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艰难的探索之路
“咣当；咣当”老旧的解放车在坑坑洼洼的公路上行驶，颠地坐在副驾驶上的顾能屁股蛋子都快摔裂了。
他们两个，正是要去鲁南收购山货。
老解放车自然是浦钢厂的吴书记借出来的，不但没要一分钱的租车费，他还大方的给卡车装满了油。
顾能惯会做生意，收购的事归他，开车和保镖的事自然就全归苗壮，他是有驾照的。
卡车一大早从浦东开出，中午时在金陵吃的午饭，然后过大江入苏中苏北，夜里到达彭城。此时天已经全黑了，反正也是赶不到了，顾能就想找个地方停车。
看到路边还有一家挂着“住宿”牌子的澡堂子，顾能大喜，“赶快停车，这个浴室是能住宿的。”
澡堂子本是供人洗澡的地方，再提供方住宿，也是为了多挣点钱。这个便民项目，因为价格便宜，还是很受欢迎的。
顾能和苗壮两个，连洗澡带睡觉，暖暖和和的，还没花多少钱，早上起来精神抖擞的就再次上路了。
本来向涛还让他们去煤矿找他父母，顾能想还是别麻烦人家了，住澡堂子也是他早就想好的。
从彭城再向北没多远，就能看到山了，再往北，山越来越多，以至于最后就是在山路上形势。
期间还走错了路，白白多多跑了好几十公里，等到达鲁南临沂山里的小镇上，又是天黑了。
与在镇上等候的陈家人会面，顾能这才知道人家都等了整整一天了，他只能抱歉说这是头一回过来，不认识路，还走差了。
陈家派来的是两个中年人，一个是陈立诚的老爹，另一个是陈丽萍的老爹，故能就叫陈大爷，陈二爷。
“两位大爷，我们赶紧收货吧，我还要赶着回去”顾能不带休息，就急吼吼的要求起来。
陈大爷笑道，年轻人太心急了，这大晚上的谁会来送货，明天才行。“后生，跟我走，家里热饭热菜都给你开门准备好了，好好歇一宿，明天保证你能装上一车货。”
顾能说他要看住车子，不能走。
车是借来的，要是在这里丢了，他的脸往哪搁啊。
陈二爷说，你们都跟老头走，车子我来给你们看着。
把陈家兄弟，以及陈丽萍给家里捎来的东西分别交付，顾能苗壮跟着去了陈家。饭菜简单，但一夜好眠，陈大爷说了好几次怠慢了，让顾能感受到了山里人的淳朴。
早上，等顾能俩人再次返回镇上的卡车出，就看到围着卡车里三层外三层的全是人。
他们有的提着麻袋，有的拿着篮子，里边全是红枣核桃之类的山货，眼中充满了期待。
陈大爷爬上卡车，高声呼喊：“乡亲们，咱们先收红枣核桃，等完事了再受黄花菜柿饼，咱们一样一样来啊，忙了要出错的。”
随后一摞一摞的麻袋被从车上扔下，分为两个小摊子，一边收红枣，一摊手核桃。
称称算钱全有两位陈大爷负责，因为顾能实在是听不懂他们的口音，也辨别不出红枣核桃品质上的好坏。
收购很顺利，其中也有以次充好的，都被两位识货的陈大爷给拒绝了。
每一位收到钱的老农，脸上都露出满意的神色。
正当顾能放松之际，忽然来了捣乱的。
是两个小混混，他们指着顾能说，这是投机倒把，是不允许的，东西要全部没收。
这种毫无威慑力的大帽子，顾能做生意的时候见识的多了。“兄弟，你这一套落伍了，现在朝廷的政策是鼓励老百姓经商懂吗？”
两个小混混见说不过顾能，也欺负他们是外乡人，还准备动武，结果被苗壮三拳两脚就给打跑了。
乡里人大喜，都说苗壮好功夫。
没一会，派出所的人又来了，来了二话不说，就把大人的苗壮给带到派出所去了。
“这儿怎么办？”顾能心里急的要死。
上有好多围着卡车的山民也在痛骂，说派出所怎么能冤枉好人呢。两位陈大爷也很焦急，他们安慰顾能，说是托人拉关系去。
顾能心里暗道，等你们找到关系，苗壮的腿可能都被打断了，这不行。
急中生智，他爬上卡车，用普通话大声说道：“乡亲们，你们都看到我的朋友被带走了，这下我的生意也不用做了，你们也没了外快，我请你们一起和我去派出所作证，把人捞出来。”
他还给了好处，“去的人每人多加三分钱的收购价！”
这下所有人都心动了，大家跟着顾能去了派出所作证。
黑压压一大片人过来，所长被吓坏了，赶紧把人放出来，想要息事宁人。
“没受伤吧？”顾能看着自己走出来的苗壮问道。
“没事，我们赶紧干活吧。”
紧赶慢赶，算是在中午时把四吨大卡车给装满了，车子边上还有好多后来闻讯赶过来的老乡。
看到他们期盼哀求的眼神，顾能把手头多余的钱交到陈家两位老哥俩手上，让他们帮着收购，这样既能满足老乡的要求，下回他再来时还能省点时间。
正要走，一辆吉普车过来了，来的是当地的闻县长。这是四十出头的中年人，头上还带着一顶黑呢子的帽子。
闻县长倒是实在，他首先和顾能表示歉意，还说顾能来收购山货，是对县里的支持，是在帮助老乡增加收入，他保证今后这样的事绝不会再发生。
顾能为防以后，还装设弄鬼的说了下向涛的背景，“我得老板是天朝第一个个体户，在我们魔都市是挂了号的。”
天朝第一个体户，闻县长是知道的，他还很清楚的记得，就是在魔都。现在得知对面的小鬼竟然就是天朝第一个体户的手下，心里就是一惊。
这是有一定影响力的人，不可小觑！
“大内李大佬知道吧”顾能在威吓道：“他的儿子是我们街道的主任，对我们老板非常照顾，这第一张个体执照，就是他亲手颁发给我的老板的！”
此中含义颇深，闻县长再看顾能言语不凡，对他的态度愈加的谦和起来。再三保证，这样的缺德事决不允许再出现。
还很热情的拜托顾能给他老板传个话，邀请他适当的时候能到这里来访问。“山里人穷啊，他们需要发展。”
在赣省，张玄智起初一路顺风，很轻松的就找到了制作鞭炮的作坊人家，谈妥了价格，等他再去找运输公司是却遇上了大麻烦。
运输公司的业务员说他们是国营单位，不给个体户运东西。
不给运输，难道还要我把几吨的鞭炮都背回去吗？
张玄智不死心，好言相劝，低头哀求，还是没用。对方一口咬定，绝不给地主老财当伙计！
这算什么话？
张玄智还不死心，他花了十块钱，找到一位运输公司的职工，通过他再找到了运输公司的经理，以询问运输的事为由，请他吃了顿饭，还给了烟酒，算是把事情给搞定了。
整整一车鞭炮，算是启程上路了。
坐在车上，张玄智念念不忘自己受到的委屈，心里在发狠，过了年一定要劝说向涛买辆自己的大卡车！
92 再进货；在出货
晚上，从赣鲁两省的两辆大卡车先后到达周渡镇，看到车厢里满满的货物，向涛满意之极。
他心说时间真巧，今天山货鞭炮到达，半夜里田云健的海船也将到达，正好可以互相对调一些货，减轻些库存的压力。
饮食店的员工们加班卸货，一半卸到农贸市场的仓库里，以北供应市区的客户，另一半卸到家里，供应半夜里从水路过来的田云健。
半夜里，田云健的海船如期而至。
上岸后，田云健见到向涛的第一件事，就是从口袋里掏出个拳头大小的桔子来，“尝尝味道。”
剥开桔子，向涛首先尝了一瓣，感觉味道还挺甜的，皮薄肉细一点都不酸。
又让身边的张玄智和顾能都尝尝，大家都说味道挺好的。
田云健忽然低声下气的说，“向老板，这回我有点黑心了，多装了不少的货？”
“现在两个品种一共有多少分量？”
“桔子和甘蔗各一百吨。”
“我滴个天哪”各一百吨呐，那就是每样20万斤啊，一筐桔子就算一百斤，那也要两千框了，自己家哪里来的那么大的仓库啊？
这还没算上甘蔗呢。
看到向涛有些为难，田云健低眉数顺眼的说：“拜托了，帮帮忙，全收下吧，就算给我个面子，我也是迫不得已的。”
看了田云健一眼，向涛大叫一声“卸货！”
“谢谢！”
随即，一筐筐的桔子被从船上被抬了下来，船夫们劲头高昂，每个人都是挑着担子下来的。跳板晃晃悠悠的，向涛都看着有些害怕。
“向老板，我要的货你准备的怎么样了？”田云健幽幽的问道。
向涛当然知道对方需要的货物都是些什么，“巧了，你要是早来一天还不行，鞭炮和山货都是晚上刚刚到的，请先到我家里，给你尝尝味道。”
“不急，我还要去船上送你的海货给拿下来。”一会时间，田云健也是挑了个担子跟着向涛走了。
向家小院，向涛给田云健看了鞭炮，又给他尝了红枣，核桃，柿饼的味道，再看了黄花菜。
这年头山里人还算淳朴，东西也是纯天然的好东西，田云健一吃上就喜欢了，说这些他全要，每样三千斤。
“嘿嘿，还没这么多，我们每样只能给你一千斤。”
“那鞭炮多给点。”
“可以。”
两人还在说呢，两辆大板车进来了，车上堆的全是竹篾编制的箩筐，向涛知道框里装的就是黄岩蜜桔。
他赶紧起身，指挥板车把货卸到他住的厢房里。
三间东厢房都堆满了，才不过卸了船上的一个小角落。
就这就是正房，从做东边来事堆放，一直延伸到中间的正房，最后这一间也是只给留出了他奶奶行走的一条狭窄的通道。
西厢房不能放，那是妹妹的闺房，这么多老爷们进进出出的不方便。
看到箩筐还在源源不断的运进来，向涛只能咬牙让放进新屋里。家里全部都堆满了，还有一百吨的甘蔗怎么办？
向涛都快急死了。
最后还是田云健给了好主意，那就是放在廊檐底下，堆得高一点，实在不行，那就只能堆在院子里了。
早上奶奶起来，看到满屋子的箩筐，要是被吓了一跳，好在她没说什么。
而向彤却是说起她哥哥来了：“你的胃口好大啊，你消化得了吗？”
向涛只能陪着笑脸说保证全部消化！
搬运的人数比上回多了好几个，还整整一个晚上都没停，卸货完毕时，也已经是早上**点了。
村里人看到向涛一下子进了那么多的货，都吓坏了。
顾炳强还指着向涛的脑袋痛骂：“小赤佬你作死啊，进这么多货你要卖到那一天啊，恐怕还没卖完桔子就烂了。烂了，就一分钱也卖不出去了，你晓得伐？”
“没事是爷叔，我白天就找人来拿货，能分掉不少。”
顾柄强还问了，一共多少分量啊？
向涛回到，200吨。
“吓人额”顾炳强吓得骑上自行车就跑了。
囫囵对付了一顿早饭，向涛借用现成的两辆大卡车，把家里的甘蔗蜜桔往周渡镇上运。
到了镇上，卸货后，顾能又去了鲁南，而张玄智也去了赣省。
向涛让沈楠再辛苦下，就在饮食店门口开始销售桔子和甘蔗。
桔子五毛一斤，甘蔗六块一捆（十根），桔子可以任意挑，甘蔗也可以挑，但不能把捆好的拆开。
“好的。”
向涛又直奔传呼电话亭，给魏清华，王强，马万里他们打电话，要他们赶紧过来拿货，家里都放不下了。
王强离得近，最愿意帮忙，他是第一个到的，验货后直接就用三轮车拉走了四车水果，还给了现钞。
没多久魏清华和杨辉也到了，他们分别拉走了两车货。
这还不算，下午向涛还提着一篮子精心挑选过的江桔，去浦钢厂找吴书记。
“书记，我请你吃桔子，味道很甜的”向涛很卖力的给吴幸福剥开一个句桔子。
书记大人品尝后直夸这桔子好甜，“兄弟你有心了。”
向涛：“老哥你可不能一人吃独食啊，也要想想你手下上万的工人。”
吴幸福点头说可以啊，你有那么多货吗？
“有！”向涛心里暗暗欢喜。“五毛一斤，要多少有多少。”
