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5. 醍醐灌顶
“这还用问吗,肯定是把格雷院长劫持了,让他向宫泽讲清楚,我们带去的那个婴儿才是幸太郎,他在菊园别墅见到的那个婴儿不是幸太郎,是他的异父异母的兄弟,也是格雷院长亲自接生的,中国孤儿小寒江。”不等凌云鹏开口,傅星瀚抢着说。
凌云鹏点点头:“戏痴说的差不离,我们确实需要格雷院长亲口告诉宫泽事实真相。”
“宫泽他会相信吗?格雷院长出尔反尔,难道宫泽不会疑心吗,他会不会以为我们挟持了格雷院长,让他给我们作伪证?”阿辉有点担心宫泽真一不一定相信格雷院长所言。
“我想宫泽一定会相信的,首先,格雷院长毕竟是个虔诚的基督教徒,且是千惠子的故交,以阿芳对格雷院长的了解,格雷院长应该是个善良的人,他本心并不想欺瞒宫泽,只是受了仓田的胁迫,才违心做了伪证,他一定也希望能拨乱反正,让真正的幸太郎回到父亲身边,使这对历经磨难的父子俩能团圆;其次,我已经发现宫泽对菊园别墅里见到的这个婴儿是否是幸太郎有点起疑了。”
“是吗?宫泽已经起疑了?”大家都惊讶地望着凌云鹏,包括罗小芳。
“阿芳,你先前给幸太郎喂奶时,跟宫泽闲聊的时候,告诉他幸太郎是个早产儿,出生时才三斤多,一个多月已经长了三斤多了,我当时就发现宫泽的神情有些不对,他马上从你手里接过幸太郎,亲自给他喂奶。”
罗小芳点点头:“是啊,当时我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啊!”
“宫泽把幸太郎抱过去的目的不是喂奶,是为了确认一下幸太郎的体重,幸太郎是个早产儿他是清楚的,而你们想想小寒江大概有多重,小寒江是个足月儿,出生时就已经八斤了,现在也有十斤左右了,而宫泽是抱过小寒江的,所以他马上意识到了这点,一个三斤多的早产儿怎么可能一个多月就长成了十斤左右的胖小子呢?”
“对呀,老大,听你这一说,看来宫泽是有点怀疑仓田带给他的那个婴儿是否真的是幸太郎了。”傅星瀚不觉击节叫好:“看来还有转机,宫泽真一一定会迷途知返。其实,我觉得宫泽这家伙肯定是因为先入为主,被严重误导了,我跟你们说,我第一眼见到幸太郎的时候,我就觉得他跟千惠子眉眼之间很像的,可是宫泽这个傻瓜,居然一点都没瞧出来。亏他还对千惠子念念不忘的,千惠子要是地下有知,肯定跳出来给他一个大嘴巴,连自己的儿子都认不出。”
大家听傅星瀚这么一说,都愣愣地望着他,说实话,因为幸太郎是个早产儿,实在是太小了,五官都没长开,跟千惠子和宫泽的模样都有不小的差距,单从样貌上来说,倒是小寒江长得更虎头虎脑,大气一点。
在识别女人样貌方面他们跟傅星瀚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这个情种可是能从他眼前飞过的一只蚊子上都能分辨得出公母来。
“看着我干嘛,我说的是实情啊,你们没觉得吗?幸太郎只不过是迷你版的千惠子。”
“戏痴,在这方面你天赋秉异。”阿辉呵呵笑着。
傅星瀚无奈地耸了耸肩。
“我明天一早跟局座联系,在仓田他们回香港之前,必须让宫泽见一下格雷院长,让他彻底醒悟。”凌云鹏一边说,一边望着桌上的那张草图:“我们先来策划一下如何把格雷院长从菊园别墅里弄出来。记住,我们不能打草惊蛇,要是让仓田等人发觉格雷院长离开了菊园别墅就坏事了。”
“这难度好像有点高啊,老大,我还是没明白,为什么不把仓田一伙干掉,把重庆的那些大大小小的鼹鼠查实之后一举歼灭,这样不是更安全了吗?”傅星瀚不明白为什么凌云鹏说要放仓田回香港,还说不能打草惊蛇,在他看来把仓田一伙彻底消灭就能高枕无忧了。
“因为局座决定将计就计,仓田等人想要利用宫泽为日本军部效命,让他打入我军统内部,以便将假情报传递给我们,而把我们的真情报传递给他们,这样他们就能立于不败之地了。而我们要做的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日本军部误以为宫泽受他们的胁迫,为他们效命,实则是将我们的假情报告知他们,而将他们的加密情报加以破译,让我们掌握更多有关日军战场上的兵力部署和战略意图。”凌云鹏将为何不能打草惊蛇,不能把仓田杀了的意图公之于众。
大家听凌云鹏这么一说,犹如醍醐灌顶,方知原来局座在布如此大的一个局。
傅星瀚望了望凌云鹏,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老大,这该不会是你的主意吧?我想局座也未必清楚这其中内在的错综复杂的关系吧?”
凌云鹏淡然一笑:“我只是提议而已,最终还得局座拿主意。”
“这种主意也就老大你能想出来。”阿辉连忙朝凌云鹏翘了翘大拇指。
“老大,你这局布的够大的。”秦守义对凌云鹏的那脑袋瓜佩服得五体投地。
“主意归主意,关键还得看后续的执行,一定要小心谨慎才行,否则被那些鼹鼠识破了,我们也就前功尽弃了。”凌云鹏对这个方案的落实还是心存疑虑的,稍有不慎,则不仅有可能所有的努力付之东流,而且还可能危及宫泽的性命。
众人一听,连连点头。
“凌哥,那小寒江呢?把他放在那个叫久保由美的日本女人手里我不放心。”罗小芳唯恐小寒江落入那些日本人的手里,受到虐待:“最好让格雷院长带着小寒江去香港,我相信格雷院长一定会善待小寒江的。”
凌云鹏也想过这个问题,一旦宫泽醒悟了,与幸太郎相认了,那么小寒江就算是被龚培元等鼹鼠掌控着,对宫泽也构不成威胁了,可一旦被那些鼹鼠察觉宫泽倒向重庆方面了,也许他们会加害小寒江,所以小寒江的安全问题必须兼顾到。
736. 依计行事
虽然小寒江与凌云鹏他们非亲非故,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国孤儿,在战火纷飞的年代,像小寒江这样的孤儿比比皆是,但因为经过了这一个多月的相处,凌云鹏他们与小寒江已经建立起那种父子般的亲情关系,小寒江的一颦一笑都会牵动他们的神经,所以凌云鹏是无论如何不会把小寒江置于危险之地的,他一定要想办法为小寒江设置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而罗小芳所说的由格雷院长照顾小寒江则是一个可行的办法,关键是如何让仓田同意格雷院长带着小寒江离开重庆回香港。
凌云鹏知道罗小芳在为小寒江的命运而担忧,他拍了拍罗小芳的肩膀,安慰道:“阿芳,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
听到凌云鹏的承诺,罗小芳露出和煦的笑容,她知道只要凌云鹏答应的事情,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做到的。
接着凌云鹏便与秦守义,傅星瀚,阿辉几人便商讨可行性方案,如何在不打草惊蛇的前提下让格雷院长与宫泽见面。
不知不觉东方露出了鱼肚白,阿辉伸了个懒腰:“老大,你精力真是旺盛,一连几天不眠不休的,昨天只眯了几个钟头,就跟着我们一起熬夜,你这身子骨还真是铁打的。”
“说不累那肯定是假的,不过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们必须在这两天内把这件事情搞定,否则,会影响整个布局。”凌云鹏扩了扩胸,转了转脖颈,舒展了一下四肢:“等这件事办完了之后,我一定得好好地睡他个三天三夜。”
“老大,那你现在先去睡一觉吧,离局座上班还有几个小时呢!”秦守义劝凌云鹏赶紧去休息一下。
凌云鹏抬手看了看时间:“好吧,大家都去睡会吧,大家还得养精蓄锐应对后续的行动呢!”
大家见凌云鹏发话了,便赶紧钻进被窝了,抓紧时间睡上几个小时,以便有充沛的体力应对后面的行动。
早晨八点半左右,凌云鹏估计局座已经上班了,便拿起电话机,拨通了局座的办公室的电话。
“喂,哪位?”局座刚刚落座,电话就来了。
“局座,是我,凌云鹏。”
“是云鹏啊,一大早你就给我电话了?是不是事情有进展了?”
“局座,我们昨晚已经把菊园别墅内的情况摸得差不多了。仓田这次果然是带了格雷院长和小寒江一起来重庆了,仓田打算周日乘坐飞机回香港,所以我们必须在这两天内让宫泽和格雷院长见上一面,让宫泽了解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样他才能安安心心地为我们效劳。”
“你有什么具体想法吗?”
“我们昨晚已经一起商量过了。”凌云鹏随后将他们商讨的情况向局座做了详细的汇报。
局座思忖了片刻:“可以,但一定不能打草惊蛇,不能让仓田有任何察觉,你们所需的东西我待会儿会让司机送过来的。我会配合你行动的。云鹏啊,现在时间还早,你们先好好休整休整,特别是你,可别累倒了。”
“多谢局座关心。”
凌云鹏挂了电话,随后躺在床上,脑海里却在预演着晚上的行动。
到了傍晚的时候,局座的专车司机开车来到了招待所,把一个布袋交给了凌云鹏:“凌队长,这是局座让我交给你的物件,你核对一下。”
凌云鹏打开布袋,查看了一下,点点头:“嗯,全在这儿了。谢谢!”
“那我回去向局座交差了。”
凌云鹏点点头:“好的,请慢走。”
等司机走了之后,凌云鹏招呼他的兄弟们:“来,伙计们,我们可以开始行动了。”
华灯初上,菊园别墅内,仓田的几个手下正在整理行装,明天下午三点他们就要乘飞机回香港了。
忽然灯灭了。
“该死,怎么回事?停电了?”仓田往外面看了看,外面乌黑一片。
此时,在一根电线杆上,秦守义已经将这片别墅群的电线全给切断了。随后,秦守义从电线杆上爬了下来,根据电线的走向,把菊园的院墙外的一处电线给扯断了。
与此同时,身着夜行衣的凌云鹏和傅星瀚已经从后院翻入菊园别墅内,然后,从西侧墙上的下水管爬上了二楼的屋顶。
秦守义敲了敲菊园别墅的大门,仓田的一个随从出来把门打开,秦守义拿着手电往里照了照,那个随从赶紧用手挡住手电光线。
“我是电力公司的,刚才接报说是这一片停电了,我能进来排查一下线路吗?”
那个随从见秦守义身着电力公司的制服,便点点头:“进来吧!”
“我先从楼上的房间进行排查吧。”秦守义指了指楼上。
“行,跟我来吧。”
那个随从将秦守义带上了二楼,秦守义径直朝西面走去,他要先从格雷院长的房间开始排查。
秦守义推开房门,见格雷院长抱着小寒江,坐在沙发上,秦守义朝格雷院长点了点头,随后开始对电线,电路进行检查,格雷院长默默地看着这个高个子的电力工人打着手电排查线路。
“这间房间没问题,去下一个房间看看。”
秦守义把格雷院长的房门关上,然后检查旁边两个随从的房间。
“查出故障了吗?”仓田走到秦守义的身旁,问道。
“哦,正在逐一进行排查,那间房间没问题,这间房间也没发现问题。还有其他房间吗?”
