条留给李延,这就代表卫永南十分精明,戚英约他出城相见卫永南自是大感奇怪,能留下后手也是情理之中。

    李延接过纸条让守卫退下,摊开纸条一看,条上写着“戚英约我中桥林”

    戚英如今暂代城防司尉一职,李延对戚英不会陌生,但是戚英约卫永南去中桥林见面,为什么要给他留个字条?

    李延对戚英这个人不是很了解,卫永南虽和李延不熟络,但对卫永南还是有所了解,卫永南不是那种平白无故给他留纸条的人。

    “戚英约我中桥林”字虽然只有七个,但是人物地点事情已经说得很清楚,李延想着“戚英为什么要约人去中桥林,有什么事情在城里是不能说的?”

第154章 新麻烦

    这个想法倒和卫永南出城时一样,卫永南和戚英见面时也问过这个问题,中桥林是个什么地方李延是知道的,那是一个做不正经事情的好地方。

    守卫说得很清楚,一个时辰后人没回城就给他纸条,人如果回城守卫何必给他纸条,李延起身喊来三人随他出城。

    中桥林林子密密匝匝,如是怀着踏青玩乐心情而来,那么这里就是一个游玩好地方,李延不是来玩,是以满目戒备。

    要在中桥林见面,能约人地方肯定是中桥,桥就是一个目标点,李延已在中桥上,中桥还是那样又老又拱,桥上没人,但能听见蜜蜂声,李延和卫永南一样对蜂蜜没有任何兴致,对此当然是漠不关心。

    桥上没人但是有血,那是卫永南留下血迹,一看到血迹李延眉头皱得更深,这血是戚英的,还是卫永南的,或是其他人的?

    李延蹲下食指指头在血迹一划,天热血迹干得也快,但还是有些粘粘的,血迹不止一处跟着血迹前行,血迹一会滴在草上,一会有三指血印出现树干之上,不管这是谁的血液总之流了不少。

    远处传来吵杂脚步声,骠骑守卫道“有人来了”

    听声还不见人,李延道“躲一躲”

    李延余人躲在树后,见得城防司的人从他们眼前匆匆而过,李延心道“是戚英伤了?”

    这个推测也不能说没有道理,城防司的人来或许是因为戚英受伤。

    这么大林子要找人,来一波肯定还有另外一波,方温候出城前吩咐过在他不在北安之时,务必不能和城防司起冲突,方温候的话就是军令,军令如山李延在可以选择情况下是不会违背。

    不想违背只能走,留下只会增加违背几率,入城回到茶摊里,又是坐下喝茶,李延道“让人去典客署看看戚英在不在,另外让人去找卫永南”

    “是”两名守卫离去。

    半响后去典客署守卫回来禀告“戚英刚和节使张中平回署”

    这时候正是陆开和岱迁余人在戚英屋内商讨如何进宫拿印泥回署那时。

    李延奇道“戚英和节使在一起?”转念一想“难道没去赴约?”

    是呀,戚英如果去赴约又怎么会和陆开他们一起回署,不过,赴约是在一个时辰之前,一个时辰足够长了,见过面后在回城也是有足够时间。

    片刻后,另外一名守卫回来禀告“都问过了,没人见过卫永南”

    李延这下觉得不对问“戚英可有受伤?”

    去典客署守

    卫道“没有受伤”

    李延挥挥手示意守卫退下,人就在茶摊呆坐,现下是漫天红霞,一名扒手面向前方脚步显得慌急想尽快出城,一看这扒手今日得了不少收获。

    扒手举止已入李延眼中,但没动,眼睁睁看着扒手出城。

    李延现下对外快一点兴趣都没有,脑中只想着卫永南去哪里了?

    过一夜,卫永南始终不见人影,就在岱迁朱行空出城见李民李山时,李延前往典客署。

    李延去典客署当然是要见戚英,等一夜不见卫永南回来,只能去问问这个约人之人。

    戚英每日都很有干劲,自从暂代城防司尉一职每日都很有干劲,有干劲干活的人总是显得非常愉快,戚英就很愉快,愉快在典客署前院正厅吃早点。

    让戚英不愉快的人来了,李延来了,人就在戚英面前,李延来典客署可是破天荒头一回,青粥还没吃两口戚英赶紧起身相迎“见过左副官”

    李延是方温候副手,在北蜀骠骑担任左副官一职。

    李延打量戚英一眼,尽直寻位而坐“有事问你,坐下说话”

    “是”戚英在李延旁位坐下。

    李延开门见山道“卫永南去哪了?”

    李延登门如此开门见山询问,看这来意似乎是知道什么,戚英不会承认失笑道“卫永南又不是城防司的,去哪我如何知道?”

    戚英如果如实相告,李延还不会怀疑什么,现下装傻充愣已经引起重视,李延登门是有底牌装傻充愣一点用处也没有。

    李延直咧咧盯着戚英问“你真的不知道卫永南去处?”

    戚英目光坦坦荡荡与李延对视淡笑“左副官意思让我很是糊涂,不知道为什么认定我会知道卫永南去处?”

    李延取出卫永南留下字条在茶几上推给戚英,戚英看一眼字条,心中一沉,在脸色上没有展现任何异色,看过纸条缓缓转眼看向李延“这是。。?”

    李延眼茫如闪闪匕刃直视戚英道“不妨看看”

    见及如此目光,戚英不禁心中懔然全神戒备,顿时有种危机四伏感觉,戚英目光投向纸条手没动“谁的纸条为什么要让我看?”

    李延眼茫如侵迫锋刃“为什么不敢看?”

    戚英迟疑片刻最终道“左副官说笑有什么不敢的”

    不敢就别看,敢就要看,戚英已经看了,一看顿时暗叫不妙,纸条上的字是死的,也没任何人篡改,既是如此纸条上的字,昨天,今天,明天,后天都是一样。

    纸条上的字,字字如雷,戚英如遭雷击,他又怎么想到卫永南见他之前会给李延留小纸条。

    戚英已经无法抵赖,是以李延在问一句“卫永南去哪了?”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李延上门如此逼问,戚英也没有当场露怯,脸色变是变收得也快,装作刚想起什么的样子道“哦,记起来了,你看我这记性,昨日的确是约卫永南去过中桥林,就是说了会话,怎么人没回来?”

    戚英既然承认,那么李延就有话询问“有什么话一定要去中桥林说?”

    戚英笑了笑居然和李延说实话“左副官既然上门询问,我也不瞒你,卫永南私查署令有些话想当面询问”

    卫永南有没有私查程尉连,这个李延并不知道,但卫永南的确是依照方温候吩咐出城打听什么,卫永南出城办事李延是知道,可是不是为程尉连的事就不得而知。

    现下听戚英这么一说,卫永南很有可能是打听程尉连的事,杨公天现下不在,程尉连有事吩咐戚英,也不是什么值得意外的事,戚英说实话就是要把事情推到程尉连头上,是以并不对李延有所隐瞒。

    戚英没有显得犹犹豫豫吞吞吐吐,一听倒也有理,戚英如实相告倒让李延不知在问什么,添句话道“昨天在中桥林见过面后,你就没有在见过他?”

    之后的确是没有在见卫永南,假话都说得跟真的一样,说真话自然就更真,戚英道“昨天说了会话,我就走了,怎么左副官匆匆来问,是卫永南出得什么事?”

    李延也不能确定中桥上的血就是卫永南的,是以在问一句“我去过中桥林,碰巧见过城防司的人,你们去那里是有什么差事?”

    对此戚英早有防备,有纸条为证,李延说什么昨日肯定是去查看过,既然查看过肯定会见到血迹,有了防备对答时候也不会显得慌张,戚英道“也不是什么差事,就是听说中桥林有饥民聚集,我让人去看看,左副官也知道,有些事要提前扼止,饥民闯城事情不能在发生”

    这事李延倒没听说,至于是不是真的,现在要查已经慢了,人都赶跑还查什么,戚英应付得当李延起身道“叨扰了”

    戚英友好起身送出门外,李延满腹疑虑离开典客署,人是出署戚英知道李延不会疑心尽去,如卫永南今日还不回城,那就已经能够说明很多问题,毕竟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消失无踪不是。

第155章 重重疑点

    戚英不怕李延,他怕的是方温候,方温候如果回城知道卫永南和他见过面后不见踪影,那么是不会和自己善罢甘休。

    杨公天这大危机才刚消停不久,现下卫永南这事又是新麻烦,当时没拿下卫永南性命,现下戚英是恨得牙痒痒,如卫永南死了,怀疑终归是怀疑,不知是生是死是个麻烦,如果他没死回城,那么死的就会是戚英。

    事情是往程尉连头上推,可如果不愿为他撑腰戚英一点办法也没有,戚英想起陆开那张可爱的脸,上次陆开为他解决杨公天的事,陆开这个人对戚英来说是非常可爱。

    可爱的人谁都想见,戚英迫切想见陆开那张可爱的脸,脸已见到,戚英匆匆来访,陆开那张脸一点也不可爱“急匆匆的,怎么了?”

    戚英苦笑道“真不走运,没想到卫永南留一手,他昨天去见我时给李延留下纸条”

    “纸条?”陆开想知道详细一些“什么纸条?”

    戚英说得很详细“纸条上写着,戚英约我中桥林”

    陆开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满目冷漠道“杀人未遂,找我做什么?”

    陆开如此态度摆明是不想在帮他出主意,戚英是来求人,当然要摆出求人的样子“我也是为大家安全考虑,没想过卫永南会给我留一手,我没得选择,务必在帮我一次”

    热锅上的蚂蚁,陆开现下终于知道是个什么样感觉,陆开无动于衷道“帮你?不知道怎么帮,在说了,你不是也给自己留后路,到万不得已时推给署令就是”

    戚英沉吟半晌,深深看陆开一眼,咬牙道“如他不帮我撑腰怎么办?”

    陆开摆出一副看好戏表情“那么就自求多福!”

    “自求多福?”戚英语气携带警告道“节使真的想让我自求多福?”

    陆开脸上带着一丝不屑意味“怎么又想拿老话来威胁我?你如死了有些秘密就不在是秘密?”

    “只是想节使在帮我一次”

    陆开并未答复,张中平从外而入感到二人气氛不对打量二人一眼问“又出什么事?”

    陆开眼芒一闪直直逼射在戚英脸上“上次他陷害不成,这次变本加厉杀人未遂”

    “杀人未遂?”张中平面上一片煞白几无血色“杀谁未遂?”

    戚英看一眼张中平似乎对于陆开出这件事,没有太过在意,反正是一条船上的人知道有什么关系,戚英道“带你入宫前,见过卫永南”

    “卫永南!”张中平闻言大惊,如果不是亲耳听见完全想不到戚英胆子这么大“你好端端的杀卫永南做什么”

    戚英想让张中平站着他这边,张口说服道“卫永南在私查节使,这么做也是在保护我们”

    张中平心中大为凛然“卫永南现在在哪里?”

    陆开眼茫扫过戚英“跑了”

    跑了,卫永南是跑了,李延没跑,他根本就没有理由要跑,不跑有些事就要想,一想得多往往就会有很多问题,问题一起肯定是要寻求答案。

    要想知道戚英有没有对卫永南不利,那么只能调查戚英今天人在何处。

    李延在等,人没走远,就在典客署门外一条巷口中,人在巷口眼睛盯着典客署大门,如果有人出来那么就会跟踪看人去何处,看见张中平回馆,现在还没有人出来。

    没人从典客署出来,有人进入巷口,进巷口的是李延派去打听的守卫,李延问“有什么消息?”

