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校长的点拨
虽然早已告老还乡，但是按规矩，祝世建依然享受海军总司令的待遇，在帝都的住所是郊外的总司令官邸。
海军有几套提供给总司令的官邸，不存在不够住的问题。
再说，刘长勋平时忙得昏天黑地，也不可能去郊外居住。
白止战来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官邸很大，除了主楼外，还有好几栋平房，可是住在这里的人却不多，显得很冷清，说起来甚至有点荒凉。
帝国海军总司令的晚年就是如此？
白止战心里是万千感慨。
在过去的二十年里，祝世建可以说是风光无限，甚至被认为是陈炳勋之后，帝国海军第一人。
祝世建退下来，也就半个月。
前后差别，只能说世态炎凉。
也可能是白止战想多了，毕竟祝世建已经八十多岁，而且他一直向往的就是这种宁静的生活。
祝世建在书房里面，整栋主楼只书房亮着有灯。
“校长！”
“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祝世建招了招手，让白止战到他身边去。
关上房门，把脱下的外套放到门口椅子上，白止战才走过去。
其实，他有点尴尬，毕竟在回到帝都之后，没有立即前来看望祝世建，刘向真那么忙都抽空来过。
再说，他还在前天晚上喝得烂醉如泥。
只是从个人关系看，白止战能有今天，最该感谢的人就是祝世建。
祝世建的大腿上放着一本书，还是外文的原著。
只是，他把手放在书上，白止战没有看到书名。
“长勋昨天来，提到你在西东望洋的作战行动。”
“其实是校长教导有方。”
“仗是你打的，关我什么事？再说了，师傅领进门，修行在各人。你要没本事，再怎么教导也是废材。”祝世建招了招手。“也不怕你笑话，我恐怕是帝国海军历史上，唯一没上过战场的总司令。”
白止战没接话，拉了张椅子到祝世建身边坐下。
祝世建也把那本书放到旁边的矮几上。
确实是外文版的《海权论》，帝国海军学院的必修课程之一，优秀的海军军官，都能够倒背如流。
“长勋还跟我说了，担心会被你误会。”
“没什么好误会的，主功的事情……”
“他还真没有说错。”
祝世建的目光转过来时，白止战闭上了嘴。祝世建说的“误解”不是主功归谁，是另有所指。
“具体的，我也不多说，你慢慢就会明白。”祝世建说着就握住了白止战的手，还轻轻拍了几下。“长勋年轻的时候跟刘向真差不多，都因为生在旁系，一直没受到重视，哪怕后来凭自己努力考入海军军官学院，也是陪太子读书。不一样的是，他没赶上好时机，被埋没了几十年。”
“校长……”
“只不过，跟他比的话，刘向真还缺了点骨气。想当初，长勋情愿被流放，也不肯同流合污，更没因为出生就不分黑白。要不然，也不会在基层奋斗几十年。不管怎么样，你最不应该误会的就是他。”
白止战没吭声，因为祝世建的这番话，让他觉得自己成了小肚鸡肠的娘们。
“在海军进行改革，是我的主意，长勋最积极，贺永兴一直反对，哪怕我在的时候，他也是消极对待。至于其中的厉害关系，你肯定能想明白。我现在把这些告诉你，不是说让你去投靠谁，或者是去反对谁。”祝世建紧紧握住白止战的手，目光在白止战的身上停留了好一阵，才说道：“哪怕是在十多年前，在做出决定，第一次着手制订战争计划那时，我们也没抱任何幻想！”
白止战锁紧了眉头，祝世建最后的这句话可不简单。
“如果我没有记错，当初就跟你说过，我们的头号对手永远都是自己，而不是国门外的敌人。”祝世建的思维有很明显的跳跃性，有点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感觉。“在陈炳勋元帅的时代，我们是那么弱小，比上次大战爆发前差远了。可我们同仇敌忾，自圣上往下，皆尽力戮敌，才战胜了那么多列强，打下帝国的千秋基业。只可惜，陈炳勋元帅之后，帝国海军已经是一盘散沙。”
“有校长……”
“我？你觉得，我真能跟陈炳勋元帅比肩？哪怕人人都说我是陈炳勋之后的帝国海军第一人，在陈炳勋元帅的面前，我就这么点高。”祝世建伸手在白止战面前比划一下，示意他是巨人面前的侏儒。“我们这一代人没办法跟巨人比肩，差的不仅是实力，还有登上巅峰必须的基本条件。”
祝世建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白止战只能暗自叹息。
感情，校长现在就是一匹伏枥的老骥。
要年轻几十岁，祝世建保不准会亲自挂帅出征。
“你跟我不同，很幸运，不但有能力，运气也不错，还遇到造英雄的时势。”
“校长……”
“你是我一手提拔与栽培的，我相信你的能力。你只需记住，最危险的敌人往往就在自己的身边。”
“这么说，可以相信总司令？”白止战没继续胡扯，把话题拉了回来。
祝世建点点头，说道：“他或许是你在司令部唯一能够信任的人，只是你得把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有值得信任的人，自然是再好不过。只是在某些时候，信任一个人，并不等于要托付一切。在某些情况之下，因为信任将重任托于一人，其实是害人害己，后果也难以预料。”
校长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白止战锁紧了眉头。
按照祝世建的意思，刘长勋更加可靠，可他同样警告白止战，不要完全信任刘长勋，得有所保留。
既然能够信任，为什么还要有所保留？
这是暗示，还是有别的原因？
想了一阵，白止战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也许只是自己多心。
校长这番话的意思，或许只是希望白止战变得更加成熟，天下没有绝对的对错，也不是说除了白，就是黑。
就一句话：做人别太直。
等到白止战想明白，祝世建早已经睡着了！
白止战没敢多耽搁，赶紧把生活秘书叫了进来，拿来一床厚毛毯，盖在祝世建身上。
现在可是冬天，哪怕房间里开着暖气，温度也不高，很容易着凉。
在离开的时候，白止战小心翼翼，生怕弄出了响动。
在担任海军总司令期间，因为作息没规律，所以祝世建一直被失眠所困扰，很难睡个安稳觉。
现在看来，退休之后是好了许多。
或许是烦心的事情少了，也就睡得安稳了。
从官邸里出来，白止战也完全明白了过来。
祝世建是在告诉他，可以借助刘长勋，而不是托付什么，毕竟在今后的道路上，还有很多的麻烦。
第211章 这就是兄弟
没等到第二天上午，在当天晚上，刘长勋就打电话来告诉白止战，已经做好了安排，他随时能动身去浦州。
要以白止战的性格，他当天晚上就会出发。
可惜，已经是深夜，而且机场那边没有可以调用的飞机，乘列车的话，除非是货车，同样要等到明天上午。
等了一夜，白止战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祝世建没乱说。
刘长勋这么爽快的答应下来，肯定是去征求了祝世建的意见。
现在放白止战离开，其实是在保护白止战。
白止战去浦州之后，帝都这边的事情就跟他没有关系了。
今后，不但不需要白止战在海军改革的问题上表态，也就不存在跟贺永兴、以及贺家翻脸的问题，同样避开了陆军与海军的主次之争，不用担心在高层会议上跟廉旭升等陆军与禁卫军将官闹翻。
现在的帝都那就是一处是非之地。
如果刘长勋没有要照顾白止战的意思，会放白止战离开？
在白止战走后，要继续推动海军改革，他就得在正面硬刚贺永兴，海军司令部必然闹得鸡飞狗跳。
这也证明，祝世建依然有影响力，而且刘长勋是他的人。
要说，也没啥好奇怪的。
当初，在刘长河斗败后，刘家选出的接班人不是刘长勋，因为祝世建不肯答应，最后才轮到了刘长勋。
提拔刘长勋的，就是祝世建。
次日大早，白止战先去了海军司令部一趟。
就在大街对面，也没费多大的事。
再说，去浦州之前，肯定要去司令部备案，把行程这些确定下来，方便在有事的时候能及时联系。
这时，白止战才从办事的参谋那知道。
昨天晚上，刘长勋亲自给南方舰队司令官下了一道命令，让刘向东立即把“横江”号送往浦州造船厂。
此外就是，让第一航空特混舰队司令部的参谋军官随同“横江”号去浦州。
特混群只剩下两艘航母，刘向真只保留第二航空特混舰队司令部，第一航空特混舰队司令部的官兵留在澄江港。因为没别的航母可用，所以第一航空特混舰队司令部的官兵都闲得无事。
大概是太无聊，一些年轻参谋还闹出了一些事情来。
所幸都是小事，无非就是惹上地头蛇，招惹了当地的小混混，都已经得到妥善处理。
按照刘长勋的安排，感情要以“横江”号重建第一航空特混舰队。
不然，把第一航空特混舰队的原班参谋派往浦州做什么？
办好相关手续之后，白止战去了郊外机场。
到了机场，他才打电话把自己前往浦州造船厂，负责“横江”号维修工作的事情告诉李云翔。
感情，这是在逃婚。
要说真的，白止战还确实有这种担心，即留在帝都，会被李云翔隔三差五的叫过去，保不准会霸王硬上弓。
当然，白止战是弓，而不是霸王。
因为走得匆忙，所以只有郑江明前来送行，其实是司机都被派了出去，只好让郑江明开车跑一趟。
同样因为走得匆忙，两人来到机场的时候，飞机还没有准备好呢。
这只是一座简易的军用机场，非常的简陋，甚至可以说有点寒酸。没办法，内陆的机场全都属于陆军，海军的机场在沿海地区与岛屿上面。即便是这座机场，也是陆军租给海军使用的。
坐在车里等了一阵，实在闷得慌，白止战也顾不得外面天寒地冻。
白止战没有走，郑江明也只能留下来陪他。
“是不是有点讽刺？”
“啥？”
“在二十年前，你把我们叫到帝都来，说是要大干一番。那时候，我们都认为，傍上了贺家这棵大树，能够少奋斗十年。过了二十年，回首一看才恍然发现，真正靠的住的还是几个老哥们。”
“我们一直在奋斗。”白止战也很是感慨。
郑江明勉强笑了笑，又说道：“你四十岁生日那天，你告诉我们，说选了一条最艰辛的道路，问我们要不要继续跟你走下去。我们几个想都没有想，立即答应了下来。当时大家都年轻，都搞不明白，而且一晃眼就过去了，没往心里去。直到这几天，我才明白你选的是哪条路。”
“后悔了？”
“果真是，我会回到海军司令部？”郑江明看了白止战一眼，接着说道：“我这辈子唯一信服的人就是你，只要你说朝这个方向前进没错，哪怕是撞得头破血流，我也绝对不会眨半下眼睛。”
“好兄弟！”
“真要说，我为你感到不值。”
白止战没吭声，他当然明白郑江明的意思，也能理解郑江明。
其实，这种话从郑江明的嘴里说出来，白止战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几个人当中，郑江明的利益心最重。
这也表明，在看问题的时候，郑江明往往一眼就能看清真相。
或许，这也正是他被情报部门看中的原因。
搞情报工作的，全是聪明绝顶的角色。
至于郑江明说的“不值”是指白止战拼命打了胜仗，结果却给别人做了嫁衣裳。
“不管怎么样，我们这些年的努力至少没白费。”白止战叹了口气，转而说道：“我去浦州后，你一个人在这边，诸事得谨慎。”
“放心吧，我可是六局的人。”