“那就快点到我的房间里来查一下吧。”仓田不耐烦地说道。
“行,走。”秦守义说着,打着手电朝东头走去,忽然,他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手上的手电筒甩了出去,沿着楼梯滚了下去,手电筒摔坏了,屋内一片漆黑。
“对不起,不好意思,刚才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麻烦你们帮我找一支手电来,行吗?”秦守义向仓田打招呼。
“江口,铃木,你们俩去楼下厨房里找找,看看有没有手电筒,或是蜡烛什么的。”
江口和铃木二人摸索着下楼去了。
而就在这时,凌云鹏和傅星瀚从屋顶下来,从西侧的窗户跳入格雷院长的房间。
“谁?”格雷院长看见两个黑影从窗口一闪,急问了一句。
737. 信而有证
凌云鹏快速从衣袋里取出一块浸过乙醚的毛巾捂住格雷院长的口鼻,格雷院长立即身子软软地倒在了沙发上,傅星瀚赶紧将他手上睡着的小寒江接了过去,放在了床上。
傅星瀚快速把格雷院长身上的西服脱下,然后穿在自己身上,随后从兜里掏出一顶假发,戴在头上,稍微一饬,然后微微佝偻着,从远处看,跟格雷院长的身形,发型还真差不了多少,简直能够以假乱真。
凌云鹏赶紧从腰间拿出一根麻绳:“来,戏痴,帮个忙。”
傅星瀚接过麻绳,把失去知觉的格雷院长捆在凌云鹏的后背上,随后凌云鹏背着格雷院长,从窗口处探出身子,然后一只手拉住侧墙上的下水管,另一只手托住格雷院长,脚一勾,整个身子便移到了下水管上,随后便从下水管滑了下去。
阿辉在底下接住格雷院长,随后,阿辉蹑手蹑脚地走到院子里,看了看四周,所有人都集中在二楼,便悄悄地打开大门,凌云鹏背着格雷院长快速离开了菊园别墅,在离菊园别墅一百多米的一个角落里,停着一辆黑色的雪佛兰汽车。
凌云鹏打开车门,解开麻绳,将格雷院长拖入后排座位上,阿辉则钻进了驾驶室,发动引擎,雪佛兰汽车朝着招待所方向而去……
而与此同时,局座正走进宫泽的房间。
“宫泽先生,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见一个人?见谁?”
“到了你就知道了。”
宫泽不知道局座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好的,不过,这孩子怎么办啊?”
宫泽指了指床上熟睡着的幸太郎。
“一起带去吧。”
“好。”宫泽抱起幸太郎,跟着局座朝楼下走去。
贵宾楼外,局座的专车已经停在那儿了,局座亲自给宫泽打开车门,宫泽抱着幸太郎坐进局座的专车内。
局座坐到副驾驶座上,对司机说了一声:“开车。”
而此时,宫泽的专用厨房内则空无一人,龚培元此时正在家搂着久保由美喝酒呢!
今天下午,杨处长过来告诉龚培元,说是已经找到了一个跟他搭班的厨师了,今天下午放他大假,从明天开始,龚培元负责宫泽的早餐,午餐,而晚餐,夜宵则由另一位厨师负责。
龚培元听杨处长说过,要给他找个搭班的,当时还取笑他是个巴耳朵,妻管严,要是不着家的话,漂亮婆娘要跟别人跑了,所以当杨处长来通知他可以回家了,龚培元也没感到有什么意外,便高高兴兴地回去了,正好他要把幸太郎回到宫泽身边的情况和宫泽的反应转告久保由美。
二十分钟之后,雪佛兰汽车到达了招待所,门口的卫兵见是凌云鹏,便立马放行。车停稳之后,凌云鹏将格雷院长扶到了他们的房间里,把他放在沙发上。
“老大,现在就把这老头弄醒吗?”阿辉问了一句。
“嗯。你给他擦把冷水脸吧!”凌云鹏点点头,他甩了甩胳膊,刚才背着格雷院长爬水管时,胳膊扭了一下。
“不用那么麻烦,瞧我的。”阿辉说着,从桌上拿起一个茶杯,喝了一大口冷开水,然后含在嘴里,朝格雷院长的脸上喷了过去。
格雷院长被这冷水一激,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惊恐地望着面前的凌云鹏和阿辉:“你们,你们是谁?”
“格雷院长,多有得罪,你不记得我了吗?”凌云鹏笑着说道。
“我们见过面吗?”格雷院长仔细地打量着凌云鹏,这张脸似曾相识。
“当然见过,在香港的圣乔治医院里,当时我穿着的是日本少佐军服,我的身边还有一位穿着和服的漂亮夫人,而站在我的身后的卫兵就是这位小伙子。”
格雷院长被凌云鹏这么一提醒,如梦初醒:“你,你就是那个假冒的吉川少佐。”
“对,我就是那个假冒的吉川少佐。”凌云鹏毫不掩饰地回答道。
“你的那位夫人也是假冒的?”格雷院长惊讶地问道。
“当然,而且他还是个男儿身!”凌云鹏笑着说道:“格雷院长是不是感到很惊讶?他是位优秀的演员,此刻他正在菊园别墅,你的房间里假冒你呢!”
格雷院长一听这话,更觉惊讶。
“你们把我绑架到这儿来,你们想要干什么?”格雷院长的心里七上八下,不知凌云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格雷院长。”这时,罗小芳从门口进来,她疾步走向格雷院长,与格雷院长紧紧拥抱。
“玛格丽特,你怎么也在这儿?”格雷院长惊讶地望着罗小芳。
“格雷院长,当初不是你同意让玛格丽特小姐跟我们走,让她给宫泽先生作证,而且还让她带上千惠子的病例记录,为了证明幸太郎是他和千惠子的儿子的吗?”凌云鹏提醒了格雷院长一句。
“对,是我让你去向宫泽先生证明,那个可怜的早产儿就是他和千惠子的儿子幸太郎。”格雷院长深深地叹了口气:“可我却向宫泽先生撒了谎,做了伪证。”
格雷院长羞愧地低下了头,双手捂脸,忏悔道:“上帝啊,请你宽恕我。”
此时,局座带着宫泽真一也到了招待所,当宫泽真一走进房间时,正听见格雷院长在忏悔。
“格雷院长。”宫泽叫了一声。
格雷院长回过头去,看见宫泽抱着幸太郎站在自己的面前,连忙上前,将他怀里的婴儿抱了过来,仔细看了看,笑道:“感谢上帝,宫泽先生,没想到幸太郎最终还是回到了你身边,你们父子总算是团圆了。”
“格雷院长,你肯定你怀里抱的这个婴儿就是幸太郎吗?”宫泽声音颤抖地问道。
“宫泽先生,我先前向你说了谎,请你原谅,我发誓,这个才是你的亲儿子,是你和千惠子的骨肉,我是他的接生医生,我当然清楚,幸太郎是个早产儿,出生时体重1850克,体长420毫米。”
宫泽听后,连连点头:“对,我看过病例记录,上面记录了幸太郎出生时的体重和体长,跟您说的完全一致。”
“而且在幸太郎的背部右肩胛骨处有一块红色胎记。”格雷院长说道。
738. 真相大白
宫泽连忙掀开婴儿服,果然,在幸太郎右边的肩胛骨处有一处红色胎记。
宫泽这才完全相信眼前的这个孩子才是他与千惠子的爱情结晶,至亲骨肉,他赶紧把幸太郎从格雷院长的手里抱了过来,把脸贴在幸太郎的小脸蛋上,亲着他,吻着他,涕泗横流。
“仁慈的上帝啊,你终于宽恕了我,让我有机会洗刷了我的罪孽。”格雷院长为宫泽父子终于能团聚而高兴,也为及时弥补了自己犯下的罪过而庆幸。
“宫泽先生,现在总算是一切都真相大白了!实话告诉你吧,为了能让你们父子团圆,我一个香港站所有的同仁都捐躯了。”局座心情沉重地说道。
宫泽听罢,感觉自己浑身在发颤,宫泽没想到为了把幸太郎安全地送到他身边,竟然有这么多人为此丧了命,他望着凌云鹏,阿辉和罗小芳,泪水模糊了视线,双唇颤抖着,抱着幸太郎向他们每人深深鞠了一躬,嘴里不停地重复着:“谢谢,谢谢,谢谢……”
“宫泽先生,这一趟没白跑吧,总算是尘埃落定,水落石出了。”局座拍了拍宫泽的肩膀。
“戴局长,多谢你们为我所做的一切,我会信守我的承诺的。”宫泽把幸太郎递给罗小芳,然后朝局座深深鞠了一躬:“局座,先前我给你的那份发给上野将军的电文是假的,是军部授意潜伏在重庆的特工让我把这份假情报告诉你们,真情报不是这样的。我愿意与贵军合作,把我所知道的情报都告诉你们,还有那套绝密情报的加密密码,我也会毫无保留地告诉你们。”
局座长舒了一口气:“宫泽先生,谢谢你能信任我们,好,等我们回到总部之后,我们再进行进一步的沟通。”
局座甚感欣慰,终于让宫泽幡然醒悟,可以为我所用了。
局座拍了拍凌云鹏的肩膀:“云鹏,这件事你居功至伟,我给你记功。”
“局座,这件事还没结束呢,我们还没把格雷院长送回去呢,不过,我有件事想要宫泽先生帮忙。”
宫泽连忙向凌云鹏躬了躬身:“有什么事情,凌队长尽管开口,宫泽一定尽心尽力去做。”
“是这样的,宫泽先生,你先前在菊园别墅里见一个男婴,是吧?”
宫泽点点头,他惊讶地望了望凌云鹏,奇怪他怎么知道他去过菊园别墅。
凌云鹏从宫泽的眼神里已经知道了他的疑惑,但此时他没有时间给他作解释:“宫泽先生的所有疑问,等有时间我会一一为你解释,但现在时间紧迫,我只能简单向你说明一下,那个男婴是个中国孤儿,我们都叫他小寒江,他也是出生在圣乔治医院,也是由格雷院长亲自接生的,当初我们把他和幸太郎一起带出了圣乔治医院,但因为担心路途遥远,两个婴儿会照顾不周,所以我们就把小寒江留在了香港站,但香港站之后被仓田带人摧毁了,小寒江就落到了仓田的手里,他想以此来李代桃僵,骗取你的信任,现在这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你和真正的幸太郎终于团聚了,但现在的问题是,他们打算把小寒江交给一个叫久保由美的女人,我估计这个女人是日本军部潜伏在重庆的特工。“
“是的,她是日本军部的王牌特工,这是个狠毒的女人,她想把那个男婴当人质,来要挟我,掌控我,逼我为他们效命。“宫泽把久保由美的底牌透露给了凌云鹏。
凌云鹏点点头:“这我们已经预料到了,我现在希望宫泽先生能向仓田提出,让格雷院长带着小寒江,也就是他们所谓的幸太郎回香港,这样,小寒江就能摆脱久保由美的控制,当然到了香港之后,小寒江依然是仓田手里的一张牌,用来牵制你,但如果你提出把小寒江交给格雷院长来抚养,那就能让小寒江在相对安全的环境中成长,你向仓田提出要求,要他每半月给你寄一张小寒江与格雷院长的合影给你,以了却你对这个远在香港儿子的思念。我想仓田为了笼络你,应该会答应你这个请求的。这样,格雷院长与小寒江都能确保安全。宫泽先生是否明白我的意思?”
宫泽点点头:“我已经完全明白了阁下的意思,你们确实怀有一颗仁慈之心,一个与你们非亲非故的孩子,你们也要想尽办法搭救他。“
“每一条无辜的生命都应该得到尊重和珍惜。“凌云鹏面色沉静地望着宫泽。
“请你们放心,这件事就交给我吧!“宫泽钦佩地望着凌云鹏。
“谢谢!“凌云鹏随后转向局座:”局座,我们已经出来近一个小时了,我现在必须把格雷院长送回去。“
“好,快去,别让仓田察觉出什么来。“
凌云鹏来到格雷院长面前:“刚才让格雷院长受惊了,现在我们得赶快回菊园了。“
格雷院长点点头:“好,我们快走吧,可别让仓田这家伙发现我离开了菊园。“
罗小芳见格雷院长要走了,连忙走到格雷院长面前,与格雷院长依依惜别:“格雷院长,您多保重,我会回圣乔治医院看望您的。愿上帝保佑您!”
“玛格丽特,圣乔治医院永远为你敞开大门,不过……”格雷院长望了望罗小芳和凌云鹏,微微笑了笑:“不过,不管你身在何处,我相信,上帝会祝福你的,愿上帝与你同在!”