吴幸福想了想说，这样吧，我给你五毛五一斤，五斤一个纸包的包装，你给我来一万三千份。
一笔大生意上门，六万五千斤桔子有着落了，这就是30多吨呐。
向涛开心的马屁张嘴就来：“吴书记，你可真是为民着想的好官呐，身为浦钢厂的员工，他们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随后说自己还需要分装，这需要时间，建议一个车间一个车间的分发，不然实在忙不过来。
吴幸福：“那没事，我马上派人十几个过去帮你分装，咱们争取一个晚上就完事，明天就能分发到职工的手上。”
向涛心说这位吴胖子还真是个活**啊，急人所急，想人所想，太棒了。“好官呐，我这是见到青天大老爷了吗？”
吴幸福笑的脸上都起了褶子了，他虚虚的摆手说：“你不能这样说，我做的还很不够，还要虚心接受人民的监督，以后有什么为难事尽管找我。”
“啊，你怎么消掉了这么多？”晚上向彤回来，看到家里有了空地方，她大为惊奇。
向涛的心里也是非常得意，笑道；“你哥就有这本事！怎么样，没想到吧。”
等到第二天，青浦的马万里和金陵的蔡小金各自用大卡车拉走一车，这会不但顾柄强吃惊不小，就连村里人也惊呆了。
他们都开始改口说向涛路子粗，这样的销售法，他这一批货要赚多少钱呐，想想都觉得吓人。
93 更进一步
晚上，在向涛的带领下，一车一车的桔子被拉到浦钢厂的大食堂。
款面具达上千平米的餐厅，好几十身穿白色工作服的食堂工人分列好几个水泥餐桌，在忙着称重包装，另一边还有人在堆放码垛。
吴幸福好过来问候，说：“同志们辛苦了。”
众人齐声回答：“书记辛苦！”
有认识吴幸福的，还问了，“书记，这真是要发给我们的？”
“对个，你们早一天包好，我就在一天分发。”
“好嘞！”一干职工的干劲就更大了。
看到向涛，吴幸福还打招呼：“兄弟你来了。”
向涛把吴书记拉到一边，急需要他出钱购买橘子：“吴书记，你是智者千虑，还漏了一招啊。”
“讲”说他有缺点，吴幸福脸上就有些不高兴了。
向涛说，您给员工分发桔子，这件事早晚会传到市里的冶金局。你想啊，局里的领导也是很辛苦的，他们也忙活了一整年了。
您一万多员工的份额都发了，却没给局里领导一个半个桔子，他们会怎么想？
“有道理！”吴幸福的脸色阴转晴天，“你的意思是，也要给局领导也送一份？”
向涛更加小声的说，还是那句话，你一万多都发了，还在乎局里那几百份小礼物。再说了，又不是从你口袋里挖钱。
这句不用从自己口袋里挖钱，深深的打动了吴幸福。
要是不给上面送，或许他们还会怪自己乱花钱。大家一起吃了，也就没啥好说的了。
吴书记说了：“明天你再给我准备三千份桔子，我索性连其他几家厂子的领导一块送了。”
“高明！书记您太了解上级领导的甘苦了，您放心，这种投资是绝对会有很好的回报的。”向涛马屁张嘴就来。
厂里要发桔子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相应的饮食店门口沈楠的水果摊子同样也会受到影响。他那边的桔子卖不动了。
不过甘蔗生意还是挺好的。因为单位只说发桔子，没说发甘蔗。
一人多高的甘蔗，一捆十根，才卖六块钱，很多人都觉得挺划算的。有工资高的中年人大都会买上一捆，回家给即将放寒假的孩子们嚼嚼。
有人想买，但又觉得没削皮有些麻烦，还问了这甘蔗皮怎么不去掉？家里有没专用的刨刀，用菜刀削很麻烦的。
沈楠笑答，老师傅；我把十根甘蔗的皮全削了，你家里一天吃的完吗？就算是吃完了，这东西性凉，肚皮不难受吗？还是吃一根，削一根的好。
好多看客都觉得有道理，大冬天的孩子们可不能吃坏了肚子，还是自己家削皮算了。
于是所有顾客都把目标对准了甘蔗，你一捆；我一捆的往自行车上搬。
一旁陈丽萍看到沈楠的桔子几乎都没怎么动过，还埋怨向涛，贪多嚼不烂，这回他是冒进了，一下子进那么多桔子，卖不出去了怎么办？
正说着，两辆大号的铁架子板车停在沈楠的面前，他抬头一看是林勤俭。“林哥，你又来了，看来桔子甘蔗的销售大好啊？”
林勤俭说这次的桔子皮薄，味甜，很受消费者的喜爱。购买者极多！
店门里夏琳也惊奇不已，昨天傍晚，他男人刚拉走了一车桔子和甘蔗，想不到他今天又要来进货了，而且还多带了一辆车。
一想到男人有赚钱了，夏琳心里美滋滋的。
几句寒暄之后，林勤俭又拉走了足足一千五百斤的桔子，和一百二十捆的甘蔗。
林勤俭还对他老婆说，晚上加把力气，他和他几个兄弟说不定一阵天就销售完了。
看到向涛从远处走过来，他还说这回的桔子品质好，再进一批过来，正好赶得上过年前的销售旺季。
向涛笑到：“我正有此打算！”
陈丽萍说现在连一百吨的一半都没销售完，你说什么大话，全烂在手里，亏死你！
“还是不要再进货了，咱们稳点好吧？”夏琳也觉得有些担心了。
“不怕，亏了反正也是亏我的钱，我已经想好了推销的好地方了。”
“那里？“两位美女齐齐问道。
“斜桥，区政府！”
晚上收摊前，向涛和夏琳做了分工，向涛明天中午去区政府销售，浦钢厂再预定的三千份桔子，就由夏琳负责送过去。
不过就是送个货，事情不难，夏琳很爽快的就接下了这个任务。
一大早，向涛在吃早饭，傍边上的向彤还在不住嘴唠叨：这么多桔子，我看你怎么一点也不急啊？
向涛说今天他还要发力，去外边推销。
“加油。便宜点没事的，烂在家里那就惨了，这都是软妹币啊！”
“嗯嗯。”向涛心说你还是把你自己管管好，我的是不用你着急。
“老板！”向涛闻声看过去，是沈楠骑着自行车过来了，情知有事，他立马起身。
沈楠说王强，魏清华，以及杨辉他们三个，都雇了大板车过来拉货，农贸市场隔壁的小仓库里的货物已经不够用了，要向涛赶紧送货过去。
“好的！“向涛赶紧去借拖拉机，开回来后又和沈楠两个一起装车，在往周渡镇上运。
见到老朋友，向涛格外高兴。“昨天刚进的货，今天你们又来了，看来你三位老板是日进斗金啊。”
老魏笑道，这也是托你向老板的福，我们才有钱赚。“告诉你们，我那个小摊位，昨天晚上还有人从虹徐家汇，虹桥骑车子过来购买。”
在老西门做生意的杨辉也说，他那边买桔子都开始排队了，一个人收钱一个人称分量，可把他给累坏了。
嬉笑中，连带向涛拉来的这一车，才算是把三位老板的需求给满足了，他们每个人都带走了一吨左右的货。
老魏临走的时候还“威胁”向涛，要向涛一定给他留足十天的货，不然小心皮肉吃苦。
王强也是得意洋洋的说，现在他每天买洋货，兼卖水果，每天收入都是大丰收，现在就是给他个厂长也不干。
向涛心里也是挺有成绩感的，他心里暗道，这就对了，当初我就是这么想滴，你们做摊贩，我来做批发。
94 意外的大客户
下午，向涛又从浦钢厂借了一辆大卡车，拉了一车的货，直奔斜桥区政府去了。
看门的老头儿也是向涛的老熟人了，扔给他几个桔子，直接就放卡车进去了。把车停在停车场上，向涛找到办公室办公室主任郑权，很快就有一大群人从大楼里涌了出来。
向涛很爽快的挑了几个上好的桔子，掰开了，让他们每人分上一瓣尝尝味道。
“甜。真甜！”
“水分也足。吃口好极了。”
“桔子多少钱一斤，甘蔗怎么卖的？”
向涛：“桔子便宜的很才区区五毛一斤，随便挑随便捡，甘蔗吗六块一捆，有十根哦。”
还有人说甘蔗十根一捆太多了，要是能买半捆就好了。
向涛建议他和同时合伙买一捆不就行了吗。
“小家伙脑子活络。”
销售随即开始，你三斤；我五斤，还真的有两人合伙买一捆甘蔗的，付钱后两人还你一根我一根的在边上分。
也不知是谁通报的消息，没一会，打外边就冲来一大群骑自行车的人，看样子也是做办公室的。
站在向涛身边的区政府办公室主任郑笑骂，这帮家伙都是狗鼻子，区政府有一点点味道他们都能闻到。
问过后，向涛得知，这都是下边各个街道的办事员。
这些街道都在局里区政府不远的地方，一有消息，骑车不过十来分钟的时间就能到达。
比方说老庙街道，西藏南路街道，南码头街道，骑车过来连十分钟都不到。
其中有个中年人，头戴鸭舌帽，推着一辆半新的永久28寸自行车，过来后还埋怨郑权，说区里有好处也不给个消息，真不够朋友。
郑权还给双方介绍，向涛算是认识了，这位是老庙街道的书记骆云鹏。
“哦，也是我的老父母哦。”
骆云鹏觉得奇怪，你户口也不在我们老庙，我怎么成了你的父母官了？
“我外公的房子就在方浜路城隍庙斜对门，听说还借给你当仓库了。”这么好市口的一套房子，向涛早就惦记上了。
“就是那套地下党的房子是吧？”
向涛点点头。
他的老外公在民国时地下党的电报员，专门负责给西北的宝塔山发电报，后来被汪伪的特务给发现了，除了向涛妈妈侥幸逃脱，其他全部遇害。
骆云鹏：“想要收回房子，明天过来好了。”
向涛说这房子还属于他妈妈，就算向想要，也要等过年和他妈妈商量一下。
骆云鹏：“哦，这个是应该的。”
这位骆主任还一个劲的拉向涛过去投资，说向涛外公的那套房子们就是门面房，要是不开店的话，纯属浪费。还说要向涛过来开店，绝对一路绿灯。
等骆云鹏而已称好的桔子，向涛还问了“两位领导，我家里还有鲁省过来的红枣，核桃，柿饼，花生等山货，不知道你们想不想要？”
郑权马上就说了，要哇，红枣花生，那是过年的必需品，你赶紧给送过来。
“好的，年前我一定给你送过来。”
晚上，向涛清点下家里的桔子甘蔗的库存，经过这几天自己的卖力推销，库存已经消去一半了。
“还往那里推销呢？”向涛想了好久依然没有好的结果，心里有些无奈。
他还想了，实在不行，自己就拉上沈楠，去市区的小区里做推销，价钱便宜点，一天两千斤桔子还是能卖得出去的。
但一想到降价，向涛心里有很不舒服。利润，少了好多啊。
第二天早上，沈楠又来了，说浦钢厂的吴书记急招，还没走呢，张梅也来了，说李国庆急招。
都是大佬相邀，向涛对张梅说，你是后来的，我先去浦钢厂，完事后再去街道。
在向涛的心里，他觉得今天吴幸福找他去，一定和水果的事有关，而街道找他，估计是没啥好事。
浦钢厂的书记办公室，吴幸福了看到向涛来了，直接就问：“你家里的桔子甘蔗还有多少？”
有戏！
向涛回到，家里估计还有桔子甘蔗各五十吨。
“好。你马上回去准备，中午饭过后，咱们局的第一钢厂会派大卡车到你家去拉货，都是和我们厂子一样的万人大厂，你要好好的准备下，决不能给我丢脸！”
“谢谢！”向涛这回简直是心花怒放啊。
又是一家万人大厂，这就是5万斤；25吨的销量啊，库存又去了一半。
给吴书记留了家里的地址，向涛又急匆匆的去了街道。
没想到那边竟然也是问桔子的事。
李国庆：“家里还有多少？”
“五万斤桔子，约十万斤甘蔗。”
杨荣说下午你借辆大卡车，装上一车的桔子甘蔗，去黄埔区政府，那里邀请你去一趟。“小赤佬，你都敢赚区政府的钱，算是在咱们魔都又出名了。”