这话，让白止战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感情六局的人都是横着走。
郑江明没乱说，只要他是六局派驻海军司令部的情报联络员，别说其他人，恐怕连刘长勋都不敢动他。
传闻，在六局的秘密资料库里有所有高级将领的黑材料。
这时，那架运输机从唯一的机库里面滑了出来。发动机已经启动，两名飞行员在机舱里面做检查。
“飞机来了。”郑江明提醒了白止战。
“保重！”
“你也是，保重！”
跟郑江明拥抱之后，白止战拿起放在车上的行李包，朝已经滑行过来，正缓缓停下的运输机走去。
其实，就是一个小口袋，装了几件换洗的内衣。
外衣？
这大冬天，外套穿上个把月不换也很正常。
上了飞机，白止战才抹了下眼睛，擦掉快要滚出眼眶的泪水。
俗话说的，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要说的话，还是当年在学院里的几个铁哥们最知心，最可靠，毕竟在学生时代，没有那么重的利益心。
白止战很清楚，郑江明在海军司令部的日子不好过。
不说别的，他连参加高层会议的资格都没，受到几乎所有人员的排挤，而他坚持留在海军司令部，无非就是要在后方帮兄弟一把，确保把准确的情报及时送到白止战手上，助一臂之力。
有这样的兄弟，还有什么理由不拼命！？
第212章 大国造的风采
到了浦州，才下午，白止战先去造船厂的海军办事处完善了差旅手续，再去船厂的宾馆写了房间。
因为是当天才做的安排，而且白止战直接就过来了，所以等到他住进宾馆，造船厂的领导才收到消息。
结果就是，白止战还在犹豫要不要去赵禹家蹭饭的时候，造船厂的厂长杨翰林带着一帮高管来到宾馆。他们全都认识白止战，不止因为白止战已是海军少将，更因为二十年前，白止战在这里担任“龙江”号的监造长，前前后后住了好几年。现在的这些高管，有很多参加过“龙江”号或者“墨河”号的改造工作，跟着白止战干过。用杨翰林的话说，造船厂就是白止战的半个娘家。
其实，杨翰林就是因为参加“墨河”号的改造工作受到重用，然后一步一步的爬上了厂长的位置。
当然，杨翰林这么热情，也是为了套近乎。
至于原因，还需要说吗？
不说什么长命百岁，只要白止战没有马革裹尸，那么最多在十年之后，他就是帝国海军总司令宝座最有力的竞争者之一。哪怕最终没能坐上去，他在帝国海军中的地位也绝不会差到哪里去。
对造船厂来说，未来的海军总司令那是一尊必须贡着的菩萨。
说成是财神爷，其实更贴切一些。
要说，全都是人精。
他们所看重的，其实就是白止战在海军司令部的影响力，而且白止战本来就是坚定的航母派将领。
像杨翰林说的，白止战就算是放个屁，那也是震耳发聩。
在浦州造船厂的船台上，两艘大型航母已经进入到最后施工阶段，计划在腊八那天举行下水典礼。因为按照战争时期的步骤进行建造，所以这两艘航母的舾装时间会压缩到平时的一半左右。只要没有出差错，最快在今年，也就是新历100年的十月就能建成，年底就能交付给海军。
当然，关键在腊八之前。
两艘航母下水之后，船台就空了出来，而海军司令部直到现在都没有确定第二批的建造标准。
通常，又分成了技术标准与质量标准。
技术标准早就确定下来，关键是质量标准，因为这直接决定建造工艺，以及建成之后的验收标准。
合同早就签了，可是在开工之前，得由海军司令部明确质量标准。
如果船厂在此之前开工，那么出了任何的差错，特别是验收标准发生改变，就得由船厂负责。往严重的说，船厂不但会白忙一场，还要承担相应的赔偿责任。即便没这么严重，也要蒙受违约的损失。
要是白止战出面说几句好话，说不定这些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显然，厂长没有理由不热情。
所幸，这些家伙知道白止战舟车劳顿，肯定是非常疲惫，所以在表达关切慰问，留下带来的礼品之后，就告辞离去。
其实，前后也折腾了一个多小时。
必须承认，造船厂的公关经理肯定做足了功课，知道白止战最大的爱好是品尝各种名牌咖啡，准确说是产自世界各地的咖啡，所有在送的礼物当中，只是咖啡就有十几罐，而且没重样。
要说名贵，还是一只来自前忒尔帝国的咖啡杯。
那可不是生活器皿，是文物，由黄金打造而成，镶嵌了上百颗钻石与珠宝，而且介绍中提到，该咖啡杯曾经为忒尔帝国皇帝所有，在帝国崩塌的时候从宫中流落出来，几番辗转之后才到了杨翰林的手上。
白止战很无语。
他喜欢喝咖啡不假，可他并不喜欢一只不能用来喝咖啡的咖啡杯。
那东西太贵重，远远超出私人礼品的范畴。
还有，一个已经灭亡的帝国，一个死于宫廷政变的皇帝，太不吉利了，真不知道杨翰林在想什么。
正是如此，白止战把忒尔帝国皇帝用过的咖啡杯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准备下次见面还给杨翰林。
至于咖啡，白止战全部收下。
把礼品处理完，已经是傍晚。等白止战从房间出来，准备去餐厅吃饭，才发现赵禹已经到了。
他也是听到消息后赶过来的。
还好，舰船设计院跟造船厂离得很近，而且本来就是一家人，就算走路过来也就十来分钟的事情。
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两人没什么讲究，就去了餐厅。
下午搞出那么大的阵仗，加上赵禹本身就是这里的名人，所以餐厅的服务员赶紧安排了雅间。
不需要劳烦白止战，赵禹按他的口味点了几样小菜。
在问清楚白止战晚上没有公务后，他还要了一瓶葡萄酒。是用来招待白止战的，赵禹对酒精过敏。
等服务员把酒菜全都送过来，白止战才拉开了话题，把他来此的前因后果讲了出来。
“这么说起来，你是来我这里避难的？”
“你这里？”白止战苦笑着摇了摇头，赵禹的口吻还真不小，有点大国造的风采。“算是吧。要留在帝都，我就是风箱里的耗子。”
“记得我当初是怎么说的吗？你小子是放着阳关道不走，偏偏要过独木桥，选了条最艰难的道路。”
“赵老哥……”
“叫老哥也是一样，哪怕你落得更惨，我还是要说。”
白止战暗自叹口气。
面对赵禹，他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一方面是尊重，另外一方面，其实是担心。赵禹那进过水的脑袋，要顶上几句，保不准就会抽风。
当初，白止战听了祝世建的劝告，决定留下来之后，赵禹就跟他说过，他选的这条路实在太难了。只可惜，那时候的白止战年轻气盛，准确的说是没有吃到苦头，也就没把赵禹的话听进去。
当然，听进去了又能怎么样？
正是如此，赵禹只是劝诫了一番，此后就一直在幕后支持白止战，并没说白止战没有听他的劝就不管不问。
其实，这就是赵禹。
有那么一点娘娘腔，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骂骂咧咧的，心里却很是暖和。
“这件事，避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赵禹说着的时候还叹了口气。“既然来了就安心呆一段时间吧，先熟悉熟悉环境。今天太晚了，我明天一早过来，带你去开开眼界。至于从长计议的事情，你自己上心。”
“明天别太早，让我睡到自然醒。”
“还想睡懒觉？”
“哥，从打完仗到现在，我就没有好好休息过。现在到了你的地盘上，总算能够踏踏实实的睡舒服了。”
赵禹很是无语，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
其实，他早就看了出来，白止战已经快累垮了，而且只是靠精神力量坚持，肯定撑不了多久。
第213章 恐怖的潜力
赵禹没有食言，快中午的时候才来到宾馆。大概知道白止战没吃早饭，他先去餐厅买了一份套饭。
此外，在来宾馆的路上，他去买了些洗漱用品。
帝国已经开始动员，不过还没到配给阶段，国内市场也比较稳定，物资很充足，不存在拿钱买不到的问题。
“你这两年没有发福吧？”
“啥？”白止战还在蹲厕所，没听清楚赵禹说的话。
“你嫂子去找裁缝定做几套军装，是你过去的尺码。”
“那就行。”
“昨天回去后，接到了李云翔打来的电话。他说你在帝都那边交了女朋友，对方过几天就要到浦州来工作，让我帮忙租一套公寓。价钱什么的，他说不需要考虑，你不是缺那点钱的人。”
“你开始说啥？”
白止战一下就急了，如果不是屁股还没擦，他会直接冲出去。
“你没听清楚？到晚上，你自己打电话去问吧。我跟你嫂子说了，她在找公寓，还说等女方来了，一定要到我们家吃饭。”
“哥”
趁着这会功夫，白止战已经擦了屁股，穿好裤子来到了客厅里面。
“听说你已经交上了女朋友，你嫂子特别高兴。”
“老李的话能信吗？”
赵禹眨眨眼睛，一副不大明白的模样。
“你打算带我去哪？”白止战不想深入讨论“女朋友”这个话题，因为他跟张小卿连朋友都还算不上。
“先把饭吃了再说。”
“在路上吃也一样，已经中午了，别耽搁。”
赵禹没再嗦，他可是江南舰船设计院的总师，简直就是一寸光阴一寸金，能抽出半天陪白止战，已经非常不错了。
其实，也没啥。
下午，赵禹陪着白止战在造船厂与舰船设计院转了一圈，把白止战介绍给了各主要部门的负责人。
虽然过去十几年里，白止战每年都要来浦州造船厂几次，但是自从“龙江”号建成服役之后，白止战没再下过基层，造船厂的基层工人换了好几茬，而认识白止战的那些很多已经退休。
此外，过去来造船厂也不需要下基层。
大部分时候都是来调研，也就是参加由厂方召开的会议，从造船厂的高管那获得一些相关的数据，比如在战争期间能同时建造多少艘战舰，要多久才能完成动员，达到战时建造速度要做哪些方面的准备。
这样的工作也用不着去基层考察。
再说，类似调研以舰队为主，白止战早被调到了海军司令部，无需由他出面跟造船厂的人打交道。
跟着赵禹在造船厂转了一圈，白止战真是大开眼界。
造船厂的变化，简直是天翻地覆！
只是五万吨级船台就有四座，也就是能同时建造四艘五万吨以内的主力舰，或者同时建造八艘万吨级大型战舰。如果全用于建造航母，能同时建造四艘，而且是比“帝都”级好得多的大型航母。
关键，这仅仅是浦州造船厂。
按照赵禹介绍，刺州造船厂的规模跟这边相当，另外三家大型造船厂要慢一点，不过差距不明显。
其实，只是算上刺州造船厂就能同时建造八艘大型航母。
这个造船能力，几乎能够碾压所有的敌国！
要说的话，帝国的造船能力，超过除纽兰联邦之外，其他所有列强的总和。即便是算上纽兰联邦，也要在完成动员之后，跟其他列强加在一起，才能够超过帝国，而且没有数量级上的优势。
只是现在，在浦州造船厂的船台上就摆着两艘大型航母与两艘快速战列舰。
把刺州造船厂算上，那么在新历100年的年底，帝国海军能同时获得四艘大型航母与四艘快速战列舰。最迟到101年的年中，帝国海军就能用这八艘主力舰，组建两支标准规模的特混舰队。
除非这期间有航母战沉，不然到那个时候，帝国海军将拥有九艘航母。
哪支海军能够抵抗九艘航母！？
关键，还有十艘快速战列舰与至少四艘老式战列舰。
