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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珠江老烟     土匪营txt下载     土匪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一章 真实情况

    ();    叶途飞和竹下幸子审问的并不是在二郎山山口他们遇到的那批蒙面强人。

    那批蒙面强人其实是赵大把头的事先安排,是赵大把头精心挑选的部下。而叶途飞和竹下幸子审问的却是张琪申花钱聘请的临时演员,这批临时演员早在他们刚踏入二郎山地界的时候,便被赵大把头请进了牢房。

    当然,卫向东也根本没有中枪,他从徐州城出发的时候,怀里就揣了一大包混了点鸡血的红色染料,当他听到枪声的时候,顺势往地上一躺,然后把那包混了鸡血的红色染料挤破,在地上抽了几下便完成了全部桥段。

    叶途飞当然也没有被打残。赵大把头安排他们几个任务的时候,听说要打叶六爷,着实把哥几个吓得不轻,为了演好这场戏,他们哥几个连觉都不睡了,反复演练着每一个动作,直到让外人看不出任何破绽来。

    至于那个郎中,其实就是‘过江龙’的老军师。那几句台词,也是在郭忠林的指导下反反复复演练了上百遍。

    到后来,逼着张琪申下药逃跑,这些事全都在叶途飞的计算中。就在竹下幸子审问张琪申邀请的临时演员的时候,赵大把头已经把张琪申给堵住了。叶途飞答应了要给‘过江龙’送一批物资,叶途飞不会食言。不过,张琪申是万万不能再活着了,包括他的手下,这些原本是叶途飞想极力避免的事,但想来想去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能是算他们倒霉。

    叶途飞和竹下幸子的审问进行的非常顺利,仅仅是把几样刑具摆到了那几个临时演员的面前,这些人便全部交代了。

    于是,在竹下幸子的意识中形成了这样的故事:

    张琪申想谋害叶途飞,然后找了这些人来假扮二郎山的土匪,计划在劫持了人和物之后,杀掉叶途飞,劫走物资,最后嫁祸给与叶途飞有着密切关系的二郎山匪帮,之后事情不幸败露了,张琪申畏罪潜逃并带走了所有的物资。

    “八格牙路!这个张琪申,良心大大滴坏了坏了滴!”山下敬吾听完了竹下幸子的汇报,忍不住大骂了张琪申。

    物资丢了倒也没多大关系,叶途飞残了问题也不大,最大的问题是卫向东竟然死了,他该如何面对高桥信啊!毕竟让卫向东参加这次行动是他山下敬吾的主意。

    那天,高桥信找了他,对他说他的计划中有一点缺陷,用竹下幸子监视叶途飞固然是个不错的想法,但凭道行,竹下幸子绝非是叶途飞的对手,叶途飞可以很容易拜托幸子的监视,甚至还可以做到让幸子觉察不到。

    “必须在幸子之外,对叶途飞多加一道监控!”这是高桥信做出的论断。

    “确实是我的疏忽,或许你的小卫可以帮助我弥补这个疏忽。”山下敬吾主动要求让卫向东参与到对叶途飞的监控中来。

    现在,卫向东却死了。山下敬吾觉得无颜面对高桥信,但又不得不面对高桥信。

    当听到卫向东死讯的时候,高桥信落泪了。但是他并没有责怪山下敬吾,只是要求山下敬吾要厚葬卫向东,在城边选一块风水宝地,给卫向东修一座衣冢坟。

    山下敬吾提出他可以派一支部队前往二郎山,把卫向东的遗体接过来。

    高桥信听了直摇头,说:“让他安息吧,按中国人的文化,尸骨未满三年就被迁移,是会影响他投胎转世的。”

    山下敬吾又向高桥信说了叶途飞的情况,他说:“叶途飞刚满三十岁,就这样失去了男人的能力,我很担心他会一蹶不振。”

    高桥信点着头说:“我能理解你的担心,这件事我来处理吧。绝不能让叶途飞沉沦下去,我们需要他振作起来。”

    在山下敬吾的陪同下,高桥信来到兵营看望叶途飞。

    叶途飞对高桥信和山下敬吾的关怀做了感谢,并表示这点伤不会影响到他对大日本帝国的衷心的。

    高桥信听了,很欣慰,他说:“对一个真正的男人来说,女人只是他的一小部分,失去了也就失去了,没什么好可惜的。男人最重要的是事业,叶先生,我相信你的能力,大日本帝国也相信你的衷心,好好养伤吧,我相信过不了多久,你就会被委以重任的。”

    山下敬吾露出一种极为庄重的笑容,说:“我已经向师团长做了汇报,并建议由你来担任贾家汪地区的最高长官。”

    叶途飞显得很兴奋,‘强忍’着下体的疼痛下了病床,向山下敬吾和高桥信行了个军礼。高桥信赶紧上来搀扶,口中连称不必如此。

    高桥信把叶途飞搀扶回了床上,然后对山下敬吾说:“山下君,你事务繁忙,我是个闲人,我来陪陪叶先生,你先回去吧。”

    山下敬吾微微一笑,对那二人微微一躬身,告辞先走了。

    山下敬吾走后,高桥信对叶途飞说:“好了,你可以随意活动了,整天卷缩在床上不难受啊!”

    叶途飞还想继续装下去,高桥信却大笑道:“那个竹下幸子就那么不入你的法眼啊?我就不明白了,这到了嘴边的肥肉,你怎么就不肯咬一口呢?”

    叶途飞即刻明白了,他的招数在高桥信面前太小儿科,他能骗得了山下敬吾,但他很难过了高桥信。略一考虑,叶途飞决定还是向高桥信坦白为好。

    叶途飞很想对高桥信说,这哪里是肥肉啊!这简直就是毒药。

    但是,叶途飞却不能这么说,对高桥信,他还没有绝对的信任。“我,我是担心这幸子小姐她,她不干净!”叶途飞情急之下,不择理由。

    “说的倒也是,那个竹下幸子放荡的很,和很多男人有染,是个一天没男人就心痒的货色。这样也好,不过,我还是想批评你一句,你根本就没把我当成朋友嘛!”

    叶途飞不装了,他麻利地下了床,给高桥信倒了杯水,说:“高先生此话差矣,我可是一直把你当成朋友的。”

    高桥信接过水杯,没有喝,说道:“你若真是把我当成朋友,就不该瞒着我,你啊,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其实是很危险的。”

    叶途飞道:“还请高先生明示。”

    高桥信叹了口气,说:“若是山下敬吾请来日本军医给你医治的话,你该如何应对啊?你想过一旦事情败露,又该如何解释呢?”

    叶途飞心里一惊。的确,他欠考虑了。

    高桥信接着说道:“这样吧,我会把情况向山下敬吾说明,让他给你换一个女人,你放心,这件事我来安排,给你找个绝对干净的处女。”

    叶途飞笑了,笑容很灿烂。但是这笑容背后,却是叶途飞极大的无奈和愤慨。

    为了全营两百多弟兄的生命安全,他不能违背日本人的意思,这种委屈,他刻骨铭心。单纯对付日本人,叶途飞觉得还能应付,但加上这个似敌似友亦敌亦友且极度智慧的高桥信的时候,他有些愤慨更有些灰心:“嗯,那好吧,我听你的。”

    三天后,山下敬吾带着一个颇为俊俏的小姑娘来到了军营,他首先宣布了对叶途飞的新任命,任命叶途飞为贾家汪地区的最高长官,把叶途飞的弟兄们一分两半,一半随叶途飞赴贾家汪上任,另一半继续留守徐州城,具体人员分配由叶途飞做主。

    宣布完任命,山下敬吾把那个俊俏的小姑娘介绍给了叶途飞,说:“田边惠子小姐可是书香门第,在成为你的女人之前,她连恋爱都没谈过。啊,叶桑,你真是令人羡慕啊!能同时拥有两个女人。”

    叶途飞一愣,心筹莫非是山下敬吾知道了欧阳雪萍。刚想问山下敬吾是啥意思,就听到山下敬吾接着说道:“幸子小姐对你十分倾慕,她希望能继续留在你身边。当然,你若是不喜欢她,就把她当成一个下人好了,反正她是心甘情愿。”

    对叶途飞来说,一个还是两个差别不大,难度一致。所以,他对山下敬吾耸了耸肩,说:“那就按您的意思办吧。”

    山下敬吾办完正事,准备离开,临走之时,叮嘱叶途飞,说:“你出发前去趟高桥君的府邸,他有重要事情跟你说。”

    高桥信的重要事情便是二郎山的汉代古墓。

    他给叶途飞补习了一下这方面的知识,然后对叶途飞说:“我给你安排几个这方面的专业人才,去试试吧,若是真找到了的话,呵呵,那我们几个就真是发了财了。你别说你不感兴趣,这笔钱财你可以捐给中国的抗日力量,比如卫向东,**。”

    叶途飞给了高桥信一个白眼,戏谑道:“我捐给他们?他们会向日本人那样赏赐我两个女人吗?再说,我只认识卫向东,不认识**。好了,高先生,我给你说句掏心窝的话吧,我对掘老祖宗的墓很反感,但是对老祖宗墓里的财富很有兴趣,这兴趣我想并不亚于高先生您!”

第三十二章 重整贾家汪

    ();    带着对高桥信的疑惑,带着山下敬吾送来的两个日本女人,带着忠义堂一半的弟兄,叶途飞回到了贾家汪。

    经历过战火之后的贾家汪显得有些凋零,街道上残垣频现,人迹稀疏,诸多商铺均是大门紧闭,少数开门迎客的也是门可罗雀生意惨淡。昔日的繁华已成过眼云烟,现存的萎靡尚不知合适终了,死去的无法瞑目,活着的心灰意冷。

    贾家汪的支柱产业是煤窑,当年贾门是煤窑行业中的霸主,现今各煤窑已经易主,全都被日本人强行霸占。煤窑的工人也从苦力沦落为劳役,能吃饱饭能继续活着是他们唯一的奢望。哀鸿遍野下,唯独汉奸们的日子过得光鲜,他们酒照喝,肉照吃,赌继续,嫖不停。

    “这样下去不行的,是违背大日本帝国的大东亚共荣的宗旨的,必须要做出调整!”叶途飞上任第一天,便召集贾家汪所有汉奸开了个会,会上,他郑重其事地宣称,“既然是共荣,就是说要让老百姓过上比以前更好的日子,否则,大东亚共荣不就成了一句空谈了?我想,这不符合日本国的利益,这件事,我会向徐州方面做专门汇报。请诸位记住,听我叶途飞的话,出了问题,我叶叶途飞替你扛着,不听我叶途飞的话,出了任何问题你自己去跟日本人解释!”

    叶途飞的豪言壮语并不能威慑住这群大小汉奸,他们各自有各自的主子,对他们来说,主子放的一个屁要远比叶途飞的一席话分量重很多。另外,他们根本不相信叶途飞,认为叶途飞不过就是二郎山上的一个土匪,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得到了日本人的赏识。部分汉奸甚至断定叶途飞不过就是一个炮灰,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日本人卸磨杀驴的。

    所以,会议结束后,大小汉奸们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喜欢赌的继续赌,喜欢嫖的接着嫖,没有一个人把叶途飞的话当作个真。

    叶途飞在一周内连续开了十多个会议,颁布了一系列的法令,可是,就像是水塘里落进了一颗尘埃,根本掀不出任何涟漪。

    叶途飞火了,直接把电话打给了高桥信。高桥信很认可叶途飞的思路,只有把社会整治好了,老百姓能吃饱喝足了,就不会出那么多亡命徒,他们的汉代古墓的行动才能得到保障。

    高桥信把道理讲给了山下敬吾,山下敬吾立马向师团长做了思想汇报。第二天,师团长的意思明确了,他认为,叶途飞对大日本帝国提出的大东亚共荣的概念的理解是正确的,他指示山下敬吾,说对反对大日本帝国的支那人,我们要严厉镇压,有一个杀一个,有多少就杀多少,宁愿多杀,杀错,也绝对不能手软心软。但是,对臣服我大日本帝国的良民,应该多考虑他们的生活。那些打着大日本皇军旗号到处欺压良民的,绝不是我们的朋友,让叶途飞出手去教训教训他们吧!

    随后,师团长又特意叮嘱山下敬吾,说:“你要告诉叶途飞,打击那些表面上为我大日本效忠实际上却是中饱私囊的支那人,我是支持的,但是,要是把这把火烧到我大日本皇军的头上,那是我不能容忍的。”

    山下敬吾心里想,这不等于白说吗?这些汉奸走狗,哪一个不是仰仗了我大日本的某一方势力?但他不敢有半点意见,只能表示严格执行师团长的命令。

    但是,这对于叶途飞来说已经足够。

    叶途飞在得到了徐州方面的尚方宝剑之后,并没有直接对大小汉奸动手,他选择的突破口是这些汉奸背后的主子们。

    不是说不能动这些日本人么?

    叶途飞找他们并不代表他就要动这些权贵,叶途飞去找他们的目的是和他们做交易。

    叶途飞首先找到的是贾家汪煤炭公司的老板野村大行。一见面,叶途飞便开门见山,说:“野村先生,我知道您不是一个存粹的商人,您的真实身份应该是对帝国皇军负责的,我想,作为您来说,如何提高煤炭产量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您认同我的说法,我们继续谈,如果您不认同,我立即告辞!”

    山下敬吾对野村打了招呼,他即便看不起这个姓叶的支那人,他也要给山下敬吾一个面子,所以,当见到叶途飞的时候,他就打算以礼相待。当叶途飞一开口,说出了一口流利的东京口音的日语的时候,他觉得这个姓叶的支那人果然不一般,应该能对得起自己以礼相待的态度。当叶途飞一语道破自己最为焦心的困难的时候,他的心理防线彻底被突破了。

    “叶桑,我很愿意听一听您的分析,请,请到里面喝茶,我们可以好好交流一下。”

    整整一个下午,叶途飞给野村讲了经济结构,讲了价值流通,讲了管理效率,甚至讲了人心人性。最后,他对野村总结说:“提高煤窑工人的待遇,表面上看似提高了生产成本,但是,从结果看,增加了产能,提高了效率,减少了管理消耗,实际上反而是降低了成本。野村先生,您经商多年,应该能够理解我所说的道理。”

    野村大行给叶途飞斟了一杯茶,说:“我非常认同您说的道理,叶桑,大日本帝国能有您这样的朋友,是帝国的福分,是大东亚的福分。我相信您,支持您,您就放手去做吧!”

    叶途飞能如此轻松地说服野村太行真的是依靠道理么?显然不是,在讲道理的时候,他把汉奸们的所作所为也都一一列举了,野村事实上是知晓他手下这些汉奸所为的,但是他需要这些汉奸为他做事为他所用,所以,野村也只能保持睁只眼闭只眼的态度。现在,有了叶途飞的免费服务,那些汉奸就成了可有可无的了,这将省下多大一笔开支啊!野村不傻。

    突破了野村大行,吃煤窑这碗饭的二十多大小汉奸傻了眼了,饭碗就这么被叶途飞给砸了,吃香的喝辣的的好日子再也没有了。后悔!真的很后悔!他们立即拜倒在叶途飞脚下,希望叶途飞能大人大量,赏他们一口饭吃。

    叶途飞从来不是一个硬心肠的人,他立马对几个大汉奸表态说完全可以赏他们一口饭吃:牢饭!