“可不能这么说啊，我这是在慰问区里的领导，优先考虑他们，说我赚钱，那是冤枉我了。”
李国庆都被向涛的无耻给气的乐了，说赚不赚钱我们不管，中午的那一车水果一定要过去，这是孙区长亲自打布置给你的任务。
向涛一个立正，说保证完成任务。
回到饮食店，向涛把两桩大生意一说，夏琳直拍胸脯，说水果差不多都卖光，这下可以放心了。
向涛：“卖光就不卖了吗？现在距离过年还有半个月时间呢。”
“啊，还要进啊，能不能少进点？”
“没错，已经铺过一遍货了，这回咱们是该少进点。”
中午带上店里的两个帮忙的回家，向涛看到来提货的厂家车子都已经到了。
“师傅辛苦！”向涛上去就是两包外烟。
“谢老板”还能白的两包好烟，两位卡车司机乐的眉开眼笑的。
向涛又请来了几个村里的壮汉帮忙装车，十几个人忙着搬运，一个小时不到，六万五千斤桔子全部装完了。
一个卡车司机还给了向涛一张早就写好数目的支票，完事走人。
向涛还感慨的说，只有这个月，饮食店的银行账户才派上用场。
饭后，他又要马不停蹄的坐上车，往市区的黄埔区政府跑。。。。。。
95 害人的田云健
随着距离过年越来越近，市面上的年味也越来越重。
田云健这家伙送水果过来的时候，有失信了。向涛发电报给他的时候，说过了要少进店货的，可是他也不知是怎想的，尽然还是按照上回的样子，给向涛送来了一百吨的桔子，和一百吨的甘蔗，再有就是向涛预定的三千斤香菇。
“怎么还这么多，你要我销到那一天啊？”向涛真生气了。过年家里要来好多亲戚，他总不能天天去外边买橘子去吧。这也太没礼貌了不是。
田云健开始说好话，“兄弟，我是知道你有这份能力的。再说了，这批货是别处的老乡送过来的，我压价了，这回给你每样都便宜点。”
一听说有便宜可占，向涛又忘了前几日推销的艰辛，大手一挥，下令卸货。
这回是田云健年前最后一次送货，所以东西比上回还要多很多。
向涛家里少不了也要堆货，一直堆到后边新造的屋子，以至于三上三下六间新屋子全部都堆满了。
气的向彤质问哥哥：“过几天老伯伯（大伯）和堂哥就要到了，你难道让他们睡甘蔗堆上吗？”
“别急别急”向涛早就预料到这位小姑奶奶会发飙，他赶紧拿出田云健送来的海鲜年礼。“看看，人家还送了大黄鱼给你吃，你就消消气好了。”
向彤又好气又好笑，“我是看你太辛苦了，想让你歇会的。”
“歇什么，赚钱重要！过年可是一波大行情。”
“财迷！要钱不要命的家伙！”
算完钱，田雨健又和向涛说了一件事，他们老家有几个人想要开办一家小造船作坊，专门做出海打渔的渔船的，大股东就是他亲弟弟，他自己因为忙生意，就投了一股。
目前还缺点钱，问向涛愿不愿意投点钱入股。
一瞬间向涛想了很多，最主要的一点就是，自己在魔都，而船厂却远在浙南，鞭长莫及啊，和两眼一抹黑没啥区别。这样投资就有危险了，看不见摸不着，谁知道船厂亏了还是赚了？
田云健看到向涛还在犹豫，还圆场说事情还早了，等过年后他再送货过来的时候在做决定好了。
带着大半船货物，田云健算是满意的走了。
看着满屋子堆的一点缝隙都没有的水果，这回向涛心里犯了难，他咂咂嘴：“哎呀，这么多的桔子甘蔗，我要往哪销啊？”
吴幸福的胖脸，又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冶金局其他厂子也不少啊，还有铁合金厂，耐火材料厂，机修总厂还没买过自己的水果，再去找他谈谈。
就算谈成了一笔，也能减轻不少的压力不是。
转天，向涛又找到吴幸福，一上来他就开始诉苦，说他的上家又给他送来各一百吨的桔子甘蔗，现在他来求援来了。
向涛压低了姿态，让吴幸福的心里非常满足。
“你呀，太黑心了，您天到过年还有十二天啊，你又进那么都货，实在是太冒险了。”
“是呀，所以来求您这位路路通的大神来了。您看你们冶金局的其他兄弟是不是你也给牵个线搭个桥的。”
“这个有点难呐。”
“帮帮忙啦，算我欠你个人情，有机会的话，我让记者再来采访您一次。”
“好吧，谁让我们是兄弟呢，就按你说的办。”吴幸福开始了一连串的电话。
效果还非常好，好几家单位都卖吴幸福的面子，说下午就来车装货。向涛少不得还要把家里的地址说了。
又是三家厂子，十五吨货被预定了，向涛觉得肩膀上轻松了许多。
会饮食店的路上，他先后路过周渡饭店和张宏北家，他还想起来，这两家的水果还没送过了，就想着明天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件事给办了。
饮食店里，夏琳得知向涛昨晚上又进了各一百吨的水果，急的她哇哇乱叫，“你疯了，不要以为上回顺利，这回也一样顺利。”
“没事没事，刚才已经有十五吨桔子被预定了，下午就来装车。”向涛赶紧来点安慰。
夏琳化忧为喜，“看来你这是再在年前狠赚一笔啊。”
“没错，时不我待！”
中午回家，向涛看到顾能的弟弟顾力在家门口帮着晒粉条，还上去给点鼓励：“好好干，过年我给你压岁钱，还不会告诉你妈妈。”
“上路！”顾小弟开心的把大拇指高高的竖起。
装车结束，向涛累得浑身都是汗，腿软的直打晃都快瘫倒了，可惜去鲁南的顾能的车子又来了。“赶快卸货，周渡镇上的小仓库都堆满满了，只能卸这里了。”
扛了没几个麻袋，向涛脚一软就趴下了。
这会他奶奶怒了：“作死啊，还不赶紧歇歇！”
坐在廊檐下，向涛还问顾能，鲁南还去不去了？
“不去了，附近人家的存货都收光了。”
“好，车子先别还，明天和我一起上街卖水果去。”
天色将晚，镇长唐云山又来了，通知说是明天县里的屠宰场要来装猪装鸡，要养殖场做好准备。
完事后两人开始拉家常，唐云山：“小家伙，听说你最近做水果生意，狠赚了一票啊？”
“小本生意，哪来那么多的赚头，别听人瞎说。”
随后唐云山又问起家里来客的情况。
向涛说长安的大伯后天回来，姑姑在后边两天，他父母还要晚，小年夜香江的表叔才会过来。
“你老伯伯我是最敬佩的，几年没见到他了”他还和向涛奶奶说，后天晚上，他要来配向涛的大伯喝上两杯。
老太太笑道：“欢迎，有好菜供应。”
向涛又挑了几样礼物给唐云山带回去，这老倌也算是帮了自己不少的忙，好多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送他点年礼，也是应该的。
夜里，张玄智也回来了，又是满满一车的鞭炮，向涛现在看到卸车，腿直接就软了。
这批货，家里实在是没地方放了，向涛只能将鞭炮全部放在顾能家暂时存放。
村里人看到了，他们才知掉原来向涛还在做鞭炮生意，都让他过几年拿出来卖，都是村里人，售价还要便宜点。
第二天养殖场的肥猪肥鸡出栏，向涛连看都没去看，他还在家里休息。
据说屠宰场来了十五辆大卡车，上下两层，装了四回，才把全部近三千头猪全部拉走。
“还剩下几头？”
何国光：“肥猪还剩下十头，鸡20只。”
“小年夜杀了，咱们分了吃。”
96 零售
今天又是个大晴天，一大早，向涛的奶奶就把为他大儿子；孙子准备的铺盖给搬出来，挂在有阳光的地方晾晒。
还说被子放在箱子里时间久了，会有股子潮气，不晒睡了不暖和。
顾能，张玄智等人都在帮陈家兄弟忙粉条的事，他们还要等着向涛送食材返回，一起去浦西的居民区零售水果。
家里还有七十多吨桔子，等着看桔子烂掉那是不可能的。
中午向涛从浦西返回，胡乱对付了一顿午饭，旋即跳上已经装满了桔子甘蔗的大卡车，直奔打浦桥他新买来的门面房。
另一处浦东东昌路的门面房，向涛也被浪费，已经一身轻的何国光和沈楠，今天早上就去哪里开设水果摊了。
大卡车开到打浦桥的门面房，顾能下车后开仔细的看了，崭新的二层楼房，宽大的门窗，全都是为做生意而准备的。“好地方，有房子我就不会挨冻了。”
在此地卸下一半货，留顾能和田雨禾两个在此地售卖，卡车有转弯向东去了城隍庙。
方浜路108号，就是向涛外公的房子。
这是一栋沿街的门面房，也是二层钢筋水泥的铺面式样的房子，可惜房子现在还在街道手上。也不知谁出的馊主意，还把沿街的门面给用红砖封闭起来了。
向涛索性就把货物全部卸在屋檐下，就地开始摆摊，卡车则停在不远处。反正现在也没交警来查违停。
向涛一边摆摊，嘴里还要吆喝：“来走一走看一看啦，鲜甜的黄岩蜜桔，一咬一口蜜的甘蔗嘞。”
张玄智也叫嚷起来，“鲁省的大红枣，柿饼；黄花菜，浙省的香菇，这都是过年的必需品啊。”
方浜路，那也是魔都市区人口最为稠密的地区之一，向东一直到十六铺码头，向西一直到老西门，周边全是住家。
向涛这么一吆喝，马上既有人停下脚步，过来看看。
一个老大爷问：“桔子甜不甜？”
“口说无凭”向涛当众剥开一个桔子，还展示给围拢的众顾客看，“看看，橘子皮很薄吧，买了绝对划算啊。”
老头脾气火爆，还怒骂向涛“我问你桔子甜不甜，你少给我说这些没用的废话。”
“好好。”
做生意不怕被人骂，就怕摊位前没人气。
所以向涛一点都不生气，把剥开的桔子送到众顾客的眼前，“甜不甜你们自己尝尝，觉得好了，麻烦帮我宣传宣传。”
这一招可是国营水果店从来没有过的新方法。
刚才那老头还小心翼翼的问了，不收钱吧？
向涛笑道，这么一瓣桔子，你说我上称怎么称？“尽管吃，好吃来上两片也没关系。”
老头吃了一瓣，嘴巴嚼了两下，马上就说味道是挺甜的，不过就是太凉了，冰牙齿。
“没错！”好几个人都这么多。
向涛又说了，你们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数九寒天呐，放在露天的桔子能不冷吗？
“你们买回家，放在屋里暖和一下再吃，不就可以了吗”张玄智也在帮着敲边鼓。
老头来了兴趣：“多少钱一斤？”
“很便宜的五毛一斤！”
众顾客齐声嚷嚷五毛太贵，四毛五分我们大家都称一点。
“老伯伯老阿姨，你们就可怜可怜我们吧，现在是数九寒天，就算是给我们一点保暖费行了吧？”
1980年代，老百姓的心还是挺正的，他们听了向涛一番叫苦，还真的生出了同情，再也没人说要便宜了。
这个三斤，那个五斤，小摊位很快就热闹起来了，捎带着甘蔗红枣也被销售了不少。
个把小时后，从路西边过来了一大群身穿围裙，衣袖上还套着袖套的老奶奶。这帮人走到摊位前，都操这一口宁波腔说是要买橘子甘蔗，不过先要每人尝一瓣。
来者都是客吗，这个没问题，向涛依然是每人一瓣。
还有老太太问红枣味道如何，柿饼甜不甜，香菇怎么卖的？
向涛都一一作了回答。
老太太们说他们来的人多，可以当做是批发来的，非要便宜些。
向涛也操起宁波话说：“阿婆，价钿已经比国营店便宜了，你们再要便宜，就是弗讲道理了。”
看占不到便宜了，老太太们也勉强接受了向涛的价格。
