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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珠江老烟     土匪营txt下载     土匪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一章 反袭贾家汪

    ();    叶途飞检查了韩鸿勋和闫希文的伤势。

    闫希文被一颗三八大盖的子弹在右胸上穿了个窟窿,好在是近距离被击中,弹头在闫希文的体内未形成翻滚,更幸运的是,因为医救及时,闫希文甚至没有产生肺大泡等并发症。

    叶途飞长吁了口气,对闫希文说:“好好躺着别动,过几天就没事了。”闫希文此时虽然虚弱,但神智还算清楚,他想对叶途飞说话,叶途飞赶紧制止,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好了,好了,别说话,啊!”

    转身又看了韩鸿勋的伤,韩鸿勋的额头包缠了厚厚的绷带,但仍旧无法止住血流。因失血过多,韩鸿勋已经陷入了休克。

    叶途飞随手抄起一把军刺,挑开了韩鸿勋额头上的绷带。

    一直不离韩鸿勋左右的**军医见状连忙制止,对叶途飞喝道:“你想做什么?”

    叶途飞抬起脸盯了那军医一眼,目光如剑,将那军医吓得打了个激灵。

    解开了韩鸿勋额头上的绷带,叶途飞立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对着那军医招了招手,待军医凑过来,叶途飞指着韩鸿勋的额头说:“这可不是简单的皮肉伤!伤到了额骨了,你看到了没?这是骨缝中的小动脉断了,你只知道包扎止血,那小动脉缩在骨缝中,你怎么能包的住呢?”

    那军医似懂非懂,频频点头。

    叶途飞觉得无趣,不再搭理军医,从挎袋里抓出一把子弹,用军刺将弹头卸掉,然后把子弹中的火药倒在了韩鸿勋的额头。这样搞了三颗子弹,在韩鸿勋的额头上堆起了不小的一推火药。

    叶途飞拍了拍韩鸿勋的脸,说:“老韩啊!你这张脸长得原本就够难看的了,可我今天还要再给你留个疤,真是对不住了啊!”

    说着,叶途飞化着了火柴,点燃了那堆火药。

    韩鸿勋大叫一声,睁开了眼,盯着叶途飞,然后重重地呼出口气,再次昏厥过去。

    那军医则吓了一跳,待到韩鸿勋再次昏厥过去之后,才想起来看上一眼,却惊奇的发现,血流被止住了。

    “我是O型血,军医,抽血输血你应该会吧!”面对叶途飞的问话,军医连连点头。

    等到多达五百毫升的鲜血输进了韩鸿勋的体内的时候,韩鸿勋苍白的嘴唇终于有了些许红晕。

    这时,韩彭所部的战士们也都脱掉了棉衣喝了点烧酒吃了点食物。体内有了能量,人的精神就不一般,寒冬下,虽然战士们仅着单衣单裤,但感觉上要比刚才好多了。

    叶途飞挥了挥手,对彭友明说:“指挥队伍前进吧!我去后面看看。”

    彭友明想说些什么,但没能来得及,叶途飞已经走了。

    叶途飞对李忠云有些不放心。李忠云连队的特点是枪打得准,但是,在穿着皇协军衣裳的小一年时间里,李忠云连队就根本没打过实弹,这枪法若是练到了叶途飞这种境界,或许不是什么问题,但对于连队大多数战士来说,近一年没有实弹练习,仅靠平时的空枪训练,难免会出现手生的问题。

    叶途飞很担心李忠云产生托大的思想,自以为能一口吃了对方,但打起来才发现,自己的嘴巴不够大。

    可事实却证明,叶途飞的担心是多余的。就在叶途飞决定动身去看看的时候,后方的枪声响了,叶途飞听着枪声,估计出距离也就是五六百米,于是他加快了速度,几乎以奔跑的姿态驰往战斗所在场地,但是尚未等他到达,枪声便停歇了。

    不可能是李忠云被小日本一口吃掉了,一定是李忠云吃掉了小日本。

    做出了这个判断,叶途飞放心下来,同时也放慢了速度。等他赶到现场的时候,李忠云他们刚好打扫完战场,看到叶途飞走了过来,李忠云顺手丢过来一盒罐头,说:“六爷怎么过来了?对兄弟不放心?”

    叶途飞笑了笑,说:“我不过来的话,哪里能捞得到这种好玩意?”

    被击毙的日军小分队大约有二十余人,李忠云收拾了他们的枪械和物资,就要准备撤离。叶途飞却拦住了大伙,说:“那他们的衣服也扒下来,给那些兄弟穿上,好歹也能挡挡风。”

    追上了大部队之后,叶途飞对彭友明说:“调转方向,向贾家汪进发!”

    彭友明张大了嘴巴,说:“回贾家汪?”

    叶途飞说:“没错,回贾家汪!”

    彭友明问:“为什么?我们好不容易才冲出来的,为什么还要回去?”

    叶途飞拉着彭友明蹲了下来,随手捡了几块石子,在地上摆了起来,叶途飞解释说:“我们是从贾家汪向正东进发的,这条路线被高桥信估算到了,他在我们的面前布置了重兵。现在,我们的方向是在向东偏北的方向,你来看,这是我们现在的位置,这儿是高桥信重兵集结的位置,这中间隔了一条不劳河。”

    叶途飞拿着石子摆放出他们之间的位置关系,又说:“只要高桥信的重兵做横向移动,那么我们就等于自投罗网,主动跳入高桥信的包围圈。彭书记,现在我们反向行动,高桥信要是仍旧想包围我们,那么,他的重兵就要从这儿迂回,算下来路程要比我们多出一倍,就算小日本的机动能力比咱们高,但是想在我们前头截住我们,就必须抛弃掉火炮。”

    彭友明明白过来了,兴奋地抢着说:“丢掉了火炮的日军是挡不住我们的!”

    叶途飞说:“我估计,贾家汪此刻的防守是非常空虚的,高桥信绝对想不到我们费了那么大的劲冲到了这里,然后却要走回头路。”

    彭友明点着头补充说:“回贾家汪还有一个好处,能给咱们的战士搞到棉衣。”

    打定了主意,彭友明向队伍下达了指令。

    叶途飞的这一变化确实出乎了高桥信的预料,他怎么也想不到叶途飞竟然会选择掉头返回的路线。

    只是在叶途飞掉头返回的时候,高桥信还自信满满地在他预想中的叶途飞的前面候着,直到两个小时过去,仍旧不见叶途飞所部的信息,高桥信才发现了问题。

    而此时,叶途飞所部已经接近了贾家汪。

    叶途飞的估计没有错,此时的贾家汪仅有日军的一个小队,而这个小队的机枪组还被调去堵截韩彭两部去了,也就是说,驻守贾家汪的日军仅有五十人不到,且无重型火力。

    吃掉这股日军是没问题的,但谁来吃却成了问题。

    韩鸿勋旅的一团长郑大柱重伤身亡,一团剩下的弟兄们吵着要为团长报仇。而卫向东则重新振作起来,坚决要求由他的大队担任主攻。

    正吵着,李忠云也掺和进来,说最好由他的连队主攻,理由是可以把伤亡降低到最小程度。

    李忠云的说辞惹恼了韩旅一团和卫向东大队的弟兄,两方即时联合在一块,对李忠云展开攻击。

    叶途飞被吵得很无奈,只得对三方均作出妥协,“你们三方各选出十名队员,和我组成冲锋队,其他人就地掩护。”

    确定了敌情的叶途飞很轻松,因为他知道,面前的这点日军就算只有他一个人,也同样能吃得下来。

    “冲锋时一定要在我的身后,若是有人敢冲到我的前面,可别怪我不客气!”冲锋队组建好了之后,叶途飞提出了要求,他担心战士们因为兴奋而冲的太猛,从而造成不必要的伤亡,同时,他对李忠云叮嘱道:“把你的人向前提一点,只要小日本敢露头,你就把他给狙了!我在前面给你当诱饵。”

    这套战术叶途飞曾多次使用,李忠云心领神会。

    战斗打响后,叶途飞带着冲锋队喊得够响,但是冲起来却不是那么坚决,往往是横向冲出来三五个,换了个掩体便消停下来。

    这让对面防守阵地上的小日本恨不能理解。

    更让小日本不能理解的是,饶是如此,他们却接二连三的中枪。

    就这样,叶途飞带着冲锋队每次作势要冲锋,可就是那么稍微动两下就立即停歇,小日本不知道所以然,只能按照常规应对,叶途飞这边一喊一动,他们便立即端枪露头,结果便是莫名其妙地被干掉三两个。

    几个来回后,小日本伤亡了十多个,小日本的队长终于明白过来,再到叶途飞等人作势要冲锋的时候,他命令全体队员全都龟缩在掩体下不肯露头,心里想,狡猾的支那人,我再也不会上你的当了。

    可惜的是,叶途飞这一次的冲锋却玩起了真的,他们不再做横向移动,而是径直向小日本的阵地扑了过去。

    待到小日本反应过来时,叶途飞的冲锋队已经冲到了面前,接着便是屠杀与被屠杀的关系。

    平均下来,冲锋队的队员一个人还没打出两枪来,小日本就全报了销。

    以零伤亡的代价全歼日军四十七人,这个战绩大大鼓舞了队伍的士气,同时,叶途飞也获得了所有人的尊敬。

第六十二章 下一步

    ();    十分钟后,山下敬吾接到了贾家汪一个小队的守军被全歼的消息,他不敢怠慢,立即打了电话向高桥信做了汇报。

    听到这个消息,高桥信虽不是大惊失色,却也着实惊慌了一阵子。他再也敢不托大,急忙找来了地图仔细观察思考。

    “下一步,他会去哪儿呢?”正想着,山下敬吾进来了,他再次向高桥信汇报了战场局势,并建议全军立即向贾家汪集结。

    高桥信摇了摇头说:“等我们赶到贾家汪的时候,叶途飞早已经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现在,我们要做的是观察叶途飞的动向,然后把网撒出去,我相信,只要我们把网做的足够大,叶途飞就一定逃不掉我的手掌心。”

    “那么,高桥君,您认为叶途飞下一步会选择什么方向逃窜呢?”山下敬吾也走到了地图旁,仔细的观察起来。

    高桥信紧盯着地图,没有回答山下敬吾的问话。

    “支那政府军方面还有一个团驻守在这儿,高桥君,他们会不会像这儿靠拢呢?”山下敬吾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地方,向高桥信提出了他的建议。

    高桥信摇了摇头,说:“我们能想到的,叶途飞一定也能想得到,他不会选择这个方向的。山下君,我坚信叶途飞的选择一定是我们没有想到的,是我们忽略了的,所以,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想清楚,我们还有哪里是没有想到的,还有哪里是我们忽略掉的。”

    山下敬吾的目光凝结于地图之上,口中喃喃说道:“我们能想到的,叶途飞也一定能想得到,那么,二郎山他是绝对不会选择的了!”

    高桥信猛然抬头,愣了片刻,随即又深埋下头来,拿着一支铅笔在地图上划了几条线段和箭头。末了,高桥信直起了腰,将手中铅笔扔到了桌子上,说:“二郎山!叶途飞的选择一定是二郎山!”

    山下敬吾糊涂了,说:“高桥君,你不是说我们能想到的叶途飞就一定能想得到吗?这二郎山肯定是我们能想到的,叶途飞会这么傻吗?”

    高桥信笑了,舒展了一下身躯,说:“正因为如此,这二郎山才会是他最有可能前往的地点,哼,我坚信,叶途飞一定会选择它!”

    山下敬吾更糊涂了,说:“我还是不明白,高桥君,您能跟我说的再细一些吗?”

    高桥信说:“只因为二郎山对我对叶途飞来说,都是一招明棋,我会因为这一点,而忽略了二郎山,正如山下君第一句话就是叶途飞绝对不可能选择二郎山的。我们忽略的,正是叶途飞所考虑的。”

    山下敬吾恍然大悟,说:“那么叶途飞突然折返回贾家汪,只是想调动我们,其实他的真正意图就是二郎山,是吗?”

    高桥信点了点头,说:“你来看,这儿是他们强渡不劳河的这一点,这儿是贾家汪及二郎山这两个点,这三个点是不是形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假如叶途飞不折返回贾家汪,而是从不劳河直接奔二郎山而来,那么就极有可能被我军在这儿围住。他之所以兜了那么大的一个弯子,就是想引着我们跟他走。”

    山下敬吾对高桥信竖起了大拇指,说:“高桥君的分析令山下豁然开朗,高桥君,我们下一步该如何调动?”

    高桥信切着牙,恶狠狠地说:“在二郎山山口埋伏两个中队,配置足够的轻重机枪,其余部队向贾家汪集结,把叶途飞赶到二郎山去,二郎山既然是他的起家的风水宝地,那就让他葬身于此吧!”

    =====

    攻进贾家汪之后,兄弟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四处找寻补给,首先是棉衣,其次是食物。自从昨晚战斗打响后,贾家汪的百姓便紧闭了门窗不敢露头,叶途飞指示弟兄们要尽量不去骚扰普通百姓,尽量去找那些大户来解决问题,尤其是日本商人。

    效率最高的当属郭忠林,他带了十来名弟兄直奔野村大行的府邸。野村大行在战斗打响后连夜搬到了镇外的煤窑去了,留下一座空宅子,郭忠林顾不上宅子主任的意见,指挥弟兄们把宅子翻了个底朝天,除了获得了数十件棉衣棉被以及足够百十人果腹的食物之外,还意外地发现了一个武器仓库。

    十挺崭新的九六式轻机枪,上百杆三八式步枪,数不清的子弹和手雷。

    十来个人是搬不走这些军火的,郭忠林赶紧回去叫人。

    郭忠林赶回去的时候没有见着叶途飞,只找到了张罗辉,张罗辉一听说此事,兴奋异常,立马叫上了冯忠梁连队,火急火燎地赶到了野村大行的宅子。

    看到了军火,也看到了那间武器仓库的隐蔽性,张罗辉拍着郭忠林的肩膀,赞叹说:“穷秀才啊穷秀才,就算是无影手也只能甘拜下风啊!你干脆改行算了。”

    郭忠林很是得意,摇晃着脑袋说:“那不可是?不过啊,小辛怎么说也是咱的兄弟,是不是?当哥哥的总该给弟弟留点面子,这事啊,就这么着了啊,千万不要说出去,啊!”

    这二人一个吹一个捧,玩得不亦说乎,又当作辛忠明不在场,尽情的拿他来做垫底。

    辛忠明是听不见这二人的相声,但是辛忠明的兄弟却听到了。曾经有一个跟着辛忠明干过几次活的兄弟,后来因为心理素质不过关,转到了冯忠梁的麾下,此刻正站在那二人的身后。

    他兄弟忍不住,小声嘟囔说:“十一哥能做得到的,你绝对做不到!”

    声音虽小,但还是被郭忠林听到了,他转过脸来,对那兄弟说:“你说啥?啥事只有你十一哥能做得来你二哥却做不到?你给二哥说个清楚?”

    那兄弟倒也不怵,大声说:“开锁!”

    郭忠林笑了,扬起手中的驳壳枪,说:“有了这玩意,开锁也就是‘邦’的一声响的事。”他说着,掩盖不住自己的得意,就在刚才,面对武器仓库的铁将军的时候,他就是这么‘邦’的一声解决了问题。

    那兄弟却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回应郭忠林说:“保险箱上的密码锁!你能用枪打开么?”

    郭忠林支吾了,他见过保险箱,知道那玩意的结实,莫说用枪,就算用手榴弹,也干不开那门。

    一旁的张罗辉替郭忠林接了招,说:“不就是个保险箱么?对你们二哥来说,那是小菜一碟!”

    那兄弟显然不信,嘟囔说:“吹牛吧!”

    张罗辉大笑,说:“哎,你还真蒙对了,一头牛有多重?一个保险箱又有多重?你二哥都能把牛吹上天,这保险箱还不是吹口气就搬走了?哈哈,是不是啊,郭老二?”

    郭忠林这才犯过响来,等他伸出手想给张罗辉一下子的时候,张罗辉早已笑着闪开了。

    这般说笑着,兄弟们已经把军火物资收拾妥当,冯老大一声招呼,抱的抱扛的扛,大家伙喜笑颜开,回到了部队的集结地。

    卫向东带着弟兄们也回来了,他们的收获同样颇丰,四十多兄弟弄回来了上百件棉衣,还拖回了两辆大车,大车上装满了布匹。

    到了集结地,卫向东招呼大伙赶紧把布匹分了,围在身上虽说不美观也影响行动,但毕竟可以御寒。

    韩旅所部派出去的弟兄则砸开了飘香楼的大门,面对凶相毕露的大兵,飘香楼上下几十号人吭都不敢吭一声,任由大兵将店里的生熟食品洗劫一空。

    回到集结地之后,韩旅弟兄立马生火架灶,不管荤素,也不分米面,稀里糊涂地煮了几大锅,二十多分钟后,锅里咕嘟嘟冒出了气泡,诱人的香气飘了出来,兄弟们哪里还顾得上有没有熟透,你一勺,我一碗,先填饱了肚皮再说。

    补给解决了,剩下的就是下一步的去向问题,彭友明端着饭盒找到了叶途飞。

    而此时叶途飞正在和几个八路军的援兵兄弟在一块聊天,见到彭友明后,那几个战士立即起立敬礼。

    彭友明回了礼,说:“我找叶六爷商量点事,你们就先过去吧。”

    待那几个战士离开后,彭友明显得有些不高兴,说:“叶六爷啊,现在部队全靠你指挥了,你怎么还有闲心跟他们聊天呢?”