格雷院长已经察觉罗小芳与凌云鹏之间的微妙关系,每次凌云鹏说话时,罗小芳都用崇拜的目光望着他。
格雷院长说完,亲吻了一下罗小芳的额头,然后与罗小芳拥抱告别,转身随凌云鹏,阿辉走出了房间,三人一起上了车,凌云鹏驾车,快速驶向菊园别墅……
当凌云鹏带着格雷院长离开之后,傅星瀚便假冒格雷院长,待在房间里,以防仓田发现格雷院长失踪。
秦守义在菊园别墅里,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磨磨蹭蹭地进行排查线路,终于在院墙外发现了一处电线断了。
“看,原来问题出在这儿,这根电线一断,整个别墅区都断电了。“秦守义手里拿着两截断了的电线给仓田看。
“真是奇怪,这里的电线怎么会断的呢?“
“有可能是被老鼠咬断的。“秦守义一边说,一边接电线。
随后他指了指电线杆:“我上去试一下。“
秦守义爬上电线杆,随后将电线杆上的电线重新连接上,马上,电灯亮了起来。
“好了好了,终于来电了。“仓田舒了口气,他抬头望了望格雷院长的房间窗户,只见窗帘后面格雷院长怀抱着婴儿的婆娑的剪影在来回晃动着。
“走吧,你们上楼继续整理行李去。“仓田吩咐了一下四名随从。
“哈依。“
739. 功德圆满
仓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看见墙上的那把三味线琴,又不禁取了下来,拨拉着那首略带忧伤的《樱花》曲子,思念起远在日本的父母。
凌云鹏把雪佛兰停在原先的地方,然后三人朝菊园别墅走了过去。
三人来到了后院的围墙处,秦守义见凌云鹏他们来了,便迎了过去。
格雷院长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大高个就是刚才进房间排查电线的电力公司的工人:“原来你们是一伙的。”
“嗯,我们确实是一伙的。”凌云鹏笑着回应了一句。
“看来你们早就谋划好了。”
“那当然,中国人有句话叫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要把您从仓田的眼皮子底下给弄出来,当然得事先深计远虑才行。”
格雷院长面露微笑:“仓田做梦也没想到,他的这个李代桃僵之计到头来却是在作茧自缚。”
“老大,来啦。”
“怎么样,仓田没发现什么异常吧?”凌云鹏轻声问道。
“没有,我一直在这儿盯着呢,仓田现在还在房间里弹琴呢,其他几个随从在各自的房间里喝酒聊天,戏痴还在格雷院长的房间里。”
凌云鹏点点头,随后轻言一声:“开始行动。”
凌云鹏说完,往退后了几步,猛地朝前一窜,双脚一蹬,双手便拉住了外墙墙檐,一下子就坐在了墙头上。
秦守义蹲下身子:“格雷院长,你踩在我的肩上。”
阿辉扶着格雷院长,格雷院长双脚踩在秦守义的肩膀上,随后秦守义站起身子,凌云鹏在上面抓住格雷院长的双手,用力往上一拉,秦守义往上托举,格雷院长也坐上了墙头。
凌云鹏跳下围墙,落在后院的泥地上,阿辉随即也踩着秦守义的肩膀,翻过了围墙,而秦守义纵身一跃,便双手搭在了墙檐上,然后立即翻越围墙。
“格雷院长,往下跳。”凌云鹏在下面轻声叫道。
格雷院长望了望这两三米高的墙头,点了点头,随即闭起眼睛,往下一跳,凌云鹏和秦守义在下面接住格雷院长。
“哦,上帝啊,没想到我这把年纪了,还玩翻墙的游戏。”落地后的格雷院长长舒了一口气。
四人蹑手蹑脚地来到了西侧的外墙处。
“格雷院长,你趴在我背上,我背你上去。”
凌云鹏弯下腰,格雷院长顺势地趴在凌云鹏的背上,凌云鹏随即背着格雷院长,双手抱着下水管,攀爬上了二楼,随后,一只脚勾住水管,另一只脚则蹬在外墙上,一只手抓住窗台,另一只手托住格雷院长。
此时,傅星瀚从窗口处伸出双手,紧紧拽住格雷院长的双臂,凌云鹏则在一旁用双手托住格雷的臀部,傅星瀚一拉,凌云鹏一推,这样,格雷院长就被拖进了房间里。
凌云鹏随后敏捷地跳入房间内。
格雷院长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他定睛望了望眼前的这位打扮成自己模样的假格雷院长,又回想起当初此人装扮成风情万种的吉川夫人的模样,一时难以将此二人画上等号。
“你还真是个千面人。”格雷院长感慨道。
傅星瀚赶紧将身上的西服脱下,披在格雷院长的身上,又将假发拿下,把头发拨弄了一下,笑着说道:“这才是我的真面目,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晚安,格雷院长!”
凌云鹏则走到床前,望了望熟睡中可爱的小寒江,忍不住俯下身子,轻轻拉了拉他的小手,吻了吻他的小脸,自言自语道:“小家伙,一月不见,你又胖了一圈了,下次见面,不知何年何月了,到时不知你会长成什么样。”
“老大,我们该走了。”傅星瀚在一旁轻声提醒凌云鹏。
凌云鹏起身与格雷院长拥抱告别:“格雷院长,那我们走了。您多保重!”
“你们小心点。”格雷院长叮嘱了一声,随后在凌云鹏的耳边轻声说道:“玛格丽特是个好姑娘,千万别辜负了她!”
凌云鹏一愣,他没想到格雷院长这么会儿时间就看出了他和罗小芳之间那种微妙的关系,真是知女莫若父,格雷院长一定是把罗小芳当作了女儿,所以才会对她的一言一行,一个眼神,一个表情都了如指掌。
凌云鹏郑重地点了点头,随即与傅星瀚从窗口沿着下水管爬了下去。
格雷院长站在窗口,望着几个年轻人消失在夜幕中,默默地念叨着:“愿上帝保佑你们!”
凌云鹏等人翻越了围墙,随后驾车回到招待所,凌云鹏拿起电话,向局座汇报了情况,告诉他已经将格雷院长悄无声息地送回了菊园别墅。
局座在电话里发出爽朗的笑声:“好,云鹏,这次任务你们完成得非常好,非常圆满,我给你和你的别动队记大功,你们辛苦了,好好休息!”
“谢局座栽培。”
凌云鹏把电话挂了,伸了个懒腰:“兄弟们,局座对我们这次行动很满意,准备给我们记大功!”
大家一听,兴奋地欢呼起来。
“老大,我们这一个月所吃的苦,所受的累终于没有白搭。”秦守义兴奋地咧开嘴笑了起来。
“老大,跟着你干,每一次都功德圆满,你真是我们的福星。”阿辉拉着凌云鹏转圈。
“阿辉,别转了,我头晕。”凌云鹏本来就睡眠不足,脑袋有点晕乎乎的,阿辉这么一转,转得他天旋地转。
“阿辉,你还真是孩子气,老大都好几天没睡一个安稳觉了,哪经得起你这么折腾,要转你一个人到空地里转去。”傅星瀚把阿辉拉到了一边,笑着问凌云鹏:“老大,你说,我们是不是该怎么庆祝一下啊?”
“对对对,得好好庆祝一下。”阿辉听了傅星瀚的提议,兴奋地附和道。
“要不,我们现在出去吃一顿火锅?”凌云鹏提议道。
“要得。“傅星瀚冒出一句重庆话:”我们来重庆都两天了,我还没尝过重庆火锅呢,走,我们去尝尝重庆火锅去!”傅星瀚连连点头。
“我这就去叫阿芳姐。”阿辉连忙去敲罗小芳的门。
“阿辉,什么事啊,看把你高兴的!”罗小芳打开房门,见阿辉兴奋地冲她笑。
“阿芳姐,我们一起去外面吃火锅去!”
“这么晚了,还出去啊?”罗小芳望了望外面,黑咕隆咚的。
“局座刚才在电话里说要给我们记大功,我们一起出去庆祝一下,阿芳姐,跟我们一块儿出去喝庆功酒吧!”
“是吗?那是该庆祝,走,阿辉。”罗小芳一听,也满心欢喜。
于是,凌云鹏一行五人一起前往嘉陵江畔,那儿是重庆火锅的发源地,眺望江边,星火点点,在沉沉的黑夜之中显得尤为醒目。
740. 把酒言欢
凌云鹏一行人来到了一家名为“红火”的重庆火锅店,要了一间包房。
“老板,把你们店里最好的酒,最好的菜都端上来。”傅星瀚对老板招呼了一声。
“要得。”老板赶紧吩咐伙计准备好酒好菜。
不一会儿,一只亮灿灿的铜质火锅上桌了,里面是一锅满满的,红彤彤的汤汁,锅下炭火熊熊,大家看着这锅热腾腾,火辣辣的红油火锅,勾起了食欲,都有点想要跃跃欲试。
阿辉这只馋猫索性伸出手去,用手指头蘸了蘸锅内的红油,想要尝一尝,不觉被烫得龇牙咧嘴,连忙把手缩了回去。
“阿辉啊,瞧你那急吼吼的样,菜还没上呢,你就先涮上你的猪蹄子了?”傅星瀚望着阿辉不停地在用嘴吹手指,笑着挖苦道。
凌云鹏赶紧拿起冷水壶,倒了一杯冷水,递给阿辉:“阿辉,把手指浸在冷水里会舒服一点。”
“还是老大心疼我,戏痴,你最讨厌了,就会幸灾乐祸。”阿辉瞪了傅星瀚一眼。
“阿辉,你这双手不是久经考验,从小就放在开水里,油锅里练那个神偷绝技的吗?怎么还会怕烫呢?”傅星瀚不以为然地继续取笑阿辉。
“你以为我这双手下油锅,下火海都不疼的吗?我这双手也是肉长的,又不是铁做的。”阿辉没好气地抢白道。
“好了好了,你们别拌嘴了,菜上来了,快搭把手。”秦守义见伙计端着大托盘走进包房了,赶紧接手。
不一会儿所有的菜品都放在了桌上,大家一看,菜品还真是丰富,有毛肚,鸭肠,鹅肠,牛心,牛肝,腰花,鸭血,洋芋片,黄豆芽,武昌鱼、麻辣牛肉、猪皮、豆皮、豆腐干、山药、莴笋头、贡菜等等,但凡能吃的,都能放到火锅里涮。
老板拿着一坛酒放在凌云鹏的面前:“客官,这可是本店最好的五粮液,各位请尝尝。”
“谢谢啊!”凌云鹏笑着点点头。
“客官请慢用。”老板跟诸位打了个招呼,便走出了包房。
等老板和伙计走后,凌云鹏将包房的房门关上,然后站起来给大家斟酒:“来,兄弟们,这一个多月来,大家辛苦了,我们这一路确实不容易,可以说是翻越了万水千山,历经了千辛万苦,但不管怎样,我们这支别动队还是一个不少地,全须全尾地到达了目的地,而且把幸太郎平平安安地送到了宫泽先生的手里,算是大功告成了,比起香港站那些捐躯的同仁们,我们还是很走运的。若是没有老李他们在我们身后默默地付出,协助,我们也不可能这么顺利地完成这次任务,我提议,大家举杯,这一杯酒,我们先敬香港站的同仁们!”
听凌云鹏这么一说,大家都不由得想起了那段在利德药房与李明阳,阿南等人一起度过的日日夜夜,心情颇为沉重,于是大家默默起身,神情肃穆,向着南方,举杯为敬,然后将杯中酒撒在地上,以寄托哀思。
凌云鹏随后又给大家斟满酒:“来,这第二杯酒,我敬大家,没有兄弟们的众志成城,默契配合,还有,若是没有龙仔他们东江纵队的一路护送,我们也难以离港,这个任务也不可能顺利完成,所以,这杯酒我敬诸位在场的和不在场的兄弟们,我先干为敬。”
凌云鹏一仰脖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老大,这第三杯酒该轮到我们敬你了,如果没有你运筹帷幄,用兵如神,我们也不能每一次都化险为夷,跳脱仓田等人布下的陷阱。”傅星瀚举起酒杯,敬凌云鹏。
阿辉连连点头:“对对对,老大才是我们成功的关键,这杯酒我们敬你,老大。”
“是啊,戏痴,阿辉说的没错,老大,你不仅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出谋划策,而且总是身先士卒,把最难,最危险的活都留给自己,这杯酒权当是兄弟们的敬意和谢意。”秦守义端起酒杯,心存敬佩。
凌云鹏的身先士卒是最令这些队员由衷钦佩的,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军队里面等级森严,官高一级压死人,但凌云鹏却毫无官架子,他的的确确是把他们当作了手足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甚至是有难独当,这不得不让人对他的这种舍己为人的品格肃然起敬。
“大家是兄弟,别总是把这些挂在嘴上,来,一起干杯。”兄弟们的肺腑之言,让凌云鹏甚为感动,一路走来,他和这些兄弟们已经形成了默契,而这种默契的前提是大家肝胆相照,手足情深,凌云鹏在关键时刻可以为兄弟挡子弹,同样,这些兄弟们在生死之间也会为他搏命,不惜生死。
“干杯!”