有人单买桔子，也有人桔子买了，还再买了些红枣柿饼回去。
人都会有从众心理，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看到向涛这边人气十足，还有好多精刮的老太太们吵吵嚷嚷的在抢购，又吸引了好多路过的人过来购买。
卖完了东西，老太太们还说了，一捆十根甘蔗分量太多了，能不能半捆销售？
“你们这么多老邻居，老朋友，两个人合起来买一捆不是很好嘛。都是好姐妹，多点少点都无所谓的。”
这个主意很得老太太们的欢心，还真有不少老太太合伙购买后，直接留在马路上开始分。
等着群老太太的购买欲都满足了，向涛还不忘让他们帮着在邻里间宣传宣传，说要过年了，这样是在做好事，还能积善行德。
一干老太太们都点头答应，说一定为向涛做做宣传。
下午三点左右，向涛看带来的货物已经销售了三分之一，就让苗壮开车回去，先到打浦桥顾能那边看看。
那边销售势头也好，那就再装一车货过来，要是岸边生意不行，那就装半车过来。
张玄智还问了，是不是预估到下班的晚高峰时段，会有一波生意高峰？
“据对会有！”
下午三点半一过，马路上的自行车；行人比刚才多了好几倍，停下来问价的也多了好多，小摊位的生意开始火爆起来。
这回人多，各种商品都有人抢着买，连魔都人最爱的讨价还价都省了。向涛称称，张玄智收钱，两人忙的不亦乐乎，忙的连冷都忘了。
张玄智一边收钱，一边还在心里担心，苗壮的卡车怎么还不来啊，这要是卖的商品断档了多那堪啊。
好在没过多久，苗壮的大卡车又来了。
这家伙一边卸车，嘴里还和向涛说，顾能那边的生意比这快还要好，他过去的时候，差点就全部卖完了。
也不知怎么搞的，那边的甘蔗生意火爆的一塌糊涂，几乎每个过来的顾客，都要买上一捆甘蔗回去。
天又开始下雪了，沸沸扬扬雪花随风飘落，向涛现在每说一句话，面前都会泛起一阵烟雾。
他很忙，忙的都没时间感觉到冷。
97 意外的大批发
向涛收摊回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被屋子里的热气一熏，这会他才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喊了大半天了，他嗓子都快冒烟了，他抄起桌上的大茶缸子，就是一阵猛灌。
向彤把一个大碗伸到他的面前：“喝碗姜汤驱驱寒。”
“姜汤辣嘴，我不喝。”
“这是加了糖的；不辣。赶紧喝，我还要告诉你个好消息。”
白糖现在很贵重，购买还要凭糖票，就算你有油票布票也不行！
这是妹妹的心意，向涛和张玄智，顾能等每人都喝了一碗。
张玄智还问了，啥好消息？
“夏琳刚才派人过来通知，说是有好几个大客户晚上要过来批发货物。”
“好极了！”听说几个大客户要来，向涛这会就像是满血复活了，疲劳寒冷什么的全都消失不见。
顾能也说这个消息好，要是今晚上能把所有存货都买走，那就更好了。
“怎么可能”向涛招呼手下赶紧吃饭休息，等大卡车过来，又要忙到大半夜。
休息，向涛刚刚抽完两支饭后烟，外边就传来卡车的隆隆声。
张玄智侧耳聆听，“好像不止一辆啊。”
向涛心说来的卡车越多越好，一辆四吨卡车，装上五吨水果是绝对没问题的，两辆就是十吨，算帮我大忙了。
原来还剩下75吨桔子，现在要是能拉走十吨，白天又零售了5吨，这就有去掉十四吨，还剩下60吨。
“不对啊，就凭这几天时间，三个摊位卖不出60吨啊。”
还在想，已经跑到外头查看的顾能大叫，“好哇，这回来十辆大卡车。”
“我草”这下向涛也坐不住了，军大衣都没穿，就几步窜了出去。
走到外头一看，可不是吗，纷纷扬扬的雪花中，村口一溜停了好长一排尖头的老解放，虽然熄火了，可车灯还在亮着，很容易就能数清楚车辆的数目。
“向老板，这回我带了四辆卡车，货源可充足？”金陵的蔡小金老远就咋忽起来。
这可是及时雨啊。
向涛忙不迭的说“有有，要多少都有！”
随后青浦的马万里也过来了，他也带了两辆车。
还有两辆车的主人，向涛连做梦都没想到，竟然是苏州的黄金海。这位可是一直做武侠书生意的，今天他也带来了四辆卡车。
向涛他怎么也开始想不明白，这位还改行了。
纳闷还是留在心里，现在召唤客人要紧。
东厢房向涛的客厅里，烟雾缭绕，笑语喧哗，一番说笑中，来客的需求向涛都明白了。
今晚上又是一票大生意啊！
谢天谢地！
金陵的蔡小金，他需要甘蔗桔子各五吨，牛仔服一千套，鞭炮一车，雨伞打火机洋烟之类的又是一大批，将将好把他带来的四辆卡车都装满。
本来蔡小金是想要一车鞭炮的，不过向涛没答应。他想留着自己销售，这样比批发给蔡小金赚头更多。
马万里是桔子甘蔗各一车，外加几十箱的鞭炮。
黄金海是甘蔗桔子各一车，鞭炮武侠书混一车，粉条一车。
这就是三十吨水果销掉了，家里现有桔子70吨，甘蔗95吨，现在这一来，桔子消去15吨，甘蔗变成了80吨。
可以了，甘蔗比桔子耐储存，就是存在过年后，也是可以卖钱的。
还有就是东部郊县的几个客户还没过来，想来他们过来，也应该要借卡车过来的。要是借不到车，让苗壮送一趟就是了，只要他们批发的量足够大。
浩大的声势，把村里人都惊动了，又有好些人不顾风寒，跑出来观看。
每个人看了，都不得不佩服，向涛的生意真的做大了。
奶奶也出来看了，她老人家频频点头，淡淡的说了句;“做得好！”
顾柄强两口子也过来观看，他们看到声势浩大的十辆大卡车一字排开，惊的嘴巴都快合不拢了。
“这要赚多少钱呐”这笔账，顾能的妈妈罗玉梅都快算不过来了。
顾柄强也不无嫉妒的说，小家伙，过年我可要好好的吃你几顿！
“没问题的”向涛心里嘀咕，吃能吃我多少，你尽管吃好了。
出货；清点，装车，这又是一番繁琐的工程，付了钱，蔡小金路路远准备先走，向涛的床上也多了好几捆十元一张叠的厚厚的大团结。
现在没假钱，向涛对他的生意伙伴非常信任。尤其是这种经常往来的大客户，就越是不会在钱上玩花样。
向涛还对他说了，现在是一年中的销售最旺时节，蔡老板争取年前再来一趟。
“知道看运气了，有钱赚，我怎么会不来？”
车灯下，向涛看到雪越下越大，灯光远处已经积起了薄薄的一层。深夜里，家家户户都黑灯瞎火的，想来早就进入了甜美的梦想。
气温也开始越来越阴冷，就感觉到了北极似的，都快冻死人了。
向涛眼皮子直打架，感觉脚下发沉，抬箩筐的手，都快僵硬的不听使唤了。
“我是这里的老板，我一定要在手下人面前坚持住！”向涛不停的再给自己打气，防止自己一停下来就会睡着。
强撑着把剩下的两位客户货物配齐送走，顾能往椅子上一坐，就鼾声大起，大门敞开着，寒气直往屋里灌，这小子竟然一点都没感觉到，怎么喊他都不醒。
大家都知道，这是累的，在场的那个不是这样忙活了白天，再连着晚上连轴转，操心劳力的付出太多了。
向涛和张玄智田雨禾等人说：“我发誓，你们的辛苦，都会有回报的！”
众人都累惨了，也没人想在走回去，就在向涛家里睡个囫囵觉对付一晚上。
早上七点多，向涛就被苗壮给叫醒了，说时间快到了。
一想到还要去火车站接大伯和堂哥，向涛一个激灵就起来了，冷水洗脸，一激，瞌睡全消。
苗壮在向涛身边小声的说：“老板，昨晚上家里进来小偷了。”
向涛一听就明白了，昨晚上家里来了小偷想偷东西，结果被苗壮发现后打跑了，不然他就应该能看到被捆起来的小偷。
早饭都来不及吃，向涛就和苗壮上了大卡车。
98 大伯 上
火车站，魔都人都称之为老北站，1908年沪宁铁路通车，这座车站就有了，用到现在也有72年了，所以看上去自然就很陈旧。
虽然如此，目前也是魔都几百万人唯一的火车站，人来人往的非常热闹。
向涛让苗壮把卡车停在火车站对面的马路上，自己去出口处等着。
没一会，人流就从出口处汩汩而出，向涛生怕错过了，还踮起脚往里看，看到个中年人，他挥手大喊：“老伯伯（大伯）在这这里！”
“阿涛”向涛的大伯向伯平带着他二儿子向红旗，就往向涛这边走过来。俩人背着大包小包，走起来还非常吃力。
“红旗阿哥欢迎你来啊”向涛赶紧上去帮他大伯把身上的包裹给接过来。
大伯可是他奶奶的心头肉，打小就娇生惯养的，从来就没做过家务半点家务事，长大了又是书生，可以说56岁了半点家务事都没做过。
二堂哥向红旗一米七左右，矮矮的，黑黑的，今年22岁了，满口关中腔：“你们这里好冷啊，这风都往人的骨头里钻。”
向涛说你们还没吃早饭，这是饿的，吃饱了饭就好了。
往卡车走的路上，向红旗还问了，“老弟呀，额听说你做个体户嘞，可赚钱不？”
向红旗的大嗓门，还迎引来路人的侧目。
魔都人就这样，感觉不会说魔都市去方言的，那都是乡下人。
向涛把手往嘴上一竖：“嘘，咱们回家去说。”
向红旗有些明白了，他大伯向伯平的脸上也放松了许多。
“你娘娘回来了吗？”向伯平马上改换话题。
“没了，后天到。”
待向涛把行李往卡车上放，向红旗有说了，额家老弟有本事，还能借到大卡车。
向涛让大伯坐驾驶室，自己和堂哥两个就坐在车斗里。
卡车在行驶，向红旗又问了，“老弟呀，我做个体户可行？”
向涛知道他的这位二堂哥原来是个知青，回城后找不到活干，目前在家待业，估计也是被逼急了。
“行啊，只要肯吃苦，嘴皮子利索，就能赚到钱。”他想想又说，“回家去，你就全知道了。”
卡车并没直接去书院村，而是先去了周渡镇上的饮食店，向涛的大伯还没吃早饭呢。
车到饮食店，向涛还介绍了，这是自己开设的饮食店，铺面也是自己花钱买下来的。
“兄弟你这么厉害？”向红旗也是听得懂魔都话的，但他不会说。
向伯平左右看了下，马上就明白了，和向涛说这不是过去的赌场吗？
向涛点点头，招呼两位至亲进入店里坐下。还指着墙上用玻璃相框封闭起来的营业执照说，这是天朝第一个体户执照！
“你牛！”向红旗满眼的羡慕。
加大排焖肉了双份浇头的面条上桌，胃口小的向伯平说自己哪里能吃得下这么得多，还把大肉转给儿子。
“阿涛，看来店里的生意不错啊。”
向涛小声说道：“我这里一个月赚你八个月的工资。”
“啊？”向红旗惊讶的嘴里的肉都掉下来了。“毛利还是净利？”
“当然是全部出去的净利润！”
向涛就看到向红旗的眼镜就直勾勾的看着他老爸，那意思是：“我也要当个体户。”
“吃饭，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向伯平面色淡然。
。。。。。。
卡车继续上路，在距离书院村村口还有百十米距离到地方，向涛就远远的看到村口站着老中青三代女性。
老的是他的奶奶，中年时瘸子姑姑，年轻的自然是向彤。
向伯平从驾驶室里出来，几步冲到老娘的跟前，弯下腰拉着她的手问：“阿妈，侬身体还好吧，鸣远啥时候回来？”
老太太说身体老好的，不用你们担心。还告诉儿子，陈鸣远年28回来。