哪怕纽兰联邦现在进行动员，也绝不可能在新历101年，甚至是新历102年之前获得挑战帝国的海上力量。在新历101年上半年，帝国海军的实力达到阶段性巅峰的时候，即便把布兰皇家海军能够派过来的航母算上，同盟集团也未必能在东望洋上取得优势，更别说战胜梁夏帝国。
要说的话，这其实是“抢跑”的优势。
哪怕这种优势很难一直维持下去，毕竟纽兰联邦动员起来后，爆发出的战争潜力不比帝国差多少。
只是，在战争前期，这样的优势足以换来决定性的胜利。
在舰船设计院，白止战同样收获巨大。
其实，也算是大饱眼福。
如果说在大战爆发之前，因为航母与航空兵的战斗力没得到实战检验，所以像赵禹这样的设计师还有一点畏手畏脚，而且在很多方面显得不够成熟，有一种想当然的味道，那么在经过了战火的考验之后，设计师就变得更加的大胆，目的也更加明确，就是围绕着航空作战进行。
在南江舰船设计院，就有十几种新式战舰处于设计阶段。
其中一些要是放在以前根本就没有哪个设计师能够想到，哪怕想到了，也绝对不敢说出来的奇葩。
按照赵禹介绍，有几种的设计工作已经快要完工了，即将交给海军司令部进行评审。
这里面就有白止战一直关心的大型防空舰与综合补给舰。
因为大战已经爆发，所以就算这些奇葩战舰不太符合过去的评判标准，也多半能够获得批准。
有没有用，造几艘出来，送到战场上去跑几圈自然就知道了。
至于在和平时期需要顾虑的，比如经费之类的问题，在战争时期根本就不存在，现在的问题是能不能造出足够好的战舰。
要是能造出强大的战舰，那么就算走了点弯路，也能够接受。
按照帝国海军一惯做法，不怕造船厂造不出来，只怕设计师想不出来。
只是，问题同样有。
现在还是大战初期，敌人就一个，而且是最弱小的那个，因此大手大脚的，也说不上有什么问题。
等最强的敌人参战，还能这么大手大脚吗？
此外，陆军那边还没发动呢。
等到陆军发动，必然会跟海军抢资源。
到了那个时候，不是经费够不够，而是帝国的钢铁厂生产的高质量装甲钢能不能填饱陆海两军的胃口。
为此，白止战向设计师提出，把目光放长远点，设计出性能出众，容易建造的战舰。
名为指导工作，只是设计师有没有听进去，那就不得而知了。
第214章 惨兮兮
新历100年1月5日，白止战来到浦州造船厂第三天。
忙了两天，一直到昨天晚上才把最重要的，也就是维修“横江”号的事情确定下来。
因为桅樯港离浦州更近，本土舰队做好了安排，浮船坞能够提前到达，所以“横江”号在到达当天就能进入浮船坞。至于什么时候能修好，那得看损伤情况，以及是否需要借维修增加改造项目。
总而言之，造船厂会尽全力，争取尽快修好“横江”号。
此外，造船厂工程师根据南方舰队发来的初步检查报告，大致推测能够把维修时间控制在一个月以内。没办法肯定，那是因为没有对“横江”号的主体结构进行全面检查，也就无法确认像龙骨之类的承力部件有没有在战斗中受损，用一般方式就能修复，还是说一定要拆开之后重新弄一遍。
造船厂给白止战安排了办公地点，就在舰船设计院隔壁。
按照刘长勋的安排，第一航空特混舰队司令部的人员都将随同“横江”号到达，所以白止战没有让造船厂安排管理人员，只是要了几名负责打扫卫生的清洁工人，以及必不可少的保安。
该忙的事情忙完了，白止战又睡了个懒觉。
为了避免过早醒来，他还去找宾馆的服务员换了一副很厚的窗帘。
在“横江”号到达之前，唯一要做的事情，只是在1月8日，浮船坞到达的时候做例行检查。
白止战在浦州也没什么亲戚，所以他觉得可以趁这两天有空，专门去拜访赵禹，顺带吃一顿家乡味的饭菜。至于贺鹏飞那里，白止战还真没想过要去看稀奇，毕竟四发重轰是陆军的菜。
关键还有，他这次溜出帝都，已经得罪了贺家。
虽然贺鹏飞跟其他贺家的人不大一样，但是他跟贺永兴的关系太近了，难免会因此产生芥蒂。要知道，白止战这么一走，贺永兴就相当于少了一条胳膊，在跟刘长勋争的时候，更加是力不从心。
等风波过去了，再找机会跟贺鹏飞聊聊吧。
睡到中午，白止战才爬起来。
先去餐厅吃了午饭，他才乘车去办公地点。
为了让白止战出行方便，造船厂特意安排了一辆轿车与一名司机，而且让司机住在宾馆里面，二十四小时待命。
必须承认，在公关方面，造船厂做得非常到位。
从宾馆到舰船设计院也不远，走路过去就十多分钟，造船厂安排给白止战的办公地点就在舰船设计院隔壁。
当然，有车坐，那就不用走路了，毕竟现在是冬天。
哪怕浦州地处江南，还在旭海的边上，可是到冬天，同样非常的寒冷，1月还是全年最冷的时候。
关键还有，南方没有“暖气”的说法。
正是如此，很多北方人到了南方，反到不是很习惯。
只是，白止战是南方人，渝州的冬天并不比浦州的冬天暖和，从小习惯了在家里都得穿棉大衣的生活。
来到大楼外面，还没有下车，白止战就注意到，一个在海军秋装外面套了一件绿色军大衣的军官正在跟看门的保安理论。保安的神色明显有点激动，像是在吵架，那个军官手上的动作也有点大。
发生什么事了？
“我也不是一定要进去，你就帮个忙，打一个电话而已。如果耽搁了大事，你负不起延误军机的责任！”
“我说了，我们这没有电话，我不知道该往哪里打电话。你还在这里胡搅蛮缠，我就要叫人来了。”
保安是个中年大叔，不过是平民，在军官面前显然有点底气不足。
“你这人……”
白止战已经走到了门口，那个年轻人听到脚步声后，立即就转过身来。
神色有点慌张，大概是被保安的话吓住了。
认出来后，白止战立即锁紧眉头。
开始，他已经听出那是周涌涛的声音，只不过觉得不大可能，关键是那身穿着，根本就不像海军军官。
哪个海军军官会穿陆军的“草原绿”大衣？
海军也有大衣，不过是天蓝色的，而且做工更精致，连纽扣都镀成金黄色，不像陆军的那么土气。
只是，白止战没认错人，这个看上去可怜兮兮的家伙就是周涌涛。
看到白止战后，周涌涛也是一愣。在白止战上下打量的时候，他只勉强笑了笑，没有做解释。
“你怎么来了？”
“白将军，说来话长，这里……”
“进去说。看样子，你还没吃午饭吧？”
“早饭也没吃。”
见到白止战跟这个年轻军官认识，而且关系挺不错，保安大叔哪里敢耽搁，立即打开了大门。
在去办公室的路上，白止战吩咐司机回宾馆弄一份套餐，而且饭菜都加量。
周涌涛回来了，看样子还是连夜赶来浦州，肯定有很重要的事情。
所谓的办公室，其实就是在厂房里用木板隔出来的一个房间，上面没封顶，也就没办法隔音。
这里本来就是临时办公场地，所以条件很简陋。
还好，除了白止战与周涌涛，离得最近的人就是大门外面的保安。
“喝点水。”
“白将军……”
“不用急，慢慢说。”白止战把水杯递到了周涌涛手上，然后拉了张凳子过来，在周涌涛对面坐下来。
在喝了几口水之后，周涌涛才把来浦州的经过娓娓道来。
其实，他在返回桅樯港之后，首先乘飞机去了帝都。到了海军司令部，才从李云翔那里得知，白止战已经离开帝都，去了浦州造船厂。因为李云翔也不知道白止战现在的情况，所以只是告诉周涌涛，白止战负责“横江”号的维修工作，去了造船厂之后，先到舰船设计院去找赵禹。
此外就是，李云翔替他安排了一架飞往浦州的飞机，让他连夜动身去浦州。
哪里想到，赵禹今天没上班。
只是，设计院的保安告诉他，维修“横江”号的人员就在隔壁的大楼办公。
正是如此，他才来到了大楼外面，还跟保安发生了争执。
其实，保安也没有做错什么，毕竟他的工作只是守大门，别说联系白止战，他也就跟白止战见过几次。
他认识白止战，可白止战不认识他啊。
再说，这个办公地点要在“横江”号到达之后才会投入使用，现在只是栋空楼。
至于那件军绿大衣，那是周涌涛在到达帝都时，从一名机场的工作人员那里要来的。
在“帝都”号上根本就用不着穿大衣，而且离开“帝都”号的时候太匆忙，周涌涛也没有带多少行李。
要是没有这件大衣，他昨晚就冻死了。
第215章 上屋抽梯
十多分钟之后，司机把套饭送了过来。
注意到白止战那就像刚刚听闻丧亲噩耗的脸色，司机很识趣的找了个借口，说是去给周涌涛找件干净大衣，就急匆匆的溜了出去。跟着白止战几天，司机还从没有在他的脸上见到过如此严峻的神色。
那件军绿大衣也确实该丢了，上面全都是油污，还有一股很恶心的汗臭味。
显然，那肯定是地勤人员在室外作业时穿的工作服，根本就不会换洗，穿完一个冬，直接丢掉就是了。
像润滑油、防冻液、液压油这些油污也洗不掉。
吃饱之后，周涌涛才把回来找白止战的前因后果讲出来。
就是李明博让他回来的。
昨天上午，刘向真搭乘一架“飞鱼”去到了“帝都”号，在接管第三航空特混舰队之后就立即下令进行无线电管制。
为了保密，此事暂时没有向其他舰队通报。
昨天中午，李铭博找到机会，说要派一名参谋回去调查与统计受伤官兵的情况，就把周涌涛送上了一架鱼雷机。在起飞之前，李铭博再三叮嘱，必须找到白止战，当面向白止战说清楚情况。
第三航空特混舰队已经转向北上，将参与攻打冰风暴半岛南面某座岛屿的作战行动。
哪座岛屿？
李铭博没有说，因为这条消息是他从一名跟刘向真来到“帝都”号上，过去有那么点交情的参谋军官那里探听到的。作战计划仍处于高度保密状态，就算在特混群司令部，知情的参谋也没几个。
关键还有，特混群正在赶往旭海。
因为李恒嘉没有来，所以李铭博推测，刘向真很可能让李恒嘉暂时代领特混群，他自己来了第三航空特混舰队。
没啥好奇怪的，只有刘向真亲自出马，才能压住李铭博。
这些迹象表明，第三航空特混舰队即将编入特混群，然后就前往旭海北部，支持陆战队在某地的登陆行动。
“李老哥让我问你，司令部的兄弟该何去何从。”
“这有什么疑问吗？”
被白止战瞪了一眼，周涌涛瘪了瘪嘴，摆出一副此事跟我无关的模样。
“李铭博是老资格军官，他不可能不知道，军人的天职是服从与执行命令，而不是服从谁下达的命令。既然认命刘向真将军为司令官，派他去指挥第三航空特混舰队，那就得听从司令官的命令。”
“我也是这么说的。”周涌涛赶紧说了一句，以证自己的清白。
白止战很无语，其实是心情不好。
“哦，我还差点搞忘了。这是飞机起飞前，一个叫郑江明的军官交给我的，让我亲手交到你手上。”
周涌涛说着的时候，取出了一个信封。
白止战没嗦，一把将信封夺了过去。
只有一页信笺，也就几段话。
迅速看完，白止战的眉头锁得更紧了。又沉思片刻，他像才回过神来，把拿着的信笺递给周涌涛。
接过一看，周涌涛也皱起了眉头。
就四段话，说了四件天大的事情。
海陆两军已经就下一阶段的作战行动达成一致，陆军最迟将在1月10日发动进攻，海军得在此之前打通海运航线，并且协助与配合陆军攻占冰风暴半岛南端的港口，向前线运送作战物资。
为了掩护陆军在冰风暴半岛上的作战行动，海军将同步发动一场两栖登陆作战，攻打目标将在下高王国的济岛与狭夷皇国的双麻岛之间选一个。按照现在的交战情况，选前者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机动舰队已经到达图克要塞，而且从到达时间判断，四艘快速战列舰的损伤情况都不算严重。预计第四巡洋舰战队将在近日到达，并编入机动舰队。兰云已经晋升为上将，暂任常驻舰队司令官。
纽兰联邦的运输船队到达密克罗，预计在1月7日前抵达图克要塞。
