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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湖樵散人     秣马南宋txt下载     秣马南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五章 个人卫生

    第一百零五章     个人卫生

    汗腺的作用基本上每个人都知道,容易出汗多是肾虚和气虚的表现。

    但一切都是有利有弊,而且又容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石斌就是一个爱喝水爱出汗的人,这可让他感到多少有些难堪,动不动就出汗就要喝水,然后就是去如厕,仿佛自己就是一个可移动水壶加排尿器。

    自屎不臭,自尿不臊,他可感觉不出来自己出汗多生产的气味很不好闻,哪怕就是偶尔感觉到了也觉得没什么。

    本来他并不留意,但他让感到不爽的是贾玲和赛西施动不动就催他去洗澡,并威胁说不洗澡就不准上床。

    老婆都把话都说道这份上,当然得重视,可这样就多少有点赶鸭子上架的味道。而且哪怕就是洗了,第二天虽然轻微了但还是有些汗味。

    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可成了个大笑话,除了那些普通百姓不敢当面嘲笑,几乎所以和他关系不错的都会拿这个跟他开玩笑。

    终于有一天他无法容忍这个情况,跑到了上次免费提供预防肺病方法的老中医那去看病。

    见石县令上门那老中医当然很高兴,毕竟他官声不错,一个好名声的官员上门对他本是就是一种肯定,这和那些豪门大族宁可挥金如土也要抢着将巡游的皇帝接到家里去住是一个道理。

    “大人驾临寒舍,令老朽这茅舍蓬荜生辉,未能出迎还请见谅。”那老中医立刻上前行了一抱拳礼。

    侧目一看,这老中医还真是厉害,小小的院子里居然坐着五六个前来寻医问药的病人。

    本来随行的两个护卫想强行拉开等待的病人,却被石斌摇头示意而阻止。

    在石斌看来插队肯定是不对,但自己时间实在太过紧张等不起,但以势压人更不合适,到时候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坏了名声可真就是因小失大。

    两个护卫本就是粗人,在他们眼中自己就是王法就是规矩,何况石斌还忙个不停,怎么能这样循规蹈矩排队?自然一脸的不甘。

    那老中医已经年逾五旬察言观色早就练得炉火纯青,一见那俩护卫的脸色,他立刻说道:“诸位,请恕罪,这位是咱们县的石县令,是咱们的大恩人,如今他来了各位能不能就让他先看了?今日的诊费老朽就不要了,只要出药费。”

    刚刚以为是来了个要以势压人的恶吏,却没想到是石斌,众人自然表示同意那老中医的意见。

    “周先生,这怎么合适?我插队已经不好,怎能还让您出钱?”石斌立刻边走便说。

    “没什么不好的,老朽并非食不果腹,这点诊费还是可以不收的。”那老中医很坚定的说道。石斌本就不喜欢那样推来推去的假人情,何况周医生说的也是实话于是也就不再与他说这些假话。

    坐下之后,周医生首先就是诊脉,诊了三次脉,又看了看舌苔,他便困惑的说道:“大人,您身强体健,老朽医术不精,实在诊不出您有什么病。若真有不适还是去潭州,那里的医生比老朽更有道行。”

    这话是石斌早就料到的,不过问自己为什么出汗多还是有点难为情,但时间不多等不起,终于硬着头皮说自己为什么身体健康还来求医的缘由。

    “大人,您过虑了,老朽跟您说,出汗其实是好事情。当然洗澡是非常重要的,您二位夫人所言不差。”

    话当然不差,但是石斌之所以来是想问问自己到底是有什么毛病或者因为什么而比常人更容易出汗。

    “难道这不是肾虚?”

    “是肾虚或者气虚,人无完人,谁都会有些小问题,而且出汗多少和体质有很大关系,并非一定就是病,大人不必如此畏惧和忧虑。”

    知道这是无法让石斌安心,于是那王医生便将自己所知的都说了出来。

    “有没有人说大人比同龄人看上去年轻几岁?”他笑着问道。

    的确有人说过,而且还不少,但在石斌看来这和出汗多压根搭不上关系,应该是运动多的关系,他便将自己的看法说给了王医生听。

    “当然是因为运动,但不运动也就不会出汗,就是因为出汗才将体内的毒物排出,大人,您认为呢?”

    “大人是不是食欲还很旺盛?排泄也很顺畅?”老中医笑着问道。

    眨了眨眼睛低头想了想,似乎都是如此。按那王医生的解释汗出得多可以将体外附着在皮肤上不干净的东西也去除,实际上出一次汗就等于将身体从里到外给洗了一次澡。所以皮肤才会细嫩才会显得年轻。

    周先生还强调,这汗腺就等于是排污管,经常流动才能通畅,才能保证五腹六脏工作得更加好,如此一来自然食欲旺盛,排泄通畅。

    若是很少出汗,汗腺堵塞就会导致体内毒素无法及时排出,就容易患病。

    说得这般明白,石斌也再无疑心,倒是还有些得意,这么看来自己还是个长寿的苗子,能长寿自然能做更多事情了。想着想着都喜上眉梢,完全忘了正在和周医生说话。

    见石斌突然无视自己,周医生轻轻的咳了一声将他拉回现实,又说道:“大人,凡事有利有弊,这个弊端不光是难闻的气味,还有其他。。。。”

    还有其他?这可让石斌有些失望了,但也是肯定的,不过是意外的睁了睁眼又接着笑道:“请周先生赐教。”

    周医生便叮嘱了几点:第一是不能过度出汗,要及时补充水分;第二是如果出汗太多,就不能只喝白开水,而是要喝淡盐水;第三则是不能一次性补充大量水分,一次不过半斤,而且必须一口一口喝;第四就是出汗后不可立刻扇扇子取凉,应该擦干汗水自动吸汗。

    这些倒是让石斌学了个够,掏出五钱银子摆到桌子上后立刻带着俩护卫跑了出去。

    周医生还没反应过来,石斌三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上了正街石斌却又回头了,俩护卫弄得糊里糊涂不知所措,不过这是县令大人自然是他走到哪自己就得跟到哪,于是带着一肚子的疑问又跟着石斌回了那诊所。

    见石斌又回来,那周医生立刻准备将五钱银子给塞回石斌手里,但现在可不是为这点小事浪费时间的时候,他得立刻办完事情就回县衙,那里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办,于是接了这点钱,开口道:“周先生,石斌还有事求教,这五钱银子的事情先放一边。”

    “石大人请说,老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周医生郑重的说道。

    于是石斌便问起这勤洗澡的危害来,毕竟人都是懒惰的,勤奋不过因为压力和目标。他这个县令整天忙得屁股都挨不着板凳,哪里还有精力去洗澡?

    仿佛看着一个调皮的孩子,周医生笑了笑,说道:“老朽知道大人公务繁忙,但也不能不洗澡。我湖南湿气太重不洗澡容易得病,但又不能洗得太勤,会过犹不及。。。。”

    这些石斌当然知道,他没时间听这些理论,只想知道具体会得那些病,还没等周医生说完,石斌就有些无礼的打断了他的话语,说道:“周先生,石某失礼了,石某的确公务繁忙,还请先生直言害处就好。”

    意识到自己??铝耍?芤缴?15痰狼杆灯鹆司咛宓暮ΥΓ?硎菊庀丛杼?嗥し舴炊?岬贾缕し舾缮?铀偎ダ希?刺?谔?萌巳菀资芊纭?/p>

    石斌这算是给自己找到了汗味重的优点和少洗澡的理由。不过一路走回县衙却又想到了一个问题,自己这身份都不爱洗澡,那那些市井之人呢?如此邋遢是不是会让疾病传播更加容易,一旦因为这而来一次瘟疫自己的努力岂不白费?

    回到了县衙之中,立刻召来了王三和刘县丞,将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并问二人多久洗一次澡。此时的石斌并不尴尬,反而是王三二人支支吾吾,半晌不言语。

    此时的石斌算是知道了,自己是汗多才显得比他们邋遢,而他们才是真的不爱干净。只不过是出汗少,看不出来而已。

    他可没时间和这二人扭扭捏捏的浪费时间,立刻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建一个公共澡堂,洗一次澡一文钱。

    这当然是个利民的好政策,王三、刘县丞二人都非常同意。

    “那你们觉得这澡堂建多大、建在哪里?怎么操作合适?”

    这方面刘县丞肯定是老行家,王三这个半吊子立马闭嘴,只看向刘县丞示意他来提出建议。

    他明白自己当然是最合适发言的人,但言多必失,这个老人精最想的还是明哲保身,能躲就躲,除非石斌明确要求,自己绝不提建议。

    也是当了几年官,摸清了这些官吏的套路,石斌也是一脸微笑的对着刘县丞说道:“刘县丞,不必顾虑,我本就赞成建澡堂,不过是请你参谋而已,你本就是县丞这也是你的责任,对吗?”

    扣了一顶责任的大帽子,刘县丞自知躲不过去,低头想了想,沉吟道:“大人,卑职以为这澡堂建得够一百人左右洗浴便可,我湘潭城并不大,城中不过三四千户而已,不过要分男女两个浴室,并防猥琐之人行丧德猥琐之事。”

    果然是个老吏,一言中的,非常合石斌的意,他点了点头示意刘县丞继续。

    “卑职以为建在西街路口最好,那里距正街不远,平民居户众多。最好派几个衙门里的人专门管理。”

    此时王三却问道:“这衙门之中全是男丁,难保他们自己就行丧德猥琐之事。”

    刘县丞立刻向石斌告罪,表示自己思虑不周。石斌则笑着表示不必如此自责,谁都有犯错的时候。并训斥了王三一番,说他言语太过直率,刘县丞毕竟相处不久,不要太让他难堪。

    王三自然也是告罪,提议可以就让那几个县里衙役的媳妇来管理,并发月钱。

    同时卖个人情给刘县丞,表示让他提交具体名单,算是缓和二人刚才的小矛盾。

    刘县丞当然会借坡下驴,县令的铁杆兄弟肯让步,他肯定不会不识好歹还蹬鼻子上脸的激化矛盾。

    自家兄弟这么顾全大局,刘县丞也如此知道进退让石斌非常高兴,立刻示意刘县丞去办。

    但还未出门又被石斌给叫住:“要是那些居民不习惯这洗法,就是不去怎么办呢?何况毕竟还是要出钱,虽说这也就一个馒头的价。”

    已经下了几道命令,并不合适再下令了,治理民政和治理军队毕竟不是一码事,应该引导为主,而不是一道命令就完事。

    这个问题却将二人也给难住了。

    突然窗外传来了贾玲、赛西施和另外几个女人的声音。仔细一听,原来是贾玲做了一件漂亮的新衣服,她们一见也吵着要去做,并要贾玲去做参谋。

    “跟风”两个字出现在了石斌的脑海里,于是他下令道:所有湘潭县的官吏、衙役、将士,从即日起去新建澡堂洗澡,由他石斌带头。

第一百零六章 治安问题

    第一百零六章    治安问题

    新的命令一出让人感到十分意外,居然是命令所有官员、衙役,包括石斌自己都必须一个月去公共澡堂洗澡三次,那澡堂虽然赚不了什么钱,却能做到收支平衡,最重要的这让城市个人卫生问题得到很大的改善。

    有身份的人都去洗澡了,洗澡的花销又不大,百姓和士兵自然就跟起了风。为了防止军人粗暴殴打民众,又专门建了一个专供军人洗澡的澡堂。

    形成了爱卫生的风气,疾病自然就少了很多,尤其是部队中的非战斗减员情况得到很好的控制。

    这人干净了两个夫人自然愿意同房,但石斌公务繁忙实在是无心其他,弄得是贾玲和赛西施俩人形成统一战线来埋怨石斌心中没有她们。

    虽说是统一战线,但是还是各有各的小算盘。埋怨的时候是一家,争风吃醋的时候是两家,而且还是对头。

    今晚石斌又被困在了公文堆之中。其实他很矛盾,家里放了俩国色天香的大美人,自己却在这熬公文,实在是苦闷得紧。心中只想着有什么事能让他脱身,好回去看看正在怀着他石家骨血的贾玲,或者搂着赛西施来个云朝雨暮。

    另一边的石府内,贾玲挺着个大肚子在房中则拉着小琴的手问道:“小琴,你说老爷怎么这么久不回来?会不会外面有人,去偷香窃玉了?”

    知道自家小姐性子的小琴本想着安慰安慰贾玲,但这话可把小琴给吓了一跳,她立刻捂住贾玲的嘴道:“夫人怎么可以这么想?咱家老爷那可是有大志向的,怎么会去偷香窃玉,钻到女人堆里不出来?”

    “可,可。。。”贾玲当然知道小琴这是大实话,但他仍旧指了指赛西施的房间说道。

    见贾玲原来是担心这,小琴笑着说道:“夫人就放心,这些天老爷都在县衙,他的护卫都告诉我了,就是随你来的那些护卫都这么说。”

    一切都是原来那样,但贾玲仍旧不甘心,自己一个封疆大吏家的大小姐、大美人,却被丈夫扔在家里,何况自己都要生产了还不知道多回来两次,这让她非常不快。再说还一个赛西施,除了出身差点,也是个有本事是大美人,可不能让她抢了先。

    “你说有没有办法让老爷也心甘情愿的回来一趟?”

    自家小姐虽然刁蛮任性,但却情真意切,小琴岂能不知?于是做起她的参谋来。

    小琴也算是个细心聪慧之人,眼睛一转便开口说道:“小姐,我认为老爷之所以不回无非就是因为县里的事太多,抽不开身,若是夫人能帮他解决些问题,您说他还会不来吗?”

    解决些问题?让他当官像坐火箭,弄了地盘弄军需,难道这些还不够?

    知道贾玲在想些什么,小琴急着说道:“小琴不是那个意思,夫人帮他够多了,但是却不是燃眉之急。其实如今这燃眉之急都不是大事,反而是那些小事,咱们可以了解了解如今老爷对哪些事情最头痛。”

    本就聪明的贾玲立刻明白了小琴的意思,示意她明天就去王三那了解清楚,并夸小琴非常聪明。

    小琴性情非常谦虚谨慎,只说自己这些都是贾玲教的,小姐不过是关心则乱。

    另一间房中也有人问了同样的问题,不过提出问题的人是赛西施而已。

    “妹子,不带这么乱猜的,咱好不容易脱了这土匪的帽子,难道还要再戴上?何况这些官员谁家不是三妻四妾,就是多一个也正常。”赛子龙一听自家妹妹如此乱想,算是将他给吓得魂不附体,赶紧安慰起赛西施来。

    虽是实话,可赛西施也是个烈性子,不会按规矩出牌,仍旧吵着要去县衙问个明白。这么撒泼可不是好事,赛子龙立刻提出一个和小琴一模一样的主意帮石斌解决问题。

    为了让赛西施对他这个哥哥有信心,他便将老三掌握的那包子铺已经成为他掌管的情报站这个秘密给说了出来。表示虽然上次石斌被他们兄妹给劫了,但回来之后石斌并未拆了那家灌汤包子铺,而是将其纳入旗下,作为由贾子龙主管的一个小情报站,专门负责提供城内的各种情况。

    这些可让赛西施立刻不再焦躁,只是请赛子龙尽快查清楚最近县里最让石斌头疼,而自己又能帮上忙的事情。

    贾玲本来就出身高贵,虽说人还善良但是却多少有些倨傲,这让赛家兄妹并不高兴。为了自己一家人在石府内能抬起头来,赛子龙自然得全力以赴办好这件事。

    兄妹俩达成一致后,赛子龙便去了包子铺和老三商量具体问题了。

    这几天出现在公文里最多的几个词就是“无业游民”、“打群架”、“盗窃”、“抢劫”这些字眼。

    对于这些词他从来不陌生,自己小的时候到处是打群架的不良少年、青年,后来被警察抓了几次就规矩了许多。

    等有了电子监控就根本没有打群架,盗窃、抢劫也极少了。

    可如今这情况哪里来什么电子监控,就是有民团管理治安也不够,那帮家伙不规矩的家伙劫了财往穷山恶水里一缩,官府的人立刻就找不到了。虽说这并不会对城市有太大影响,但却让石斌感到非常不满。

    召集王三和刘县丞商讨一番,还是只弄个新一轮打击犯罪的办法来。几人都知道这是治标不治本,打击一番,不出仨月又会卷土重来,那帮地痞流氓还会去骚扰平民百姓,甚至帮着一些恶霸为非作歹。

    在他看来,这帮家伙既然有精力去干这些事,自然精力旺盛,还不如将他们拉到襄樊去打元人,即使死了也算死得其所,还能得个好名声。

    又是一个难捱的晚上,两只眼睛已经开始打架,慢慢清晰的脚步声却将这个警惕性很高的家伙给惊醒,偷偷的抽出腰上的佩剑准备还击。

    突然的一声嗤笑又将石斌的警惕之心完全放了下来,回过头来佯怒道:“我说小玲,你就别这么调皮,要是我哪天失了手伤了你,你要我怎么向你爹交代?”

    这话可没让贾玲高兴,她也佯怒道:“原来你只是怕我爹,并不喜欢我!”

    真是女人心海底针,这算个什么道理?只好又转口解释,她这个孕妇正在待产期,怎么可以这么乱走,怕她出事。

    这次他可不敢再说万一孩子出事。。。。。因为一旦说了,说不定这任性的老婆又会说他石斌眼中只有儿子没有她了。

    “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来?”

    “当然。”这本就是石斌疑惑的地方,自然立刻回答。

    也不兜圈子,贾玲就说她想到了处理城市治安的办法。

    这话可让刚刚被惊醒的石斌更加精神抖擞,立刻问怎么办。

    毕竟自己、王三和刘县丞都还算有些头脑,但仍旧束手无策。如今贾玲说有办法,他当然高兴,即使这办法不行,做个参考也很不错,她也是非常聪慧之人。

    等着贾玲长篇大论的石斌,不过听到了“切实感受”四个字就看着贾玲被小琴搀扶着离开了。

    到了后半夜,石斌终于扛不住斜靠在太师椅上睡着了,没多久又被额头上的抚摸给弄醒。睁眼一看,好么,刚走一个贾玲又来一个赛西施。

    明白今晚是别想睡觉,干脆坐正,用手输了梳头发,问道:“夫人来有什么好事啊?”