酒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觥筹交错,为胜利,为情义频频干杯。大家一边喝酒,一边涮着火锅,吃得热火朝天,汗流浃背。
凌云鹏频频给罗小芳夹菜,傅星瀚,阿辉这些调皮鬼也不停地给罗小芳夹菜,使得罗小芳面前的盘子上堆满了菜。
“阿辉,戏痴,你们自己吃吧,我盘子里都堆不下了。”被大家这么照顾着,罗小芳有些不好意思。
“也对哦,阿辉,我们是不是有点喧宾夺主了,给阿芳夹菜,这活哪轮得上我们呢,我们怎么能这么不懂事,抢了老大的活呢?”傅星瀚一边眼睛瞟着凌云鹏,一边故意酸溜溜地说道。
凌云鹏知道傅星瀚又在戏谑他,连忙用筷子夹起一块毛肚,往傅星瀚嘴里塞:“堵上你的嘴吧!”
傅星瀚嘴里冷不丁地被塞了块毛肚,辣的他赶紧把毛肚吐掉,一边吐舌头,一边用手扇风,看他那个窘迫样,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傅星瀚喝了口凉水,总算是缓过来了:“老大,你可有点重色轻友之嫌啊!”
“谁让你自己犯贱。”秦守义呵呵一笑道:“你呀,就是没正行。”
“谁说我没正行的?”傅星瀚拿起酒坛,给每个人都斟满酒,随后走到罗小芳的面前。
“来,阿芳,不,得叫大嫂。“傅星瀚一脸真诚地举着酒杯敬罗小芳:”这次一路上要不是有你细心照顾幸太郎,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对着小东西可就只能束手无策了,来,哥几个,我们一起敬敬大嫂。”
“对对对,大嫂每天照顾小东西的吃喝拉撒,吃不好,睡不好的,我们是该敬敬大嫂。“阿辉也连忙举杯来到阿芳面前,跟她碰了碰杯。
“嫂子,一路辛苦。“秦守义也举起酒杯向阿芳示意了一下。
阿芳被大家起哄得满脸绯红,举着酒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741. 情难自已
“好了好了,你们别闹了,难得幸太郎不在身边,阿芳可以得空跟大家一起吃顿安稳饭,你们就让阿芳安安心心地吃一顿嘛!“凌云鹏站起来给阿芳解围。
“嘿嘿,大嫂,要不这杯酒就算是你和老大的订婚酒得了?”阿辉嬉皮笑脸地说道。
罗小芳一听,脸红到了脖子,尴尬不已:“阿辉,你真是的,不是说喝庆功酒吗,怎么又扯上我了?”
“阿辉的这个提议不错,这庆功酒跟订婚酒就合一块儿了吧,老大,今天大家都在场,索性我们给你当个证婚人。”傅星瀚借着几分醉意,怂恿着,起哄着。
“戏痴,别闹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军统的家规,局座早就说过,抗战期间不允许结婚,你这么做不是抗命吗?”凌云鹏连忙制止傅星瀚。
凌云鹏何尝不想与罗小芳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是他深知战争年代,像他这样的军人每一次执行任务就意味着生离死别,他不希望罗小芳年纪轻轻就有可能变成寡妇,不愿她整日因牵挂他而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他曾经跟阿芳许下诺言,如果抗战胜利后,他还活着,还健全的话,他一定会来找她的,到那时,他一定会娶她为妻。
傅星瀚听凌云鹏这么一说,扫兴地叹了口气:“老大,你还真是个死脑筋,这事就不能来个先斩后奏,等生米煮成熟饭了,局座也拿你没办法,何况你还是他的一员爱将,这点还不能通融?”
“家规就是家规,要是大家都像你一样的阳奉阴违的话,军统的纪律不就成了一纸空文了吗?”凌云鹏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当然这条家规也是他用来说服自己的理由。
“好吧,那我们就等到抗战胜利的那天,我们哥几个再来喝你和阿芳的订婚酒,我们今天先预祝你们携子之手,与子偕老。”傅星瀚高举酒杯,为凌云鹏和罗小芳二人祝福。
“干杯!”
阿芳抿了一口酒,眼睛却始终没离开过凌云鹏。
包房里推杯换盏,把酒言欢,大家又是喝酒,又是吃火锅,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大家一直吃到凌晨才离席,除罗小芳之外,四个大男人都喝得脚步虚浮,醉意阑珊。
也许是太高兴了,凌云鹏喝了不少酒,此时冷风一吹,则感到一阵头疼欲裂,罗小芳一路扶着凌云鹏回到了招待所。
回到招待所之后,秦守义,傅星瀚和阿辉三人都跌跌撞撞地回屋里,横七竖八地躺在了床上了。
罗小芳把凌云鹏扶进了自己的房间里:“凌哥,你是不是头疼,我给你泡杯浓茶醒醒酒。”
罗小芳赶紧给凌云鹏泡了一杯浓茶,凌云鹏喝了几口浓茶之后,神志清醒了不少。
他醉眼惺忪地望着罗小芳,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一把拉住罗小芳:“阿芳,你对我真好,我刚才在酒桌上的话,你别介意,我不是拿军统的家规当借口,不想娶你,我是怕,怕你跟了我之后,也许年纪轻轻的就当了寡妇,我怕我会害了你一辈子的。”
罗小芳连忙用手指按在凌云鹏的唇上,深情地望着他,轻声说道:“凌哥,你不要这么说,我明白你的心,我也知道你是个军人,一直在执行危险的任务,你每时每刻都有可能遇到不测,可我不怕当寡妇,我也不在乎什么名分,我只想给你生个孩子,让你有个后。”
凌云鹏听完罗小芳出自肺腑的表白,心潮澎湃,泪眼朦胧,他感到心头有一团火在升腾,在燃烧,此生有卿,夫复何求,娶妻如斯,一生足矣。凌云鹏情不自禁地将罗小芳紧紧地拥在怀里,深情地亲吻着罗小芳,然后一把将她抱起,走向卧室……
第二天清晨,一道刺眼的阳光从窗口照射进来,凌云鹏揉了揉太阳穴,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躺在罗小芳的卧房里,他一惊,连忙从床上坐起,努力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这时,罗小芳打了一盆清水进来,见凌云鹏已经醒了,连忙给他挤了一块毛巾递给他,笑着说道:“凌哥,你醒了,先擦把脸吧!”
凌云鹏一把抓住罗小芳的手,满脸绯红:“阿芳,对不起,我昨晚喝醉了,我……”
“凌哥,我是心甘情愿的,你没什么对不起我,我又不是小孩子,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不用有负担。”罗小芳说这话时,表面上波澜不惊,但其实内心激荡不已,她愿意为了眼前这个男人付出所有的一切,就算是不能拥有他一辈子,也无怨无悔,至少她曾经拥有过他。
凌云鹏紧紧地握着罗小芳的手,一字一句地说道:“阿芳,等着我,等打跑了鬼子,我一定娶你为妻。”
罗小芳羞涩地点点头:“嗯,我一定等你,哪怕到了背驼腰弯,白发苍苍的那一天。”
凌云鹏鼻子一酸,无语凝噎,紧紧地搂着罗小芳。
而此时,傅星瀚睡眼惺忪地睁开双眼,他伸了个懒腰,扭动了一下脖子,忽然,他双眼紧紧地盯着老大的床铺,那张床上寝具都整整齐齐地叠放着,床铺上连一丝皱褶也没有。
“咦,老大人呢?”傅星瀚嘀咕了一句。
这时,阿辉也醒了,他看见傅星瀚呆呆地望着对面老大的床铺,挠了挠头:“老大这么早就起床啦?”
傅星瀚赶紧下床,把秦守义摇醒:“哪吒,醒醒,我问你,你见过老大吗?”
秦守义揉了揉眼睛:“老大怎么啦?”
“我问你今天一早见过老大吗?”
秦守义愣愣地摇了摇头:“我一直睡着呢,昨晚酒喝多了,头疼。老大,老大他去哪儿了?”
“会不会在隔壁阿芳姐那儿?”阿辉一拍脑袋:“要不,我去问问阿芳姐,有没有见到老大。”
阿辉下了床,趿拉着鞋子要往外走,被傅星瀚一把拉住:“你傻啊,老大要是在阿芳那儿的话,你去了算什么,尴尬不尴尬?”
阿辉挠了挠头,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儿。
傅星瀚脸上露出坏坏的笑容:“唉,昨晚的五粮液还真是浓郁醇厚,令人回味无穷呐,看来酒这玩意儿还真是个好东西啊!”
742. 要挟反制
龚培元一早便来给宫泽真一做早餐了。经他考察,宫泽已经被牢牢地掌控了,所以为了保证今后这位被军部视为天才的破译专家能为他们提供更多有价值的情报,在生活方面一定要让宫泽感到备受关怀。
一到厨房,龚培元就忙开了,赶紧生火煮饭,今天他打算给宫泽真一做一份玉带饭团,趁着煮饭的工夫,便开始做一些准备工作,他先将小黄瓜用削皮刀削薄长条,加点盐和寿司醋腌十分钟,而后在锅里加一大匙油,放姜末和香菇粒炒香。再将胡萝卜切丁,入盐水焯一下,等饭煮好之后,将热饭搅松,加寿司醋和盐搅匀。然后加入所有的辅料拌匀;调好味的饭做成饭团,用小黄瓜条卷起,上面撒点紫菜条,加枸杞点缀。
尽管龚培元先前只是一介武夫,但不得不承认,他在做饭方面很有天赋,尽管他只有一条胳膊,但他的右手很巧,这玉带饭团做得煞是好看。
龚培元摁了摁响铃,勤务兵顺子便马上进来了。
“顺子,早餐我已经做好了,麻烦你给宫泽先生送上去吧。”
顺子点点头,随即端着托盘朝贵宾楼走去。
顺子刚敲了一下宫泽的房门,门便开了。
“宫泽先生,这是您的早餐。”
宫泽看了一眼托盘内的早餐:“你放桌上吧,麻烦你去把石师傅叫上来,好吗?我想跟他说一下我午餐想吃什么。”
顺子点点头,马上下楼去了,把宫泽的意思转告龚培元,龚培元感到有些奇怪,宫泽会有什么事找他呢?
于是,龚培元点点头,随顺子朝贵宾楼走去,在走到贵宾楼楼梯口时,一名勤务兵跑了过来:“顺子,杨处长正找你呢!”
顺子点点头,随后对龚培元说道:“那石师傅,你一个人上去吧,我先去杨处长那儿。”
“行行行,你去吧,我去去就下来。”龚培元暗喜,宫泽找他肯定是有要事跟他说,顺子在场的话,可就没那么方便了,现在正好,顺子被人叫走了,那就可以与宫泽单独谈谈了。
其实,龚培元不知,自从一切真相大白之后,宫泽已经彻底倒向了重庆,为了能更好地掌控龚培元,了解龚培元和宫泽之间的情报往来,局座连夜在宫泽房间里加装了窃听器,并派电讯处的专人负责窃听。
宫泽受凌云鹏的委托,要说服仓田,让小寒江随格雷院长一起回香港,所以他必须先与龚培元取得联系,然后再由龚培元向久保由美汇报,最后让久保由美向仓田传达,而现已得知,仓田将于今天下午三点乘坐飞机离开重庆回香港,所以他必须尽快把这件事跟龚培元说明。
龚培元刚敲了一下房门,宫泽就把房门打开了,他见只有龚培元一人进来,便立马将龚培元拉进屋内,开门见山说道:“麻烦你马上跟久保由美小姐联系,我已经决定了,让幸太郎跟格雷院长一起回香港。”
“你说什么,宫泽先生,你打算让幸太郎随格雷院长一起回香港?”龚培元重复了一遍,尽管他也并不赞成久保由美说要把幸太郎带回家来抚养,但这毕竟是军部的决定,轮不到他愿不愿意,但没想到宫泽首先提出异议。
“是的,我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让幸太郎跟着格雷院长我最放心,格雷院长是千惠子的故交,又是幸太郎的接生医生,我相信格雷院长一定会善待幸太郎的,反正我在这儿也难得见到幸太郎一面,还不如让我儿子在更好的环境里成长,毕竟这儿是重庆,是中国人的地盘,而香港现在已在我们的掌控之中,那儿更安全。”
“可军部的意思是,幸太郎交给久保由美小姐照顾。”
“我看久保由美小姐那模样未必会带孩子,而且我也不知道久保由美的掩护身份是什么,突然间冒出这么个婴儿来,是否有利于她的潜伏工作,说实话,我不放心把幸太郎交到她手里。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尊重一下我的意见,把幸太郎交给格雷院长。”
龚培元没想到宫泽居然还向军部提出要求,在他看来,宫泽只能乖乖地服从他们的安排,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他脸色一沉,冷冷地说道:“要是不能答应你的要求呢?”