    守卫如实禀告“戚英午时前出过城,在午时左右回来,回来时带张中平进宫”

    “带张中平进宫?”李延大奇道“为什么带他进宫?”

    守卫道“就是日常换防”

    李延沉下张脸道“日常换防?不对,内宫东门守卫虽说都是城防司,但职责规矩并不相同,在宫内巡视和看守城门并不一样,随便放人进去,如巡卫时犯错,戚英也要担着,张中平这个人平时吊儿郎当,让他进去戚英不怕惹祸上身?”

    李延对张中平有些耳闻,守卫没有,想起一事在道“对了,今日张中平在宫内乱走,人在南药园让狄校尉扣住”

    “南药园?”李延大为不解道“南药园离东门又不是前后院,路上也有不少禁军巡视,在南药园才让人发现这可说不过去”

    李延怀疑不无道理,东门到南药园按照府邸格局来说至少隔有十余个大院,在宫内乱走禁军守卫难道是瞎子,走到南药园才让人发现?

    如果明着在路上走,张中平绝对是躲不开禁军眼睛,这点是不容置疑,能走过这么长的距离不被人发现,如果不是避人耳目他是如何到南药园?

    南药园有什么就算不知道有什么,听名字也能猜出来,李延不用猜,他不是没进过宫,心中想着“他去南药园做什么?”

    李延在问“南药园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守卫道“有,有一件,听说节使去南药园将王后种的白术拔了”

    李延讶然在问“节使也去南药园?”

    守卫道“是,不过节使是和署令去的,是下午,张中平是在午时左右”

    “是巧合?”李延想着“两人都在南药园出现,这是巧合?如是巧合那也是太巧”

    可那是药园,药园的药也不是罕见,偷药可能性不大,也没有这个必要,那么去哪里做什么?

    不打听还没什么,一打听只觉大是奇怪,奇怪是奇怪至于原因是什么,这就想不出来。

    李延在问“宫里有没有什么事发生?”

    守卫在道“在午时左右,童华宫走水”

    “童华宫走水!”陆开瞪大眼睛道“怎么回事?”

    守卫道“这个禁军去看过,烧的是宫女屋子,原因是烛台倒了”

    “烛台倒了?”陆开困惑询问“大白天谁点的烛台?”

    守卫道“这就不知道了,禁军还在查”

    李延皱眉在问“除这些事情外,宫里还有什么事情?”

    守卫道“没有了,打听到的就这些”

    越想越是奇怪,可也没理出一个头绪,示意守卫退下,李延眼睛在看典客署正门,人朝典客署过去。

    来到典客署前院正厅,戚英不在里面,李延喊来典客署守卫“戚英呢?”

    守卫见着李延询问不敢隐瞒“司尉在节使院舍”

    李延当下毫不思虑道“带我去”

    李延不知道陆开院舍只能让守卫引领前去,到得院门守卫道“这就是节使院舍”

    守卫刚要入内,李延道“行了,这里不用你”

    “是”守卫退下。

    李延一步一步走得进去,陆开不知李延在往他这里来,卫永南逃跑的事也不想在说,人都跑了说有什么用,反正先前该叮嘱的也已经叮嘱。

    张中平先前是去找制牌铁匠,陆开关心的也只有这件事“何时能拿到调防牌?”

    “最快也要三天”

    “三天?不能在快一些?”陆开想要尽快拿到调防牌,想着让张中平去催催“大哥不能催一催?”

    “当时就催过,如要做得如假包换,这个不能急”

    听到如此答复,陆开只能耐心等待。

    陆开张中平两人是坐着,戚英则是显得有些焦急在旁边站着,李延到得门前,屋内三人皆是一楞。

    戚英率先反应过来显得意外道“左副官怎么来了”

    李延沉着一张脸看着屋内三人,眼睛深处似乎有淡淡青茫显得十分诡异“三位今日可忙得很,节使不怪我不请自来吧?”

    陆开脸色随之一笑“怎么会,上次左副官送我回署还没谢过”陆开起身恭谢。

    恭谢是上次陆开夜探内医署,让方温候拦路搜身,最后送人回署的就是李延。

    李延笑了笑道“节使不必客气”

    陆开和李延相视一笑“左副官这是有事了?”

    李延笑看陆开道“有几个问题,要节使解惑”

第156章 让人出现

    戚英匆匆上门,陆开想着肯定是李延先前见过戚英,要不然戚英也不会上门求助,人刚离去这没过多久又是在来,或是戚英先前应答并不能让李延满意。

    李延前来解惑,当然会让陆开大为被动,来都来了总不能把人赶出去,陆开有意把张中平支开“大哥,去拿些好茶过来”

    张中平看一眼陆开,陆开也是回视张中平,看归看并没有使什么眼色,如对张中平使什么眼色,李延就在面前岂会看不见。

    没使眼色张中平也明白陆开意思,当下起身“我这就去”

    李延怎么会让张中平离开“别忙活了,不喝茶,坐下,有事要问你们三人”

    出口留人张中平也不好走只能坐回原位,李延语气也不显得咄咄逼人淡淡张口询问张中平“听说你今天入宫当值?”

    怦怦,是张中平紧张心跳声,这感觉就像小时候饿得紧,上瓜地偷地瓜让人发现一样,看得戚英一眼,戚英没有对张中平有任何暗示,没暗示意思就是让他实话实话。

    张中平道“是,今日是入宫当值”

    李延视线落在戚英身上“入宫当值?按照城防司规矩,不是要在城防司当差五年,而且还要为城防军立过功劳,另外要需统司点头才行”

    戚英笑道“规矩是这样,但是左副官些许是误会,我并不是把他调任进去,就是替个午值,中平兄弟来北安也有多年,可一直未曾有幸进宫看看”

    这个答复倒也在理,李延道“开得此例,如有其他人也想进宫看看,那么不是乱了套?”

    戚英虚心受教道“左副官教训得是,这事下不为例”

    李延还没说两句,戚英立马认错,错一认倒是让李延不好接话,如戚英辩解或是找其他话头来接,李延还有话说,现在无话可接,目光落在陆开身上“听说节使今日也是入宫?”

    陆开饶有趣味复看李延笑问“下官和署令入宫有什么不对?”

    李延笑道“没说不对,只是好奇,难道节使不方便回答?”

    陆开微微一笑“没什么方便不方便的,署令入宫是给丞相取些茯苓,闲着没事就和署令进宫转转”

    陆开和张中平不同,他是节使想要入宫随时都能进,在说如果要进宫做坏事,何必陪同程尉连过去。

    李延不是方温候,如是方温候在陆开如此对答中,少说都能找到三四处不合理地方反问,李延没有,沉默片刻,陆开三人都在等李延说话。

    来前有很多问题,但是见到人后

    ,却是不知道该问什么,不知道询问什么那是因为有些事情还没缕清,反正来前就只是想问请三个问题,现在二个问题问得清楚,那么只能剩下一个问题。

    最后一个问题也已出口,李延道“节使入宫是否听说童华宫走水之事?”

    陆开好笑问“左副官为什么会关心童华宫走水?这事不是禁军在管?方将军不在,左副官管骠骑已是劳心,宫内的事如果插手,或许会让狄校尉感到不快”

    李延登时哑口无言,陆开这是在告诫他,手不要伸得太长,越职管事可是会惹恼狄川。

    陆开就这么简简单单反击一问,就已让李延招架不住,李延不能让对方拿住什么话头,转口道“我也不是说要管,就是随口一问”

    李延起身,出门脑海中蓦然跳起一个问题,转回身问张中平“今日你是替谁的职?”

    张中平可不认识换职那二人,张中平求助眼茫看向戚英,戚英脸上一笑为张中平解围道“是,中左门的窦海全和鲍广”

    事实上李延也不认得那二人,不认得归不认得,但李延一怔道“换二人的值,这么说他就不是一个人进宫的?”

    戚英猛然打个激灵,见李延要走也就是随口答复,没想到却把不必要暴露的人暴露出来,当陆开听见戚英如此答复,在李延做出反应之前脸色就黑了,戚英答复怎么也不过过脑子。

    说错话,当然要想办法圆谎,话是自己说出,谎要自己来圆,先前随口一答犯错,戚英当下警觉笑道“他当然不是一个人进宫,费宁和他一起进去”

    “费宁?”李延也不认识这个人。

    费宁是戚英的人,把他推出来戚英放心,戚英笑道“如左副官要见费宁,我这就让人叫他来”

    戚英如此大大方方,李延并不怀疑什么笑道“不用了”

    行礼后李延反身而去,李延一走,张中平求英缓缓叹得口气,张中平心中大觉得庆幸张口道“应付过去了”

    陆开眉宇间甚是凝重,不觉得有什么庆幸“真的应付过去了?”

    这声反问却让戚英张中平刚松的气重新提起,戚英问“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陆开眉头大沉道“李延现在是应付过去,解释虽然合理,但要把疑虑打消这是不可能的,只要不见卫永南,那么李延就会一直盯着我们,有些事李延想不明白,但如果方温候回来,什么都瞒不了他”

    张中平大为忐忑道“那现在怎么办?”

    看得戚英一眼,陆开并不答复。

    答复,陆开没有答复,朱行空却是答复,他在答复沈建承问题,沈建承道“信上说赵连都就在溧阳,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

    朱行空想得片刻答复“我们最好别去”

    沈建承诧异看一眼朱行空反问“不去?不去如何找到人?”

    岱迁完全同意朱行空说法,岱迁道“太子殿下,少卿说得不错,这溧阳我们不能去,程明湖在盯着我们,不管我们去哪里都挣脱不了他们视线,我们如去溧阳说不定会害了赵连都”

    听岱迁这么说沈建承点头道“也是,但我们总不能不找人吧?”

    朱行空道“人当然要找,要找人也不一定要我们去,寻人拿人没人比我们大理寺更为拿手,我会让人去溧阳”

    岱迁道“秘密去抓人这是最好了”话落,岱迁叹得一声。

    朱行空道“怎么?”

    岱迁试问朱行空一句“少卿觉得送信那二人可靠吗?”

    朱行空沉吟片刻反问“为什么这么问?”

    岱迁说出心中担忧“人虽是让徐广衡杀了,但杀人前会不会问出一些什么?”

    朱行空道“他们说并不知道信的内容,如他们说的是实话,我们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李延人已走远,戚英还没走,陆开不答复也不是说不答复,张中平的现在怎么办,想得片刻陆开道“李延也只是怀疑,凭的也就是卫永南留下纸条,但是卫永南不出现的话单凭这点是奈何不了你”

    陆开分析关于这点戚英也是知道,戚英担心的不是这个“这个我知道,但是怀疑注意力就会在我们身上,李延眼睛如果一直盯着我们,那么我们就什么也做不了”

    李延连续登门,可见他心里是如何迫切寻求答案,戚英惹的麻烦如果不帮,那么麻烦可能会牵涉到自己身上。

    最后一次,陆开想着在心里起誓,这是最后一次帮戚英,另外不能在让戚英这个祸害一直留下给他添麻烦,陆开眈眈看一眼戚英道“李延盯着我们,当然是什么都做不了,不想让他盯着,办法很简单那就是让卫永南出现”

    张中平一呆“怎么让卫永南出现?”

    陆开还没说话,戚英忽道“你想让人装扮卫永南?这可能吗?李延对卫永南很熟”

    陆开二指一动示意他们附耳上前。

    听罢戚英显得有些担心“这能行?”