    叶途飞翻翻眼皮,看着彭友明,说:“聊天?哦,是聊天,不聊天怎么知道路线呢?莫非你彭书记能给我搞来一幅地图?”

    彭友明听明白了叶途飞的话意,立即向叶途飞道了歉:“哦,是这样啊,对不起叶六爷了,是我误会了。”

    叶途飞淡然一笑,说:“小日本在咱们周围布下了天罗地网,但是,只要是网,就一定有漏洞。彭书记,你过来看。”

    叶途飞一边说,一边在地上画了一幅简易的地图,他指着上面的一个点,说:“你看咱们往这儿去,如何?”

    彭友明凑近了,左看看右看看,然后还比划了几下,最后,抬起头颇为吃惊地看着叶途飞,说道:“什么?二郎山?”

第六十三章 突破方向

    ();    “二郎山?怎么能是二郎山?”叶途飞惊了一下,再看自己画出来的简易地图,苦笑着说:“哦,我把方向画反了。”

    彭友明再一次端详叶途飞的地图,终于看明白了,说:“你指的这个地方是临沂方向?”

    叶途飞说:“我知道,在你的队伍中,就有从那儿借来的兵。”

    彭友明沉默下来,好久没有说话。

    叶途飞很诧异,问道:“怎么?你不太情愿?”

    彭友明叹了口气,说:“有几个现实困难,你听我说啊。第一,咱们现在这支队伍是由三方面人员组成的,尤其是韩鸿勋旅,他们会同意和咱们一起去根据地吗?”

    叶途飞点着头说:“嗯,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还有,人家那边会接受**吗?最后一个问题,从贾家汪到临沂,至少有三百里路,这三百里路上,我们至少要过五道小日本的关卡,叶六爷,你有把握吗?”

    叶途飞笑着说:“彭书记,过不过得去,我现在也不敢做定论,但我知道,去总比不去的好,与其留在这儿等着高桥信把我们一口一口地吃掉,还不如去试一试。还有,我相信你们**人都不是那种小心眼,不管是**还是土匪,他们就像你一样,只要是坚决打小日本的,都会欢迎。”

    彭友明再次叹气,说:“那现在就看韩鸿勋愿不愿意了。”

    叶途飞说:“韩鸿勋那边我去说。”

    韩鸿勋此刻已经脱离了休克状态,虽然身体仍旧很虚弱,但意识总算是清醒了。当他从军医那里得知是叶途飞救了他并且还给他输了血,他对叶途飞的概念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见到叶途飞过来,韩鸿勋硬撑着想坐起身来。叶途飞赶紧上前两步,将韩鸿勋按住。

    “就你这身子板?想报复我也得等身体养好了呀!”叶途飞给韩鸿勋开了个玩笑。

    “报复你?啥?我为啥要报复你?”韩鸿勋起初没有意识到叶途飞是在开玩笑。

    叶途飞笑着说:“我又给你添了块伤疤呀!”

    韩鸿勋明白过来叶途飞是在跟他开玩笑,于是也幽默了一把,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说:“我这张脸啊,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现在好了,又多了这么一块大疤瘌,姓叶的,这事我跟你没完!”说着,自己先笑了,“啊,想完也完不了呀,我现在身上还流着你的血啊。”

    叶途飞大笑,说:“听你这么说,似乎你得叫我声什么。”

    韩鸿勋嗔怒,说:“叫你声六爷呗!”

    玩笑开过,叶途飞说了正事,韩鸿勋听了叶途飞的计划,没有反对,说:“你做主吧!我听你的安排。”

    彭友明此刻赶了过来,听到韩鸿勋的表态,长出了口气,说:“那就这么定下来了,我刚才用电台和沂蒙山那边联系了,他们表示欢迎。”

    叶途飞拍了拍韩鸿勋的肩,说:“老韩啊,你得多吃点多喝点,赶紧好起来。咱们前面还有好几场恶仗要打,弟兄们离不开你这位关二爷啊!”

    韩鸿勋咧着嘴笑道:“我韩某就是个粗鲁武夫,最多也就扮演个猛张飞而已,真正的关二爷是你啊!”

    叶途飞回说:“我是叶六爷,关二爷的六弟。”

    彭友明插科道:“你们一个是猛张飞,一个是关二爷,那我只好做最没用的刘主公喽!”

    叶途飞笑道:“你想做刘备也可以,那你得给我弄个嫂子来,试试我这个关二爷是不是有坐怀不乱的定力。”

    彭友明大笑,说:“哥哥我一定努力,早日实现你的愿望。”

    韩鸿勋道:“那还是我来当这个关二爷吧!”

    三人同时大笑。

    =====

    简易帐篷下,高桥信端坐在一张矮桌前。

    矮桌上摆放着他的围棋棋盘。棋盘还是原来的那一张,只是其中一个角豁了一块,一道裂痕自那个角起始延展了大半个棋盘。

    棋盘上的棋局仍旧是昨夜的那一局,有所变化的是镇住白棋三颗孤子的那颗黑子不见了。

    高桥信就这么安静地坐着,纹丝不动。

    一旁立着的山下敬吾,同样是不言不语,纹丝不动。

    之所以造成二人这种状态的原因只是一封电报。五分钟之前,山下敬吾收到了这份电报,三分钟之前,山下敬吾将这份电报读给了高桥信听。

    电报是从贾家汪发来的,电文很简单:“叶部已离开,去向不明。”

    “他能去哪儿呢?他还能去哪儿呢?”过了好一阵子,高桥信才开了口。

    “我也很不能理解,叶途飞在贾家汪的一举一动都受到了我们的监视,为什么就不能知道他的去向呢?莫非,叶途飞他长了翅膀了?”山下敬吾终于有机会把心中的郁闷吐了出来。

    想不出原因就停下来不去想,这是高桥信和山下敬吾的不同之处。就像是围棋对弈中,若是对局部的计算没有把握的话,棋手们往往会采取局部脱先改投他处的办法,高桥信也迅速调整了思维。

    “不管他去了哪儿,我们都要以不变应万变,山下君,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是要提高追击部队的追击速度,山下君,不用失望,我不相信叶途飞所部近千人的队伍就能在贾家汪做到不留痕迹?只要我们的追击部队到达了贾家汪,就一定能发现叶途飞的去向。”

    高桥信的一通讲解,使得山下敬吾重新燃起战斗的激情。

    “是的,高桥君,我现在立即向追击部队下达命令,让他们务必提高追击速度,叶途飞是逃不出高桥君的掌心的!”

    听到了山下敬吾的恭维,高桥信露出了一贯的自信和狂妄。

    正如高桥信所言,叶途飞做不到让近一千人的队伍在离开的时候不留下任何痕迹。但是,叶途飞可以让这些痕迹留的更多一些。

    就像是一张白净的纸张,既然我们必须在上面留下印迹,那就所幸把印迹弄多一些,弄乱一些,只要足够多,足够乱,就可以掩盖住最初的印迹。

    叶途飞正是采用的这个办法。

    在出发的时候,他命令队伍沿着贾家汪镇的外围转了两圈,期间只要见到有通路,便会派出一支小分队来,小分队人数不多,但个个人手上都拿着器具,把沿途弄上一个乱七八糟。只是因为时间的关系,这些小分队深入这些枝杈路线的距离不能很远,否则的话,叶途飞自信可以使追击而至的日军抓狂发疯。

    饶是如此,依旧取得了很不错的结果。

    叶途飞所部离开贾家汪之后的约一个小时的样子,日军追击部队的先头部队抵达了贾家汪,按照山下敬吾的指示,这支先头部队的指挥官立即对叶途飞所部留下的‘蛛丝马迹’展开了细致的查看。

    这么一查看,指挥官晕了,无奈之下,只好如实向山下敬吾汇报。

    山下敬吾不敢做主,只能请示高桥信,高桥信一听,火了,冲着山下敬吾把那个先头部队的指挥官给臭骂了一通:“简直就是一头蠢猪!那分明是叶途飞布下的**阵,这有什么?每个分叉路口都派出一支小分队,深入下去不就一清二楚了?”

    山下敬吾不由得对高桥信又多了一份敬仰,你看,这么复杂的问题,到了高桥信那边就变得如此简单。

    简单么?若真是这么简单,那叶途飞不是要哭了?

    他带着队伍围着贾家汪绕了两圈,这得多花多少时间啊,就这么被高桥信破了局,那他不是吃亏吃大了。叶途飞绝对不是一个情愿吃亏的人。

    很快,日军先头部队的指挥官就知道了叶途飞留下来的后手,每一个岔路口都被埋设了地雷。

    排雷?别胡扯了,别说那么多地雷要排到什么时候,就连排雷的工兵,指挥官都找不出三个来。

    怎么办呢?向山下长官汇报!

    山下长官接到了汇报,也只能再次向高桥信请示。

    这一次,高桥信没有发火,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这一次,山下敬吾终于在高桥信的脸上读到了无奈两个字。

    无奈的高桥信选择了一个无奈的办法,那就是等。他在贾家汪的四周,各个叶途飞有可能去的方向都埋伏了监测点,他相信,这些监测点很快就会发现叶途飞的行踪。

    这一等就是将近三个小时。

    直到叶途飞率部向日军在贾家汪至临沂方向的第一道封锁线发起了进攻并获得了胜利,高桥信才接到信息。

    出乎山下敬吾预料的是,高桥信竟然没有丝毫的沮丧情绪,反而兴致颇高,他对着山下敬吾感慨道:“叶途飞啊叶途飞,你怎么会选择这条路线呢?虽然你顺利地突破了第一道封锁线,可前面还有四道呢,更何况这条道路的路况很适合我帝**队的机动兵力,呵呵,不过是五十公里的距离而已,对于我帝国机动部队来说,也就是两个小时的路程而已。叶途飞,咱们晚上见!”

    山下敬吾此时明白了高桥信的兴致所在,附和着说:“叶途飞能够突破我大日本皇军的地道封锁线纯属侥幸,一定是封锁线上的那帮家伙太掉以轻心了,我现在就命令。。。”刚说完命令二字,山下敬吾忽然意识到,那个方向上的封锁线均不属于徐州范围,也就是说,他山下敬吾根本没有权利对那些负责封锁线的日军下达命令。

    高桥信觉察到山下敬吾的尴尬,提醒说:“这件事,还需要师团长出面,和临沂方面的驻军进行协调,我相信,为了大日本帝国的利益,他们一定会重视的。”

    山下敬吾‘嗨’了一声,转身去给师团长发报去了。

    而高桥信则走到了地图的前面,双眼盯紧了地图上标注的日军第一道封锁线,喃喃自语:“仅用了十分钟便全歼我帝国一个步兵中队?!叶途飞,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叶途飞会带着弟兄们那个啥吗?当然不会了,要不然这土匪营的大旗还没竖起来就没了。。。现在收藏已经655了,让老烟早点过1000,好么?)

第六十四章 过关斩将

    ();    布置好贾家汪的**阵和索命阵,叶途飞带着队伍向着临沂方向奔去。

    由于队伍上的伤病员过多,队伍的行军速度并不是很快,约莫走了四个小时,临近太阳落山之时,叶途飞所部才走了一百来里路。

    这时候,他们遇到了日军临沂方面的第一道封锁线。

    “向东,带着你的兄弟,对日军来个火力侦察,记住,只用步枪和手榴弹,千万不要用机枪。”卫向东接受了命令,但有个问题他不明白,于是便问:“为何不用机枪?还有,用手榴弹的话就要接近敌人,那还不如直接冲锋了。”

    叶途飞笑着解释说:“要向小日本示弱啊,兄弟,让你用手榴弹,但没让你把手榴弹扔进小日本的战壕里去啊?能扔到他们看的见的地方就够了。”

    卫向东还是没搞明白,糊里糊涂地执行了命令。

    封锁线上的日军气势很盛,卫向东这边枪声一响,还没来得及仍手榴弹,小日本的火力便全开了,步枪,机枪,还有迫击炮。

    “四挺轻机枪,百十条步枪,四门迫击炮,没有重机枪。”叶途飞单凭听觉便做出了判断。

    他迅速召集了几个战斗单位的首领,在地上用石子摆了几个位置,说:“小日本的火力不弱,咱们要想顺利突破这道防线,就不能强攻,只能智取。”

    叶途飞在地上指划着,说:“这而,是小日本的迫击炮所在地,只要能把小日本的迫击炮拿下来,我们就有了八成的胜算。老黄啊,这个任务你来,如何?”

    韩旅二团的黄河团长掷地有声地回到:“没问题,保证拿下!”

    叶途飞指着地上的石子,说:“老黄啊,你带着兄弟们辛苦一点,多走几步,从这而绕过去。”他站起身,向黄河指点着路线,“绕过这片乱石岗,那边有条小河,你多选些水性好的,希望小日本的迫击炮阵地上防卫很松。”

    黄河按着叶途飞指点的路线熟悉了一下,说:“放心吧,叶六爷,即便小日本有防守,我也一定拿下那些迫击炮。”

    叶途飞点了点头,又对卫向东说:“你带着弟兄们还像刚才那样,打枪仍手榴弹,不要小气,狠着劲把动静闹腾大一点,给黄团长他们做好掩护。”

    卫向东点头,表示理解并接受命令。

    叶途飞又转向罗忠刚,说:“你带着弟兄们抓紧做几个抛射器出来,然后跟向东他们一块,不光要把动静闹大,还要让小日本吃点亏。”

    罗忠刚回答说:“咱们已经有十几个抛射器了,六爷您看,还要再做几个呀?”

    叶途飞一愣,问道:“你什么时候就做出了十几个抛射器?我咋就不知道呢?”

    罗忠刚挠了挠头,说:“这不就是在贾家汪那一会子,咱们兄弟发现了一些竹材,扔了可惜,带着麻烦,所幸就偷了点懒,没去完成六爷交代的任务,偷偷地做了些抛射器。”

    叶途飞大笑,说:“好!你这个懒偷得好,你这个违命也违的好,十几个足够用的,你这就跟向东兄弟过去吧。”

    转而又吩咐李忠云:“在你的人里面挑几个枪法最好的,不要太多,五六个就够了。在卫向东罗忠刚他们闹腾动静的时候,你们偷着空放点黑枪,伤小鬼子几个。”

    李忠云问:“为啥不多点人呢?这样灭掉的小日本也能多一些。”

    叶途飞白了李忠云一眼,说:“打黑枪的最高境界就是打了敌人还能让敌人觉察不到,你要是安排的人手多了,小日本不是一下子就觉察到了?”

    李忠云笑了笑,挠着头去布置去了。

    按照叶途飞的计划,他首先是要以卫向东罗忠刚和李忠云的联合行动来吸引住日军的注意力,从而给黄河他们创造出袭击日军迫击炮阵地的机会,一旦日军失去了炮火的支持,他立即组织冲锋。叶途飞相信,以他自己就完全可以做得到让小日本的四挺机枪完全哑火。

    然而,战斗的过程却出乎了叶途飞的预料。

    日军的中队长是个狂妄自大的人物,而且还是一个缺心眼的货色。卫向东和罗忠刚只闹腾不冲锋的行为惹恼了这位战场指挥官,他老人家对面对的敌军不屑一顾,指挥刀那么一挥,率领着五十余名日军士兵竟然跃出战壕,对叶途飞所部发起了反冲锋。

    李忠云能放过这种机会吗?

    他微笑着端起了枪,轻轻地扣动了扳机。

    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的还有罗忠刚他们,起初只是为了给黄河作掩护,他们哥几个也就用了两三个抛射器,在使用的时候还都是单发抛射。当看到五十多小日本冲出了战壕的时候,这哥们十几个来了精神,眨眨眼的功夫便抛射了上百枚手榴弹。

    小日本平均一个人能享受到两枚手榴弹的招待,这哪里能受得了啊!

    等到卫向东他们搬来机枪的时候,小日本就剩下了十来个个,撅着屁股往回跑。

    还能跑得掉么?

    能!