综合这两条情报可以大致推测出，常驻战舰最快在1月10日，最迟在1月15日就能够做好出发准备。如果帝国陆军按计划在1月10日发动进攻，且海军同步攻打济岛，常驻舰队极有可能在1月15日之前从图克要塞出发。除非发生了重大转变，不然在一月下旬就必须考虑常驻舰队的威胁。
言外之意，白止战重出江湖的机会快来了。
只是，白止战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看完之后，周涌涛也高兴不起来。
重出江湖是一回事，可是登陆行动是哪门子的事情！？
这根本就没在计划之中！
哪怕选择在作战难度小得多、动用兵力也少得多的济岛登陆，也必然会对攻打流黄岛的行动造成负面影响。
原因无二：在旭海与东望洋方向上能够动用的陆战队只有两个师，只是用来攻打流黄岛都显得很局促。
如果把登陆消耗的物资考虑进去，影响就更大。
有必要多此一举吗？
济岛到狭夷本土西部长泣的距离，跟釜州到长泣的距离相差无几，因此只要能迅速打下釜州，就不需要济岛做跳板。
双麻岛呢？
那两座岛屿在双麻海峡中央，釜州与长泣之间，距离长泣稍微近一些，不过缩短的这点距离没有什么实际价值。
此外，双麻岛是狭夷的领土，上面的驻军更多。
攻打双麻岛的难度比攻打济岛大得多，打下来后未必用得上，因此从一开始就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按最初的计划，哪怕最终得登陆狭夷本土，也是在打下釜州之后，直接从釜州出发。
在此之前攻占狭夷本土外的离岛，其实是画蛇添足。
是谁想出来的？
说得露骨一点，如果这是刘向真想出来的，那就跟支援陆军没有半点关系，而是要消耗本土舰队这边的陆战队。
先在济岛耗掉本土舰队下辖的两个陆战师，然后在攻打流黄岛的时候，就该由南方舰队派来的陆战师大展拳脚。等到把流黄岛打下来，南方舰队获得了立足之地，今后就能插手东望洋上的战斗。
这番折腾下来，南方舰队必然能力压本土舰队。
到那时候，刘向真也必然成为帝国海军的头号战将。
上屋抽梯，这招玩得真不错！
白止战很头大，不过头大也没用。
“你有什么安排吗？”
“李将军让我留下，不用回去了。他还说，如果这边有安排，就在这边跟着你，回帝都反而麻烦。”
白止战点点头，表示已经明白了。
因为海军司令部暂时没有下达任命书，李云翔依然是第三舰载航空兵联队的司令官，而周涌涛是第三舰载航空兵联队的参谋，所以李云翔有权把周涌涛调走，派去协助名义上仍然是第三航空特混舰队司令官的白止战。
有个助手，总不是坏事。
第216章 再遇张小卿
冷静下来仔细思考一番，白止战也释然了。
这种需要陆军与海军联动的作战计划，陆军与海军说了都不算数，肯定得交到内阁进行审议。如果会影响到战争的胜败，甚至得交到御前会议进行讨论，做出最终决定的，只能是内阁首辅。
薛远征不懂军事吗？
怎么可能！
成为首辅之前，薛远征官拜陆军上将，在上次大战当中指挥冰风暴半岛的防御作战，立下了赫赫战功。
就算他对现代战争不太了解，战略眼光也不容置疑。
如果没有十足把握，薛远征绝对不会批准这套作战方案，也就不会进入到落实与实施的阶段。
刘向真去了“帝都”号，表明作战行动已经按计划启动，进入到执行阶段。
不出所料，廉旭升与李清都已经回到冰风暴半岛的前线。
按照白止战的理解，陆军的装甲部队在发起进攻前，肯定得花几天时间做准备，不像舰队开出军港就能够作战。
有首辅薛远征把关，肯定没什么问题。
还瞎操个什么心呢？
等司机把外套送来，白止战带着周涌涛去海军办事处办理了相关手续。
在登记的时候，白止战才知道周涌涛已是海军上尉，是李云翔申请的越级晋升，不过用的是白止战的名义。因为第三航空特混舰队打了大胜仗，所以按惯例，肯定得越级提拔一批基层军官。
这个情况，跟白止战在二十年前跳过中尉，直接成为上尉几乎是如出一辙。
其实，白止战早就答应要破格提拔周涌涛，只是在回到帝都之后，被琐事所累，就把这件事给搞忘了。
还好，李云翔是有心人，记忆力也特别好。
对此，周涌涛对白止战也是万分感激。
为了让周涌涛留下，白止战让他担任“横江”号修缮工程常务执行官，差不多就是副监造长。这跟白止战在二十年之前离开本土舰队，来此给刘向东当副手，担任“龙江”号副监造长类似。
或许这只是命运跟两人开的玩笑。
随后，白止战带着周涌涛去造船厂的主要部门转了一圈，混了个脸熟。
大多数部门负责人也是才认识白止战。
忙到傍晚，两人才返回宾馆。
因为宾馆门厅外停了几辆车，服务人员忙着卸下车上的行李，肯定要耽搁一阵，所以白止战没有麻烦司机，与周涌涛在路边下车。他俩只不过多走几步，司机从侧门进去，能节省不少时间。
与人方便，自己也方便。
从车上下来后，白止战就后悔了。
当那个女子从停在宾馆门厅外面的那辆轿车上下来，白止战就停下了脚步，只是还没等他转身往回走，那个女子就已经转过头来，还看到了他，准确的说是正好跟白止战的目光对上了。
也许在从车上下来之前，女子就已经看到了他。
白止战当时还有点犹豫，或者说是怀疑是不是认错人了。
可惜，他没认错人。
那个职业打扮的年轻女子，就是张小卿！
真是冤魂不散。
冤家路窄！
“白将军。”
“张女士，真巧啊，你这是……”白止战心里早已翻腾起来，可惜没躲掉，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打招呼。
“来这边出差，你这是……”
“一样一样，也是出差。”
“我就说，前几天没遇到你。表姐说，你没在帝都，原来你来这边了。怎么样，还没有吃晚饭吧？”
白止战勉强笑了笑，他想说已经吃了，肚皮却不听话的发出了抗议的声音。
“白将军，我去换衣服，你们先吃着，不用管我了。”周涌涛立即认识到，自己是多余的局外人。
这家伙很机灵，说完后就溜走了，没有给白止战开口挽留的机会。
年轻人嘛，肯定有恋爱经历。
再说，没吃过猪肉，还没有见过猪跑？
周涌涛溜走后，白止战没办法了，只能跟张小卿一起去餐厅。
其实，还不到六点，现在吃晚饭稍微早了一点，毕竟这里是南方，晚饭时间比北方要晚一些。
大概是为了照顾白止战，张小卿提出要吃西餐。
这让白止战很无语，因为他立即想到，张小卿是有备而来的，或许找方素清打听了了海军的习俗，知道海军在饮食方面较为西化，所以理所当然的认为，白止战这样的海军将领比较喜欢吃西餐。
白止战对西餐也只是不反感，谈不上喜欢。
也有可能是白止战自作多情，是张小卿喜欢吃西餐。
要说，西餐最好的地方，其实是环境优雅。
至于吃的东西，反到没有什么特别的。
白止战点了份牛排，以及配套的蔬菜沙拉，没有要甜品。张小卿要的是烤鳕鱼，配菜是咖喱土豆，还要了一份果盘。
要让白止战选，他情愿来一大盘搭配胡萝卜的红烧牛肉。
在用餐的时候，白止战得知，张小卿确实是来造船厂公干的，准确说是一年一度的财务审计。
关键，现在是战争时期。
以往的话，也就两三天的事，主要是审计造船厂的营收报表，跟报税单做对比，以确保没有漏缴税款。
今年，需要审计的东西更多，特别是跟军方订单有关的物料配给报表。
按张小卿所说，她要在这边呆上一段时间，至少也是十天半个月，而且到时候未必能够忙完。
别的不说，只是海军委托建造的战舰，就是一笔糊涂账。
什么物料报表，工时与工费，加班补贴与室外作业补贴等等，就算专业会计师也会眼花缭乱。
要是有个什么差错，恐怕就别想回家过春节了。
聊到这的时候，张小卿还很是抱怨了一番。
大概意思就是，像白止战这样的海军将领，只知道订购战舰，却从来没有考虑过建造战舰的经费用在哪里，以及是否是合理花费，有没有被人挪用，到最后，每次都得由财政部擦屁股。
对此，白止战也是无言以对，又不是他在负责采购。
要说，张小卿该去向贺永兴抱怨，因为这些归贺永兴管。
为了岔开话题，白止战也把自己来这里的事情告诉了张小卿，不过是避重就轻，只提到维修航母的重要性，没有说维修航母并不需要派一个堂堂海军少将来负责，更别说是刚刚凯旋而归的将军。
其实，这也是自尊心在作祟。
总不能告诉张小卿，他是在跟刘向真的斗争中败下阵来，所以才被迫离开帝都，来浦州避难。
当然，能够在这里遇到勉强算得上是故交的张小卿，聊一些跟战争无关的话题，特别是没那么多的勾心斗角与利益瓜葛，确实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让白止战暂时忘掉了在这些天遇到的烦心事。
第217章 半夜来电
“白将军，你不用送了，我就住这里。”
“啊！？”白止战猛的一愣，才指了下走廊对面的房间，随后转过身，指了指身后那扇房门。“真巧，我住这一间。”
“那……晚安？”
“晚安！”
没有等张小卿回屋，白止战一把推开房门，逃命一般的进了房间。
其实，他听了出来，张小卿用的是询问的语气，表明可以有别的选择，比如再喝杯杯咖啡之类的。
只是，他装着没有听懂。
不是害羞，而是感到很疑惑。
这是巧合！？
鬼才相信！
在吃饭的时候，白止战还觉得是碰巧遇到了张小卿。可现在，他几乎能够肯定，这绝对不是巧合。
要翻年了，准确说是到了财年底，财政审计肯定得抓紧。
可是，全国那么多地方，张小卿为啥偏偏来了浦州，还到造船厂，跟白止战住在同一家宾馆，房间还是门对门？
白止战是什么身份？
帝国海军少将，代表海军司令部前来督促“横江”号的维修工作。
张小卿又是什么人？
财政部的一名审核人员。
那么，她凭什么跟白止战住同一层楼。
这层楼总共就只有四个房间，全都是豪华套房，一般只提供给重要的客人，平时根本不对外开放。
肯定是方素清做的安排！
没错，一定是她在暗中搞鬼，想做得两人像是有缘一样，从而让白止战对她这个小表妹产生好感。
想来想去，白止战都觉得是方素清安排的。
其实，这表明张小卿对他有意思。
“白将军，开始那位张女士是未来的嫂子？”
“你怎么还在这里？”
听到周涌涛打招呼，白止战才发现他在自己的房间里面。
这家伙也是个人精，吃饭的两个小时，他就没有出现过，显然是知道白止战跟张小卿有话说，没出来当电灯泡。
“这不是关心你嘛。”周涌涛显得万分委屈，说着就拿起放在椅子上的手提包，里面装着换下的军绿大衣。
“你小子，学坏了。别去麻烦了，你睡外面这张床。“
“这……不是很方便吧？”
“有什么不方便的？”
被白止战瞪了一眼，周涌涛才老实了下来。
宾馆给白止战安排的最高规格的套房，不但有独立的卫生间，而且是内外两个房间，只是床就有三张。外间摆的两张单人床，内间是一张大床。照这么陈设，就是方便带了副官的高级将领。
白止战是将领，只不过一直没有副官。
其实，少将才有资格配副官，白止战在是打了胜仗之后获得提前晋升，在第三航空特混舰队那会还是准将。
关键还有，晋升令至今都没有批下来。
不是说不够格，而是将领的晋升令由内阁首辅签发，在此之前还要象征性的送到枢密院盖上国玺。
通常情况，在每年的春节前后会为新晋将领举行专门的授衔仪式。
此外，白止战没想过要给自己找一名副官。
要说，“副官”本身就是旧海军，准确说是刘家与贺家这类门阀世家搞出来的东西，有强烈的小集团色彩。白止战不是来自世家，而且一直跟世家保持距离，他代表的来自平民阶层的军官。
别的不说，像周涌涛这类平民阶层出身的海军军官，都把白止战当成楷模。
要是白止战学世家，给自己弄个副官，必然让平民军官感到生分，从而失去平民军官的支持。