“为什么不答应,我已经答应你们提出的要求了,也按照你们说的去做了,我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你们都不答应吗?如果你们不答应的话,那你们这是逼我倒向重庆方面,我就直接跟重庆方面说,你们交给我的那份情报是假的,反正幸太郎要是活不成,我也不想活了,你们也别想活,我们大家一起同归于尽。”宫泽的脸上流露出狠绝之色:“你就把我的这些话原原本本地转达给久保由美,我希望幸太郎能回香港,你告诉久保由美,只有当幸太郎平平安安地到了香港,我才能开始我的任务。”
龚培元决没想到一向以文弱示人的宫泽居然也会反过来要挟他们,也有如此狠厉之时,便用和缓的语气说道:“好吧,我会找机会跟久保由美说的。”
“不是找机会,而是马上,立刻,据我所知,重庆每周只有两班飞香港的飞机,周二上午九点和周日的下午三点,今天是周日,说不定仓田他今天下午就飞香港了,所以你一定要现在就去跟那个女人说,要是赶不上的话,那就得请你们亲自飞一趟香港,把幸太郎交到格雷院长的手上。”宫泽语气强硬。
“好吧,我马上想办法,找个借口出去一次,把这事告诉久保由美。”龚培元觉得宫泽的这个态度摆明了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也许书呆子发起狠来,会比常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顺便跟她说,麻烦她把格雷院长抱着幸太郎在上飞机时的照片拍一张给我,让我相信幸太郎确实是上了飞机了,还有,以后每半个月给我寄一张格雷院长和幸太郎的合影,我不能亲自抱一抱儿子,共享天伦,那你总得让我见一见我儿子长什么样吧,我可不希望将来我儿子不认得我,我也不认得我的儿子。”宫泽几乎是在向龚培元下令。
龚培元一听,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八点半了,知道时间紧迫:“好吧,那我现在就想办法出去通知久保由美小姐。”
龚培元说完,便下楼去了,随后他走到杨处长那儿向他请假:“杨处长,我婆娘今天早上发烧了,我不放心她,想回去看看她,给她煮点粥,你看可以吗?”
743. 得偿所愿
杨处长已经从局座那儿得到命令,只要龚培元来请假,一律批准,于是他笑着对龚培元说道:“哦,你婆娘病了,那你先回去看看吧,反正宫泽先生刚吃好早餐,午餐还早着呢,快去吧。”
“谢谢杨处长。”
龚培元说着,便赶紧朝外走去,卫兵例行检查了一下便放行了,龚培元赶紧叫了一辆人力车,赶回家去。
一回到家里,龚培元便将宫泽向他提出的要求原原本本地向久保由美汇报了。
久保由美听后,柳眉倒竖:“宫泽这家伙居然敢威胁我们?简直是胆大妄为。”
“不过,我觉得他有点讲得没错,如果这个幸太郎在我们身边的话,对我们的潜伏可能会带来麻烦。这突然间冒出个孩子,让左邻右舍怎么想?“
“我当然想过这个问题,到时候就说是我姐姐的儿子,寄养在我这儿。“久保由美为了能掩人耳目,早已准备好了借口。
“可家里突然多出个刚满月的婴儿,必须要有人伺候,老实说,我讨厌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整天在这儿吵吵闹闹,哭哭啼啼的,太烦人了。而且你会带孩子吗?到头来,这活还得我来干,我一个残废,还得让我去伺候一个婴儿?我可保不齐我哪一天我那暴脾气一上来,会不会一时兴起,拿把刀把这兔崽子给宰了。”龚培元当初就对久保由美说要把幸太郎带回家抚养一事很是不满,正好宫泽提出要把幸太郎交给格雷院长这个请求,正合他意。
“可这是军部的决定。”
“军部的决定还不是靠我们来执行,你把利害关系跟他们说清楚,我想他们可以重新考虑这个问题,我觉得这个假幸太郎交给格雷院长抚养要比放在我们这儿合适得多。”
久保由美听了龚培元的满腹牢骚之后,犹豫起来。
“由美,幸太郎这事,我还真的觉得我们不掺和最好,我们不如把幸太郎交给格雷院长,然后让仓田去监视格雷院长,他们在香港有驻军,比我们方便许多。”龚培元倒是赞成宫泽的建议,把幸太郎交给格雷院长,然后让仓田派人监视格雷院长,这样既能掌控这个幸太郎,又可以免去他们很多的麻烦。
久保由美想了想,觉得龚培元说的确实有道理:“好吧,这事我就先斩后奏,等我跟仓田交代了之后,再跟军部解释。“
于是,久保由美马上换了身水蓝色旗袍,然后叫了辆人力车,前往菊园别墅。
仓田原以为久保由美是来领走小寒江的,没想到久保由美提出让小寒江跟他们一起回香港。
“仓田君,既然宫泽希望幸太郎由格雷院长来照顾抚养,我觉得这个要求我们可以满足他,毕竟我们需要他在重庆总部长期潜伏,我们要靠他来提供有价值的情报,他的地位无人替代,我觉得有时笼络比要挟更有效。”
仓田笑了笑:“好吧,既然久保由美小姐也认为这个假幸太郎还是交给格雷院长抚养更合适的话,我没意见,下午我把小东西一起带上飞机便是了。”
“下午我送你们上机吧,宫泽是个多疑的人,他希望能见到格雷院长抱着幸太郎上飞机的照片,不然他不相信我们已经把幸太郎送回香港了,到了香港之后,可能以后要麻烦仓田君,每半个月去给这一老一小拍一张合影,然后寄给我,宫泽要求每半个月能见到儿子的照片,以慰藉他思儿之情。”久保由美将宫泽的要求如实告诉了仓田。
“这倒是不难办到,只要宫泽能竭尽全力为我们效力,这点要求就满足他吧!”仓田对久保由美很是仰慕,所以对她提出的这一要求,爽快地答应了,他觉得此时不妨给久保由美送上一份顺水人情,以表示自己的善意。
仓田随后走进格雷院长的房间,笑着对格雷院长说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可以带着这个假幸太郎一起回香港了,你也算是有个伴了。”
格雷院长冷笑了一声:“不知是什么原因让你改变了主意?该不会是你的良心发现吧?”
“格雷院长,你何必对我总是充满了敌意呢?今后我们还会经常打交道,这个婴儿就暂时交由你来照顾吧,以后我每半个月会来给你们拍一张合影,然后寄给宫泽先生,但愿宫泽先生看到这合影之后能慰藉他的思儿之情,能更加振作地为我们效命。”
格雷院长佯装很是失望的样子,叹了口气:“看来你的计划得逞了,宫泽先生对这个孩子是他的亲骨肉已经深信不疑了,所以千方百计要给这孩子创设一个安全的环境。不过不管怎样,这个孩子是无辜的,尽管他现在已经成为了你们操控宫泽先生的工具,但我依然希望他能够生活在一个更安全,更宁静的环境中,就让我跟他相依为命吧!”
仓田笑了笑:“那就祝贺我们彼此都得偿所愿。”
说完,仓田离开了格雷院长的房间。
等仓田走后,格雷院长望着怀里的小寒江,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上帝保佑,我们终于能如愿以偿在一起了,你长大后一定不能忘记那些为了你而费尽心血的好人。”
下午,在机场上,一家欧亚航空公司的飞机停在停机坪上,仓田等人逐一登上了飞机,格雷院长抱着小寒江站在悬梯前,久保由美拿着一台相机,对准他们按下了快门,随后格雷院长抱着小寒江也登上了飞机。
而此时,凌云鹏,秦守义,傅星瀚和阿辉正在机场的一角,凌云鹏手拿望远镜,望着远处的停机坪上发生的一切,他亲眼看着格雷院长抱着小寒江登上了飞机,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了。
“格雷院长和小寒江终于都上了飞机了。“凌云鹏边说,边将望远镜递给了秦守义。
“老大,小寒江总算是逃离了虎口,但愿他能和格雷院长在一起,平平安安地长大成人。”秦守义拿着望远镜看到格雷院长怀抱着婴儿登上了悬梯,不禁心生感慨。
飞机很快就起飞了,呼啸着划过长空,向东南方向而去。
“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但愿小寒江能无灾无祸,一生平安。”傅星瀚望着头顶上掠过的飞机,喃喃自语道。
“但愿如此,只希望这场战争早点结束,小寒江才会真正得到新生。“凌云鹏望着远去的飞机,不由得感慨系之,一直到飞机从视线中消失之后,凌云鹏才朝大伙挥了挥手:“走,我们回去吧。”
四人上了雪佛兰汽车,朝招待所方向驶去。
晚上,龚培元拿着一张格雷院长在机场抱着婴儿的照片交给了宫泽,宫泽望着照片,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744. 尘埃落定
自从宫泽从凌云鹏那儿了解了幸太郎从出生至来到他身边的这一个多月来所经历的一桩桩,一件件惊心动魄的事情之后,终于搞清楚了整个事件的始末,原委和真相,对重庆方面为了他和幸太郎的团聚所付出的代价和努力感激涕零,因而幡然醒悟,彻底倒向重庆方面。
宫泽向局座坦陈那日他口述的那份情报是久保由美给他的假情报,目的是用来迷惑和误导中**队的兵力部署,而他一个多月之前在军部向上野将军所发出的加密电文的内容正好与之相反,军部并未命令上野将军的军团向华北地区靠拢,而是令其朝西南方向挺进,目的是横亘在重庆的卫戍部队与其他中**队之间,以切断中**队之间彼此呼应,并联合其他军团对重庆,这个西南重镇,战时首都进行围剿,将其卫戍部队逐一歼灭,企图一举摧毁占领重庆,瓦解消灭中国的抗日力量。
当局座从宫泽那里得知了这份重要情报之后,赶紧向委座报告,委座得知后,十分震惊,连夜召开军事会议,重新部署兵力,并加强重庆的城防建设,不仅是在陆路,水路也必须严防死守,必须使得重庆的整个城防体系固若金汤,要让日军方面妄想占领重庆的这一企图彻底破产。
而在兵力部署方面,则及时做出调整,趁着上野军团孤军深入之际,令周边其他的部队对上野军团进行合围,把上野军团死死地困在重庆周边的大山里,让其孤立无援,进不得也退不得,以消耗其战力,待其人困马乏,困兽犹斗之际,我军再以逸待劳,一举歼灭。
委座对这招将计就计很是满意,当然这主要归功于宫泽的投诚,不过说到底,是凌云鹏的妙影别动队千方百计地把幸太郎从香港这个孤岛悄悄地送到了宫泽身边,让这对相依为命的父子团圆了,才使宫泽彻底看清了仓田智久和久保由美的丑恶的面目,从而改弦易辙,心甘情愿地为重庆方面效命。