    “我是不是打扰你的美梦了,县令大人?”赛西施还是那腔调说道。

    明白是自己没道理,一个月就回去了两次,所以也没责怪赛西施的失礼之处。真是说道:“为夫有多忙,你这么精明应该明白,就体谅体谅为夫,等过了这阵子,自然回去好好陪陪你们。”

    话刚说完,石斌立刻明白自己说错话,女人最擅长的就是争风吃醋。暗自后悔说了“你们”。

    没想到,赛西施却没像往常一样生气,而是笑道:“我当然理解夫君的劳累,所以来帮你。”

    帮我?在家好好待着就是帮我了,这话石斌虽不敢说出口,却腹诽。

    “想不想知道我们在山上怎么处理那些不听话的家伙?”

    看来今晚这俩位夫人都是为一个目的而来,石斌则故意装傻,表示请赛西施名言。

    “让他们做事,做得没精力就好。”说完赛西施也走了。

    “切实感受”和“做事做到没精力”这两个词让石斌兴奋不已,立刻请了会化装的师傅将自己你弄成了个痞子模样,也去“实践”一番。

    首先,自己是个没加入任何堂口的小流氓,随后因为触犯了当地帮会的利益就被强行拉入了一个小堂口,每天游手好闲的,要做的事情无法就收保护费,走私,帮人打架。

    慢慢的他观察到了一个问题,出了那几个堂口的老大和他们的铁杆算是真的恶霸,其他人也是想过安稳日子,不过有些不守规矩、好吃懒做而已。

    于是自己又成了“政委”,劝导那些小喽??蛏啤?/p>

    虽说这些家伙都有这想法,但被一个人一语道破了其中的关键:首先,自己自由散漫,好吃懒做;第二,一旦有这样的经历就没什么正经人家敢用他们;第三,入了这堂口轻易不能出来,否则要被重罚,轻的被打残重的都可能被杀。

    听到了这些,石斌算是知道了为什么这湘潭县治安迟迟得不到有效整治的缘由。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看来他石斌首先就得成这湘潭城最大的黑帮头目。于是他让王三和刘县丞制定出一套专门对付县内黑恶势力的计划来。

    几人在议事厅中,兴奋的聊着,因为王三提出了个可行性很强的方案:

    先将那些有组织的黑帮剿灭,再建设一个专门供那些流氓痞子工作的地方,在那还让他们学习一些谋生技能。

    也就是说,一旦犯罪就成了公家的工人,也有些工钱保证生活,但是必须服从石斌的安排,丧失了行动自由。除非有地主或者店铺老板主动要求雇佣他们,并经过审核才能离开。

    这个计划一实施,效果非常明显,石斌非常高兴。自然回府住了几天,满足了自己和俩个夫人的愿望,自己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离开之时,这里两姐妹却又同仇敌忾的骂起了石斌,说他只知贪恋美色,自己瞎了眼,居然嫁给了这么个毫无大志的人。。。。。

    一切都这么有戏剧性,石斌虽然感觉很冤,明明自己回家看了她们,却挨骂;但也明白这其中的含义,于是又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之中。

第一百零七章 军令如山

    第一百零七章       军令如山(求收藏推荐)

    走在乡间的小路之上,白云藏于天空,鸟儿藏于树中,鱼儿藏于水中,这一切倒是很有诗情画意,石斌这个自封的儒将,今天准备去城外演武场阅兵,想看看自己手下的将士除了基本素质达标外还有没有可以继续进阶的地方。

    这轻松的感觉还没感受得充分就已经到了演武场外,看着眼前这些健壮而强悍军士所表露出的坚定刚毅的眼神,石斌笑着看了看负责练兵的李超和刘霄。

    虽说这只是一批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比自己手下那些老兵远远不如,但能有如此精气神说明只要经历过一场实战就肯定能锻成一柄利剑。

    正高高兴兴的进入演武场,突然被一个小个子的卫兵给拦住,那卫兵手持一把石斌枪,腰佩一柄单刀,虽然消瘦却不显羸弱,反而感觉精壮。

    “站住,请出示腰牌!”那小卫兵喝道。

    石斌虽然不会丢三落四,但腰牌这东西他认为在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实在没必要佩戴,弄丢了还很麻烦。

    听那小兵这一提醒,随手一搜,便想起腰牌给扔在了贾玲的卧室之中。此时多少有点尴尬,县令大人被自己的属下给拦住不得进入。

    李超见那小卫兵如此无礼,立刻跑过去给了他一五指山,吼道:“这是湘潭县令,你不认识吗?”

    那小卫兵虽然挨了一掌掴,却仍倔强的用身体拦着石斌,坚定的说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诸位大人,今天只有有腰牌的才能入内。没有腰牌的就不得入内,若想进入请拿来腰牌或者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冒犯上官可是大罪过,哪怕就是自己大哥也很难交代,王三这和事佬立刻跑过去劝那小卫兵放行一次。可那小倔驴却死活不放行,只是坚持只认腰牌不认人。

    如同看戏一般,石斌就站在演武场大门外看着李超和王三劝那小卫兵,以利诱,以势压,全无效果。李超更是汗流满面,毕竟这兵是他练出来的。

    时间如流水,行程本就紧,也没多少闲心看戏,立刻吩咐护卫回府取来腰牌给那小卫兵查验。

    见石斌妥协,李超、王三二人更是忐忑不安,不过石斌的表现却让几人意外,他走过去冲那小兵笑道:“你认为‘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那小卫兵果断的点了点头,并且表示必须严守军令才能保证自己和同伴的安全。最让王三感到哭笑不得的则是,那小卫兵居然教育起石斌来,强调“令行禁止”才是军队胜利的诀窍。

    而石斌则装成一个受教的学生,一边点头一边夸奖那小卫兵说得好,而且越演越像,那小卫兵也越说越来劲。

    “那我问你,若我执意要进去怎么办?刚刚你那话是口号还是什么?”石斌笑着问道。

    话音刚落,那小卫兵立刻双手紧紧抓住枪杆横挡在石斌面前,说道:“小人许风不敢伤大人,只能用这枪杆拦住您了。。。。。。”

    这么个小倔驴他们都没见到过,但石斌非常高兴认识这么个倔驴。他立刻命令将这个小倔驴调任到自己府邸当护卫,现在就随他走。

    但那小倔驴却不走,表示现在在执勤,除非是有资格的官员命令他走,他才能走,而且要在接岗的士卒到了之后。

    接腰牌的护卫不久便回来,并送来了腰牌,接岗的士卒也到。此时石斌再下令他离开岗位,许风才服从命令,随同他进了演武场。

    阅兵时间一到,李超便开始发布命令,队伍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都列队整齐,一个个都如青松杵在那里。

    知道这是李超尽心尽力训练出来的,石斌非常高兴。但他来不是要高兴的而是要不高兴,是来找茬、挑毛病的。

    于是,便请几人都坐下,泡了壶茶,开始在那聊起天来。一旦聊起天来时间可是一下就过去了。

    明显就是石斌在那故意考验演武场上士兵的忍耐力和对命令的服从程度,王三等人也只能陪他聊天。

    虽然是冬天,但晴空万里还是让人很惬意,场中那么多士兵排列整齐的立在那,更是让人感到舒畅不已、豪气满怀。

    很快就到了餐点,午饭都已经做好,只等石斌和几个指挥进去吃。此时石斌则下了一个命令:中午谁都不许吃饭。。。。

    军令一下,场中立刻骚动起来,但军队中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唯一要讲的就是服从命令。出于对命令的敬畏小骚动没多久就平静下去。

    其实没多久石斌的肚子也已经开始抗议了,但他下的军令他自己首先就要执行,朝令夕改会让他失去威信。

    许风这个新收的府邸护卫也如果场中的士兵一样一丝不动的站着。最难的不是持续运动,而是持续不动。到了下午许风已经浑身是汗,就是脸上也满是汗渍,虽然腿已经明显开始打颤,但他仍旧没动。

    正要停止考验的时候,石斌味道一阵很刺鼻的气味,这气味就是从身边的许风身上传来的。

    几人都坐得很近,自然也先后闻到这气味,看向了许风,这事可让李超丢了大脸。刚刚倔强得不让石斌进大门,如今居然站在他身边将尿撒在自己裤裆里。

    一看李超那要吃了人的脸色,石斌知道他是动了真火,立刻亲自做起了和事佬,笑道:“李指挥真不错,练兵有方,许风,请你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干?”

    没有丝毫迟疑,许风便答道:“因为大人没有下达解除列队站立的军令就不能去如厕,否则就是违抗军令,违抗军令者,死!”

    没想到这小兵如此固执,执行军令如此坚定,这倒是将李超的火给完全浇灭了。几人如同看个怪物一般看着这个仿佛眼中只有军令的士兵,石斌则很高兴,希望能多有几个这样坚决执行命令的将士来帮他。

    “稍息!”石斌突然在台上大声的喊道。

    在演武场中从上午一直站到下午,足足有近三个时辰的士兵无一不是累得浑身打颤,场中一千多名士兵几乎全部都坐在了地上。也就几十名士兵仍旧站着,只是把手中的长枪当做拐棍用,但并不坐到地上。

    “将那些仍旧站着的登记入册,将来的骑兵首先就用他们。告诉营内的伙夫,今天所有士兵都赏一斤猪肉和五两白酒,这些骑兵苗子每人再赏一两银子。”张弛有度、恩威并施就是练兵的最**门,刚刚开始做了大白脸现在可得做大红脸,笑着命令。

    听完命令后,李超立刻将这振奋人心的消息让场中所有士兵都知道。这些常年食不果腹,早就忘了肉味的士兵一听有酒有肉,都喜上眉梢大声呼喊“多谢县令大人”。

    不过很多人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那几个站着的能再多领一两银子,毕竟银子可是硬货,想买什么买什么,更实用。

    军中一切都有道理但也都没有道理,如果想知道其中的道理就必须下级自己揣测,或者上级愿意说出,但无论是否明白都必须执行。

    离开之时,石斌又下了一个让人无法理解的命令:接下来一个月,士兵每一天头部顶碗,枪上挂一个半斤的石头保持瞄准姿势半个时辰。

    五天之内能达到,赏二十斤米;十天内能达到,赏八斤;十五天能达到,赏六斤;二十天能达到,赏四斤;二十五天内能达到,赏两斤;一个月内能达到,不赏不罚;过了一个月仍旧无法达到赏十军棍,两个月无法达到逐出军队。

    虽然感到无法理解,隐隐约约能感到自家这大人让他们做的肯定累人,但一见有赏赐仍旧激动不已,毕竟多口饭吃就多份保障,比饿死街头强,自己吃不完或者舍不得吃还可以给家里父母或者老婆孩子,这可是大好事。

    三天之内就砸坏了两千个泥碗,这可让王三很不高兴,煞费口舌之后,终于和石斌达成一致,弄了个折中的办法:让士兵自己做碗自己顶。

    本以为事情比在场中站近三个时辰不会难多少,但亲自体会一下才发现太难,不到一刻钟手就打颤,就得重来。所以看上去半个时辰不多,但是前五天就没有一人能领到那十斤米的赏赐。

    刚开始虽说众人腹诽不已,但却仍旧坚决执行命令。人总是爱安逸的,如此的熬了二十来天,也就不到五十人领到了那赏赐,总共加起来还不到两百斤。看着那些赏赐离自己越来越远,终于有人熬不住当了逃兵。

    从古至今,逃兵的结果只有一个:被处死。

    整个湘潭县都是石斌的天下,这些没有一点口粮又疲惫不已的逃兵又能撑几天,不到两天就全部被抓了回来。

    石斌不可能为了这点小事又去演武场,只批示:当众处斩。

    李超前来领取命令时,见到公文上的四个字,非常震撼。知道自己大哥从来就是有一颗怜悯之心,却没想到对于军令却如此一丝不苟的捍卫。

    “大哥,您那命令看上去不难,实际执行起来太难了。何况他们也是累得没办法才当了逃兵,不如就去了他们的军籍,杖责四十军棍,怎么样?”

    四十军棍看上去不多,但认真打起了不要三十就会见了阎王,即使不认真打也至少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说不定落下终身残疾。所以李超这个办法其实也没轻多少,不过是想让石斌不落下恶名,也多少救几条性命。

    “不行,军令如山。两个月达不成无非是逐出军队。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李超,这些军令,你也要违反吗?”

    知道这是杀一儆百,但多少有些于心不忍。但见石斌如此油盐不进,他也只好执行了。

    演武场上空气中飘着一丝鲜血的腥味,地上十来具尸首分离的尸体。

    场中的新兵无一不是战战兢兢,唯恐石斌那铁血强悍的军令有朝一日落到他们身上,从此之后新兵营之中再无一个逃兵。

    最终九成五的士兵达到了石斌的要求,只有半成的士兵被逐出了军队。虽然过程让人感到有些唏嘘,但又一支铁血军队初具雏形了。

第一百零八章 裁军

    第一百零八章       裁军

    到了淳?五年(公元1245年),贾似道以以宝章阁直学士为沿江制置副使(即长江沿线战区副总司令)、知江州兼江西路安抚使(即江西军务治安方面首长)

    这个消息可是让石斌太意外,淳?三年就加了户部侍郎(公元1243年),这才两年不到又成了制置副使、知江州兼江西路安抚使,还真不能小看这“枕头风”。

    王三知道这消息后,立刻兴致勃勃的跑到石斌的书房,张口便问:“大哥,你觉得咱们再去趟贾府怎么样?”

    看着自己兄弟又是那副嘴脸,知道是他的钻营之心又起来了,问题是自己可不想和那贾似道一样完全靠裙带关系上位。虽说自己得到县令这位子上并不完全是靠贾似道,但没有他肯定也不能这么顺利的“走位”。要知道,有些朝中无人或是乡党失势的人,即使出现了实缺都不一定有他的分。

    他现在有点怕见贾似道,毕竟刚刚和贾玲刚结婚,孩子还没生下来就纳妾,任何岳父都不会轻饶这么个女婿。还想从那捞好处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贤弟,难道你不知道现在为兄有多难吗?现在去贾府还不被他给撕了?哪怕就是想带贾玲去当个挡箭牌,现在她也受不了这颠簸啊!”石斌诉苦道。

    “大哥,小弟知道,可是您不知道目前这军费到了何等紧张的地步。。。”王三也诉起苦来。

    军费紧张?这话可让石斌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是刚刚大丰收吗?军费怎么就紧张了?

    知道自己这大哥也就过过几天单身日子,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从来就没当过家。发达之后就当的是甩手掌柜,要钱要粮不是贾玲就是他操心,自然也就不知道养兵多麻烦。

    “大哥是不是以为发了米就好了?咱是可以用米充军饷,但也不能一直下去,粮食是保命的,用它去换柴米油盐没有几个人愿意。而且有些无良商人垄断市场,故意压低粮价,抬高油盐价格,这就让咱们的士兵吃大亏了。”

    看来这甩手掌柜还真是当不得,得按时去查查账目,搞搞市场调查,否则就真的忘了还有价格浮动和商场垄断。

    “那怎么办?钱粮又不能再去要,可这有几千军队要咱们养,只发粮食又不划算,士兵亏了,士气就下降,最后吃亏的还是咱们啊。”此时石斌才发现事情有多严重,忧心忡忡的说道。

    “依小弟之见,咱们还是裁军比较好。”王三叹了口气说道。

    裁军?这可不像是王三说出的话,他这个智多星几乎没有叹气的时候。

    “贤弟,不是大哥不同意,可咱们好不容易拉起来的人马就这么遣散回家。。。为兄真是心有不甘。”石斌非常痛苦的说道,“要不咱们找个折中的法子试试?”

    王三只是一个劲的摇头,表示他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从贾似道那明面上弄了五营物资,以剿匪名义又额外弄了五营,而宋廷腐朽真正到石斌手上的总共不到八营物资。可石斌麾下有十五营,即使普通百姓那还能弄到一营左右,但这六营物资的缺口实在有点太大。

    虽然这些士兵都会去田间农忙一阵,但其余时间还是在训练,说是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但是也说“兵在精,不在多”。

    养兵毕竟是要花费大量粮饷,虽然能勉强收支平衡,但却无任何富余可以发展其他。

    看着石斌苦着脸的样子,王三越看他越不像一个官员,倒是更像一个欠了一屁股债的佃户。

    “大哥,小弟倒是还有一个办法,这个办法跟你岳父贾似道也有关系,而且能让他不会记恨咱们。”王三自信的说道。

    “又跟他有关系?他升官我还没送礼呢,难道还想当貔貅,来个只进不出吗?”石斌有点失去理性,有些愠怒的说道。

    王三这回却没说话,只是指了指石斌的肚子。有了这个动作,石斌算是彻底明白,看来这个一肚子坏水的家伙是想趁贾玲当妈妈的时候,让自己再敲他一笔人情。

    的确,这倒是理所应当,只看要的多少而已。

    不过这只能解一时之急,没有谁送红包是一个月一送,最多也就是生了孩子回贾家去的时候要笔大的而已。

    说来说去还是治标不治本,这让兄弟二人惆怅不已。

    知道这一时半会是想不出什么万全之策了,自己想休息也不想让王三太累,干脆就不留他吃饭,自己去了餐厅。

    一进餐厅,贾玲便笑着说道:“王三是不是又来让我帮你当‘讨债鬼’?这家伙一来我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告诉你啊,这次可别想。”

    只能感叹贾玲的聪慧与细致,石斌承认王三来的确就是为了趁贾玲怀孕去要点钱粮,不过被他否决了。

    本以为石斌会来个“曲线救国”,拿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做文章,却没想到这次居然不要自己去娘家去寻求支持,这可让贾玲太意外。

    不过石斌还没修炼到喜怒不形于色的地步,贾玲很明显就看出即使她向父亲要到了支持,也没多少用处。

    “你就别装了,是不是怕我看出你不愉快我也跟着不舒服,影响了肚子里的孩子?告诉你,我可没那么不堪一击,说出这烦心事,说不定我能帮你想个办法。”贾玲胸有成竹的说道。

    这话倒也不过,即使不能向贾似道要到粮饷,向聪明的妻子寻个帮助总是可以的,何况这本来就是个聪明大气的女子。

    “其实也不是大问题,咱们的收支基本平衡,但是这几千兵马的军费占了一大块,弄得我们没办法再搞其他建设和进一步提升军队的战斗力了。”石斌解释道。

    贾玲也赞成“兵贵精不贵多”的看法,石斌表示王三早就说这看法,但他想要的是既不消耗太多粮草养兵,又不会走裁军这条路的两全其美的办法。

    好不容易练出来的兵石斌可不想就这么让他们又退化成农户去。毕竟他们都是经过正规训练的,已经可以上战场与元人作战的合格士兵。

    贾玲细细一想,也非常赞成石斌的看法。耗费如此多的粮饷,好不容易练出几千精兵,结果因为经费不足而裁撤,让这些士兵重新成为平民,是太浪费了点。

    “一切都会有办法,不过是暂时没想到而已,不必忧虑,至少咱们现在已经有了一块自己的地盘和几千自己的军队,即使裁了还会留个一两千吧,反正谁都不敢小看咱们,对吧?”贾玲笑着说道。

    知道这是贾玲在安慰自己,他也不会笨到去挑破她的好心,笑着点点头。并转移话题,说道:“玲儿,我什么时候能看见咱们的孩子?”