当晚无话。
次日，一大早，白止战就带着周涌涛离开宾馆。为了赶时间，他俩甚至没有到餐厅去吃早饭，只是让司机去拿了几个面包与两盒牛奶。只是周涌涛觉得，这不是在赶时间，而是在逃难。
当然，说成是避难，其实更准确一些。
关键就是，在浮船坞到达之前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赶着去做。
三天后的1月9日，那座大型浮船坞来到了浦州港，随同到来的还有桅樯港的一批海军工程人员。
忙到半夜，才把浮船坞安置妥当。
主要就是，浮船坞实在是太大了，只能放在深水区，而且得提前定位，确保在航母到达之后能够立即进坞维修。
回到宾馆，已经凌晨了。
在白止战去洗澡的时候，周涌涛接了一个电话。
“谁的电话？”
“司令部，郑江明。”
白止战正在擦头发，听周涌涛提到郑江明，拿着毛巾的手微微颤抖了几下。
“陆军已经在今天凌晨发动进攻，到目前为止，进行得非常顺利，由廉旭升将军指挥的前锋装甲部队已经到了田州，预计在明天上午就能到达全城。”周涌涛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按照计划，海军这边的登陆行动将在明天一早开始。说不定，执行首轮打击任务的舰载机已经开始升空了。”
“打哪里？”
在周涌涛做介绍的时候，白止战已经擦干头发，穿上了外套。
“济岛。”
白止战长出了口气，不过没多说什么，因为跟他之前预料的一样。
真要打一场登陆战，肯定选济岛。作战难度小，而且面积足够大，就算打下来，也需要安排部队占领。
“郑江明还说，这只是佯攻。”
“佯攻？”
白止战的眉头迅速跳动几下，随后才抬头朝周涌涛看了过去。
“昨天，隶属于特混群的四艘舰队油船已经从守望者海峡进入了西东望洋，而且没去那球港。”
“啥！？”
白止战腾的一下站起来，还把周涌涛吓了一跳。
“地图！”
周涌涛没多说，赶紧从公文包里翻出地图，铺到餐桌上。
盯着地图看了一阵，白止战才重重的叹了口气，只是没有说什么，接着就使劲的在太阳穴上揉了几下。
“他还说了些什么？”沉思一阵之后，白止战才开口问出来。
“海军的作战计划由刘向东提交，不过很可能是出自刘向真之手，毕竟是刘向真在前线指挥战斗。”
这个刘向真到底打算干什么？
如果说攻打济岛是佯攻，那主攻方向在哪？
还有，跟陆军在冰风暴半岛的作战行动有没有关系？
如果是海军自己的行动，那么刘向真很可能只是借了协助陆军的名义，打算趁此机会进军流黄岛。
没错，肯定是如此！
在济岛虚晃一枪后，舰队火速杀入东望洋，如果不考虑燃油消耗，全速航行只需要四天就能赶到。
济岛那边的战斗肯定无法在四天之内结束。
等到狭夷海军反应过来，舰队已经杀到了火山群岛，说不定随同的登陆舰艇已经把部队送上了流黄岛。
至于登陆部队，肯定是来自南方舰队，登陆舰跟舰队油船在一起，才没有去那球港。
胆子够大，不像刘向真，或者说出其不意。
只是，风险太大了。
刘向真难道没有考虑过行动失败的后果吗？
第218章 豁出去
清晨，帝都海军司令部。
在首辅官邸举行的会议一直开到凌晨四点，刘长勋跟司徒旌德大吵了一架，在薛远征亲自出声干预之后才算控制住局面，会议也由此宣告结束。等刘长勋回到司令部，已经快要天亮了。
刘长勋很疲惫，可以说身心憔悴，只是还没有到休息的时候。
上午还得在海军司令部召开会议，把作战行动部署下去，其实主要就是让各个部门行动起来。
这段时间，刘长勋一直在想。
要是祝世建年轻二十岁就太好了，哪怕年轻十岁也行啊！
有祝世建坐镇，现在这些问题根本就不会存在。
坐在这间办公室里，那是片刻都不得安生。
“你不能进去，总司令还在休息，有什么事情……”
“砰”
秘书的话还没说完，房门就被推开了。
力气很大，门板直接撞到墙壁上。
一名军官冲了进来，秘书也跟着跑了进来。
认出是郑江明，刘长勋才朝秘书摆了摆手。
秘书也很恼火，他尽了全力，可是这个郑江明就像像发疯了一样，拦都拦不住。再说大家都是文明人，有什么都好好说，那需要动粗。不过总司令都没说啥，秘书也不好对郑江明发火。
退出去的时候，秘书恶狠很的瞪了郑江明一眼，那神情像是记住今天的事情了。
“总司令，我知道你才回来，等会还有重要的会议，不应该来打扰你，不过这份刚刚收到的情报，你必须过目。”
说着，郑江明走上前去，把带来的文件夹交给了刘长勋。
“六局的情报？”
郑江明点点头，没多做解释。
翻开一看，刘长勋的脸色立即阴沉了下来。
如果不是特别重要，郑江明也不会在清晨闯进总司令办公室，而且听他说的话，已经在司令部守了一整夜。
没错，确实是一份很重要的情报。
昨天晚上，运载着维修设备的那艘纽兰联邦的货轮到达图克要塞，还连夜卸下了运载的货物。
关键，四艘“金钢”级快速战列舰都处于良好状态。
虽然没有提到情报来源，但是文件中着重强调，这份情报很可靠，四艘快速战列舰都具备战斗力。
此外，纽兰货轮卸下了一批十四英寸炮弹。
再结合之前获取的情报，六局断定这批炮弹是在战前就已打算出售给狭夷皇国，只是没有把价格谈好的那批重型穿甲弹。因为已经生产出来了，所以在大战爆发之前，储存在管岛基地。
也很正常，管岛是纽兰海军在西东望洋最大的海军基地之一，也是西东望上唯一能充当主力舰母港的海军基地。如果决定要出兵参战，纽兰海军就很有可能向管岛部署几艘老式战列舰。
这样一来，储备在该地的新式炮弹就能派上用武之地了。
虽然数量不是很多，但是足够塞满四艘快速战列舰的弹药库，毕竟狭夷海军是按照八艘战列舰的标准订购的穿甲弹。
至于这些炮弹有多大的威力，算不上秘密。
帝国海军早就开发出350毫米重型穿甲弹，性能跟纽兰海军的14英寸重弹差不多，对老式战列舰有巨大威胁。
要说的话，对所有条约型战列舰都有威胁。
当然，有没有这些炮弹，四艘“金钢”级都是巨大威胁。
郑江明把这份情报送到刘长勋的手上，意图也十分明显。
如果兰云带那些战列舰，还有几艘重巡洋舰杀出来，在西东望洋上的作战行动必然受到影响。
往严重说，甚至会导致作战行动遭受失败。
不说别的，四艘对航母有着巨大威胁的快速战列舰突然出现在战场上，前线指挥官必然有所顾虑，然后就会对作战行动做出调整。如果因此耽搁了战斗，作战行动遭受失败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其实，不管四艘“金钢”去了哪，只要离开了图克要塞，在西东望洋活动，就是天大的威胁。
看完，刘长勋才重重的叹了口气。
“总司令。”
“问题确实很严重，只是你知道，特混舰队都派出去了，就算我是总司令，现在也无兵可调。”
“还不是全部。”
刘长勋愣了愣，不过随即就明白过来。
郑江明说的是那两艘刚通过验收的快速战列舰。
因为还没举行入列仪式，所以两艘快速战列舰暂时归海军司令部统辖。
今后到底编入哪支舰队，还有得一说。
“在浦州，而且是一艘航母。”
“你是说……‘横江’号？”
郑江明点点头，说道：“按照南方舰队提供的初步评估报告，‘横江’号的受损情况不算严重。如果有需要的话，只需要修复跟航空作战有关的部分，其他的可以留到这场战斗结束之后。”
刘长勋没开口，他现在才搞明白，郑江明其实是在替白止战争取机会。
沉思片刻，他才说道：“要几天才能修好？”
“具体的情况，要问造船厂那边。只不过，‘横江’号既然能够自行前往浦州，问题就不会太大。加上两艘快速战列舰，再补充几艘重巡洋舰，哪怕还有所欠缺，也能够发挥关键作用。”
刘长勋迅速思索了一番，说道：“你去问清楚情况，到底要几天才能修复，尽快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只是此事暂时不要乱说，毕竟攻打济岛的战斗即将开始，绝不能影响与动摇军心。”
“明白。”
“还有别的事情吗？”
郑江明愣了下，赶紧说道：“暂时没有了。我现在去联系白止战将军，问清楚情况之后再来向总司令汇报。”
刘长勋没多说，只是挥挥手。
郑江明哪里敢嗦，立即欢快的离开了总司令的办公室。
没错，他就是来给白止战争取机会的。
昨晚，准确说是在凌晨，收到王开元派人送来的情报后，郑江明立即想到，这就是白止战东山再起的机会。
这么说有问题，毕竟白止战刚刚凯旋而归，又没落寞过，说不上东山再起。
反正，这是一个能够重新率领舰队出征的机会。更重要的是，如果白止战继续书写神奇的话，那么当他再次凯旋归来的时候，即便是刘家，也必须承认，白止战才是帝国海军头号战将。
在此之前，郑江明还觉得会在刘长勋这里遇到麻烦。
为此，他还做好了豁出去的思想准备。要实在不行，那就大闹司令部，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
哪里想到，刘长勋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他是刘家的人，还是刘家的叛徒！？
郑江明很疑惑，不过这并不重要，现在拿到了总司令的命令，剩下就得看白止战那边能不能搞定造船厂了。
第219章 满目疮痍
浦州，军港区。
这里是帝国东部最大的商港，曾经还是最大的军港，不过至今都是帝国规模最大与配套最齐全的造船基地。
在过去的数十年里，围绕浦州港，打造出了全球规模最为庞大的造船产业体系。
建造一艘大型航母需要的全部材料与设备，都能在以浦州港为中心的，方圆三百千米的区域里面找到，而且所有重要的上游工厂，全都建在铁路与港口边上，次要工厂都紧邻主干公路。
要说，只是浦州地区的造船能力，就已超过纽兰联邦之外的其他任何一个国家。
和平时期，在这里建造的大多是商船。
到了战时，肯定以战舰为主，而且几乎全是主力舰。
此时此刻，港湾最里面的造船区的船台上，就有四艘主力舰正在加紧施工，且都已接近下水状态。
即便隔着十几千米，也能感受到那四艘主力舰的巨大压迫感。
当然，也有视角的问题。
战舰在船台上，而船台本来就比水面高出了一大截，再说战舰在下水之后，水线以下部位在水面之下。
也就是说，船台上的战舰肯定要比下水之后更加的雄伟。
毫无疑问，那是四艘战斗力极为强悍的主力舰。
如果拖到明年，哪怕是今年年底，等几艘大型航母入列服役，狭夷皇国的那些家伙吃了豹子胆也未必敢来挑战梁夏帝国。
在这颗星球上，能够同时建造四艘大型航母的国家，总共就两个，真正这么做的就只有一个。
像狭夷皇国这样的二流强国，哪怕不差钱，工业实力也不够。
何况，还在同时建造四艘快速战列舰！
别说狭夷皇国，哪怕是纽兰联邦，也要在动员起来之后，才勉强能够一拼。
“呜”
在汽笛声响起之后，白止战才把目光收了回来。
今天来此，不是要参观正在建造的主力舰，是来迎接“横江”号。
现在，“横江”号已经进港，正朝着这边缓缓驶来。
同样是角度的问题，从白止战所在的地方，靠近浮船坞的深水码头看过去，“横江”号的损伤情况算不上严重。
其实那是方向不对。
当“横江”号在驳船顶推下转过来的时候，白止战才看到了位于航母舰体右侧，水线附近的那块巨大的“补丁”。