因而委座认为这次凌云鹏的别动队居功至伟,应当予以重奖,但因为凌云鹏的军衔已经在极短的时间内从少校升为上校,早就破格了,如今再要晋升至将官,恐怕那些资历比凌云鹏老,军龄比凌云鹏长的高级军官不服,尽管凌云鹏所立的功勋足以与那些高级将官比肩,甚至更胜一筹,但中国人一向讲究论资排辈,军队内犹是如此,从资历上看,凌云鹏显然太过年轻,所以这次凌云鹏在军衔上不可能再更上一层楼了,而其他几位队员则全部晋升一级,秦守义晋升为少校,傅星瀚和阿辉则晋升为上尉。
在这短短的一年多时间内,妙影别动队的队员们屡获殊荣,连升几级,这在军统这个大家庭里也算是独一份。
此外,鉴于这次行动中凌云鹏和傅星瀚的表现尤为突出,凌云鹏被授予三等云麾勋章,傅星瀚被授予七等云麾勋章,妙影别动队被记大功一次。
当然,香港站的李明阳也被追授了上校军衔,五等云麾勋章,其他队员也得到了追授,以表彰他们为国捐躯的壮举。
当局座亲自给凌云鹏,秦守义,傅星瀚,阿辉四人授勋授衔时,那种军人特有的荣耀让他们倍感自豪。
另外委座特别批示,重奖妙影别动队,赏每位队员大洋两万,队长凌云鹏大洋三万。
当然,鉴于罗小芳这一路对幸太郎的悉心照顾,局座决定对罗小芳进行特别嘉奖,给了她五千块大洋,并且让她暂且留在军统总部,担任幸太郎的专职保育员。
凌云鹏对局座的这一决定感到甚是欣慰,因为罗小芳虽然是位教会医院的护士,但自从她跟随着他们一路辗转来到了重庆,她就很难再回香港了,毕竟那里是日本人所控制的孤岛,仓田也已知晓罗小芳跟一群重庆分子在一起,所以她若是回香港的话,肯定会遭遇危险。
现在局座把罗小芳留在了总部,给幸太郎当专职保育员,这便是解决了罗小芳的安置问题,何况,在重庆的这些日子里,他能天天与他的阿芳见面,这是他求之不得的。
凌云鹏甚是珍惜与罗小芳在一起的这段时光,因为他知道,他随时都有可能接到上面委派的任务,离开阿芳,奔赴危险之地,而这一别也许就是生离死别。
授勋授衔之后,局座倒并不急着让凌云鹏几个回上海,而是叮嘱他们几个好生休养,养精蓄锐,局座对凌云鹏甚是赏识,这个智勇双全且对党国忠心耿耿的部下让他在委座面前屡屡露脸,让那些军政大佬也不得不服气,也提升了军统在委座心目中的地位,所以局座有意把凌云鹏安排在自己身边,重点培养,意欲将凌云鹏栽培为自己的羽翼。
不过当局座听说凌云鹏曾带着手下的这几个兵去外面吃火锅,然后大醉而归,不免有些不悦,虽然没明说不准,禁止这类字眼,但却私下里对凌云鹏说,如果觉得招待所的伙食不够好的话,可以叫外卖,让那些酒家把饭菜送到招待所里,或是聘请外面的厨师来给他们做饭。
局座的意思是,别动队的队员们可以在招待所里尽情享受,但最好别离开招待所,就像是孙悟空给唐僧画了一个圈,切勿踏出圈外半步。
局座是担心凌云鹏手下的那些兵,他们的底子可不那么干净,虽说现在也是一名军人了,但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些人可是自由散漫惯了的人,又有陋习在身,可别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惹出什么事端来,到时候他庇护也不是,责罚也不是,让他两头难做。责罚吧,毕竟这些人是功臣,这些能人异士是他倚仗的干将,责罚他们等于是打自己的脸;庇护吧,恐怕会给人留有治下不严的把柄,所以他婉转地提醒凌云鹏要对他手下的这几个人看管得严一点。
凌云鹏是何等聪明的人,他当然听出了局座的弦外之音,明白局座的用意,于是便回去告诫他的这些哥们儿,就在招待所这一亩三分地里转悠,可别出了这个圈子。
傅星瀚等人虽有些不悦,感觉像是被软禁了一般,失去了自由,但好歹招待所的设施齐全,除了不能外出泡妞之外,所有的娱乐设施这儿都有,包括游泳池,电影放映室,台球室,图书馆,咖啡厅,酒吧,基本上一应俱全。
在经历了种种危险,艰难困苦之后,如今有了这么个犹如世外桃源般的一方小天地,也算是局座给他们的恩赐,于是大家也就欣然接受了。
745. 悠游自在
这些天,罗小芳白天去总部帮忙照顾幸太郎,宫泽因为要去电讯处工作,所以幸太郎必须交由别人代为照料,而罗小芳对幸太郎的一些生活习性了如指掌,又极具耐心和母性,所以,把幸太郎交给罗小芳照顾,宫泽最为放心,求之不得。他对局座的这一安排非常感激。而罗小芳对这一工作欣然接受,她天生喜欢孩子,这个工作正合她意。
而凌云鹏他们若是没有局座的召唤,就在招待所里逍遥自在。招待所里有现成的游泳池,凌云鹏几个平时便在游泳池里游泳健身,或是去电影放映室里消磨时光,或是在图书馆里看看书报,杂志打发时间,或是去酒吧小酌几杯,这种闲散的生活倒是让他们这些过惯了紧张危殆生活的人多少有些不太适应。
傅星瀚因为不会游水而使他在这次孤岛营救行动中屡屡受挫,第一次是在渡海时因为海浪汹涌,被一个浪头打下船去,结果先是差点溺毙,后被日本巡逻艇捞了起来,却被送往了日军的驻军总部,受到仓田的威逼,惨遭拷打折磨;第二次是在过深圳河时,也因为不会游水,凌云鹏让秦守义背着他过河,结果一个浪头打过来,吓得他紧紧勒住了秦守义的脖子,秦守义差点因为被他勒至窒息而溺水,幸亏秦守义反应快,直接一拳把傅星瀚打晕,方才使两人脱离险境。
这两次因为不会游泳而差点丧命的经历让傅星瀚痛下决心,一定要学会游泳,所以到了招待所之后,见招待所里有游泳池,便请凌云鹏当他的教练,教他游泳。
凌云鹏欣然答应,他把傅星瀚带到泳池边,跟傅星瀚讲解了一些游泳的动作要领,傅星瀚愣愣地望着凌云鹏,凌云鹏无奈地耸了耸肩,他趁傅星瀚不备,一把将他推入泳池中。
“啊,老大,你疯啦,我不会游水啊!”傅星瀚在泳池里惊慌失措,扑腾着,叫喊着。
“只有在游泳中才会学会游泳,你先保持镇静,别乱叫唤,也别乱扑腾。”
傅星瀚喝了两口水,惊恐万分,而凌云鹏索性坐在泳池边,静静地看着傅星瀚在水里不停地扑腾挣扎着。
“你别那么紧张嘛,肌肉放松些,把呼吸调整好,先吸口气,憋住,然后把头埋进水里,再用鼻子出气,你先自个儿练憋气吧。”凌云鹏在池边指导着,让傅星瀚自己慢慢琢磨动作要领。
傅星瀚根据凌云鹏所说的动作要领,慢慢地学会了憋气。
“双手向两边划水,双脚用力后蹬,自己慢慢练。”凌云鹏纵身一跃,自个儿游水去了。
傅星瀚看着凌云鹏似浪里白条,在水里自如地翻滚,潜水,出水,动作流畅而优美,好生羡慕;再看看自己,动作笨拙,姿态丑陋,自己在陆地上还算是个翩翩公子,但一到水里,就像是只癞蛤蟆似的,奇丑无比。
凌云鹏从水里钻了出来,出现在傅星瀚的身边:“光看不练怎么可能学得会,你得加强练习才行,初学者,呛几口水是很正常的,就算是高手也难免会呛水,你只有心里不怕水,才能驾驭得了水,你听明白了吗?”
傅星瀚点点头,随后靠近泳池边,不停地练习憋气,划水,蹬腿,凌云鹏则时不时地提醒他一下,或是帮他纠正一下泳姿。
第一天的训练,就让傅星瀚累得腿肚子直转筋,不过,基本上学会了憋气,划水,蹬腿这几个基本动作,只是这几个动作协调起来还不行。
“戏痴,可以啊,第一天就进步神速,依这个速度,再有两次就差不多了,这游水啊,就是一个自我体验的过程,只要勤练,假以时日自然而然就学会了。”凌云鹏从泳池里出来,坐在池边,拍了拍傅星瀚的肩膀,鼓励了几句。
“老大,其实我要求不高,不求能像你那样,在水里挥洒自如,我只求以后掉进水里淹不死就行了。”傅星瀚实话实说,他知道自己在游泳方面没什么天赋,只求掌握这一技之长,不至于一掉进水里就小命危矣。
此时,罗小芳回到了招待所,经过泳池时,看见凌云鹏和傅星瀚都在池边坐着,便走了过去。
“凌哥,戏痴,你们游泳呢?”
“是啊,大嫂回来啦!老大在教我游泳呢!”傅星瀚朝罗小芳挥了挥手,随后问道:“大嫂,你会不会游泳啊?”
罗小芳脸一红,她听见傅星瀚左一个“大嫂”,右一个“大嫂”称呼她,甚是尴尬,不过她知道傅星瀚这人口不择言,放荡不羁,也就不跟他计较了,何况,若是叩问内心的话,她其实对这一称呼很是向往。
“戏痴,这儿人多嘴杂,别乱叫。”凌云鹏赶紧提醒了傅星瀚一句,谁知道局座会不会在这儿布置什么眼线,来监视他们这些人是否循规蹈矩,是否忠心不二,毕竟曾经在云雾山上有过类似的经历,让凌云鹏不得不防。
“好好好,知道知道。”傅星瀚知道凌云鹏怕被人洞察到他与罗小芳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而被局座视为破坏家规,受到责罚,但他觉得凌云鹏多虑了,他现在是局座面前的大红人,局座疼他都疼不过来呢,哪会责罚,关键是他心里打着小九九,他想极力促成老大和阿芳之间的好事,这样的话,他就能顺理成章地追求那位金嘉琪小姐了。
面对傅星瀚的问题,罗小芳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不会游泳:“我小时候不慎落水,差点淹死,所以怕水,不会游泳。”
“对对对,看我这记性,那次过深圳河时,还是老大背你过河的呢!”傅星瀚佯装恍然大悟的模样。
一想起那天夜晚,枪林弹雨中,凌云鹏背着自己渡河时的情景,罗小芳的心里甚是甜蜜,尽管当时情况危急,大家心情紧张,但罗小芳的内心却滋生着一种幸福感。
“大嫂啊……“傅星瀚见凌云鹏瞪了自己一眼,连忙改口:”哦,阿芳啊,游泳这个技能必须学会,我就是吃了不会游泳的亏,差点丢了小命,还让老大费劲心思,找来刘三爷,深入虎穴,把救我出去,我现在吸取教训了,一定要学会游泳。阿芳,你也一定得学会游泳,何况,你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老大是属鱼的,你拜他为师,你肯定能包学包会,而且嘛,他对你一定会比对我更有爱心,更有耐心,更加关心,更加用心。是吧,老大?”
凌云鹏被傅星瀚戏谑得面红耳赤,他一把把傅星瀚推到水里去:“你还是去水里凉快凉快吧!”
746. 玉成其美
傅星瀚掉入水中,佯装惊恐的模样,大呼救命:“救命呀,救命呀!”
罗小芳见状,着急万分,连忙对凌云鹏说道:“凌哥,快把戏痴捞上来呀,他可不会游泳啊!”
“放心吧,阿芳,现在这点水已经淹不死他了,让他多喝两口水,堵上他这张嘴。”凌云鹏呵呵一笑,拿起浴巾擦了擦身子,穿上衬衣。
傅星瀚趴在池边,喘着粗气:“老大,你可真狠,阿芳,老大现在可是越来越跋扈了,你也不管管他。”
罗小芳一听,面红耳燥,尴尬地站在那儿。
凌云鹏见罗小芳被傅星瀚说得面露羞色,连忙转移话题:“阿芳,今天幸太郎乖不乖啊?”