随后向彤喊老伯伯，瘸子姑姑叫小弟，都和向伯平打了招呼。
“俺奶”向红旗的一声呼唤，奶奶笑的和花一样，“我大孙子回来了，快过来让奶奶看看。”
向涛说天冷，还是回去看吧。
一家子欢欢喜喜的回家去。
堕在后边的向红旗看到苗壮也提着行李跟着进屋，还问了这人是谁啊？
“是我花钱雇来的保镖，会武功的。”
向红旗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说向涛这是发大财了，都有闲钱雇保镖看家护院了。这才真心对向涛佩服起来。
走到院子里，向伯平就看到正在做粉条的陈家兄弟。
“哦，家里还做粉条啊”这个向伯平还是看的懂的。向涛给介绍后，陈家兄弟还和大伯打了招呼，又忙活起来。
家里头向彤端来洗脸水，让着爷俩先洗洗脸，再茶水奉上。
向涛也是给这爷俩每人两包三五烟，把向红旗乐的都找不着北了，赶紧给点上美美的享用起来。
两口茶一喝，向伯平还问了，家里怎么会有浓重的桔子味？
奶奶笑骂，还不是你侄子，他搞来了上百吨的桔子，还让人用大卡车过来拉，生意做大了。
上百吨的桔子，还大卡车来拉，向红旗心里越发的好奇，自己的堂弟为啥这么能呢？
向涛又去后边的新屋里取来一套牛仔服，“哥这套衣服给你，这是国外流行的款式，换上时髦点。”
“这就是牛仔服啊”向红旗隔着塑料包装看了又看。
向彤还得意的说，我哥就是做这个生意的，以后哇你的衣服我们包了。
“没问题”这都是自家人，穿几套衣服向涛还真没觉得有啥影响。
向红旗问，老弟你一会做水果，一会又是牛仔服，你到底做哪一行的？
还是向彤：“我哥说了，只要是能赚钱的他都做，现在的向涛老板厉害了，开饮食店不算，还开养殖场，刚刚才买了三千头猪。
后来还做牛仔服等洋货生意，再就是粉条生意，现在还多了一份鞭炮生意，嗯；日进斗金啊。”
向伯平想了想说：“看来个体户还是能做的啊？”
奶娘也说，当然可以做，向涛都做得那可大，还送货到区政府去销售，也没见有谁来查问过一句。
“爹，您看。。。。。。”向红旗立马凑上来。
向伯平还在犹豫，向涛说自己下午还要去摆地摊，要不让堂哥一块过去感受下，看他能不能吃得起这份苦。
“额是知青，怎么就不能吃苦了。告诉你们，只要能赚钱，额啥苦都能吃！”
99 大伯 中
略略休息片刻，向涛带着大伯和堂哥两个，起看了他在新屋里的库存。
上上下下跑一圈，俩人看到的全是货物。有堆得很高，散发着桔子味道的竹编箩筐，也有直接码放在一起，根上还带着泥土的甘蔗。
还有成垛的牛仔服雨伞，也有成箱的打火机鞭炮。麻袋里装的是红枣，柳条框里的是柿饼。。。。。。
向红旗非常羡慕的说“行啊兄弟，多种经营，看来你真的是发了”
“我看有点悬”向伯平说道：“向涛哇，我看你是太黑心了，这么多水果要是卖不出去，可是要腐烂的，那时候就危险了。”
向涛：“我承认是有点贪心了，不干活办法总比困难多，在想想办法还是能全部消掉的。”
“最好是这样”向伯平还是有点半信半疑。
再带两人去看了养殖场，偌大的规模，更是让向伯平父子两个瞠目结舌。
向伯平说话都不利索了，用手指着一连好几排巨龙装的厂房说：“这，这；这全是你的？”
“对呀，县里还求我再造几栋这样的仓房。”
向红旗还问了，这么多房子，你要花多少钱呐？
“差不多十万。”
“额滴个娘嘞”向红旗吓得脚一软，差点一个趔趄。
回去的路上，向伯平说，向涛你让我刮目相看啊。我们向家一向都是出读书人的，怎么到你却变成商人了，还做得这么好？
向涛笑称，时代不同了，现在朝廷鼓励经商，我们要顺应潮流。过去工业革命，英吉利富裕了。洋务运动，我们魔都也出了一大批买办，现在；就该轮到我们出头了。
“只要是站在风口，猪都能飞起来。老伯伯，商业救国，实业救国，现在依然可行！路漫漫其修远兮，机会多多。”
“好！”向伯平拍拍儿子的肩膀：“好好跟你弟弟学，要做就要好好做。”
“哎哎”得到了老爸的首肯，向红旗开心极了。
再返回村里，就有好多邻居过来探往，还和向伯平聊了几句，问了些家长里短的闲话。
中午大白菜煮年糕，让向伯平大大的称赞了一番，说是好多年都没品尝到家乡风味了。胃口小的他，也吃了一碗半。
饭后装车，一干人等又开始出发零售去了，向红旗既然想做个体户，他也是要跟着去的。
还是昨天那三个零售点，向红旗被他堂弟带着。
摆开摊位，向涛让堂哥先看着，看他和客户怎么对答的，其他慢慢再说。
“来；走一走瞧一瞧。。。。。。”随着向涛的吆喝，又有顾客被吸引过来，向红旗瞪大了眼睛竖起耳朵开始仔细的听。
看到的，听到的，都是顾客想要讨价占便宜的，而向涛又用了各种言语，来巧妙的应付，总能成功的让想占便宜的顾客哑口无言。
“这是能耐啊，我是要好好学学！”向红旗不知不觉的走近了，也挺的更加认真，还深深的印刻在脑海里。
这事关经济效益，他不能不认真！
冷风嗖嗖，寒气逼人，向红旗一边跺脚，一边学，心里还在模拟自己要是遇上这种人，该如何正确应对。
等苗壮再次送货过来，向红旗这才发觉，带来的货都快销售完了。
他心里又在嘀咕，这几个小时里，向涛又是桔子甘蔗；又是红枣柿饼等山货，还要捎带售卖鞭炮，这一天下来要挣多少钱呐！
额滴个亲娘嘞，想想都让人激动。
到了快天黑时，向涛抬手看了下手表，向红旗又有了新发现。“老弟，你手上的是啥表啊，怪好看的。”
向涛说这是国外的浪琴表，k金的，是我香江的师傅送我的。
收摊回家吃晚饭，向红旗还追着问：“啥叫k金？”
“就是七成金的意思。”
向红旗不得不承认，和堂弟相比，他真的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这回来，一定要好好的看看学学，长点见识。
这年头想要见世面，也只有京城，魔都，以及南方的羊城，其他地方连见洋鬼子都难，这是实话。
他心里想，金子做的手表，那该多少钱呐？
家里头，两张八仙桌已经摆好了，顾炳强，瘸子姑姑，以及唐云山都在坐，就等着小家伙们回来了。
向涛他们一到家，一盘盘的菜肴流水般的端上，晚饭马上开始。
奶奶大伯，和其他几个年纪大的一桌，向涛和他的手下们，以及做粉条的陈家兄弟另作一桌。
下酒菜有花生米，皮蛋，熏鱼，田云健送来的海蜇，还有自己做的风鹅，咸鱼干，热炒有炒鸡蛋，本帮的家常菜烂糊肉丝，走油肉，清蒸鱼等。
向涛还从他的房间里拿来了两瓶刚买来没几天的茅台，往两个桌上各放了一瓶说今天我老伯伯和堂哥来了，咱们喝点好的。
“好酒，今天有口福了”顾柄强；唐云山都乐的眉开眼笑的。
茅台酒，七块五一瓶啊，相当于他们工资的五六分之一，他们自己是怎么也舍不得买的。
光是看着酒瓶子，向红旗的口水就流出来了，心里直呼这回是不虚此行。
酒过三巡，向涛端起酒杯去了老人一桌。
先是对他大伯说：“老伯伯，侄子敬您一杯，您来一小口就行，我干了。”
一旁顾柄强还起哄，那怎么行，要和就要一起干了。
“对咯！”唐云山也在边上附和。
奶奶还笑骂顾；唐二人，说他们是在瞎起哄，都是家里人随意点好了。
一口而尽，满桌叫好。
向涛又给顾柄强敬酒，说武侠书多亏他了，让自己赚了好多钱。
“你还印书卖？”他大伯有吃惊了。
向涛少不得还要在解释一番，说书是表示从香江邮寄过来的，很好看，他才想着印书。也对亏了顾叔叔，他才能赚到钱。
“好几万套啊”罗红梅还补上一句。“一套就算是赚一块钱，那也好几万了。”
顾柄强：“那你就应该喝三杯！”
“行！明年还要拜托你。”
又是三杯下肚。
奶奶连忙让向涛下去歇歇，唐云山“不满意了”，对向涛奶奶说自己也帮了向涛不少的忙，也该敬他三杯的。
向涛逃不了了，又被灌了三杯。
到了小年轻这一桌，向涛也要敬大家一杯，说多谢大伙的帮忙，不然那么多桔子甘蔗，靠他一个人哪天能卖完啊。
“再过几天，咱们就开始发奖金，每人一个大大的红包。”
“好”大家都开心不已。
罗红梅过来拉住向涛，说顾能的那一份，直接给她就行了，说是要给顾能攒着，造房子讨娘子用。
顾能觉得没面子了，气呼呼的说：“你怎么能这样，那是我的血汗钱呐。”
最后的压轴菜是大汤黄鱼，一尺多长；鱼鳞都有手指甲大小的大黄鱼，再配上冬笋，雪里红，向伯平吃的胃口大开，还说好多年都没吃到这么大的黄鱼了。
不过吃惯了河鱼的向红旗，却对这道菜不太喜欢，说鱼腥味太重了。
他老爸气的只骂：“傻啊，这么好的东西不吃。”
100 大伯 下
酒宴散尽，客人也都走了，向涛让一直卖力干活的陈家兄弟也歇息一晚上，好好的睡上一觉。
向伯平几年未回，今天探亲他也有些兴奋，难免多喝了几杯，也坐在堂屋里喝茶醒酒，和老妈聊着他家里的情况。
奶奶：“你家前进呢，谈朋友了吗？”
向前进是向涛他们这一辈里最大的一个，现在在疆省当兵，军校生；现在已经是连长了。
大伯的岳父是个老革命，已经故去了，所以外孙的名字不是前进，就是红旗，完全还是一派军旅风格。
向伯平说还没呢，这个小赤佬也是今年都没回来过，怎么给他介绍女朋友。
老太太急了“都28啦，你们要关心一下，能让我抱上重孙子，我死也瞑目了。”
向涛心里不由的想到了身材标致的陈丽萍，心说她要是愿意，明年就能给奶奶添上重孙子，可惜人家不愿意啊。
年前忙，就算了，过了年一定要把罗家辉人渣的真面目，当着陈丽萍的面给揭开了。但愿她那时候还是完璧之身，不然就白忙活了。
天晚了，向涛把大伯和堂哥带到新屋楼上歇息，安排他们的房间。他自己还上楼顶烧水，让两人先洗个热水澡。
坐等无聊，向伯平看到粉白的墙上还挂了两幅画，书生气大发，还饶有兴趣的走近看了下。
一副是画的是风姿摇曳的荷花；落款是张大千，另一幅是傲霜斗雪的竹子，落款是扬州八怪之一的郑板桥。
向红旗也知道这两位的名头：“爹，这不会是真的吧？”
“向涛，你给我下来”向伯平扯起嗓子大叫起来。
向涛还吓了一跳，以为堂哥喝多了摔着了，急急火火的从楼顶上冲下来看看。“啥事体？”
向伯平手指墙上的画：“真迹还是赝品？”
原来是为了这个，向涛彻底放松下来。“当然是真的，我请文物商店退休的老法师帮我买的，绝对保真！”
“啊。还真的是真的。”向红旗也傻眼了，他盯着两幅画看了又看，好像能从画里边看出掂什么才好。
“老伯伯，这样的好画我还有不少，要是你喜欢，这两幅我就算是侄子孝敬您的。”
“去去去，开什么国际玩笑，我一个做老伯伯的哪能向侄子伸手。”向伯平直接就打断了向涛的好意。
向涛：“你们先洗澡，等会我再给您其他礼物。”
洗完澡，向伯平连连称赞向涛想的妙，还能用这种土办法给家里搞了个浴室，太过瘾了。
向涛还从房间的红木柜子里取出一个大纸盒子。
打开后向红旗还瞄了一眼，里边全是各种款式的手表，把他的眼睛都快晃花了。联想到向涛手上的七成金的手表，他心里都不敢想这一盒子手表的价钱了。