那是几块重叠起来，再焊接到一起的钢板。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鱼雷造成的损伤太过严重，在舰体上撕开一条长度超过二十米的大口子，根本没那么大的钢板，只能把多块钢板以叠拼的方式拼凑起来，再焊接到一起堵住漏水的缺口。
此外，这些钢板其实是从飞行甲板上拆下来的。
虽然没有完全堵死，到了澄江港之后，也只是对舰体水线以下部位进行了修补，没有拆开临时堵漏的钢板，但是进水速度已经得到了控制，再加上临时增加的几台抽水机，不用担心会沉没。
四艘驳船一起出动，依然费了不少的功夫，才把“横江”号送进了浮船坞。
等固定好，浮船坞开始排水，已经下午了。
这个时候，第一批人员登上了“横江”号。不是白止战他们，而是浦州造船厂的工程人员与工头。
按照安排，他们将首先对“横江”号进行勘察，然后给出一个大致的答复。
白止战他们搭乘第二艘驳船，在他们登上“横江”号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
登上航母之后，更看不出损伤了。
“横江”号只挨了一条航空鱼雷，没有挨炸弹，除了拆掉的几块钢板，飞行甲板是完好无损。
只是，受创之后进行损管的痕迹还在。
此外，靠近舰岛的甲板还被染成红色，也许是血迹，也可能是飞机泄漏的冷却液与液压油之类的液体。
当然，早就干结了。
舰岛里面，更加是一片狼藉，在一处角落里面堆满了没有收走的绷带，散发的腐臭气味让人作呕。
“南方舰队的人也太懒了吧？”
听到这话，白止战回头瞪了眼周涌涛，让他注意自己的言辞。不是怕隔墙有耳，而是这话太没礼貌了。
南方舰队首先挨炸，十二艘主力舰遭重创，哪里有能力照顾别的战舰？
再说，这才过去了多久？
南方舰队肯定派人清理过“横江”号，比如处理掉了弹药之类的危险物品，只是因为人手实在是有限，所以不是很彻底，仍然有很多地方没照顾到。维修的时候，船厂会对战舰做一次里里外外的大清洁。
白止战没乱走，只在舰岛上转了一圈。
虽然在“龙江”号上生活十多年，但是大部分时候，白止战的活动范围就在舰岛上，最多到飞行甲板上去走走。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且恰好碰到出海执行任务，白止战才会带着红包前往底层舱室，慰问那些依然坚守岗位的官兵，为他们送上一个红包，再讲几句鼓励性质的话语。
要说，也只是讨个彩头。
或许北方没这样的习俗，不过在南方，逢年过节的，能收到红包，都预示着明年肯定走大运。
陆军往北，海军向南。
在习俗上，也一样。
如果是在战时，白止战更不会去战舰内部。
鼓励基层官兵，那是舰长的工作，与舰队司令官没有太大的关系，而且不可能事无巨细都得亲力亲为。
在布局上，“横江”号与“龙江”号没有区别，可以说如出一辙。
当然，在细节上依然有一些差别。
比如在司令舰桥里，挂着一副刘长勋的肖像画，而且在旁边还有一面刘家的纹章旗，更像图腾画。
使用贵族纹章，其实不是帝国的传统，而是海军的传统，来源于舰章。
往根源说的话，也是来自于西方，即舰章本身就是从西方的贵族纹章演变而来，有着浓烈的文化色彩。
白止战可不是贵族，所以在他的旗舰上没有这样的玩意。
趁此机会，周涌涛去找到了那些造船厂的人员，询问勘察的结果。
等他回到舰桥，夜幕已经落下来。
“怎么样？”
“情况不算很糟糕，不过也不容乐观，主要是舰体损伤较为严重，就算修好了，也未必能够达到理想状态。”
“现在可管不了那么多。”
白止战没留下，叫上周涌涛从舰岛上下来。
“十天左右吧，而且得加班加点的干，还不能保证一定就能修好，不能再短了。”
“我等下去找厂长，你记得跟郑江明联系，把这边的情况告诉他，让他尽快去向总司令说明情况。”
“没问题，回去就跟他联系。”
白止战确实不敢有半点耽搁，因为郑江明还在等着他这边的答复。
第220章 全是坏消息
周涌涛在白止战吃晚饭的时候去打的电话，用的是设计院的那条专线，主要是为了保密着想。
白止战还没把晚饭吃完，他就返回了宾馆。
情况，一点都不容乐观。
在图克要塞里，四艘“金钢”级快速战列舰都已经生火，并且开始做补给，其他的战舰也在为出航做准备。
按照六局推测，兰云将在三天内。
关键，他的任务不是去旭海捣乱，而是把舰队带回狭夷本土。
情报非常可靠。
对白止战，郑江明没有隐瞒，说得很清楚，在那艘运送维修设备的纽兰货轮上有一名六局的间谍。此人就在图克要塞里，混得很不错，不然无法获得那么多准确线索，更别说是掌握舰队的动向。
按郑江明所说，狭夷海军早已经认定，帝国海军在近期会集中力量支持陆军在冰风暴半岛上发动进攻，所以会把特混群留在旭海里面，也就能趁此机会，让兰云率领常驻舰队残余战舰返回本土。
不管接下来怎么打，让舰队返回本土，肯定没有错。
留在图克要塞，那才是怪事。
哪怕派舰队去旭海捣乱，从本土出发，比从西南东望洋出发方便得多，因此没有理由让舰队留在图克要塞。
这样一来，兰云就很有可能在北上途中遭遇刘向真指挥的特混群。
当然，这么说不太准确。
在兰云率领常驻舰队北上的时候，处于安全方面的考虑，已经进入东望洋的特混群将不得不暂停攻打流黄岛的作战行动，先腾出手来干掉常驻舰队，也就会暴露战略意图，丧失突袭的机会。
不要忘了，包括佯攻济岛在内的所有动作，都是在欺骗对手。
最终目的，就是要狭夷海军放松警惕，好一举拿下至关重要的流黄岛。
如果丧失了突然性，由突袭变成强攻，不但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耗费更多的时间，还会影响到整个战局。
关键就是，现在就只有五艘舰队航母，能用的只有四艘。
哪怕五艘航母一起出动，也不足以从正面发起进攻，毕竟五艘航母最多只能搭载约五百架舰载机，而狭夷本土的任何一个方向上，特别是在本州岛，可以部署与动用的岸基作战飞机都不少于五百架。
机场挨炸之后，几天就能够修复，并重新投入使用。
航母挨炸，哪怕没有被炸沉，也要几个月才能修好，而且能不能按时投入使用，那还是个未知数。
如果狭夷海军由此产生警觉，只需要往火山群岛方向多部署几百架轰炸机，就能对特混群构成足够巨大的威胁，让帝国海军暂时放弃攻打流黄岛的念头，至少需要对作战计划做出调整。
这么折腾一番，还能在一年之内战胜狭夷皇国？
返航途中，兰云肯定能收到消息，也会有针对性的做出调整，四艘快速战列舰就会成为心腹大患。
关键，此事肯定跟纽兰联邦有关。
那艘货轮，运过去的炮弹等物资，还有维修战舰的设备，全都是纽兰联邦提供，等于是免费送给狭夷海军。
还有，黑尔发表的那份声明。
这些，无一例外的表明，纽约联邦在想方设法的给帝国制造麻烦，目的就是要帝国海军放慢推进速度。
“这么说，我们未必有十天时间。”
“能有一周就算不错了，而且目前看，也许就五天。”
白止战点点头，只不过依然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要他来说，恐怕五天都没有。
关键就是，就算修好了，也要花时间检查，哪怕不检查，也要用几天补充弹药、燃油等作战物资。
其实，就算有一周，又能怎么样？
下午，造船厂的工程师与工头都说了，十天是最乐观的情况，前提是所有的准备工作都能够顺利完成。
真要拖上十天，哪怕在维修后面几天就进行补给作业，修好之后就出港，那也赶不及。
等赶过去，恐怕连黄花菜都凉了。
想到这些，白止战就无比的头痛。
实在是不放心，不是说不放心周涌涛，是不放心海军司令部那边，觉得郑江明或许还有什么没说。
吃了晚饭，白止战亲自去设计院打了电话。
不打这个电话还好，结果又收到了一条坏消息。
在几个小时前，纽兰海军的两艘舰队航母，即之前在北夕落洋跟布兰皇家海军进行联合训练，此后回到东海岸的造船厂进行现代化改装“列克”号与“萨拉”号，已经通过望夕运河进入东望洋。
根据最新情报，这两艘航母将直接开往霍瓦依群岛的珍宝港。
此外，纽兰海军很可能在几个月之内，把东望洋舰队司令部转移到霍努岛，并且以珍宝港为母港。
简单的说，就是把东望洋舰队的出发基地往由西海岸的圣戈向西推进数千千米。
从珍宝港出发，能比从圣戈出发提前五日到达管岛或马拉港，等于让舰队获得了五天的宝贵时间。
“你能确定吗？”
“百分百肯定。我也是刚收到的消息，打电话问过。上面正在为此事开会，基本认定纽兰联邦在为参战做准备。”
“参战？”白止战吓了一跳，拿话筒的手还微微哆嗦了几下。
“虽然以目前情况推测，纽兰联邦很可能在做表率，鼓动其他的列强，比如布兰王国对我们实施制裁，甚至有可能在用这个办法影响骆沙联邦，但是不管怎么样，没办法排除纽兰联邦参战的可能性。”
白止战沉默了，其实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老白？”
“在，听着呢。”
“现在的情况非常明确，你必须抓住这次机会，要尽快把‘横江’号修好，去截击常驻舰队。”
“你是说……”
“如果你能够做到，那就可以继续按原计划走。要不能，就肯定得对计划做出调整，甚至是完全废弃。”
“不去攻打流黄岛？”虽然这么问了出来，但是白止战的语气是明显不敢相信。
“至少就我知道的，上面已经在做这方面的考虑了。你肯定知道，如果放弃攻打流黄岛的话，唯一的选择就是登陆狭夷本土，打一场正规的地面战。走出这一步，我们就没办法回头了。”
“有多少时间？”白止战没再犹豫，直接问了出来。
如果不得不在狭夷本土登陆，特别是彻底打垮狭夷军队之前登陆，那就是在朝着战败的方向前进。
一场苦战，必然会把帝国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纽兰联邦的总统搞那么多小动作，不就是要让帝国在狭夷皇国那里耗光战斗力，然后坐收渔利吗？
“就这几天吧，最好明天就给我一个明确答复。”
“行，我去想办法，有结果了再联系。”
“记住了，越快越好。”
第221章 群策群力
打完电话，白止战先去找到赵禹，让赵禹给杨翰林打了电话。
与此同时，周涌涛去索要了“横江”号的图纸，还有下午的现场勘测报告，以及几份维修评估书。
其实，他找到的是“龙江”号的图纸，不过也能用。
到了厂长办公室后，周涌涛还让一直跟着他跑东跑西的司机返回宾馆，提前预定了几个人的宵夜。
显然，白止战他们今晚是别想睡觉了。
在上半夜，几个人都闷头看资料，主要是了解“横江”号的受损情况，寻找效率最高的维修方法。
午夜，宾馆经理亲自带人把宵夜送了过来。
挺丰盛的，煎炸炖炒样样有，都能摆上一桌了。
吃宵夜的时候，讨论开始了。
“赵总师，你怎么看？”杨翰林首先开口，毕竟承担维修工作的是造船厂，所以他必须积极一些。
“唯一的损伤，也就是挨鱼雷的部位。”赵禹只吃了半碗玉米粥，没多少胃口，也许他平时很少熬夜，没吃宵夜的习惯。“该部位有几个水兵住舱，还有几个重油舱，我的意思是暂时不修，水兵可以到别的舱室去睡热铺，只是挤一点。少装点重油，对航程的影响也不会太大，至少能忍受。”
杨翰林点点头，替赵禹倒了一碗热汤。
“真要说，还是船体结构有没有受损，高速航行的时候会不会有安全隐患，以及该部位的水密没办法解决。如果在战斗当中再次受损，哪怕没有挨鱼雷，只是一枚近失弹，都很有可能造成严重进水。”