    有了野村大行的好的开始,叶途飞和贾家汪的各方日本势力的交易都获得了不同程度的成功。叶途飞出的价要比他们自己费力讨来的还要高,没有人会真心拒绝这等好事。

    换句话说,经过这一轮交易,叶途飞已然成了整个贾家汪的日本势力的代言人。这个身份要远比山下敬吾任命叶途飞的贾家汪最高行政长官重要许多。对叶途飞取得的成果,高桥信打电话过来表示很满意,不光他很满意,山下敬吾也很满意,就连师团长,对叶途飞也是赞赏有佳。

    唯一不满意的是郭忠林,他对叶途飞的作为很不理解,认为叶途飞贴钱帮日本人做生意就是个傻子。叶途飞不争不辨,向郭忠林提了个问题:“咱们从张琪申手上得到的钱财有多少?”

    “整十万块大洋,这笔钱一直没用过。”

    “不对吧!”

    “哦,上次在二郎山,‘过江龙’赵大把头在张琪申走的货物中还发现了五十根大黄鱼,也上交给了咱们。”

    “这些钱财留在咱们身边能生儿子孙子吗?”

    “当然不能啊!”

    “是啊,要是把它们放出去,然后给咱们生出一大堆儿子孙子来,你还会在意现在贴钱吗?”

    郭忠林似乎明白了,挠了挠后脑勺,没再说话。

    “更重要的是,这么做,多少也能让老百姓的日子好过一些,少点卖儿卖女背井离乡的,多点温饱不寒能勉强度日的,这也是咱们现在唯一能为百姓们做的事了。”

    一个月后,叶途飞对贾家汪的整体调整做到了位,社会迅速获得了安定,街上的人也多了起来,商铺也在逐渐增加。

    高桥信的电话也如期而至,他提醒叶途飞,是该开展二郎山汉代古墓的寻找计划的时候了。叶途飞对寻找并挖掘老祖宗的坟墓是一百个不情愿,但他别无选择,高桥信的电话实际上就是个催命符。

    和高桥信的催命符起到相同效果的还有竹下幸子的性/欲以及田边惠子的醋劲。

    说到竹下幸子的性/欲问题,就不得不说说日本特高课组织的人才培养方法。从日本文化讲,日本人对男女之事看得比较开,有点‘笑贫不笑娼’的意思。日本女人的贞操观念极为淡薄,她们重视的是技巧,能否满足男人让男人获得最大程度的欢愉是日本女人的追求。在日本特务培训机构中,对性技巧的培养非常重视,所以,但凡经过正规渠道训练出来的日军女特务,她们对性看得很开放,对性的需求也很强烈。

    竹下幸子是日本女特务中的佼佼者,她对性的需求同样也是同行之中的翘楚。只要有时间,她不会拒绝任何一个男人的要求,哪怕是卑贱的支那人。但是,竹下幸子也有一个原则,那就是对男人能力的要求,倘若这个男人无法在床上满足她,那么类似的事情就绝对不会发生第二次。

    当然,对一些特殊人物需要另当别论,比如山下敬吾。

    (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猜测一下剧情走向,呵呵,猜对的,老烟定将重奖,请你喝酒!)

第三十三章 金蝉脱壳

    ();    山下敬吾对竹下幸子的**颇为迷恋,但是他和竹下幸子在一起的时候却时常因为能力问题而感觉到耻辱。这种耻辱感累积起来后,让山下敬吾再也无法忍受,这也是他为什么要把竹下幸子送给叶途飞的主要原因。

    竹下幸子起初对山下敬吾的安排颇为不满,但见到叶途飞之后,她完全改变了初衷。因为,以她的经验来评判,叶途飞应该是男人中的极品,是十个山下敬吾同时努力也无法达到的境界水平。这种男人是竹下幸子绝对不能放弃的,必须尝试。

    但是,尚未等到她得逞,便在二郎山执行任务时遇到了事故,叶途飞丧失了能力,竹下幸子一时间极为失落。

    再后来,从山下敬吾的口中得知,叶途飞的伤是装出来的,为的就是有理由拒绝她,叶途飞之所以要拒绝她,只因为她很‘脏’。

    竹下幸子对此毫无恼怒之心,相反,她更加兴奋,她要征服叶途飞,她要让叶途飞转变认识,她不是脏,她是有经验。所以,她不顾一切,要求继续留在叶途飞身边,哪怕是给叶途飞做下人,哪怕是天天欲/火烧身只能自我安慰。

    田边惠子也是日本特高课招募的女特工,但她的经历和竹下幸子截然不同。日本人在计划实现南北贯通的战略之前,就有了以华治华的政策设想,为了能收买并控制住一批在华有影响的人士,他们在日本本土招募了一批爱国女学生,田边惠子便是其中之一。

    起初接到山下敬吾的任务的时候,田边惠子颇为抵触,但是山下敬吾向她说明了叶途飞对大日本帝国的重要性,跟她解释说,能获得叶途飞的青睐并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帝国需要你的奉献,要抓住叶途飞的心,让他死心塌地的为帝国效忠。

    田边惠子最终愉快地接受了这项任务,当她见到叶途飞的第一面,这种愉快感便增强了一倍,她像是一个初入爱河的小姑娘,整天缠在叶途飞的身边。

    两个日本女人对叶途飞展开了一浪高过一浪的攻势,竹下幸子的必杀技是**炸弹,她相信自己的**是任何男人都无法抗拒的,田边惠子使用的招数是纯情加制服诱惑,她相信中国男人和日本男人一样,都喜欢刺激。

    但这些似乎对叶途飞都没有产生效果。

    于是,竹下幸子开始变招,她主动地和叶途飞发生肢体接触,有时候用臀,有时候用胸。有那么一次,她的动作稍微大了一些,而叶途飞闪得慢了一些,她一个踉跄,竟然跌到了叶途飞的怀里。这一下子跌得可不轻,竹下幸子竟然无法从叶途飞的怀中起身,就连叶途飞使了劲地往外推,也起不到多大作用。

    不巧的是,田边惠子刚好撞见了。于是,叶途飞看到了田边惠子的另外一重性格:醋坛泼妇!

    田边惠子一把抓住竹下幸子的头发,将她拖起身来,迎面就是一个耳光。竹下幸子哪里能吃得了这个亏,一个反手小擒拿,将田边惠子反压过来,然后便展开了厮打。

    叶途飞见状,二话不说,立马开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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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酷暑已过,天气渐渐转凉,叶途飞带着几个勘探古墓的专家在二郎山一带转悠了将近半个月,却依旧毫无所获。

    他并不着急,在二郎山叶途飞找到了昔日的感觉,和各匪帮的弟兄们在一起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每天,他都会喝到半夜,喝得酩酊大醉,当然,都是因为躲避幸子惠子的骚扰而故意装醉。

    一直转悠到临近中秋,一行人才结束了第一阶段的勘察工作,收拾了工具,回到了贾家汪。此时,贾家汪的各行各业在叶途飞的整治下已经恢复了元气,街上的商铺十之**都处于开业状态,且各家商铺的生意还都算不错。偶尔有几个日本兵痞在街上闹事,叶途飞也能迅速地说服日军首领赶紧约束部下。叶途飞向高桥信汇报了汉代古墓的勘察情况,出乎叶途飞的预料,高桥信竟然毫不在意,指示叶途飞说这件事可以先放放,等过了中秋节再说。

    中秋节的当天,叶途飞迎来了一个故人,闫希文。

    叶途飞见到闫希文的时候竟然一时忘记了他的名字,但叶途飞记得很清楚的是这个人自称是欧阳雪萍的大哥,所以,叶途飞跟闫希文的第一句话竟然不是客套寒暄,而是:“欧阳医生她还好么?”

    闫希文并不在乎叶途飞的失礼,热情主动地上前和叶途飞握了手,说:“她很好,很安全,她知道你还活着,很高兴,托我给你带句话。”

    叶途飞拉着闫希文的手,迫切要求:“你快说,她要你带给我什么话?”

    闫希文好不容易挣脱开,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两口,才说:“她要你效仿关羽关云长。”

    叶途飞笑了,说:“她还读过三国?还知道关二爷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故事?你见到她请转告她,我叶途飞自认比不过关二爷的英雄气概,但我叶途飞也是堂堂七尺男儿,绝对做不出辱没老祖宗的事情。”

    闫希文道:“这句话我一定带到。”

    老朋友见面格外高兴,又是佳节在即,自然少不了设宴喝酒。酒桌上,闫希文除了向叶途飞讲述了全国抗战形势之外,还给叶途飞带来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日本人从本国请来了几个空手道高手,在徐州城摆了擂台,口气狂得很,说是要灭掉所有的中国武师。”

    叶途飞听到此言,眉头蹙成了一坨。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三天来,咱们上去打擂的伤了七八个,日本人放出话来,擂台再摆三天。”

    “徐州是个好武之乡,街上到处是武馆,我就不相信,没有人能打败日本人?”叶途飞皱着眉头发问。

    “有倒是有,可日本人很卑鄙,把几个有名的武馆都给封了,武师们也都被请到宪兵队去了。”

    叶途飞陷入沉默,日本人的险恶用意昭然若揭,摆擂台是假,击垮国人的抵抗意识是真。该如何选择呢?

    过了好久,叶途飞开口说:“明天我去一趟徐州城!”

    闫希文道:“你去?山下敬吾知道了会怎么想?怎么做?你的弟兄们的性命可是攥在他手心里的。”

    叶途飞说:“忠义堂三百兄弟虽然穿了这身狗皮,但这口气还在,只要有了机会,就有小日本的好看。但是,如果整个徐州城的老百姓没了这口气,那么你我之后,又有谁能把这杆大旗打下去呢?闫大哥,我理解你对我对我们忠义堂的关心,但是这件事,我必须做!”

    闫希文不同意叶途飞的观点,他说:“叶六爷,争一时之气,非英雄所为,我劝你三思。”

    叶途飞说:“不用再多言,我已六思过了!”

    闫希文说服不了叶途飞,只能提及现实中的困难,说:“那么六爷是否想过,您如何避开山下敬吾的眼线?您尚未到达徐州城,山下敬吾便可得知信息,他完全能做到把您阻挡在徐州城之外。”

    叶途飞稍作片刻沉思,说:“这就需要老哥你的协助了。”

    闫希文不解,叶途飞俯在他耳边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讲解了一番,闫希文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当天晚上,二人喝得极为尽兴,意犹未尽之时,叶途飞又叫来了郭忠林。

    三人一直喝到了半夜,闫希文和郭忠林已然是不省人事,而叶途飞也是意识朦胧,他拒绝了竹下幸子和田边惠子的服侍,跟闫、郭二人和衣而卧,一张床上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闫希文摇摇晃晃地告辞,叶途飞干脆连床都懒得起,含混不清地嘟囔了几句,算是给闫希文告别。闫希文赶在竹下幸子和田边惠子到来之前先上了马,上马之后便将上身俯在了马背上,一张脸紧紧地贴住了马的脖子。

    郭忠林似乎酒醒的稍微透彻一些,他向竹下幸子和田边惠子解释说:“这俩都喝大了,呵呵,到现在还没醒酒哩。哦,对了,六爷说他想好好睡一觉,不让任何人打搅他,你们两个听懂了?任何人,包括你们两个!”

    竹下幸子尚有怀疑,就听到屋里面叶途飞的吼声:“吵什么吵啊!吵得老子头疼的厉害,都给老子滚远点!”

    声音有些奇怪,像是被什么阻挡了一样,口音也有些不像是叶途飞。

    竹下幸子觉得蹊跷,踮着脚尖从窗格子往里望去,但见叶途飞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只露出一双脚来。竹下幸子暗暗地点点头,没错,是叶途飞,他脚上的那双袜子正是她昨天才给换上的。

    竹下幸子太自负了。

    床上躺着的那个人的确穿的是叶途飞的袜子,他甚至穿了叶途飞的内裤,就在竹下幸子窥探的时候,他还特意翻了个身,故意把屁股从被子中露了出来。他之所以这么做,都是叶途飞的交待。

    竹下幸子不知道郭忠林可是个易容高手,当竹下幸子和田边惠子回到自己的房间的时候,真正的叶途飞伪装成了闫希文已经走出了贾家汪镇子。

    叶途飞要亲自去趟徐州城,他要亲自去会会那几个来自于日本本土的空手道高手。

    对了,叶途飞为什么要交代闫希文把内裤露出来呢?莫非是因为竹下幸子能辨认出叶途飞的专用内裤?竹下幸子能么能知道叶途飞穿的内裤是个什么样子的呢?莫非他俩。。。

    叶途飞不说,竹下幸子不讲,鬼才知道!

    (今日股票大跌,老烟亏损慎重,各位,安慰一下老烟吧!)

第三十四章 擂台

    ();    中午时分,叶途飞进了徐州城。

    这个时间段刚好是休擂时间,叶途飞没有忙着赶往擂台,他随便找了一家饭馆,点了两个小菜和一碗羊肉面。他准备速战速决,下午一开擂就把事情给办了,格斗之前,他需要充足的能量以保持体力,但又不能吃的太饱,就像上次和展金彪对打那样,吃得太饱影响了反应力和拳脚速度。

    饭馆里的食客不少,但大伙谈论的话题却只有一个,就是日本人的擂台。从食客们的三言两语中,叶途飞也差不多了解了整个大概。擂台设在了徐州城最为繁华的地区,马寺街西头的一片空地,想上台打擂,必须和日本人签订一张生死文书,以表示拳脚不长眼,万一谁有个三长两短的,对方绝对不负任何责任。擂台上可以单比拳脚,亦可比试兵器,由攻擂方事先选择。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上去攻擂的有十几个,可没有一个打赢了的,个个都是带着伤被打下了擂台,其中还重伤了四五个。

    “明个就是最后一天了,看来啊,这小日本的脸算是长定喽!”一个老者发出了这样的感慨。坐他身旁的一个中年人心中不服,说:“二叔,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虽然小日本子耍了阴招,把咱们徐州府的武师都给软禁了,可咱们毕竟是武术之乡啊,没准明天就出来一个,保管把小日本子打个遍地找牙。”

    叶途飞听得此言,淡淡一笑,他心想,根本不用等到明天。

    饭罢,叶途飞租了辆黄包车前往擂台。路上,车夫跟叶途飞搭讪,问:“好汉这是要去打擂?”叶途飞笑笑,回说:“看热闹!”车夫叹了口气,说:“好汉要是真的去打擂的,就明说一声,我杜老三是绝对不收打擂好汉的车钱的。”

    车到了地,叶途飞掏钱付车费,杜老三颇为失望,说:“你真不是来打擂的?你真的是来看热闹的?”叶途飞把钱塞到杜老三手中,说:“即便我是来打擂的,这车钱也是你应得的。”杜老三不干,说:“好汉要是真来打擂的,要是真能打败了小日本,我杜老三宁愿给你做牛做马。”叶途飞叹了口气,说:“小日本那么厉害,咱们都伤了那么多人了,还有人敢上去打擂么?”杜老三瞪圆了眼,怒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论枪论炮,小日本那是确实厉害,但论功夫,小日本的那点三角猫怎么能比得上咱中华武术?”