“挺乖的,这小东西现在是一天一个样,饭量越来越大了,现在对外界的反应越来越敏感了。”一说起孩子,罗小芳心情飞扬。
“阿芳,今天晚上电影放映室里放费雯丽和克拉克盖博的《乱世佳人》,我们一起去看吧!”傅星瀚从泳池里爬了出来,一边拿着浴巾擦身,一边说道。
“真的?今天晚上放《乱世佳人》?我看过原著《飘》,写得真好,这部电影肯定很好看。”罗小芳很喜欢看电影,对这部鸿篇巨制更是心生向往,她听傅星瀚这么一说,兴致盎然。
“阿芳,那我们一起去吃饭,吃完晚饭再去看电影吧。”凌云鹏看了看天色,估计现在已经六点了,便提议大家抓紧时间吃饭。
“电影是晚上七点开始,现在差不多快六点了,我们赶紧去吃饭吧。”傅星瀚也赶紧收拾收拾。
罗小芳看了看,不见秦守义和阿辉,连忙问道:“阿辉和秦大哥呢?”
“他们俩在台球室里玩台球呢,我去叫他们一起去吃饭。”傅星瀚赶紧离开,给老大和阿芳创造独处的机会。
傅星瀚早已觉察出老大与阿芳之间的感情正在快速升温,自然是极力促成这段姻缘,但他知道凌云鹏不似他这般脸皮厚,感情很少外露,尤其是有旁人在场的情况下,他们更是拘谨,所以尽管他们仨都知道老大对罗小芳情深意浓,可老大却表现得波澜不惊,况且还有军统家规这一紧箍咒,这使得他们俩不得不克制着自己的情感,几乎见不到两人卿卿我我的举止,只是两人凝望对方时的眼神出卖了他们,所以傅星瀚决定要给老大与罗小芳创设独处的机会,悄悄地促使他们结为秦晋之好。
黄昏时分,夕阳西下,晚霞把天空映衬得格外绚烂,凌云鹏和罗小芳二人沿着招待所里的那条梧桐小路缓缓漫步,边走边谈论起《飘》里的一些情节和人物,身后长长的影子显得格外动人。
招待所很大,从泳池边走到食堂要十几分钟左右的时间,但凌云鹏和罗小芳二人谈兴正浓,觉得这条小路太短,太短。
傅星瀚把阿辉和秦守义从台球室里叫了出来,跟他们窃窃私语了几句,随后三人尾随在凌云鹏和罗小芳的身后,看着他们有说有笑,情投意合的模样,好生羡慕。
夕阳下,晚霞中,梧桐路上,一对眷侣相伴而行,光与影,人与景相映成辉,这个醉人的画面不禁让傅星瀚产生了无限遐想,呆呆地凝望着,自言自语道:“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凌云鹏忽然转过身,那三人一见,赶紧转过身去,假装没看见,凌云鹏真是又好气来又好笑:“装什么装,早看见你们了,你们的跟踪能力竟然这么差,全都不合格,好了,别装了,一起去吃饭吧!”
傅星瀚吐了吐舌头,笑着说道:“老大,我们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们。”
“不好意思还跟的这么近,脚下树叶发出的沙沙声你们没听见吗?”
“我们一心竖着耳朵听你们谈什么来着,所以跟着跟着就靠近了些。”阿辉憨憨地笑了笑。
“你想听什么?”凌云鹏拧了一下阿辉的耳朵,嗔怪了一句,然后朝大家挥了挥手:“好了好了,快吃饭去吧,别耽误了晚上的电影。”
招待所的饭菜很丰富,不过以辣为主,罗小芳是广东人,平时吃得清淡,现在到了重庆,顿顿吃辣的,有点受不了了,嘴里已经上火生疮了。
凌云鹏见罗小芳望着一大桌子菜,却很少动筷子,便轻声问了句:“怎么啦,阿芳,不对胃口吗?”
“嘴里长泡了,有点疼。”罗小芳不好意思地回应道。
凌云鹏赶紧站起身来,来到食堂窗口,跟里面的师傅说了句什么,厨房里的大师傅便跑了出来,凌云鹏跟大厨讲了几句,大厨点点头,回厨房去了。
不一会儿,大厨烧了几只不辣的菜,端到了罗小芳的面前:“姑娘,请您尝尝我烧的蜜汁叉烧,鲜菇虾丸汤,凉拌莴笋,香菇菜心。这些菜保证不辣,还能败火,我是换了个炒锅给你烧的广帮菜,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
“谢谢你啊,杜师傅,辛苦你了,这几道菜一看就不错,以后麻烦你多烧几个不辣的菜啊!”凌云鹏笑着跟大厨打招呼。
“没问题,没问题。”大厨谦卑得着连连点头:“局座吩咐过我们,一定要让你们几个吃好,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凌云鹏没想到局座对他们几个倒是真的很用心。
罗小芳感激地望着凌云鹏,凌云鹏还真是个心细如发,体贴入微的人。
“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凌云鹏叮嘱了一声。
罗小芳点点头,把菜端到桌子中间:“大家一块儿吃吧!”
“待遇到底不一样啊,还能开小灶,老大,我想吃甜品,能不能让大厨也给我来一份啊?”傅星瀚撒娇道。
“是啊,老大,你可不能重色轻友,偏心啊!”阿辉起哄道。
“你们俩别瞎起哄了,快吃吧,否则电影就要开演了。”秦守义见此二人不依不饶,让凌云鹏和罗小芳二人甚觉尴尬,连忙替他们解围。
傅星瀚和阿辉二人相视一笑,大家很快把桌上的菜一扫而空,随后傅星瀚,阿辉几个打着饱嗝离开了食堂,前往电影放映室。
747. 心乱如麻
这里的招待所里住着不少全国各地重要机构驻渝办事处的常驻人员,以及国府军事单位的一些官员,他们常年待在这里,而且这儿原是用来接待外宾,外国高级使节和官员的重要场所,所以颇为高档,放映室里的设施跟外面的影院并无二致,甚至更高级。
今天放映室里人头攒动,大家都是冲着这部好莱坞大片来的。
傅星瀚找了几个最后一排角落的位子落座,这儿虽然离银幕远了些,偏了些,但这儿也是最适合情侣看电影的地方,黑灯瞎火的,拉个手,亲个嘴的,没人注意到,很是隐蔽,傅星瀚是这方面的老手,以前就常常假借看电影之际吃那些富婆的豆腐。不过今天他是特地为老大和罗小芳找的这一处上佳座位。
“戏痴,前面座位那么多,干嘛坐在这个犄角旮旯里?”凌云鹏指了指前面的几排空位。
“老大,前面的座位估计是给那些大佬留的,我们这些小人物就知趣一点,找个不显眼的位子吧,坐后面看也一样的。”傅星瀚坚持坐在这个角落里,他深知凌云鹏的为人,这样的借口让凌云鹏无法驳回。
听傅星瀚这么一说,凌云鹏也不作声了,他一向为人谦和低调,自然不会去做那些抢风头的事情,于是一行人便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落座。
放映室里的灯灭了,银幕上开始放映这部好莱坞的鸿篇巨制了,大家全神贯注地注视着银幕,观看着这部经典影片。
这部电影是原版片,英语对白,虽然有字幕,但对于秦守义和阿辉来说,看起来太费劲,况且他俩对于美国的南北战争这一历史背景知之甚少,对于男女主人公之间的感情纠葛也难以理解,因而看了两个小时左右,秦守义和阿辉便开始哈欠连天,浑身不自在了。
傅星瀚虽然对这部电影很是推崇,但显然他今天的心思不在电影上,他捅了捅阿辉,阿辉立马会意地点点头,随后对正聚精会神看电影的凌云鹏轻声说道:“老大,这电影我看不太懂,我想回屋睡觉去了。”
“老大,我也想回去了。“秦守义连忙附和道。
凌云鹏知道让秦守义和阿辉二人在这里坐四个钟头,看一部看不太懂的电影显然是为难他们了,于是点点头:“去吧,去吧,给你房门钥匙。”
凌云鹏一边说着,一边从衣袋里掏出钥匙。
“戏痴那儿不是也有一把钥匙吗?老大,你陪阿芳姐看完电影再回来,这把钥匙你自己留着吧!戏痴,把你的房门钥匙给我。”
“算了算了,我跟你们一块儿回去吧,我也累了,游了一下午,早筋疲力尽了。”傅星瀚也站起身来:“老大,你陪大嫂看吧,我们先回去了。”
“好吧,你们先走吧,我和阿芳看完了就回来。”凌云鹏说完,把钥匙放回衣袋里。
于是傅星瀚,阿辉和秦守义便提前退场了,阿辉在经过凌云鹏身旁时,轻轻撞了凌云鹏一下,便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凌云鹏口袋里的房门钥匙给取走了。
凌云鹏和罗小芳二人津津有味地观看着这部经典作品,他们被主人公多舛的命运所牵绊着。
近四个小时的影片终于结束了,但罗小芳还沉浸在郝思嘉与白瑞德的情感世界里,为主人公的命运而感慨万千,脸颊上还留着泪痕。
两人默默地沿着梧桐树小道朝住所走去。
“凌哥,战争真可怕,如果没有战争,郝思嘉的命运不会如此坎坷。”
“是啊,战争会改变许多人的命运,而我们现在也正处在战争中,我们身边每天都在上演无数个悲剧。”
“真不知道这场噩梦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只要我们众志成城,一起把小鬼子消灭了,这场噩梦才有可能结束,但这需要我们付出巨大的代价。”
罗小芳停下脚步,凝望着凌云鹏:“凌哥,你说我们能成为其中的幸运者吗?我们能活着看到这场战争结束吗?”
凌云鹏沉默了,他不知该如何回答罗小芳的这个问题,在战火纷飞的年代,谁知道自己下一秒是死还是活呢?
凌云鹏紧紧地握了握罗小芳的手,无语凝噎,罗小芳则情不自禁地把头倚靠在凌云鹏的肩膀上,凌云鹏紧紧搂着罗小芳,两人默默地继续往前走着。
早已回屋的傅星瀚看了看挂钟,现在已经是十一点了,电影应该已经结束了,三人站在窗前,注视着窗外,忽然在远处,他们看见凌云鹏正搂着罗小芳缓缓地朝这儿走来。
“来了,来了,快关灯,关灯。”傅星瀚赶紧让阿辉把屋内的灯关了。
阿辉连忙把电灯熄灭,然后三人赶紧倒在床上,佯装熟睡着,发出洪亮的呼噜声。
凌云鹏和罗小芳回到住处,凌云鹏听见屋内发出了如雷鼾声,摇了摇头。他把手伸进裤兜,却发现房门钥匙不在裤兜里,凌云鹏把所有的口袋都翻了一遍,可还是没有找到房门钥匙。
凌云鹏拍了拍房门,轻声叫道:“戏痴,开门,听见了吗?阿辉,哪吒,开门呢!”
可屋内除了鼾声,不见其他动静。
凌云鹏想要砸门,可又怕影响了楼道内其他的住客,想找根铁丝撬门,可看了看周围,竟没找到可以用来撬门的工具,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忍不住暗骂了一声:“这三个混蛋,怎么都睡得像头猪似的?”
“凌哥,要不,你今晚就待在我屋里吧!”罗小芳见凌云鹏被关在屋外,连忙把凌云鹏拉进了她的屋内。
“我那把钥匙该不会是落在放映室里了?要不我回那儿找找看。”凌云鹏还在纠结自己的那把钥匙到底丢在哪里了。
“凌哥,我猜你的那把钥匙一定是在阿辉的手里。”
“阿辉?他干嘛要拿我的钥匙?”
“他们是不想让你进屋呗!”
“为什么?”
“这你还猜不出来吗?”罗小芳面如桃花般的艳红。
凌云鹏这时才恍然大悟,他忽然感到心跳加速,手心出汗,心乱如麻。
罗小芳给凌云鹏倒了一杯水,递给凌云鹏,随后坐在凌云鹏的身边。
“凌哥,你刚才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说我们能活着看到抗战胜利的那一天吗?”
“阿芳,我只能说我们要有必胜的信念,相信我们一定会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但至于个人的命运,谁也不能预测,你说是吗?”
尽管凌云鹏知道这个答案会令罗小芳失望,难过,但他还是要让阿芳知道战争的残酷性,如果深陷儿女情长的话,会让自己生活在痛苦之中。
“凌哥,其实我知道这个问题是不会有答案的,既然不能预测未来,那我们应该活在当下,不要让自己留有遗憾,你说对吗?”