    因为叶途飞因势利导即时决定跟着溃退的日军发起冲锋。

    就在同时,黄河他们也得手了。小日本的迫击炮和**的迫击炮相差不大,兄弟们三五下就调转了炮口,调整好了射击诸元,把小日本的炮弹还给了小日本。

    卫向东率领着兄弟们一口气冲上了小日本的阵地。

    失去了最高指挥的官的日军不会慌乱,遭受了自己炮火打击的日军也不会慌乱,面临敌军如林般刺刀时日军也不会慌乱,但是,先失去了最高长官,接着又被自己的炮火干了一通,还没缓过气来就碰上了如林一般的明晃晃的刺刀,小日本终于慌了。

    有第一个逃窜的,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跟着逃窜的。

    有第一个投降的,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跟着投降的。

    战斗很快结束了,除了跑掉的十来个小日本和被俘的七个小日本之外,其余的都被直接打了包扔回了日本本土的那个啥啥神社了。

    大战告捷,理应是高兴的事情,哪知道这场胜利竟然让几个重要人物之间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这场争吵分成了两个阵营,彭友明孤军对阵叶途飞韩鸿勋和卫向东。

    彭友明因为是孤家寡人,所以叫喊的嗓门最大:“我就是不同意杀战俘!这是违反我军纪律的,韩鸿勋你给我说,你们**就允许杀战俘么?”

    韩鸿勋也大着嗓门对彭友明吼:“少他娘跟我提纪律,现在老子是**的最高长官,老子说的话就是他娘的**纪律。”

    彭友明接着吼:“你还是不是个军人?在你心中还有没有军纪军规?你就不怕这件事传出去?我告诉你韩鸿勋,你这种做法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叶途飞加入了战斗,说:“老彭你是怎么啦?吃了火药了?都是生死弟兄,干嘛要上纲上线?好了,你们俩都是有组织有纪律的,可我叶途飞却是土匪一个,我可管不了什么军纪军规,我就知道这小日本带在身边太麻烦,要么杀了,要么放了,你老彭选一个吧!”

    卫向东也不甘寂寞,说:“小日本杀我们兄弟的时候,有没有犹豫过?没有吧!有没有讲过军纪军规?没有吧!有没有提起过日内瓦公约?没有吧!他们杀战俘就像杀小鸡一样,我们为什么就不能杀了他们?”

    彭友明指着卫向东,吼道:“你还是不是一个**员?怎么能说出这种没觉悟的话来?小日本是畜生!那我们就跟着畜生学?那我们成啥了?也是畜生吗?”

    叶途飞突然大笑,把彭友明搞得一愣一愣,叶途飞笑完了,说:“彭书记啊,你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啊!我来回答你,小日本是畜生,这不假,但是,我们杀俘虏并不是效仿小日本。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要么杀!要么放!总之是不能带着一起走!”

    彭友明想争辩,却被叶途飞一瞪眼一挥手给噎了回去,叶途飞跟着追问:“带着战俘上路就是拿兄弟们的生命开玩笑!彭书记,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是杀!还是放!”

    彭友明顿时语塞了。

    “既然彭书记放弃了决定权,那就由我做主了。”叶途飞笑了笑,说出了他的令所有人大吃一惊的决定:“把他们都放了吧!”

    “不行!”彭友明第一个跳了出来,“绝对不能放他们回去!”

    叶途飞立即跟上,向卫向东命令说:“彭书记命令,立即杀了这几个俘虏,卫向东,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执行命令?”

    “哎,哎,哎,我可没说要杀俘虏啊?”彭友明大呼冤枉。

    叶途飞笑着说:“我说放,你不同意,不同意放,不就是要杀了吗?有错吗?”

    彭友明被叶途飞绕了进去,明知道就是错,可就是说不出错在哪儿,憋吃了半天,最后甩下了一句话:“就当我啥都不知道!”

    彭友明气鼓鼓地走了,韩鸿勋则对叶途飞竖起了大拇指,他说:“没想到叶老弟还有这一手!”

    叶途飞装作糊涂的样子,说:“我怎么啦?我只是尊重了彭书记的意见而已,说实话,我不是一个喜欢杀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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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感

    ();    今日老烟看到一则新闻,9.3抗战胜利日阅兵仪式将在**举行,届时会邀请还健在的抗战老兵出席,其中会包括一些**老兵。

    看到会邀请**老兵出席的这句话时,老烟鼻子一酸,差点落泪。

    小的时候,在读书时,都说国民D不抗日,见到鬼子就知道逃跑,后来长大了,听到的说法是国民ZF不抗日,只是部分基层将士和极少数高级将领才有坚决抗日的决心。

    但真相却是。。。老烟就不说了,你懂的,尤其是《蒋公日记》曝光之后。

    在我D宣传上,也是这样,这几年,才有了正面描写**抗战题材的作品,可每一部都有点那啥,也不多说了,你也懂得。。。

    这一次,国家终于能正面对待那段历史了,这是一种自信,是一种刚正,或许也可能是一种政至需要,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抗战老兵终于能扬眉吐气地,终于能理直气壮地,对所有人说:抗战,我流过血!

    老烟是一个关爱抗战老兵组织的义工,义工间经常交流的一句话就是:这活干不了几年了,能关爱一个是一个吧!

    尤其是那些当年的**老兵,后来没有转为解放军的那些老兵,实在是。。。不能说啊,说了都是泪,说了就要被和谐。

    老烟期盼着9月3日,期盼抗战**老兵出场的那一刻,老烟会攒足了泪水,就等着那一刻到来之时,尽情地流个痛快!

    话再说到老烟的这本《土匪营》,虽说是本YY文,但其中很多桥段都是有原型的,那可是老烟积攒了二十多年的故事呐。。。

    说跑偏了,跑到王婆卖瓜上去了。

    老烟其实想说的是,老烟无意偏袒谁,在两个G之间,老烟只会讲客观,对猪脚叶途飞来说,土匪营做大了,两个G都想收,只是必然有个G会积极些,再说,叶途飞是Gong培养出来的,即便穿越了,也还保留着对Gong的感情,所以跟Gong走得近才是更合理的剧情。

    另外想说的是,今天,哦,应该是昨天,十一点半的时候,《土匪营》的收场数终于超过了700,不容易啊,真的不容易!

    在此,感谢好兄弟石章鱼,没有他的章推,老烟的书评区简直可以养鸟了。同时也感谢每一位收藏《土匪营》的兄弟姐妹,你们的鼓励,老烟铭记在心。

    咱们一块相约9月3日吧!那是一个伟大的日子。。。

第六十五章 再过关又斩将

    ();    韩鸿勋大笑,说:“你就糊弄你韩老哥吧!我听兄弟们说,今个凌晨你袭击小日本炮兵阵地的时候,一个人一口气干掉了五十多个?有这回事吗?”

    叶途飞装作很吃惊的样子,说:“这都是谁在瞎胡扯啊!一口气就能干掉五十多小日本?别瞎扯了,就算五十个小笼包子,我一口气也干不完啊!”

    韩鸿勋再次大笑,说:“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哇?别忘了,韩老哥我身上有着你的血,我是能看透你的。”

    叶途飞大笑起来,说:“老韩你不该当旅长的,你该跟着戴老板去做特务去,看着谁像**,就弄点他的血输到自己身上,一定是一办一个准。”

    韩鸿勋戏谑道:“好办法,明天我就给戴老板打电话。”

    正说着,卫向东回来了,韩鸿勋有些诧异,问道:“怎么啦?怎么没听到枪声?”

    卫向东回说:“干嘛要用枪?那多浪费呀!弟兄们用的是刀,一人一刀,多过瘾!”

    韩鸿勋一听此言,不高兴了,说:“你小子咋就不提前给老韩哥说一声啊!我还以为是叭勾一声解决问题的哩,哪知道你小子竟然用这种方法,我也太后悔了我。”

    叶途飞露出鄙视的眼神,说:“你拉倒吧,老韩啊,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话,死在你手上的小日本有多少了?就这么点菜,你还要跟小兄弟们去争啊!?”

    韩鸿勋咧着嘴笑了,说:“这倒也是,啊,就让你们这些小兄弟沾点便宜吧,我老韩就吃点亏,不跟你们计较了。”

    卫向东此时对叶途飞投以了赞赏的目光,同时暗暗向叶途飞竖了下大拇指。叶途飞看到了,但装着不明白,问道:“向东兄弟这是啥意思?”

    卫向东干脆把话挑明了,说:“我代表兄弟们谢谢六爷!”

    韩鸿勋大言不馋,说:“谢他干啥,我跟你说啊小卫,下次抓了小日本的俘虏,照旧还杀!”

    叶途飞说:“对!就听老韩的,抓一个杀一个,抓一双杀一对!要不然的话,小日本都往咱面前这么一跪,咱们怎么跟死去的弟兄报仇啊!”

    这边正唠的开心,便有兄弟过来报告,说:“六爷,战场都打扫好了,抓来的小日本也处理干净了,罗辉大哥让我来问你,是不是赶紧出发啊!”

    叶途飞问道:“大伙都吃了点没有啊?”

    那兄弟回答说:“在小日本的库房里找到了不少的肉罐头,都发给兄弟们了,罗辉大哥的意思是咱们边走边吃。”

    叶途飞又问:“弟兄们都能喝点热水了吗?”

    那兄弟回答说:“山虎大哥带着人烧了好几大锅,保管弟兄们都能喝上开水。”

    叶途飞听了很满意,打了个响指,道:“那就拔腿走人喽!”

    此时,月亮已经挂在了天边。

    月光下,急行军五十余里路,叶途飞所部接近了日军第二道封锁线。

    “怎么打?”韩鸿勋有些迫不及待,追着叶途飞问。

    韩鸿勋问的这个问题只有三个字,而这三个字却是叶途飞想了一路的问题。

    日军的第一道封锁线对叶途飞的攻击显然是毫无准备,仓促应战且轻敌是日军失败的主要原因,但是第二道封锁线想必已经接到了警示,他们既不会仓促应战,也不会再轻敌,他们将严阵以待。

    如果强攻,势必会付出极大的代价,若是在付出了大的代价之后能够突破也还好,万一形成对峙的话,那就危险了,毕竟身后还有大批的追兵。

    叶途飞没有回答韩鸿勋,而是找了个视角比较开阔的地点,拿着望远镜仔细观察地形地貌。

    仅有月亮发出的微弱光线,叶途飞又怎么能看得清楚呢?

    韩鸿勋对此深表怀疑。

    叶途飞对韩鸿勋的怀疑依旧不予理睬,继续端着望远镜望来望去。

    韩鸿勋急了,伸手去夺叶途飞的望远镜,夺下来之后,自己拿着望远镜看了看,说:“这啥呀?啥也看不清啊!”

    叶途飞点着头说:“是啊,这种光线下,可视距离也就是一百来米。”

    韩鸿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问:“那你的意思是?”

    叶途飞耸了下肩,说:“我可没啥意思,就是随口一说。”

    韩鸿勋自然不信,说:“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了,怎么打,你就说一声,你让我上东我绝不去西。”

    叶途飞突然笑了,说:“那我要是让你往回走呢?”

    韩鸿勋愣了,说:“往回走?干嘛要往回走?”

    叶途飞反问:“你刚才说的话不算数啊?”

    韩鸿勋挠了下脑门,说:“我老韩历来是吐口唾沫砸个坑,哪有说话不算数的时候?”

    叶途飞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把头凑近了韩鸿勋的耳朵,如此如此那般那般地说了一通。韩鸿勋听着,频频点头。

    半个小时后,叶途飞率部向日军封锁线发起了攻击。

    叶途飞采取的攻击方式简单而粗暴。先是迫击炮的炮火摧毁,然后以十挺机枪对日军阵地进行火力压制,做足了这些功课后,再组织起冲锋队向日军阵地冲锋。

    令日军指挥官诧异的是,敌军的冲锋次数非常密集,但每一次都在阵地前约百十米的地方便宣告失败。诧异引发了他的好奇,于是拿起了望远镜想一看究竟,然而光线太弱,怎么也看不清楚,只能看到敌军一个又一个地倒在阵地前。

    “呵呵,那就这样打下去吧!”日军指挥官对战况很满意。

    这时,叶途飞所部的身后传来了激烈的枪声。

    这枪声传到了日军封锁线的指挥官的耳朵里,指挥官大喜过望,他知道,徐州方面的帝**队已经追了上来,对支那敌军形成了两面包夹之态势。

    大喜之后,赶紧观察战况。

    一观察,日军指挥官便兴奋了,正面的支那军队已经停止了攻击,对己方阵地的火力压制也停歇了。看来,支那军队受到了徐州方面的追军的猛烈打击,所以把有限的优势火力全都转移到后方了。

    那还等什么?全体冲锋!把支那军队碾碎在帝国勇士们的脚下吧!

    日军指挥官挥舞着军刀,鼓动着帝国勇士们跃出战壕,扑向支那军队。

    拿着望远镜的叶途飞等的就是这一刻,他冷哼一声,暗道:“既然出来了,那就别回去了!”

    一声令下,十多挺机枪,几百杆步枪,还有近十门迫击炮,再加上二十多个抛射器,一起招呼向了跃出战壕近百米的日军。

    叶途飞把能用上的全都用上了,一点也没有保留。

    这纯属一场屠杀。

    二十分钟后,韩鸿勋率部加入了战场,可惜的是,留给韩鸿勋部的菜已经见了盘子底,韩鸿勋也只能伸舌头舔舔盘子过过瘾。

    这哪里是韩鸿勋性格能忍下来的,这老兄冲着叶途飞直嘟囔:“姓叶的,你这是啥意思?你吃肉,还不留给老韩哥点汤?”

    叶途飞抱歉地回答说:“还真是对不起老哥啊,这肉太香,一时没能忍得住,下次,下次啊一定让老韩哥先吃肉。”

    韩鸿勋指着叶途飞,说:“你小子说话可得算数哦,要不然,我老韩,我老韩就不认你这个兄弟。”

    叶途飞笑道:“我拿你的人格做保证,下一次一定让你先挑。”

    韩鸿勋眨了几下眼睛,终于反应过来,哈哈大笑起来。

    叶途飞隐忍不住,也大笑起来。

    笑完了,韩鸿勋说:“这次又抓了十多个俘虏,走吧,一块去看看去?”

    叶途飞说:“那种血腥的场面,我不喜欢,还是别去了。”

    韩鸿勋不依,说:“那怎么能行?你必须去,权当是给你老韩哥赔礼了。”

    叶途飞被韩鸿勋硬拖着来到了处决小日本俘虏的地方。

    卫向东见二人过来,急忙迎了上来,说:“六爷,韩大哥,你们俩怎么空闲了?”

    韩鸿勋微笑着点了点头,说:“没过瘾,想沾点卫兄弟的便宜,行不?”

    卫向东笑道:“小事一桩!石黑子,给韩旅长拿把大刀过来!”

    =====

    简易帐篷下,山下敬吾将前线的战报读给了高桥信听。

    |听完山下敬吾的战况汇报,高桥信沉默不语。

    叶途飞竟然顺利地突破了帝**队的第二道封锁线,这大大出乎了高桥信的预料。高桥信以为,第一道封锁线是因为轻敌大意才导致叶途飞轻松突破,而这第二道封锁线则是已经以一级战斗指令提醒过封锁线指挥官的,可仍旧被叶途飞轻松突破了,而且防线上的帝**队的下场竟然如出一辙。

    高桥信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山下君,我们的追击部队现在到了哪里?”

    “距离第二道封锁线还有三十公里的路程!”

    高桥信顿时火了,怒道:“什么?都已经过去六个小时了,怎么才走了四十公里的路程?”

    “高桥君有所不知,那叶途飞在经过的时候,把路面都破坏了,我追击部队是一边走一边修路,速度自然快不起来!”

    高桥信挥舞着双拳,吼道:“蠢猪!都是一群蠢猪!汽车不能行驶,两条腿还不能走过去吗?就不知道弃了汽车,急行军吗?”

    山下敬吾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他低下了头,说:“我这就去布置。”

    高桥信从愤怒中走了出来,他迅速平静了心情,说:“把帐篷拆了,我要亲自赶过去。”

第六十六章 转变方向

    ();    在接近第三道封锁线的时候,天色已经蒙亮了。叶途飞找来了几个彭友明借过来的战士。

    “你们兄弟几个都是当地人是吗?”

    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叶途飞拉着他们几个在一片沙土地上蹲了下来,“来,给我画画这一带的山、河以及村庄什么的,知道多少就画多少。”

    十分钟后,那兄弟几个给叶途飞画出了一份极为复杂且凌乱的地图。

    叶途飞自然看不懂,只能从所在地出发,向四周一一打探问实。

    直到太阳跃出地平面,叶途飞才总算把方圆二十里地的地形地貌搞清楚了。

    把那几个兄弟送走了之后,叶途飞手拿着一支小树枝,蹲在那张地图前,陷入了沉思。就连张罗辉走过来的脚步声也没有听得见。

    “六爷,你蹲这做啥哩?”

    张罗辉走过来,和叶途飞并作一排,蹲了下来。

    叶途飞也不理会张罗辉,用树枝在那地图上勾来划去,不一会,便把那张地图弄得面目全非。叶途飞似乎还没过瘾,又伸出脚搓了了两下。

    “六爷,你这是咋地了?”张罗辉再一次问道。

    叶途飞这才看了张罗辉一眼,说:“假若你是高桥信,那么这第三道封锁线会做什么安排呢?”