    叶途飞笑笑,拍了拍杜老三的肩膀,说:“你说得对,说不准今天下午,这小日本就会被咱们的好汉打得遍地找牙。”

    这时,就听到擂台上一声锣响,一个颇为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各位父老乡亲,各位英雄好汉,都静一静了,啊,静一静了!”

    竟然是刘玉杰。叶途飞不自觉地呸了唾沫。

    “大日本帝国的空手道高手武藤纠夫先生率领他的弟子,不远千里来到中国,为的就是能和中国的武术界做一次彻底的交流。但是,一连四天,武藤先生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对手,武藤先生说了,支那的武术已经落后了,应该拜日本为师,重新···”

    刘玉杰的话还没说完,擂台下嘘声一片,好多人都在咒骂台上的这个汉奸。刘玉杰很委屈地转身看着压台的日本宪兵,但日本宪兵却保持了高度的冷静,对刘玉杰的尴尬竟然熟视无睹。刘玉杰只好硬撑下去。

    “今天是第五天了,明天将是擂台的最后一天,假如明天好没有哪个好汉能战胜武藤先生的话,那么只好承认武藤先生的结论了,中国的武术界人士真的应该拜日本武术为师啊!”

    刘玉杰说完话,从怀里掏出块手帕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就在这时,一只鸡蛋不偏不倚刚好砸中了刘玉杰的额头,蛋清夹杂蛋黄,顺着刘玉杰颇为清秀的脸庞流了下来。

    等刘玉杰丢够了人,日本宪兵才出场维持秩序,在长枪和刺刀的威慑下,人群恢复了安静。终于,擂台的主人出现了,一个光着脑门但在后脑勺攒了个发髻的日本武士以极为缓慢的步伐走上了擂台。

    擂台上,擂台下,所有的日本人及汉奸们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呼喊声,呼喊声先是杂乱,随后逐渐有了节奏:“武藤!武藤!武藤!”

    但见到武藤纠夫走上擂台的姿势和步伐,叶途飞心中一紧,这厮果然有点水平。

    叶途飞对武藤纠夫的‘有点水平’的评价着实不低。三年来,叶途飞鲜于他人过招,正儿八经地一次对打还是当初在贾家汪和展金彪的对战,在那一场对战中,叶途飞一来是因为吃得太饱限制了发挥,二来,叶途飞根本没打算和展金彪决出个胜负,一句话,叶途飞是抱着玩乐的态度跟展金彪闹腾了一场。事后,叶途飞在心里对展金彪做了个‘有点底子’的评价。

    叶途飞并没有急着上场,他希望在他之前能有个好汉先上去和武藤比划几下。叶途飞的这种想法并不是想占武藤纠夫体力消耗的便宜,他只是想看看武藤的招数,然后琢磨琢磨,盘算一下该如何羞辱此厮。

    然而,叶途飞的希望似乎要落空了,整整等了半个多小时,竟然无一人攻擂。武藤纠夫面露鄙夷之色,令徒弟们搬了张躺椅放到了擂台正中央,他躺了上去,怡然自得。

    叶途飞决定改变初衷,他不能任由这厮如此嚣张。

    刚想动,身后却伸出一只手来,拉住了他的衣襟。叶途飞扭头一看,竟然是刚才念叨的展金彪。

    “你不能上去!”

    “为什么?”

    “因为我要上去!”

    “你?你不能上!”

    “为什么?”

    “因为你不是他的对手。”

    “我知道,等我输了,你再上。”

    “你是贾门的大弟子,贾门的威望不能折在你的手里。”

    “贾门的事情和你无关。”

    “我杀了贾云贵,伤了贾舒文,贾门和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那是两码事!”

    “不,是一码事,贾云贵该死,但贾舒文不该伤,我叶途飞欠你们贾门的。”

    “有你这句话,扯平了。”

    “既然欠了就一定要还!给我一晚上的时间,我能让你打赢小日本,干不干?”

    “当然干!”

    叶途飞笑了。

    ===========

    “止戈为武,何为止戈?”

    这是叶途飞在教习展金彪时的第一句话,就这么一句话,把展金彪搞晕了。好在叶途飞本就没打算让展金彪作答。

    “止戈的意思就是停止战斗,那么武术就是指停止战斗的技能,从这句话就可得知,中国武术的宗旨是以进攻或防守的技能使对方放弃武力争斗。这个宗旨太温柔了,它根本不适合用来搏杀。”

    叶途飞说着,亮了个起手式,对展金彪说:“来,咱们过两招!”

    展金彪不敢怠慢,做足了准备之后,切身向叶途飞逼来。叶途飞猛然出手,右手双指成钩,闪电般插向展金彪的双眼,展金彪大惊,重心急沉腰一拧,堪堪躲过。

    “再来!”

    仍旧是那一招,只是叶途飞改变了出手时机和出手角度,展金彪亦无法破解。

    “生死搏杀,无招数,唯快唯狠!”

    第三次,叶途飞不再攻击,而是让展金彪按照他所说进行演练。十多招后,叶途飞突然变化,又是一招双指袭眼将展金彪逼得方寸大乱。

    “不够快!更不够狠!招数痕迹太明显!”停下来后,叶途飞对展金彪做了分析。“只有一晚上的时间,想在快字上下功夫显然是来不及的,你只有在狠字上多琢磨。好了,现在咱们先停下来,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你好好想想,怎么样才能狠下来。”

    展金彪表面愚钝,实则为大智,他用了极短的时间便参悟透叶途飞的指点,最初,他理解的狠仅仅是对方的要害,然而高手过招,双方对要害的保护均是密不透风,叶途飞之所以能以一招双指插眼的赖招接连三次逼的他方寸大乱,那是因为叶途飞的出手太快,而且出手的时机和角度都是意想不到的。展金彪做不到叶途飞的‘快狠’境界,但他比叶途飞更为强壮,更为有力,他完全可以做到属于他的‘快狠’。

    再对习时,展金彪一反常态,他不再主动攻击,而采用了后发制人的战术。面对一个明显比自己快许多的对手,还要采用后发制人,这不是明摆着要吃亏么?但是,叶途飞在试探了两次之后,却不敢再主动攻击,因为,展金彪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和对方搏命,都是要和对方同归于尽。

    叶途飞变了招数,改实为虚,不断以虚招来引诱展金彪消耗体力。这个变化是展金彪没有想到的,在勉强应对了十多个回合后,向叶途飞举了手。

    “可别灰心,实际上你的进步非常大,我想,就现在的你已经足够让武藤纠夫头痛的了。”

    展金彪勉强打起精神,说:“能赢了他吗?”

    叶途飞摇了摇头,说:“从武腾纠夫的步伐姿态及他的气度神色,我判断此人一定是个高手,即便是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战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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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备战

    ();    展金彪显得很失望,说:“只有一晚上的时间,能行么?”顿了下,他又抬起脸,眼睛充满了怒火,“就算是必败我也要拼一拼。”

    叶途飞笑了,说:“以你进步的速度,只需要两个小时,你必定能胜他。”

    展金彪看着叶途飞,不自信地摇着头,说:“你莫要安慰我,我决心已定,明日一搏,若不胜,就亡。”

    叶途飞撇了下嘴,说:“你听好了,听我说完后,你自己做决定。”

    “武藤纠夫是抱着必胜的信念摆的擂台,他相信山下敬吾的安排,徐州城内能和他对决的高手都被日本人软禁了,剩下的民间高手也确实不是他的对手。因此,武藤纠夫的心态一定是很平和的很安心的,这种心态很利于他的擂台上的发挥。但是,他就不知道中国武术博大精深?中国民间藏龙卧虎?我想,他是应该知道的。所以,在他的内心深处,还应该有另外一种情绪,没错,就是担心和忧虑。小日本为什么只敢摆六天的擂台?他就是担心这件事搞久了传播的面超过了徐州地界,就要出变故,就会有其他地方的武术高手前来挑战。彪哥啊,这种担心和忧虑看起来是个小事,但是如果放大了,就会引发武藤纠夫的心态变化,一旦他变得烦躁焦虑,那将会发生什么?我不用说,你也知道。”

    “他在明,你在暗,你已经观察他几天了,但他知道你么?擂台之上,如果他不能在五分钟内解决你,就有可能产生急躁情绪,如果十分钟之内,他还摸不透你的路数和底细,他就一定会产生忧虑心态。一旦武藤纠夫的心态发生了变化,那么,你的机会就来了。”

    “我们再来考虑一个问题,武藤纠夫会真的和你搏命吗?日本人很爱讲武士道,所谓武士道以我的理解并不是不怕死,而是怕丢面子,只有在预感到即将丢面子的时候,他才真的不会怕死。所以,我断定,只要武藤纠夫在场面上还保有优势的时候,他绝对不会和你搏命。”

    “假如你能够做到在对决的前十分钟内不被武藤打败但却是狼狈不堪的局面,而后抓住时机,迅速爆发出你全部的力量和他殊死一搏,我想,在那一瞬间,武藤纠夫定然慌乱,只要你能放下胜负放下生死,以全力发动攻击,输的人就一定是武藤纠夫。”

    “我的话说完了!你自己考虑决定吧。”

    听着叶途飞的话,展金彪的脑海中翻腾出一幅幅搏杀的画面,他感觉到身上的血在沸腾,不由得喊道:“我相信,我相信你,六爷,我相信你!”

    叶途飞欣慰地笑了,说:“那好,接下来,咱们就准备一下在前十分钟内,如何很狼狈地应付武藤纠夫。”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叶途飞向展金彪传授了西洋拳的步法和一些基本招数,叶途飞解释说:“和武藤偶尔玩两下西洋拳,可以扰乱他对你的判断。”

    叶途飞还向展金彪传授了一些看似无赖丢脸实则效果奇佳的防守闪避招数,比如穿裆滚。叶途飞的解释是:“这些无赖招数可以在保证你安全的同时达到咱们的目的。”

    展金彪的基础非常好,为了能战胜武藤纠夫,他已然放下了尊严,因此学习的格外认真,掌握的也极快。

    两个小时后,叶途飞停止了教习,说:“足够了,你好好睡上一觉,养足了精神,明天一定能战胜小日本。”

    明天!是风和日丽亦或是狂风暴雨?

    ======

    就在叶途飞和展金彪准备明日的对决的时候,山下敬吾开始紧张起来。

    叶途飞躲在他的房间已经整整一天了,竹下幸子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晚饭时分,她决定说什么也要进入叶途飞的房间,说什么也要看一眼叶途飞。

    在竹下幸子的坚决态度下,叶途飞的瞒天过海之计暴露了,在土匪营内,竹下幸子尚不拥有审问闫希文的权利,但是,她可以汇报。

    当竹下幸子的电报传到山下敬吾的手上的时候,山下敬吾的第一反应是麻烦了,叶途飞一定是进城打擂来了。对叶途飞的身手,山下敬吾并不清楚,但是从叶途飞能够一统二郎山江湖的事迹看,山下敬吾坚信叶途飞一定是个高手中的高手。他不能有丝毫的疏忽,他必须在短时间内想到一个完全之策,无奈之下,他再次想到了高桥信。

    “你是说叶途飞一大早就离开了贾家汪?”高桥信听到山下敬吾的陈述,显得很平静,一开口就抓住了整个事件的要点,“那么他应该在中午时分赶到徐州城的,为什么他没有上台打擂呢?他应该有一个下午的时间啊!”

    山下敬吾一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以叶途飞的性格,决定了的事情就一定会去做,再说,他在贾家汪唱的那出空城计相比也希望不要被识破,按道理,他应该速战速决才是啊!

    “您是说,叶途飞离开贾家汪的目的并不是进城来打擂?”

    高桥信若有所思,点了几下头又摇了几下头,说:“不好说,但我可以断定,叶途飞明天不会上擂台的。”

    山下敬吾不解,问:“何以见得?”

    高桥信眯上了眼睛,像是自语,说:“他出贾家汪,若目的并非为擂台,那么他明天肯定不会打擂。若他的目的就是奔擂台而来,今天下午却没出现,那么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或者是机...会。”说到机会一词的时候,高桥信的语速极慢,字音拖得很长,话音尚未落定,他猛然睁开双眼,大声道:“对,一定是这样,他是准备豁出去上台打擂,但是,就在他刚要上台的时候,他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可以不出头,又能够打败武藤纠夫。”

    山下敬吾瞪大了眼,说:“你说什么?他怎么能做得到?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高桥信恢复了平常的声调,分析说:“他想到了一个人,凭这个人的身手功力是可以和武藤纠夫对抗的,叶途飞找到了这个人,他的想法是只要这个人能稍加调整,就可以替代他打赢这场擂台。这个人会是谁呢?”

    山下敬吾立即电话特高课,调来了徐州地界上所有武术门派及武术名家的资料。一个小时后,高桥信和山下敬吾的目光集中到了‘贾门’之上。

    “展金彪!”二人几乎同时念出了这个名字。

    “没错,就是他!是我们的疏忽啊,山下君。这个展金彪乃是贾门的大弟子,三年前据说曾和叶途飞有过一次不分胜负的对决。嗯,叶途飞一定是遇见了展金彪,山下君,我想,你应该有所作为才对啊!”高桥信再一次眯上了眼睛。

    “请高桥君指点。”

    “在你决定这个擂台计划的时候,我就曾说过,这个计划是个出力不讨好的活。做得好,对你的前途没有多大意义,做的不好,你将为此付出意想不到的代价。”高桥信没有直接回答山下敬吾的请求。

    “可是,这件事对帝国利益是很有好处的啊!”

    “帝国是你的帝国,跟我关系不大,我要的是你山下敬吾能青云直上,是你能够重振山下家族的声威。好了,我们不要为此争辩,现在你告诉我,帝国利益和和你个人前途,你选择哪一个?”高桥信的声音非常平静柔和,但他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重锤,重重地击打着山下敬吾的心。

    作为帝**人,他理应以帝国利益为唯一选择,这是自从他入伍的第一天就应该牢牢树立起来的信念,这也是他每时每刻都在向他的部下灌输的价值观念,然而,此刻,他犹豫了,他有了矛盾。假如自己的前途没有了,假如自己沦落为一名普通的士兵,帝国利益又有多么重要呢?山下敬吾沉默了。他想到了他的偶像,土肥原贤二,七年前,土肥原贤二在东北做出了惊天动地的伟业,五年前,又主谋策划了对帝国利益极大的‘满洲国’,所有的青年军官都以他为榜样,都以他为偶像,都以他为目标。但是,这些青年军官真的了解土肥原贤二吗?