    “现在才想起自己的骨肉来?哼,凭什么告诉你!”贾玲耍起小姐脾气又佯怒道。

    刚刚是贾玲哄他,如今石斌也笑着哄起贾玲来,说自己是太忙,而且是白眼狼,没想到自己的孩子,让贾玲一个人受苦。。。。。。

    说了一大堆腻人的话,弄得贾玲终于受不了,又佯怒道:“好啦,原谅你了。真不该让你交王三这个兄弟,跟着他好的没学到,就学到了油嘴滑舌!”

    石斌则笑贾玲也是一肚子假话,要是她不爱自己,肯定会被耍得团团转。

    贾玲听到这话则笑了起来,说道:“明白就好,最好老实点,别想动坏主意。”

    这话当然是早就料到的,石斌不会在这时候也去开这种玩笑,只表示自己绝对不会起歪心思。

    又过了几天,还是没想出什么好办法,王三和刘县丞都表示再不拿出个办法,县里的各项计划都得被迫停工了。

    这就逼得石斌有些无路可走,只表示再开一次集体会议,如果仍旧没拿出个办法就确定裁军。

    其实就没人喜欢开会,早会和暮会已经让人很疲惫了,如今偶尔还要开一些专题会议,让大家都有些怨气。

    一进会议厅的门,赵刚这个养马的就说道:“大哥,你的会太多了,弟兄们都没时间干正事啊。”

    “当然知道,不过这次的事情可必须是集体会议。”石斌非常严肃的说道。

    众人一见石斌又是这严肃认真的样子,知道事情肯定小不了,说不定直接关系到他们的利益。

    “诸位都知道咱们在建设自己的地盘对吧?可如今我们的财政有些入不敷出了,其中粮饷占了很大一块,让人非常难取舍。”

    这句话一出了,厅中立刻寂静下来,众人脑子都闪过一个词“裁军”。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没了士卒,即使自己挂这个指挥的腰牌但仍旧是个没实力的光杆司令,太没意思。

    知道众人肯定是这反应,毕竟要将自己手中权力交出是谁都不愿意的,哪怕再大的道理都不行。

    “诸位兄弟,得民心者,得天下,所以咱们首先得让县里的民众能吃饱穿暖才行。”

    这话谁都懂,可谁都宁愿不懂。

    刘县丞出来缓和了下气氛,说道“诸位指挥,老朽不是你们的兄弟,但是也明白县令大人有大志向,所以咱们必须让百姓过得好,得藏富于民。”

    藏富于民?这话立刻让石斌又想起了乡兵,却不是他现在的假“乡兵”,而是真正的乡兵。

    “咱们何不搞个藏兵于民?”石斌看着刘县丞说道。

    众人立刻喜上眉梢,厅中气氛也活跃起来。表示干脆就弄将已经训练好的士卒里不够优秀的就下放,不当职业士兵,而是当只领取部分粮饷的民兵,更差点的就只训练训练会使用武器就好,不领粮饷。

    并且最后决定将一营人马从五百人所见成三百人,十五营人马缩减至八营,故实际职业军人只有2400人。而赵刚和李二狗的两个营就由石斌暂时统领。

    如此一来,从贾似道那弄来的八营粮饷如今还能有剩余,自然让王三和刘县丞非常高兴,众人兵权也没削更是愉快,而最高兴的则是石斌,他的军队虽然大半成了民兵,但都是有基础的,只要稍微训练训练就又可以上战场了。

第一百零九章 步骑兵

    第一百零九章   步骑兵(求收藏推荐)

    职业军人被裁撤成了2400人后财政不紧张了,一切都能加速进行。可石斌不是一个省油的灯,钱多了他就想花,其实他最不想的就是藏富于民。

    民是饱了他却饿了,虽说泽被县民但却让他感到憋屈,他最想的还是厉兵秣马杀到漠北去。

    天天在家搞基础建设,发展经济,虽然还搞一搞军械研究,但让这个热血青年感到太枯燥无味。这堆公文在他看来一把火烧了估计更舒服。

    石斌实在是再也不想看到那些公文,那些公文比考卷还要麻烦,在他眼中这些就跟天书差不多,只不过是在为了目标强迫自己看天书而已。

    按他自己的说法,以权谋私才是最舒服的,当贪官污吏才最舒服,像他这样“清正廉洁”、“一心为民”的好官,当得是太没味道,酸甜苦辣咸鲜都没有,实在是无法形容其中的苦闷。

    反正这民事有王三和刘县丞管着他自己也不担心出岔子,于是就懒得去想民事,转而想军事去了。

    其实军事都不用他管,兵器研究有谢强兵,练兵有李超。

    若是在海上,他其实就是个船长,而非具体操作人员,连舵手都不是。

    坐在书房的书桌前这么空想是绝对想不出什么,但放下手中的事跑去演武场、兵器坊或者养马场也并不合适。

    事事把王三叫来就更不合适,如果事事都要询问属下,那这长官显得也太没用,比个傀儡好不了多少。

    于是他便决定又来个“微服私访”,可刚刚把一套旧衣服给换上,贾玲便带着赛西施走了进来,笑着说道:“我说夫君,这副打扮你又想溜到哪里去?”

    溜?这个词可用得不好,自己不是去玩,是干正事,怎么可以用溜?正欲反驳,话到口边却又咽了回去,笑着说道:“两位夫人,为夫有多累你们肯定清楚。就容我出去溜两圈如何?一个时辰内必定回来,怎么样?”

    贾玲和赛西施二人窃窃私语起来,贾玲认为石斌要走自己也拦不住,不如卖个人情,只要他按时回来就好。

    赛西施则不同意,她则认为石斌“肯定”是图谋不轨,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不能放。

    话虽如此,其实赛西施还有个小心思,石斌是被她绑上山才取了她,若是再来个女的勾了他的魂,家里岂不又多个争宠的?所以她认为绝对不能放。

    贾玲何等聪明,哪能看不出赛西施那点小心思,不过她也乐得让赛西施去当这恶人,反正自己也不想让石斌出去闲逛,只是自己暂时栓不住他,力不能及而已。

    “要不这样,那么不是怕我出去干坏事吗?那就让赛西施陪我去,说不定她还能帮我。。。。”石斌笑着说道。

    “好好!”(“不行!”)赛西施和贾玲二人几乎同时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你居然敢只带她不带我?”贾玲挺着肚子走到石斌面前,先指了指赛西施又指了指自己,火冒三丈的说道。

    知道这醋坛子给砸了,醋意满屋,石斌立刻解释道:“小玲,你这不是怀孕了吗?我怎么敢再带你出门?”

    争风吃醋一旦开始就没那么容易消停,赛西施也是一个劲的强调贾玲怀孕,不适合出门。

    见说理说不过二人,贾玲只好又撒气。虽说知道这是贾玲故技重施,但还是依了她,表示不带赛西施出门,毕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既然没了参谋,石斌只好去找李超这个练兵的专家咨询咨询。

    刚上了正街准备出城,却见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以为是元人又一次偷袭,害怕被伤的石斌立刻跳离了原来的位置。

    可刚刚站稳脚跟就听到马嘶声和一个女人的笑声。

    知道这是赛西施在耍他,但他却不想因为这事训斥赛西施,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声:不要再开这种玩笑。

    “刚刚偷摸出来准备干嘛呢?知道你不是干坏事,但肯定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

    看来自己家两个老婆都是厉害人物,稍微有点异样就会被察觉,还是真是有些放不开手脚了。

    难怪有人说婚姻就是羁绊,石斌不由得想着自己给自己上了两把锁,而且是高级锁,苦笑了下。

    “西施,我刚刚是想去看看军事方面的事情,没想别的。”

    “叫李超来不就得啦,要不再加个赵刚或者王三?说吧,肯定还有别的考虑,别想瞒我。”赛西施自信满满的说道。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他便说出了自己的顾虑,赛西施听后非常赞同石斌的想法,表示自己支持,而且愿意当他的参谋。

    “那咱们就以巡视的理由去演武场,看看现在士兵会缺些什么。”赛西施笑着说道。

    果然是个女匪,转眼就来了个主意,来了个借口,石斌笑着摇了摇头。

    两人骑马到了演武场,见场中将士个个精神抖擞,士气高昂,石斌非常满意,但却并未惊动其中的将士,只是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着,并吩咐护卫将李超叫来了。

    见赛西施这个女匪陪着石斌一起过来,倒是让李超这个曾经的水匪有点意外。

    “大哥,您这是。。。。怎么嫂子也来了?”李超询问道。

    “没事,本来我想出来逛逛,却被她发现了,其实本没打算来你这,但她想来,这不只好就带来了。”石斌无奈的说道。

    李超却说石斌来得正好,他刚刚想到一个问题,一个必须解决的问题:士兵至今不会骑马,即使能有虎蹲炮和石斌枪进行杀伤,算是机动能力大大提升,但是两条腿终究跑不过四条腿,对抗起元人终究只能做到被动防御无法进行主动进攻。

    这事情石斌早就想过,但当时连马都没有,还一大堆民政工作等着他这个县令去做,所以就撂下了。

    “问了赵刚这个养马的没有?看看他有什么办法。”赛西施说道。

    “早就派人问了,结果我的人还被骂了回来,表示不能打他马的主意,就是大哥你去了也不行。”李超哭丧着脸说道。

    知道赵刚虽然暴躁,但却不是毫不讲理,肯定是压力太大才说出这么没轻重的话来。

    “既然如此,那就先随我去趟养马场,这边的工作先放下。”石斌对李超说道。

    一见石斌和李超,赵刚立刻面色不善,一副恨不得咬死李超的模样,但看见他们身后还跟着赛西施这个嫂子,赵刚也只能压下怒火,转怒为笑。

    “大哥来干嘛?兄弟刚刚准备去城里向大哥禀报养马场的情况。”赵刚来了个先行一步,趁李超还没开口就说了起来。

    “什么情况?”知道这是赵刚准备诉苦,石斌也想了解就问。

    “情况也简单,银子不够。”赵刚笑这说道。

    “还不够?我已经按一匹马两个士兵的供给标准给你拨款了,怎么会还不够?”石斌怒道。

    按石斌的想法,他养马就是为了练出一支属于自己的高机动性的火器部队,如今才养了不到五十匹马就的哭穷,这算什么事?

    将手一挥,布日古德便跑到了赵刚身边,赵刚对他说道:“你就向大哥说说为什么我们会哭穷吧,布日古德。”

    “大人,养马的消耗远远不是您想的那么简单。马不是只要吃草就好的,健壮的马就必须吃好,军马就必须吃得更好,一般的马是根本上不了战场的。”布日古德耐着性子解释道。

    接着又给石斌算了笔账,表示一匹马一个月的开销是2贯225文(若1文钱等于1rmb,则养一匹健壮的马一个月的花销就到了2225rmb),一年仅仅养活的费用就到了27贯钱。

    这个数据立刻让石斌大吃一惊,同时也明白了赵刚为什么对李超的态度那么粗暴而且毫不讲理。

    这的确也没道理可讲,如果让他辛辛苦苦养出来的几十匹马被李超手下那些毫不懂马的人给糟蹋了,估计赵刚连撕了李超和他手下的心都会有。

    但是也不能因噎废食,既然养了马肯定得有用,不能白养着,那样可就亏大了。

    难道就养着当几个长官的坐骑,充大佬,讲排场?

    石斌绝对讨厌这种可笑的态度,他这个经济学得还算不错的家伙深受资本主义的影响,讲究“在不违反法律道德的前提下,做到利益最大化”。

    真是个麻烦事,几个人站在这养马场上都不知道说什么。

    其实石斌真想拆了这养马场,或者做个卖马的,可惜这两条路都不可能。

    拆了,之前的投资就全泡汤,不但投资失败,而且对自己的威信也是巨大的打击;

    卖马只是个好梦想,南方可没那么多草场放牧,一切都要人工,成本不知道要高了多少,所以必须找到一个可行的办法。

    “大哥,您养马的初衷是什么?”李超突然问道。

    “当然是要和元人对抗啊!”听到李超问这么弱智的问题,真憋得难受的他也放大了嗓门。

    “那这和元人对抗的基础是什么?我们缺的是什么呢?”李超又问道。

    这不废话吗?还是缺马啊。

    看到石斌还是一脸懵逼,李超也不再引导,直接说道:“大哥,如果我们弄到了马,第一步是要干嘛?是不是就练成骑兵随时准备北上打仗?”

    当然不是,这可是众人都知道的,首先就是要手下士兵学会骑马。

    “你的意思是先让士兵学会骑马?”石斌疑惑的问道。

    李超微笑的点点头,:“大哥,咱们可以制作一个让士兵学习骑马的计划。即使将来北上我们没马,一旦抢到马就能用,总不至于让那帮家伙从马上掉下来,弄个望马兴叹的大笑话吧!”

    这些话如同醍醐灌顶让石斌猛然觉醒,对,何必纠结于骑兵,步骑兵难道就不行吗?

    有了这个想法,他立刻命令李超和赵刚二人坚决执行,否则以违法军令惩处。

    赵刚本想再谈谈条件,但军令一出他也只能闭嘴,毕竟这么练习骑马并不会造成多少伤害。

    多注意点,只要爱惜着来,这对马匹都是一种锻炼。

第一百一十章 小骗局

    第一百一十章   小骗局(求收藏)

    一个还算舒畅的上午刚刚办完了公事,有些疲惫的石斌便准备回府看看自己的小玲,并且借这个由头怠工半日,来个一举两得。

    回府的路上看见不少人手里提着菜、肩上扛着米,一个个都是兴高采烈。原来今天是发月钱的日子,能改善改善伙食,吃几顿饱饭,这些平民百姓怎么能不高兴?

    不过他总感觉这些民众和平时发月钱时候看见的不一样,不光是精神状态,似乎还有别的,细微的不一样,只是他暂时没察觉而已。

    不过现在第一要务是回家看贾玲和休息,既然没什么大事那就还是先回家最好。

    一进门,他就看见小琴扶着贾玲在院中散步。看到这些的石斌非常高兴,主仆关系好那是家庭的福气。一个忠心的仆人有时候比一支军队都管用。

    “夫人,老爷回来了。”小琴对贾玲笑着说道。

    也许是天气好,也许是快要当妈妈了,贾玲脾气好了很多,见石斌又从县衙溜出来,本来想教育教育他的贾玲这次却闭口不提,反而问道:“石县令今天不办公啊,是想孩子了还是想妻子了?”

    这个反应可让石斌非常意外,贾玲语气中虽然多少仍旧透着点不满,但是却没那么直接,还是自己一个台阶下。

    “当然是两个都想,再说我夫人是最体贴老公的。相信你也会同意我偶尔休息一天,对吧?”石斌来了个百炼钢成绕指柔 ,也打起了太极拳。

    当然明白目前的情况,家里有孕妇,县里有公务,可以说是将石斌忙得睡觉都睁只眼。而且今天他还没一个劲的诉苦,这让贾玲感到舒服很多,便也懒得提要他按时回县衙去办公了。

    其实石斌是一个需要做事的人,在府中休息了一两个时辰就呆不住,但又不想立刻回县衙被锁到公文堆里,于是和贾玲‘报告’后就去街上逛了起来。

    没走多久就听到了几句争吵,本以为是什么大事,便要许风前去了解一二。去了还没一碗茶的功夫他便笑着回来,只说那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用不着县令大人费心。

    石斌的性子有些较真,他并不相信这些敷衍之词,毕竟这些布衣的事情哪个还大了?但是这样的小事仍然需要一个明确的答案,否则太容易为人所趁,搅乱社会。

    跑过去一看,还真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一个老妇称粮店老板缺斤少两,却拿不出证据,只好拿着一袋缺斤少两的米在那撒泼。

    不过身旁的护许风却告诉石斌,那粮店老板的确是个黑心商人,经常缺斤少两。只是对一些有身份或者不那么讲道理的人才不敢猖狂,对其他老实巴交的普通百姓就肯定不老实了。

    不讲道理的人?石斌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许风,他笑着说道:“小许,请问这不讲道理的人是哪些人?”