    张罗辉想了想,回答说:“加固工事,增添兵力,还能做些什么?”

    叶途飞说:“还可以加快后面追兵的追击速度。”

    张罗辉哼了下,说:“他想得美,路都被炸了挖了,那小日本的四个轱辘根本跑不起来。”

    叶途飞用手里的小树枝敲了一下张罗辉的额头,说:“那小日本不会弃了汽车跟咱们比脚力?”

    张罗辉摸着头,说:“那当然会,不过这小日本即便弃了汽车,也要修好了路才能过的来啊!”

    叶途飞又敲了张罗辉一下,说:“弃了汽车还用修路呀?你又炸又挖弄出来的那些壕沟能挡得住小日本的汽车,但挡不住小日本的腿啊。”

    张罗辉不解,问道:“为什么?”结果脑门子又挨了第三下。

    “他们不会在壕沟上搭板子?”

    张罗辉大悟,说:“是啊,这样的话,小日本就用不着耽误时间来修路了。”

    叶途飞蹲累了,所幸仰倒在地上,看着头顶上的树杈,说:“这第三道封锁线除了硬拼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张罗辉效仿叶途飞,也躺在了地上,回答说:“要不,咱绕着走?”

    叶途飞忽然坐起身来,盯着张罗辉,问:“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张罗辉懒洋洋地回答说:“我说绕着走,哎,六爷你拿我的话当什么真啊,有你在这,我这脑子就跟生了锈似的。。。”

    叶途飞摇头说:“不是这一句,上一句,对,对了,小日本对这第三道防线一定会增兵,那么,小日本会从哪里调兵过来呢?”

    叶途飞说着,用树枝迅速在地上画出了刚才的那个地图。

    “方圆二十里范围,小日本只有这么一个据点,他能从哪儿调兵过来呢?”叶途飞围着那地图转了两圈,又对张罗辉说:“你赶紧的,去彭书记那边,把刚才那几个给我画地图的弟兄叫回来。”

    张罗辉起身要去,叶途飞又追了上来,说:“走,咱们一块过去吧,这样能节省点时间。”

    找到那几个兄弟后,叶途飞拉着他们,迅速在地上画了一个简易地图,问:“距离我们最近的县城是哪个?在什么方向?”

    一个年龄稍大的兄弟回答说:“咱们现在待的这地啊叫二庙庄,向正北五十里是兰陵县城,向正东五十里是郯城县城。”

    叶途飞又问到:“去这两个县城,那条路好走一些?”

    那兄弟回答说:“两条路都是能过大车的路,不过啊,去郯城的话要过沂河,没有桥,只能摆渡过去。”

    叶途飞笑了,说:“谢了哥们,等咱们到了目的地,我请你喝酒啊!”

    告别了那几个当地的兄弟,叶途飞立即召集了彭友明、韩鸿勋、卫向东等。彭友明还在为杀俘虏的事情而郁闷生气,过来后见到谁也不打招呼,一个人闷着头坐在一旁。

    叶途飞全当没看见,和众人打了招呼之后,说:“我们现在已经接近小日本的第三道封锁线了,以我对小日本的了解,这第三道封锁线一定是加强了兵力和火力的,还有,小日本吃了咱们几次亏了,这一次一定是龟缩在战壕里不肯露头,硬攻的话,咱们不一定能拿得下来。情况就是这样,大伙都说说吧!”

    韩鸿勋第一个发言,说:“说啥子说啊?那还不是浪费时间?叶老弟,你就直接说了吧,该怎么着,我们都听你的。”

    卫向东立马表态,说:“我同意韩旅长的意见,我们就听六爷的调遣就是了。”

    叶途飞转而对彭友明说:“彭书记,你的意见呢?”

    彭友明闷着头不做声。

    叶途飞不依不饶,所幸走到彭友明身边,提高了嗓门,说:“彭书记,你怎么就跟个娘们似的,还就知道生闷气了?”

    彭友明白了叶途飞一眼,然后把头扭向一旁。

    叶途飞笑了,说:“哦,原来**都是些小心眼啊!”

    说他彭友明怎么怎么着,再难听的话他也能听得进,但是要说他的党怎么怎么着,稍微有点不中听他也听不下去,所以彭友明立马跳了起来,冲着叶途飞叫道:“你说谁是小心眼了?我哪儿有生闷气了?我说的话你们又不听,我干脆闭上嘴巴不说就是了!”

    叶途飞陪着笑,说:“听!怎么能不听呢?彭书记说的话,我们一定听!”

    彭友明瞪着眼,说:“真听?”

    叶途飞拍着胸脯,说:“我代表所有人向彭书记发誓,我们要是不听你就是汪汪叫的小巴狗。”

    彭友明听着别扭,扬起眉毛问:“什么?”

    叶途飞赶紧重复:“我们要是不听,你,就是汪汪叫的小巴狗。”

    一句话中有两个停顿,第一个停顿比第二个停顿稍微短一些,那么,这个‘你’字靠在前还是靠在后,就全凭自己把握了。

    彭友明琢磨了两下,终于忍不住笑了。

    叶途飞也跟着笑了,说:“这就对了嘛!我保证,接下来再有了俘虏,一定交给彭书记来处理。”

    彭友明又白了叶途飞一眼,说:“你拉倒吧你,一肚子花花肠子,相信你还不是找挨骗呀?好了,时间不多了,你就直接说你的打算吧,我们都听你的。”

    “我要赌一把!”叶途飞开始阐述他的战术思想。

    “在今天之前,我们和高桥信之间的博弈可以说是完败,自始至终都被他牵着鼻子走,但是,从我们袭击他的炮兵阵地开始,到现在我们突破了小日本的两道封锁线,而且还是以全歼封锁线守军的结果完成的突破,这些对高桥信来说是绝对无法接受的。因此,我断定,高桥信一定在这第三道封锁线上做足了功课,想在此和我们做个决断。”

    说到这,叶途飞环视众人,最后把目光落到了卫向东身上:“向东兄弟对高桥信是比较了解的,你对我的分析是如何看的呢?”

    卫向东想了下,说:“高桥信这个王八蛋是个很自负的人,在我的印象中,好像就没听说过他佩服什么人,他处心积虑地设了这么一个大圈套,就是想把我们一网打尽,所以,我赞同六爷的分析,高桥信不会让我们轻易地通过这第三道封锁线。”

    叶途飞点着头说:“是啊!即便我们能拼下这道封锁线,可后面还有第四道第五道,咱们身后的追兵是越来越近了,我没有把握说就一定能冲过这后面三道封锁线而且不被追兵追到。”

    稍做了下停顿,叶途飞接着说:“甚至,我可以断定,按原有计划,我们将会在第四道封锁线便被日军追上,从而腹背受敌。”

    韩鸿勋说:“要不然咱们各部抽调一批人来,给后面的追兵弄个埋伏?”

    叶途飞摇了摇头,说:“咱们能顺利地突破小日本的前两道封锁线,小日本轻敌大意是一方面原因,这一马平川易攻不易守的地势也是一个重要原因,老韩哥啊,就看咱们走过的路线,哪儿能适合打伏击呢?”

    彭友明此刻站了出来,说:“我率部殿后,就算拼光了,也要保证你们能突破日军的后面三道封锁线。”

    没等叶途飞开口,韩鸿勋先回答了彭友明:“咱们现在去了伤员,能战斗的也就五百来人,这点兵力往前冲都觉得单薄,再分出去打阻击?老彭啊,兵力不够啊!”

    叶途飞说:“咱们必须改变思维,不能往小日本准备好的火坑里跳。你们想啊,小日本既然准备在这第三道封锁线上跟咱们做个了断,那就得增兵啊,是不?小日本从哪儿增的兵呢?”

    说着,叶途飞在地上捡了几个石子,一边摆弄一边说:“这是咱们现在位置,这是小日本第三道封锁线的位置,这儿是兰陵县城,这边是郯城县城。时间这么紧,小日本也只能从这两个县城调兵过来,从郯城过来需要过沂水,沂水河上没有能过汽车的桥,所以我断定,小日本调兵的地点是兰陵县城。”

    韩鸿勋率先领会了叶途飞的意图,惊道:“你是说咱们去打兰陵县城?”

第六十七章 兰陵县城

    ();    叶途飞沉着淡定地点着头说:“对!兰陵县城。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的话,现在的兰陵县城就是一座无设防县城。”

    彭友明说:“这,这很冒险啊!万一小日本不是从兰陵县城调的兵,那咱们可就陷入绝经了。”

    韩鸿勋突然大笑起来,嚷着说:“怕个球?大丈夫该死吊朝上,不死翻过来!在这也是死,到那不过亡,有啥好担心的?叶老弟,我支持你的想法,说干咱就干,现在就出发呗!”

    彭友明一直内疚与韩鸿勋,但见韩鸿勋如此,他也顿生出许多豪气来:“韩旅长说得对,说得好!大丈夫理应有如此气概!咱们就拼一把,拼死一个小日本就够本,拼死两个还赚了一个。”

    统一思想后,叶途飞率部调整了方向,直奔兰陵县城而去。

    叶途飞赌对了。

    此刻,兰陵县城的守军只有日军一个小队和皇协军一个中队,其他的兵力都在高桥信的强烈要求和师团长的积极协调下,被调往封锁线了。

    更有意思的是,当叶途飞率部准备攻城的时候,县城里的皇协军中队竟然反水了,在小日本的背后捅了一刀,然后打开了城门,迎接叶途飞所部进城。

    皇协军中队的中队长是个兰陵县的本地人,叫刘大力,天生一副马脸让人过目不敢遗忘。

    刘大力把众人接进城来,赶紧吩咐手下人生火做饭,给兄弟们弄口热乎的。

    彭友明对刘大力很感兴趣,主动和刘大力聊天,按彭友明的想法,这大力兄弟一定是良心未泯气节尚存的好汉。

    哪知道一交流,刘大力却说道:“昨天夜里,日本人紧急调兵,俺就知道出事了,这么一打听,才知道打徐州方向过来了一支部队,一连突破了日本人的两道封锁线。俺心里就想啊,这支部队还真是厉害。”

    刘大力一边说,一边给大伙端茶递烟。

    叶途飞问道:“你怎么敢反了日本人?”

    刘大力苦笑着回答说:“你们往城门下这么一站,俺就知道大事不好了。这兰陵县城里只有日本人的一个小队,哪里经得起你们这帮大爷的折腾?俺们要是跟着日本人一起对付各位大爷,等日本人败了,各位大爷能饶了俺刘奎?俺这么一寻思,还不如反了,嘿嘿。”

    彭友明颇有些失望,说:“那你下一步如何打算呀?”

    刘大力叹了口气说:“弟兄们穿着这身狗皮,被日本人欺负不说,还遭着乡亲们的唾骂,说实在的,要不是为了混口饭吃,俺们弟兄们早就散了。”

    彭友明听到了他想听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他说:“要不,你们跟我们一块走吧!”

    刘大力看了看彭友明,又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皇协军军装,苦笑着说:“俺们这些当过二狗子的人......”

    彭友明笑出了声来,对叶途飞说:“叶六爷,现在是该你说话的时候了!”

    叶途飞手指彭友明,做了个开枪的手势,说:“六爷我也穿过这身衣裳!六爷我也当过汉奸二狗子!彭书记啊,你满意了吗?”

    彭友明笑得弯下了腰。

    这时,韩鸿勋想到了一件正事,问刘大力:“县城里有医院么?”

    刘大力猛地一拍脑门,回答说:“你看你看,俺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呢?赶紧的,俺带你们去,日本人在县城有个医院,水平还真不赖。”

    韩鸿勋所部配备了一名军医及数名医务兵,彭友明部也有好几名卫生员,从医疗人手上讲,资源是足够的,缺少的是医疗设备和药品。

    日本人的医院适时地解决了这个问题。

    轻重伤员做好了处理,兄弟们也吃饱了肚皮,叶途飞对刘大力说:“怎么着?一块走吧?”

    刘大力诡异一笑,说:“六爷,就这么走了?”

    叶途飞耸了下肩,说:“不这么走还能怎么走?还要让日本人敲锣打鼓地欢送我们走?”

    刘大力做出神秘状来,说:“俺们可以开着汽车走!”

    “汽车?”叶途飞来了兴致,一把拉住了刘大力的胳膊,“赶紧的,带我去看看!”

    刘大力挣脱开叶途飞,向他提出了条件:“让俺带你去也成,不过六爷,您得答应俺一个条件。”

    叶途飞一卷袖子,吓唬刘大力说:“哟呵,你还敢跟六爷提条件?信不信六爷现在就废了你?”

    刘大力面无惧色,脑袋一挺,说:“你不答应俺,就算杀了俺,俺也不会带你去。”

    叶途飞突然笑了,说:“你不带我去,我自己不会找啊?”

    刘大力也笑了,说:“你要是能找得到,俺刘大力就把脖子上的这颗脑袋拧下来给你做夜壶。”

    叶途飞左看看刘大力右看看刘大力,最后说道:“好吧,我认输,你说什么条件吧!”

    刘大力大喜,说:“只要六爷您答应收留俺们兄弟。”

    叶途飞说:“什么意思?彭书记不是答应过你们了吗?”

    刘大力说:“俺看得出来,六爷您跟彭书记他们不是一路的,俺们兄弟商量过了,都说六爷仗义,都愿意跟着六爷一块混饭吃。”

    叶途飞大笑,说:“啥六爷仗义啊,你们就是看着我也曾经是皇协军,是不是啊?”

    刘大力赶紧否认,说:“可不敢这么说,六爷,俺们离那二郎山虽有三百里距离,但六爷您当年在二郎山的威名可是方圆五百里都知晓的啊!”

    刘大力这马屁可算是刚好拍到了叶途飞的痒痒处了,他欢快地打了个响指,说:“看你这么会说话,行了,六爷就收了你们了。赶紧的,去看看小日本的汽车去。”

    小日本的汽车都用去调兵了,剩下的这一辆被藏在仓库里,叶途飞见到后,立即跳上了驾驶座,可是,任凭他如何摆弄,汽车就是发动不起来。

    刘大力在车下面一脸坏笑,说:“六爷,这车它认生,要不让俺试试?”

    叶途飞无奈,只好下车。刘大力上车后,对着叶途飞拌了个鬼脸,捣鼓了两下,然后,那车就被发动起来了。

    看着一脸困惑的叶途飞,刘大力赶紧交代了底细:“六爷,嘿嘿嘿,这车是俺们兄弟做了手脚的,留着它就是准备在万一时候逃命的。”

    刘大力说着,打开了车门,指着方向盘下面的一坨电线,说:“俺把这里的两根线给错搭了,日本人着急,不会细致检查,嘿嘿,这车就留下来了。”

    叶途飞上了车,坐到了副驾位子上,说:“看你的动静,是个开车的老手了?”

    刘大力驾着车驶出了藏匿点,对叶途飞自豪的说:“那是!俺都开了快十年的车了,要不是日本人打进来,俺现在还给老长官开着车哩!”

    有了这辆车,队伍中的数十名重伤员就有了方便,部队的行军速度也得以大幅度提升。彭友明乐观地表示说:“这样的话,咱们即便是多绕一点路,也能节省下不少的时间。”

    叶途飞回答说:“要是绕路能绕出小日本的包围圈的话,就算多费点时间也值啊,可咱们现在还是在小日本的重重包围下啊!”

    彭友明不以为然,说:“有你在,我就相信咱们一定能跳出小日本的包围!”

    叶途飞笑道:“你对我还真有信心?可我怎么一点自信都没有啊?”

    彭友明翻了翻眼皮,说:“你那怀里揣的是啥玩意?别以为我不知道,有了那玩意,别说是你叶六爷了,就算我彭友明,也有这个本事。”

    叶途飞乐了,解开了上衣的扣子,说:“老彭你自己看,要不要我把裤子也脱了?”

    彭友明斜着眼看了一眼,说:“鬼知道你把那玩意藏哪去了!”

    叶途飞道:“你说的那玩意到底是哪玩意啊?”

    彭友明停住了脚步,说:“地图!小日本的作战地图!我告诉你啊,叶途飞,这地图现在可以归你保管,但是,到了地方,你必须把他交上来。”

    叶途飞装作很糊涂的样子,说:“地图?老彭你看到地图了?赶紧拿来给我看看,那玩意太有用了。”

    彭友明急了,说:“叶途飞!我可不是跟你在开玩笑,这张地图对根据地的部队太重要了,你必须上交!”

    正吵着,到了一个三叉路口,部队停了下来,张罗辉跑过来请示。

    叶途飞少脑子地回张罗辉说:“地图不是在你那儿吗?按照既定路线走就是啦!”

    说完,叶途飞立马意识到了失言,赶紧对彭友明糊弄说:“那可不是小日本的地图,是人家刘大力兄弟用的地图,跟小日本的地图没法比。”

    彭友明白了一眼叶途飞,说:“你确定没法跟小日本的地图相比?”

    叶途飞大言不惭地回答说:“那当然!”