    张中平道“行不行总要试试,还是你有更好办法?”

第157章 有目的提醒

    如有办法就不会来找陆开,戚英直起身子想想“我这就去安排”

    戚英离开院子,张中平也正要出去,左脚刚跨过门槛,陆开忽道“大哥我想告诉你,想给自己留条后路的事,我不怪你”

    张中平并不回身眼眶有些盈热,从神情来看显得有愧陆开“我。。”

    陆开笑道“去吧”

    张中平深深吁口气不在说话提步而去。

    张中平离开陆开也不在屋内耽搁,昨日帮程尉连请罪怎么的也要上门讨个赞赏,陆开这么做当然不是只为讨个赞赏这么简单,这么做是为让程尉连感激他,只要感激就会相信,只要相信他,那么对于他说的一些话就能听进去。

    陆开说服程尉连拉拢戚英,当然不是为程尉连着想,这是对付戚英第一步,戚英这个人怎么做事,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上次为摆脱卫永南,故意将拓跋燕抛出来,当然是用拓跋燕由头,不管是用谁的由头,像卫永南这样的人一定会注意。

    陆开也能猜到卫永南会把这件事情告诉方温候,像方温候这样的人对于每个从陆开嘴里说出的事都会在意,只要在意就会去查,一查就能埋下对付戚英导火线。

    当初戚英做事还没有如此过激,可从他救下陆开毫不容情杀害杨公天侄儿那事开始,陆开就知道戚英是个极度危险的人,杨公天对他不错可下手杀害杨公天侄儿时候,是一点情面也不留,事先不知道倒还罢了,知道了下手也是利落,明明知道杨公天侄儿死了,一定会找自己麻烦。

    戚英还是选择这么做,表面上看是真心在保护陆开,看得在深一些明摆着就是让陆开念他恩。

    戚英品性如何,陆开早就看出,留有后手也是不万不得已。

    见到程尉连,程尉连热情上前示意陆开入座“南药园的事,真是多谢节使”

    陆开也不居功,也没暗示程尉连欠他人情,只是淡淡笑应“一点小事用不着客气”

    这么说让程尉连不由竖起大拇指道“节使不计前嫌如此帮我,以前我还以为你会给我小鞋穿”

    为程尉连出头另外一方面当然也是为了,摆脱程尉连对他成见,陆开道“署令既然与我合作,怎么会给你小鞋穿”

    怎么说这也是算得陆开恩惠,受恩惠在看陆开不由大是顺眼,程尉连道“王后没为难你吧?”

    陆开笑道“没有,一国之后怎会不识大体,如拿白术为难我,传出去天下人只怕要说王后小肚鸡肠,如此因小失大之事,王后是万万不会做”

    程尉连好奇看一眼陆开道“你我就都一个脑袋,当时我整个人发蒙,你却是把什么都算到

    了,真不明白你是吃什么长大的”

    吃什么长大的,这话听起来像是骂人,程尉连连忙解释道“我这是夸你呀,不是讽刺你”

    话中好歹陆开是可以听出,恭维一笑“有些事不是署令想不到,只是不愿意想罢了”

    程尉连受用一笑“王后没为难就好,我还为你担心呢”

    陆开啄着笑意看程尉连“我没让王后为难,倒是你,大小姐有没有因为这事骂你一顿?”

    程尉连吃吃一笑“骂是骂,这也没有什么,我姐的脾气就是凶一些,习惯了”

    闲话说完,自然是该说正事,陆开故意顺口一问“听说署令见过戚英,怎么样愿意为你所用?”

    提起戚英程尉连就来气,脸一沉道“这个人办事真是不经大恼,和杨司尉比起差远了,为我所用?我可不敢在用他,不瞒你,我让他去私查卫永南,他倒好查什么也没没查,居然下手杀人”

    陆开装作吃惊道“杀人!怎么会做如此冒失举动”

    程尉连对戚英嗤之以鼻道“我哪里知道他为什么会如此冒失,我如想杀人还用得着他,现在也是为这事烦着呢,现在卫永南是没回来,但如果回城向方温厚告状,那么我,我也不知道怎么收场”

    告状?程尉连只能想到卫永南会向方问候告状找他麻烦,在陆开来看方问候可以拿着这件事闹翻天,只不过卫永南能否回来还要另说,能否回来都留有后手,活着还是死了都有办法应付。

    这事现下倒也不忙准备,陆开突然向程尉连道歉“戚英如此办事,是我的错,按照平日了解,戚英为人是为谨慎才是”

    人是陆开推荐,道歉也是正常,程尉连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也是好意,错的事我,毕竟用不用,要不要办事在我”

    有些坏话陆开不打算说得太明显,让程尉连自己去感受,比从自己嘴中说出来效果自是不同。

    陆开这次来提一提戚英,戚英在程尉连脑海中坏印象自会加深,目的达到有些话不用在说。

    有些坏话可以不用在说,但有些坏话不能不说,徐广衡就在和程明湖面前说朱行空坏话,坏话怎么说怎么提徐广衡比起陆开还是差得一截。

    用嘴巴说人坏话这是最笨的一种办法,方法是笨但好在直截了当,徐广衡道“老爷,不好了,吴总管留有密信转交少卿”

    程明湖心里如同翻涌巨浪,吴总管在这件事里扮演什么角色当然清楚,要不是当年

    跑得快,程明湖早就杀人灭口,大隐隐与市,没想到吴总管有如此魄力身藏北安,怪不得当年没找到人。

    “密信!”程明湖眼睛瞪得很大,就像死鱼眼一般,脸上肌肉也微微抽动“信里写着什么?”

    信又不是徐广衡身上,他又怎么会知道信里写什么,摇摇头道“这个老奴不知”

    程明湖怒道“既然知道有此密信,为何不拦人拿信!”

    徐广衡也不是事先知道这个,如实道“老爷,密信这事老奴并非提前知道,朱行空出城老奴跟的是他,路上他安排不少帮手,为得安全起见没有动手,跟人到霞亭这才见到有二人给他送信,事出突然事后拦人相问,他们是奉吴总管风吩咐见人”

    “那二人呢!”见人如见信,没拿信问送信的人也是一样,程明湖追问“抓到没有?”

    徐广衡道“那二人不知信的内容,已让老奴灭口”

    灭口前徐广衡是审问一翻,这点程明湖不用问也是知道,徐广衡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杀人,程明湖甚至想到徐广衡是如何已死相逼二人开口,宁死都不愿意开口,除忠心和嘴硬之外没有第三个原因。

    不管是忠心还是嘴硬,这二人都不能留,吴总管密信之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杀人灭口程明湖认为做得对“杀了就杀了,朱行空现下何处?”

    徐广衡道“躲在质子府”

    程明湖冷道“还真会找地方躲”

    徐广衡道“老爷,这事我看和质子脱不了什么干系”

    这话倒让程明湖一时之间没听明白“想说什么?”

    徐广衡解释道“老爷,朱行空私查也不是一天两天,以前什么都没有查到,可自从和岱迁碰过面就把事情线头解开,也许是有人给他指了明路”

    这话也不无道理,程明湖道“你在说说,质子为什么要给朱行空指路?”

    徐广衡道“谈和在即,这么做无非是想破坏谈和”

    程明湖点点头“多半是如此,可一个质子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

    徐广衡道“老奴大胆猜测想着,质子在北安或许还有帮手”

    “也只有这样才能说得通”程明湖沉思片刻在道“井水不犯河水,这个质子既然要找我麻烦,那么就不会与他善罢甘休”

    徐广衡道“质子虽是帮朱行空指路,但这条路也不是太清晰,要不然早拿此事告知天下”

    “现在不知道,不代表以后不知道”程明湖在道“不能在让这个质子为所欲为”

    徐广衡询问“老爷想要怎么做?”

第158章 害人的夜

    程明湖干笑一声,不疾不徐道“质子府不好乱闯,找人盯着他们,去,让沈大人过来”

    “是”徐广衡退下。

    在沈建承府邸,岱迁想起惨死的李民李山道“徐广衡现在恐怕是在和程明湖商量对策”

    朱行空冷道“他当然会和程明湖商量对策,只是要闯太子府门,还需要一个合情合理借口”

    有很多事都可以寻到借口,只是闯太子府邸这个借口只怕不太好找,别看府邸大门就只是一扇大门,这扇大门后是荆越脸面,程明湖在急没有好借口也是不敢闯门拿人。

    朱行空也就是因为这一点才上门躲避,如果太子府邸程明湖都能闯,那么整个北安对于朱行空来说,就是没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

    这样借口不好找,就算要费劲脑汁来找恐怕也要需要不少时日,程明湖可尽管想着如何寻找借口,朱行空现在还不用担心程明湖会上门。

    朱行空道“太子殿下,能否让下人备下笔墨”

    沈建承点点头“来人备笔墨”

    下人很勤快,办事也很利索,不大一会功夫,笔墨备好。

    朱行空起笔洋洋洒洒不知写什么,岱迁沈建承在一旁落座也不感到好奇,事实上岱迁沈建承没有必要感到好奇,这封信定然是吩咐大理寺捕手去溧阳拿赵连都指令。

    朱行空写完折信入封取出腰牌将信和腰牌一同交给岱迁“麻烦让人送往大理寺”

    岱迁接过道“放心好了,我亲自送”

    “你亲自送?”朱行空担问一句。

    岱迁笑道“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程明湖知道你在这里不是”

    朱行空道“确是如此”岱迁如能亲自送,朱行空更是放心。

    朱行空能放心,赵宗可放不下心,陆开意思许容姬转告赵宗,赵宗如崖边大石凝坐“这是节使原话?为财不想滋事?”

    许容姬婉婉点头“是”

    赵宗脸忽而间变得窄长杵着脸道“节使不像是爱财之人”

    许容姬黛眉轻蹙道“臣妾也是这般看法,可节使毕竟是奉命查案,此事能否真相大白还是做成尘封旧事,他一人能说得算”

    “真相大白?”赵宗声音显得凄厉“王后相信他真能让真相大白?”

    许容姬深深吸气如肺道“节使这个人很难摸透,他查到多少臣妾看不出来”

    赵宗不敢掉以轻心“如他真是为财的话,这事倒还好说,毕竟这事公开对二朝来说没有好处”

    许容姬温声道“难道节使

    还别有用心不成?”

    赵宗道“这个节使很有能耐,王后是没见过他侃侃而道说起天下局势样子,像这样的人孤岂会相信,他会为财而屈生?”

    许容姬目不转睛凝视赵宗,赵宗这么说自有看法“那么此事如何处置?”

    赵宗目光柔视许容姬笑道“下盘棋?”

    许容姬一怔,正在说正事好端端的下什么棋,但赵宗有如此兴致,许容姬怎能推脱盈盈笑道“臣妾棋艺不精,怕让王上笑话”

    赵宗哈哈大笑道“上盘!”

    潘总管就在旁边,无论赵宗和许容姬在说什么,他都是一副什么也没听见的样子。

    “上盘”二字一出,上前摆下棋盘。

    陆开见过程尉连这才刚出属院大门,戚英就在外候着,两人没相约突然撞上,陆开也没显得有多意外,在屋里和程尉连说什么,戚英离这么远听是肯定无法听见。

    两人虽是没约,可戚英去安排一些事情后肯定是要回来见他,既然是不显得意外神情自然是非常平和“安排好了?”

    此事也不知成算多大,既要做那就要尽力,戚英道“安排好了”

    陆开道“如今夜顺利的话,那么这事就算是过去”

    戚英有些好奇问陆开“这事是你突然想起的,还是早先就有过准备?”