    话音刚落,许风便惭愧的低下了头。自古就是兵匪一家,就没有几个讲道理的士兵,否则也不会被叫做“军爷”。不过若是真能吃饱穿暖,这些士兵也不会这么无赖和霸道。

    “不必自责,只是我想知道那店主是如何短斤少两,即使玩了秤杆子似乎也就那么多。那老妇似乎也不至于如此吧?”

    见石斌如此想深究,许风也只好将事情说了个一清二楚。“大人,今天不是发月钱吗?其实很多人家并不会就将这些粮米吃了,而是换成更便宜的小米等杂粮。如此一来就可以保证每天还是有点吃的,不必饿着肚子出工。”

    看来是在这转价上做了文章。石斌立刻命令许风去给自己弄一套平民百姓的衣服,他要去会会那粮店老板,看看他是怎么坑人。

    许风办事很麻利,不久石斌就成了一个满身是泥可怜的升斗小民。

    仿佛还在做工时候伤了腿脚,一瘸一拐艰难的走到那粮店老板面前,询问道:“老板,今天的米价多少?我想买点小米”

    “看你买多少,买不起就别站在这挡着老子财路。”那老板将帮手推开很不耐烦的说道。

    估计是电视剧看得多,石斌还学起了《白毛女》里的杨白劳,颤颤巍巍的说道:“老板,不会的,我刚刚发了月钱,准备买几斤粮米回去。”

    说完,便从满是补丁的裤子口袋中摸出了一个钱袋,看上去还挺大。从那钱袋的形状还猜得出这里装的是银子。对于那些风过留痕,雁过拔毛的家伙来说这可是赚钱的好机会。

    那粮店老板立马从恶语相向变成笑语相迎,表示肯定会卖给石斌好米,并且告诉他现在小米是一文五一斤,买五十斤就一文三一斤,买一百斤就是一文二,这是最低价。

    价倒是没报错,但知道肯定没那么简单,于是他便继续和那老板讨价还价起来,最后商定一文一买两百斤小米。

    因为得了这“好处”,石斌高兴不已,但是搬不动这么多粮米,只好寄放在隔壁的布店中。

    而布店老板则以怜悯的眼光看着石斌,仿佛在看一只没有食物的流浪狗。

    知道其中肯定有问题,但是石斌却不想泄露自己身份,只是询问道:“老板,您为何如此看我,难道我有什么地方做错了?”

    那老板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摇头,估计那老板深知“祸从口出”,但又于心不忍,于是便将石斌“赶出”店子,不但骂了他几句还指了指他米袋的底部。

    此时许风就从一旁走出来,叫石斌表哥,将那米袋给扛走了。

    二人当然不会是真离开,只是将那米袋拖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检查里面的米。

    让石斌意外的是这米质很好,并非什么劣质小米。正是疑惑不解时,他忽然想起了布店老板那个指向米袋底部的动作。

    他立刻系紧上面的口袋,划开底部一看,总算明白了那布店老板为什么摇头了。原来底部那几十斤米都是劣质陈米,而且还掺了不少沙子。

    气愤不已的石斌立刻想去找麻烦,但却发现自己缺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收据。连按手印的那种简单收据都没有。

    转念一想,现在去问罪肯定会打草惊蛇,于是他便派许风也当做买米的雇主也去买五十斤米回来,但是必须要收据。

    没被坑过的许风见自家大人被坑,本是满身怒气准备砸了那家米店,但石斌如此命令他也只好遵从。

    冷冷的去米店买了五十斤小米,临走时那老板仍是露出非常“诚挚”的笑容送许风出门。但刚要踏出米店时,许风突然转过身来,表示请老板写一份收据。

    一听到收据,那老板的脸色便阴沉下来,只是一个劲的说这样的小生意开收据太麻烦,没必要。

    但许风已经当了一两年的兵,早就不是那种守规矩的小娃,二话没说对着桌子就是一掌,表示不给收据就不走,甚至还砸了店。

    那店主只能急急忙忙的准备纸笔和石墨来写收据。

    虽然没受过教育但是基本的壹、贰、叁、’肆、伍、陆、柒、捌、玖、拾、佰、仟,还是认识,于是按了手印便带着米和收据离开了。

    本以为这次应该没什么差错,却没想到还是被那老板给坑了。原来那米店店主姓?,他却故意将下面的?字少写一横,让人找麻烦都无处下手,告官都打不赢官司。

    回到县衙,石斌将那收据拿在手中细细看着,原本以为不会写字没什么了不起,按个手印也一样。如今看来,还真是大错误。

    那粮店老板的无耻算是让石斌认识到了必须立刻普及教育,不能只认识几个数字。若是是这样就的确只能一辈子受人欺凌了。

    可现在又没有什么义务教育,虽说是穷文富武,但这“穷”首先的条件是不饿死,都快饿死谁还去学什么文化?

    不学肯定不行,难道要请私塾?要买笔墨纸砚?教书的人没有,能拨出的款项不足,肯学文化的人太少。这一通想来,石斌都觉得无路可走。

    这种事情问王三并不合适,他这个管账的如果知道自己又想做这赔本买卖,他肯定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

    也许贾玲可以帮自己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轻轻的走到他们的卧室,见贾玲在床上休息,也没打扰,只是坐在床边喝茶。也许是喝茶的声音将她弄醒,她开始还有些不高兴。

    但见是石斌,她便笑道:“又来看老婆和儿子了?”

    今天他可不好意思再油嘴滑舌,只是开口说请她这个聪慧的夫人帮自己个忙。

    问清楚缘由之后,贾玲也是一脸愁容,哪里有读书不费钱财的?也就是耗费多少而已。

    县里资金本就紧张,如今用“藏兵于民”也不过是有了些富余,如果再弄发展教育,富余的钱财立马就会被耗光。

    但石斌的话又非常有道理,这么简单的骗术就坑了他不少,何况那些老实巴交的平民百姓?

    “小玲,你看咱们能不能不从县里出钱,用别的办法激励大家学文化?”

    “如果想整个县城都这样我认为不可能的,毕竟他们只是吃了今天没明天的升斗小民,不会有时间和你谈什么诸子百家、四书五经的。”贾玲叹气道。

    不过贾玲却表示可以让石斌自己手下的将士先试着学习学习,算是做个尝试,因为他们不是那些衣食无着的人。

    用这个群体做尝试石斌也觉得不错,但是无利不起早,没有好处谁都不会去干的,甚至包括他自己。

    “你说咱们可不可以让石斌再稍微拨那么几石粮米做鼓励?”石斌试着问道。

    这话可让贾玲掩面而笑,只说如果想让王三找他拼命就去找王三。

    “总得想个办法,怎么办,真是麻烦。”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只好低着头自言自语。

    “若是大人肯听,小女子倒是有一个办法,若听了不从,那就不用听。”贾玲笑嘻嘻的说道。

    在这个问题上他已经无路可走,只好表示听了就肯定照做。

    “优赏劣罚”这是贾玲口中蹦出的四个字。

    这谁都知道,需要她提醒吗?

    “县令大人,你是不是从来没想过罚那些不积极学习的人呢?”

    的确,他刚刚只想了奖赏那些积极进步的人,没想过处罚那些懈怠退步的人。

    而他发出的是军令,做好了是应该,做不好是要受罚,看来贾玲的意思是用罚出的利益去奖赏那些积极学习的人,

    这的确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茅塞顿开的石斌又是对贾玲又是一番甜言蜜语的夸赞,俩人倒是挺享受这种感觉。。。。。。

第一百一十一章 开矿(一)

    第一百一十一章  开矿(一)

    天色阴沉,王三看着桌面一堆的财物报表面色也阴沉,虽说有些富余了但是这种富余是在是太少,对于他和石斌所需的财力来说,简直就是杯水车薪,只不过是不再入不敷出而已。

    他们几个兄弟倒是很想再次北上劫军粮,打草谷,但这没有军令擅自调兵罪名太大,一旦事情败露,恐怕贾似道都保不了石斌,何况他们。

    说不定为了保证贾玲不当寡妇就会让王三几个当替死鬼,来背黑锅。

    所以大家还是决定就按目前的速度发展,反正一口也吃不成一个胖子,只是感觉这期望和现实相差大了点而已。

    石斌现在也充分体会到了压力,感叹真正想办好一件事是多么的不容易。

    此时的石斌恨不得立马找到一座让他随意开采的金矿,让他有充足的财力来发展,不用再靠贾似道的支持、地方财政和商业走私这些来支撑自己的发展。

    坐在书房的藤椅上,这个压力山大的县令开始了自言自语:钱哪,钱哪,气死人啊,哪里有钱。。。。。。。

    本以为也算占了一座县城,成了军民财政一把抓的厉害人物,如今却如此憋屈。难怪那么多皇帝要么早死要么干脆不上朝理政。

    坐在那胡思乱想的石斌只顾着自己舒坦,却没留意有人走了进来正在看他的笑话。

    “李超?不好。刘霄?不对。易俊?不错。就他了。”石斌想好后立刻睁开眼睛。结果却发现赛西施这个女匪首坐在门边的藤椅上看着他。虽说他并没说什么出格的话,但是明显方寸有些乱了,容易让人笑话。

    不过眼前这个新纳的平妻却不会这么做,她虽然是个粗人但粗中有细,断然不会揪住这么点芝麻绿豆大的小事来嘲笑石斌。

    “什么叫易俊,不错,就是他?我的县令大人。”赛西施仿佛看透了自己的想法,笑着看向石斌。

    现在,石斌可连看都不敢看赛西施一眼,害怕一旦对视自己心里点小算盘都被知道,那可就太丢脸了。

    “听说你这易俊兄弟好像和我一样都不是干什么正当营生的吧?”赛西施笑着问道。

    见赛西施这么明知故问石斌有些气愤,不过好男不跟女斗,懒得理她那些冷嘲热讽。只是冷冷的点点头。

    “他好像是个挖祖坟的?”

    “别说得那么难听,是搞地下开采的。一不小心就挖到人家祖坟那了。”石斌隐晦而无力的辩护道。

    地下开采,还不小心?这样的解释可让赛西施笑得前俯后仰。

    本就烦躁的石斌见赛西施这么放肆,立刻来火了,喝道:“赛西施!要笑出去笑!别在这烦我,老子一堆事要办,没空听你在这乱放腔!”

    虽然知道石斌最近压力大,但是自从成亲以来就没对她发过脾气,今日却冲她发如此大的火,让她非常不高兴。

    这女匪首也不是好惹的主,立刻河东狮吼道:“我就乱放腔了,怎么啊?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刚刚你不也在乱说话吗?”

    进门以来赛西施收敛许多,石斌也没料到今天她也来脾气,果然还是那个匪寨里的女首领。

    二人呛上了,又谁都不想妥协,就在书房里来了一场全武行。

    还好两人都手下留情,石斌只是有点抓伤,赛西施也只是被掰扯掉了几根头发,不过也早没了那官家的气质,更像一对刚吵完架穷苦夫妻,显得太没品了点。

    算是把精力都耗光了,二人才停止争吵坐在地上休息。

    没休息多久,又进来一人,笑着说道:“两位吵够了?”二人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又喝道:“吵够了就给我起来!石斌,你这丈夫就不知道让让妻子吗?赛西施,你以为这还是山寨里,想吵就吵想闹就闹吗?这是官员府邸,是有规矩的!”

    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贾玲跑来了,知道她是待产期的孕妇,出身高贵,赛西施也只能忍着。石斌却不想忍,怒气冲冲的说道:“能帮我解决这些问题我就不会这么大脾气,解决不了问题还要在这教训我吗?”

    贾玲作为一个官家大小姐自然明白其中的苦,也不与石斌计较,何况自己怀孕也不适合动气,只是问了问具体情况。

    却没想到居然因为那么一两句话二人就来了场比武,她也只能无奈的笑了笑。

    不宜久站的贾玲也找了个椅子由小琴照顾坐了下来,听到易俊这个名字她自然也猜到了石斌的歪主意,其实当官就没有不鱼肉百姓的。

    不过大部分的都是鱼肉在世的,像石斌这样敢让手下挖别人祖坟的就太少了,毕竟在这时代挖人祖坟比杀了人更可恶。

    不过贾玲这个调皮的女人却想知道自己的丈夫为何会想出挖坟取财这样荒诞的主意,并且决定要严惩那个给石斌出这主意的人。

    让贾玲这个善于察言观色的女人失望的是,这么下流的主意居然是自己丈夫想出来的。他很希望是易俊那龌龊的家伙提醒,但是并不是他。

    “难道你不知道这是破坏人家风水吗?是很大的罪过。”贾玲如同看一个白痴一样看着石斌。

    风水?他倒是听过,不过作为一个无神论者他可不信什么风水。不就是个土包里埋一副棺材,还来什么风水之说,纯粹胡诌。

    “我不信什么风水,反正那些有钱人的钱全是鱼肉百姓得来的。破了他们的风水还帮了百姓,这样不好吗?”石斌还理直气壮的说道。

    还有这样的谬论?这可是贾玲生下来第一次听到的最让人感到无法接受却又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谬论。就连坐在地上休息的赛西施也是睁大眼睛如同看着一个魔鬼一般看着石斌。二人万万没有想到一个这么爱护士兵和平民的官员,居然如此不怕坏别人的风水!

    就是那些十恶不赦的罪犯最重的刑法也就是对他们凌迟处死,株连九族,很少会有挖人祖坟的行为。

    她们可不想自家的丈夫为万人唾骂,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贤名丧尽,只好耐着性子解释,表示挖人祖坟为人不齿,整个大宋都容不下他了。

    听完这些话,石斌却笑了起来,还以为石斌不知悔改,二人接着又教训起来。

    “二位好夫人,听我说一句好吗?”

    见石斌并非开玩笑,便停住让他开口,想看看他又能出什么谬论。

    “王三不是说盐铁官营吗?不过我想到了一个不官营的东西,不过得派一个合适的人去管理,所以想起了易俊。”说完话,石斌便闭口不言了。

    两个夫人一个是封疆大吏家的大小姐,一个是南方山寨里的女匪首,急促之间哪里猜得到地下还有什么可供开采的。

    石斌知道她们早晚会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但他刚刚已经通过一场搏斗将自己的郁闷和烦恼都给发泄了出来,正好可以安心的工作,于是又去了议事厅,只留下了两个傻站在那努力思考的女人。

    直到许风那个护卫将那散播呛人烟雾的煤炉给提进了屋,贾玲二人才恍然大悟,知道石斌想开采的是什么。

    去议事厅的路上石斌知道这开矿和挖坟肯定不是一码事,不过应该多少也会有些关系,说不定现在已经就有矿产开发的专业书籍了。

    所以他又下了道命令:将刘县丞也请来商议,他久在湘潭对这的矿产分布应该比旁人了解得更清楚。

    众人刚进议事厅的门,石斌便开口道:“诸位弟兄,为兄今天想旧事重提,大家重新探讨探讨在咱们湘潭开矿的问题。”

    这个问题王三早就解释清楚了,表示矿产都归国家所有,擅自开矿是要受惩处的,如今石斌怎么又谈论起来。看来是有贾似道的支持,厅中诸人都如此认为。

    “诸位弟兄不必如此瞎猜,为兄不是要开采金银铜铁这些国家管制的矿产,而是打打擦边球。”石斌笑着解释道。

    “擦边球”?这个词就没人听得懂了,擦边球是什么球?也就王三和刘县丞这俩久通人情的猜到了石斌的意思。

    “大人可是说,咱们借名取利?”刘县丞询问道。

    借名取利这个词石斌可不喜欢,以权谋私的味道太重了点。

    “是,也不是。估计大哥的意思是走贾大人的路子,请他为咱们县获取一些开矿的权力。”王三笑着说道。

    石斌佩服二人的聪明才智,笑道:“二位说得很对,不过我是准备‘先斩后奏’,而且暂时只开采煤矿。这煤从来就是必需品而且在冬季是必需求量急剧增加,是最好打擦边球的。即使事情做不下去,上峰也无法追究,何况还有贾大人帮忙,到时候大不了是花点封口费而已。”

    这确实是个好主意,不过刘县丞这个厉害角色马上提出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已经发现的煤矿大半已经有了主人。有些虽然没有主人,但要石斌他们开采只恐心有余力不足。

    按石斌的想法还是开粥铺,再吸引一两万难民前来投奔,把他们安顿好后就让他们去开矿。有个安稳的日子,这些遭受颠沛流离之苦的人肯定会全力为他工作。

    刘县丞和王三听到石斌这话都是很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厅中的这位大佬还是没有明白粮食的重要性。现在即使有银子都未必能买到粮食,所以现在要做的是“屯粮”不是“囤矿”或者“囤银”。

    王三见石斌仍旧懵懵懂懂不知所以,便解释道:“大哥,事情不是这样。银子当不了粮食,有粮食才最重要。”

    当然知道粮食最重要,但是他仍旧没有理解透。

    “大人,估计您是久在山中不懂那些农户的生活。他们多半是把新米换成粗粮或者陈米,细菜也换成粗粮或者陈米,用这种方式过日子。情况更糟糕的干脆吃发霉的米。”刘县丞笑着解释道。

    这些他都明白,不过仍旧不理解为什么他们一个劲的喊屯粮,他们的粮食已经有了富余,再过一两年肯定是堆积如山,不过新米变成陈米和霉米就不好了。

    “问题是咱们也不能让新米就这么被糟蹋啊!难道让百姓年年吃陈米、霉米?”石斌急着说道。

    弄了半天原来石斌是认为新米不吃就是糟蹋,众人无不感叹这位大人还真是注重生活品质。

    石斌话音刚落,厅中立刻爆笑一场,王三忍着笑意解释:“大哥,如今这乱世有口吃的能填饱肚子就要谢天谢地,还管什么陈米、霉米?您可知道,现在很多地方的人都吃起观音土来?”

    这些事情石斌当然明白,只是对于让百姓吃那些陈米、霉米有些于心不忍。

    “大哥若想尽快扩大势力范围,就不要在乎这些。若只想占这一城之地便可如此。”

    事情又回到了最初的状态,召集难民开矿不可行,巧取豪夺别人的煤矿也不可行,那怎么办?