    彭友明深吸了一口气,说:“哦,原来你还是看过了小日本的地图。”

    叶途飞再也绕不过去了,只得缴械投降,说:“好吧好吧,我的彭大书记,看在您不计较我们杀俘虏的份上,我就答应你,到了你们的地盘上,把小日本所有的地图全都上交,行了嘛!”

    彭友明开心了,拍着叶途飞的肩膀说:“这才是叶六爷的样子,仗义!”

    有了地图,就掌握了日军的大致布防,叶途飞如鱼得水,带领着队伍在日军的缝隙中穿插,到了当天的后半夜,终于赶到了八路军在沂蒙山区的根据地。

    唯一可惜的是,那辆卡车在一次穿越树林的时候,不得已抛弃掉了。

    决定弃车的时候,刘大力心疼的差点流了泪,叶途飞安慰他说:“等以后,六爷给你搞辆小日本的轿车来给你开!”

第六十八章 何去何从

    ();    半个月后,韩鸿勋向彭友明提出告辞。

    虽然韩旅诸多伤员的伤尚未痊愈,但韩鸿勋放不下留在家里的兄弟,执意要回去。

    此时,闫希文的伤势已经大为好转,下床走路也无需他人搀扶,听说韩鸿勋要回去,他执意要送上一程。

    前来送别韩鸿勋的自然少不了叶途飞。

    和众人一一告别后,韩鸿勋单独把叶途飞拉到了一边。

    “兄弟啊,老韩哥这一走,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再见到你啊!”

    叶途飞笑道:“只要我不死,你还活,总有再见面的机会。”

    韩鸿勋大笑,说:“叶老弟你是属猫的,猫有九条命,你是死不掉的!”

    “老韩哥此言差矣,小弟我曾夜观天象,发现老韩哥才是天上神猫转世,呃。。。”叶途飞想调侃韩鸿勋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比喻。

    “好吧!那你我兄弟都是属猫的好了。”韩鸿勋大笑,笑罢之后,颇为严肃地问叶途飞:“叶老弟决定留在这边了?”

    叶途飞心中一凛,韩鸿勋的问话刚好击中了他这几天不愿意去想但又不得不去想的难为之处。

    “老韩哥能给兄弟一个建议吗?”

    韩鸿勋仔细打量了叶途飞,极为郑重地说道:“以叶老弟这番才华,理应担负更大的责任,我不是说**不好,但毕竟他们缺枪少弹,跟着他们,会限制了你的作为。”

    叶途飞屏息静气认真地听着,不时点头称是。

    “若叶老弟愿意重返**序列的话,我韩某一定全力向上峰举荐,我的想法是你来做这个旅长,我韩鸿勋给你打下手。”

    叶途飞闭上了眼睛,沉思了片刻,说:“猫有九条命,唯有一颗心,老韩哥,身为中华儿女,国难之时,只要尽心就足够了,至于身处何方,并不重要,你认为呢?”

    韩鸿勋长叹一声,说:“好一句猫有九条命唯有一颗心,叶老弟,你的心思老韩哥都明白了,老韩哥敬佩你,今后只要有用得着老韩哥的地方,兄弟你尽管开口。”

    叶途飞抱拳施礼,说:“那途飞在此先谢过老韩哥了。”

    送走了韩鸿勋之后,叶途飞搀扶着闫希文往回走,路上,闫希文突然对叶途飞说:“接下来,你怎么打算的啊?”

    没等叶途飞回答,闫希文又像是自语一般说道:“这样算着日子,我那小妹也该快到了。”

    闫希文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却拨动了叶途飞的心弦,一时间,眼前全是了欧阳雪萍英姿煞爽的身影,竟然一不小心踩空了一脚。

    饶是叶途飞反应极快,也被晃了个踉跄,可怜的是闫希文,被叶途飞的踉跄所牵连,居然摔倒在地上。

    叶途飞赶紧过来搀扶。

    闫希文却赖在地上不肯起来,说:“你是故意的还是存心的啊?”

    叶途飞知道闫希文在跟他玩笑,故意说漏了嘴:“我哪能是故意的啊,只能是存心的。”

    闫希文大笑起来,说:“一提到我家妹子,你就魂不守舍,看你的样子啊,让老闫我想起了老家的那只猫来。”

    叶途飞扶起闫希文,顺口问道:“怎么讲?”

    闫希文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说:“我老家的那只猫啊,喜欢上了隔壁家养的一只鸟,后来就赖在隔壁家不肯回来。”

    叶途飞笑道:“闫长官这是在点化我啊!那我就赖在这不走了?”

    闫希文白了一眼叶途飞,说:“这哪跟哪啊?你赖在这儿做什么?雪萍的工作地点又不在沂蒙山根据地。”

    叶途飞糊涂了,问:“那你又说雪萍她就快要到了。”

    闫希文回答说:“咱们是吃了败仗才到人家沂蒙山根据地来落脚的,这儿是你的地盘么?不是吧!你叶六爷就不想着回去?回去找高桥信算账,给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叶途飞回答说:“那是当然!此仇不报,我叶途飞死不瞑目!”

    闫希文道:“就是啦,我就相信叶六爷是一条快意恩仇的英雄好汉。”

    叶途飞有点搞不清楚闫希文的意图,干脆单刀直入地问道:“闫大哥,你就直说了吧,你到底希望我怎么做?或者说,雪萍她到底希望我怎么做?只要我叶途飞能做到的,我全都答应你。”

    闫希文笑了,笑容里充满了不怀好意的味道,“可不敢说我闫希文希望你怎么做,我闫希文哪有那么大的面子敢跟叶六爷提希望谈要求啊!你可得把话听清楚喽,我这是在替我家妹子说话,啊!”

    叶途飞快要被闫希文给逼疯了,他瞪圆了眼睛,冲着闫希文恐吓说:“既然你知道你的面子还够不上叶六爷,那怎么还这么多废话?赶紧的吧,在这么婆婆妈妈的,当心叶六爷绑了你的肉票。”

    闫希文逗够了叶途飞,这才收起了戏谑,郑重说:“加入革命的队伍中来吧!在**的领导下,我们一起跟小日本战斗到底!”

    “在**的领导下,在党的领导下。”叶途飞喃喃自语重复着闫希文的话语,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嗯,我想,我是愿意接受你的建议的。”

    闫希文又恢复了戏谑的口吻,说:“不是我的建议,是欧阳雪萍同志对你提出的建议。”

    叶途飞反问道:“有区别吗?”

    闫希文想了想,说:“说有吧,还真说不出啥区别,说没有吧,又总觉得区别就在那儿,哎,到底有没有区别,我闫希文读书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还是自己体会吧。”

    叶途飞叹道:“这要是以后整天厮混在一起,我怎么活啊?”

    闫希文一楞,问:“你这话是啥意思?”

    叶途飞又叹了口气,说:“有穷秀才这么一个大贫嘴,就已经够我受的了,没想到你闫长官竟然能顶的上两个穷秀才。”

    闫希文大笑,说:“贫嘴有什么受不了的?若是连男人的贫嘴你都受不了,那女人的啰嗦嘴,你又该如何忍受呢?”

    趁着叶途飞没反应过来,闫希文又补充了一句:“我家妹子可是方圆百里最有名气的啰嗦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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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友明对叶途飞的态度很是欣慰,

    当初,闫希文向彭友明推荐叶途飞的时候,他并不怎么看好叶途飞。彭友明认为,叶途飞不过是一个有些本事的土匪头子,机缘巧合之下,打赢了一场战斗而已。这些证明不了叶途飞有什么过人之处,还不足以让组织启用埋伏在日军内部的卫向东来搭救叶途飞。

    但是,闫希文却固执地坚持己见,他不厌其烦地向彭友明建议,甚至要召开徐州地委的扩大会议来讨论叶途飞之事。

    为这事,彭友明当时很伤心神。最终没拗过闫希文,同意了他的建议。

    之后,彭友明和叶途飞越发熟悉越觉察到了叶途飞的价值,尤其是半个月前的这场战斗,叶途飞展现了他常人无法相比的战术思维和指挥艺术。

    彭友明最终转变了对叶途飞的认识,从可有可无的思想变成了非他莫属的念头。

    只是,彭友明的现状却无法对叶途飞做出任何承诺。

    高桥信的古墓计划虽然没有达到既定的目标,但对徐州地区的抗日武装力量来说,损失巨大,几乎陷入瘫痪状态。为此,彭友明承担了领导责任,向组织提出了处分请求,组织上一时来不及对此事件做出总结,只是命令彭友明暂停工作。

    可是,叶途飞的事情绝不能拖拉。彭友明决定,他要再一次违反纪律,以停职待审的身份向组织提出建议,吸纳叶途飞进入革命队伍。

    组织上很快就给彭友明做了答复,说党的原则就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如果叶途飞真心愿意加入到党的革命队伍中来,党是欢迎的。但是,必要的甄别工作也是必不可少的,鉴于徐州地委的现况,建议由沂蒙根据地的同志来负责甄别工作。

    组织的这番意见传递下来之后,闫希文不高兴了,他主动找了彭友明。

    “老彭啊,这组织上到底是啥意思?”闫希文一屁股坐在了彭友明的对面,一向不抽烟的他竟然也叼起了烟卷,他从彭友明的桌上拿了火柴,一连擦了三根才把烟给点着。

    彭友明赶紧把身子往后仰,以躲避闫希文喷出来的烟雾,“你这是怎么啦?就跟吃了炮仗似的,我欠你的钱了?”

    闫希文被烟呛到了,激烈地咳了几声,说:“叶途飞是我们徐州地委的事情,为啥要让沂蒙根据地的同志来做甄别工作?这分明是对你我不信任么!”

    彭友明默不作声,目光随着闫希文喷出的烟雾而游离。

    “你倒是说句话呀!你是徐州地委的书记,你给我一句明白话,咱们徐州地委是不是并到人家沂蒙根据地了?”

    彭友明伸出手来,对闫希文说:“拿来!”

    闫希文一愣,说:“什么?”

    彭友明深吸了口气,说:“烟啊!”

    闫希文禁不住笑了,尽管笑容中充满了苦涩,“你怎么也抽起烟来了?你不是已经戒了吗?”

    彭友明接过闫希文递过来的卷烟,回答说:“看你这种不会抽烟的人在糟蹋香烟,我心疼。”

    (几天没在这儿烦扰诸君了,老烟的意思你懂的,赶紧收了吧。。。)

第六十九章 明争暗夺

    ();    点上烟后,彭友明深吸了几口,才开口说道:“老闫啊,你我现在都是被停职反省的人,在组织上没有对我们做出处理决定之前,你觉得我们还能担当起甄别工作的职责吗?”

    闫希文回答说:“一码归一码,咱们上了高桥信这王八蛋的当,让组织蒙受了这么大的损失,该怎么处分我都认,就算把我闫希文给毙了,我也不觉得冤屈。但是,这事跟甄别叶途飞有什么关系啊?莫非。。。”

    彭友明向前探了身子,问:“莫非什么?”

    闫希文回答说:“莫非是沂蒙这边想挖咱们的墙角?”

    彭友明愣住了,习惯性的站起来在房间中来回踱步,几个来回后,彭友明忽然大笑起来,对闫希文说:“不可能!绝对没有这个可能性!”

    闫希文不服气,也站了起来,说:“怎么不可能?叶途飞能打仗,这一点沂蒙的老吕也是知道的,前两天请咱们喝酒的时候,不就透露过他想挖叶途飞的意思吗?”

    彭友明继续大笑,笑得闫希文瞪了眼才算作罢。

    “你也不想想,叶途飞怎么可能留在他沂蒙根据地?你啊,真实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告诉你吧,欧阳是咱们徐州地委的人,欧阳在哪儿,叶途飞就一定会在哪儿,绝绝对对的百分百。”

    闫希文恍然大悟,双手用力将头发往后捋了几下,笑着说:“我还真把这一壶给忘记了,老彭你说得对,叶途飞这小子愿意加入咱们,就是因为雪萍这丫头。”

    彭友明忽然想到了什么,神情变得紧张起来,说:“不对,不对啊!”

    闫希文也跟着紧张,急切地问道:“怎么啦?哪儿不对?”

    彭友明说:“组织上答应把欧阳医生调给咱们徐州地委,可那是因为咱们徐州地委当时工作开展的还算不错,确实需要像欧阳医生这样的优秀人才。但是,现在。。。”

    闫希文明白过来了,接着彭友明的思路说:“是不是组织临时改变了决定,把雪萍调给沂蒙根据地了?”

    彭友明若有所思,喃喃自语:“按说这也不可能啊?老吕虽然是个鬼精鬼精的家伙,但是叶途飞和欧阳医生的事情,他并不知情啊!”

    说到这,彭友明突然盯住了闫希文,一字一顿地逼问道:“是不是你对老吕说了?”

    闫希文怒道:“我怎会跟他说这事?我闫希文是个没脑子的人吗?”

    彭友明做回了原先的那张椅子,向闫希文伸手要烟。闫希文则把身上的半包烟全丢了过去。

    “这事不能就着老吕的性子,我得往上反映意见,说什么也不能把叶途飞留在这儿!”

    彭友明深深地吸了口烟,喷出一股浓浓的烟雾,望着袅袅升腾的烟雾,说道:“你去找,说不准会适得其反,老闫啊,你听我的,咱们静观其变,我相信叶途飞,他是一个有原则的人。”

    说是不服气要去找组织提意见,但现在他们寄人屋檐之下,大小事都绕不开根据地的老吕,闫希文也担心把事情搞乱了反而会给老吕以浑水摸鱼的机会,因此,他接受了彭友明的建议。

    对沂蒙根据地的吕尧来说,叶途飞是一个并不陌生的名字。

    早在三年前,他的游击支队在跟政府军队作战时吃了点亏,并且被政府军队咬住了尾巴甩脱不掉,从安徽灵璧一带一直被追到了二郎山地区。为了提高队伍的机动能力,吕尧不得已把十多名伤员留在了二郎山附近的大泉村。

    留下这十几名伤员的时候,吕尧是落了泪的,他心里清楚,这十几名伤员将会面临着怎么样的危险。但事情的结果却大出吕尧所料,三个月之后,伤员一个不落地全部归了队。

    听伤员说,正是这二郎山上的大土匪叶途飞救了他们。

    从那天开始,吕尧便记住了叶途飞这个名字,打定了主意要终究见上叶途飞一面,感谢只是一小部分的原因,更多的原因是他吕尧英雄惜英雄,不见到英雄真身,他将会有所抱憾。

    一个月前,徐州地区的同志们说有重大行动,向他提出了借兵的请求,在得到了组织上的同意后,吕尧爽快地借给了彭友明两个营的兵力。

    没想到的是,彭友明却吃了败仗。两个营加起来将近七百的战士,回来的不到三分之一。虽然吕尧明白,要战斗就必须有牺牲,要胜利就必然有失败,但是一下子损失了那么多战士,他还是有些恼火。

    恼火之后,吕尧便发现了惊喜,因为和彭友明一同到达根据地的竟然还有叶途飞。

    到嘴边的肥肉怎么能只闻闻而不张嘴咬一口呢?这显然不是他吕尧的性格。

    吕尧对叶途飞的欲/望虽然很强烈,但他仍旧不显山不露水的一如既往的和彭友明闫希文等人交道,暗地里却调动了所有能调动的资源,将彭友明闫希文等和叶途飞之间的关系,查了个一清二楚。

    当他知道彭友明闫希文之所以能把叶途飞紧紧地握在手中的唯一原因竟然是一个女军医的时候,吕尧开心地笑了。他知道,在这场人才争夺战中,他吕尧已经占据了主动。

    情报科科长赵梓斌对吕尧的乐观表示了疑问,他说:“这个女军医是上边安排给徐州地委的,只要这个女军医到了徐州那边,叶途飞就一定会跟着过去的,吕司令,除非你有办法将那个女军医调到咱们分区来。”

    吕尧爽朗地大笑起来,说:“徐州地委?他们现在还有战斗能力吗?没有个半年八个月的,他们能恢复了元气?是吧!这种情况下,你说弄个那么优秀的军医过去干啥呢?你放心吧,这件事我老吕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你就管好你那一摊子,跟叶途飞的那帮弟兄处好关系,把酒喝好。”

    赵梓斌点了点头,又问道:“可是啊,吕司令您考虑过没有,这个叶途飞只是迷恋上了那个叫欧阳雪萍的女军医,才愿意加入到革命队伍中来的,这样的人,他的革命态度能彻底吗?我是担心。。。”

    吕尧打断了赵梓斌的疑问,说:“先把他给弄进来,然后慢慢改造他的思想。你赵梓斌一上来就有现在的觉悟?还不是一点一点成长起来的?我了解这个叶途飞,根子上讲,还是相当不错的。”

    赵梓斌说:“这一点我倒是相信,三年前,要不是这个叶途飞,我和那些伤员战友也许就再也回不到队伍上来了。”

    吕尧笑道:“就是嘛!你不说我还真忘了,人家叶途飞对你赵梓斌还是有救命之恩的,呵呵,以后这引导叶途飞走向革命道路的重任可就交给你了,也算是你赵梓斌的报恩吧。”

    赵梓斌笑道:“这些都是后话,关键还是看你的,吕司令,别高兴在前,失望在后,先把叶途飞弄到手再说。”

    吕尧对赵梓斌招了下手,待赵梓斌靠近了,才俯在他耳边,神秘地说道:“组织上把对叶途飞的甄别工作已经交给了咱们,嘿嘿,你说这事靠不靠谱了?”