    山下敬吾禁不住苦笑,不错,土肥原贤二所为的确是为了帝国利益,但是他在为帝国利益服务的同时,把更多精力放到了对自身利益的获取上。作为土肥原贤二的嫡系,山下敬吾受到了深程度影响。

    “没有别的选择吗?比如说,帝国利益和我个人前途都受益。”山下敬吾迟疑地询问。

    高桥信摇了摇头,说:“如果只考虑帝国利益,那么你现在能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阻挡叶途飞计划的实施。不过,我可以确定地说,你的希望不大,你阻挡不了叶途飞,除非你不顾个人前途,今晚调集所有力量,把徐州城翻个底朝天。那样的话,你有机会抓住叶途飞和展金彪,但是,民众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就是你很难掌握的了,搞得不好,帝国利益没有保证,而你的声望将会跌入冰底。”

    山下敬吾痛苦地咬了咬牙,说:“那么以高桥君的意思,我该如何做呢?”

    高桥信回答说:“放任叶途飞,若是明天展金彪输给了武藤,万事大吉,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如果展金彪击败了武藤,那就嫁祸他人。”

    山下敬吾眼前看到了一丝亮光,急切问道:“如何嫁祸他人?能嫁祸到谁身上?”

    高桥信说:“你还没做出选择,我不能说。”

    片刻许久,山下敬吾艰难地做出了抉择:“我要个人前途!”

    (老烟也很想要个人前途啊!亲们,给点阳光啊。。。)

第三十六章 突发情况

    ();    当晚,同样紧张且烦躁的还有武藤纠夫。

    五天来,擂台风平浪静,虽然也曾遇到了几个有点意思的对手,但都未形成真正的威胁,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不知道山下敬吾这个家伙能不能保证他体面的完成这次擂台。

    武藤纠夫在日本还算不上顶尖的高手,他的师傅曾经断定他很难达到大师级的境界,缘由就是武藤纠夫太过功利。师傅不止一次地教诲他,要静下心来,要专注,要心无旁骛,然而他根本做不到,他要成名,他要追求物质享受,他要女人。

    当山下敬吾邀请他到中国摆擂比武的时候,他曾经犹豫过。他知道,中国武术博大精深,中国武师高手如云,以他的功力,好像还不足以如此嚣张。但山下敬吾给他讲了方案,武藤相信山下敬吾一定能做到他的承诺,中国武师高手在怎么多水平再怎么厉害,都无法抵挡山下敬吾的枪炮。

    果然,一切都很顺利,一切都按照着原计划进行。他理应安心地睡上一觉,然后明天再走走过场,拿着山下敬吾承诺的十根金条回日本,回他的老家大阪,那里有他最喜欢的歌姬在等着他。

    可是,武藤纠夫却难以平静,他有些忐忑,他隐隐地感觉到事情似乎不会如此顺利。

    武藤纠夫实在睡不着,干脆起身,在两个弟子的陪同下在花园饭店的后花园中散步。朗月当空,空气清香,只是花丛已落,稍有遗憾。武藤纠夫沿着花园走了一圈,刚要回房间的时候,迎头遇到了山下敬吾和松本一郎。

    “哦,武腾君,真是闲情雅致啊!”山下敬吾兴致颇高,愉快地跟武藤纠夫打了招呼。松本一郎和武藤纠夫不熟,仅是在迎接武藤纠夫的晚宴上说过几句话,和山下敬吾相比,他略显拘谨:“武藤君,在下松本一郎,久仰武藤君威名,松本一直很仰慕,今天能见到武藤君本人,深感荣幸!”

    武藤纠夫对松本一郎的寒暄客套很是受用,他在日本虽然难以跻身与顶尖之列,但毕竟也是武学名家。武藤纠夫热情回应了松本一郎:“松本君乃是帝国精英,武藤仅是帝国的一名普通臣民,理应是在下敬仰松本君才是。”

    山下敬吾适时插话,说:“松本君也是个好武之人,非常想和武藤君深入交流,不知武藤君是否方便?”

    武藤纠夫面露难色,说:“明天...”

    山下敬吾打断了武藤纠夫,说:“明天的擂台不过是走走过场而已,武藤君,松本君的意思是想向您请教一些武学知识和道理,并不是想和您切磋过招。”

    松本一郎对武藤纠夫深深地鞠了一躬,说:“给您添麻烦了,武藤君,希望您能成全。”

    武藤纠夫露出了笑容,愉快地接受了请求。

    山下敬吾做完了该做的事,向二人提出了告辞:“武藤君,松本君,请二位原谅,在下尚有公务,不能多陪二位,先告辞了,请多包涵。”

    武藤纠夫急切地想在松本一郎这种等级的粉丝面前卖弄一番,松本一郎也很想在武藤纠夫这种级别的武学名家面前谈谈自己的思想,因此,他们对山下敬吾的告辞表示了极大的理解。

    山下敬吾离开后,武藤纠夫和松本一郎热切地交流起来,没多长时间,二人便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感觉,武藤纠夫向松本一郎提出了邀请,请松本一郎到他的房间坐一坐,喝杯茶,继续交流。

    ======

    这天夜里,睡不着的还有一个人,这个人是一个很普通的车夫,他叫杜老三。杜老三早年也练过几套拳脚,相比普通人,怎么着他也算是个练家子。军阀混战的那会,他被抓了壮丁,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他被吓坏了,吓得他尿了裤子。之后,他做了逃兵,跑到了徐州城隐姓埋名做起了车夫。

    武藤纠夫在徐州城如此嚣张,他杜老三就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胸口,他几乎放弃了黄包车的生意,一连几天都在擂台四周转悠,虽然他知道凭自己的那几手三脚猫功夫是无法战胜武藤纠夫的,但是他迫切地希望能有那么一个好汉站出来,把武藤纠夫打下擂台。可是,他失望了,一连五天,被打下擂台来的全都是中国人。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会发生什么呢?会有那么一个好汉从天而降把武藤纠夫打下擂台么?如果没有,那么我杜老三该做些什么呢?

    他辗转反侧,最终做出了一个极为大胆的决定:绝对不能让武藤纠夫毫发未损地结束擂台!他要刺杀武藤纠夫!

    杜老三选择的刺杀工具是吹箭,箭头淬上毒药,他计算过,若是能跻身于擂台边上的话,那么和武藤纠夫的距离就有可能进入到五米内,这样的话,他的吹箭就可以起到作用。至于得手之后很难撤离的问题,杜老三没做考虑,只要能干掉武藤纠夫,他死而无憾!

    打定了主意,杜老三披衣起床,从床底下找出了他多年未曾碰过的那把吹箭。吹箭的管桶早已生锈,加之灰尘,更显得陈旧。杜老三找了块碎布,沾了水,很耐心很仔细地擦拭起来。擦掉了管桶上的灰尘,杜老三突然长长地叹了口气,将吹箭的管桶丢到了一边,捏起拳头恨恨地捶打自己的脑袋。

    吹箭再怎么陈旧,终归还能使用,但是计划中在箭头上淬毒却是难以实现,他早年从师傅那里继承的毒药早已经丢弃了。

    吹箭的威力便在于毒,否则以吹箭的大小和速度,很难对人形成较深的伤害。使吹箭这种暗器的基本上都是用毒高手,但是杜老三生性不喜欢,没有从师傅那里继承制毒的技能。

    杜老三看着被扔在桌面上的那把吹箭,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过了好一会,他抹干了眼泪,再次钻进了床底,拉出了一只小木箱子。

    小木箱子中藏着一颗**撤退时丢弃掉的手雷。

    ======

    凌晨时分,山下敬吾被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惊醒,他接过电话。

    “大佐阁下,就在五分钟之前,花园饭店遭遇了支那凶徒的袭击,支那凶徒采用了自杀式爆炸的袭击方式...”

    山下敬吾很不耐烦地打断了对方,问道:“有伤亡吗?武滕先生如何?”

    “报告大佐阁下,我军两名士兵受伤,武藤先生只是受到了惊吓,他现在已经被转移到安全的地方,请大佐阁下放心。”

    “武滕先生除了惊吓,就没有其他问题?”山下敬吾追问。

    “报告大佐阁下,是的,武滕先生没有其他问题。”

    放下电话,山下敬吾忍不住骂了声娘。事实上,昨晚他和松本一郎一起去拜访武藤纠夫的过程实则是高桥信的安排,借着松本一郎好武的性格,名义上是帮助松本一郎跟武藤纠夫牵个线,暗地里安排了人手在武藤纠夫的茶杯里下了毒。一旦武藤纠夫中毒,就可以嫁祸给当晚唯一进入武藤纠夫房间的松本一郎。对松本一郎的作案动机,高桥信也设计好了,就说是松本一郎嫉妒山下敬吾的这次擂台计划,妒火太旺导致心智迷失,才出此下策。这样一来,第二天的擂台便可以终止,叶途飞和展金彪即便准备的再怎么充分,也无可奈何。

    可是,刚才电话中下属报告说武藤纠夫并没有中毒。山下敬吾很是气恼,同时又感到庆幸,若不是这场突发的爆炸案,他和高桥信的计划就会落空,而叶途飞就有可能得逞。

    山下敬吾沉思了片刻,拿起了电话,接通了高桥信。

    “哦,这样也好,山下,别想太多了,可能是我设计的毒量太低了,也可能是武藤纠夫换了茶水,这中间的变数太多,好在结果还算不错。那个制造爆炸的凶徒怎么样了?死了么?哦,要是没死的话,你该好好谢谢人家噢。”

    “那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把爆炸案的信息扩大出去,同时说明武藤纠夫因此受了点小伤,伤势虽然不重,但肯定会影响擂台比武,所以这擂台只能延期。立即召集城里的所有报社的记者,以号外的形式加刊发行。”

    放下电话,山下敬吾恨恨地对着自己的脑门来了一巴掌。这是他自己惩罚自己的习惯动作,在电话中,高桥信的分析和指导实际上都是他想到了的,但是他就是做不到像高桥信那样淡定从容,那样自信果断。这是他和高桥信的差距,他为着这个差距而懊恼。

    早饭后,叶途飞和展金彪出了门,随即便听到了花园爆炸案的消息,同时也知道了擂台被无限期延后了。

    该如何是好呢?展金彪失去了冷静,而叶途飞也一时想不到办法。

    “去擂台看看吧,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叶途飞无奈之下,做出了选择。

    二人来到了擂台,却见到擂台四周的人们比往常要多得多,大伙群情义愤,大声地向首位擂台的日本士兵质问、嘲笑、甚至是咒骂。

    主题只有一个:武藤纠夫怕了,做了缩头乌龟,什么爆炸案,只是你们小日本的一个幌子

第三十七章 贾门之幸

    ();    在擂台不远处的一间房间,山下敬吾正劝阻武藤纠夫。

    武藤纠夫对山下敬吾的劝阻很是不接受,他几乎是吼着对山下敬吾说:“不行!绝对不行!大日本帝国的武士绝对不能食言,我没有受伤,我一定要出战!为了我个人的荣誉,也是为了大日本帝国的荣誉。”

    山下敬吾词穷,他想不出更合适的理由来对抗武藤纠夫的理论,他只能拖,拖到高桥信的到来。

    “那就尊重武藤先生的意见吧!”五分钟后,高桥信出现了,他的第一句话就让山下敬吾惊呆了。“虽然武滕先生的身体情况很不适合今天的擂台比武,但是武滕先生的武士道精神以及处处为帝国荣誉着想的态度,是在令高桥崇仰,武藤君,我相信您!”

    见高桥信自信满满的样子,山下敬吾不再说什么,挥了挥手,示意武藤纠夫可以去准备上擂台了。

    武藤纠夫离开后,高桥信悄声对山下敬吾说:“我已经安排了人对武藤房间的水杯残留做了检验,你放心,一定能检验出毒质残留的,就让武藤纠夫这个蠢猪去受辱吧!山下,在这种紧急状态下,你做出的决定是非常及时正确的,我相信,师团长会有一个客观公正的评价。”

    山下敬吾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半小时后,武藤纠夫登上了擂台。

    和武藤纠夫同时登上擂台的还有山下敬吾及高桥信,他们不是擂台的主角,所以登上了擂台后便默默地在擂台后方的评审席。

    依旧惯例,理应是刘玉杰先出场吆喝,把马屁拍足后武藤纠夫才会出场,但今天却变了,武藤纠夫把刘玉杰扯到了一边,他直接上了台前,用着生硬的汉语讲了一通话。

    武藤纠夫的发言有很多语病,但大意还是表达出来了。武藤纠夫的意思是说,夜间的爆炸案是真的,但是他并没有受伤,他是大日本帝国的武士,不会撒谎,所以,今天的擂台照旧。

    台下,展金彪长出了口气,不待武藤纠夫把话说完,便爬上了擂台。

    对,展金彪的确是爬上的擂台!

    这是叶途飞的计策,目的就是引起武藤纠夫的注意,一个武师,尤其是一个好武师,是绝对不会以这种姿态登擂的。

    叶途飞的原话是:“先送给武藤纠夫一个问号,就是让他以为你是故意而为,一旦武藤有了这种想法,他就会很慎重,一上来就会全力以赴。而你,只要能撑得过十分钟,就会给他造成极大的心理压力,这样的话,他内心中的那点忧虑就会被放大,就会影响他的判断。你要盯住他的眼神,一旦发现他的眼神中有了疑虑,就立即改变战术,和他做殊死搏杀。能把握好机会的话,你的胜算将超过七成。”

    现在,武藤纠夫颇为惊诧地看着展金彪,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敢上台和他对决的人,竟然是爬上擂台的!

    ======

    整个对决持续了十分钟。

    前九分钟,擂台下的观众不时传出一阵惊呼或是一声叹息,他们看到的是那个爬上擂台的中国武师狼狈不堪地在地上翻滚,有好几次险险就被日本人给打下擂台,观众们迅速调整了自己的期望值,从期望能打败日本人转变为别被日本人打死。

    就在所有观众都认定中国武师必败之时,擂台上风云骤变,那个中国武师突然爆发出极大的能量,招数异常凶狠,武藤纠夫的心理在瞬间竟然被击溃,先是为了躲闪展金彪的一招双指插眼而硬生生收回了原本一拳可以打在对方胸口的招数,接着又被展金彪以一招近乎同归于尽的招数逼得连退三步,最后一不小心被展金彪踢中了下档。虽然没有正中要害部位,但也足以让武藤纠夫倒地不起。

    展金彪赢了!

    山呼海啸般的掌声呼喊声顿时响起,展金彪意气风发,站在擂台上向大伙抱拳示意感谢!