748. 刻骨铭心
罗小芳的这番话让凌云鹏默然无语,却百感交集,热血沸腾。
凌云鹏深受康钧儒的影响,担心儿女情长会成为革命事业的羁绊,也害怕有始无终的感情会让彼此痛苦一生,所以对于异性,他往往从一开始就拒人以千里之外,这样做,当然就不会有感情萌芽了,尽管他的样貌,他的气质,他的才华会让许多女人趋之若鹜,但他却始终保持着冷若冰霜的态度,所以即使有不少女人对他产生好感,也被他的态度遏制了,知难而退。
在遇到罗小芳之前,凌云鹏信奉独身主义,他以为自己会是一位仗剑走天涯的独行者,独自一人终其一生或许就是他的宿命。
但是遇到罗小芳之后,他那扇紧闭的心灵之门不知不觉地被罗小芳的柔情悄悄地给叩开了,让他感受到异性相吸,两情相悦的美好,每当与罗小芳相处时,都会让他觉得温暖如春,轻松自在,让他可以抛却许多烦恼。罗小芳的身上似乎有种磁力,他被牢牢地吸引,深陷其中,难以自拔,每次与罗小芳在一起时,都会让他产生一种想要呵护其一生的冲动。
尽管他向罗小芳许诺,等到抗战胜利的那一天,如果他还活着,他还健全的话,一定会娶她为妻,但是他能活到抗战胜利的那一天吗?这谁能打包票?那么他给罗小芳的承诺就有可能是一张空头支票,他和罗小芳的感情会有一个完满的结局吗?凌云鹏并没有这个把握,他害怕他和罗小芳之间的结局也许会成为苏轼UU小说的那种凄楚悲切: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凌云鹏不敢去想,他怕辜负了罗小芳此时的痴情,更怕耽误了罗小芳此后的人生,所以面对罗小芳的柔情一片,他有些心乱如麻,患得患失,进退两难。
而此刻,罗小芳再次婉转地向他表白她的心迹:既然不能预测未来,那就应该活在当下,抓住眼前的美好时光,不要让自己留有遗憾。
这话让凌云鹏颇为吃惊,一直以来,罗小芳给凌云鹏的印象是传统意义上的善解人意而又温柔娴淑的女孩,但没想到罗小芳温柔的外表下却隐含着一颗洒脱不羁和超然不群的心,只要与心爱的人在一起,她可以不在意名分,可以不在乎名节,不求天长地久,但求曾经拥有,这让凌云鹏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心情激荡。
如果说上回是酒精的作用,那么今天,凌云鹏是清醒的,他按捺不住那颗狂乱驿动的心,一把搂住罗小芳,狂吻着她,随后一把将她抱起,走向床榻……
一番**过后,罗小芳躺在凌云鹏的怀里,握住凌云鹏的手,柔声说道:“凌哥,你知道吗?我每次见到那些新生儿的时候,忍不住问自己,以后我的孩子会长什么样,我现在知道了,我的孩子以后肯定长得像他爸爸一样洒脱俊逸,气度不凡。”
凌云鹏将罗小芳搂在怀里,轻声说道:“我希望她能像你一样温柔娴淑,聪慧可人。”
“凌哥,我想如果生的是男孩的话,就叫他凌飞,飞翔的飞。”
“嗯,不错,如果生的是女孩的话,也叫凌菲,芳菲的菲,阿芳,你觉得如何?”凌云鹏笑着亲吻了一下罗小芳的额头。
“鹏飞,芳菲,真好听,凌哥。”
“阿芳,其实我并不姓凌,我姓彭。”凌云鹏思量再三,还是把自己的真名告诉了罗小芳:“我的真名叫彭云麟。”
罗小芳愣了愣:“凌哥,难道凌云鹏不是你的真名?”
“干我们这一行的,有几个化名都不足为奇,但这个名字是我爹给我取的,我很喜欢这个化名。不过,阿芳,这是个秘密,希望你能为我保密。”
罗小芳点点头:“这我明白,那我们的孩子以后就叫彭凌飞,或叫彭凌菲。”
凌云鹏亲吻着罗小芳的脸颊,罗小芳的柔情似水令凌云鹏有些意乱情迷,此刻的他几乎忘却了自己的身份,留恋这份人世间最美好的情感。他似乎觉得此刻有点不真实,如梦似幻,他用力咬了一下手指,一阵疼痛,让他警醒过来。
凌云鹏毕竟是理性的,他知道自己所肩负的使命和职责让他难以与罗小芳花前月下影成双,梦里水乡鸳鸯戏,而且他始终觉得自己亏欠罗小芳,面对憧憬着未来的罗小芳,凌云鹏还是决定说出憋闷在心中的这些真话,尽管这真话会破坏此刻的温馨气氛,会让罗小芳受到伤害,但他还是必须要说出来。
“阿芳,如今正值多事之秋,虽然你我情投意合,心心相印,但我现在无法给你名分,无法常伴你左右,也许,也许我们也未必有将来,这对你来说,是不公,是伤害,但我无法改变这种状况,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处境。”
“凌哥,你多虑了,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公,有什么伤害,虽然我的外表看似很柔弱,其实我的内心要比你看到的坚强得多,对我而言,随心而动,心之所向,行之所致是我所追求的人生,常日里我们被许多东西所禁锢,常常有许许多多的不得已,而现在我能率性而为,真的很满足,至于你说的那些,我能理解,也有思想准备,我并不奢望我能一直拥有你,但我至少曾经拥有过你,这就够了,其实你真的不必背负过重,顾虑太多,所谓花开花落花无悔,缘来缘去缘如水,你放心地去做自己要做的事吧,我不会成为你的负担的。”
凌云鹏没想到一向柔弱示人的罗小芳比他想象中坚韧,洒脱得多,不禁令她刮目相看,他紧紧搂着罗小芳,用手指拨弄着罗小芳的秀发,他庆幸自己的眼光,能在芸芸众生之中找到这样一位温柔善良,美丽大方,刚柔并济的可人儿,这是上天对他的眷顾,给他的恩赐,让他拥有这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如果他能主宰自己的命运的话,他定然不负韶华不负卿。
749. 想入非非
此时,在隔壁的房间里,傅星瀚双手枕在脑后,心情久久难以平静,回想着黄昏时的那一幕,凌云鹏与罗小芳在夕阳下相伴而行,漫步在梧桐小道上的温馨画面深深地感染了他。尽管他曾与众多女性纠缠不清,但那只是为了钱财和肉欲,他并未遇到让他刻骨铭心的的爱人,也不存在至死不渝的爱情,当然这与他游戏人间,放荡不羁,始乱终弃,玩弄情感不无关系,常言道:有什么样的因,就会有什么样的果,所谓善恶有报,天道轮回,苍天可曾饶过谁?
傅星瀚回顾着自己的情史,不禁哀叹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唉,老大算是有着落了,找到了自己的心上人了,名草有主了,阿芳成了板上钉钉的大嫂了,可我的女人在哪儿呢?”
傅星瀚不禁想起了金嘉琪,当初在云雾山上第一次见到金嘉琪时,傅星瀚就被她吸引住了,金嘉琪的端庄秀丽的容颜,大气聪慧的气质,率性纯真的性格深深地吸引着他,他虽然自称阅女人无数,但只是容貌各有千秋,大多数他所交往的女人不是爱慕虚荣,扭捏作态,就是口是心非,娇纵蛮横,或是头脑简单,直冒傻气,当然其中也不乏个别的优秀女性,欣赏他的才华,对他动了真心,以诚待他,但他却只是利用别人的感情,做着不耻之事。但自从见到金嘉琪之后,傅星瀚确实有种浪子回头的愿望,希望能虏获金嘉琪的芳心。
但当初傅星瀚的这种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凌云鹏无情地掐灭了,凌云鹏身为云凤的兄长,且父母都不在世了,那他当仁不让长兄为父,他自然希望云凤能找到一个好的归宿,能得到幸福,得到呵护,但傅星瀚花花公子的形象,且有着拆白党的过往历史,始乱终弃的恶名,显然是不入凌云鹏的法眼,早就将他剔除在其妹夫人选之外,若是傅星瀚想要追求云凤,那凌云鹏无论如何会阻挠傅星瀚染指云凤,这是他作为兄长保护胞妹的职责所在。
“戏痴,你居然还在为得不到女人叹气?你有过那么多女人,你还叹什么气?”阿辉没好气地说道:“倒是我和哪吒,还从未有过女人。”
“你还小,着什么急呢?我们四个中,论岁数,我岁数最大,比云鹏还大几天呢,当然这地位不可同日而语,所以他是老大,我屈居老二,你们也不会有异议吧,哪吒是老三,你么,当然年龄最小,只能当老四了,我是说,老大的女人算是已经敲定了,下面该轮到我老二了,哎,你们说,金小姐有没有可能当你们的二嫂?”
“你说什么,戏痴?”阿辉瞅了傅星瀚一眼,呵呵一笑:“金小姐,就是在云雾山上遇到的那位金小姐?让她当我们的二嫂?戏痴,你想多了吧?”
“你说谁?金小姐?你别做梦了,戏痴,老大不是让你断了这个念想了吗?”秦守义一听,立马给傅星瀚浇了一盆冷水。
“哪吒,你可别总是把老大抬出来说事,当初你说老大看上了金小姐,所以我就不动这心思了,可现在老大已经跟阿芳板上钉钉了,既然老大放弃了金小姐,那我当仁不让就有追求金小姐的资格了,难道他还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啊?”傅星瀚对秦守义把凌云鹏的话当作圣旨一般来压他,感到很是不满。
“你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你配得上人家金小姐吗?”秦守义见傅星瀚似乎铁了心要追求金嘉琪了,便提醒他要有自知之明。
“我怎么配不上金小姐啦,如今我也是堂堂的上尉军官了。”傅星瀚反驳道。
“好了,戏痴,说实话,我也觉得你配不上人家金小姐,人家金小姐可是报社记者,人又漂亮,性格又好,你就高抬贵手,别去祸害人家黄花的闺女了。”阿辉也对傅星瀚这个花花公子想去追求金嘉琪持反对态度。
“你们干嘛老是用老眼光看人啊?对,我以前确实是个花花公子,用情不专,可我自从加入别动队以来,你们见我祸害了哪个姑娘,哪个女人啦?我就不能正儿八经地谈一回恋爱?找一个良家妇女结婚生子?”傅星瀚对秦守义和阿辉反对他与金嘉琪交往很不服气。
“那是没给你机会,你要是逮着机会了,不定哪个姑娘就遭殃了,就你,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呀,就一辈子打光棍的命,别胡思乱想了。”秦守义对傅星瀚的花心是最难以容忍的,现在听他意思似乎对金小姐势在必得,一想到傅星瀚轻薄的嘴脸,秦守义很是不屑。
“咦,哪吒,我发现你今天像是吃了枪药似的,我一提起金小姐,你就浑身长刺似地刺我,你那张笨嘴居然长出铁齿铜牙来了,咬起人来还挺厉害的,你是不是心里也有金小姐,见我对金小姐有意思了,你就浑身不自在了,是吗?”
秦守义对金嘉琪的确有好感,但这种朦胧的感情是不是所谓的爱情,他并不确定,他只是觉得金嘉琪是位好姑娘,需要悉心呵护,因而对有负心汉之名的傅星瀚想要追求金嘉琪甚是反感,尽管现在老大有了阿芳,不太可能与金小姐发展感情了,但这并不等于就轮到傅星瀚这个花心大萝卜去追求金嘉琪了,好男人多了去了,金嘉琪这朵鲜花哪能就插到傅星瀚这堆牛粪上去呢?
“好了好了,你们别斗嘴了,八字都没一撇的事,何必喋喋不休,争来争去的?你们不嫌累吗?”阿辉打了一个哈欠:“快睡吧,戏痴,也许睡着了之后,说不定你就可以在梦里和金小姐拉个手,说几句肉麻的话。”
“不许你在梦里欺负人家金小姐。”秦守义撂下这一句之后,便翻过身去,不去理会傅星瀚了,但心里特爽。
“你居然还想控制我的梦?你也太霸道了吧?”傅星瀚恨得牙痒痒,他握紧拳头,真想揍秦守义一顿,可一想到自己根本就不是秦守义的对手,只得握紧拳头,往墙上一击,结果痛得他龇牙咧嘴。
傅星瀚见秦守义和阿辉都不理他,赌气地把被子蒙在头上,他想尽快进入梦乡,与金小姐来次梦中邂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