心里只能默念一句“额滴个娘嘞。”
就听向涛介绍说这都是香江来的名牌手表，很值钱的，他的心里一点都不惊奇。
“老伯伯，你挑几块。堂哥，堂姐，还有婶婶，每人一块。”
向伯平坚辞不受，说他做伯伯怎么能要侄子的东西，何况还是很值钱的。
向红旗也误会了，还不停的解释说自己白天问向涛手表的事，本意是好奇，绝没想讨要的意思。
“这是和你没关系，你就是不问，我也要给你们的。”
“你哪来这么多值钱的手表？”向伯平还疑神疑鬼：“莫非你做了什么有损于国家的事？”
向涛笑道，自己就是个平头老百姓，哪里能接触到国家机密，最后还是把他拜师龚如辛的事给大伯说了下。
“哦，你是想拜师学做大生意”向伯平这才放心。
向红旗也问，干嘛不给你的手下每人分一块，他们也是挺卖力的。
“事业草创，不能赏赐过厚，现在就赏他们价值上万的礼物，将来怎么办，会赏无可赏的！”
“有道理！”向伯平愈加看好自己的侄子。
这番脑筋，完全就是朝堂上的心思，向涛小小年纪就懂得了这些道理，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同时他也对儿子的前途，第一次有了期盼。
向伯平随手拿了两块，说留下点给向涛远在渝州的表哥留点。
“足够，我们家就算每人一块，也还有的多，你就再挑两块，红旗哥自己也来一块。”
“哎哎”向红旗喜滋滋的挑了，还问向涛这是什么牌子的。
“小日本的，西铁城。”
又聊了几句，向涛给他们每人送了一套武侠小说，让他们晚上看看玩玩。
向涛走了，雕花的红木大床上是全新的被子铺盖，还散发着阳光的香气，爷俩大眼瞪小眼的都毫无睡意，今天他们的震惊太多了，哪里能睡得着。
向伯平又改为关中腔对儿子说：“老三呐，这回来向涛让额是刮目相看，要不是额亲眼看到，额都不敢相信，这诺大的家业，竟然是你堂弟一个子闯出来的。
这就是你的目标！好好学，回去后好好干，不然你和你堂弟的距离将会越拉越大，会没法说到一块的。”
坐了一夜火车的爷俩还没睡意，谈话一直在继续着。
向红旗也说了，他发现向涛挑的几个手下也都是能本事的，养猪有专门的人，还有农科院专家帮衬着，农业也有专门的人，饮食店也是如此。
就连比他年轻的沈楠，说出来的话都是很有见识的，张口库存量，闭口销售对象，谈判技巧什么的，和人家比自己就是个刚出校门的学生，什么都不懂。
还有他白天跟着学了半天的张玄智，他也是有本事的，据说他看过好多香江出的大部头经济类书记，说出来的话，自己都听不懂。
“所以你要学啊”老爸语重心长的说。“都是自家兄弟，多问问不丢脸。”
“嗯嗯，额会滴。”
向伯平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那就是向涛的水果全部销出去就好了，那可是不少的钱呐。
夜深了，透过窗帘的缝隙，还能看到天上清冷的月色，屋外的寒风吹过树梢，还发出阵阵嘶吼。
向红旗睡得很沉，鼾声如雷，脸上还带着几分满足的微笑。向伯平的心里依然未能平静下来，他满脑子就一个念头：“向老三生了个好儿子，我向家要腾飞了！”
101 意外惊喜
腊月25，也就是向涛大伯过来的第二天。
一早上，向伯平就开始散礼物了，他给老妈带来了几张上好的羊皮，说是给老人家做皮袄穿，
还有就是些红枣核桃，不过这些家里有的是都不稀奇了。
最后还给了向涛一个蓝布小袋子，“这是你大哥给你的和田玉，都是他在训练之余捡来的。”
和田玉？
向涛忽然想起大伯的大儿子向前进就驻军且末，这时候的和田玉还很多，市场上也没人去买，更没人去炒作。大堂哥有心去捡的话，还是能捡到的。
打开了一看，里边又好几块，最大的一块能有一个成人的拳头大小，棕红色；油亮亮的好像表面上摸了一层油似的。
几块小的也有麻将牌大小，颜色有黄的，纯白的，还有青灰色的。“谢了。”
顾能过来了，他把向涛拉到院子外，小声说家里那么多水果，现在有没销路，是不是降价销售，最起码能把本钱赚回来不是。
要是全堆在家里，你家人对你的压力也很大的。
向涛心里还隐隐有些不服气：“你的话是有道理的，不过我还想再等等看，大减价的时间还没到”
又聊了没几句，门外传来沈楠的声音“老板在吧？”
向涛一听是心里就乐了，这位可是兼职的通讯员，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来了，一定还有大生意上门了。
就看到沈楠喜滋滋的跑进来，用还带着急喘的口气说：“好消息！大生意上门了！”
“快将”向涛心里急的砰砰跳，同在堂屋里的大伯堂哥等都被吸引过来。
“苏州的黄金海爆发了，他电话说下午雇两条大水泥船船过来，就只要水果这一项。”
“耶”向涛激动的猛挥拳头。
“真的假的？”顾能还有些难以置信。
“比真金还真！”
向红旗还问了，为啥这么高兴？
向涛还给他解释，这位家在苏州的生意伙伴，平常都是四吨卡车来装货的。而这回却用上了水泥船，这就说明那一条船的载货量，绝对要超过一辆卡车。
沈楠也插上一句，这回是两条船，要去掉我们多打的库存啊。
向涛急忙把也在家里吃早泡饭的顾能找来，把这个好消息也给他分享下。
顾能听了也是开心不已，说这能帮我们剩下不少的精力。“太好啦！就算来两条十几吨的水泥船，也能去掉我们近三十吨的库存。”
向红旗看了眼皮子直跳，暗道：“这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啊。”
最后两人份工，顾能还是去摆摊，向涛就留在家里，等黄金海到来给他发货。趁着现在大家都没事，向涛开始组织人力，把家里的存放的甘蔗桔子，都往养殖场运。
这样先缩短点距离，等船到了，在搬运的时候能速度快点。
向涛，顾能，何国光，苗壮，向红旗等都加入了搬运的行列。这还不算，向涛还让村里闲着没事干的乡亲邻居们都来帮忙，报酬是一个人一捆甘蔗，或者是十斤桔子。应者甚多。
肩挑人扛，三十吨的水果，还是忙到了下午两点，向涛又一次累惨了。他正敞开了棉袄散热气呢，江面上突突突的来了两条大号的水泥船。
向涛放远了目光，看到黄金海正站在船头，也在朝他这边查看呢。
“为，在这里！”向涛用力挥手。
两条船也朝他这边驶来。
等近了些，向涛看了下他最关注的船舶吨位，“我草，这应该是五十吨的大船啊，黄金海哪来的这么大的市场？”
一百吨的销量啊，真正的及时雨！
这下家里的库存就能全部去掉，过年还可以安安稳稳的休息几天，向涛心里都乐开了花了。
水泥船一靠岸，向涛直呼“黄老板，大手笔啊，恭喜恭喜。”
黄金海笑眯眯的说，苏锡常三个城市我都要跑，年前这几天我要忙死了。
“有钱赚，忙也是开心滴。”
黄金海脸色一正，“不打岔了，赶紧装货，我最少要一百吨货，再多点也没关系。粉条有没有，我也要！”
向涛：“兄弟们加油，晚上我请客吃大肉，每人再来两包烟！”
“好咯”众帮工欢声雷动，麻利的开装船。
两位老板自然是不用再动手了，他们还有重要的是要干，那就是交割钱款。
厚厚的；捆成高高一摞的大团结，一共十捆，向涛满意极了。
心想粉条库存也基本销售一空，我承诺陈家兄弟明天和陈丽萍一起回去的诺言，就能实现了。早上把他们送到火车站，正好可以再把父母接回来，一举两得！
找到也在帮忙的陈立诚，向涛又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陈立诚也开心不已，这回算是能荣归故里了。
一百吨水果虽然很多，但在书院村一干乡亲的帮忙下，速度也是很快的，不过五个多小时，黄金海的两条船已经开走了。
这时他再听到水泥船上的发动机“突突突”的噪声，也觉得悦耳动听起来。
“嘘”毫无压力的向涛顿觉一身轻松。
回家后，向涛看到妹妹对他笑了，还说家里算是弄干净了，看着也舒服。
大伯也冲他笑了，说他搞得声势浩大。
奶奶更是满意的眉开眼笑。
他明白，这是他们在替自己担心，现在好了，一切忧虑都烟消云散，可以好好的过个安稳年了。
晚上，向家爆棚满座，一干来帮忙的乡亲在大鱼大肉的刺激下，顿时就觉得身上的疲惫被一扫而空，人人都甩开腮帮子在大吃大喝。
桌上的菜虽然还算不上精致，但量大啊，鱼肉管够，这就是提前过年啊。
还有人高呼向涛管吃管喝，还给报酬，绝对上路，是模子！
等顾能回来，他听说家里的库存全部都销售一空，也是长舒了一口气，“我真担心这些水果会烂掉，现在好了，我也能睡个安稳觉了。”
向涛心里很清楚，自打顾能入伙以来，他都是兢兢业业的在帮助自己，替自己分担了很多的压力，说他是左膀右臂，一点都不过分。
拍拍顾能的肩膀，向涛说：“你辛苦了，再把区政府那一场年货销售搞完，你就能好好的休息一段时间，奖励的事我再偷偷给你一份。”
“不用了，你都每月多给我一份，再要就不像话了。”
“不行，就要给，这是你应得的！”
上席吃饭，向红旗直竖起大拇指，夸向涛生意做的大，有过去大买办的架势。“明天接叔叔，姑姑，我和你一起去。”
顾能：“我也去！”
“都去，都去。”
102 再接人
早上七点，火车站，陈丽萍，和她的两个堂哥从卡车上下来。望着陈丽萍铅笔一样的大长腿，向涛心里醋劲又来了。
他佯装刚刚想起；“小陈，罗家辉怎么没来送你？”
向涛就是故意要说这句戳痛陈丽萍心肺的话，想给她的心中打下一根楔子，让他对罗家辉产生不满。
陈丽萍略微迟疑了片刻说：“小罗他今天上班，没办法来送我。”
“假话，他对工作有那么认真吗？”
“不用你管”陈丽萍气呼呼的穿过马路走进火车站。
陈家兄弟也对向涛笑笑，跟着进去了。
“你未娶；她未嫁，喜欢你就追嘛”向红旗把堂弟从沉思中给拍醒了。
向涛苦笑说，阻力甚大呀。
嘿嘿，顾能笑道，你这是自讨苦吃。
“我发花痴了好吧，就喜欢她！”向涛索性摊开了说，“哎，刚才的事家里别说啊。”
其余两人都点头称是，说小青年的事，自然是在内部交流。
又过了个把小时，向涛又把他父母接到了。
向仲然；向涛的老爹，煤矿上的勘探工程师，今年48了，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的。
他要是手上再拿本大砖头一样的书，说自己是教授都有人相信。
“叔；婶”向红旗笑着首先上前问好。
向仲然面带欣喜：“是红旗吧，都这么大了。”
随后顾能苗壮也上前问好，向涛还特意把苗壮给介绍了一下。
“小赤佬，赚了多少钱啊，竟然还雇佣保镖了？”向仲然两口子深深的看了儿子一眼，发觉儿子真的有些变了。
变得有些成熟了，眼神也变得深邃了，隐隐的还散发出一股单位领导才具备的气派。