    “有分别吗?”陆开平静反问。

    戚英笑道“有,卫永南的事是突发状况,如是见招拆招这就说明只是临机应变,可如是早有准备那么你就有些吓人了”

    戚英笑,陆开也笑“我在吓人,也吓不着你不是吗?”

    笑一笑十年少,戚英也想年轻一些,是以还是笑着“我很庆幸不是你的敌人,要不然什么时候遭受暗算还以为是自己运气不好”

    前半截话庆幸听上去倒像是真心,后面半截话是在反问也是在求证。

    戚英想求证的是陆开答复,他可不想让陆开算计。

    同样的话他们不是没有说过,求证是为心安,陆开没有必要顾忌戚英心情“运气这事时好时坏,只要少做亏心事霉运自然会少一些”

    戚英心领神会一笑“这话也是在理”

    陆开示意边走边说,戚英跟上。

    陆开道“我知道探子做事最主要就是稳妥,可杀人灭口只是稳妥的其中一种途径”

    陆开说教戚英并不显得刺耳,戚英笑道“但这种途径是最安全的,你不能否认”

    “我不

    否认”陆开不否认,并不是说明赞同,有人可能喜欢对别人说教,陆开不喜欢“你们自小受训,有些想法已经是根深蒂固,要改也改不过来,但还是要说一句,这样办法自保容易,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你犯错我们也会受到牵连,如不想霉运缠身,下次想做什么之前最好和别人商量”

    陆开暗示说得非常明白,戚英也听得十分真切“俗话说事不过三,如这次还能安全过关,从今往后不管要做什么,都会与节使商量”

    有些话能说并不代表能做得到,陆开笑道“希望你说话算话”

    “我会说话算话,我明白你意思,凡事都会有另外一种选择”从戚英语气听来倒是诚心。

    真心也好假意也罢,陆开既然出言提醒那就是说明在给戚英机会,珍不珍惜就要看他“多想想另外一个选择,杀人这样事看似稳妥,但处理不当也是等于自杀”

    自杀这样词汇让人听起来十分振聋发聩,戚英现在是听进去,从卫永南这件事中戚英也是领会到一些经验,可是左耳进右耳出,世上有不少这样的人,不知道戚英算不算是其中一个,希望他不是,陆开是真心这样想。

    陆开的确是有些吓人,因为人还没入城有些事情已是提前算好,对付李延这件事情,原本是拿来对付方温候,人没入城前没有意外因素就会认定事情会很顺利,入城后意外因素不止一件,戚英算是一个,要做事就会显得很难。

    难也要临机应变,杨公天不在程明湖算是折了一臂,拿到调防牌后陆开原本是打算找方温候麻烦,但方温候出城还没回来,李延却是盯他们,现下只能解决此事为先。

    陆开不想在说戚英不对,问“这事最重要就是字迹,这也是能否成功第一步,你找的人没问题?”

    戚英满目信心笑道“放心吧,我找的这个人会仿画,模书,拓帖,写几个字最容易不过了,他做这一行几十年,没出过错”

    陆开道“最好如此,既是准备好了,就等天黑”

    天黑了,天黑也不一定是要下雨,黑的不是乌云是夜幕,夜幕一降戚英就显得非常紧张,因为今夜摸黑要办的事如果没有办成,等到日头出来他就会很麻烦。

    夜黑风高不光是杀人之夜,有时候陷害人也是可以。

    李延不知道自己要遭人陷害,夜幕一降和往常一样,领着骠骑巡城,一个地痞贼眉鼠眼出现巡队前方,地痞往巡队走来,一名巡兵拦人道“站住!”

    地痞止步赔笑道“有封信要交给左副官”

    李延就在数丈外,地痞的话已经听见“让他过来”

    “是”巡卫放人过来。

第159章 坐堂审案

    是”巡卫放人过来。

    地痞将信呈上,李延拆信一看,信上写着“蓥街三巷一个人来”

    看见这个字体李延眉锋一振,赶紧从怀中拿出卫永南留下字条对照,从字形来看是卫永南字迹。

    “蓥街?”李延皱眉心道“他去那里做什么?”

    李延看蓥街三字皱眉头,不是代表害怕去那条街,只是那条街不是个好去处,现下夜幕深深去那里干什么,字迹虽是仿造,但陆开算定李延一定会去,想知道卫永南消息不得不去,的确不得不去,李延吩咐其他巡卫继续巡城,一人前去赴约。

    蓥街白日进来总是会给人一种支零破碎感觉,晚上在来更是给人一种东零西碎痛苦,三巷就在眼前,巷口里黑咕隆咚,巷里有股怪味非常刺鼻,好像是常年不通沟水,又好像是人的呕吐物。

    “嗖”的一声,巷里黑看不见人,有个人蹿到巷墙上,李延看去一眼当场脱口道“卫永南!”

    那个人的确是卫永南,至少李延是这么认为,身行体态像极卫永南,李延是叫了人,对方没有回答蹿墙蹿下,身行让巷里黑暗吞没。

    如不是看见卫永南李延还会犹豫要不要进去,看见人当然不会在耽搁,入巷,很久,久是李延自己感觉,他在巷里走不到二十步,今夜无月,蓥街也不是灯火通明地方,虽说如此但不算是暗不视物,否则怎么能看见卫永南。

    李延估计是走到巷中央位置,但没看见卫永南,按照先前位置判断,人应该是在这里才是。

    没看见人李延试图喊叫一声“卫永南!你在哪里?”

    没人回应,整个巷子静戚戚的,步伐止住觉得有些不对。

    “啊!”一声尖叫,撕破夜幕。

    声是从李延右手边院内传来,声是女子之声,叫得异常凄厉,不知出得何事,李延跃墙而过,院内有晾衣衣杆,李延有些急,跃下院中时将衣杆撞到,杆上晾着衣服,撞到衣杆之时,衣物一荡荡起粉末,粉末入鼻李延脑子一沉,人扑通倒在地上。

    人一倒地,戚英从屋里出来,满目笑意走到昏迷李延身边狞笑道“这就是多管闲事下场”

    戚英手上有酒壶,将酒倒在李延衣服上,随后将人拖入屋里。

    不管是蓥街还是开北街,对于赵宗来说这都是他的地方,该有巡卫巡防还是需要巡防,蓥街就有巡防队伍经过,在一家外墙尽是裂痕屋舍里,传出一名女子尖叫声“不要。不要。。求求你放开我。”

    哐啷一声,似乎是有人撞倒桌椅声音,一名女子脚步踉

    跄破门而出,发丝凌乱,身上衣衫不规则撕破,一看就知道有人用手撕的,女子跑到巡卫脚下跪着,一边手捂着身前袒露肌肤,一边手抓住守卫大腿大呼救命。

    巡卫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让女子抓住大腿巡卫躬身下来安抚,其余人闯入屋内。

    李延人就躺在撞倒桌椅旁边,人还是昏着,额上磕破也没醒来,巡卫进去见是李延脸色大变。

    第二天李延晕晕乎乎转醒,头疼得厉害,揉着太阳穴这才张眼,眼一张见得身处囚牢,当下又惊又奇脚步晃晃悠悠来到囚栏抓着圆木喊“来人,来人!”

    狱卒满目恼色前来“大呼小叫的干什么!”

    李延振振心神道“放我出去!我是北蜀骠骑左副官,谁敢抓我!”

    “混账东西!做下如此蠢事还敢大言不惭!”常岳话落人到,方温候不在城内,李延是左副官,毕竟是骠骑的人,这事虽然不是方温候所做,但管教不严罪责肯定要落到他头上。

    常岳前来是想把此事压下。

    常岳算盘并没有打响,常岳刚一出现在李延面前,程明湖一脸冷笑也是出现“谁敢抓你?好大口气!太师,这就是方将军教出来的人?”

    太师丞相同时在监牢出现,狱卒李延当下一惊跪下,李延道“见过,丞相,太师”

    程明湖一副看戏神情凝立不语,常岳侧目看一眼程明湖神情对此没有什么表示,问狱卒道“少卿呢?”

    狱卒道“少卿大人外出办案还没回来”

    李延让人关押地方就是大理寺,朱行空躲在质子府邸,对外说法是外出办案。

    程明湖微微一笑道“哦?外出办案?怎么听说人就在质子府?少卿在质子府住好些天,也不知道和质子聊些什么,如此时日还不尽兴”

    北蜀骠骑是赵宗精骑代表的是北蜀脸面,如是小兵这就算了,左副官虽不是什么高职,但总是顶着官阶,此事赵宗定会过问,这样的事情常岳不能不出面,程明湖想要落井下石也不能不来。

    程明湖近日连翻受挫,这可是打压常岳好机会,如此机会岂能放过。

    这事常岳也是刚知道不久,没想到来大理寺门外刚好碰上程明湖,如程明湖不来常岳还能寻些借口压下,可现下常岳知道可以小事化了的事,程明湖一定会借着机会大闹一翻。

    常岳并不知道朱行空身在何处,程明湖一说,常岳讶然道“少卿在太子府邸?丞相此话当真?”

    程明湖笑道“是真是假,太师不妨派人去看看”

    常岳横眉倒竖看狱卒道“听见没有!”

    狱卒连忙扣身道“听见了,小的这就去请少卿大人”

    狱卒来沈建承府邸,向朱行空禀告来意,朱行空眉头大皱“你说丞相太师都在大理寺?”

    狱卒道“是呀,在等少卿大人回去”

    朱行空看得沈建承岱迁一眼,问“你是如何知道我在这里?”

    朱行空在郭允府邸,知道他所在的人都是心腹,一个狱卒是从何得知,这才有此一问。

    狱卒不敢隐瞒道“是丞相说的”

    沈建承听得答复一笑“既然是丞相有请,少卿自是应当回去”

    朱行空盘思片刻最终起身道“回大理寺!”

    朱行空狱卒离去,沈建承向岱迁道“你去盯着路上别让少卿出事”

    “是”岱迁道。

    朱行空回大理寺路上没有发生任何意外,沈建承让岱迁护送也知道青天白日的,程明湖胆子在大也不会选择这样时机杀人,无论有没有总该防着。

    朱行空入了大理寺,岱迁没走就在附近蹲守。

    朱行空入正厅,见太师丞相候着,李延一人跪地。

    见得朱行空进来程明湖暗讽一句“诺大大理寺,少卿寺卿都不在,可见北蜀人人律己守法,真是大喜大贺”

    程明湖说的是反话,谁都听得出来,如真是人人律己守法李延就不必在这里跪着。

    朱行空入内分别向常岳程明湖施礼,朱行空并没有接程明湖话茬,岔开话题道“不知太师丞相前来,下官怠慢”

    大理寺正厅并不是问罪大堂,主坐还是空着,常岳程明湖坐在旁坐,两个当朝一品在此,这主坐朱行空屁股也是坐不下去。

    常岳见朱行空杵着道“少卿别站着了,等你就是听你判案”

    常岳意思是让他赶快坐下,朱行空看一眼程明湖,程明湖微微一笑“少卿快坐,难不成是想要我断案?”

    朱行空向常岳程明湖施礼这才入主坐。

    朱行空来前狱卒说过,李延是犯什么罪,知道是知道毕竟不知道经过,北蜀有规,如犯恶淫罪,男犯决杀,妇人不坐罪。

    朱行空道“录官!”