    “要不咱们入股?”李超开口道。

    股份制?这可让石斌喜笑颜开,跑过去使劲的拍起李超的后背,边拍边说:“李超,你可真厉害,居然想到了入股这两全其美的办法,解了咱们的燃眉之急!”

    李超当然高兴石斌这么夸和众人的赞赏,不过却受不了石斌对后背那使劲的拍打,一边点头一边挪开身子。

    发现了异样的石斌突然想到了自己的断掌,立刻收回了手掌,并带着歉意的笑了笑。

    “问题是咱们用什么入股呢?他们不让咱们入咋办?”石斌问道,毕竟他还是不怎么想以势压人,以权谋私的。

    众人听到石斌第一个问题时的确都有点愁容,但听到第二个问题他们似乎又都想笑了。

    用什么入股的确要思考,得立个好名目,但绝对不存在不让石斌入股的可能,除非那些煤老板不想再在湘潭做任何生意。

    ‘保护费’,这是闪现在李超脑海里的第一个词。这是个非常好的途径,但却不能这么明说,得换个提法。

    “诸位兄弟以为收点‘安全保障金’如何?”李超笑着说道。

    一听这名目众人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尤其以刘县丞的表情最有意思,仿佛在看一个“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的家伙。

    不过他却是第一个表示支持的,因为他久处其中这样的事情看得太多,只不过没想到李超这么个水匪也能想到如此坏的“好主意”。

    石斌见事情出了个大概框架,表示事情暂告一段落,众人回去思考一番查漏补缺,等实际行动的时候再边走边看。

第一百一十一章 开矿(二)

    第一百一十一章     开矿(二)

    过了两天石斌又召集了众人开起了专题会议开采煤矿。

    采矿这个问题也就易俊这个挖人家祖坟的还算有点经验,其他人估计压根连土质好坏都分不清楚,所以坐在一旁就是老僧入定不发一言。

    “易俊兄弟,你常年与土地打交道,想必对矿产有些了解对吧。”石斌笑着问道。

    这话让易俊感到心头一暖,把自己这个挖祖坟的说得跟个采矿专家一样高尚,他带着点羞愧回答道:“大哥,小弟。。。小弟的确常年与土地打交道,还算有点经验。探探地表的土质和不深的矿产还是可以的,若是还要往深处探知,估计小弟能力不够。不过只要大哥吩咐,小弟必然尽全力达成大哥的命令,因为小弟还是有些与土地打交道的朋友,他们的道行比小弟要深得多。”

    见易俊也很知道做人,众人都非常满意的对他笑了笑。

    “我不知道下面问的犯不犯你们的忌讳,不过还是想知道知道,你们是怎么知道地下有宝藏的呢?”石斌笑着问道。

    “大哥,我们这盗墓也是有点讲究。也可规为望、闻、问、切四种。”易俊又有些惭愧的说道。

    盗墓贼和医生一样也有望闻问切?虽然非常惊讶,但也觉得不无道理,否则岂不是谁都可以盗墓,只是这说法有些有趣而已。

    原来这“望”就是望风水。因为古人非常相信风水,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必然更加相信。所以风水好的地方就多有大户人家的墓葬,自然就多有宝藏。

    “闻”就是嗅气味。这是盗墓贼必须修炼的功夫,翻开表明土层之后用鼻子猛嗅土壤中的气味便知道有无好墓。历代墓葬的填充物都有不同,所散发的气味会有不同。

    例如秦汉时期的墓葬常常灌有水银,朱砂等防腐,唐宋墓葬外侧习惯涂抹青膏泥,这些特殊物质都会发生一些气味。故而一旦有这些特殊气味那就多半会有好墓了。

    “问”则比较简单,从地方的名字可以猜出来,从村中老人说的故事里也可以猜出一二。

    “切”就是把脉。指发现古墓之后,如何找好打洞方位,以最短的距离进入棺椁,这功夫不仅需要丰富的盗墓经验,而且要有体察事物的敏锐感觉。

    擅长此道者往往根据地势地脉的走向,如给人把脉一样很快切准棺椁的位置,然后从斜坡处打洞,直达墓室中棺头椁尾。

    由此可知,经验丰富的盗墓贼其实也就是个采矿专家。

    易俊这么一说,众人无不震惊,对他都投去了佩服的眼光,照这么说易俊这个盗墓贼还很有价值,非常的有用,毕竟一个人越有价值就越受人重视。

    石斌立刻下定决心将探知潭州矿产的任务全权由易俊负责,至于那些和煤窑老板谈判的事情就由自己和王三负责。

    “大哥,咱们上次说以何种方式入股。我认为咱们可以给他们一些方便,比如用我们的牲畜和船只帮他们运送,在湘潭境内只象征性的征收税款。你认为如何?”王三提议道。

    看来这家伙又来坏水,怂恿大哥以权谋私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其余几个也没有什么更好的主意,只能接受。

    “大哥,其实事情不会那么难办,这些商人并不会有多少背景。以您的身份和实力,他们巴结还来不及怎么会和您争利?只要咱们不过分,他们是不会说什么的。”李超说得就更加直白,又把他那收取“安全保证金”的提议给说了出来。

    刚刚还在鄙视王三以权谋私,如今李超干脆来个强取豪夺,毫不遮掩。只能笑他真是匪性不改。

    思虑再三,石斌决定还是按照王三的意见和那些煤窑老板“商讨”入股的事情,还是不收那些苛捐杂税。毕竟自己的贤名来之不易,不能因为一点蝇头小利而放弃。

    请柬第二天便发了出去,湘潭有名的煤窑老板都被请了过来,本以为这是县令召集各处名流前来聚会,自己不过是个陪客,却没想到来的全是采煤的商人。

    这帮精明的商人立刻明白了其中的道道,心中都有了自己的算盘,准备应对待会的局面。

    看着进入府邸的各个商人,有肥头大耳好似肥猪,也有骨瘦如柴如同猴子,就没有一个五官端正的家伙。

    “诸位,石某今天请各位来是有事相商,若影响了各位日程还请见谅。”石斌笑着说道。

    虽然石斌脸上的笑意非常诚挚,但是厅中诸人就没有一个相信他的话。只认为这是套路开场白,真正的好戏在后头。

    虽然心中如此认为但是绝不会有谁不开眼将这说出来,也是很诚挚的回应,表示能来县令家吃饭非常荣幸。

    讨厌拐弯抹角的石斌说完这些客套话后直入主题,表示自己希望在湘潭入股煤矿开采。

    “入股”?这个名头是商人耳朵里都听起茧的词,说是入股其实就是收保护费。

    石斌的话音刚落这些商人立刻表态,表示可以让一成利润支持县财政,而且肯定年年如此。

    还真被李超说对了,压根没难度,口一开立马表示可以捐钱,这局面可是出乎石斌的意料,让他反应有些迟钝。

    见石斌半晌没有回应,众人还以为石斌对一成利润不满,于是很痛苦的说可以每年捐自己收入的一成五给县里。

    “诸位误会了,我的确是想入股,我出的是陆路和水路的运输和运输保障。”石斌笑道。

    唯恐那些文化不足的商户听不懂,他便仔细的解释了“陆路和水路运输和运输保障”的意思。

    煤矿开采古已有之,而且多半不能自己完全消化,有不少会销售到那些能源不足的地方。而在这乱世匪乱不止,光是请镖师的费用就很高,而且还不能完全保证货物安全。

    如今这抗元英雄愿意给他们当脚夫兼镖师,厅中诸人无一不喜上眉梢,都表示必须捐出两成利润给石斌。

    有这个结果石斌非常高兴。安下他们的心后,接着石斌表示自己也想开采煤矿,于是请教起这些老于采矿的人开采煤矿的技巧。

    这些商人推举出一名开矿元老做起了演讲:

    第一,开采煤矿包括露天开采和矿井开采。

    第二,露天开采针对埋藏不深的煤矿,而矿井开采则针对埋藏很深的煤矿。

    第三,露天开采最为安全,矿井开采技术含量较高,不是很划算。

    第四,潭州一带的煤矿埋藏较浅多可以露天开采,所以如果石斌想自己当老板那就用露天开采的方式开采煤矿。并表示如果需要技术支持他们必定全力协助。

    这场宴会在和谐的气氛之中圆满结束了,虽然众人失去了点利润但是与县令搞好关系又保障了货物安全,可谓得过于失,都非常高兴;石斌则不光得了资助还有技术支持,也是非常高兴,算是来了个双赢。

第一百一十二章 让利(一)

    第一百一十二章   让利(一)

    这寒冬腊月坐在一个有个煤炉的房间里对如今的百姓来说是非常幸福的,而石斌则不是很在乎,他甚至还有点讨厌那呛人的烟味。

    为了保护贾玲,他还专门设计了一个类似排烟管道的东西,虽说如此一来其实浪费了不少热能,但为了贾玲和自己的孩子,做什么都值得。

    何况在这个少爷眼中几块煤炭实在算不得什么。为了保证后院不起火,第二天石斌就命令许风在赛西施的房中也安放一个同样的排烟管道,保证她也不被烟呛着。

    虽说二人在石斌面前都有些小“气愤”,但至少他一碗水端平让她们也能接受。

    不过二人的房间里的炉子却不一样,贾玲房中用的是可提走的小煤炉,排烟管道是灵活可拆卸的,赛西施房中用的是壁炉,虽然也能拆卸但却显得笨重许多。

    这让她们还是有些不快,两人都是河东狮、母老虎,见对方有的自己没有,于是又跑到了石斌的书房来“问罪”。

    为了让这些小气愤也熄灭,石斌只能慢慢的解释其中的缘由:贾玲房中用小煤炉是因为她是孕妇,不能总是处在充满烟雾的环境里。

    听完石斌的解释,贾玲的气消了,还当着赛西施的面对着石斌撒起娇来。

    赛西施见状立刻来火,怒气冲冲的问道:“那我房中为什么不也用小煤炉?你就不怕我被呛着?”

    女人争风吃醋起来还真是费劲,他又解释道:“你比贾玲怕冷,又没怀上,自然用那个产生热量多的壁炉。”

    有了这些解释,赛西施也很高兴的笑了起来,并示威的给了贾玲一个斜眼。

    石斌可不想二人因为这又呛起来,于是耍起了嘴皮子,好说歹说才将贾玲和赛西施给请出了书房,让她们各回各屋,各走各路。

    她们离开没多久,许风便拿着几张公文走了进来,全是关于煤业的。有入股契约,有煤商的捐赠名单,还有就是捐款大小的排行榜。最让他感到兴奋的则是几个大煤商提供匠户帮自己开了一个中型的露天煤矿,而且所有支出都不用石斌负责,只管收钱。

    费尽千辛万苦,石斌终于有了一个自己的煤矿,现在开始炼兵器的燃料就可以自给自足了。虽然还是挂靠在那几个煤商的名下,走的是商道,但谁都这是他的私产,谁也别想动歪脑筋。

    为了表示诚意,没过两个月石斌便将发放工资的责任揽过来,表示不用他们负责。其实这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因为他们本就出了一大笔钱。

    但石斌是非常明白不能吃白食物和独食,于是又拿出了一个前世惯用的经商手段:送利润。

    一开始当然要找王三和刘县丞商议商议,如今他也算当家了,知道了柴米贵,不能再当散财童子。

    “大人”(“大哥”)王三和刘县丞施礼后都是满脸喜色的进了书房,因为首先看到那份露天煤矿契约的是他们。

    “今天有点小事本想自己定下,但恐思虑不周便请你们来商议商议。”石斌沉吟道。

    向来了解石斌的秉性,王三知道石斌所谓的“小事”肯定就不小。多半还是想当散财童子,不过是如今压力大了不能随意散了。

    “大哥请说,我与刘县丞必然鼎力相助。”

    “那些煤商不是赠与我们一个中型煤矿么?我有一个想法,就是将这利润也分点出去,只是不知道需不需要分,若是分,分多少合适。”

    这个消息王三听到并不意外,但反应却激烈,立刻表示不能分利润出去,并急忙说道:“大哥,您需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像您这样对人的。正所谓‘无商不奸’,‘升米恩,斗米仇’,那些煤商虽然哭穷但是绝没有穷的。您这么做只会让他们认为您胆小怕事,会逐渐的拆您的台。”

    而刘县丞则截然相反,他是非常意外,但反应并不激烈,也表示不要分利润出去,解释道:“大人,王指挥说得很对。那些煤商个个都是锦衣玉食,酒池肉林,您不记得那次请他们吃饭的时候那些人的模样了吗?”

    这么一说,石斌倒是想起了那两个截然不同的群体,一群肥头大耳,一群骨瘦如柴。

    见石斌想了起来,刘县丞继续解释道:“那帮肥头大耳的是一群吃货,而那帮骨瘦如柴的则是被酒色掏空身子的家伙。”

    经刘县丞这么一解释,石斌觉得很有道理,不过他还是不想就此妥协,只是得让人感觉他不是个唯利是图、以公谋私的家伙。

    “二位,我是想咱们能不能将那十二个月的费用减少至十一个月,或者说将他们缴纳的两成好处减少至一成八?”

    大哥的固执王三是了解的,但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王三终于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仍旧收两成好处,但将其分成两部分,一成八给石斌;另外两分利给县里财政,他们不调用。

    这也是个不错的办法,把钱还给那些不缺钱的煤商还不如拿他们的钱去帮县里的贫苦百姓,只要到时候告诉那些百姓这些钱是煤商捐赠就好。

    用这个办法煤商并未多出一分钱还得了贤名,百姓也得了实惠,石斌让县里更加和谐,这么个三全其美的方案的确比刚刚自己想的要高明许多。

    他这个浅于世事的书生不由得感叹王三和刘县丞二人高超的智慧,在死路里找到活路,总能面面俱到、左右逢源。

    既然不让利那就干脆拿出五分利益做点实际的事情。两分用于军中,三分用于帮扶穷苦百姓。

    王三这个精明的家伙可不愿当这无名英雄、道德模范,他最喜欢的是名利双收。

    所以一听完石斌的意见,他立刻表示支持,但是补充道:“大哥的意见我绝对支持,刘县丞你认为呢?”他一边说一边问着刘县丞的意见。

    老于世故的刘县丞自然不会在这么敏感的时候表示不赞成,只是微微的点点头,并说了‘有理’。

    “不过我得提醒大哥,咱们不是慈善家,做事是要留名的,没有名就没有利。而且还需将具体时间和花费全部列出来,让更多人了解咱们做的事情,最好让整个荆湖路都知道。”

    当然知道这是王三为了他,为了这整个利益集团着想,只是他总觉得这样太市侩,不够君子。

    在石斌迟疑不定的时候,王三使了个眼色给刘县丞,他立刻开口说道:“县令大人,王指挥所言有理。可能您觉得有些市侩,不过您必须知道咱们每年都要进行考评,要评分,分上中下,一共有九个等级。若是您能连续拿三年上,便肯定可以升为知州。您岳父乃沿江制置副使,说不定两年就能擢升,但是若没有这些政绩就容易落下话柄,为人不齿。”

    这些都是事实,空想是没用的,石斌也只好妥协,广发告示告知民众,并送公文至知州、荆湖路宣抚使、制置使等处,以备将来擢升之用。

第一百一十二章 让利(二)

    第一百一十二章        让利(二)

    这种利民的告示原本是没几个人会相信,不过基于目前这位县令大人的贤名,还是不少人相信了。

    因为从十二月起公共澡堂就没收过钱,不久就造成了澡堂人员过多,洗澡要排队的现象,时间则是三个月。

    军营里则是从告示发起日算起三个月内,每天每人加一个白面馒头。

    不久王三却在石斌的书房内禀报说,城中有人抱怨认为石斌厚此薄彼。

    “厚此薄彼?这是什么意思,给他们免费洗澡难道还薄了?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说完之后石斌愤怒的将手掌狠狠的拍到了书桌上。

    见石斌如此反应,王三并没有感到意外,而是笑道:“大人的确是有些厚此薄彼了。。。”

    “你!”石斌听到王三也如此说他他非常气愤,但也做了几年领导学会内敛,将要抬起来指向他的食指给放了下来,暂时压下火气问道:“你说说我是怎么厚此薄彼的?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小心我严惩!”

    这些话并没让王三感到紧张,只告诉石斌他给士兵的东西才是最实惠最有吸引力的,至于免费洗澡那些事情压根是本末倒置。

    本末倒置?都为他们考虑到个人卫生了还不够?难道这些平头百姓也想要粮食?那两千多士兵三个月加粮就已经让他感到头疼,这城中数万人也要粮食,那得多少?

    “大哥若是不想出粮食,还有一条路可以走。”王三提醒道。这如同一根救命稻草,石斌二话不说立刻示意他说出来。

    “仍旧是要那些煤商出,不过这次不出钱而是出陈米就好。小弟说句话可能令大哥不满意,不过小弟还是想说。”王三有些踌躇,但立刻又说了出来:“那些平民现在是不配吃好米的,只有为我们出力的才配。”

    这些话让石斌感到刺耳,但他也不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不能不谈利益,也默认了他的观点。

    二人正打算讨论以何种方式从哪些煤商手中要粮时,许风却来报:几个土豪前来拜访。

    这可让两个贼立刻喜笑颜开,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石斌立刻带着王三去议事厅等着那几个煤商。

    出乎石斌的意料,这次来的却不仅仅是几个煤商,而是湘潭城里所有有实力的商户全都来了。而且似乎并不是来求他办事,而是别有目的。

    先安排大家坐下,待下人给在座的客人都上完茶后,石斌便问道:“诸位今日结伴前来不知有何事相商?”

    在坐诸位都向商会邓会长点头示意后,他便站起身来,抱拳施礼说道:“请问石大人是否在几日前请诸位煤商让利二成?”