向仲然心里还挺好奇的，想着等回去后，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问问儿子，这大半年时间他都经历了些什么？
“你娘娘几时到？”向妈妈杜芸问。
向涛赶紧汇报说，娘娘和表哥大概中午到，不如这样，我们先去城隍庙早饭，慢慢吃，等吃完再去十六铺码头接人。
向仲然说就这样蛮好。
上车，三个小青年不用吩咐都爬上车厢，把驾驶室留给两位长辈。向涛还对苗壮说：“本帮老饭馆。”
二十分钟，车到了目的地，向涛望着一层满是站着等座位的食客，直接就把把父母带到楼上的雅座。
向仲然还说了，吃点心在一楼，你带我们上楼做啥？
“这是我们的关系户”顾能悄声解释道。
看到向叔叔一脸疑惑，顾能再给他们掰开了说，我们每天都要给这家店送菜送河鱼，都已经是熟的不能再熟的老关系了，还有几家饭店也是我们负责送食材。
向仲然面露苦笑说，小家伙路子还挺粗的。
顾能：“只要进了圈子，事情挺好办的。”
几人刚一坐定，就有服务员把小笼馄饨给端来了，热气腾腾的，让坐了一夜火车的向仲然两口子胃口大开。
边吃边聊，向仲然还问侄子家里的事，向红旗都一一作答。
吃完了，向仲然说走吧，去轮船码头等你娘娘去。
向涛抬手看了下手表说时间还早，天冷站在大马路上吹冷风有啥意思，不如咱们再喝上一壶茶？
“不会被人说闲话吧？”向涛妈妈还有些担心。
顾能笑道，这里的职工都被我们给收买了，去年夏天，这家店里不知道吃了我们多少浜瓜了，就算我们再白吃一顿中午饭也没关系！
一壶茶喝完，向涛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大家这才一起走出饭店，再上卡车。
不过一个油门，卡车又到了轮船码头，远远地就看到一条宽体的长江轮正准备缓缓的停靠，向家人全体出动，去出口处迎接。
趁着才船上的人还没下来，向涛手指马路对面的德兴饭店说，这家店也是我负责送食材。
向仲然心里又如被重锤敲了一样的吃惊。
有过片刻，出口处的人流滚滚而出，向涛一家子也顺利接到了他的娘娘向淑华，和她豆芽菜似的二儿子常大海。
向涛面带笑容，大喊一声“娘娘”便飞奔过去，亲热的替他姑姑接过肩上的黑色人造革背包，再叫了声“表哥。”
姑姑向淑华，是向仲然的姐姐，51了，渝州一家区级医院的急诊科主任，因为医术好，医院里坚决不让退休，说是至少要她干到60足岁。
“哎”向淑华见到亲侄子，也是格外的欢喜，眼神还在四处搜寻弟弟的踪迹。
“阿姐，在这里”向仲然两口子也挥手呼应。
几年不见，一家人亲热的互相问候着，自不用提。
上车后，向仲然也被挤到了车厢里，驾驶室成了女性专座，两个老女人唧唧咋咋的聊了一路。
在村口，向伯平和向彤，以及瘸子姑姑都在等着了。
“娘娘”向彤看到她姑姑，像个小鸟似的欢快飞奔过来，抱着紧紧不放。“我老想你的。”
向淑华感动不已，嘴里不住的说：“乖女，我也想你，读书成绩怎么样？”
一旁向仲然看到老宅后边有起了新屋，还问向涛这是哪家的新房子，还蛮气派的，阳台还是全封闭的。
“爸；这就是我们家的，是我特意为这次家庭聚会造的。”
杜芸小声的埋怨儿子，就为了这短短的过年假期，就花那么多钱造一栋房子，太不值得了。
向仲然：“蛮好的，我们以后退休了，就住新房，老宅黑乎乎的我不喜欢。”
又是一阵与邻居们的寒暄，一家子才得空进家门。
小儿子，小儿媳，闺女，外孙都来了，前几天又是大儿子，孙子过来，向涛奶奶开心不已，看看儿子，再看看闺女，一张笑脸都没停止过。
嘴里还不停的问，饿不饿，渴不渴，给你们做饭，烧水？
一家人坐定，向淑华首先就问，香江的鸣远表哥啥时候到？
向涛回报说，后天下午，他们一家三口都过来。这边镇上还派了一辆吉普车给我们，到时候家里只能出一个人接机。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想去机场接人，最后还是向伯平说：“还是我去，我是老大，就让我代表向家出面。
哎呀，都几十年了，也不知道这家伙变成什么样了，到时候能不能认出来也不知道呢。”
老太太说有照片呢，还是彩色的，伯平你一看就会记住的。
不用吩咐，向涛就把李鸣远一家三口的照片取来，让大家轮流看看。
向淑华看了后说，鸣远表哥家的小孩长得不怎么样啊，黑不说，还胖乎乎脸上全是青春痘。
老太太瞪了闺女一眼：“以貌取人，小家伙可是英吉利回来留学生。”
“嗯，这下可以了”向淑华一脸释然。
103 喧闹的大家庭
向伯平对弟弟弟媳说：“仲然；小杜，你们是没看到哇，昨天你们的儿子做了笔大生意，整整两条大船的水果被运走了，连我看了都惊叹不已！”
“两船水果，那得多少啊？”向仲然都感觉难以置信。
昨天没看到的，脸上而已全部都是一副怀疑的架势。
向伯平伸出两个手指头：“两条五十吨的大水泥船，装的非常满。”
“那就是一百吨咯？”杜芸看向儿子：“你哪来这么多的生意路子？”
向涛说人家要分销到苏锡常三个城市，一百吨平均分下来，每个城市也不过六万斤，也不多。
表哥常大海：“那你这一笔就赚了不少吧？”
向涛谦谦一笑，赚点零花钱而已。
向仲然两口子互相对视了一眼，心说这还是我们的儿子吗？
半年不见，就能做成功过这么大的生意。他们怎么想怎么觉的难以置信。
中午饭，一大家子都吃面条，简单的对付了一顿。
向淑华还拿出一个小坛子，说这是他大儿子常高山亲手制作的榨菜，味道比酱菜店买来的要好吃多了。
“是我外甥做的，那倒是要尝尝味道”向伯平第一个夹了一根榨菜丝尝尝，嘴里顿时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味道真的很好的，又香又脆，非常下饭。”
这么一说，大家都来了兴趣，吃过后一大家人没一个说不好的。
也在向家蹭饭的顾能还说了，这样的榨菜在魔都绝对有生意。
向淑华还问了向涛，真能有生意？
“当然，还能卖出高价！”
常大海坐在向涛身边，手捧饭碗说，表弟呀；你看我从滇南回来，也没工作，我能不能也学着做生意啊？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向红旗他也想做生意，你一样可以。”
“那就好！”
向涛还问了，表姐现在都在做什么？
常大海回答说，我哥在涪陵榨菜厂做榨菜，学了好几年，手艺算是学成了，我姐在商场里当服装柜台的售货员。
向淑华：“向涛，你二表哥读书不行，现在也没工作，你就帮帮他吧。”
“都是家里的亲戚，没问题的！”向涛想了想说，“过年我把你们都送出去学手艺，你们好好和人学点零售的知识，那位也是知青回程的，最好是亲自上上手。”
饭后，家里人也没事了，向涛遂带着父母姑姑，一起去村西边的养殖场看看，也好让他们心里放心。
当他们看到向涛规模巨大的养殖场，更听说向涛早几天买了近三千头猪，五百只鸡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向涛还介绍说，现在是过年，养殖场暂时放假，明年我这里要一年出栏四次猪，也就是一年可销售一万两千头猪。
常大海心里直呼：“格老子滴，我表弟厉害了。”
姑姑还问了，向涛你买了四百吨水果，那雨赚了多少？
向涛四下里看看，没外人，他就直说了：“水果我基本以批发为主，每斤不过赚一毛钱，不过量大，赚头估计不少。”
向淑华笑对向涛妈妈，说她是财会，算账最快了，让她给算算。
“很好算的，一斤赚一毛五，一吨2000斤，那就是300块，四百吨吗就是12万块。天呐，12万啊！”杜芸吓的脸都变白了。
要知道现在一个万元户都能上报纸上电视，自己家的儿子竟然轻轻松松的就在小小的水果上头赚了12万块。
也就是说向涛卖水果赚到的，能抵得上12个万元户，而且这还是在一个月内赚到的。
这还没算上山货，粉条，鞭炮，以及饮食店，养猪场，给饭店送食材的收入。
向红旗一脸憧憬，额滴个娘嘞，这要是全部加上去，都要上百万嘞。额家兄弟，竟然是百万富翁？
他对着向涛看了又看，不过一件军大衣，一双黑布鞋而已，要说值钱，就他的手表才能算上。
“百万富翁都是这样的？”这有些颠覆了他对有钱人的观感。
随后一家人又坐上大卡车，去周渡镇上，看看向涛的小饮食店。
向涛看到镇上的人也是年味甚侬，有人在家门口摊开竹匾晒糯米粉，这是准备过年包汤圆吃的。
还有晒年糕片的，那是给家里小孩子准备做爆米花吃的。
也有洗涮衣服，这是准备干干净净过新年的。街巷里星星点点的好又零星的鞭炮声，更是承托出过年的气氛。
下车后，向淑华也扫视了下周边能看到的地方，“好多年没来周渡镇了，想不到几十年了还是老样子。”
进入店里，向涛任由家人参观，他对夏琳说，明天张贴布告，就说是最后一天营业。后天早上，你带人把店里打扫一下，中午咱们自己人吃一顿，我来发奖金。
夏琳还问了，休息到几号啊？
“都忙了大半年了，咱们就初八开门。”
“好的。”
向涛又把堂哥表哥介绍给夏琳，请他老公林勤俭过年时候带他们两天，让他们也学一点零售的实战经验。
一圈转回来，向仲然小声的还问了，店里一天的利润能有多少？
“有高有低，低时三四十，高的七八十，要是有人家办酒，一百多也有的。”
“你们还办酒水？”向仲然更惊奇了。
夏琳笑称，向叔叔你被小看人哦，我们这里的厨师都是国营大饭店退休过来的，做菜手艺极好，满月酒，生日酒这里常办的。
她也是知道向涛的妈妈是做财会的，还把一本厚厚的账册交到她的手上：“阿姨，这是店里的经营收入账册，麻烦你审核下。”
“好的”杜芸毫不客气的就收下了。
向涛朝夏琳两手一摊苦笑，示意这还是他妈妈的职业病，他也没办法。
回家后，向家老一辈三兄妹趁着还没吃饭，一起提着小礼物，到村里的各家去拜访。
一来是串串门，和老邻居熟悉下，再一个就是向家平常没大人在家，感谢他们对向家的帮衬。
晚饭自然是非常丰盛的，压轴菜依然是大汤黄鱼，又让向淑华吃的十二分的满意。他还和向涛妈妈约定了，明天早上替向涛算算账，清点下这一年里向涛到底赚了多少钱。
104 晚上
酒足饭饱，向仲然心里舒服极了，他感觉今晚上是他这几年来最快乐的一天。
几年未见的大哥二姐见到了，他们还给他敬酒，恭贺他生了一对好儿女，儿子有出息能赚钱，女儿读书好，妥妥上大学的料子。
就连他老妈也说，家里的这两个小孩，将来都会有大出息的。
这话不但向仲然高兴，他老婆杜芸听了，也非常开心，他觉着这辈子吃得苦，值了！
这会向涛又把装名表的盒子拿出来，让他老爸老妈，以及娘娘表哥来挑拣。
看到盒子里一块块精致的名表，在灯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向仲然的眼睛都快花了。“这，这是哪里来的。”