    录官入内“少卿大人”

    朱行空道“将案情详细禀明”

    录官道“是”

    录官翻开录本边看边扬声道“民女陈氏昨夜二更遭淫犯李延入屋施暴,二人在纠缠之时,陈氏将淫犯李延推倒在地,陈氏夺门而出向蓥街巡卫求助,巡卫入屋当场将淫犯李延擒获”

第160章 互斗才智

    朱行空道“陈氏可在?”

    录官道“在”

    录官宣人入内,陈氏楚楚跪在地上,朱行空打量陈氏一眼,从样貌来看算不上绝色,但也算有些姿色。

    朱行空看得李延一眼心道“此女姿色尚有,但堂堂一个左副官能看得上?”

    朱行空有这个想法也是正常不过,左副官不是什么大官,可总比城防司尉强,达官贵胄小姐是娶不了,人家也看不上,可有些小名声世家小姐,也算是门当户对,无论李延在怎么猴急也不会去蓥街找个民女,不过疑问是疑问,事实是事实,当场扣人容不得狡辩。

    朱行空问陈氏“录官说的可是事实?”

    陈氏伏地悲切咽声道“回大人,字字属实,恳请大人为民女做主”

    朱行空目光堂正向李延询问“有没有话说”

    李延跪着腰板却是挺得很直,目光坦坦荡荡直视朱行空“下官冤枉,大人明察”

    听及李延喊冤陈氏身行晃了晃,脸色惨白“大人,他。。”

    陈氏话还没说完,程明湖似乎比陈氏更急与问罪李延,程明湖截话道“少卿,此女样貌标致,也无怪左副官起了邪念,一句冤枉就想推脱干净?当场让人擒获容不得抵赖”

    陈氏见得有人为她说话面露感激,话是没说完但已咽得下去。

    程明湖出声,常岳怎会居人其后徐徐道“李延告诉少卿二更时分为何去蓥街”

    李延是受得冤屈,可那腰板如铁一点也不弯穹,他的颈背比厅内任何人挺得都要高“少卿大人,昨夜下官当值时有一地痞送来卫永南手信,信中要我一人前往蓥街三巷”

    正厅虽然不是大堂,可有朱行空在他就是主审官,听得答复正有疑问相询,程明湖却是截话道“这个叫卫永南的人,为什么要让你一人去蓥街?”

    程明湖截话这很失礼数,对此朱行空也不在意,程明湖所问也是朱行空想问的,一个问题不管出自谁的口,只要李延能答复就行。

    朱行空不在做声,程明湖把卫永南称作这个人,那么也就是代表程明湖并不认识卫永南,程明湖不认识卫永南,常岳却是认识,卫永南也正是常岳听从方温候建议给陆开当随身护卫。

    程明湖既然开口询问,李延不能不答“这个下官不知”

    程明湖还以为李延有什么好理由,现下一听当场笑道“不知?我看你是想嫁祸他人!”

    看向朱行空,程明湖在道“如此时刻左副官还想嫁祸他人,心肠实

    在是歹毒,少卿定要严惩”

    李延可不是空口无凭,昂首挺胸道“下官并未嫁祸,有纸条为凭”

    李延是犯事主犯,人是跪着身上并无绑缚,常岳来就是为李延做保,有常岳做保这点面子程明湖也还是要给,另外来正厅问案也是常岳意思,如上了堂就要依法办事,常岳此举也是费心。

    有纸条为凭,当然要拿出纸条,李延探手入怀一摸,脸色霍然大变,变,是因为怀中空空如也,戚英当时拖人入屋,该拿走的东西,自然是拿走了,不会笨到留下证据让人顺藤摸瓜。

    摸不着纸条李延大急,惊诧一间嘴中喃喃道“怎么。。怎么会没有。。”

    李延急看常岳“太师,纸条不见了!”

    程明湖见人什么也摸不出来冷笑道“纸条不见看太师有什么用”程明湖借机冷讽一句“太师是喜好剪功一道,可剪功毕竟不是变戏法,我看不是不见,而是根本就没有什么纸条”

    李延是武将,有些心思是有,可要他词锋交对这就并非所长,武将也并不是说全是莽夫,每个人心性才智总有不同,有勇有谋的人定是少数,如李延有勇有谋,那么该当卫将军的不是方温候,而是他自己。

    常岳来就是帮李延应付他应付不了的事,词锋交战本就是常岳拿手好戏,李延没摸出纸条,常岳一点也不着急,常岳思路无比清晰道“丞相,有些话不必一口咬定,李延为人我是了解,在说他人在笨,怎么会说出这样当场就能被拆穿的假话?”

    这倒也是,有纸条为凭,肯定要当场拿出来,在笨在人也不会说这样的假话。

    程明湖没有应声,他想听听看常岳接下来要如何为李延释疑。

    这种事对常岳一点难度也没有,常岳平心静气问李延“李延,你说是当值时地痞给你送的信,那么定是有其他人也是看见了”

    李延也是着急,这么明显的事怎么就想不起来,这也不怪他,当局者迷老话总是很有道理,常岳此言一出李延忙道“对对对,送信时还有其他人在”

    李延急色顿消看向朱行空“少卿,将与我巡城兄弟请来一问便知”

    朱行空看一眼录官,录官领会退下。

    过得半响有昨夜巡城巡卫十人入内,十人入内见李延跪着,十人二话不说同时跪下,这意思似乎是和朱行空抗议,也有和李延有罪同当意味。

    北蜀骠骑自有军骨傲气,都是在战场出生入死过,见得李延受冤自是同仇敌忾。

    李延涉事其中跪地答复自是常理,可巡卫

    没有错,李延语声激亢道“起来!”

    十人不动昂首挺胸目光直视朱行空,见得如此齐心朱行空微微一笑“好好好,如此上下一心,北蜀骠骑将势不可挡,只是这里并非大堂,起来说话”

    十人还是不动。

    朱行空看一眼常岳,方温候毕竟是常岳的人,常岳说话也许管用,常岳道“起来吧,别为难少卿大人,李延你也起来”

    李延道“太师见谅,不解清白绝不起身”

    李延威慑十人一眼道“起来,敢抗命者军法处置!”

    军中将士可不管方温候听命于谁,除赵宗话外,将士只听方温候号令,方温候不在李延的话自是军法,李延话锋如同军令,十人只能起身,身是起十人腰板挺如旗杆昂首立身。

    程明湖眼中有些妒忌,暗叹方温候为什么不选他,而是选择常岳,如此治军严明,如为他所用定是如虎添翼。

    见得十人起身朱行空也不耽搁,张口询问“昨夜左副官接信之时你们都在?”

    十人齐声道“是”

    朱行空这话问得大为笼统,程明湖显得不是很满意索性自己询问“都是北蜀骠骑的人,先不说你们会不会护着左副官做伪证。。”

    常岳截话道“北蜀骠骑军法严明,丞相这话。。”

    谁不会截话,常岳截话程明湖也是截话,程明湖笑道“太师莫急,我话还没说完”

    常岳截话也就是害怕程明湖找话为难,在次发声常岳倒也不好在截话,暂且听听程明湖有什么说辞,程明湖笑道“如太师所说,北蜀骠骑军法严明,军中将士品性我是信得过”

    程明湖在没证据前倒也不敢一口咬定说北蜀骠骑做伪证,北蜀骠骑不是常岳或是方温候独有,那是北蜀精骑,说北蜀骠骑将士相互袒护,那就是等于打赵宗的脸,也就是等于说赵宗掌军不严,如此大不敬的话程明湖不会说,也不敢说。

    要命的话程明湖不会往头上套,只会往对方身上推,程明湖道“接信时你们是看见,但你们如何确定那信就是卫永南给的?难不成左副官将信给你们看过?”

    这种小细节都能让程明湖注意,常岳眉头大皱,这事当然不会发生,卫永南让人传递的信,李延怎么会其他人一一过目?

    这话倒很难接,作证十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如何答复,李延知道这话他们接不了,只能如实道“我没给他们看过信”

第161章 了然于胸

    常岳立马接声试图把能证实的事先扣住在说,常岳道“他们是没看过信,但送信一事是有的”

    来作证十人所知不多,留人也没有什么用处,朱行空道“当一夜职想必也是累了,都回去歇着,有事在让人召你们就是”

    十人不动,目光看向李延,李延用眼神示意他们退下。

    十人施礼退去。

    见人离开大厅朱行空有个疑问“我不明白,卫永南二更时分为何找人给你送信?”

    事已至此李延只能实话实话,李延道“少卿有所不知,卫永南有一日未见踪影,先前也是在寻他,是以见他送信过来就去赴约”

    卫永南不见踪影朱行空程明湖常岳并不知道,常岳奇道“会不会是和方将军出城了?”

    李延道“卫永南没和方将军同去,但在失踪前卫永南见过的人是戚英”

    “戚英?”朱行空道“你如何得知卫永南见的最后一人是戚英”

    李延道“卫永南留有纸条,当然这张纸条已经不见,少卿可传戚英问话”

    戚英既然有所关联,人肯定是要叫。

    戚英在典客署,陆开和他同在一厅内,张中平也在,陆开看茶杯袅袅升起雾气,张中平捧杯喝得口茶,戚英则是张张手指道“我紧张得手指都有些僵硬”

    陆开缓缓喝口茶道“没必要情绪就收着,如让朱行空看见你这幅表情,就知道人是你陷害”

    “朱行空?”戚英诧异反问一句。

    陆开笑道“北蜀骠骑左副官犯事,朱行空不在这事如何开局?”

    戚英道“听说朱行空外出办案了”

    陆开早料先机,有些话也不能和戚英明说,陆开道“外出办案也是要来的,我敢肯定丞相太师现在也在大理寺”

    “丞相也在?”戚英有些存疑道“这事太师要去明面上是为李延,实则是为方温候,太师去这个倒不奇怪,可丞相去大理寺做什么?李延犯事与丞相何干?”

    陆开自是有自己看法“李延犯没犯事,是死是活丞相当然不会关心,他去不是为李延,是想着打压太师锋芒”

    张中平将茶杯放下笑道“说得也是,丞相最近有些失势,想去找太师麻烦也能理解”

    戚英想想在问陆开“你真能肯定大理寺会来人找我去问话?”

    陆开往门外看一眼,外边什么人也没有“差不多了吧,不出一刻钟大理寺必定派人来请,话一句一句接着说,话题总是会到卫永南身上,问起卫永南你脱不了干系,你去回话才能抽身”

    戚英犹豫片刻问“你真的决定要我把署令推出去?丞相也在大理寺”

    陆开淡淡一笑“如丞相不在你把署令推出去做什么?丞相必定会为署令推脱,没有署令替你顶雷,这事怎么能不了了之”

    张中平诧异道“这事会不了了之?”

    陆开早是算准此事结果如何“当然是不了了之,大哥不会以为一个民女贞洁之事就能把左副官头砍了?”

    张中平觉得陆开所说有理“可这样一来城中毕竟会有怨言”

    “怨言是有,但也仅此而已”陆开叹道“这件事未来几日会成为北安百姓茶余饭后谈资,但用不了月余时间百姓就会把这事忘记,你可想过城里每天会发生多少新鲜事,有些事说多会烦,烦了就不会有人会说”

    戚英似乎听明白陆开更深意思,戚英问“你说的不了了之,是李延会让朱行空扣在大理寺?”