    不禁暗叹,这些商人真是精明,这么快就结伴而来,看来是兴师问罪了,虽然这态势并不像兴师问罪,石斌也认为他们没这胆,不过还是说清楚点好。

    正打算解释自己“入股”的缘由,邓会长却很无礼的打断了石斌的话,说道:“石大人请勿误会,我等今日前来并非问罪,而是请您也入我等的股。”

    一切都让石斌感到无法理解,入股其实就是保护费,人家躲还来不及,哪里有专门来求收保护费的?

    “大人,我等商户求您入股当然也是有私心的,肯定不会是白给,毕竟事若反常必有妖。”邓会长又补充道。

    其实这入股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他明明记得自己已经与城中一部分商户签订了水运契约,已经算是收了保护费,他们怎么还要给?

    “大人请别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因为大家都知道您是言而有信的人,故而决定以后都走水运出货。”

    都走水运?那对他可是非常大的支持,于是他便问道:“这个我是非常欢迎和高兴的,那请问我若入股,能为你们做些什么?受贿我可不喜欢。”

    没有人不爱钱,也没有人会嫌钱多,区别只在有些人厚颜无耻有些人还算知道廉耻而已。这位县令就是还知道廉耻,不会巧取豪夺,邓会长便细说了条件。

    原来石斌的护送让黑道水匪的确不敢再动心思劫取货物,但却经常被沿路的水部司敲诈,虽然损失少了很多,但实在让人感到气愤和无奈。

    这些原因倒是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外,黑道不动心,白道又来了,真是世事艰难。

    “石大人,我等知道您岳父乃是沿江制置副使,我等厚颜想请您将这情况告诉贾大人,请他知会沿江水部司,让他们通融通融。好处当然少不了他们的,只求别再敲诈。”

    让他传话给贾似道?这可有点难度,虽说关系很近但他却未必肯帮忙。第一,这制置使并不管水运;第二,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只为一点蝇头小利恐怕他不会帮忙。

    但想着这些商贾对自己县内的发展出了不少力,若是视若无睹,恐怕会为人不齿。

    犹豫再三,他一咬牙,说道:“我会去找贾大人请他帮忙,若他不帮我,本官就直接去水部司当说客。只是这说客若还没用则只能请诸位另请高明了。”

    众人听到他的话,除那些已经让利的煤商外,都承诺无论是否办成都会每年也让利两成给石斌。

    石斌则表示,那些已经签订了水运契约的商户就只要让利一成,那些之前未签订契约的就让利两成。

    都是大忙人,事情谈妥之后那些商贾都只喝了两口茶润了润喉咙便相继离开。

    厅中就只留下了石斌独自一人在那思考如何同水部司谈判的事情。

第一百一十三章 甜言蜜语

    第一百一十三章      甜言蜜语

    这司的长官,隋初称为侍郎,以员外郎为佐官。隋炀帝时改为郎与承务郎各一人。唐制以郎中、员外郎为正副长官。水部郎中一人,从五品上;员外郎一人,从六品上,掌渡口、船舻、桥梁、堤堰、沟滩、渔捕、运漕等事宜。所属有主事二人、令史四人、书令史九人、掌固四人。宋初水部司置判司事一人,以无职事朝官充任,凡川渎、陂池、沟洫、河渠的政令,先是掌于三司河渠案,后来领于都水监,本司无职掌。元丰改制,始以郎中、员外郎管理本司事务。司内分六案,置吏十三人。南宋时都水监并入水部司。

    虽说他从未和水部司打过交道,但想着湘潭商人所让出的利益石斌禁不住流起了口水,所以决定不论如何他都要将这个问题解决,堂堂正正的拿到这两成让利。

    贾玲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产,所以最近只在后院散步,几乎就没出过府,偶尔来几个客人她都不会管。

    不过下午来了这么大一帮商贾这是瞒也瞒不了的,何况待在府中本就无聊得很,如今出现了这么一个反常现象,立刻激起了她的好奇心,要小琴将石斌请到了她房里。

    “家里又来这么多大商户,夫君肯定乐坏了吧。”石斌还没进门,贾玲就笑眯眯的说道。

    这帮商贾有的就是钱,一个商人去拜访官员不用想都知道会发生什么,区别不过就是是否合法而已。

    “还是那点事情,不说你也知道。平时不闻不问,今天怎么感兴趣了:?”石斌对贾玲的反应当然有些意外,但拿捏不准她的态度,于是明知故问。

    如今的贾玲比较容易疲惫,精力不足,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但也没了耐性,直接说道:“快点告诉我那帮土豪为什么都来了?你不是一个收受贿赂的人,但是他们这么干很不正常,事若反常必有妖,这些你都不懂吗?”贾玲有些愤怒的说道。

    石斌也有些气愤贾玲这说话的态度,完全就是在训斥他,不过没理由和自己怀孕的妻子斗嘴,因为怎么说都是错的。于是石斌只能笑着说道:“当然知道,天上可不会掉馅饼,放心我不会被那些黄白之物迷了心窍不顾大局的。好了,小玲你就好好的养胎,为夫还有些公务要办,不能陪你了。”

    找了这个好借口准备开溜,却又被贾玲叫住,听她有些任性的说道:“自从上次那些煤商来以后我左眼皮一直跳,可今天这帮商贾来了我却右眼皮一直跳。‘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说吧,他们来找你干嘛?”

    并不想告诉贾玲实情的石斌随意编了一个“请求减免苛捐杂税”的借口忽悠了她。

    回到书房的石斌在出了贾玲的卧室就已经后悔这么说,毕竟若是请她给贾似道写封家书,估计比自己说得口干舌燥都可能毫无效果要实际得多。不过这就是典型的“裙带关系”打招呼了。

    他不反对但也不想总是这样。打仗他很行没人敢说闲话,但处理政务却不能总是靠贾似道,这样干只能降低自己的威信,所以他决定还是自己先去和水部司的打打交道,探探路再说。

    这次出门去荆湖南路水部司他准备只带王三和十名护卫,这种关于利益的谈判知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不能大张旗鼓落下话柄,不给政敌绊倒自己的机会。所以进了鄂州城石斌都没有去拜见岳父贾似道,而是直接去了水部司。

    目前的石斌只是一个从七品的中县县令,品级不高,六品郎中并不会将一个从七品的县令放在眼里,所以这有司的门想进去也并不容易。

    给了门童两钱碎银子,他便将石斌和王三带到了会客厅等着,本以为过不了多久水部司郎中应该就会出来,即使他不出来员外郎也会出来打声招呼。

    但二人在那坐了整整一个时辰,茶都喝了三壶却不见一人出来询问他们的来意。天都快黑了,石斌终于再也坐不住,将那伺候他们喝茶的那名仆役叫过来询问道:“请问一下,今天王郎中在司内吗?”

    “禀大人,郎中大人在司内。”仆役很谦卑的回答道。

    在司内怎么不让他们进去?一直自由出入孟府和贾府的石斌、王三二人一直认为只要给了门童一点好处就能见到要见的人,今天却出了意外。

    “那请问我们请求面见王郎中的拜帖被递上去了吗?”王三笑着对那仆役说道。

    那仆役非常认真的表示已经递送上去,但却没递到郎中那。

    这是什么意思?石斌和王三都不明白,递上去就是递上去了,怎么还没被递到郎中那?再不济也该让员外郎看见,但观这仆役的颜色似乎连员外郎都没看见这拜帖。

    祸从口出,几千年来的真理,在这官场之上尤其如此。那仆役明显知道其中缘由却让他二人在这干坐了一个时辰,看来是不给好处不开口。

    于是王三从袖套之中摸出了大概五钱碎银子塞到那仆役的手中,开始那仆役还一副不敢要的样子,一个劲的推回王三手中,但在王三示意只需告诉缘由就好的情况下,那仆役终于收下银子开了口。

    “二位大人,这水部司里不止郎中和员外郎二人,还有些吏员。”说完这话后,那仆役立刻闭嘴,只继续给石斌二人添茶再不开口。

    这些石斌全都知道,石斌回想下自己从进门到现在,总共花了差不多一两银子,一是进门,二是问话,连他们都要银子难不成那些吏员就能清廉若水,看着手下人收好处,自己却不动心?

    与王三对视一眼,立刻又塞给那仆役十几个铜板,请他带自己去今日值班吏员的办公室。

    见二人一点就通,那仆役立刻笑容满面的带着他们去了那。

    好不容易进了那小吏的办公室,让石斌和王三最尴尬的事情出现了,他们很主动的送上了五两银子,那小吏却只是点点头示意他们坐在那等,他自己则低头又处理起自己的公文来,此后到下班就再也没管过他二人。

    这算怎么回事?石斌二人万分不解,这种经历可是二人从生下来就没有过的,这好处已经给了,不办事就算了,居然连句话都不说,只将二人晾在那,而且还晾了一下午,到了下班都只对二人冷冷的点点头示意他们出去。

    真是好大的谱!想到这些二人怒不可遏,真想痛揍那小吏一顿。当然,这是肯定不行的,在明面上绝对不行,不看僧面看佛面,这种剑拔弩张并不适合,何况还有求于他们的主子,这打狗还得看主人。

    第二天石斌他们又这么进了水部司,不过这次石斌直接送上了一块十两的银元宝,本来准备继续对他们视若无睹的小吏见到桌上的元宝,立刻笑着站了起来,表示昨天公务繁忙,照顾不周请见谅。

    谁都知道这是假话,但不会有人拆穿,石斌二人还很‘诚挚’的表示连续来打扰他办公非常抱歉。

    “请问大人贵姓,小的姓李,水部司令吏。”那小吏笑着说道。

    “免贵姓石,名斌,文武斌。这是我兄弟王三。”石斌笑道。

    这些小吏久在官场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知道二人品级肯定不高,但应该也算有些背景。得罪过石斌他们一次,又收了十五两银子的好处,他自然正常办事。

    “请问你们是要找郎中大人吗?”那李吏员问道。

    见他和颜悦色,表示多半能将拜帖送到王郎中那,石斌和王三都很高兴事情有可能办成,那两成让利也可以到手。

    王三立刻问道:“是的,请问王郎中有无时间接见我等?”因为他知道,这些大人都非常忙碌,日程安排很紧,送了拜帖并不代表立刻就能见到那郎中。

    若是他躲着不想见石斌二人,他们除了找贾似道帮忙外就只有在他府邸外堵他了。都是有身份的人,这种堵截的事情当然不能做,所以还是只能慢慢来。

    “这个,呵呵。。。。我可做不了主,一切都要看王大人的安排,我能做的就是递拜帖而已。”李令吏奸猾的笑道。

    知道这是他在打太极,收了钱还不想完全负责,但并不想得罪这市侩的小人,只说请李令吏帮忙提醒王大人,随即便带着王三出了水部司衙门。

    出了衙门后,为防和那令吏碰岔了,又回头向那仆役问清了这李令吏工作时间安排。有了这些,石斌他们才算放心的离开了衙门回到客栈。

    三日后便是那李令吏值班的日子,已经收过钱的门童和仆役不再要好处,直接放他们进了值班室。

    还没等二人坐下,他便笑道:“二位大人这几日好吗?我们这您住得还习惯吧?”真是贴心保姆一般,说得二人心头都冒出一股暖意,仿佛这不是寒冷的冬天而是温暖的春季。

    但这情况却让石斌心头忐忑,于是问道:“请问王大人在衙门吗?”

    仿佛犯了大错一般,那李吏员慌忙说道:“石县令,在下十分抱歉,忘了提醒王大人看您的拜帖了。真是对不起,但是您也知道,三日前您来的时候已经很晚,大人也很累,我不好打搅。前两日又不是小人值班,所以没人知会郎中大人,真是不好意思,请见谅。”

    心中大骂这李吏员无耻混蛋,但却仍然只能笑着说道:“这当然不是您的错误,是我等思虑不周,让大家尴尬了。”说完又塞了五两银子到那李吏员手中,并说道:“请问我等要何时见王大人最合适?我等是为了湘潭商会来求见郎中大人的,希望他减免一点税款。”

    好处也收得差不多,李吏员便问道:“这事情有轻重缓急,大人的行程太紧,我只能告诉你们三日后大人会在衙门,至于见不见你们我可不保证了。”

    知道终于过了李吏员这关,二人非常高兴的出了水部司衙门。

    好不容易又挨了三天,再送了李吏员五两银子后才与王郎中在走廊里见了一面,并约定第二日上午交流关于减免税款的事项。

    一路上,石斌一个劲的叨叨那句千古名言“阎王好过,小鬼难缠”。

    好不容易进了王郎中的书房,这已经是二人到鄂州城的第九天了,想着前几日一次次的白跑,石斌和王三也不打算多说什么,刚刚落座就直接上“黄色炸弹”。

    虽说那王郎中一看就是个见钱眼开的角色,但能混到郎中这品级当年不会那么轻易的被钱砸垮。一边看着王三手中那五根总共有五十两的“大黄鱼”,一边冷笑着说道:“石县令这是什么意思?”

    见他这一身打着补丁的官服和他说话的口气,石斌差点被诈,露出深深的歉意准备将手中的金条收回,并尴尬的开口说道:“卑职,,,,卑职只是一点孝敬而已。”

    冷哼一身,那王郎中便转身回到了书桌的椅子上坐下,并用手使劲的按住了桌上的公文,仿佛有万丈怒火在胸中燃烧。

    此时王三这狡猾的家伙立刻出了解围,谄媚的笑道:“大人,我大哥是个没脑子的,以前是潭州统领只会带兵打仗,不知道这黄白之物乃是玷污您的清名,请见谅。”

    眼前这猴精一般会说话的王三让王郎中非常意外,本以为他这一个营指挥应该更不懂事,却没想到腹中还有几品墨水。笑道:“看来你比你大哥懂事多了,好了,这些我不计较,说吧,来我水部司所为何事?”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我大哥帮湘潭的商贾运送货物,沿路匪徒都不敢招惹他们,一路上本无事,不过自前几个月起,您水部司的下属开始索要好处,让他们有些吃不消了。。。。”王三假装尴尬的笑着说道。

    听到这些之后,那王郎中“震怒不已”,立刻吼道,让李令吏前来见他,并表示一旦查实必定严惩不贷。

    知道这是假话,但石斌仍然还是抱着希望等那李令吏前来将事情说清楚,就是让他们多花些银钱都可以,只要开诚布公的谈就好。

第一百一十四章 贾似道

    第一百一十四章  贾似道

    虽说王郎中并没有什么言而无信的坏名声,但是这种事情纯粹就是擦边球,收了就收了不可能退回。

    因为若是他手下又要开捐,自己岂不是又要来一趟?石斌对这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办法很排斥。

    所以即使石斌已经看到了王郎中签署的不许擅自对湘潭商贾开捐的公文,但他仍然希望再加个保险,给水部司上个紧箍咒。

    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办法,因为宋廷中他熟悉的就是孟珙和贾似道,和吕文德不过是生意关系,张世杰更只是点头之交。而孟珙已经因病致仕,时日无多,所以能上这紧箍咒的还是贾似道。

    如今的石斌才算知道办事有多难,光是在一个小小的荆湖南路水部司打声招呼都花了将近半个月,花了近六百两银子才算得到一个明确的答复。而且这还是水部司理亏不是石斌无理取闹。

    为求万无一失还得去贾似道那求个保险,若贾似道不是他岳父,石斌不敢想象事情会有多难办。

    他这个还算有些实权的县令都如此难办事,那些升斗小民还能好过?想到这些他只能希望自己早点爬上去,早点结束这苦难。

    不得不佩服王三的老练,看来王三早就知道这些套路,所以在逛古玩街时就撺掇自己买一幅名人字画,并且不断提醒自己要去拜访贾似道。

    客栈之中看着王三那一脸的坏笑,石斌只能庆幸这是自己的兄弟,不是敌人的谋士,否则被人耍了还要对那人感恩戴德。

    “咱们什么时候去贾府比较好?”石斌恨不得现在就跑去贾府求个紧箍咒,但却知道这事急不得,若是这么快进贾府被水部司知道,王郎中肯定记恨,所以他决定听听王三的意见。

    “大哥不必急躁,那王郎中肯定不会反悔。他这种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肯定早知道你是贾似道的女婿,那样做不过是探探你的深浅而已。”王三笑道。

    探探深浅?有理。若是直接拿贾似道压他,说明他石斌只是一个毫无心机的莽夫,若能绕开贾似道又把事情办成,那他对自己就不敢轻视,必须慎重对待。

    把事情办成后立刻去找贾似道也不可取,如此便是对他王郎中的不信任,产生的结果就不是轻视而是记恨,所以此中种种不能有丝毫差错。

    “既然如此,贤弟认为咱们何时去找我岳父合适?”石斌问道。

    “何时都合适,只要不那么快去水部司。”王三意味深长的说道,似乎何时去贾府不是重点,而是其他。

    谋定而后动,石斌当然明白。可他实在是没多少耐性,满脑子都是想着回湘潭去告诉那些商贾这好消息。

    但王三仍旧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现,办事的时候他积极,如今怎么还悠闲了?

    “大哥是想那帮商贾对你感恩戴德还是只想和他们有个利益互换?是想让你在官场上平步青云还是想苦苦熬资历?”

    任谁当然都是想别人对自己感恩戴德,自己在官场平步青云,这些东西无人不懂。

    正在疑惑之时,王三用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字“拖”。

    “大哥,事情肯定是要办好,但却不能急躁,对上当然是急急忙忙请功,越快越好;对下可就得是‘拖’字诀了。这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没人会珍惜的。”

    回想一番果然如此,自己与王三出入水部司数次才将事情办成,并还对那王郎中佩服不已,生怕他反悔,无非就是这拖字诀的作用。看来贾玲对自己的帮助真是非常大,回到湘潭真得好好感谢她一番。

    “咱们就在这鄂州城里玩乐几天,先不通知那些商贾事情已经办成,只要许风等静静观察半个月再说。”石斌提议道。

    这当然是最好决定,所以第二天石斌便去拜访贾似道。

    作为贾似道的女婿进门当然是不用拜帖的,不过最好还是跟在家奴之后由他带去贾似道的书房或卧室,否则太过唐突显得修养不足。

    跟在那家奴身后,悄悄塞给他一两碎银,笑着问道:“今日我岳父身体怎样,心情如何?”