“生存能力有问题？”白止战问了一句。
赵禹没多解释，只是点点头，表示白止战没有说错。
“对航空作战，有没有影响？”白止战又问了一句。
“修好后，可以先到外海跑一圈，要是以最快航速跑几个小时没有出问题，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杨翰林回答了这个问题。“只不过，在非作战状态下，还是悠着点，毕竟我们谁也不知道是否存在没有被发现的隐患。”
杨翰林很精明，随后就把自己的话给圆了回来。
白止战沉思了一阵，才长出口气，说道：“这么搞，要多久才能修复？”
“怎么说，也需要七天，至少都……”
“三天。”
赵禹突然冒了一句出来，把杨翰林吓得一愣一愣的。
“准确说，是在港维修时间，三天就够了，还包括出船坞的半天，以及停靠码头进行基本补给的半天。”
“赵总……”杨翰林真有点坐不住了。
赵禹是设计院的头，当然能大话夸夸，反正用不着负责。
杨翰林可不同，他是造船厂的头，这里发生的任何一件事情，他都得负责，还是第一责任人。
牛皮吹完，赵禹拍拍屁股就能够走人。
可杨翰林走不掉啊！
赵禹压了压手，让杨翰林闭上嘴，接着说道：“在船坞里面，只修复舰体，准确的说就是堵上那个大窟窿。内部的几个舱室，就像我开始说的，直接封死就是了。其他的维修工作在出港后进行，到时候让造船厂的工程师随同航母出发，不过得安排一艘邮轮跟随，以便在完成维修之后，把工程师接回来。维修要用到的设备与物资，也可以安排船只运送，在航行途中把设备与器材送上航母。如果有需要，往航母的飞行甲板上放一台起重机，用完了后丢进大海就是了。”
赵禹的这番话，把杨翰林说得是瞠目结舌。
“只不过，在旭海里面，航母无法搭载舰载机，需要用机库安置人员，放置维修用的设备与物资。所以海军得提前做好安排，把配套的舰载机派往前方，比如那球港，等航母到达之后再飞过去降落。”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赵禹的目光转向了白止战。
“这个没问题，我去想办法。”
“按这么安排，在航行途中能多出大概两天的维修时间。只要人手够，再抓紧时间，三班倒不停，完成内部维修应该没多大问题。即便没办法全部完成，也可以把一些次要的维修工作留给舰队官兵。”
“这确实是个办法，至少‘横江’号的官兵是原班人马，其中一部分军官，特别是各部门的骨干人员，参加过最后一次改造工作。”周涌涛在这个时候开口说道：“真要说，他们比造船厂的工程师更了解这艘航母，更加想尽快修复航母，好去报一箭之仇。别忘了，当初在炎海击伤‘横江’号的，就是兰云指挥的机动舰队。虽然机动舰队已经完蛋了，兰云还没完蛋呢。”
赵禹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办法已经提了出来，那么要不要采用，得看白止战的了，毕竟率领“横江”号出征的又不是赵禹。
沉思一阵之后，白止战才点点头，说道：“你们去做安排吧，先把舰体的窟窿堵上，我去找总司令要命令。”
“这……”
“有问题？”白止战朝面露难色的杨翰林看过去。
其实，开始那番话就是对杨翰林说的，毕竟维修工作是由造船厂负责，跟赵禹的设计院没有半毛关系。
杨翰林那便秘般的脸色，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最好先拿到命令。”赵禹暗自叹了口气，替杨翰林说道：“按传统的维修方法，在船坞阶段就要修好内部舱室，然后再封上舰壳。如果用我提到的办法，今后要重新维修，得花费更多时间。”
赵禹这么一说，白止战就明白了过来。
显然，杨翰林这是不想担责。
说得露骨一点，如果真的出了事，海军总司令也不会找白止战的麻烦，肯定会找个无关痛痒的来背锅。
毫无疑问，造船厂厂长就是背锅侠的理想人选。
“要不然，现在就打电话？”赵禹又说了一句。
“对对对，有了上面的批文，我们也好马上做安排，这可是一艘航母，要出了问题，负责是小事，耽搁了海军作战才是大事。”
赵禹的这句话，等于是在提醒杨翰林。
白止战很无语，只不过杨翰林的为难之处，完全能理解。
当然，白止战没有让杨翰林难做。
在他表示马上就给刘长勋打电话之后，杨翰林立即说要去上厕所，直接就溜了出去。
周涌涛也跟了出去，说是去安排回宾馆的车辆。
“你也别往心里去。”
“放心吧，这也是人之常情，能理解。”
赵禹点了点头，说道：“我也去上个厕所，等下要是好消息，我就回去了。说实话，我都好多年没有熬过夜了。”
“行，别的事，我们明天说。”
等赵禹出去后，白止战才坐下来。整理好思绪之后，才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
第222章 卷土重来
1月12日凌晨，浦州港。
按照要求，“横江”号在的时候，没有拉汽笛，只是朝着送行的几艘驳船打出了告别的灯光信号。
港口外面，四艘由本土舰队派来的驱逐舰早已就位。
在浮船坞那边，工人正在忙着拉起几十米高的围帘，好赶在天亮之前，遮挡住替代“横江”号的大型油轮。接下来的几天里，工人会用黑色木板在油轮上面拼出一块飞行甲板，并搭起一座舰岛。等到一切就绪后，再拆掉部分围帘，让外面的人看到在浮船坞里进行全面修理是“航母”。
做这些事，就是要外界，特别是那些潜伏在浦州的间谍相信，“横江”号的维修工作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关键，就是让狭夷海军相信，这艘航母还浦州。
这些都是白止战的安排，其中一些还是周涌涛想出来的。真要说，周涌涛的鬼点子还真不少。
在根本上，还是因为兵力太过寒酸了。
这次，就只有一艘航母！
别说四艘，要是有两艘航母，白止战敢直接杀到图克要塞去，哪还有这些麻烦？
其实，按最初计划，这个时候应该有两艘航母，而且多半是在白止战的率领下，去攻打图克要塞。
两天多前，也就是1月10日的凌晨，接到白止战的电话后，刘长勋想都没想，直接就答应下来，让白止战不要有什么顾虑，放手去做就是了，不需要瞻前顾后，出了问题都由他承担。
到第二天，海军司令部还发来了更多的好消息。
刘长勋已经批准两艘“旭海”级编入“横江”号战斗群，并组建第一特混舰队，由白止战担任司令官。
桅樯港那边随后就发来消息，本土舰队将派两支重巡分队支持白止战，包括由卫军率领的四艘“武州”级。
这可是“条约最强”的重巡洋舰。
至于“第一特混舰队”这个番号，其实是白止战占了小便宜，这是改革之后首次按照新的编制体系为舰队安排番号。
等到流黄岛那边的战斗打响，刘向真指挥的特混群将暂编为第二特混舰队。
主要就是，怎么分配新番号，海军司令部还没确定下来。
不出所料，还是以方向来分，比如东望洋这边的舰队用单数，梵炎洋那边的舰队则使用双数。
此外，本土舰队还将派四艘轻巡洋舰与八艘驱逐舰过来。
如果需要，还可以提供之前编在第三航空特混舰队，后来在桅樯港被扣了下来，现在还在本土舰队手上的舰队油船。
用桂伯勇的话来说，白止战需要什么，本土舰队就提供什么。
关键消息，来自李云翔。
他亲自打电话来告诉白止战，将为第一特混舰队补充一批最先进的舰载机，还全都安排第一航空特混舰队的飞行员。
这个安排，那是李云翔为白止战争取来的。
其实，说是举手之劳也没错。
白止战离开帝都后，李云翔非但没有受到排挤，还被提拔为航空作战处的处长，被委以重任。
要说的话，其实是在挽留他。
就在几天之前，李云翔找刘长勋，准备摊牌的时候，从刘长勋那里得知白止战即将率领舰队出征。
为此，他才决定在多干一段时间，准确说是等到白止战凯旋归来。
不管怎样，李云翔很够意思。
其实，造船厂的工人也一样。
虽然白止战与周涌涛非常的积极，一直在现场忙碌，但是在得知，海军急需这艘航母去痛歼狭夷常驻舰队，上千名工人二话没说，没有一个提加班费的事情，全都自觉自愿的留下参加维修工作。
一些熟练工人，甚至连续工作了两天两夜，累了就在航母上随便找个地方睡上一觉。
不然，也不可能把原计划三天的维修工时，缩短到两天。
对此，白止战也很感触。
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在1月10日，开始维修“横江”号的那一天，由李清指挥，从东路突击的装甲部队杀到了釜州城外。
退路被切断了，前线的狭夷军队全面崩溃。
次日，廉旭升指挥的装甲部队的主力，从西路杀到釜州城外。
两路部队当天会师，完成了对釜州的包围。
在1月11日，也就是昨天，登陆济岛的陆战队攻占至关重要的机场，还完成了临时码头的修建工作。
仅仅几个小时之后，几十架海军的舰载机就降落到了这座机场上。
关键还有，这些舰载机全采用特混群舰载机的涂装，所有飞行员都被命令使用特混群的部队番号。
总而言之，就是冒充特混群的舰载机。
按照计划，从12日的上午开始，这些部署在济岛的舰载机就将出动，轰炸狭夷本土西部地区的军事设施。让狭夷海军相信，特混群还在旭海活动，而且接下来就会协助陆军攻打狭夷本土。
虽然像这么低劣的手段，效果不会好到哪里去，持续时间也不长，但是能够欺骗狭夷海军几天就行了。
如果一切顺利，在12日的凌晨，也就是现在，特混群就将全速南下。
因为不用考虑维修战舰，所以特混群肯定能在第一特混舰队之前进入西东望洋，并率先进入战场。
当然，这也没什么。
按照计划，准确说是由白止战提出的设想，这次用特混群当诱饵。
只要狭夷海军上当，让兰云带着常驻舰队去袭击特混群，白止战就率领第一特混舰队在半路截杀。
到底要怎么打，白止战还没想好。
要不然也不会叫设想了。
在登上“横江”号之前，白止战最后一次打电话询问郑江明，而得到的答复是，常驻舰队依然在图克要塞。
此外，纽兰联邦东望洋舰队司令官已经到达霍努岛。
如果不出意外，两艘舰队航母将在15日到达，而纽兰海军东望洋舰队将由此拥有足足五艘舰队航母。
要说，其战斗力已经超过了帝国海军。
哪怕把“横江”号算上，帝国海军现在也只有五艘舰队航母。
只是，暂时还不用担心。
哪怕纽兰联邦的总统已经做出了参战决定，而且立即让舰队出动，也要1月底才能到达西东望洋。航渡就要半个月，还要考虑补给与维护，以及官兵的安置，要不要向前线钢盔运送物资与设备等等。
在此之前，纽兰联邦绝不会自取其辱。
就部署在管岛，以及南珠国的那几艘战舰，别说是舰队，岸基航空兵就能搞定。
不管怎样，当务之急就是歼灭兰云指挥的常驻舰队，并协助刘向真攻站流黄岛，打开胜利的大门。
第223章 一报还一报
“来了！”
出声提醒白止战的同时，周涌涛还朝前方指了一下。
在夜幕下，那艘驱逐舰并不是特别的显眼，看过去只是一个灰蒙蒙的影子，很容易被人忽略。
已经打出灯光信号，表明就是来接应的驱逐舰。
“升旗吧。”
在白止战吩咐之后，周涌涛没多嗦，拿起那个像超大号板砖的无线电对讲机，给舰桥顶部的旗手下达了命令。
这玩意的正式名称叫“无线电话”，是这次来浦州的收获之一。
最初是陆军提出来，希望能够研制一种比电台更加方便的无线电通信设备，最好能进行语音通信，让装甲部队在快速推进的时候，各战车之间能方便的相互联系，从而提高部队的作战效率。