    这时,众多叫好声及掌声中突然夹杂了几声惊呼,展金彪心头一紧,感觉到背后一股阴森之气袭来,急忙转身,便见一道寒光劈来,展金彪下意识地抬臂一挡。

    整只右手连同小臂被齐刷刷斩断,展金彪惨叫一声,跌倒在地。

    武藤纠夫双手握刀,向前半步,仰刀欲劈。

    叶途飞率先向展金彪发出了警示呼声,但已然来不及了,电光火石间,叶途飞从身上扯下了一颗纽扣,奋力向武藤纠夫掷去。叶途飞对衣着颇为讲究,他穿的衣衫的纽扣采用的均是包了铜皮的,那颗铜纽扣在叶途飞的奋力一掷下飞速奔向武藤纠夫的面门。

    武藤纠夫怒吼着,使出全身气力,劈出了第二刀!动作刚一使出,突然感觉到有异物袭来,想要躲闪却是不及,口鼻处被重重地击中了。这一击,使得武藤纠夫的第二刀失去了力道和准度,展金彪顺势一滚,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刀。

    这时,枪声响了,而且是一连三声。

    在枪声的威慑下,武藤纠夫冷静了下来,握刀的姿势垂了下来,四周的人们也噤住声响。

    山下敬吾出场了。

    他狠狠地瞪了武藤纠夫一眼,然后让手下把展金彪尽快送进医院,然后对四周人们做了简短的演讲:“各位大日本帝国的朋友,各位新政府的良民,我代表大日本皇军向各位道歉,今天的事件纯属个人原因,和大日本皇军无关,和大日本帝国无关。我在重申一遍,大日本帝国的大东亚共荣的宗旨是永不改变的,是不容侵犯的。我想各位保证,这件事,我们大日本皇军一定会做出公正的处理的。”

    山下敬吾演讲完毕,日军士兵便挺着上了刺刀的长枪过来清场。顺着人流,叶途飞默不作声地离开了。

    叶途飞并不想就这样离开,他还惦记着展金彪的安危,但是他别无选择,他必须尽快赶回贾家汪,若是不能把此行掩盖住,有危险的不光是他一个人,还有土匪营近两百多弟兄。

    叶途飞紧赶慢赶,终于在午饭时分赶回了贾家汪,令叶途飞意想不到的是,高桥信竟然和他同时到达了贾家汪。

    “有人向山下敬吾举报,说你去了徐州城,并且说你去徐州城的目的是打擂台,我不相信,特意过来看看。”高桥信显得很轻松,漫不经心地和叶途飞说话。

    高桥信的故作轻松当然瞒不过叶途飞,再回来的路上,叶途飞便已经估计到各种可能,只是没有意想到高桥信竟然会亲自赶来,而且还那么快。

    “你消息很灵通啊!不错,我是去了趟徐州城,也确实想去会会武藤纠夫,只是到了徐州城之后,我改变了主意!”

    “改变了主意?有点意思,说说看,你是如何改变主意的?改变主意后又做了些什么?”高桥信轻松依旧,拿着一把小锉刀开始休整指甲。

    “日本人手中握着我两百多弟兄的性命!我就算再怎么憋屈,也不会失去理智,拿我两百多弟兄的性命开玩笑。”

    “喔,有道理,接着说。”

    “没啥好说的了,冷静下来后,就改了主意了呗。”

    “那改了主意后你又做了些什么?”

    “吃了点,喝了点,然后去了戏院听了场戏,喏,戏票我还留着哩。”

    “听完戏之后呢?”

    “找家旅店睡觉呗!睡醒了,不就回来了。”

    “没再去擂台看看?”

    叶途飞摇了摇头,说:“那玩意有啥好看的,你们把全徐州城的好手都给关了,那武腾纠夫还能遇到个势均力敌的对手?”

    高桥信笑了,说:“你还别说,武藤纠夫这个笨蛋今天还真遇到了一个对手,而且还输给了这个对手。”

    叶途飞笑着回答说:“不可能!别忽悠我了。”

    “他叫展金彪!你应该认识的。”

    “哦,是他?我认识他,几年前就认识他,当时我们还交过手,嗯,不错,他的确可以跟武藤纠夫过过招,不过,你说武藤纠夫输给了他,这让我有点不敢相信。”

    “呵呵,真的不相信么?”高桥信说着,把叶途飞的那颗铜皮纽扣拿了出来。

    叶途飞显得很开心,伸手向高桥信要纽扣,说:“咦?怎么会在你手上,昨晚就丢了。”

    高桥信的笑容很诡异,说:“这颗铜纽扣上竟然有血迹!”

    这显然是个谎言,武藤纠夫不可能在铜皮纽扣击中前先出好血等着,所以,纽扣上根本不可能沾有血迹。高桥信这一手纯粹是心理欺诈。

    高桥信自己也清楚,单凭这一手是无法突破叶途飞的防线的,所以他不等叶途飞的回答便接着问:“你就不关心展金彪的伤势吗?”

    叶途飞的准备非常充分,对高桥信的这些招数应对有余:“展金彪他怎么啦?”

    高桥信说:“你是我今生遇到的最难对付的人!好了,我原本也不想为难与你,就这样吧,我能交了差就够了。”

    叶途飞挠了挠头,装着一幅糊里糊涂的样子,问:“展金彪到底怎么啦?你这个人怎么说话总是一半一半地说,哦,对不起啊高桥先生,我有点冒失,请您包涵。”

    高桥信大笑起来,笑罢,对叶途飞说:“你啊,你啊,不做演员实在是可惜了!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话了,我饿了,赶紧给我准备午饭,你陪我一块吃,吃完跟我的车,回徐州看看你的老朋友。”

    叶途飞回说:“展金彪?我跟他不沾亲不带故,干嘛要去看他?你知道的,我跟贾门的人有仇。”

    高桥信眯上眼,说:“不是展金彪,是山下敬吾,他找你有事!”

    =======

    叶途飞自此之后再也没有见过展金彪。

    不单是叶途飞没有见过,全徐州城的百姓也没有再见到过这位英雄好汉。

    直到四十年后的一天,在徐州市贾汪区最大的一家商场,两个扒手盯上了一个独臂老人,一个掩护,另一个下手,结果在即将得手的时候,被那独臂老人以单臂那么一捋,一带,再一推,下手的扒手撞上了掩护的,俩个人在接踵比肩的人群中愣是挤出了一片空地,然后趴到了地上。

    事情传开之后,许多徐州城的老人一口断定,那个独臂老人一定就是当年扬我中华武术之威的大英雄展金彪。从那天起,贾门这两字重新站立起来,而且比四十年前更加光辉夺目。

    (今天收藏几乎没涨,老烟几乎要崩溃了,拜托各位,若是您觉得老烟的故事还行,就收藏一下,您要是觉得很一般,麻烦你给老烟一个意见,谢了)

第三十八章 特殊任务

    ();    一路上,叶途飞都在思考山下敬吾究竟为何事找他。

    和擂台有关?不可能,叶途飞做出了否定的论断,理由是若是和擂台有关的话,在贾家汪,高桥信就不会放过他。和擂台无关?叶途飞仍旧做出了否定的论断,理由是擂台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山下敬吾还能有什么闲心跟他商量其他事?

    揣测着,就到了徐州城,随即便见到了山下敬吾。

    见面之后,山下敬吾对叶途飞极为客气,对擂台之事只字不提,客套的关心问候之后,山下敬吾直奔到了主题:“叶桑,现在大日本皇军有一项重要的人物需要您的帮助,不知道您是否愿意。”

    叶途飞很想问清楚是什么任务后再做回答,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他必须在第一时间内表示出对帝国的衷心,“请山下先生下命令吧,即便是刀山火海,我叶途飞也在所不辞。”

    山下敬吾满意地笑了,说:“叶桑,我代表大日本皇军感谢您的支持和帮助,这件事事关重大,它会直接影响到这场战争的走向,如果处理得当,结束这场战争就有了可能。叶桑,我相信,您一定也希望这场战争尽快结束,我也一样。有战争就会有死亡,中国人会死亡,大日本帝国的勇士们也会死亡,如果,你能做好这件事的话,就会挽救无数的生命。叶桑,您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叶途飞按捺住内心的震惊,说:“我明白,您的意思是说,这是一个功德无量,能挽救成千上万条性命,甚至能结束这场战争的任务,是这样么?”

    山下敬吾点点头,说:“是的,叶桑,但是,您必须明白,这个任务同样是艰巨的,极其危险的,您很有可能完成不了这项任务,甚至会因此而丧命。”

    叶途飞淡淡一笑,说:“从卧牛山下来的时候,我叶途飞便已经死了,我把命已经交给了你们,呵呵,我的意思是说大不了再死一次罢了。”

    山下敬吾向叶途飞竖起了大拇指,说:“叶桑,您果然是个好汉。”

    接下来,山下敬吾对叶途飞说了任务的详细内容。

    “叶桑,不要以为大日本帝国是一个好战的国家,我们大和民族实际上是一个爱好和平的民族,但是,支那政/府,哦,对不起,我应该说中国政/府。”

    叶途飞淡淡一笑,示意山下敬吾没必要如此拘泥。

    “中国政/府的种种行为却严重损害了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利益,叶桑,你是知道的,大日本帝国奉行的大东亚共荣的国策是为了你们中国迅速繁荣昌盛的,只是,这种做法损害了一些军阀的利益,尤其是中央政/府,他们处处与我大日本帝国作对,迫不得已,才有了这场战争。”

    “现在,这场战争有了结束的机会,中国方面还是有些有识之士的,他们很积极地向帝国表达了和平的愿望,态度诚恳端正,获得了我大日本帝国的认可。然而,有些人却将他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

    “一周前,我们双方的代表在香港举行了一次谈判,可是,消息却走漏了,他们的代表被重庆的特务给控制了。叶桑,你的任务就是去香港,把那个谈判代表解救出来,送到上海来。”

    叶途飞的脑海中忽然闪现出‘重光堂’三个字,之后,关于这三个字的记忆残片不断地涌了出来,撕裂般的巨痛袭上他的头颅。他不由得用双手抱住了头颅,卷缩在地上。

    高桥信被叶途飞这种突发情况惊到了,疾呼道:“怎么啦?你这是怎么啦?要不要叫个医生过来?”

    高桥信的话音使得叶途飞从记忆残片中摆脱出来,那种撕裂般的疼痛也随之减轻了许多,他硬撑着做好了身体,用力在脑门上锤了几下,终于驱散了疼痛。

    “好了,我没事了,谢谢您的关心。”叶途飞揉着双侧太阳穴,恢复了正常。

    高桥信关切地问道:“你是不是经常这样啊?改天我给你介绍个医生,给你好好检查一下。”

    叶途飞摆了下手,说:“不用了,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没什么的。山下先生,高先生,咱们还是抓紧时间说任务吧!”

    确定叶途飞确实恢复了正常,山下敬吾站起身,向叶途飞微微躬身,说道:“具体的行动安排,由高桥君和您协商,我代表大日本帝国再次向叶桑您致谢。”

    叶途飞问道:“为什么选择我来做这件事?为什么不派你们的人去?”

    山下敬吾再次向叶途飞躬身,说:“如果让我们日本人来做这件事,一旦失败,就等于把事情坐实了,还有,香港是英国人的地盘,日本人在那边多少都有些不方便。”

    叶途飞又问道:“那他们为什么不直接下手把人抓起来带回重庆呢?”

    山下敬吾露出了阴鸷的神色:“你以为他们不想这么做吗?叶桑,请不要怀疑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力量,我们只是不方便出面解救而已。”

    叶途飞点了点头,说:“我没有问题了。”

    山下敬吾再次向叶途飞表示了感谢,然后先行离去。

    山下敬吾离开后,高桥信笑眯眯地看着叶途飞,说:“心里不舒服?对这个任务有想法?”

    叶途飞若无其事,回道:“哪里,只是觉得责任巨大,有些压力而已。”

    高桥信笑出声来,说:“你是在欺骗我还是在欺骗自己啊?这个任务你若是完不成,你和你的兄弟都有危险,当然,这种可能对你来说几乎不存在,以你的能力和自信,完成这项任务不成问题。你的烦恼来自于你一旦完成了这个任务,那么你就成了不折不扣的大汉奸了,是会在历史中留下一缕臭气的著名汉奸。呵呵,我说的不错吧!”

    叶途飞仰倒在榻榻米上,懒洋洋地回答说:“你说的一点也没错,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既然走了这条路,那就走到底呗!再过个一二十年,两眼一翻双腿一蹬,管他什么历史不历史,汉奸不汉奸的,你说是不是?”

    高桥信走到叶途飞的眼前,低着头俯视叶途飞,极为严肃地回答叶途飞说:“不!我可以回答你一千次,一万次,不是!”

    顿了下,他踱了两步,背对着叶途飞,说:“人过留名,雁过留声,这本是天性,谁也无法掩盖。但是,在民族大义面前,我们个人的名声算得了什么呢?叶途飞,你去执行这项任务,后世的人一定会把你列入汉奸之列,但是,你知道这项任务对整个中国,整个中华民族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叶途飞坐起身来,在思索着高桥信的话,回答说:“停战,和平,生命!”

    高桥信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说:“这样的停战叫投降,这样的和平叫亡国,这样保全下来的生命是奴隶!这对中国人来说,能有什么意义呢?”

    叶途飞沉默不语。

    高桥信摇着头,接着说道:“汪之外,蒋和日本人也一直是勾勾搭搭,若汪的计划成型落地,那么对于蒋来说,就只能抗战到底,若是汪失败,那么蒋就有了本钱和日本人周旋,最后很有可能重走汪之路。那个时候,就是中国真正灭亡中华民族就此沉沦的时候。叶途飞,去吧,积极地去面对这次任务吧,让这次和谈进行下去,让它最终获得成功,把蒋的退路彻底封死,逼着他抗日。”

    叶途飞心中一凛。他不得不承认高桥信所言确有道理,他仿佛记得曾经看过一本书,书中对此事件也有着相同的看法。

    又一次引发出这些残留记忆,叶途飞的脑袋又感觉到了疼痛,他急忙捶着头,转移开注意力:“说吧,我该如何来完成这项任务。”

    高桥信从公文包中拿出了一个信封来,“首先,你得更换一个合适的身份,执行这种任务,什么样的身份最为合适,我想,你应该比我还清楚。”

    高桥信将信封交到了叶途飞手上,说:“信封里是我的亲笔信,我在香港有个德国朋友,我想,这位朋友可以帮上你的。”

    叶途飞打开了信封,瞅了两眼,记住了那个德国朋友的名字。

    “这张支票是你的活动经费,去香港前,你可以先去趟上海,我知道你在上海还是有些根基的,在那里,你可以把支票兑换出美金来,还可以找到你认为最为合适的身份。”高桥信从公文包中又拿出了一个信封,递给了叶途飞,“我能帮你的就这些了,其他的,还要靠你自己。”

    叶途飞接过第二个信封,打开了,看到了支票。那是一张美国花旗银行的现兑支票,金额是五千美金。

    在当时的上海的黑市上,一条重达50克的大黄鱼也不过四十来美金,也就是说,高桥信送给叶途飞的活动经费多达一百多条大黄鱼。

    这等意外之财,叶途飞自然欢喜的很。他愉快地收好了那张支票,说:“我什么时候动身?”