    那家奴非常高兴的看着石斌回答道:“姑爷放心,老爷最近加了户部侍郎高兴得紧。”

    转眼就进了贾似道的书房,见贾似道正在处理公文,石斌也就只是站在一旁并未打扰。不久公文便处理完毕,贾似道抬头笑道:“贤婿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我?”

    看贾似道的模样明明早就知道自己会来,还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只能腹诽他老奸巨猾,但石斌也只能笑着说道:“小婿来鄂州城办点小事,昨日逛了逛古玩街发现了一幅好画,便买来孝敬您了。再说小玲待产,小婿公务繁忙,多日未见很是思念,不能膝前尽孝更是大罪,如今来了鄂州当然要向岳父大人请安。”

    贾似道听石斌说是来办事,“立刻”问自己能否帮上忙,如果可以开口就是。当然知道他会帮忙,但却不能让他轻视,石斌便婉拒说事情已经办好,不需贾似道操心。

    问出这么个结果倒是让贾似道有些意外,往日石斌和贾玲前来此次都是“讨债鬼”的角色,如今却送了一幅名人字画,无论是真情还是假意,都让他感到眼前之人老练不少,算是可造之材。

    “贤婿在湘潭怎么样?岳父我可是听到不少说你好话的。”贾似道问道。

    石斌则表示在湘潭的确有些成绩,但是离不开贾似道和贾玲的全力帮扶,必当涌泉相报贾似道的恩德云云。

    这些话若是在之前说定然只是客套话,但如今却是肺腑之言,并希望有一日能让贾似道不再为人唾骂也有个贤名得个善终。

    于是试探的说道:“岳父大人,小婿有些话恐不悦耳,不知您能否听听?”

    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但忠言逆耳又是女婿,即使不想听也得听听,于是点头示意。

    “岳父大人平步青云,小婿佩服不已。拦路石当然必须清除,只请不必斩尽杀绝,留人一条活路也许更好。不过无论如何小婿绝对是站在您这边。”石斌慢慢说完并施礼告罪。

    此话当然不中听,但却是为他着想,而且石斌表示坚决支持他,所以贾似道并未生气,只是笑道:“你如此为我着想我怎么能生气?不过岳父却要劝你一句,对旁人则万勿如此。你在水部司的事情我已经知晓,为父会招呼他们不再为难你们湘潭商贾的。”

    闻言,石斌大感意外,不过立刻表示一定遵从贾似道的告诫,下次则带着他外孙来看他。

    贾似道听后也十分高兴,亲自将石斌送出了贾府。

    出了贾府,回想贾似道当时的态度,石斌觉得他虽然老奸巨猾但那话却是诚挚的,在旁人面前的确不能如此直率,否则好心没好报。

    在荆州消遣了十余天才把水部司下令撤销对湘潭商户征收苛捐杂税的消息发送了回去。

    而他与王三实际则在等着许风回到水部司对王郎中命令的执行情况,之所以在荆州而不在鄂州,就是怕王郎中知道后记恨,毕竟人心隔肚皮,这初次打交道谁也无法肯定对方是鼠肚鸡肠还是海纳百川。

    在王三看来这既是让他们二人放松放松也是对二人耐性的考验,既不能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又不能太过焦躁急于求成,得学会张弛有度。

    近几日石斌连连接到许风的报告,表示命令虽然下达但却没有完全执行,仍然在对来往的湘潭商船征收苛捐杂税,但是只降低了四成。

    听到这个消息的石斌并不高兴,他从来是言而有信,这么个结果让他左右为难,虽说的确减轻了那些商户不少负担,但却并没有实现他的诺言。

    “大哥,您是不是感觉不好。认为自己失败了?”王三笑嘻嘻的问道。

    这话可够打击石斌的,这么个上不上下不下的结果难道不是失败?

    “您这是很成功了,哈哈哈哈!”

    看着王三这疯样,石斌更加不快,那王郎中肯定不光是因为那五根‘大黄鱼’就答应自己的要求,肯定还有看了贾似道的面子。但两者加起来也不过让人家减了四成苛捐杂税,难道还光彩,还成功?

    知道石斌肯定疑惑,王三只好说道:“大哥,您做这出头鸟帮那些商户说话其实已经不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他们怎么可能干看着不捞好处?不知道为手下捞点好处的上官位子肯定是不稳的,所以那王郎中肯降四成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这话可让石斌想起了了一个词小金库,哪个地方没有“小金库”?哪个上官不为手下谋点小利?看来王三的话是对的,那王郎中的确已经很给面子了。

    那就这么回湘潭?但从王三的眼神之中却没有半点要回去的意思,似乎还想再在这荆州城内休息几日。不过王三也是有志向的人,不会玩物丧志,肯定又有些什么鬼主意不过是自己没想到而已。

    有了这个想法,不到三日贾似道的家奴便来到客栈,通知石斌二人去参加贾家的宴会。

    这么一个消息让石斌立刻想到了王三,肯定他在暗中推了一把,于是便问起他贾家宴会的事情来。

    王三当然没那么容易开口,故作不知的装起了糊涂。

    这次石斌也不打算靠王三开口说出原因,而是打算自己找出原因来,也算是为自己争口气。沉下心来,用手撑着额头思考起来。

    似乎是无意间将手伸向了他们装银钱的包裹,轻轻的提了提,接着又放了下来。

    此时店外传来了几句互相关心的客套话,大概说其中一户回来省亲,其余亲朋好友都来接风洗尘。

    “原来如此,”石斌笑道,“贤弟,我记得前几日我的一个护卫请假说是回家祭祖,对吧?按照常理五天足够办完这件事情,我记得他可花了七天时间。若是我没猜错,你是不是讨小玲的家书去了?”

    王三也懒得解释,直接就从包裹内拿出好衣服,准备晚上去参加贾似道邀请的家宴。

    很快就到了上灯时分,如今他出入贾府也很自由,不过也不能失礼,一进门便去了贾似道的书房请安。

    “石斌,待会水部司王郎中和钱员外郎都会来,为的什么你应该都知道。你还算聪明,但火候不足,要你那兄弟,叫什么王三的也前来陪酒吧。若不是为了小玲,我可不愿欠这么个人情债。”贾似道笑着说完便不再理石斌,扭头又看起来公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家宴

    第一百一十五章            家宴

    石斌退出书房之后心中感觉非常复杂,,一直喊着不要裙带关系,怎么又来了,这不是抽他耳光吗?

    孟珙在时是他门下,如今又当了贾似道的女婿。不过仔细回想一番,那帮同僚无一不是羡慕和嫉妒。。。。。

    想到这里心里才算舒服点,也算是多少“高人一等”了。

    “兄弟,咱们先到会客厅等着吧。”石斌笑着对王三说道,知道贾似道肯定会全力帮他,王三也费了不少心思,他这个家伙不能不知好歹,为了出口气就乱责备。

    走在厢廊之间,王三看着天井里的那个圆月,笑道:“大哥,你是真是有的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这话可是石斌最不爱听的,前世就是听这个听得耳朵起茧,如今又来了句,让他立刻感到不爽,但一想这是岳父大人家,待会还有客人,自然不能随意发火丢脸。于是他冷冷的问道:“什么叫身在福中不知福?我都如此委屈了居然还说我不知福?”

    委屈?刚刚进去肯定是被贾似道警告了一番,要石斌控制情绪,所以出来才这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在王三眼里被贾似道说两句就委屈了?看来这位久处深山的逍遥少爷至今不懂什么叫里外不是人。

    “大哥,小弟斗胆猜猜,刚刚您岳父是不是说是为了贾玲才帮你,是不是还有可能让我去陪酒?”王三皱着眉头说道。

    这话可让石斌如同看着一个妖怪一般看着王三,猜出如此帮他是为了贾玲这很容易,但要猜出让他这个不够品的小弟王三也去陪酒则非常难想到。何况这是他本人猜出来的,更加困难。

    第一感觉就是王三肯定偷听了,但贾似道门边有护卫,他虽然受过几天军事训练但毛手毛脚的王三不可能躲过这种专业的护卫。

    “大哥,今晚肯定会有些想不到的事情出来,说不定会要你表态,而且多半和这水上征税有关。。。”明显话没说完,王三却闭了嘴。

    和水上征税有关?难道这帮家伙要言而无信?一想到这石斌感到胸闷异常,但还没发出火,王三笑道:“何必如此急躁,咱们看看再说,说不定是好事。”

    好事?这绝对不可能,他从来不认为苛捐杂税是好事。能降低人民负担才是好事。

    知道自己大哥犟起来就是一块石头,别想对着干,只能顺着来,而这贾似道的家宴又快开始,王三没那兴趣引导,直接把嘴一闭。如此一来,石斌也没了斗嘴对象自然消停下来。

    不久荆湖南路水部司王郎中和钱员外郎都来了,贾似道也非常隆重的欢迎了二人。石斌不禁再一次佩服起了三人的演技,仿佛是三个常年未见的知己,这种表现可谓“感人至深”。

    一桌满满的豪奢宴席,都是些奇珍,但总共就只有贾似道,王郎中,钱员外郎,石斌和王五个人吃,这可让石斌想起了满汉全席。

    本来见王三这个没品的跟在一旁陪酒,王郎中和钱员外郎并不痛快,但听贾似道说这是抗元英雄、贾似道女婿的桃园兄弟也才稍微从脸上挤出点了笑容。

    “贾大人,不知您今日将我两个小喽??械礁?纤??问拢咳粲惺裁词虑椴钊舜?龌熬褪橇耍?伪胤颜饷创蠊Ψ颍空饪扇孟鹿倩炭植灰选!蹦乔?蓖饫珊鼙拔5乃档溃?祷盎拐娴拇?说慊炭值奈兜馈?/p>

    这招“低调内敛”那钱员外郎明显用得是得心应手,恨不得就是贾似道跟前一条小狗。虽然场中其他人肯定暂时都没了食欲,但是贾似道肯定喜欢。

    贾似道如此老练自然不会让要说之事从自己口中说出,只是一个劲的摇头说:“这怎么可以,大家都是同僚,吃个家宴有什么?二位大人请贾某吃的酒席还少吗?回这么一次也是应该。”

    话说到这里,贾似道也不再赘言,只是低着头一个劲的吃菜,并顺带开始介绍起菜名来,表示这些都是山珍野味,平时吃不到。是女儿贾玲捕杀,女婿石县令送来的。此时贾似道又成了绝对的美食家,也闭口不提请水部司二人前来的原因。

    餐厅里成了这么个气氛,让石斌这个不懂宴席艺术的家伙立刻愣了。其余几人倒也不是一句话不说,但却几乎就没说几句正经话,三句不离酒色财气。

    大概吃了半个小时,石斌已经有些憋得受不了,只想开口问问贾似道请他二人来的缘由,但却被王三死死扣住大腿动弹不得分毫。

    艰难的又等了一刻钟,那钱员外郎也开始了焦躁不安,夹菜都有些夹不稳了,最意外的是居然有一次吃菜没坐稳差点摔倒了地上。

    有了这个提醒,石斌大概明白了其中的道道,于是也安心下来当做普通的家宴继续吃了起来。

    这一切都非常的怪异,不像在吃宴席,更像是四个道士加一个道童在斗法。

    终于酒过三巡,贾似道心满意足的用餐巾擦了擦嘴,还颇为关心的问水部司两个官员吃好没有,如果没有吃饱继续吃,厨房还有准备。

    坐在一旁的石斌和王三闻言,差点笑处声来,那钱大人已满脸是汗,不像是吃完饭而像是刚刚洗完蒸汽浴;王大人则稍稍好点,但明显也感觉有些撑不住了。

    为求快点解脱贾似道这老妖怪的魔爪,二人再也不敢耍太极,钱员外郎更是直接的说:“总领大人今日请卑职和王大人赴宴可是关于爱婿所治之处的水务捐税?呃呃。。。”话还没被说完,钱员外郎的肋部就被王郎中狠狠的给了一肘子。

    “大人别见怪,我这手下近几日发狗疯,有些胡乱咬人。”

    挨了那一肘子的钱员外郎则对那一肘子困惑不已,并且恨死了王郎中,眼中冒出了可以烧死他的火焰,估计想将他挫骨扬灰。

    在一旁的石斌也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王三弹了弹石斌的耳朵,让他侧耳一旁,解释了原因。

    原来大宋这帮高官从来是将国家大义摆在明面,即使以权谋私也得举着这杆大旗,刚刚钱员外郎的话就明显将话说得太直白,违反了规则大人要挨惩罚。

    刚掩饰完,便听到王郎中又接着说:“贾大人,咱们水部司有些地方的确也太不像话,这些有税征的地方就肥的流油,没税征的地方就苦得掉渣。圣上要我们亲政爱民,可这也没办法啊!”

    “是没办法,但如今元人南下,没办法也得想办法啊。这后方不宁,军心不稳啊!”贾似道也跟着摆起了大道理。

    “但您也明白卑职心中的苦啊,那帮大老爷来这通通都是血吸虫,不弄几千两银子是不罢休,真到我这的没多少啊!”这回王郎中的眼泪都出来了,石斌差点对他举起大拇指来。

    既然正不行,那就以奇胜,贾似道换了策略。问道:“王郎中,你是不是很佩服精忠报国的岳武穆?”

    “佩服!”他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想不想当他那样的人?”贾似道立刻又上一条链子。

    “想!”王郎中继续坚定的答道。

    “岳武穆有没有清廉若水?”贾似道终于来最后棒子,将王郎中彻底敲晕。

    此时的王郎中已经后悔莫及,有些前后无路,进退维谷,只能支支吾吾的说道:“总领大人,呃,呃。这清廉若水也不好真如水吧?水至清则无鱼,您刚刚是开玩笑,对吗?”没想到这王郎中还有些急智,话刚说完就打起了酒嗝装起了醉酒。

    这么个耍赖的方式,就是贾似道也不好用什么办法戳破,但不戳破今天这顿大宴就算是白请,说不定还落个不好的名声。

    正在不知道如何办的时候,王三突然冲着王大人的耳边喊声道:“走水啦,走水啦,老爷房里走水啦,快救火去。。。。。”

    贾似道自然立马明白了其中的道道,闪电般就冲到门边,喊道:“快把两位客人送走,留下石斌和王三帮我灭火。快,将王大人和钱大人送走。。。”

    人都是怕死的,越到高位越怕死,本来听到这话王郎中是不信的。但贾似道这家伙的演技太好,硬是将他给瞒过去,让他“醒来”了。

    走到贾似道身旁时,顺带又给了那钱大人一肘子,在一旁的钱大人则一副受气的小媳妇一般,表示王郎中自己中套却怪他。

    既然都醒来,一场较量也算完了。贾似道和王郎中、钱员外郎开始了正式谈判。

    王郎中二人认为,以国家利益为先,因为保证整个后方的安宁,不能单独一部分特殊化,若是要特殊化也只能相对而言。所以让利四成已经是最大限度,不可能再低,否则会要出事,他们二人担不起,贾似道也会受连累。

    贾似道则认为,以国家利益为重是肯定的,但荆湖南路就是整个宋廷的重点发展区域也是最发达的地区,潭州又是荆湖南路最发达的地区,湘潭更是其中的重中之重,所以必须以其为核心。

    三人在餐桌之上唇枪舌剑来往了一个时辰,终于达成了协议:湘潭所有的商户只要挂石斌牌子,在荆湖路一线,只需交正常税费。相应条件则是:他们二人当年相应考评贾似道要至少给上等级。

    还有一条路就是只需交五成苛捐杂税,相应条件则是:他们二人当年相应考评则至少是中上等级。

    这么两个东西,明显尸位素餐,只知道以权谋私,居然还要上等级的考评,真是脸皮比城墙厚。石斌和王三心中暗骂,不过脸上还是笑容满面。

    宴会一过,送走了水部司两个官员,贾似道比较高兴的冲王三点点头,同时看着石斌也沉吟一声,说道:“相信你懂为什么我要你这兄弟来陪酒了,多和他学学。也许他魄力能力不如你,但他却是哪里都能吃得开的,有这么个好兄弟,你有福。”说完便挥挥手下了逐客令。

第一百一十六 可接受的结果

    第一百一十六    可接受的结果

    并未在餐桌之上做好最终决定,只是提出了两个双方都可接受的的议案,具体选择则要看贾似道、石斌和湘潭商户之间的磋商了。

    这顿家宴就没有一个人轻松,待将王郎中和钱员外郎送走之后,贾似道也是快累趴下。这次石斌聪明许多,还没等贾似道召唤家仆搬条椅子过来,他便飞快的跑到了书房将那把红木椅子给贾似道抬了过来。

    贾似道见状,虽然并未表现出明显的喜欢,但眼中那因疲惫引起的烦躁却没了。

    没了烦躁不等于没了疲劳,常年养尊处优的贾似道又下起了逐客令,临走时候送给了石斌一句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出了贾家大门,石斌也是累得快趴下。以前任何一次喝酒都没有这么累过,这次不像喝酒,更像沙场厮杀,道士斗法,比谁扛得住。

    “大哥,别想那么多事情。兄弟脑子已经不灵光了,别误导你。咱们快回客栈休息,考虑问题不在这一时半会。。。”话尚未说完便已经走着走着睡着了。

    石斌当然知道不在这一时半会,但却感觉自己有些不适应这么个氛围,还有萦绕在石斌耳边,贾似道的那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虽然不适应但却知道这是必经之路,也就懒得想,扶着王三回了客栈。

    在客栈床上的石斌心中并不平静,事情解决了,还弄了两个方案,算是得到了贾似道的全力支持。其中不光是有贾玲,多半还有他未出世的儿子、贾似道外孙的面子。这其中味道不仅要细细感受,用多少就很值得像一个精明商人一样的盘算。

    可惜他不是个能算精账的家伙,只能“迫不得已”的睡着了。

    两个兄弟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迷迷糊糊的醒来,虽然头昏脑涨,但精神头都还是不错。

    早餐时候,石斌却闭口不提两个方案用哪个的问题,王三多少感觉有些奇怪,论敲竹杠他有贾玲,做人情有王三,如今事情解决怎么还弄起三缄其口。

    正当王三感到有些烦躁的时候,石斌却开口了,“贤弟,我怎么感觉这两份协议其实就那么回事?”