    陆开知道朱行空会有什么决断,陆开道“这事关系到署令,你认为朱行空会怎么做?他真敢查明是署令让你杀人?就算他敢这么认定也不敢细查,死十个卫永南都抵不过一个程尉连,李延在狱内待上个把月那么就没人找我们麻烦”

    陆开这话听的也是太过武断,戚英知道这不是武断而是事实,朱行空选择肯定是陆开所阐述这样,陆开之所以敢这么肯定,那是因为丞相之事才是朱行空正事,这事肯定会大事化小。

    但这件事还有一个不稳定因素,陆开道“你找的这个陈氏能不能信得过,如她松口,我们麻烦就大了”

    戚英对这事相当有信心笑道“陈氏你尽管放心,她老父在我手上,贞洁名声怎么比得过实实在在的珠子,等这事过去我送她走就是”

    戚英话落,张中平陆开目光直咧咧盯着他,戚英笑道“不用这么看我,我说的送她走,就是送她走的意思,我不会害她性命,如无必要我也不想背负人命债”

    这么说张中平陆开这才放心,守卫这时来报“司尉,大理寺来人求见”

    戚英点头“下去吧,我这就出去”

    “是”守卫退下。

    戚英起身道“大理寺果真来人”

    陆开叮嘱一句“去到大理寺把该说的话说了就行,没必要的话不用说,谨记祸从口出”

    戚英点点头离开正厅。

    等到戚英远去,陆开也是起身,张中平问“去哪?”

    陆开笑道“去见署令,在大理寺来人召署令去之前,有几句话要嘱咐”

    张中平好奇道“嘱咐?嘱咐什么?”

    陆开

    淡淡一笑“也没有什么,就是想和署令说戚英坏话”

    大理寺不是什么好地方,这地方没有美娇娘,也没有好酒,谁会愿意来,戚英也不愿意来,可他要摆脱嫌疑不能不来,不管陆开如何谋划,做错事的人内心很难避免忐忑,戚英十分忐忑,忐忑也要来。

    来了就要收起不必要情绪,厅内坐着丞相太师少卿,坐的人没说话,无形中已经给与戚英一种莫名压力,压力在重也要扛着。

    扛着并不是代表把腰板如梁柱般挺直,戚英躬着腰请安“见过,丞相,太师,少卿”

    三人都看向戚英,人的眼睛都是一样,不一样的只是眼神中传播情绪,常岳看戚英显得凝重,因为卫永南见过他之后就失踪,卫永南不是一个容易失踪的人,人已失踪是否代表着不测?

    程明湖看戚英显得费解,费解倒不是因为卫永南这事,而是觉得以往对戚英看走眼,戚英现在在城防司是什么身份,程明湖岂能不知,以前从未想过在城防司里戚英会有如此声望。

    朱行空看戚英显得好奇,好奇不光光因为卫永南的事,还有戚英这个人,戚英朱行空是知道城防司里有这么一个人,也是辅助杨公天好帮手,两人以前没有什么交集,有所了解也显得陌生,一个人闲来无事怎么会失踪,难道是戚英对卫永南做了什么?

    朱行空旋既打消这种想法,无论失踪这事和戚英有没有关系,他都不能有先入为主评判对方念头,这样念头一起,有些事问起来,在而有所决定之前肯定是会有偏颇,也有失公允。

    戚英入厅不看李延也不看陈氏,请安过后问“少卿大人召遣在下官因为何事?”

    戚英不是疑犯,只是一个求证之人,朱行空询问语气并不严厉缓声道“让你来是想问你几句话,这里虽然不是审案大堂,但如有隐瞒当已重罪论处”

    话很重语气很缓,戚英脸上一点紧张表情也没有笑道“少卿尽管询问就是”

    朱行空点点头起话头道“昨日见过卫永南?”

    戚英如实相告“见过,在中桥林约的人”

    朱行空在问“为什么约人去中桥林?”

    如有隐瞒,当重罪论处,这话朱行空话口刚落,戚英现下好像忘记这话一样,人显得犹豫看一眼程明湖,程明湖与戚英目光交接,心中纳罕口道“少卿问你话,看我作甚?”

    戚英显得为难道“丞相能否借一步说话”

    这话一出倒是让在场之人大为费解,有什么话不能堂堂正正说出来,偏要借一步说话,戚英此举实在是出人预料,程明湖不打算和戚英做出让人猜疑举动。

第162章 齐聚一堂

    程明湖些许动怒道“有话直说,不要装神弄鬼!”

    见得对方拒绝好意,戚英回视朱行空道“回少卿大人的话,约卫永南在中桥林见面,是因卫永南私查署令,这是按照署令吩咐,约人问几句话”

    一听戚英提起程尉连,程明湖面色一变,现在虽然不知卫永南在何处,可是失踪二字,并非只是代表不见人的意思,另外一个意思也是代表遭遇不测,在说戚英也说私查二字,这事可大可小,程明湖口刚张,常岳率先道“哦?卫永南私查署令何事?”

    戚英告歉道“这是署令私事,太师见谅不方便明说,如想知道的话,不妨请署令过来询问”

    程明湖听着怎么觉得话头有些不对,这正盘问李延做的糊涂事,现下风向好像是集中在程尉连身上“少卿,犬子之事和左副官犯的糊涂事无关,人就不用过来,犬子之事待我回去详问在和少卿禀明”

    常岳冷道“丞相这话说得不对,李延也是不见卫永南,见得纸条这才招人指引前去”

    程明湖怒瞪常岳道“指引!太师这是何意!”

    常岳道“卫永南私查署令是他不对,但这私事是什么大为关键,说不定卫永南失踪就与署令私事有关”

    常岳这话摆明就是暗示,戚英当时已对卫永南下杀手,要不然为何要约人中桥林。

    戚英忙伏地呼道“少卿明察,当时见卫永南就是和他说几句话,之后他就走了”

    常岳冷森森看着戚英道“人走没走,都是你一家之言,可有人证?”

    戚英依旧伏地辩解“问署令私事,怎敢带旁人前去,少卿明察”

    李延想起中桥上血迹,忽而上前抓着戚英衣领怒道“说!是不是你杀了卫永南!”

    戚英也是恼羞成怒将李延推开“你敢诬陷我!”

    李延厉叱一声“那么,中桥上血迹是什么回事!”

    “当时有饥民也中桥林聚集,这事不是和左副官说过,回城时知道此事,派人前去驱散,也许是赶人时候发生冲突饥民留下”

    朱行空从未想过这事牵扯到程尉连,这事关键在与程尉连私事,如果私事要命的话,有很大可能卫永南已经遭遇不测,如是反过来私事是无关痛痒,那么这事就和程尉连无关。

    不管如何这件私事极其关键,朱行空道“此事究竟如何,让署令前来一问便知,丞相以为如何?”

    程明湖还能怎么做,当然是要程尉连过来,朱行空常岳那意思,分明是怀疑程尉连派戚英去杀人灭口,人不来怎么证明清白。

    朱行空派人相请,只是人还没到,大理寺的人没见到程尉连,陆开已经见到。

    程尉连

    还不知道李延的事,是因为人在睡觉,陆开上门守卫才将程尉连叫醒,睡眠不足往往会让人心情不是很好,程尉连心情现在就不是很好。

    程尉连抱怨道“干什么,一大早的”

    陆开苦笑道“不早了,戚英已经去大理寺”

    程尉连一听大是奇怪,不由打起精神道“他去大理寺做什么?”

    陆开刚要张口,只听有守卫进来通报“大理寺人来了,让署令去一趟”

    程尉连为止一怔“让我去大理寺?”

    程尉连看陆开一眼,对守卫道“先下去,说我稍后就来”

    “是”守卫“退下”

    程尉连急问陆开“这是怎么回事?”

    陆开道“来不急细说,记住我的话,等会去到大理寺,公主的事不能瞒着”

    程尉连为之气结狠狠瞪着陆开道“你说什么!要我说出公主的事!”

    陆开肃然道“这事瞒不住了,只有说出公主的事署令才能脱身,你不知道,戚英和卫永南见面的事左副官已经知道”

    程尉连一呆面色煞白道“卫永南回来了!”

    陆开简短说明“没有,卫永南去见人时,给左副官留过纸条”

    程尉连一怒,一掌拍在茶几,茶几几脚咔嚓断得两根“戚英这狗东西,这下害死我了!”

    陆开安慰一句“不怕,丞相也在大理寺”

    “我爹也在?他去大理寺做什么”程尉连想一想道“不对呀,知道卫永南的事又怎么样,都去大理寺干什么?”

    陆开起身道“李延犯些事,这事去大理寺就知道,人在等着快走吧,别让人误会署令在拖延时间”

    程尉连跟人去大理寺,陆开这才深深吁口气,程尉连一去这就代表这事算是解决。

    陆开回到院舍见着守卫上前道“节使,外面有人求见”

    “哦?”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谁要见他,陆开让守卫领去,典客署门外靠墙站着一个精瘦男子,陆开上前,这人道“节使要的东西,铁爷已经准备好”

    陆开这才想起拜托铁满堂买过树漆,如铁满堂不派人来,这事差些忘记。

    给了辛苦钱那人高高兴兴离去,回到典客署内陆开叫来张中平“大哥,你去铁满堂那里,替我赶漆车出城”

    “漆车?”张中平不知道陆开买漆做什么“难道还想抢什么?”

    陆开笑道“不抢什么,去吧,从崇文门出去,我城外等你”

    张中平大讶道“你要出城?”

    这话问得有趣,陆开笑着反问“我不能出城?”

    张中平摸摸后脑勺笑道“忘记了,现在已经没有刺客要行刺你,既然要出城为什么不一起出去?”

    陆开摊摊手示意张中平好好看看他“节使赶漆车出去,这不是让人觉得奇怪?”

    张中平想想也是不好意思笑道“在何处等我?”

    陆开估算一下距离道“中桥林外,在路边等你”

    “中桥林?”张中平显得有些抵触,毕竟戚英在那里犯过事,不过又不进去没什么好怕的,张中平点头“我这就去拿车”

    “等等”陆开取出费用给张中平“这是漆钱拿去付了”

    张中平慎重揣在怀中,如掉了自己可没钱垫上“没什么了吧?”

    陆开示意他快去“没了”

    张中平离署,陆开当下先行出城。

    程尉连到了大理寺,看一眼常岳朱行空,并没有施礼问候,看他们这一眼就算是打过招呼,李延戚英程尉连看都不看,当然不是不知礼数的人。

    程尉连杵身站着道“爹”

    程明湖板着脸对程尉连冷哼一声,这一声冷哼也就当做责骂了。

    程尉连无礼朱行空倒不放在心上,见得程明湖旁边还有空座,程尉连上前坐下,程明湖对此没有发表什么意见,没人让程尉连坐,他倒把大理寺正厅当成自己家,程明湖没有说什么,朱行空当然也不好说什么。

    程尉连目中无人在北安是出了名,朱行空也是有所耳闻,人能应召而来就不错,先前还想着人会不会来,来了就好是坐是站都随便他。

    程尉连坐着向朱行空问“少卿找我来做什么?”

    朱行空和和气气笑道“听戚英说,卫永南在私查署令?”

    一提起这事程尉连当下就来气“是”

    听得程尉连承认,朱行空笑道“那么这事署令一定是很生气了?”

    “废话!”程尉连没大没小道“有人查你,你能高兴?”

    如此直言不讳答复,倒让朱行空苦笑“如有人查我,那么我也是会不高兴”

    朱行空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一眼程明湖,朱行空在私查他,程明湖想必也不是很高兴,但程明湖没提这事,想必是涵养十足了。

    程尉连无礼常岳不是第一次见识,常岳瞟一眼程尉连问“戚英约卫永南去中桥林,这是你的意思?”