    高桥信说:“明天就是中秋节了,过了中秋节,你就动身吧,早一天动身就能多做一分把握。”

    叶途飞拿出了刚刚收好的那张支票,在高桥信面前扬了两下,说:“遵命!”

第三十九章 假身份

    ();    中秋后第五天,香港。

    这天下午,一个身着白色西装,头戴白色礼帽,脚蹬白色皮鞋的阔少走下了海轮。阔少身后,一个身穿黑色衣衫,头顶黑色瓜帽,脚穿黑色布鞋的跟班拎着一只皮箱子。如此招眼的打扮引得众人纷纷侧目,但这二人旁若无人,悠闲自得。

    正是叶途飞和郭忠林。

    之所以如此招摇,是跟叶途飞假借的身份有关。现在,他已经不是叶途飞了,他的合法身份乃是美国花旗银行上海分行的襄理、上海实业大亨聂风远的少公子聂恒资,巧的是,聂恒资在聂家排行老六,这也方便了郭忠林对叶途飞的习惯称谓。

    “六爷,我看这重庆的路不好走啊,高高低低上上下下的,不如我们。。。”郭忠林手上拎着的皮箱子似乎很沉重,他斜着身子,吭吭哧哧地才勉强能跟着叶途飞。

    “叫我六少爷!”叶途飞头也不回,径直向前。

    出了码头,叶途飞仍旧不停下脚步来,郭忠林郁闷了,鼓足全部的力气,追上了叶途飞,说:“六爷,接咱们的人呢?”

    叶途飞依旧没有停顿,只是回了声:“前面!”

    前面?郭忠林往前面看了又看,除了行人还是行人。刚才追赶叶途飞的时候已经使完了全部的力气,这会又失去了希望,郭忠林撑不下去了,他将皮箱子扔到了地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叶途飞走了几步,没听到了身旁郭忠林的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只好停下来等。这时,前来迎接的车子终于来了。

    “聂先生,对不起,我们。。。”

    叶途飞冷眼看着来人,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做任何理会,对着郭忠林喊道:“你歇够了没有?歇够了就继续走,咱们命苦,这么大一个香港竟然找不到一个人来接咱们!我呸。”

    这是在骂那个前来迎接的人。

    依着叶途飞的性格,他断然不会这么做,但是他现在不是叶途飞,他是聂恒资,聂恒资就是这么肤浅这么虚荣,他对重庆方面负责接待他的方面很不满意,一是没有把车停在码头门口,让他多走了许多路,二是前来接他的人竟然只有一个司机,太侮辱人了。

    那司机赶紧向聂六爷赔不是,说了将近一箩筐的好话才算是平息了聂恒资的怒火。上了车,那司机给叶途飞上了烟,点了火,这才发动车子。

    叶途飞不抽卷烟,只是在没有了雪茄的时候才会弄一两支卷烟过过瘾。但聂恒资抽烟,而且抽的还挺凶。叶途飞既然扮演了聂恒资的人,就自然要继承聂恒资的习惯。

    车子开到了一幢别墅门前,司机先下了车为叶途飞拉开了车门,手扶车门上顶,请叶途飞下了车。“聂六爷,您先休息,我家老爷有重要的事情不能来陪您了,不过他今晚给您安排了接风宴会和舞会,下午五点钟,我来接您。”

    “你们家老爷架子真大啊!什么事情能比他的生意还重要呢?”叶途飞模仿者聂恒资的口吻。

    那司机家的老爷姓杨名弱才,原来是上海一家洋行的老板,淞沪会战爆发之前,他把资产和生意便转移到了内地,后来一路迁徙来到了香港。杨弱才的生意离不开聂家,甚至可以说是跟着聂家混饭吃。

    淞沪会战后,中国生意人的处境困难起来,若是身后没有强硬靠山的话,很难不受到日本人欺压敲诈,有的生意人甚至因此而破产。杨弱才能有如此先见之明,很是令聂风远欣赏。不过,这种社会变迁对聂家来说倒是无所谓,因为聂家身后的靠山是美国财团,这也是聂恒资为何不继承家族产业而在上海花旗银行中屈就一襄理职务的主要原因。

    “我家老爷,他,他被郭老板请去开会了,实在是无法脱身啊!”那司机支吾半天,终于说了实话。

    “郭老板?哪个郭老板?他是做哪一行的?”

    “郭老板不是生意人,是重庆方面的。”司机凑上前,趴在叶途飞耳边耳语了一番。

    叶途飞心中一惊,感情这精挑细选的假身份竟然使他阴差阳错地撞到了军/统的怀里。惊是惊了一下,但叶途飞仍旧不动声色地回应说:“哦,是这样啊!好了,我先睡会,等你来接我吧!”

    叶途飞对杨弱才的判断是正确的。杨弱才多年前就加入了军/统,当时军/统局尚未成立,还叫蓝衣社。资历老,能力强,级别自然不会低了,淞沪会战前,杨弱才按照上面的意思,把生意资产都转移到了香港,出任军/统香港站站长。

    即便如此,叶途飞依旧决定要把这个聂恒资假扮下去。他认为,假扮聂恒资的事情应该是万无一失的,因为当年在上海的时候,聂公子就是他的好朋友好兄弟,他对聂恒资非常熟悉,对聂家也是了如指掌。为了这次行动,他不惜牺牲了聂恒资对他的信任,专门去了趟上海,帮着聂恒资向花旗银行争取了去香港出差的机会,然后把他请到了虹桥日军总部小住一两个月。

    叶途飞却不知道,如此缜密的计划,仍然让杨弱才产生了怀疑。杨弱才虽然没见过聂家六公子,但这位未来的聂家继承人的秉性他多少还是听说了一些,依聂恒资的性格,到香港这样遥远的地方出差绝对不是他的情愿,尤其是这种战乱时局下。

    所以,杨弱才敏锐地意识到,要么是有人假借聂恒资之名,要么就是聂家又极为重要之事。

    疑虑之下,杨弱才隐秘地和上海的聂风远取得了联系,聂风远却对聂恒资的香港之行似乎不太清楚。

    杨弱才明白了,这次来的聂恒资八成是个假的,得出这样的结论后,杨弱才在第一时间内想到了被己方控制在铜锣湾动弹不得的那名谈判代表。

    事关重大,杨弱才不敢擅自做主,立即向代号为‘渔农’的特派员做了汇报。二人商定,先由其他人出面接待这个不知真假的聂恒资,杨弱才在暗地里进行观察,待进一步确认了来人的身份后,再做决定。

    那名司机便是有意安排的一颗重要的棋子,他的代号叫‘茶杯’,听这代号就知道,他最善于的就是接待各方来客。

    ‘茶杯’把叶途飞送到了别墅后,立即把和叶途飞接触过程中的点点滴滴向杨弱才做了细致汇报。

    听过茶杯的汇报,杨弱才矛盾了。从茶杯的汇报中,来人完全就是聂恒资的秉性,他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多疑了。

    当晚的接风宴搞得很豪华,杨弱才请来了不少香港当地的名流,当大家得知今晚坐在主席的竟然就是赫赫有名的聂家六公子的时候,恭维声,马屁声,便一直持续到宴席结束尚不得停歇。

    叶途飞显得很开心,对杨弱才提议的舞会表示了极为浓厚的兴趣。跳舞是聂恒资扬名于上海滩十里洋场的一项绝技,杨弱才希望能够以此来确定这个聂恒资的身份真假性。

    叶途飞根本不会跳舞,但是他知道,想假扮聂恒资,跳舞这一关他是躲不过去的,为此,他曾花了整整三天时间来恶补舞技,然而这跳舞也是讲究天分的,叶途飞的小脑虽然超常发达,但他对音乐却是一窍不通,三步还是四步经常令他迷茫。

    不会跳舞的叶途飞还必须要积极地参加舞会,否则就是主动暴露身份。参加了舞会又绝不可以跳舞,否则,同样是主动暴露。

    这种矛盾看似无解,但对于叶途飞来说,却游刃有余。

    在别墅休息的时候,叶途飞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地嘱咐了郭忠林一通,郭忠林边听边点头,最后对叶途飞竖着拇指说:“六爷,您这招也忒绝了!”

    在叶途飞出席杨弱才的接风晚宴的时候,郭忠林作为跟班下人是上不了台面的,‘茶杯’在接叶途飞赴宴的时候,也根本没做郭忠林的安排,这给了郭忠林充分的时间来完成叶途飞的交代。同时,在‘茶杯’前来接叶途飞的时候,叶途飞不经意地问了今晚上的大致安排,‘茶杯’也没多心,随口告诉叶途飞,杨老板包了望江酒楼和梦巴黎两个场面。这给了郭忠林准确的地址来完成叶途飞的交代。

    叶途飞的交代很简单:找个拉车的,在我进舞厅前,撞我一下,最好能轧了我的脚。

    郭忠林完成的很漂亮。叶途飞被撞了个四肢朝天,等大家反应过来,那辆黄包车早已经逃之夭夭,对这个突发事件,杨弱才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叶途飞向杨弱才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来扶自己,可硬撑着爬起半个身子的时候,叶途飞惨叫一声又跌倒在地上。若干杨弱才请来的贵宾看不下去了,不管叶途飞的态度如何,大伙一块上前将叶途飞搀扶起来。

    “贤侄啊,是老夫安排不妥,让你受委屈了。”杨弱才表示了歉意。

    叶途飞推开诸多搀扶之手,勉强自主站立住,说:“纯属意外嘛!这怎么能怪罪杨老板呢?我没多大事,不能因为我一个人扫了大伙的兴致,走,咱们舞会照旧!”

    杨弱才试探性问道:“贤侄这伤,还能跳?”

    叶途飞嗔怒,说:“我不能跳还不能看啊!我的脚是疼,可我的眼睛不疼啊!”

    叶途飞的幽默化解了众人的尴尬,杨弱才搀扶着叶途飞,和大伙说笑着,走进了梦巴黎。

第四十章 暗的不行玩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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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凌晨,众人才走出梦巴黎。叶途飞身边多了两个浓妆艳抹的舞女,这同样是聂恒资的爱好。聂恒资最喜欢的就是混迹于这些风月场所,对豪门主办的上流人士专属的派对式舞会却毫无兴趣。说白了,就是聂恒资喜欢嫖舞女,不喜欢泡闺秀碧玉。

    等负责接送的‘茶杯’离开之后,叶途飞便把那两名舞女以一人十块大洋的代价给打发了。

    这个年代的香港,刚开始推行纸币,但人们对纸币的接受程度颇低。能见到当当作响的大洋,而且还是一沓十大枚,俩舞女顿时眉开眼笑,赌咒发誓说一定会听从大爷的要求,坚决不向第二个人说起今晚的事。

    叶途飞放心地进屋睡觉去了。

    那两个舞女离开别墅不过一百来米,迎头走过来几个人,讲那两名舞女‘请’到杨弱才的面前。十块大洋显然抵抗不住匕首的锋芒,舞女很快就放弃了誓言。杨弱才长长地吁了口气,现在,这个聂恒资的身份已经确定是假的了,那么下一步的目标就是确认此人的真实身份,同时弄明白他假冒聂恒资的真实目的。

    杨弱才顿了顿神,拿起了电话,虽然已是深夜,但他还是必须向渔农汇报,因为渔农吩咐过,不管什么时间,他必须在第一时间要得知事情的进展。

    叶途飞低估了军/统的能力,同样,军/统也低估了叶途飞的水平。

    第二天一早,当出去散步的叶途飞看到了那几个乔装成小商贩的盯梢特务的时候,他立即明白过来,他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郭忠林对叶途飞的判断深信不疑,但他对叶途飞如何做出的判断却是满头雾水。

    叶途飞把他带到了别墅二楼的窗口,指着那个盯梢特务讲解道:“你先看那个卖早点的,做早点这一行的长年累月起早贪黑,身体习惯了也就不会有什么特殊的反应,但是你看看那家伙,两只眼睛跟大熊猫似的,一看就是一夜没睡觉,干嘛了?准备今天做早点的材料了呗!还有那个摆摊卖香烟的,做这种小生意的人都是些贫苦之人,靠这点营收勉强度日,所以他的目光应该是紧盯着那些有可能买香烟的有钱人,尤其是男人,可是你看看那伙计,两眼就知道盯着女人的屁股看,还有那一位。”

    郭忠林受到了叶途飞的启发,顿时开了窍,抢着说:“那一位看上去是个卖菜的,一大早进城卖菜,一定是半夜就起来摘菜了,夜里看不清,他的鞋子上一定沾满了泥土,可这哥们的鞋子是干净的,六爷,咱分析的对不?”

    叶途飞对郭忠林双手抱拳,戏谑说:“秀才爷果真智慧无比啊!我若是将来进城卖菜,就一定换一双干净的鞋子进城。”

    郭忠林摸着后脑勺,说:“是啊,咱怎么就想不到这一层呢?”

    叶途飞笑道:“其实你分析的也不错,种菜的菜农肯定没有你六爷那么讲究,这确实是那家伙的一处破绽。另一个更大的破绽是他就那么傻乎乎地照看自己的蔬菜?你看看,这菜叶子都蔫了,他也不闻不问,有这样的菜农吗?”

    郭忠林由衷地拍起了叶途飞的马屁:“六爷高明啊!”

    叶途飞撇嘴说:“高明个屁!都被人家识破了身份,还高明呢!”

    郭忠林这才想起问题的关键,有些心慌,赶紧问道:“那六爷,咱们该怎么办呢?”

    叶途飞看着窗外,自语道:“他们既然识破了我的假身份,为什么不采取更为积极的行动呢?这么盯梢能起到什么作用?是了,应该是了,不错,就是这个原因。”转而对郭忠林道:“他们认为多了个假的聂公子并不会影响大局,因此不必要打草惊蛇。呵呵,那我们就装傻好了,装着不知道他们已经识破了咱们的假身份,我还是聂恒资聂六公子,你还是那个豪门跟班下人。”

    “那我们还按原计划跟那个代表接头吗?”郭忠林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叶途飞斩钉截铁的回答道:“接!当然要接!不接上头,又怎么能把那个王八蛋解救出来?”关上窗,叶途飞点上了雪茄,说:“秀才啊,明天我去引开他们的注意力,你易个容,溜出去,去找高桥信给咱们介绍的那个德国朋友,让他给咱们准备条能远洋的船只。。。”

    就在叶途飞思筹着该如何避开军/统眼目同目标接上头的时候,叶途飞的资料已经摆到了渔农在香港的办公桌上。

    资料上只有近三年来叶途飞的经历,对叶途飞三年前的所作所为,军统的人毫无收获。

    渔农的助手任风在向他递交叶途飞资料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他好像是三年前突然从天上掉下来一样,之前查不到任何痕迹。”

    看过叶途飞的资料后,渔农将整个身子埋进了他那张巨大的沙发中,双眼微闭,似睡非睡,“呐,你说说,你怎么看这个叶途飞?”