向涛只能再次把拜师的缘由给大伙讲了一遍。
杜芸还说了，拜师可以，别把姓氏给改了，咱们向家虽然不富裕，还没堕落到投靠别人家的地步。
一旁常大海更是对向涛在香江的其余佩服不已，打定主意今后跟着表弟学。
家里人都挑完，还剩下三块表，向涛随便拿了一块，又取了些钱准备去顾家。顾能的妈妈不是说了吗，顾能的年终奖直接给她就行。
向涛既然答应了，就要兑现。
妈妈杜芸说，把现钞和账本都给我，我来给你盘账。
“算什么，我又不是专业会计，记录的都是一笔糊涂账，你们也一夜未睡，还是早点休息吧，真想算账，明天也可以啊。”
“今天事今天了，账目必须要今天算，把东西都拿来。”
“好吧。”向涛从奶奶的床底拉出两口大箱子。
向伯平父子，向淑华母子，向仲然夫妻都愣住了，他们心里想的是：“这一口搭箱子里边，要装多少钱呐？”
向涛再把一本自己记录账目的黑封面的笔记本交给老妈，“账目全在这里头了。”
“妈，到我的房间去算”向彤一把接过记录本，再把墙上的乌木珠子的算盘拿起来。“娘娘，咱们一起去。”
“好咯”向淑华欣然同意，她也对侄子这大半年的收益很好奇。
向涛到顾家，他家人都快睡了，看到向涛过来，自然是好生接待。
他首先给了顾能的妈妈罗红梅一个信封：“阿姨，这里有三百块钱，是顾能的年终奖，您收好了。”
顾力脱口而出，这么多钱啊。
“谢谢”这相当于顾能七个月的工资，罗红梅捏着厚厚的信封，心里满意之极。心里还再想，要是再来这样的几个信封，大儿子讨娘子的花费就全有了。
她越想心里越满意，还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边上顾柄强心里却是一阵阵的酸楚，觉得自己在家里的贡献变小了，辛苦了一年，一分钱的年终奖都没有，他都不好意思说。
顾能还假装抗议，跳着脚的说这都是他的，是他风里来雨里去赚回来的奖金，他老妈不该全部拿走。
罗红梅想想还有外人在，全拿走也不好意思，就从信封里抽出三张，想想又塞进去一张，“给你二十块，省着点花，还有压岁钱也在这里头了哈。”
顾能继续装不满，说剥削儿子算什么本事，有能耐出去做生意去，外头机会多得是。
罗红梅把钱收好了，笑嘻嘻的说你妈没本事，就知道吃碗安稳饭，外头机会再多，也和我无关。
“爷叔，再送给一块进口的手表。”向涛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瑞士产的手表放在桌上。
顾柄强还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给我的？”
“没错！不过你这还是占了你儿子的便宜。”
向涛还解释说，本来这块表是应该给顾能的，不过自己给了他手表，就要给其他人手表。像田雨禾，何国光都是很卖力的，给一个不给另一个就是不公平。
但自己给您老就没问题了，您是顾能的父亲，和我爸爸是好兄弟，其他人也没话可说。
还有这块表价值挺贵的，你那最好还是藏起来，等过几年再拿出来带。
“这么贵？”罗红梅的眼珠子直直的盯着桌上的手表，恨不能直接就把手表给攥在手里。
向涛：“真的很贵的，估计万把块还是有的。”
“哦”顾能小手一伸，就想拿起来看看。
被他老妈狠狠的一拍，手表瞬间消失不见。“看什么看，万一摔坏了多可惜。”
“哎”顾能和他老爸不约而同的都长长的叹了口气。
顾能的意思是，自己又白辛苦了，好好一块表，竟然没自己的份。
而顾柄强心里却在想；自己抽的烟；是向涛给的，每月的工资；还没大儿子挣的多，现在向涛再送块表；也是借了儿子的光。
现在的小青年如此生猛，价值上万的名表轻轻松松的就扔了出来，顿觉自己越来越不中用了还生出了在家养老的年头。
向涛临走时还警告说：“一定要保守秘密，谁也不能说，消息走漏会招人嫉妒的，还会招贼！”
一想到后果，这两口子一个劲的点头。
等向涛走了，罗红梅咂咂嘴说，当初我们和向涛要股份多好，看看他这个月卖出去的水果就知道，要赚多少钱啊。哎。。。。。。
她看到男人一脸颓废的样子，很不满意，“你怎么不说话啊？”
“不是你说的吗，为了咱家儿子不会被秋后算账，不要股份，就当伙计”顾柄强摇摇晃晃的走到里边躺下了。
顾小弟说了，现在你后悔也没用了，谁让你们小心眼，再争再抢，反倒被人看不起，
顾妈妈：“哼，就你聪明。”
“鼠目寸光”顾能知道原委后，也很不满的去睡了。
罗红梅左右看看，苦笑说我为这个家操心劳力，到最后还没人说个好，我太亏了！
向涛返回家里，已经很晚了，外头寒气逼人，村里也是黑灯瞎火的一片漆黑。
推开家门，向涛还看到苗壮警觉的出来看了下，看到是自己人，把脑袋又缩了回去。“很好，很有警觉性，要重重的赏。”
家里房间的灯光基本都熄灭了，只有西厢房向彤的房间还亮着灯，里面还有噼噼啪啪的算盘声。
他蹑手蹑脚的进去看一眼，看到里边三个女人算账的算账，点钱的点钱，都在很认真的工作着，妹妹的床上，一摞摞全是堆起来的钱。
心里嘿嘿一笑，回房间睡了。
105 给你们出个难题
冬天，早上孩子们大都喜欢睡懒觉，向涛他们也是如此。
田雨禾早早来蹲点收购农产品，向仲然和他姐姐有些好奇，还饶有兴趣的站在边上看着他做事。他也是一边做，一边解释，力求老板家里能全部清除明白。
吵吵闹闹，讨价还价，小院里搞的还挺热闹的。
有认识向家兄妹三个的，还得空聊上几句，说些当年的趣事，同学现在过得如何之类的闲话。说些恭维向家出了个人才的客气话的，那就更多了。
半个多小时，收购工作完毕，就看到田雨禾把收购来的东西全部装上三轮车带走，向仲然这才相信向涛是有能力往大饭店送食材。
他还有些得意，说细水长流，毫无风险，这门生意做的还挺稳当的。
陆陆续续的人都起来了，大家一起在灶房吃泡饭榨菜，向淑华还对弟弟说：“你儿子出息了，知道昨晚上我们盘账的结果吗？”
“十来万块钱吧。”
向仲然是这样算的，他已经知道儿子在水果生意上赚了有八万块，想着其他行当加在一起，再赚个几万块顶天了。
向淑华手上比划个八字：“告诉你，八十七万！”
咣当，向仲然手上的饭碗掉地上了。“阿姐，你别吓我。”
奶奶用筷子头轻敲桌面，让小儿子镇定些，“你儿子都敢去赚区政府办公室人员的钱，你还有啥好怕的。”
“真有这么多？”向伯平也不淡定了。
杜芸：“盘账是八十七万，实际现钞是八十四万，还差三万，等向涛起来我要问问清楚。”
这回向仲然缓过来了，重新那个碗，到大锅里盛了碗泡饭，幽幽的说明年我就是百万富翁的爸爸啦，哈哈哈。
他还玩笑说，等再回去上班，他要天天在食堂吃大排，晚上还要喝酒，过过人上人的好日子。
苗壮进来了，还给了向仲然一张邮局的取货单，看到落款是香江，龚如辛，他就知道是儿子的那位师傅给邮寄新年礼物来了。
“我去给取来”推着女儿的自行车，向仲然就出去了。
等他抱这个大箱子返回，看到家里的四儿个小孩都起来了，正围坐在饭桌四周吃泡饭呢。
“这是你师傅送你的新年礼物，看样子这个老女人还蛮喜欢你的。”向仲然把箱子往板凳上一方。
向彤兴趣很浓，知道哥哥的师傅是个亿万富豪，她很想知道箱子都装了些什么，还催促向涛别吃了，赶紧打开看看。
向涛让他老爸动手，一家子都围拢上来观看。
打开后，先后取出男式西服套装，好几罐子的奶糖巧克力，还有一套尺寸娇小的女式时装，一双配套的皮鞋，还有就是几本厚厚的书。
向涛嘴里嚼着榨菜，含含糊糊的说，女式西装和白色皮鞋，估计是我师傅送给向彤的。
“给我的？”向彤饭也不吃了，拿着时装鞋子就去了自己的房间试装去了。
向红旗：“兄弟，真有你的。”
，向彤美滋滋的穿着高跟鞋走进灶房，张开双臂，在众人面前转了一圈来展示她的新衣服。
很可惜，新衣服稍稍大了些，要是在等上大半年，向彤穿了更合适。
“我要穿，就要穿！”
向涛是宠妹狂魔，说早穿晚穿这套衣服都是你的，随你的便。
饭后，杜芸开始审问儿子，账上和现钞相比，少了三万块钱是怎么回事？
想了半天，向涛才说花销其实不大的，大概都去买古董了，我还买了好多名家字画藏起来了。
向仲然想不明白，儿子年纪轻轻的，怎么会喜欢这些东西：“你买了有啥用？”
“投资，将来价值会长得很高的。”向涛又对他大伯娘娘说：“你们有机会也要多收些古董，将来的价格绝对大涨，要是你们不喜欢，替我收也可以。”
向伯平心想长安城是汉唐古都，古董不要太多哦，自己在那边人头也熟，这件事还是能帮上侄子的忙的。
且收古董是件很风雅的事，他也希望古董能把他侄子熏一熏，起码能减轻点向涛身上的铜臭气不是。
“那和田玉呢？”向红旗也想帮堂弟一把。
“算了，就别麻烦大哥了，他也很忙的。”
向红旗说没事，我写封信给他，让他没事就去产玉石的地方转转，又不用花一分钱。
饭后一支烟，还是外烟，几杆老烟枪把小小的灶房熏的烟雾缭绕，向彤都咳嗽了，奶奶怒骂：“都给我滚到外边出抽！”
一干男人全都老老实实的走到院子里去。
向涛看到向红旗和常大海，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两位一个远在长安，另一个也是在千里之外的渝州，他们俩要做洋货生意，还得考虑下运输的问题。
这要是他们都是自己亲自过来拿货，花费钱不说，这来来回回的路上就要好几天。一个月跑下来，能有二十天出摊就很不错了，时间成本甚大。
该怎么办呢？
向涛的眼珠子咕噜噜的乱转，心里在帮着想对策。
大伯看到了问向涛，再想什么呢，眼珠子不停的在转？
向涛就把刚才考虑的问题说了出来。
向伯平哥俩都说向涛这个问题提得好，向红旗和常大海这时候在恍然想起，还有这件大事没办好呢。
俩人都想向涛求计。
向涛老爸还说了，既然你都想到了问题，那就把谜底也说出来吧。
“嘿嘿，我不说，两位哥哥想要做生意，就要学会动脑子，这件事的解决办法我有，先让他们慢慢想吧，总不能遇上事都来找我吧，那时候就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了。”
两位老向同志都频频点头，要两个未来的小老板赶紧开动脑筋，好好想想该怎么结局这个难题。
此时太阳出来了，亮晃晃的，照的人身上暖洋洋的浑身舒服，奶奶又在忙着张罗晒被子。
向伯平开心的大笑，“我向家真的要起飞了！”
说完了家里的事，向涛又忙着招呼兄弟几个，一起把家里最后剩下的山货，粉条装上车，他还有最后一场零售要做。
这都是早就预约好的，不去会失信的。
表哥堂哥都想跟着去看看，被向涛给拒绝了，“你们那还是先把自己的困局解决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