    戚英人在跪着目光投向程尉连,用眼神示意帮他,戚英行事作风程尉连不是很喜欢,但是这事的确是自己开口让人帮忙,如不护着日后传得出去,别人定会嚼舌根说不护短,程尉连好剑,好茶之外,也爱面子。

第163章 漆车

    程尉连若无其事道“算是吧,那又如何?”

    常岳道“卫永南见过戚英后,就没有回城”

    程尉连好笑道“没回城?他没回城与我何干,这事问我做什么?”

    常岳试图说得明白一些“提醒一句,戚英是卫永南见过的最后一人”

    程尉连倒没让常岳拿这话问住“太师怎么知道戚英是卫永南见过的最后一人?”

    饶是常岳应付局面经验丰富,这话倒是无法反驳,是呀,谁能证明戚英是卫永南见过的最后一人。

    此路不通那就没有必要在走,话头也是一样,话头堵住也没必要继续在问,常岳岔开话题道“这话也是不错,戚英未必是卫永南见的最后一人,不过,有件事不明白,卫永南为何要私查署令?”

    程尉连说出自己看法“还能因为什么,上次他当节使护卫,和我闹得很不愉快,想必是想暗中报复!”

    这话倒也是事实,这事虽是陆开利用程尉连把卫永南赶跑,出手伤人的的确是程尉连。

    这事常岳不会不知,别看程尉连平时不善人情世故,现下一翻话说起来也是头头是道。

    这也不是说程尉连精明,只是把事实说出来罢了。

    程明湖原本还想帮程尉连应付,没想到现在根本无需开口,见得程尉连能应付常岳,心下也是高兴同时也甚感宽慰。

    见得常岳连翻受挫,朱行空出声道“敢问一句,卫永南因为何事私查署令”

    陆开让程尉连说出拓跋燕的事,程尉连不打算这么做,嘴巴倒是很紧“他因为何事查我,这与少卿何干?我又没杀人放火,这事大理寺管不着”

    实话往往都是令人无法反驳,没想到程尉连倒也是难以对付,此路不通那就要绕着道走,朱行空笑道“的确,不是刑案之事,大理寺是管不着,但让署令前来不是没有原因”

    朱行空看一眼下跪的李延戚英在道“他们二人所说之事都和卫永南有关,卫永南现在不见踪影,先前又查过署令,这件事如果不说清楚,署令就是最大嫌疑人”

    朱行空话都说到这份上,程尉连如果不说些什么出来对方怎能罢休,如今想蒙混过关铁定不行,程尉连不说不是怕朱行空,怕的是程明湖,做得这样的事肯定会骂他一顿。

    程尉连偷偷看一眼程明湖,程明湖目视前方,前方是大理寺大厅后堂,后堂有什么好看?也不知道程明湖想着什么。

    谁的眼睛都在张着,肯定不能向程明湖求助,不得以之下程尉连道“这事也没什么好说,你们记得我去过南魏?”

    这事只

    怕北安无人不知,朱行空道“如果署令指的是赠剑一事我是知道”

    程尉连肯定是不情愿,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那次去南魏也不光是受得名剑回朝,明说了吧,在回朝途中,碰上一女子,她叫琴儿,我们。。交谈甚欢,少卿明白我意思?”

    交谈甚欢,字面意思当然指的是交流,但语气代表什么朱行空是听明白,这不就是一件风流事,朱行空眉头大皱心道“卫永南也是有闲心,这样的事也想要管”看一眼常岳,常岳面色也是显得愕然,这事又不是什么打紧的事,想起程尉连和卫永南以前动过手,也许就和程尉连所说一样,卫永南是心生报复。

    常岳在一想这样的事,就算查清楚如何能够报复?中间好像少一些什么,常岳问“琴儿?想必是大家闺秀了?”

    程尉连道“从举止上是的,就是偶然碰上也没深问,太师想要明细,尽管派人去查”如此答复怎么能查的清楚。

    常岳这才明白卫永南想干什么,程尉连是丞相公子,和南魏人有染从中的确是可以做些文章,但这样的文章撼动不了丞相,顶多只能让程明湖责骂程尉连二句。

    为得这样的事犯不着杀人,朱行空想想道“卫永南之事疑点重重,本官定会让人详查,但左副官之事人赃俱获,如不严惩难平众怒,来人,押下去!”

    李延惊怒交加向常岳求助“太师!”

    常岳看一眼李延示意他不要叫闹,得到常岳示意这才让人拉得下去。

    朱行空说要严惩,如要严惩应当当场言令惩治才是,何必要让人押下去,既然押人下去自当是心存缓和心意,李延没听出来,常岳怎么会听不出来,是以这才让李延不要叫闹。

    朱行空看向陈氏道“你回家去,日后本官会给你一个交代”

    陈氏叩首道“谢,大人”

    陈氏离开,程明湖起身看一眼朱行空常岳冷笑一声“走!”

    程尉连起身随程明湖离开。

    如果没有这事,程明湖定会留下为难,别看现在没有由头拿住程尉连,如程明湖留下为难,常岳情急之下肯定会拿琴儿闹事,虽然不知道是谁,毕竟是南魏的人,将事情闹大程尉连没有任何好处。

    在说程明湖很清楚这琴儿是谁,为不节外生枝只能走人。

    人都走了,厅里就剩下常岳,常岳还在坐着,似乎对朱行空判罚不是很满意。

    朱行空看向常岳笑道“有陈氏为证,左副官不能放,这点期望太师理解”

    朱行空这话听上去没有任何问题,如是从案子来看的确是没有任何问题,但这句没有问题的话也是在告诉常岳一

    个讯息,有些话就是要反着听,常岳深谙此道自然听得明白,朱行空意思是如果陈氏不作证,那么李延就可以放,至于如何要陈氏不作证,这就是常岳的事。

    听得这句话常岳面色这才缓和一些,这话也让他十分满意,这才愿意起身“不能让人饿着”

    朱行空笑道“太师放心,左副官在大理寺不会受到任何委屈”

    常岳向朱行空施礼,当做感谢反身离去。

    这事无论陈氏能否在作证,李延肯定是要关一些日子,没关几日就将人放了,肯定会有人说官官相护,不管是关几天还是十天八天,总之现下是不碍事,没人盯着做事会轻松许多,陆开显得满意。

    满意,陆开很满意在中桥林路旁站着,他在等张中平过来,等得片刻见得张中平赶着漆车过来,张中平一见陆开就道“怎么不提前和我说有三辆车,害我来回跑得一趟”

    陆开这才想起当时告诉铁满堂是三辆,一时忘记歉声笑道“你看我这记性,是三辆车”

    张中平漆车后面跟着两辆,赶车的人是城防司兄弟,陆开上前笑道“麻烦你们,车就放这吧”给得辛苦钱,赶车二人道谢离去。

    张中平显得好奇“就在这里卸漆?”

    陆开摇摇头道“不是,等会会有人来”

    陆开上前摸摸漆桶,张中平见得三车漆问“要这么多漆是要做什么?”

    陆开拍拍手将粘手漆捅木屑拍掉“这些漆是时间,我们出城后能走多远,就要靠它们”

    张中平还是听得不明白“时间?什么意思?”

    陆开看张中平笑道“到时候就知道”

    张中平看看四周还没有什么人来“那些人什么时候来?”

    陆开看张中平有些急“怎么?有其他事情?”

    张中平道“要回典客署呀,听听戚英怎么说卫永南这事”

    不管陆开是不是在场,他都已经知道结果,结果在心听不听说什么,就没有什么必要,陆开笑道“要听也不用急着回去,这事不用特意去找他询问,他肯定会等着我们回去”

    话落,林中有些响声,响声是从张中平身后传来,回看一眼见得三人出来,三人都是粗衣打扮,人也长得黝黑,陆开看三人一眼道“小心些,别洒了”

    三人点头当时吱应,双方也不多话,人一出现直接上车将马车赶去。

    张中平不认识他们,没有一个人是先前见过工匠,张中平问“贤弟在北安到底藏着多少人?”

    陆开不答笑道“回城吧”

第164章 不让巡逻

    二人回到城内,张中平问“出城那夜是不是从崇文门出去?”

    陆开惊讶看一眼张中平,从哪个城门出去只和沈建承说过,没想到张中平能猜出来“大哥是如何知道的?”

    张中平见自己猜对有些小得意道“知道这个也不难,上次进宫不是拓调防牌?调防牌不是调遣北蜀骠骑就是城防司,戚英现在如此帮忙,如从其他三门出去就没必要进宫”

    张中平看出计划,对此陆开也不是很在意“是要从崇文门出去”

    张中平道“为什么容易的不选,偏要选难的,从其他三门出去,戚英也只是一句话的事”

    这话陆开当然赞同,赞同也不等于会做,陆开道“我信不过他,毕竟他是南魏人,他帮我们只是为日后加官进爵”

    张中平道“毕竟他也知道我们拿的是调防牌,我能猜到也许他也能”

    “的确”陆开道“但是不到最后一刻他是不会猜出来,上次他不是问过我是不是在想着找北蜀骠骑麻烦,就让他这么想着,要出去只能从崇文门”

    和沈建承一样张中平对崇文门没有多大信心“贤弟足智多谋,出城那夜想办法调开戚英就是,我想这不是难事”

    陆开道“让他提前和守卫打招呼,在调开他不难,只是我们并不是出城就完事,城外的路还很长,崇文门离北安林最近,只要进得北安坡,就能摆脱追兵”

    张中平这才明白陆开选择崇文门意图“北安林的确隐瞒,一旦入了林要找人就没那么容易”

    陆开现在领着张中平在崇文门到沈建承府邸这条道上走“我们现在有两个问题,一个问题是从太子府邸到崇文门,另外一个问题是出了城,从城门到北安林那条路,这两条路不长,但是很凶险,从府邸到崇文门这条路,难点在与怎么避开巡卫视线,出城后怎么摆脱追兵”

    这个张中平先前是想过一些,但也没有详细想过“避开巡卫视线的确是难题,一大帮人往崇文门去很容易引起警觉, 不过,这个我可以打听到他们巡防时间”

    陆开失笑道“这个不用打听,只需蹲守就能知道”

    张中平一拍脑门道“可不是,打听可能会引起怀疑”

    陆开叹口气道“但是这个没有什么用”

    张中平纳罕道“为什么没用?他们每天晚上都是这样巡防,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才是”

    陆开这样说肯定有自己理由“有问题,他们是人不是笼鸡,笼鸡到点准时报晓,但

    人不会,还记得去内医署那次?”

    那一次相当要命,张中平怎么会不记得“那夜我早就算好巡防时间,想着应该不会碰上巡防队伍,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误点,但我们还是碰上他们”

    听陆开这么一说张中平大为忐忑道“是呀,知道大概时间没什么用,走快走慢这个全都不由我们控制,如果被巡卫撞上,我们就别想靠近城门”

    出城时肯定是坐着马车出去,大半夜看见马车在街上溜达,肯定是会上来查看一翻,马车就那么大对方一经查看人能怎么躲?