    “他代表的是日本人,这一点是确定的,因为他从上海出发前,把真的聂恒资软禁在了日军的虹桥基地。”任风知道渔农不喜欢兜弯子,所以单刀直入,直奔主题。

    “呐,有道理,接着说。”

    “从资料上看,此人足智多谋,沉稳冷静,善于格斗搏杀,老板,这样的人放到您面前,您会如何使用他呢?”

    “刺杀!”渔农猛然惊呼,然而一瞬间,又跌回沙发,摇摇头说:“不可能!杀手可不会这般作为。”

    “那么,反刺杀呢?”任风最终提出了自己的判断。

    ‘反刺杀’这个名词听起来有些别扭,但恰如其分的点破了渔农心中的困惑。这个结论是有依据的,可以给予高度信任,假若叶途飞此行的目的确实是‘反刺杀’的话,那么他反的就一定是军/统局的刺杀计划。

    渔农笑了,推理和直觉是吻合的,这说明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呐,你的分析很好,这个叶途飞一定是为了那个谈判代表来的。”

    =====

    经过一整夜的思考,叶途飞决定改变策略。

    这一次,当叶途飞识破了对他进行监视的军统特务的伪装后,他就在反思,叶途飞认为,他还是低估了军统的能力。

    发现了错误就要改正,现在,他把军/统的负责人当成像高桥信那种智商的加以分析,最后,他认定,军统的人应该能分析出他此行的目的。

    既然来不了暗的那就来玩把明的!一个近乎异想天开的计划渐渐有了脉络。

    叶途飞决定找杨弱才摊牌。

    “我不是聂恒资,这一点你早就知道了,就不必再伪装吃惊了。”见到杨弱才之后,叶途飞开门见山道出了真相,“我冒名前往香港的目的想必你们也知道了,不过,我之所以见你可不是来投案自首的,我是来帮助你们解决困难来的。”

    杨弱才刚顿生出来的像是耗子面前的猫一样的优越感登时消散了,他干咳了两声,极不自信地问道:“我们能有什么困难啊?你都知道些什么?”

    叶途飞露出了俏皮的笑容,说:“这件事你做不了主的,我奉劝你一句,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最好还是赶紧向你的老板汇报吧!”

    杨弱才被说穿了心思,尴尬到了极致。愣了一会后,杨弱才叹了口气,说:“也许你说的是对的,好吧,我就向上面如实汇报吧。”

    渔农对叶途飞的目的做出了判断后,并没有把叶途飞放在心上,他认为,多一个叶途飞对局势的走向并不能产生多大的影响。现在,他的人已经把谈判代表控制在铜锣湾的一幢别墅中,虽然一时无法突破对方的防线,但渔农自信,对方也是插翅难逃。

    毕竟这是英国人的地盘,不管是他还是对方,都不敢贸然行事。

    当杨弱才向他汇报说,叶途飞说想见他,并且还说可以帮助己方解决困难的时候,渔农的眼睛一亮,似乎看到了曙光,于是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叶途飞的要求。

    两个小时后,叶途飞被带到了渔农的办公室。

    “呐,我叫渔农,是这儿的负责人,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不用兜弯子。”渔农仍旧把自己埋进了那张大沙发中,身上还盖了一张薄毯,指了指对面的一张座椅,示意叶途飞可以坐下来说话。

    “我要你先保证我的安全,否则我只字不说。”叶途飞没有理会渔农的手势,依旧笔直地站立着。

    “呐,是你主动找我的,年轻人,呐,你见了我,又不说,让我很为难啊!”渔农语气平缓,似乎叶途飞说与不说对他无所谓一般。

    “你会为难吗?”叶途飞反问了一句,接着他笑了,笑着对渔农说:“你确实还挺为难的!那个人是你必须要得到的,但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你又不能硬来,都这样僵持了快十天了,呵呵,我要是你,都快被难为死了。”

    叶途飞一语击中渔农的心理痛点,他反射性坐起身来,颇感兴趣地问道:“呐,你有什么好办法么?”

    叶途飞转过身,走到距离渔农最远的一张沙发坐下来,说:“没有两全其美的良策,我敢来这儿找死么?”

第四十一章 她的背影

    ();    渔农从那张大沙发中站起身来,说:“呐,你说服我了,年轻人,你现在可以说了,呐,我答应你,会保证你的安全的。”

    叶途飞从衣兜中拿出一支雪茄在手中把玩,“其实,我要说的你已经想到了,只有我,才能把他带出那幢别墅,只有把他带出那幢别墅,你们才有机会下手。”

    渔农一言不发,漫步踱到窗户前,望着窗外,手指在窗台上轻轻地敲打着。过了好一阵子,渔农才转过身来,对叶途飞说:“呐,你为什么不为党国效力,而去做汉奸呢?”

    叶途飞轻轻地哼了一声,回答说:“为了活下来!日本人手中还握着我两百多兄弟的性命。”

    渔农再次回到他的那张大沙发中坐下来,说:“呐,你帮了我,又该如何向日本人交代呢?”

    叶途飞扬了扬手中的雪茄,反问:“可以么?”在得到了渔农的同意后,叶途飞点燃了雪茄,“我的任务是把他安全地撤出香港,只要出了香港,这个人的死活便和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了。如果我们之间能配合好的话,那么你可以在香港之外选择一个最方便的地方下手,我可以保证,准时把那人送到你的陷阱中去。”

    渔农不置可否,却说道:“呐,做汉奸总是一件很耻辱的事情,年轻人,你就不想洗心革面,为党国效力吗?”

    为不为党国效力不重要,重要的是必须完成这项任务才能保全他两百多弟兄的生命。因此,叶途飞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我当然愿意,只是担心你说的党国不会愿意。”

    渔农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说:“呐,我答应了,就是党国答应了,待会我让人帮你办个手续,以后,你就是军/统的人了。”

    做军/统的人就很光荣了么?叶途飞不知道,但此时他知道他耗用了一整夜时间构思出来的计划似乎迈出了成功的第一步,叶途飞需要继续向前走下去,因此,他向渔农点了头。

    只是,叶途飞没有想到,就是此时的这个随意的决定,竟然对他的今后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不单是差点让他丢了性命,还几乎毁掉了他的爱情。

    当然,这些都是几年后的事情了,现在的叶途飞的脑子里只装着一件事,把那个该死的谈判代表安全地送离香港至上海,只有做到了,他的弟兄们才能有机会活下来,才能有机会继续投入到战斗中来,才能有机会为曾经死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

    “呐,你入了军统只有我和任风是知道的,你只对我负责就好了,现在,你仍旧是上海过来的聂恒资,下一步该怎么做,呐,等我回来再通知你吧。”

    然而,直到深夜,渔农也未能返回。无奈之下,叶途飞只好先行离去。

    这一晚,叶途飞睡得很沉。

    =======

    三年来,叶途飞反反复复做着一个相同的梦。

    他站在一个平静的小湖边,看着自己在飞,就像超人一般翱翔在天空中。

    然后他就在问天上的自己:“你知道超人么?你看过这部电影么?”

    天上的自己没有回答。

    于是,地上的他和天上的自己打了起来。

    怎么打,也分不出胜负,于是两个人又开始比赛跑步,跑步之后是野外生存。

    又忽然出现了一个陌生人,那陌生人张口就质问:“你知道你是谁么?”

    地上和天上的自己同时回答说:“我是叶途飞!”

    那陌生人表情极为严肃,问:“你怎么就知道你是叶途飞?”

    两个自己立即翻开自己的肩章,背面印着:特大一大队一中队,叶途飞。

    陌生人看了一眼,不以为然,再问:“你知道这特大一大队一中队是什么意思吗?”

    两个自己同时摇头。

    陌生人忽然消失了,然后,脚下的土地开始塌陷,两个自己开始奔跑,地塌陷的速度越来越快,地上的他跑的却越来越慢,这时,天上的自己再次开始飞翔。

    地上的他终于被塌陷吞噬了。

    塌陷的地方快速被水充满,形成了一个平静的小湖,地上的他重新出现在小湖的边上,看着在天空中飞翔的自己,问:“你知道超人么?你看过这部电影么?”

    天上的自己没有回答。

    每次梦到了这儿,叶途飞就会醒来。他不明白这个梦到底代表了什么,他很想让这个梦继续进行下去,可是,每一次的结果都令他失望。

    醒来之后,再也无法入睡,睁着眼躺在床上,昨晚在渔农的办公室,那个叫任风的声音又响彻在耳边:“能告诉我你三年前的故事吗?”

    三年前的故事?叶途飞只能报以苦笑。

    三年前的那一天,当叶途飞有了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衣不蔽体的躺在了一个山洞中,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也想不起来他叫什么,来自于何方。只是后来在自己的褴褛衣衫的肩章背面发现了一行字:特大一大队一中队叶途飞。他想不起来这行字的真实意义,他只知道这特大一大队一中队应该是他的所属单位,叶途飞这三个字应该是他的名字。

    在流浪了将近一个月之后,他来到了一个叫贾家汪的镇子,便是从那天开始,叶途飞才有了可以对他人述说的人生故事。

    这三年的经历中,叶途飞经常发现自己会莫名其妙地产生一些奇怪的念头,比如干掉贾云贵的办法,他就是突然想到了一本武侠小说才有了灵光闪现,武侠小说?叶途飞对自己的这个念头只能苦笑。又比如当卫向东对他承认自己确实就是**的时候,他的内心里竟然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股暖流,他当时很冲动地想大声告诉卫向东,他也是一名**员,对此,叶途飞也只能暗地里苦笑。

    苦笑笑得多了,也就淡了,时常出现的梦也稀松了,然而昨晚任风看似不经意的一句问话,让他的内心再次掀起了波澜。

    天大亮之后,叶途飞发现别墅周围的军统暗哨都消失了,这表明,渔农是完全听从了自己的计划,叶途飞的心情舒展开来,能利诱到军/统这股势力的帮助,或许用不到一个礼拜,他便可以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

    就在这个清晨,一对夫妇住进了叶途飞隔壁的一幢别墅。

    这对夫妇原本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男人看上去属于上层社会的一员,那女人看上去端庄舒雅很有文化,至于二人从面相上看得出的十多岁的年龄差距,在香港却也是稀疏平常。不仔细的人是看不出蹊跷的,只有像叶途飞这种心思缜密之人才能看得出那对夫妇的异常,那男人的目光几乎没有在女人的身上停留超过三秒以上。

    这显然是一对假夫妻。

    可惜的是,这对夫妻从下车到进屋的过程刚好和叶途飞的注意力错开了,当叶途飞观察到这对夫妻的时候,留给叶途飞的仅仅是他们的背影。而就是这一闪而过的背影,竟然犹如炸雷一般击中了叶途飞。

    仅是从背影,叶途飞便识出了那女人,欧阳雪萍。

    过了好一阵子,叶途飞才缓过劲来,他开始思考。他一连设定了若干个假设性可能,但每一个可能都随即被否定掉,最终,还是最初的那个占据了主要位置:欧阳雪萍结婚了,嫁的不是叶途飞,是另外一个男人。

    叶途飞心乱如麻。

    叶途飞没有看错,那个女人正是欧阳雪萍。从徐州撤退之后,她先是随医院去了武汉,武汉会战末期,她被她丈夫以特权从武汉战区医院调到了重庆,之后没多久,她丈夫被派往香港去工作,作为家属,自然可以随行。

    他的丈夫叫苗振宁,职务是重庆国民政府行政院二厅负责宣传的副厅级干部,此次到香港的任务则是以办报为由与英国方面联系,希望能得到英国方面对重庆政府的支持。

    苗振宁和欧阳雪萍是两年前在南京举办的婚礼,婚后,欧阳雪萍一直呆在部队中,两个人聚少离多。这一次,苗振宁终于将欧阳雪萍调离了部队,于是,他租下了那幢别墅,于今晨搬了进来。

    可是,这一切都是表象。正如这二人之间的表现,苗振宁从未有过超过三秒钟时间的对欧阳雪萍的凝视,除了在外面作秀之外,私下场合,这二人至少会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

    他们之间真正的关系是同志,是战友。婚姻仅仅是用来掩护自己身份的一种工具。

    对于这些枝节,叶途飞难以知晓,他只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和直觉。他不能理解这一切都是因为什么,他感到耻辱,他决心要到隔壁去问一问欧阳雪萍,问问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叶途飞打开房门准备走出去的时候,渔农的人来了。来人口气十分急切,要求叶途飞立即出发,说老板需要立即见到他。叶途飞矛盾了几秒钟,最终还是决定以大局为重,上了来人的车子。

第四十二章 重逢竟是这般苦涩

    ();    经过了一夜时间的煎熬,凌晨时分,渔农终于得到了重庆方面的首肯。

    那一刻,渔农的心情说不出有多么舒畅。

    得意之时,渔农没有忘形,他立即吩咐手下去叫来叶途飞,准备开始实施计划。

    但是,叶途飞的状态让他非常惊诧,昨天的那个淡定自信从容不迫的叶途飞不见了,代之为眼神恍惚神色黯然的叶途飞。

    发生了什么?渔农充满了疑惑。

    同样,叶途飞陷于苦闷,迫切地想要倾述。

    十分钟之后,渔农搞清楚了缘由,放下心来,却止不住大笑。

    “呐,我以为是天塌下来了,原来是为了一个女人。”渔农和叶途飞开起了玩笑,“呐,年轻人,你听我说,这天底下好女人多得是,你若是为党国立下此功,莫说一个好女人,哪怕是十个百个也不是问题。”

    叶途飞承认渔农所言很有道理,但是,这种话对他来说却不怎么中听。他知道,自己跟渔农不是一路人,因此,他主动岔开了话题。

    “你的老板同意你的方案了?”

    渔农愠怒,说:“呐,什么你的老板,你已经是军/统的人了。”

    叶途飞笑着回道:“我是聂恒资,是上海大资本家聂风远的六公子,和你们军/统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渔农转怒为笑,说:“呐,你很清醒,没有被那个女人的事影响了,这很好,这样我就放心了。”说完,打开抽屉,拿出了一沓港币,说:“呐,我知道你不缺钱,但去黑市兑换毕竟还是有风险的,不要节外生枝。呐,这个你拿着用,按计划,你可以去和他们接头了。”

    和叶途飞接头的同样是一个生意人,接上头之后,他把叶途飞带到了郊区的一幢别墅中。

    “我是周海,是赵铭赵先生的秘书,你有什么安排直接跟我说吧,我可以代替赵先生。”别墅的主人很直接,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叶途飞没有直接回答周先生,而是打量起这幢别墅。

    周海不悦,说:“叶先生,时间紧迫,咱们尽快完成正事,你说好吗?”