    赵梓斌面露惊喜,说:“真的么?吕司令,那我现在就组织人手,赶紧把事给办了,以免夜长梦多。”

    吕尧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重点是叶途飞在二郎山的那段时间,不过也没啥大问题,他一不祸害百姓,二不投靠白匪顽军,对了,还帮助过咱们革命队伍。”

    赵梓斌纠正了吕尧的说法,他说:“吕司令,我个人认为,叶途飞的重点是在徐州会战之后的那一年,毕竟他穿过伪军的衣裳。”

    吕尧扮了苦笑脸,指着自己的脑袋,说:“赵大科长啊,你这脑袋瓜子怎么一阵一阵的?叶途飞为啥当了伪军?不是他彭友明闫希文在背后做的工作么?你找他们做个证明,不就万事大吉了?哎,我说你啊,这个情报还是你提供给我的呢!”

    赵梓斌露出惭愧的笑容,说:“你看,你看,我还真是犯糊涂哩,把这一茬子竟然给忘了。”

    吕尧向赵梓斌伸出手来,说:“拿一支过来?”

    赵梓斌没明白吕尧要什么,问道:“什么?”

    吕尧颇有些不耐烦地回答说:“烟啊!”

    赵梓斌连忙从兜里掏出香烟,抽出一根递给吕尧,接着又往自己的嘴巴里塞了一根。吕尧划着了火柴,二人就着一根火点燃了香烟。

    赵梓斌抽着烟说:“你不是戒烟了么?”

    吕尧美滋滋地抽着烟,回答说:“我戒的是买烟,可没戒抽烟。”

    赵梓斌赶紧把手中的那包香烟揣进了怀里,说:“吕司令没事了?那我就先走了!”

    吕尧盯着赵梓斌,冷笑着,说:“你想走就走呗,反正你的腿长在你屁股下面,我想管也管不着啊!”

    赵梓斌被吕尧的冷笑搞得心里发毛,一咬牙,把怀里的那盒香烟掏了出来,往吕尧的桌上一丢,说:“这样我可以走了吧?”

    吕尧笑了,说:“嗯,我可每打算留你吃晚饭。”

    待赵梓斌走出了门,吕尧在房屋里喊道:“喂,喂,你的烟忘了拿了,我可就不客气了。”

第七十章 甄别

    ();    第二天的下午,赵梓斌陪同着军分区政治部副主任陈光一块约见了叶途飞。

    从心情上讲,赵梓斌很不喜欢和陈光一块工作。

    陈光是个老同志了,早在十多年前就参加了革命,他在瑞金打土豪搞土改的时候,赵梓斌还在和小伙伴们一起光着屁股站在河边比谁尿的远。

    但像这样的老同志往往都有个特点,那就是原则性特别强,强到了几乎偏执的状态。当组织上安排赵梓斌和陈光一起对叶途飞展开甄别工作时,赵梓斌头都大了。

    他为这事冲吕尧发了通牢骚:“也不知道组织上是怎么考虑的,让这个死脑筋参加对叶途飞的甄别工作,这不明摆着给咱们添麻烦么?”

    吕尧也有同感,但他却不能在赵梓斌面前表露,相反,他还要维护组织:“你怎么说话的是?怎么能称陈光同志为死脑筋呢?”

    赵梓斌哼了声,说:“吕司令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陈光是个啥脾气,芝麻大点的事情,到了他那里,就成了西瓜。叶途飞做过土匪,又穿过皇协军的衣裳,就这两条,还不得被陈光同志揪住了不放手?”

    吕尧笑了,笑着向赵梓斌伸出了手。

    赵梓斌习惯性地掏出了烟,就在递过去的那一刻,突然想到了昨晚的事情,赶紧缩回手来:“昨晚那包烟呢?”

    吕尧伸手将赵梓斌手中的那包烟抢了过来,嚷道:“什么那包烟,分明只是半包而已。”

    赵梓斌再欲夺回属于自己的那包烟,可吕尧却已经躲到了办公桌的后面,赵梓斌只能作罢,伸手向吕尧讨烟。

    二人点上了烟,吕尧道:“原本组织上并没有安排你来配合陈光,是我硬要求下来的,为啥啊?不就是想着只有你赵梓斌能降得住那个死脑筋吗?”

    赵梓斌闷闷地回了一句:“我哪有那个能耐啊,除了你和袁政委,那个死脑筋还会听谁的话?我先把丑化说在前面,吕司令,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事,没把叶途飞留下来,你可不能埋怨我啊!”

    吕尧瞪圆了眼,嚷嚷道:“不埋怨你?那我埋怨谁去?你让我去埋怨那个死脑筋老陈?我告诉你,赵梓斌,你给我听好了,要是你降不住那个陈光,把这件事给我办砸了,哼,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赵梓斌一脸的不服气,犟道:“那你干脆现在就收拾我吧。”

    吕尧见硬的不行,立马改成了软的,他拉开了办公桌的抽屉,拿出了一个盒子,摆到了桌面上:“赵梓斌同志,我的赵大科长,我亲爱的斌斌小老弟,你看这是什么呀?”

    赵梓斌看都不看一眼,低着头,默不作声。

    吕尧嘿嘿地笑着,说:“哎,这柯尔特手枪虽好,但子弹难搞啊!看来我这五十发柯尔特手枪的子弹。。。”

    没等吕尧把话说完,赵梓斌已经扑到了桌面上,双手死死地抱住了那盒子弹,眼巴巴看着吕尧,央求道:“吕司令,看在小弟跟随你多年的份上,你就当我刚才全都是在放屁,从现在起,你说啥我听啥,我要是再跟你犟一句嘴,这盒子弹你就收回去,行吗?”

    吕尧笑出声来,说:“行!当然行!”

    赵梓斌像是捧着珍宝一般捧着那盒子弹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两眼死死地盯住了,生怕那盒子突然长出对翅膀。

    吕尧道:“陈光的原则性非常强,我想,这也是组织上为什么安排他来做这件事的主要原因,不然的话,换个其他人就很难堵住彭友明闫希文的嘴。当然,有利就会有弊,陈光主持对叶途飞的甄别工作,的确有风险,搞不好这二人就会掐起来,所以啊,梓斌,你身上的担子可不轻啊!好在你曾经救过陈光的命,他多少会给你些面子的。”

    赵梓斌小心翼翼地把那盒子弹收好了,对吕尧说:“听你这口气,是要我去和稀泥是吗?”

    吕尧又点上了烟,说:“房子盖得结实不结实,就看这稀泥和的够不够劲了。”

    有了吕尧的释疑和点播,赵梓斌终于同意和陈光一块工作。

    但赵梓斌没想到,这项和稀泥的任务竟然如此艰巨,陈光和叶途飞这二人竟然一照面便掐了起来。

    大伙在背后称陈光为死脑筋,这死脑筋还真是死到了极致,他铺开了记录本,拿出了钢笔,张口第一句竟然是:“姓名?”

    叶途飞没听清,反问:“什么?”

    陈光不情愿地抬起头,加重了语气,说:“姓名?”

    叶途飞这一次听清楚了,同时,火气也上来了,回答说:“你连我叫啥都不知道,那你找我来做什么?真是毛病!”

    陈光将钢笔一丢,冷眼看着叶途飞,说:“这是组织程序,请你严肃一点。”

    叶途飞回敬以冷眼,说:“那是你们的组织程序,干我鸟事?”

    见状不妙,赵梓斌赶紧起来打圆场,他先是安抚陈光,央求陈光消消气:“那个,那个,陈叔啊,这都怪我,都怪我啊!是我没给叶途飞说清楚,弄出了误会,啊,要不陈叔您去隔壁休息休息,我跟叶途飞聊聊,把事情说说清楚。”

    待陈光气呼呼地离开了屋子,赵梓斌赶紧向叶途飞凑近了,招呼说:“叶六爷啊,您也消消气,这个老陈同志啊,哎,这儿受过伤!”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叶途飞刚到达沂蒙根据地的第二天,赵梓斌便登门拜访过他。当赵梓斌向叶途飞提起三年前在二郎山相救的故事的时候,叶途飞这才回忆起赵梓斌这个人。

    之后数天,赵梓斌隔三差五地去找叶途飞,或是聊天,或是给叶途飞捎带两盒雪茄。一来二回,这二人便熟知起来,叶途飞打心眼里欣赏这个古道心肠的热血汉子。

    此时,赵梓斌为陈光的无理而调和,叶途飞不能不给这兄弟面子,他笑了笑,对赵梓斌说:“没事!也就是一时生气而已。”

    赵梓斌给叶途飞递了支烟,说:“身上没雪茄,弄支烟将就将就吧!”

    叶途飞客气地回绝,笑着拿出了雪茄,说:“我带着呢!我还以为这儿不准抽,你看把我给憋得。”

    赵梓斌自己先点了烟,然后就着那根火柴,给叶途飞点燃了雪茄,回答说:“嗯,这儿是不让抽烟的,不过咱们吕司令发话了,对叶六爷例外,嘿嘿,我这也是沾您的光啊!”

    叶途飞深深地抽了口雪茄,缓缓地吐出烟雾,说:“这下舒服了,你去把那个老家伙叫回来吧,我保证不再发火,一定会认认真真地回答他的每一个问题。”

    赵梓斌笑了,赶紧跑到隔壁叫来了陈光。

    陈光从不抽烟,一进屋就被呛到了,他一只手掩住了口鼻,另一只手用笔记本在面前呼扇着,赵梓斌见状,赶紧推开了窗户。

    陈光做回了原来的位子,用笔记本着力地扇了几下,闷声说:“姓名?”

    叶途飞又恨恨地抽了一口,然后把雪茄在地上摁灭了,回答说:“叶途飞,树叶的叶,旅途的途,一飞冲天的飞。”

    陈光面无表情,继续问:“性别?”

    叶途飞看了眼陈光,又看了眼赵梓斌,最终颇为无奈地回答道:“男。”

    陈光在笔记本上认真地做着记录,低着头,又问:“年龄?”

    叶途飞想了下,说:“三十,哦,三十一吧。”

    陈光抬起头来,看了看叶途飞,嘴巴动了两下,但终究没说什么,复又低下头,在笔记本上记了下来,这才接着问道:“出生地?”

    叶途飞语塞了,半天没有作声回答。

    陈光以为叶途飞没有听清楚,再一次问道:“你的出生地是哪儿?就是说,你是在哪儿出生的?”

    叶途飞轻轻地叹了口气,说:“我不知道!”

    陈光面露疑色,又问了下一个问题:“那你的父亲叫什么名字?母亲又叫什么名字?”

    叶途飞闭上了双眼,轻轻地摇着头,说:“我不知道!”

    陈光把钢笔帽套回了钢笔上,说:“那你的童年是在哪里过的?我知道你是读过书识过字的,你是在哪儿读的书认的字,这些你总该知道了吧?”

    叶途飞面露痛苦之色,他用双臂紧紧地抱住了头颅,颤抖着声音:“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别再问了,不要再问下去了!”

    陈光叹了口气,看了看叶途飞,又看了眼赵梓斌,摇了摇头,再叹了口气,然后合上了笔记本,站起身,走出了屋子。

    赵梓斌赶紧过去扶住了叶途飞,关切道:“叶六爷,您这是怎么啦?”

    叶途飞慢慢地放松下来,双臂松开了头颅,苦笑着对赵梓斌道:“也许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但我说的却都是实情。”

    赵梓斌道:“六爷,您说的每一句话我都相信。”

    叶途飞按压着两侧的太阳穴,说:“我可能是失忆了,三年之前的事情全然记不得,只知道我的姓名叫叶途飞。还有,只要一提起过去的事情,我就会不自主的头痛。”

    赵梓斌默默地点着头,像是自语一般,说:“怪不得,我跟你的那些兄弟聊天,他们也不知道六爷您过去的故事。”

第七十一章 渐行渐远

    ();    陈光离开后,径直去找了政委袁卫,见到了袁政委,陈光开门见山说了他的意见:“依我看,这个叶途飞问题不小啊!”

    袁卫不露声色,笑呵呵地给陈光倒了杯水,把陈光按到了椅子上,问:“怎么?发现什么原则性问题了?”

    陈光接过茶杯,干笑了两声,说:“倒没什么原则性的问题,唉,要是真能发现原则性问题就好喽,就好向吕司令交代了。”

    袁卫依然笑着,拉了张椅子坐到了陈光的对面,问道:“到底是怎么啦?看你愁眉苦脸的样子!”

    陈光放下了茶杯,苦笑着回答袁卫说:“这个叶途飞是吕司令想要的人,这一点我陈光知道,但是吕司令也不能只是因为这个叶途飞能打仗会打仗就放弃了组织原则啊,你说是不是啊,袁政委?”

    袁卫点着头回应说:“那是,那是,在任何形况下,这组织原则都是要放在第一位的。”

    陈光对袁卫报以赞同的目光,接着倾诉:“可这个姓叶的土匪头子有问题啊!我问他的出生地,问他父亲母亲的名字,问他小时候在哪里读的书上的学,他竟然给我来了个一问三不知!袁政委啊,以我多年的斗争经验,我敢断定这姓叶的一定有问题,他是害怕了组织上的调查,才这么做的。我估计,这个姓叶的说不准是敌人派来打入咱们内部的。”

    袁卫笑道:“咱们老同志就是警惕性高啊!这样吧,你反应的这个问题我记下了,待会我去找徐州方面的同志聊一聊,看看他们对叶途飞了解多少。另外啊,陈光同志,在问题没有搞清楚前,希望你。。。”

    陈光迅速起立,表情十分严肃,说:“袁政委,我以我的党性向您保证,出了这个门,我绝不会对叶途飞做出半个字的评论。”

    袁卫笑着点头,说:“嗯,我相信你,陈光同志。”

    送走了陈光,袁卫也出了门,他并不打算去找彭友明或闫希文,一来他跟这二人并不熟悉,二来他也知道这彭闫二人都是装上个尾巴就比猴还精的人物,能不招惹就坚决不去招惹。

    袁卫要找的人是他的老搭档吕尧。

    二人见了面,袁卫先简略地把情况说了,吕尧听了之后,禁不住皱起了眉头。

    “野驴子,这个叶途飞我见过,从感觉上讲,我认为他不应该是个奸恶之人,从客观上讲,他在二郎山的时候,跟国民党或日本人也未曾有过牵连,我个人认为,这个叶途飞应该是个清白之人。但是啊,陈光反应的问题也棘手啊,不处理好,恐怕上面不会答应的。”

    野驴子是吕尧在部队中的绰号,在军分区,也只有袁卫敢这么称呼他。为了能跟袁卫在这方面上扯平,吕尧给袁卫也起了个绰号,叫袁大头。

    “袁大头你分析的对,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搞清楚,叶途飞为什么不愿意说出自己的过去,或许是。。。”

    刚说到这,赵梓斌闯了进来,一进屋,他就叫嚷着说:“我知道了原因,司令,政委,叶途飞都跟我说明白了,他是患了失忆症,记不起过去的事情了,而且一提到过去的事,他就会犯头痛病!”

    “失忆症?”吕尧和袁卫几乎同时惊呼。

    “嗯,是失忆症!刚才我过来的时候,专门绕道去了军分区医院,问了卢院长。”

    “卢院长怎么说?”吕尧和袁卫又是异口同声。

    “卢院长说,是有失忆症这种病,一般说来,这种病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受了强烈的精神刺激,另一种情况是头部受了外伤。我向卢院长说了叶途飞的情况,他断定叶途飞应该是曾经受了外伤而导致失忆,所以才会有经常犯头痛的毛病。”

    “哦,原来是这样!”吕袁二人第三次发出了相同的声音。

    赵梓斌终于注意到了,惊奇地问道:“司令,政委,你们两位是不是演练过?怎么配合的那么默契呢?”

    吕袁二人在赵梓斌的提醒下,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于是都想抢先一步开口,避免第四次说出相同的话,结果很不幸,这二人几乎同时开了口:“你瞎说个啥?”

    赵梓斌简直要崩溃了,哭丧着脸,央求说:“你们俩是不是早已经直到了叶途飞的事情,这会子故意在整我呀!”

    这一回吕袁二人不再抢了,都闭紧了嘴巴。

    当意识过来后,吕袁二人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赵梓斌把这二人的笑声当成了对自己戏谑后的得以,摸着后脑勺,无可奈何地跟着苦笑。

    笑够了,吕尧问道:“那这种失忆症好定性吗?”