    张中平心存侥幸心理道“其实也不要那么担心,误点这事毕竟不多,我们运气应该不会那么差”

    陆开不会把安危之事交给运气“运气这事靠不住,运气如果靠得住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死于非命”

    有道理的话有时候会人非常让生气,张中平倒也不是很生气,只是异常担忧道“那么怎么办?”眉峰一抖忙在接话道“对了,我们不是有调防牌?把巡卫调开就是”

    能有这么简单陆开何必如此忧虑,陆开笑道“把巡卫调走是可以,那么城门守卫怎么办?军卫所歇息守卫我们是不用管,但是崇文门守卫夜里有二十人,你别忘了崇文门附近有三条主道,而且也是直道对接,三队交差巡逻,崇文门如有喧闹之声,其余街上守卫立刻就会过来”

    “巡夜一队十人,三队三十人,在加上守卫一共是五十人,手中虽然也有人用,但要想闯崇文门这是痴人说梦,一经纠缠军卫所士兵如果全都赶过来,那么只能束手待毙”

    听陆开如此分析,这可是让张中平越听越心惊“那我们岂不是出不去!”

    陆开笑看一眼张中平,两人回到典客署大门,门外有守卫陆开暂时止声,二人入署见没旁人在侧陆开在续道“也不是出不去,从分析来看出去的确很难,崇文门三条主道是个川字,我们从中央这条路走,如果巡卫没发现我们,那么只要应付城门守卫就行”

    如此在听,张中平愁眉尽开苦笑道“哎呀,怎么难的也是你说,容易也是你说”

    陆开好笑道“事实不就是这样,调防牌就是要应付城门守卫,但我估计能调走的也只有十个人,十人我们应付绰绰有余,只是怎么避开巡队才是重点”

    避开巡卫粗想上去看似简单,但要实际操作起来是难上加难,张中平道“坐马车出城目标太大,那不如不要马车”

    陆开没好气看一眼张中平“不上马车就算我们能闯出

    城,那么我们如何能在短时间内到北安林?你能跑过追来精骑?”

    张中平补问一句“要是这么说,马车拉车套还带着人,也跑不过精骑呀”

    陆开道“跑得过,先前不是把树漆送出城了?”

    “树漆?”张中平大为好笑道“树漆怎么拦得住精骑?”

    陆开对此很有信心“树漆作用就和我们劫款车那次如出一辙,我也没说能拦下全部精骑,只是能拖延时间,只要能绊住他们手脚就行”

    张中平大为不安道“这么说马车还是要的,但是这巡卫的事要怎么办?”

    陆开抬头看的天际片刻,这才长叹口气笑道“不知道”

    这有什么好笑的,张中平都急得不行“笑什么,你还笑得出来,这事不好好想想我们怎么出去”

    陆开耸耸肩有些无所谓笑道“现在没办法,喝茶吧,我们歇会”

    喝茶,张中平现在哪有什么心情喝茶,指望着能救沈建承出去到荆越混个一席之地养家糊口,沈建承虽然没有允诺什么高官厚禄,在什么折算吃住总比现在强。

    张中平绞尽脑汁闷坐一会道“原来你操心的都是这么难的事情”

    有这句话算是张中平理解,陆开缓笑道“知道为什么要和你谈这个?”

    陆开如果不问,张中平还不会多想,一问,张中平道“是因为先前说过想知道更多细节”

    张中平能明白就好,陆开道“信大哥才说这么多,不说不是不信,是不想让大哥和我一起操心”

    张中平谅解道“明白了,之前也是想得很简单,先前进宫那么顺利,我的意思不是说过程很顺利,当巡卫混入宫,看着简单,但想到用这个办法之前肯定烦心不已”

    有些事看似简单,当想到切入点之前肯定是大费脑筋,烦心必定是要承受的,陆开道“好在现在有你和我一起烦心”

    张中平苦笑道“我可想不出来有什么法子”

    陆开笑看张中平道“其实有个人商量,思路会更清晰一些,去城门前巡卫是难题,如果能有办法让巡卫不巡逻就好”

    能问起这个陆开看上去早是有什么法子,只是想听听看张中平有没有更好办法,这句话算是提示,张中平一点就明“让巡卫不巡逻?”

    张中平眼珠一转窃喜低呼道“啊!我想到一个办法,不让巡卫巡逻就是要想办法,让他们无法当值”

第165章 办法

    看着张中平窃喜样子,或许他有什么好办法,陆开笑道“不让巡卫当值?怎么才能让巡卫不当值?”

    张中平笑看陆开道“你听听看能不能成,让他们不能当值,我想应该在饭菜里做手脚,比如在出城那夜,可以提前下泻药”

    这个是最明显的一个想法,不管是谁第一个想到的应该是这个,但这个办法有二个难关,陆开也早是想到这个,但这个办法已经否决,陆开问“拉得腿肚子发软肯定是无法当值,但是下泻药,我们要解决两个问题”

    “二个问题?”张中平一怔“哪两个问题?”

    陆开率先询问第一个难题,陆开道“第一个问题泻药怎么下?要下药肯定是要去军卫所是不是?”

    这个的确是个问题,在去军卫所肯定是要担着风险,张中平道“上次不是送菜去过,在去一次,上次见过我们那个守卫,应该不会怀疑什么”

    陆开假设在道“就算守卫不怀疑吧,那么要如何下泻药?拿什么借口入后厨?”

    张中平道“这还不简单,就搬菜筐进去呀”

    陆开反问一问“如果不让搬呢?”

    张中平愕然道“为什么不让搬,上次不就搬了?”

    陆开淡笑道“上次是搬,但是这次情况不一样,上次是饥民闹事,没人在军卫所,这次在去就不同,军卫所里人定会不少,如果让你卸在厨房外,要怎么办?”

    张中平道“这个。。”

    回答不出来,不代表没有这个几率,如人卸货在外强找借口进厨房肯定会人觉得奇怪。

    张中平开始还想着这个办法不错,现在显得有些沮丧“那么就行不通了”

    这个还是其中一个难题,陆开在笑问“我在问你,就算按照设想那样能下得泻药,人也拉得走不动道,那么在算算时间,我们要出城肯定是要深夜,饭点和深夜隔着几个时辰?”

    张中平道“不管隔几个时辰,他们也不会在有力气巡防,就算有四肢无力我们也不用在怕他们”

    陆开好笑道“大哥就想到这个?”

    还能有什么其他问题?张中平觉得根本就不会有其他问题“还能有什么?”

    陆开提醒道“你让他们大泻一通,难道就没想过,他们会怎么应付此事?要记住一点在我们出城那夜,方温候也已经回城,觉得方温候会怎么做?”

    张中平没有信心试答“他会强撑着巡逻?”

    陆开失笑道“不会,方温候第一个反应肯定是

    要其他人来替防”

    “替防?”北署骠骑都住在军卫所,如都吃得泻药能代替的人肯定不是他们,张中平眉峰一振道“是城防司的人?”

    一想到城防司张中平就笑道“这不是好事?”

    想得美,陆开以一副想得美神态看着他“大哥也不好好想想,整个军卫所的人拉肚子,方温候会怀疑什么?方温候肯定是怀疑有人下泻药,在北安想对北蜀骠骑下泻药的人除城防司之外,还能有谁?”

    “啊?”张中平一拍脑门道“北蜀骠骑城防司向来有隔阂,他要找人替防肯定不是城防司”

    “那么方温候还能找谁替防?”陆开咀着笑意目视张中平。

    张中平霍然一惊道“禁军?”

    陆开笑道“不错,是禁军,我们之前换过北蜀骠骑铠甲,禁军没有换过,如果禁军替防我们换甲之事不是白做了,禁军是一等一好手,应付他们的难度不下北蜀骠骑”

    张中平从未想过陆开问过的难题,张中平苦着一张脸道“怎么会有这么多问题”

    陆开和善一笑“不是有这么多问题,这些是都会发生的问题,要下药,就要有应付禁军的办法”

    “这药不能下”张中平这时才觉得这个办法真是蠢“那么我们要如何避开巡卫?”

    陆开早是设想过这个天大难题,避开的办法是没有,陆开叹道“想要避开巡卫这根本就没有任何好办法,如果运气好没碰上,这自然是好的,如果避不开的话,那么我们也只能尽可能的延缓他们追击速度”

    “延缓追击速度?”张中平道“怎么能做到这点?”

    陆开的办法比张中平的也高明不到哪里去,陆开苦笑道“我的办法和大哥一样笨,只是不能对人下泻药”

    张中平道“那么对什么下泻药?”

    陆开缓缓一笑道“对马下巴豆”

    张中平愁眉顿时一展“这个办法行!没有马他们巡城时只能用走的,就算碰上我们马车也能跑比他们快”

    张中平愁眉是展开,陆开眉峰却是大皱,因为下巴豆也有难关,陆开道“这不是简单的事,要下巴豆我就要去马厩看看,只有这样才能确定在出城那夜,马匹不能为他们所用”

    城内有马的人家不少,要和北蜀骠骑战马想比起来,品种自然是差得好大一截,北安城外有个大马场,大马场不用陆开操心,在他们闯门而出时在去马场要马追人,陆开余人早就远去断然是来不急的。

    北蜀骠骑大部

    分战马都在城外马场,城里只有三十匹供巡城之用,如能让三十匹马不能动弹,出城时就能赢取很多时间,马厩不在军卫所,军卫所安置不下三十匹马,名头上是马厩,实际马养在城内废弃粮仓内,粮仓离军卫所不远,就隔着一条街,陆开要去马厩,张中平显得忧心。

    张中平道“你去马厩?有人认出怎么办?”

    陆开当然不会以真面目示人“没事,改个装扮就行”

    张中平想想道“你进去还需要借口,这个借口我帮你找怎么样?记得粮仓里养的不只是北蜀骠骑马匹,还有不少马夫的马在哪里寄养,我认识一个喂马的”

    张中平能认识人这是最好的了“那么这就交给大哥”

    张中平笑问“想什么时候去看?”

    陆开道“当然是越快越好”

    张中平看看天色道“既然早晚都要去看,现在就去安排”

    程尉连就像是做错事孩子默立程明湖身旁,程明湖坐在茶桌旁喝口茶,茶杯轻搁桌上发出微响,程明湖道“说!卫永南是不是死了?”

    父子之间哪有什么话不能明说,这事程尉连最不该瞒的人就是程明湖,既然不该隐瞒程尉连只能实说“爹,卫永南没死,负伤逃跑了,戚英已在北安附近安排人手,人是进不了城”

    程尉连肆意妄为做这样的事,程明湖应该震怒才是,他没有,事已至此动怒有什么用,动怒只会让心绪更加不快,程明湖感到失望看一眼程尉连“为什么让戚英去杀人?”

    程尉连起颇大反应解释道“孩儿没有!爹,孩儿只是让戚英去查卫永南知道多少事情,真的没有让他杀人”

    “不是你的意思?”程明湖稍显意外道“你没吩咐,戚英为什么要做如此冒险的事情!”

    程尉连想起戚英做这样的事情也是大为气恼“孩儿也想不明白,爹,这是他自己决定,事前可一点也不知道”

    程明湖紧紧看着程尉连“杀卫永南这是公然冒犯同时也是挑战方温候,现在他是不知道这事情,等他回城你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程尉连也不想惹这种麻烦,事情已经发生又能如何“爹,戚英虽然是忤逆孩儿意思,但我想他应该是为我好”

    程明湖冷笑道“为你好?企图杀人灭口也是为你好?”

    “孩儿。。”程尉连无言可对。

    程明湖叹口气在道“为什么要他帮你做事?”

    程尉连张口答复“爹,杨司尉不在,孩儿想着应该在找一个办事的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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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开传介绍:
沈建承为荆越太子,荆越大司马沈章为能当上荆越王,设计将沈建承送去敌国北蜀为质,荆越太尉秦重不愿沈章私心谋国,暗中让陆开前往北蜀救人。陆开传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陆开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陆开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