    “大哥,你终于想通了。在这个里面转来转去就没离开过钱和权利。昨晚他们三人不过是在角力。钱大人首先败下阵所以他只能当看客,王大人虽然也败下阵,但他却是现管,而且这么对湘潭商户本就是破坏规矩,所以您岳父贾大人就必须给他足够多的好处来让他妥协。至于协议,不过就是两人之间谈的价码而已。”王三打着哈欠笑道。

    这些他也知道,但王三接下来一句话却是他没想到的,“大哥,如今你多少应该明白贾大人在您出府前说的那句话了吧。”

    这还真是矛盾,又想当个有公心的人却又离不开私利,没有足够的私利也办不成公事。

    “看来这次我的态度是对的,大哥也谢谢你如此的帮扶,我准备用第二套方案,请王郎中只扣除一半的额外捐税。”说完这些,看了看王三的表情,却见他脸色还是那么平淡。

    这么个反应却让石斌摸不着头脑,按理说这是最适合目前诉求和他利益的方案。

    王三这个连童生都不是的冒牌秀才,闭着眼说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弄了半天这个满肚子坏水的兄弟这次是要他石斌做恶人,顶压力了。相信不久那帮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商户肯定就会知道他这有两个方案,如何让他们接受第二套方案又能继续支持他,就是一门高深的艺术了。

    知道这一关是必须过的,不能总用兄弟情义拴住别人,更多的是因为互相之间利益而产生的关系。

    “那回去就开个会,我主持会议时所有问题都由我一个人解决。”石斌很坚定的说道。

    虽说对石斌能想到这并不意外,但这却是他第一次主动要求解决所有问题,而且是这种敏感的利益问题。所以王三对此非常高兴,立刻开口笑道:“大哥有些什么想法,先跟小弟交流交流,也算是有备无患。”

    这当然是好事,诉苦石斌不是很陌生,他早就已经学会了,但给人设套,挖坑让人主动跳进去似乎还没出师。照贾似道的葫芦画瓢,估计和那帮商场老手比起来功力还远远不够。

    关键不在接受,而在心甘情愿,石斌对这个认识是比较清楚的。

    “贤弟,我认为不如先给他们扣个道义的大帽子,慢慢的再将他们往国家税务上引导,支持国家征税就是支持抗元,最后就让他们接受减免五成。毕竟减免五成是整个荆南就咱们一处,他们多少应该满足了吧?你。。。”石斌笑着说道。

    石斌的话尚未说完,就被王三一个手势给打断了,他说道:“您的这种方法只是让其迫于道义而闭口不言,却并未让其心甘情愿。以小弟之见,大哥若是如此还不如干脆表示无能为力。”

    在石斌的印象里,老师都是这么教育他的,首先问是否要当好学生,若是要当,那为什么打架,既然打架,是不是就要受惩罚?

    这话他当然不能问出口,但见王三又说道:“大哥,您这是官场一套,纯粹就是用大道理来掩盖交易。昨日那顿宴席你吃得是否痛快?是不是感觉咱们几人的表现都是伪君子?”

    伪君子?这是的确,昨晚那宴席他是吃得非常艰苦毫无食欲。

    “那如何是好?若是直接说无能为力,城中商界定然认为我无能,有湖广总领的岳父居然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石斌苦笑道。

    王三则提醒,若是扣道义的大帽子那些商户只会认为石斌是伪君子。既然要那帮商户铁杆支持就不能让他们对石斌产生疑虑,所以对逐利的商人不应在谈生意的时候讲道义。

    似乎是将自己的徒弟带会了走路,王三这个师傅就不管了。接下来就顾左右而言他起来。

    当然也不想被别人看得是扶不起的阿斗,石斌也知趣的换了话题,直到回来湘潭县衙。还没落坐他便将自己的请柬给送了出去,对象则是县内所有有实力的商人。

    模仿贾似道他也开了一个家宴,策略则稍有不同。

    待众人都上宴席之后,石斌笑道:“众位商人朋友,石某算是勉强将事情办成。。。。”

    邓会长这精明的人一听“勉强”二字只是微笑称麻烦了石斌,却没了下文。而其余一些急切想知道结果的商户则不管不顾开口便直奔结果。

    “前几日去荆湖南路水部司,与王郎中会一面,再去我岳父贾似道家与其吃了一家宴。算是将事情定下来,肯定可以减税减捐,但这额度却又讲究。”

    能减税就是好事,这额度问题在普通商户看来都不是什么大事。只在一个席间大夸石斌精明能干、才能兼备。

    正所谓期望越高,失望也就越大。若是让他们失望越大,石斌这顿宴席就是彻底失败。所以,没等他们夸完,石斌便开口道:“本来是有两套方案,一套是减免一半苛捐杂税,另一半是减免全部苛捐杂税。我思虑再三感觉减免一半适合你们,当然,这可以任你们选择。”

    这俩方案只要不是智障都会选第二个,减免全部苛捐杂税的。但照石斌的口吻,似乎第二个并不适合湘潭商人。

    毕竟石斌并未在湘潭侵犯过其利益,官声也算不错,再加上那老谋深算的邓会长只是一个劲的吃菜,其余商户也都沉下心来,表示愿意听石斌解释。

    “诸位,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咱们荆湖南路就湘潭一县免除苛捐杂税,你们觉得是好事还是坏事?”石斌沉声问道。

    “咱们出货价格若比其他低上太多,是不是会被群起而攻之?如此一来,咱们不光欠了水部司的情,还遭了其他商户的妒,容易弄个两面不是人。。。”

    知道这话有道理,但却不足以让所有的商户都信服,因为其中也有鹰派也有破坏规矩的人。

    果然,石斌话音刚落便传来了一个壮汉的声音:“石大人,您为我们奔波,我们已经很感谢。只是要让我们放着大块肉不吃,兄弟有些做不到。”

    这个比喻倒是和他那块头很搭配,在场所有人都呵呵大笑起来。

    “你做不到,石某我也做不到,大家都做不到。。。。。。”石斌笑着回道。

    这句话却让那壮汉卡壳,既然石斌自己也做不到如何让其他人接受。正欲开口反问,邓会长一把抓住那壮汉之手,示意其小心说话。

    见到这些,石斌倒是舒服很多,继续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石某有一法不知是否可行?”

    这么个询问,当然是众人想立刻知道的方案,毫不犹豫的请石斌说了出来。

    “诸位应该都有朋友在潭州各地做生意吧?”

    “当然了,尤其是邓会长,朋友遍天下。”那壮汉一旁高喊道。

    石斌却没继续说下去,而是开始谢谢几个煤矿老板对他开矿的帮助,表示将来若是有问题只管找他石斌。

    这话一出,邓会长和几个聪明的老板眼睛一亮,立刻明白其中道道。这次则是表示出了诚挚的感激。

    石斌话里隐含的意思就是,他允许其他老板挂靠到他们名下做生意,同样享受五折优惠。但湘潭的商人也不会是观世音,挂靠是要收好处的。

    如此一来倒是成了三全其美,石斌没把贾似道的人情花光,湘潭商户没怨恨石斌,其余潭州商会虽然会眼红,却不会过度排斥,甚至会进一步壮大湘潭本地商户实力。

第一百一十七章 生产(求收藏)

    第一百一十七章   生产

    事情办好后一切又都恢复了正常,但石府之中却有一件天大的事情贾玲已经进入生产倒计时了。

    这一切都让石斌既紧张又高兴。高兴的是自己这个前世单身狗能做爸爸了,担心的是好不容易讨到的老婆因为生产不顺出事。现在可没有什么剖腹产,只有保孩子或者保老婆两个选择。保了老婆,孩子没了,这个女人之后也多半不能生产,对父母双方是不小的打击。保了孩子,没了老婆,更让他感觉自己是白眼狼。为了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他这个妇科白痴又看起来了医书。

    他这个混出来的文科大学生如何懂医学?说是看医书,不如说是医书在看他。虽说此时的文章已经有了标点符号,但却是文言文。自认为有点文学素养的他翻开医书硬着头皮看了起来,头一页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之后就是头昏脑涨,再后来便是看天书了。

    “气血不足”,“阴阳不调”,“怒伤肝、喜伤心、忧伤肺、思伤脾、恐伤肾”,“任督二脉”这些词让石斌想起来的不是扁鹊、华佗、张仲景,而是张无忌的乾坤大挪移、九阳神功,梅超风的九阴白骨爪,金毛狮王谢逊的七伤拳。

    拿着本孙思邈的《千金方》装模作样的看着,却让他如坐针毡,没多久便受不住站了起来。

    左思右想感觉如此行为实在可笑,却总想为贾玲做些什么,但自己能做的就是什么都不做,不帮倒忙就是好的了。

    连日来石斌可谓“睡不安枕,食不知味”。刚开始,赛西施并未在意,如今府中注意力全集中在贾玲身上,让她这个平妻多少有了些失落,也开始有些沮丧。

    石斌虽然多少看出了些,但他此时心中完全就是贾玲的生产,并未有丝毫心思去哄赛西施。一个待产的孕妇和一个撒娇的平妻哪个重要是任何人都明白的。

    不过却也不能视若无睹,趁着午餐的空隙,石斌便哄了赛西施两句,来了个阳谋。饭后又立刻以公务繁忙需要午休为借口飞也似的溜了。

    石斌的这套赛西施早已知道,这些东西从有来往各位的官太太口中已经听过无数回。不过这次她却不准备戳破,关心自己老婆是好事。贾玲待产,若石斌还有心玩乐,赛西施自己都会不肯。

    出了餐厅石斌决定还是拿着手中这本《千金方》看,至于去哪里看他倒是有了个好地方,想清楚后立刻抬起脚步就往贾玲的闺房中走去。

    如今贾玲很不方便极少出门,就是走动得都不多,所以小琴会时时刻刻跟在身旁。这些石斌非常放心,但他最喜欢的是眼见为实,所以再放心他也要看一眼。

    进到贾玲房中,看到一个大腹便便的贾玲他立刻感到她的可爱,因为这让石斌想起来以前他最喜欢的企鹅。

    见到石斌手中的那本《千金方》,贾玲先笑出了声,说道:“没想到我们的石统领、石县令还是医生啊!”

    生怕这疯丫头笑过头动了胎气,石斌没等贾玲反应过来便将她抱入怀中,扶到垫着鸭绒毯的红木椅上坐下。当然知道自己一个字都没认全的家伙看《千金方》是有些贻笑大方,但不代表他半句也看不懂。再说如今贾玲待产,产妇心情舒畅是非常重要的,所以石斌只是一笑了之,甚至笑道:“你才知道啊,这叫临阵磨刀,不快也光啊,哈哈哈!”

    这种自己笑自己在石斌身上是从来没法发生过,不过这次却出现了,让贾玲也感到了他风趣的一面,一切都那么温馨和睦了。

    贾玲一个产妇自然没那么多精力陪石斌开玩笑,她现在的生活简单得很:吃喝拉撒睡。刚刚吃完了午饭,没多久自然就睡了。石斌则在他房中看着天书一般的中医宝典,终于也抵抗不了读不懂书而产生的倦意,趴在桌上睡着了。

    趴在桌上睡得正香的石斌,突然被贾玲刺耳的尖叫吵醒,看着她捂着肚子似乎疼痛难忍,石斌立刻以为贾玲是要临产了,马上要小琴去将产婆找来。

    小琴本想提醒石斌这是产妇的正常反应,不过是孩子在肚里题了贾玲几脚。而贾玲刚刚又在睡觉,身体最放松,突然挨这么一脚自然疼痛难忍,憋不住就叫了出来。

    但见石斌这副自己不去叫产婆就会生吃自己的模样,小琴立刻一个飞毛腿将产婆给召进了府。

    等产婆火急火燎的进了贾玲的闺房,却发现石斌夫妻二人在聊天。这让那产婆感觉小琴是在耍她,多少有些不快。但这是官家,即使是气也得受着,若不逆来顺受就没好日子过。

    知道她心中的顾虑,石斌为求万无一失,主动说道:“是我让小琴请你来的,刚刚本官以为夫人要生产,一时慌了手脚乱下命令。让产婆白跑一趟,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官员对平民这么个说话方式,是那产婆自出生以来就没见过的。最多也就是一些秀才、举人对她们以礼相待,至于官员,是正眼都不会瞧她们。如今太阳从西边出来,这石县令还道起歉来,让她万分意外。

    事若反常必有妖,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那产婆不禁提起了警惕。她可不敢接受这石县令的道歉,他不光是县令之前还是将领,杀人如麻,杀的还都是元人,想想就让人浑身发颤。

    见那产婆仍旧畏畏缩缩不敢说话,石斌换了口气直接说道:“你姓刘,是刘产婆?”

    “是。。小人是。。。”那产婆颤颤巍巍的答道。

    虽说她衣着破烂,但明显整洁干净,看上去是能干产婆的,至少讲卫生。不像那些村妇一身泥土,满身污渍。

    不过他可不敢就这么让一个不知真实能力的产婆给自己挚爱的妻子接生,但却不能当面对其提出怀疑,于是问道:“刘产婆,本官想请你在我妻子生产前都住在府中,以保万全,请问方便吗?”

    这不存在方便不方便,官员要平民干什么就得干什么,何况这是刘产婆分内的工作,她自然立刻应允。

    要家仆将那产婆送至厢房安顿,石斌便问道:“小琴,这刘产婆名声如何?”

    “不错,基本没有听说她没接好的。当然不完全,但是能肯定的是,所有经她手接生的大人都保住了。”

    有“大人都保住了”这句话让石斌顿时放心许多,并非常高兴的夸奖了小琴。他这个后世的男人没那么多传宗接代的观念,更多的是夫妻快乐。所以小琴找的这个最合他的意,首先必须是保住贾玲,至于孩子,以后再生就是。

    不过他这个不那么爱消停的突然又想出了一个主意:模拟生产问答题。

    这当然不是什么让人高兴的事情,但是要搞模拟生产训练的建议却是石斌的平妻赛西施“提出”的,这让那刘产婆意外,但也因此看不透石斌也无法对贾玲不高兴。

    “刘产婆,这生孩子你认为最重要的是什么?”石斌问道。

    毫不犹豫,那刘产婆答了四个字食物和水。这个回答让石斌非常意外,在他看来接生是技术活,怎么跟吃饭扯上了关系?

    经她一解释,原来是要保证热水不断,持续帮产妇清洗,防止产后感染,至于食物则是帮产妇在生产过程中恢复体力的。这话石斌倒是是否赞同,不过他要的是万无一失,若是难产怎么办?

    “不会的。”刘产婆自信的说了一句,害怕石斌不信又说道:“小人听说您夫人产前还能骑马,去过北边?”

    仿佛是依据这些让那产婆推断出了自己妻子在生孩子时不会有多少危险,但也只是懵懂的点了点头。

    “大人,能骑马的人都很健壮,而且骨盆定然宽大,所以小人认为您夫人此次临产虽然会有危险,但却比别的产妇小得多。”

    骨盆这些他倒是能听懂了,但也只落了个“小得多”的预测,并不能让他完全放心。所以他便不管不顾的直接问起如何处理难产。

    从来就知道这县令夫妻恩爱,定然会要保住大人,但肯定也不想失去孩子,这刘产婆低下头来细细思考一番才说道:“实在难产小人还有几个办法。。。”说到这,那刘产婆便畏畏缩缩再不敢言。

    接下来的肯定不会是好话,说不定还有些残忍,石斌也跟着闭口不言了一会,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从嘴里蹦出一个字“说”。

    第一是催生药,她知道的有佛手散、催产丹、滑胎散三种。

    第二则是用针灸,这个办法倒是引起了石斌极大的兴趣。命刘产婆细细说出。

    原来针灸是针对胎位不正,胎儿手脚先出的问题,针刺一下让其自动换位,达到头先出的目的。

    见石斌脸色明显好了许多,刘产婆也心安,但为了不招来后祸,便主动说出了几种到迫不得已时会采用的残忍接生方式。

    第一是折断婴儿的锁骨扯出母体。照刘产婆的说法,婴儿在年幼时自愈能力非常强,即使骨折对以后生活也不会有太大影响。

    第二则是喂贾玲吃头发。造成产妇肠胃紊乱加剧腹内生产的力量。

    吃头发石斌尚可接受。折断锁骨!这让石斌绝对不可接受,他无法容易自己孩子出来就是残疾。于是他坚定的表示绝对不可以折断锁骨,否则定然杀了刘产婆。

    此时的刘产婆如同已经见了阎王,满脸煞白,二话不说直接下跪磕头,表示请石斌放她回家,只要留她一条小命就好。

    关心则乱,刚刚言语过激让刘产婆受了惊吓,石斌立刻表示道歉,并强调如果实在难产,只要保住大人就不会追究她的责任,若是母子平安则可以领到二十两的赏银。

    住了不到三日,贾玲便生产。果如那刘产婆所说,贾玲因为体格健壮、骨盆宽大生产还算顺利,只是在其中气力不足被迫吃了几根头发而已。

    这么个结果让大家都非常高兴,不久所有潭州同僚、商户、学者都前来恭贺。如此其乐融融的景象任谁都是欣喜异常。

    见到高兴的抱着儿子的妻子,石斌非常高兴也非常心疼,一个劲的劝她休息。但贾玲却只与他争着抱儿子,并未妥协。

    不过石斌则趁着贾玲高兴与她商量好了孩子的姓名。官名为石云鹏,小名则叫郎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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