    赵梓斌一时没能明白,袁卫赶紧解释,说:“吕司令的意思是说,这叶途飞的失忆症问题,能不能找到依据来证实他的确是患有此病?”

    赵梓斌想了想,呐呐说道:“这个,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没问过卢院长这个问题。”

    吕尧猛地一拍赵梓斌的肩膀,说:“那还愣着干啥?还不快去问问卢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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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赵梓斌分开后,叶途飞回到了营地,刚进了营地大门,就看见彭友明闫希文二人笑着向自己走了过来。

    “怎么着?叶六爷,我们哥俩过来想讨杯酒喝,不知道叶六爷是否。。。”一见面,闫希文便开起了玩笑。

    彭友明一反常态,也配合起闫希文来:“酒不离肉,叶六爷仗义大方,呵呵,咱们老哥俩今天算是捞着了!”

    叶途飞一见到这二位老朋友,心情就舒畅了许多,两句玩笑一开,刚才的阴霾全都散尽了。叶途飞大笑,说:“今个不把你们俩喝趴下,我这土匪营的大旗就倒着插!”

    闫希文做出恐惧样,说:“六爷,可不准玩车轮战法啊,你这土匪营上下两百多兄弟。。。”

    叶途飞顺着闫希文的话,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他们轮番向你们俩敬酒的,今天咱们就来个最公平的,不单挑,全群殴!”

    说完,叶途飞叫来个兄弟,吩咐说:“你去跑一趟,把卫向东他们给六爷叫过来,还有,对,把那些跟咱们一块从贾家汪拼回来的弟兄们都叫过来,就说六爷请客,庆祝咱们能死里逃生!”

    那兄弟欢快地应了,转身跑去。

    叶途飞招了招手,又叫来了个兄弟,吩咐说:“通知郭老二,让他支取五百块大洋,买猪买羊,咱们今晚要大快朵颐。”

    那兄弟接了令就要走,叶途飞又叫住了他,嘱咐说:“告诉你家二哥,让他买猪买羊的时候,不要跟百姓人家讲价钱,最好多出点钱,我看了,这片的老百姓过的不容易。”

    听到了这话,彭友明和闫希文对视了一下,然后会心的笑了。

    天色刚蒙黑,大盆的猪羊肉端上了排桌,院落里顿时弥漫了诱人的香味。

    卫向东带着兄弟们一进了大门就大声呼喊起来:“哇!好香啊,有六爷这样的朋友,就是痛快!”

    叶途飞迎了上来,接过卫向东递过来的一包物品,打开了,惊呼道:“我操,兄弟啊,你是从哪搞来的这玩意?”

    卫向东笑道:“怎么样?尝尝吧!这可是正宗的古巴雪茄,比美国货还要好!”

    此时,张罗辉和郭忠林二人带着几个兄弟拉着两辆大车进了院子,张罗着弟兄们赶紧过来搭把手,把车上的酒卸下车。

    郭忠林见到了叶途飞手里的玩意,偷了懒,跑了过来,硬是从叶途飞手中抢走了一盒,他抽出了一支雪茄,放在了鼻子下,深深地嗅着,像是陶醉了一般。

    叶途飞把郭忠林手上的剩下来的那盒雪茄夺了回去,嚷道:“你又不愿意抽雪茄,还跟我抢什么呀?”

    郭忠林过了瘾,这才开口说:“我听说前两天八湖镇上有个大户被人教训了,八成是卫兄弟带人做的吧?”

    卫向东赶紧上前一步,伸手捂住了郭忠林的嘴,说:“你郭老二这张嘴就是贱,不说话能死啊你?”

    可卫向东还是晚了一步,郭忠林的话已经被正走过来的彭友明听到了,他站到了卫向东的面前,口气严肃:“郭二哥说的可是实情?”

    闫希文也过来了,替卫向东作了回答:“是实情!我带着小卫一块做的,怎么啦?”

    彭友明瞪了卫向东一眼,说:“为什么不向我汇报?”

    闫希文回答说:“向你汇报?向你汇报了,那还有机会?”

    彭友明指着闫希文,说:“你老闫也是个老同志了,怎么总是拿组织纪律当儿戏呢?”

    闫希文装着很委屈,说:“彭书记,你可不能用‘总是’这个词啊!我闫希文这次是不对,你该怎么处分我都没关系,但我可要说清楚,这可不是什么总是,就这么一回嘛。再说,那户人家就是个汉奸,教训教训也是应该的。”

    彭友明刚想回敬闫希文,却被跑进来的一位兄弟给打断了,那位兄弟跑过来向叶途飞汇报说:“彭书记借这边的那帮兄弟不愿意过来,说上面的长官不同意。”

    叶途飞看了彭友明一眼,说:“那就算了!好了,我的老彭大哥,你就大人有大量,放过他们这一码吧,这肉也烧好了,酒也倒上了,咱们赶紧招呼起来!”

第七十二章 告别宴

    ();    十多张条桌摆满了整个院子,每张条桌挤着二十来弟兄,叶途飞彭友明等人则在堂屋门口摆放了一个矮桌,六七个人围成一团。

    叶途飞端着酒碗站起身来。

    但见六爷有话要说,弟兄们迅速安静下来。

    “兄弟们,咱们从贾家汪一路厮杀至此,大伙辛苦了!”叶途飞举起了酒碗,“咱们能活着到了这儿,走的可是那些死去的兄弟给咱们冲杀出来的血路,这第一碗酒,咱们敬了那些先走一步的兄弟吧!”

    说着,叶途飞带头将第一碗酒洒在了地上。

    “这第二碗酒,我想应该是咱们土匪营的弟兄们敬了人家**,想当初在卧牛山上,没有人家**,咱们早就困死在那个秃山头上了,这之后在贾家汪,没有人家**,咱们又哪里能得到那么多的弹药和小日本血拼?来吧,兄弟们,这碗酒咱们一起敬彭书记,闫大哥,卫兄弟,和他们所有的弟兄!”

    在叶途飞的带领下,土匪营两百余兄弟向彭友明等人举起了酒碗。

    彭友明闫希文等赶紧端着酒碗站起身来。

    近三百好汉几乎同时仰起了脖子,喝干了碗中之酒。

    “这第三碗酒,我要敬的是高桥信!”此言一出,纷杂声顿时响起,叶途飞顿了下,待众人间的纷杂之声稍微落下,接着道:“不错,我的确要敬高桥信一碗酒!是他,让我明白了什么是人心险恶,是他,让我懂得了什么是丧尽天良,是他,让我知晓了什么是厚颜无耻,是他,给了我战斗下去的动力和目标!弟兄们,干了这碗酒,跟着我叶途飞一起对天发誓!”

    叶途飞率先喝干了碗中酒,将酒碗重重地顿在矮桌上。

    “誓杀高桥信!为我死去的兄弟报仇!”

    近三百兄弟跟着齐声呼道:“誓杀高桥信!为我死去的兄弟报仇!”

    待弟兄们的呼声渐落,叶途飞又朗声说道:“今晚咱们痛痛快快地大醉一场,明日咱们就收拾家当拔寨回山,打今天起,咱们就自立抗日大旗,跟高桥信,跟小日本,血战到底!”

    众弟兄刚冷却没几度的热血再次沸腾,在冯忠梁的带领下,齐声高呼:“血战到底!血战到底。。。”

    叶途飞这时端起了第四碗酒,拉着张罗辉走到了老258团兄弟们围坐的条桌前,他逐一和弟兄们碰了碗,最后,将酒碗高举过顶,大声道:“这第四碗酒,我要敬258团的**弟兄,一年前,咱们在二郎山并肩作战,你张罗辉还有所有的**弟兄向我叶途飞展示了什么是英雄好汉视死如归,我敬重你们,然而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明日天亮,便是你我弟兄分别之时,来,我们干了这碗酒,分道不分心,咱们永远是生死弟兄!”

    叶途飞猛地一昂脖子,将一碗烧酒倒进了嘴里。

    但张罗辉和他的兄弟却没有动。

    “六爷!您,您是不想要我们了么?”张罗辉的声音在颤抖,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叶途飞抹了把嘴角,擦去了残留在嘴角上的酒渍,揽着张罗辉的肩膀,道:“好兄弟,我知道你的心思,可六爷今后走的道并不适合你啊!”

    张罗辉甩开了叶途飞的胳臂,从怀里掏出一直珍藏着的**中校的军衔,愤然扔到了地上,带着哭腔道:“这团长我不当了,这中校我也不要了,我只求六爷不要让我们走,我早已打定了主义,生是土匪营的兵,死是土匪营的鬼!”

    随着张罗辉的央求,邓连长带着二十余弟兄齐声呼道:“生是土匪营的兵,死是土匪营的鬼!六爷,您就收下我们吧!”

    叶途飞的双眼湿润了。

    这时,郭忠林站了出来,他拉着冯忠梁一起到了叶途飞的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道:“六爷!收下他们吧!”

    没等叶途飞做出反应,两百多忠义堂老兄弟跟着冯郭二人,跪了下来,齐声央求:“六爷!收下他们吧!”

    几乎是同时,张罗辉和他的兄弟们也跪下了,冲着叶途飞流着泪,呼喊道:“六爷,收下我们吧!”

    叶途飞仰起了面颊,两颗硕大的泪珠滚落了下来。他深深地呼吸了两下,然后俯下身,将张罗辉扶起,又将冯忠梁郭忠林扶起,然后对众兄弟道:“都起来吧,兄弟们,我答应你们就是了。”

    待众弟兄站起身后,叶途飞转身面对着张罗辉,声音温和但口气严肃,说:“你愿意加入我们忠义堂么?”

    张罗辉又一次要跪,却被叶途飞扶住了。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

    叶途飞微微颔首,忽又大声喝令道:“张罗辉听好了!”

    张罗辉陡然一凛,站直了身子。

    “你就是咱们忠义堂第七百三十三位兄弟,其他弟兄可以以此类推,今天条件所限,不能为你们设香堂,改日到了二郎山,我叶途飞一定会召集各路江湖好汉为见证,正式设香堂收兄弟!”

    张罗辉这才端起了酒碗,带着他老258团的弟兄,站到了条凳上。

    “从现在开始,我,张罗辉,你们众弟兄口中称呼的大灰骡子,和咱们这些老**弟兄,就都是忠义堂的人了,就都是土匪营的兵了,就都是六爷麾下的弟兄了。”说着,张罗辉弯腰拎起了一只酒坛子,大声道:“我高兴,我太高兴,我要连干三大碗!是我灰骡子兄弟的,都端起来,跟我灰骡子一块,连干三大碗!”

    有这样的结果,没有不高兴的兄弟,包括冯忠梁郭忠林在内,都叫喊着端起了酒碗。

    叶途飞更过分,他竟然拎着一只还剩了一半的酒坛子,跳到了桌子上,大声喊道:“还愣着干啥?喝啊!”

    受到了叶途飞的感染,张罗辉索性丢了酒碗,也拎着酒坛子跟叶途飞对饮起来。

    那烧酒的度数可不低,那酒坛子的容量也不小,这般对着酒坛子狂饮,虽说会有一小半酒水洒到了外面,但倒进肚子里的也绝对不低于一两斤。

    干到酒坛子见了底,这二人相视而笑,叶途飞指着张罗辉,道:“灰骡子果真不一般,能跟我叶途飞如此对饮的,忠义堂只有你一个!”

    张罗辉红着脸,傻呵呵笑了,刚想开口说话,却突感腹中翻滚,一个隐忍不住,刚刚饮下的酒水竟然喷薄而出。

    叶途飞大笑,吩咐邓连长几个赶紧扶着张罗辉去到边上吐个痛快。然后又对众兄弟道:“兄弟们,尽情地吃,尽情地喝,咱们今晚肉管饱,酒管醉,时间不限,想跟谁干就跟谁干!”

    说完,叶途飞跳下条桌,回到了堂屋门前的矮桌旁。

    彭友明笑吟吟地端着酒碗迎向了叶途飞,道:“叶六爷果真是豪气万丈啊!我彭友明自知酒量浅薄,不敢在叶六爷面前班门弄斧,只能是先干为敬了,六爷,您随意!”

    彭友明说完,一仰脖子,喝干了。

    叶途飞哪肯示弱,同样一碗,也干了。

    闫希文给二人倒上后,说:“说是怕叶六爷给咱们使车轮战法,没想到却是咱们对六爷使起了车轮战,不过六爷海量,咱们这几个酒场小蟊贼根本也不是六爷的对手,车轮就车轮吧!”

    说着,闫希文端着酒碗跟叶途飞碰了碗。

    叶途飞笑了笑,又一次一饮而尽。

    第三个轮到了卫向东,他只给叶途飞倒了小半碗,然后说:“若是早几年能遇上六爷,那我卫向东也就是忠义堂的兄弟了!”

    叶途飞拎起酒坛子,把自己的酒碗添满了,跟卫向东碰了下,喝干了。说:“你这么说话,就不怕彭书记打你的屁股?”

    闫希文瞪圆了眼,插话说:“怕什么怕?小卫说的这话,估计是说到彭书记心窝子里去了,是不是啊,老彭?”

    彭友明的酒量确实不行,一共才喝了两碗酒,就已经面红耳赤了,他乐呵呵地端起酒碗,对向了闫希文,说:“是个男人,就难免有个江湖梦,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快意恩仇,莫说小卫,就是我彭友明,要是能年轻个二十岁,也说不准就跟着六爷上山去了!”

    闫希文跟彭友明对饮了一口,放下酒碗,说:“说到上山,我倒是认为,咱们跟叶六爷还真像,咱们**的队伍不也是从山里打出来的吗?”

    卫向东给自己和叶途飞的酒碗倒了酒,接着话头说:“其实在蒋委员长的眼里,咱们就是一类人,都是匪,叶六爷是土匪,而咱们呢?赤匪!呵呵,只是颜色不一样罢了!”

    彭友明看了眼叶途飞,道:“我相信叶六爷,他早晚会有那么一天,把他的队伍的颜色改过来!”

    叶途飞端起酒碗,像那三人示了个意,道:“我敬你们三位!”

    喝完放下了酒碗,叶途飞又道:“现在的颜色虽然有点差别,但也不大,不都是打小日本么?彭书记,你的意思我懂,但我的难处也希望你能理解,不是我叶途飞不愿意加入你们,而是你们也太苛刻,是你们不愿意接受我叶途飞啊!”

    彭友明和闫希文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他俩简单做了眼神上的交流,之后,由闫希文做出了解释:“叶老弟,他们不了解你,所以才会对你产生误会。不过,我和老彭还是了解你的,说实话,他们不要你,我和老彭在心里正偷着乐呢!”

第七十三章 内部意见

    ();    叶途飞一愣,问道:“偷着乐?你们有啥好乐的?”

    闫希文撕了块羊肉,塞到了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说道:“咱们都是老相识了,又在一块同生共死过,所以啊,有些事虽然原本不该跟你说的,但今天我就犯个纪律,跟你叶老弟掏心窝子说几句吧。你老闫哥跟你彭老哥卫兄弟都是徐州地委的人,跟这边的吕尧袁卫他们是两个单位,就因为贾家汪这一战,咱们徐州地委的武装力量被打散了,组织结构也被破坏了,我和老彭现在正等着上面的处分决定呢,所以啊,吸收你加入到革命队伍里来的工作,组织上就交给了吕尧他们,唉,说实话,当时啊,我跟老彭两人心都碎了!”

    说到动情处,闫希文竟然红了眼眶。

    “吕尧这个人啊,你看着他整天笑呵呵的像个善人,其实他可是个狠角色,不单是想把你叶老弟挖走,还顺便打起了雪萍的主意,你和雪萍俩人,可是咱们徐州地委的两个宝贝啊,那可是我跟老彭的心头肉哪!但是没办法呀,人家吕尧做通了上面组织的工作,再说,咱们又欠着人家一个大人情,只能是打落门牙往自个肚里咽。”

    叶途飞听明白了,笑着说:“所以,当听到我跟他们闹翻了,你们老哥俩就偷着乐了!”

    彭友明此时已经上了酒意,舌头也有些不受控制,大着舌头嚷道:“什么偷着乐?偷什么偷,我们俩那是明着乐!这不,一开心不就跑到你这儿讨酒喝来了么?”

    闫希文笑道:“那可不是?吕尧这老家伙千算万算,既然被自己的部下给算计了,哈哈,别说你叶老弟了,雪萍的事也跟着黄了,野驴子这回可是折本折到家喽!”

    卫向东这时端起了酒碗,说:“六爷,我再敬你一碗,说实话,要杀了高桥信,我卫向东没那个本事,只有六爷您能做得到!”

    叶途飞笑了笑,端起酒碗,道:“以后你管我叫叶大哥好么?六爷这种称呼,是江湖朋友的抬举,你们**人。。。”

    闫希文打断了叶途飞,道:“**人怎么啦?**人就不能管你叶途飞叫一声六爷了?**人就不能把江湖好汉当兄弟了?什么破理由!?赶紧给老闫哥喝个酒赔个礼!”