如果可以，最好还能用来跟其他部队，比如步兵分队进行联络与沟通。
为此，也就要做得足够的小，最好能够拿在手上。
至于通信距离，反到没多大要求，十千米也就够了，实在有困难，五千米也没问题，反正比扯开了嗓门喊话强。
要是再远，比如联络后方的炮兵，可以用坦克战车上的车载电台。
研制出来之后，海军却捷足先登。
原因也很简单，没有了电话线的羁绊，指挥官不再需要守在舰桥里面，一直站在电话机的旁边了。
拿着这玩意下命令，那是非常的方便。
因为是高频无线电设备，信号在传递时会快速衰减，工作距离最多就二十千米，不用担心会暴露。
海军做过测试，只要距离超过了100千米，哪怕是最灵敏的无线电监听电台都接收不到信号。如果天气不太好，比如在阴天，那么在大概50千米之外，信号强度就会衰减到无法被截获的程度。
也就是说，即便在无线电管制的时候，依然能使用。
结果就是，海军抢先订购两百部，其中一半被白止战抢到手，而另外一半，还没想好给谁呢。
此外，无线电话的生产厂商还在跟飞机制造厂合作。因为扩大了生产规模，所以采购价格降低了许多。不过不是手持式，而是机载的，也就是在“白天鹅”巡逻机上测试的那种语音电台的量产型号。
最新几个批次的舰载机，全都配有机载无线电语音通信电台。
只是，工作距离达到了长波电台的语音电台还没有研制出来，因此侦察机仍然得以发报的方式向旗舰报告。
这种小到能拿在手上的语音电台，最大的价值，就是提高了指挥效率。
很快，“横江”号就升起了司令官的将旗。
那是白止战的将旗。
抬头看了眼在月光下飘扬的旗帜，白止战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刘向真登上“龙江”号，并且以“龙江”号为特混群的旗舰，鸠占鹊巢的时候肯定没有想到，曾经是第二航空特混舰队旗舰的“横江”号，会升起白止战的将旗，并成为白止战的旗舰。
为了保密，海军司令部没把“横江”号出征的事情通报给特混群。
在海军司令部知道此事的人，总共就只有三个，其他人仍然认为“横江”号还在浦州港进行维修。
其实，在来浦州的时候，连白止战都没有想过，会率领“横江”号出征。
当初，提出来浦州负责“横江”号的维修工作，只是为了躲避即将发生的事情，或者说避免夹在两大派系之间受气。
白止战当时的想法，等到风波过去了，再找个机会，去别的岗位供职。
以当时的情况，白止战觉得自己怎么都得在后方凉快几个月。
陆军在扫荡冰风暴半岛之后，不管是登陆狭夷本土，还是去干点别的，都需要花时间做准备。海军会趁此机会攻打火山群岛，占领流黄岛，然后对狭夷皇国进行战略封锁。如果要设置前进基地，同样需要好几个月的时间。只要刘向真与廉旭升不犯大错，就没有白止战什么事。
常驻舰队？
当时的情报都表明，逃到图克要塞的那些战舰，特别是那几艘战列舰，都在炎海的战斗中遭受了损伤，哪怕算不上重创，也肯定需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修复，毕竟图克要塞没有配套的基础设施。
此外，高野已经战死了。
高野之后，狭夷海军排得上号的将领，其实就两个，机动舰队的兰云上将，以及第二主力战队的高寺中将。
因为第二主力战队已经覆灭，所以就算高寺跟随第四巡洋舰战队去了图克要塞，也拿不到指挥权。别忘了，剩下四艘快速战列舰，也就是第三主力战队，在战前就已经编入兰云指挥的机动舰队。
继承高野衣钵的肯定是兰云。
其实，就算是高寺，也没啥影响。
兰云与高寺在很多方面比较相似，比如都是谨慎型将领，在指挥作战的时候往往表现得畏首畏尾。
如果顺风顺水，那还没多大问题。可是只要遇到计划之外的情况，要指挥官临阵决断的时候，问题就来了。
在炎海的战斗，还有在守望者海峡西面的战斗，无一例外的证明，这两名将领的临阵决断能力都很差。
关键，就是胆子不够大。
那么，他们敢于带着狭夷海军仅存的战舰北上挑战帝国海军？
正是如此，才没把那些战舰考虑进去。
当时，连白止战都认为，等特混群杀入东望洋，兰云或许会带着常驻舰队出发，但不会全速北上。等到帝国海军打下流黄岛，并且堵住前往狭夷本土的航线，他就会带着舰队返回图克要塞。
熬到最后，要么向梁夏海军投降，要么去纽兰联邦投难。
在白止战看来，最后去纽兰联邦的可能性更大，毕竟兰云再是怂，也会要面子，也就不会向夙敌投降。
人算不如天算。
唯一没算到的，就是陆军在冰风暴半岛的推进速度。
也就是这一个差别，让白止战登上“横江”号，率领这艘还没有完全修复，全身到处都是隐患的航母开赴战场。
如果能早知道，那么猜拳的时候，白止战绝对不会跟刘向真客气。
只是，又有谁能够“早知道”呢？
“白司令。”
周涌涛再一次提醒了白止战。
那艘驱逐舰已经出现在了航母右前方，正在进行小半径转向，舰体倾斜得非常厉害，似乎在向航母展示自己的矫健身手。
一千多吨的驱逐舰跟三万多吨的航母，能比吗？
把“横江”号拆了，能建造30艘那种驱逐舰！
“晚上就辛苦你了，我明天早上过来换岗。”
“行，你去休息吧。”
白止战没多说，转身走进了舰桥，然后去了司令官住舱。
第224章 回家喝粥
1月15日清晨，守望者海峡东面，那球港以南大约五百千米。
虽然快天亮了，但是天空依然是黑漆漆的一片。
“横江”号已转为迎风航行，只不过没有加速，几艘驱逐舰都已散开，跟航母保持数千米的距离。
司令舰桥里面，白止战第三次询问了情况，得到的仍然是之前的答复。
机群正朝这边飞来。
白止战有点急，不过也不能怪他。
因为发现了几个有着严重威胁的隐患，所以不得不降低航速，把航渡通过旭海的时间延长了半天。
直到天亮之前，最后一批造船厂的工程师与工人才转移到邮轮上。只不过，修复工作还没有完成。因为继续深入东望洋，随时都有可能遭遇狭夷海军的潜艇，又没有多余的驱逐舰掩护邮轮返航，所以只能让工程师与工人提前撤离，剩下的维修工作，也就只能交给舰队官兵了。
所幸的是，维修方案早就确定了下来，工程师还手把手的教会了一批官兵。
正是如此，接受舰载机的时间推迟了一天。
昨天晚上，也就是确认维修工作能够在凌晨结束后，白止战还专门派了一艘驱逐舰全速北上，然后给那球港发电报，让已经到达了该地的舰载航空兵部队在凌晨起飞，过来跟航母汇合。
虽然按照白止战的判断，那艘驱逐舰发出的电报不会引起狭夷海军的注意，毕竟在控制南北撒豆群岛之后，帝国海军的驱逐舰就一直在守望者海峡附近活动，搜索试图溜入旭海的狭夷潜艇，而这些驱逐舰肯定会时不时的拍发电报。但是没人敢保证，毕竟那是一艘隶属于本土舰队的大型远洋驱逐舰。
之前在这边巡逻的，全都是近海反潜的小型驱逐舰，不少还是上次大战的产物。
当然，就算受到了狭夷海军关注，暂时也没有危险。
白止战的担忧，跟昨晚收到的那几条战报有关。
昨天，腊八节的前一天，准确说是傍晚的时候，守卫釜州的狭夷军队，在遭受了长达三天不间断的炮击与轰炸之后，意志彻底的崩溃，更别说继续战斗。因援军无望，守军司令官牛满上将下达了投降令，随后就亲自出城，向前来受降的帝国禁卫军前线指挥官交出了象征指挥权的佩刀。
前去受降的不是廉旭升，是李清。
传闻，狭夷军队投降的时候，廉旭升恰好不在前线，去了后方司令部，向司徒旌德大将汇报战况。因为不能拖下去，有几十万惶惶不安的狭夷官兵等着缴械，并非所有狭夷军人都愿意投降，所以留在前线的李清在打电话请示了廉旭升之后，以代理指挥官身份接受了牛满上将投降。
显然，这其实是在羞辱狭夷陆军。
为啥？
李清也就是个少校参谋，来投降的是一名上将，这差距也太大了。
当时在前线指挥部，其实有几名将领，比如装甲师的参谋长，上校中校这些就更加不用说了。
至于真正原因，白止战心知肚明。
这摆明了就是要让李清领功，也许在狭夷陆军投降那时，廉旭升就在前线，只是没出面而已。
不管怎样，冰风暴半岛上的战斗就此宣告结束。
还有，廉旭升兑现了“回家喝粥”的口号。
虽然只是一句口号，哪怕是打了胜仗，也不可能让前线官兵回家，最多也就是让所有官兵喝上一碗热乎乎的八宝粥，但是对所有在前线浴血奋战的将士，对在后方翘首以待的平民来说，一句信口开河般的口号都能够成真，肯定有无与伦比的感召力与鼓动性，让帝**民的信心变得更加的坚定。
只是，对狭夷皇国来说，这就是一场灾难！
就在投降的前一天，狭夷海军还派出了几艘驱逐舰，冒着遭到轰炸的风险，连夜把几千名官兵送到了釜州。虽然这点兵力根本是杯水车薪，但是能鼓舞士气，让前线将士相信，狭夷皇国将死守釜山。
哪里想到，就过了一天，几十万官兵就投降了！
如果只是丢掉釜山，那还没什么，毕竟那只是狭夷皇国在冰风暴半岛的立足点，或者说进军巨大陆的跳板。可要命的是，狭夷陆军的主力，大约30万常备部队的官兵全都陷在了釜州。
在狭夷本土就没有多少常备兵力！
狭夷皇国是典型的岛国，跟布兰王国相似，在和平时期，狭夷皇国没有在本土保留常备陆军。
要说的话，狭夷陆军的规模本来就不太大。
在上次大战结束后，狭夷陆军裁掉了八成兵力，保留下来的，也几乎全都用来控制在战中夺取的海外领地。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冰风暴半岛南端的下高王国。
结果，狭夷陆军把包括了全部精锐部队在内的，大约三分之二的兵力放在此地。
在大战爆发时，部署在下高王国的狭夷军人多达60万，经过了几场战斗，最终退守釜州的仅30万。
要说，这也能理解。
当初，血战冰风暴半岛，牺牲数百万官兵，图个啥？
以狭夷皇国的野心，显然是想通过长期的军事占领同化下高王国，把这个傀儡国家变成自己的一部分，以此在巨大陆的东端获得一块立足之地，以便在今后时机成熟之时继续向巨大陆腹地推进。
黄金十年期间，狭夷皇国一直在鼓动本国的平民向下高王国移民。
比如，向移民提供在战争期间征用的土地，给予税收方面的优惠，甚至进行全国范围的宣传，把移民下高王国，去下高王国开垦耕耘，说成是利国利民，关系狭夷皇国千秋万代的大事。
据不完全统计，在此前二十年里，至少有三百万狭夷人移民下高王国，而且有很多跟当地人通婚。
此外，下高王国的人口总共还不到两千万。
也就是说，狭夷皇国的移民，占下高王国人口总数的一成多！
把重兵放在冰风暴半岛，就是为了保护好不容易到手的利益，保护那些响应号召移民过去的狭夷子民。
釜州沦陷，30万官兵与300万移民全成了弃子。
陆军主力全部完蛋之后，狭夷皇国还能怎么玩下去？
就算陆军不用百年，可是征召与训练新兵，也需要时间，不是说随便拉来一批壮丁就能送上战场。
果真如此，也是送去当炮灰。
影响显而易见，在陆军崩溃之后，狭夷皇国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海军上，拼尽一切保住制海权。
如果只是打下釜州，还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就在昨天，还发生了两件具有巨大影响的事情，而且都是以战报的方式送到白止战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