    三人会心而笑,同时端起了酒碗,而这时,彭友明竟然伏案睡了,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

    就在叶途飞他们痛饮的当晚,袁卫主持召开了军分区的党组扩大会议。

    参会的人员基本涵盖了军分区的各个重要岗位的负责人,会议要讨论的议题只有一个,就是关于叶途飞的问题。

    赵梓斌首先向与会的人员简单介绍了情况,最后他总结道:“卢院长解释说,叶途飞患有失忆症的可能性是很大的,但是这种病症却很难拿出证据来,因为我们找不到当时叶途飞受伤的病情证明。换句话说,就是说叶途飞患有失忆症的情况,也只能是理论上讲得通,实际上没有证据来证明。”

    吕尧接着说了自己的观点:“我还是了解一点这个叶途飞的,三年前,我吃了败仗,撤到了二郎山一带,迫不得已,丢了十几个伤员,其中就有赵梓斌。同志们,三年前的局势是个怎么样的局势,大家都清楚,这十几个伤员被丢在人生地不熟的二郎山,能有什么好结果?我是流着眼泪跟伤员同志们告的别啊!我以为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吕尧说着,抬起了衣袖擦拭着眼角。

    “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到,几个月后,这些伤员同志竟然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了我面前!是人家叶途飞救了这些伤员啊!同志们啊,你们可以想一想,若是叶途飞跟敌人有勾搭的话,又怎么肯出手相救我们这些伤员同志呢?”

    陈光此时提出了不同意见,他说:“我们不能忽略了敌人的阴险狡诈,他们救了我们的伤员,或许就是为了获取我们的信任!”

    吕尧硬生生压制住自己的火气,辩论说:“若是如此,那他为什么不立即混进咱们的队伍里来呢?为什么还要等上三年之久,等到国共第二次合作之后才来做件事呢?分明不合情理嘛,陈光同志。”

    陈光无可争辩,但仍旧认着死理,说:“我也不是说这个叶途飞就一定是混进来的敌人,我只是给组织提个醒,任何情况下,保持高度的革/命警惕性总是没错的吧!”

    政治部薛主任发言说:“我同意陈光同志的意见,在任何情况下,我们**人都不能放松了革/命警惕性,所以,袁政委才主持召开了这次会议,这也说明了袁政委吕司令的高度的革/命警惕性。”

    这种两边不得罪两边都讨好的话说得两边都只能点头称是。

    既然薛主任点到了袁政委,那么袁卫就不能不说上两句:“就这件事,我的意见是要客观,不能主观,从客观上讲,叶途飞救过我们伤员,在山上当土匪的时候,也只是对那些土豪恶霸下手,从不祸害老百姓,台儿庄会战期间,他能主动配合**,粉碎了日军偷袭贾家汪的战略企图,后来在卧牛山上,他虽然投降了日本人,但这是徐州地委的有意安排啊!半个月前,为了夺回汉代古墓的宝藏,哦,当然,这宝藏的事情是日本人的骗局,啊,咱们的部队联合了**韩鸿勋部一起进攻贾家汪,结果被小日本包了饺子,若不是叶途飞冷静判断,机智应对,徐州地委就有可能遭至灭顶之灾啊!”

    说到这,袁卫把目光停滞在了陈光的身上。

    “从这些事情上看,叶途飞没问题,是完全符合我党的收编政策的。现在的问题就是叶途飞三年前都经历了什么?有的同志认为,他说不清楚三年前的事情,就表明三年前他一定有问题,这种理论分明是主观认定么,这叫有罪推断。哦,先把人定性为有罪的,然后再去找无罪的证据,找不到无罪的证据,就要定性人家有罪。这不合理嘛!那人家要是反问你一句,你说我有罪,那请拿出我有罪的证据来啊?咱们能拿得出来吗?”

    袁卫就这么盯着陈光,一直盯得陈光低下了头。

    “我们为什么不换种思维方式呢?为什么不对叶途飞采取无罪推断呢?就算叶途飞没有失忆症,就算叶途飞还记得自己的过去,他就是不愿意对我们说起他的过去,这,又能说明什么呢?就能说明他做过对不起我们的事情吗?咱们再把话说回来,就算他叶途飞曾经做过对不起我们**的事情,我们就不能原谅他吗?就不允许一个曾经犯了错的人迷途知返吗?”

    袁卫的口气愈发严肃。

    “我们为什么要吸收叶途飞,是看重他手里那两百条人枪吗?不是!不是啊,同志们!我们看中的是他的头脑,他的战术思想,是他在战场上的淡定自若和灵活机动。同志们啊,你们知不知道一个优秀的战斗指挥者是多么的弥足珍贵啊!我跟吕司令曾经私下里聊过叶途飞,吕司令甚至说,若是叶途飞能到咱们军分区来,他都愿意把指挥权交给叶途飞。为啥啊?吕司令为啥会有这种思想啊?不就是因为叶途飞能带着我们打胜仗吗?不就是因为叶途飞能带着我们更有效地打击日寇吗?为什么我们有的同志就那么狭隘,那么没有包容性呢?”

    眼看着陈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袁卫才缓和了语气。

    “我们在座的各位,谁生下来就有了革命的思想?没有吧!不都是受到了党的教育,接受了党的思想改造,才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这样的思想境界。对叶途飞,我们也要有这样的信心,相信我们自己,相信党一定能把叶途飞改造过来。好了,我就说这么多。”

    薛主任接着袁政委的话,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袁政委给咱们上了生动的一堂课,我觉得受益颇深,我在这先表个态,我完全赞同袁政委的意见,对叶途飞要有一个包容的心,要利用他的长处,用纪律来限制改造他的缺点,我相信,有袁政委吕司令,有我们党组织,就一定能把叶途飞改造成一名合格的革/命者。”

    参会的其他人见袁政委态度如此坚决,原本想对吸收叶途飞一事说点个人己见的,也都把话咽到了肚子里,纷纷表态说支持袁政委的意见。

    最后,吕尧做了总结,他说:“同志们,你们衡量过叶途飞的价值吗?没有吧!有的同志会说,这怎么衡量啊?其实,这很容易,我们就拿半个月前徐州方面的同志在贾家汪的那一仗来分析,小日本动用了将近两个联队的兵力对彭书记他们进行了包围歼灭战,这种情况下,若是你们来指挥部队去解救彭书记他们,你们认为,需要多少兵力才能做得到呢?一个团?两个团?还是咱们整个军分区?没把握了吧,同志们,可人家叶途飞仅仅用了他两百多人枪,在没有炮火支援,缺乏重火力突击的情况下,就从小日本的重重包围中巴彭书记他们解救出来了,靠的是什么?是这个!”

    吕尧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接着说道:“说实话,我吕尧就做不到!所以我才会说,若是叶途飞能到咱们军分区来,我宁愿把战斗指挥权交给他,他来指挥战斗,一定比我吕尧要强,比你们在座的各位也都要强!这就是叶途飞的价值!我有时都在想,假若哪一天叶途飞达到了党员的标准和要求,光荣地加入了我们党,我就把军分区司令的位置让给他,我吕尧去做他的副手。若是真有这么一天,我相信我们军分区将是战无不胜,胜无小胜的王牌军分区,一定能将小日本打个稀里哗啦只好缩起头来做乌龟。”

    吕尧说到这,似乎被美好的前景所诱惑,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时间也不早了,既然大家对吸收叶途飞都没什么意见,那就这么定下了,明天一早,我亲自向上级汇报!”

第七十四章 一送一留

    ();    第二天一早,吕尧刚出门,顶头遇见了闫希文。

    闫希文大老远就跟吕尧打起了招呼,然后五步并作三步地奔到了吕尧面前:“吕大司令,这么一大早就出门啊?”

    吕尧搞不清楚闫希文的来意,但他明白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道理,心想这闫希文一大早就在房门口堵着,一定不是偶然碰巧,所以,他随便打了个哈哈就想蒙混过去。

    闫希文却堵住了吕尧的路,“哎,你个野驴子,当了司令了,架子大了是吧?我大老远跑到你这儿,你怎么着也该请我进屋喝杯杯开水吧!”

    吕尧这个野驴子的绰号除了他的几个老首长之外,也就袁卫才敢当面这么叫,其他人虽然都知道吕尧的这个绰号,但也只是在背地里叫上一声,当面是决然不敢的。可闫希文却一反常态,竟然当面叫起了野驴子。

    吕尧皱了下眉头,随即便明白了闫希文的用意。

    “闫老油条!嘿,大清早跑到我这儿跟我吵嘴,想耽误我去首长那里汇报叶途飞的事,对不?我跟你说啊,你这根老油条就乖乖地认命吧!叶途飞已经是我吕尧的人了,你要是眼馋的话,干脆你也过来得了,我这刚好缺个参谋长。”吕尧笑眯眯地看着闫希文,不紧不慢地调侃着。

    闫希文咧开嘴笑了,说:“吕司令就是吕司令,不光是打仗在行,这搞情报挖墙脚,也都是样样在行啊!哎,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闫希文的这个老油条绰号的?”

    吕尧故作神秘,说:“你知道我在参加革命之前是做什么的吗?嘿,告诉你吧,是算命的,人称吕半仙,就你那点破事,我还不是掐指一算的小事?”

    闫希文做出惊叹状,说:“那你来算算,你能不能留下叶途飞呢?”

    吕尧笑了,说:“别说叶途飞,那个叫欧阳雪萍的女外科专家,也都是我吕尧的人了。老闫啊,我就跟你说实话吧,上面有那个意思。”

    闫希文这次是真的惊叹,问道:“什么?什么意思?”

    吕尧收起了笑容,说:“明知故问!”

    闫希文一把拉住了吕尧,说:“老吕啊!我的吕大哥,你就跟我说实话吧,你到底听到了些什么呀?”

    吕尧叹了口气,说:“你们啊,这次真的是元气大伤啊!组织上认为你们现有的力量已经不足以在徐州地区开展工作了,准备把你们并到咱们军分区来。”

    闫希文显得很失落,沉默了一会,说:“看来我是该认真地考虑一下吕司令的建议了。”

    吕尧拍了拍闫希文的肩,然后从闫希文身边挤了过去,说:“放心吧老闫,参谋长的位子我会给你留着的。”

    闫希文忽然大笑起来,说:“那我先谢谢吕司令了,投桃报李,我也给吕司令透露一个消息吧!”

    吕尧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他立马站住了,转身问道:“什么消息啊?”

    闫希文道:“等你去了首长那边就知道了!”

    同一时间,彭友明缠住了袁卫,和闫希文一样,歪搅胡缠胡诌八扯了好长时间,一直等到闫希文赶了过来,彭友明才放过了袁卫。

    “咱俩还不能回去,得在这儿盯着姓袁的,绝对不能让他去了叶途飞那里!”闫希文对彭友明说了吕尧已经去了首长那里,想和闫希文一道回去给叶途飞送送行,可彭友明却对袁卫仍旧放心不下,坚持要呆在袁卫的房间门口盯着他。

    闫希文劝道:“咱们俩大活人就这么堵着人家的门,这不分明是给人家提醒的么?听我的,老彭,咱们就当是只斗败的公鸡,随便叫两声就拉到,这样才能迷惑他们,才好让叶途飞他们能顺利开腿。”

    彭友明想了想,觉得闫希文说的有道理:“嗯,这样也好,那咱们就去送送叶途飞他们吧!”

    然而彭友明和闫希文二人算计了天也算计了地,却没算计到关键的人。

    真正能对叶途飞起到阻拦作用的既不是吕尧也不是袁卫,而是情报科科长赵梓斌。

    赵梓斌昨晚参加完军分区的会议后,总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于是索性来到了叶途飞的驻地,于是知晓了叶途飞准备离去的计划。

    赵梓斌连夜向吕尧做了汇报,吕尧立即到了袁卫的宿舍跟袁卫商量,最后决定,吕尧仍旧按原计划去首长那里汇报,争取能得到首长的同意,这边由袁卫来应付彭友明闫希文的有可能发生的扰乱行为,而赵梓斌的任务则是想尽一切办法拖住叶途飞,等吕尧回来。

    叶途飞可以不给吕尧面子,也可以不给袁卫面子,但他必须给赵梓斌面子。

    只因为赵梓斌隔三差五地去找叶途飞聊天,他对叶途飞的敬重使得叶途飞在情感上接受了这个兄弟,甚至把他当成了像张罗辉一样的关系。

    当赵梓斌出现在叶途飞的面前的时候,叶途飞随即便明白了赵梓斌的来意。

    “赵兄弟,你什么也不用说,我主意已定。”

    “我只是来送送六爷。”赵梓斌仰起了手中的酒和菜。

    “呃,这,昨晚弟兄们畅饮,我也搞大了,现在胃里面还在翻腾呢!不过,赵兄弟的情意我心领了,只要今后你赵兄弟有用得到我叶途飞的地方,只管说!”

    赵梓斌将手中的酒和菜放到了地上,然后把跨上的配枪拿了出来,说:“你答应过我的,要教我用枪,你这一走,我找谁学去?”

    叶途飞支吾了,他的确曾诺过赵梓斌要教他用枪。

    赵梓斌露出了苦涩的笑容,说:“六爷决定要走,我赵梓斌不敢违拗六爷,只是想请求六爷能否晚一天再走,教了我再走。”

    叶途飞迟疑片刻,就要应允。

    这时,彭友明和闫希文赶过来了。

    相距甚远时,闫希文便大声嚷嚷:“赵科长,赵科长啊!我正要找你有事呢,没想到你跑到这儿来了!”

    待到这二人气喘吁吁地赶到眼前,闫希文一把抓住了赵梓斌,将他拉到了一边,说:“我刚从你们政委那边过来,哦,不得了了,你们政委的脾气好大,冲着谁都发火。”

    赵梓斌不知是计,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急切地问道:“袁政委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吗?”

    闫希文装傻,摇着头叹着气,说:“这,我哪里知道原因啊!不过,我听了只言片语,似乎你们袁政委的火气是因为那个,那个,叫啥来着?你看我这脑子。”

    赵梓斌脱口而出:“陈光?”

    闫希文猛地一拍自己的脑门,连声说:“对,对,对,就是那个陈光!”

    赵梓斌的心里顿时乱了,袁政委因为陈光而发怒,在这个节骨眼上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陈光背着袁政委把叶途飞的问题反应到上面去了。

    “麻烦了!”赵梓斌嘟囔着,向叶途飞道了声歉,说:“六爷,我得赶紧回去一趟,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在这等我一会,好吗?”

    叶途飞点了点头。

    待赵梓斌离开后,彭友明抹去了额头的汗水,指着闫希文笑道:“你个老闫,脑子转的还真快啊!”

    闫希文解开了衣扣,用两边衣襟扇着风,说:“那可不是?咱能在**里混到上校的军衔,靠的全是这脑子转的快啊!”

    彭友明笑着转向了叶途飞,说:“叶老弟,赵梓斌为什么要留你,你是心知肚明,我老彭就不再废话了,我只想提醒你一句,等到吕尧这个老滑头回来了,恐怕你想走也走不成了!”

    叶途飞一愣,问:“为什么?难道他还能扣押我们?”

    闫希文道:“一个赵梓斌便可以留下你一天,一个吕尧能顶得上十个赵梓斌,呵呵,他想留你,你就无法拒绝。”

    叶途飞笑道:“你这么一说,我倒真想会会这个吕尧!再说,我是答应过赵兄弟的,我不能食言。”

    闫希文还想劝解,却被彭友明挡住了,彭友明说:“叶老弟重守信诺,这点令我敬佩。”

    叶途飞道:“彭书记过奖,你们两位老哥的心思我懂,请你们放心,我叶途飞决定下来的事绝不会轻易改变。”

    闫希文甚是担忧,他叹气说:“我性子直,说话不过脑子,叶老弟你听了可不要介意。”

    叶途飞笑道:“但说不妨。”

    闫希文道:“我和老彭俩人现今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上面传出风声,说是要把徐州地委并入到临沂这边来,哎!老弟啊,说不准你这一走,咱们哥俩就很难在一起并肩作战了!”

    叶途飞一愣,这才品出闫希文话语中的酸味,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到底是想让我留在这还是想让我回二郎山呢?”

    闫希文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摇着头叹息着,说:“我家妹子肯定听他大哥的话,他大哥在哪,她就会在哪。”

    一语击中了叶途飞的要害,叶途飞赶紧陪着笑脸,求着闫希文的下文:“那闫大哥下一步会在哪儿呢?”

    闫希文仰天长叹,喟然自语:“除了徐州这块地界,我闫希文哪儿都不去!就算把我给毙了,我还是这句话。”

    叶途飞默默地点着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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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匪营介绍:
是穿越,但失去了记忆;
是英雄,却偏爱儿女情长;
穿过国军的衣裳,吃过八路的饭,目的只有一个:揍他娘的小日本!
他叫叶途飞,一个不记得自己过去的土匪头子,带着他的土匪营,铸就了一段铁血抗战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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