    周海的言词虽然客气,但语气中却充满了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情绪,这令叶途飞感觉很不爽,若不是为了他的兄弟的安危,依叶途飞的脾气,不给他一大嘴巴子就算他上辈子积德了。

    叶途飞最终还是忍了,笑了下,说:“你确保这幢房屋没有被安装窃听器?”

    周海冷冷地看了叶途飞一眼,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幢房子可是日本领事馆的产业,军/统的人再怎么嚣张,也断然不敢在这做手脚。”

    叶途飞继续笑着,说:“周先生很有自信哦?有自信是好事,但要是自信过了头,那就不太好了。”

    周海听出了叶途飞的嘲讽,愤怒了,指着叶途飞叫嚷道:“真不知道这日本人是怎么了,竟然安排这么一个不懂是非的人来,真是胡闹。”

    叶途飞叹了口气,用手指向周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径直走向了客厅的一侧,在那侧的角落里,有着一个落地花架,花架上,放了一盆花草。

    叶途飞走到花架前,抬起了那盆花草,将花盆的盆底亮给了周海看。

    周海大惊失色,那花盆的底部,竟然真的有一个窃听器。

    “这,这是怎么回事?”周海惊呼道,随即又想到了这个窃听器,赶紧用手捂住了嘴巴,不敢出气。

    叶途飞将花盆放回了原处,笑着说:“不用紧张,你可以大胆的说话,对方的人听不到的。”

    周海捂着嘴摇着头,死活不肯再说一句。

    叶途飞大笑,说:“放心吧,这窃听器我还是懂一些的,在来的时候,我就做了准备,喏,有了这个玩意,对方的窃听系统就全瘫痪了。”

    说着,叶途飞从怀里拿出了一样东西,在周海的面前晃了晃:“这是日本人的最新发明,是专门用来对付无线窃听的,你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日本人吗?”

    周海这才放下手来,向叶途飞讨要了那个新玩意,翻过来倒过去看了半天,疑问道:“这个小玩意就能破坏掉军/统的窃听系统吗?”

    叶途飞笑道:“可别小看这玩意,它有个名字,叫无线电干扰器,军/统的无线窃听装置一旦遇上了它,那就只好罢工了。”

    周海把玩着那个‘无线电干扰器’,爱不释手的样子让叶途飞差点就笑了出来。

    所谓的‘无线电干扰器’其实是叶途飞的杜撰,这个小玩意其实是无线电放大器,在窃听系统中和声音传感器是一对不可分开的组合。叶途飞在前往接头之前,向渔农讨要了这么一对玩意,目的就是为了恐吓一下他即将解救的那个王八蛋,只是没想到,在王八蛋之前,还有一个王四蛋,叶途飞一时兴起,提前耍上了。

    耍弄完周海,叶途飞说了正事:“以欢迎上海聂家六公子的名义,让金大恒洋行的金老板出面,在铜锣湾赵先生的住所举办一场派对。”

    叶途飞尚未说完,周海便抢着说:“叶先生的意思是让赵先生趁乱混出军/统的视线?”

    叶途飞没有立即搭理周海,而是点了根雪茄,美美地抽了两口,这才说道:“开个派对能有多乱?就算赵先生能安全逃离了那幢房子,但之后呢?”

    见叶途飞的态度已有了不耐烦,周海赶紧陪笑。

    叶途飞接着说道:“我只是想借此机会和赵先生碰个面,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行动而已。”

    周海连声称是。

    两天后的晚上,派对如期在铜锣湾赵铭暂住的那幢别墅中举行了。

    派对所邀请的嘉宾名单也让叶途飞过了目,叶途飞一个一个地仔细看了,认为还算合适。然而,其中一个身份为报社主编的嘉宾却给叶途飞带来了意外。

    那个报社主编的名字叫苗振宁,而嘉宾邀请名单上只写了苗振宁夫妇。

    就在叶途飞和周海乘坐的汽车抵达赵府的同时,苗振宁携夫人欧阳雪萍也到了。

    四目相对,竟然无语凝噎。

    叶途飞千言万语只能埋没腹中,而欧阳雪萍的尴尬委屈也是无法解释。

    二人对视了有十秒之多,叶途飞从欧阳雪萍的眼神中读到了无奈和委屈,他把这种无奈和委屈只是理解成了欧阳雪萍对婚姻的不满意。

    于是,欧阳雪萍没有能够从叶途飞的眼神中读到理解的成分,她颇有些失望,低下了头,跟着苗振宁走进了赵府。

    看着渐行渐远的欧阳雪萍的背影,叶途飞再也按捺不住了,他冲了上去,一把拉住了欧阳雪萍的臂膀,“告诉我,这都是假的,这都是你骗我的!是吗?”

    欧阳雪萍浑身一震,她很想大声地回答叶途飞,是的,这的确是假的,我没有嫁人,这婚姻只是用来掩盖身份的。

    但是,欧阳雪萍毕竟有着丰富的地下工作经验,她的理智牢牢地控制着感情。她做出了很惊慌的样子,极力想甩掉叶途飞的手,口中惊叫道:“先生!你认错人了!”

    叶途飞已然丧失了理智,他大声吼着:“我认错人了?莫非你不是欧阳雪萍?莫非你不是陆军医院的外科医生?”

    事情就在即将失控的时候,周海过来了,他一把拉住了叶途飞,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了几句。叶途飞渐渐冷静下来,对欧阳雪萍说:“对不起,确实是我认错人了!”

    这前后不到半分钟的事情,虽然动静确实大了一些,引了不少人的围观,但绝大多数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见叶途飞向女士道了歉,那女士也不愿再追究,于是索然散了围观,事情也就烟消云散了。

    可是,有一双眼睛不那么看,他认为,这其中必有蹊跷,他的决定是立即向上峰汇报这个不寻常的事件。这个人乃是混进了赵府派对的军/统特务,原本的任务是监视赵铭,却无心插柳地搞到了叶途飞的头上。

    半个小时后,渔农传下了命令,立即对苗振宁和欧阳雪萍夫妇进行调查。

    叶途飞和赵铭的见面仅持续了十分钟。

    十分钟的时间里,叶途飞只是粗略地了解了一些情况,然后对赵铭及周海做了保证,短则三日,长则一周,只要港口那边做好了准备,他可以随时把赵先生周先生等人安全地送离香港。

    赵铭则客气地向叶途飞表示了感谢,并当场送给了叶途飞一张支票,说是给叶途飞的活动经费。

    叶途飞也不客气,接过支票,随意瞄了一眼,竟然是高桥信给的一倍,整整一万美金。叶途飞的心里一阵欢喜,刚才被欧阳雪萍造成的阴影被冲淡了不少。

    “叶先生,到前面去跳支舞吧!”周海的担心疑忧被叶途飞胸有成竹的气势抵消掉了大多半,现在他放松下来,向叶途飞发出了邀请。

    “嗯,叶先生是应该去跳支舞,毕竟这派对的名义是欢迎聂家六公子。今天来参加酒会的人虽然没见过聂家六公子的尊容,但都听说过这聂六公子视舞如命的偏好。”赵铭也劝说叶途飞一展舞姿。

    聂恒资十岁的时候便被聂风远送到了美国去读书,直到三年前才回到上海,说香港的这些达官显贵们有多了解这位聂六公子,那都是恭维之话,但聂家与政商两界的名望,却使得众人多少也了解了一些聂家六公子的习性。

    所以,聂恒资酷爱跳舞的事情,多少还是有一些人是知道的。

    (今天是老烟最悲催的一天,收藏数居然减少了。。。别管我,让我哭死算了。。。)

第四十三章 问题

    ();    “我不会跳舞,只怕过去了就会穿帮。”叶途飞无奈,只要据实相告。

    “没关系,我来安排。”周海诡异一笑,拉着叶途飞走到了前厅。

    “诸位,诸位请安静!听我说上两句。”周海先让乐队停下伴奏,然后拉着叶途飞上了主宾台,“今天,我要向各位隆重介绍一位贵宾!大家对上海的事业大亨聂风远聂老先生都不陌生吧,但是,谁见过聂老先生膝下的六公子呢?呵呵,告诉大家吧,这位风流倜傥的聂家六公子聂恒资先生也来到了咱们今晚的酒会,下面,就请聂先生给咱们说几句?!”

    叶途飞向前迈了半步,清了下嗓子,说:“各位,战火纷飞之际,家父委派我前往香港,目的无他,就是想看一看我聂家能否为香港做些什么。各位,我想说的是,这场战争虽然给我们这些商人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但是我相信,战争早晚都会结束,我们的生意迟早都会有好起来的那一天,我的目的就是,在那一天尚未到来之际,我们先做好充分的准备,那一天一旦来到,呵呵,那可就是我们千载难逢的商机啊!”

    当叶途飞一开后便提到这场战争的时候,晚一步走出来的赵铭心里猛然一抖,他担心这个年轻人把话给说偏了,但叶途飞仅仅是一带而过,将话题转到了商业上来。汪先生禁不住为叶途飞喝彩,简短几句话,即表明了追求和平的理念,又能够拿捏住分寸,不牵扯星点政/治,老练!他率先为叶途飞鼓起掌来。

    掌声之后,周海宣布继续喝酒跳舞,他给叶途飞叫来了一个高挑丰满的女孩,在女孩耳边说了两句,然后对叶途飞说:“今晚上,她是你的了,希望聂公子能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那女孩主动向叶途飞伸出手来,说:“聂哥哥,咱们跳支舞好吗?”

    叶途飞很想拒绝,但眼睛的余光恰恰看到了欧阳雪萍。欧阳雪萍此刻正坐在她丈夫苗振宁的身边,静静地听着苗振宁和另一个男人的谈话。欧阳雪萍竟然毫不在乎他叶途飞的存在!叶途飞上了无名之火,他知道,这种火有个名字,叫妒嫉。

    他会妒嫉么?他可是名震二郎山江湖的叶六爷,他能为一个已经为人之妇的女人而产生妒嫉之心么?

    笑话!

    所以,叶途飞改变了初衷,微笑着伸出手来,拉住了那个高挑丰满女孩的纤纤细手。女孩顺势贴在了叶途飞的怀里:“我叫倩儿,聂哥哥,你也可以叫我小四儿,我在家排老四,上面三个哥哥都管我叫小四儿。”

    倩儿贴在了叶途飞的怀里,从潜意识上,叶途飞是想把倩儿推开的,但是他却怎么也下不去手,甚至说不出口。其中固然有做给欧阳雪萍看的因素,但更多的原因是倩儿贴着他跳起的舞是不讲音乐节奏的,只要贴紧了,然后左右摇晃随意漫步就好了,叶途飞晓得这种舞叫贴面舞,也是他唯一能学得会的舞。

    一曲跳罢,倩儿依旧贴着叶途飞不离开,叶途飞也生怕离开了倩儿,会有别的女人邀他跳舞,于是就顺从了倩儿。第二曲响起,二人依旧是卿卿我我的贴面舞。

    直到酒会结束,这二人竟然就没有分开过。

    一年后,欧阳雪萍和叶途飞重逢,这之前,闫希文已经向叶途飞说明了欧阳雪萍和苗振宁之间的关系,叶途飞虽然仍旧不能释怀,但内心已经谅解了欧阳雪萍。可是,欧阳雪萍对叶途飞似乎还在气头上,她拿出了这一晚叶途飞和倩儿的事情来质问。叶途飞有些慌乱,冲欧阳雪萍解释说他不会跳舞,怕一旦分开可能会被其他女人邀约而露了馅。欧阳雪萍愤恨地追问,说那你为什么不选择提前离场呢?叶途飞听到这句问话,后脊梁骨顿时冒出冷汗来,是啊,他为什么不选择提前离场呢?幸亏欧阳雪萍没有追问叶途飞酒会散场之后,他跟那个倩儿还做了些什么!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叶途飞生怕欧阳雪萍的追问,只怕是他还真做了亏心事。

    那晚酒会结束后,他稀里糊涂的带着倩儿进了周先生为他准备的房间。至于他和倩儿在那间房间里说了些什么话,做了些什么事,便是无人知晓了。

    ======

    接下来的三天,对叶途飞来说是好事连连。

    第一件好事是郭忠林带来的,高桥信介绍的那位德国朋友太给力了,仅用两天的时间便为他们找到了一条足可以满足香港至上海远洋的船只,并且还办妥了船只出海批文。

    第二件好事情来自于渔农,他通知叶途飞说,希望叶途飞通过海上把赵铭他们弄到澳门去,在澳门,小日本的势力比较薄弱,便于组织行动。

    第三件好事是无意中得到的,香港总督在批完叶途飞那条船的出海批文后,竟然拒绝了渔农他们的船只出海批文,也就是说,一旦叶途飞带着赵铭他们上了船,渔农的人便无法再对其跟踪。

    然而,从第四天一大早开始,变故产生了。

    第一个变故是苗振宁和欧阳雪萍夫妇失踪了!

    苗振宁是行政院二厅的副厅长干部,又值渔农刚下令对其展开调查没几天,这对渔农来说是件大事,是件需要认真思考的大事。

    第二个变故是,渔农弄清楚了香港总督不再签署船只出海批文的原因竟然是一个德国人在贿赂了香港总督后的要求,而这个德国人前两天刚刚为叶途飞搞定了一艘可以出海的船。

    两个变故都牵扯到了叶途飞。

    这使得渔农不得不重新审视叶途飞。

    一旦产生了怀疑,那就坚决不能信任,渔农叫来了杨弱才,吩咐杨弱才做好对付叶途飞的准备,然后再约见叶途飞。

    渔农不得不对叶途飞动了杀机。

    接到渔农除掉叶途飞的命令后,杨弱才迅速调集人手,埋伏在望江酒楼,然后一个人去了叶途飞的住处。

    见到叶途飞后,杨弱才向叶途飞发出了邀请:“叶先生,渔农先生已经同意了您今夜撤离香港的计划,为了表达您在这件事中为我们做出的贡献,渔农先生吩咐在下,中午在望江酒楼设宴款待叶先生,届时,渔农先生也会亲自到场,向您敬酒。”

    叶途飞笑了笑,说:“都是自家人了,何必客气呢?”

    杨弱才一时不知该如何客套,只好搬出了渔农先生:“哦,这是渔农先生的吩咐,我也只是执行渔农先生的意思而已。”

    叶途飞应下了邀请。

    自以为天衣无缝的杨弱才回去向渔农汇报了,而叶途飞则叫来了郭忠林。“赶快易容,然后去趟望江酒楼,我怀疑这杨弱才设的是场鸿门宴。”

    “你怎么看出来破绽的?六爷,教教我呗!”郭忠林立马拿出了易容器材,边易容边问道。

    叶途飞专心地看着郭忠林易容的手法,回答说:“以我对渔农的观察,认定此人并非是一个讲究客套礼节的人,今天突然如此安排,必定有其原因。”

    郭忠林问道:“莫非是这个渔农知道了咱们的计划?对了,一定是他调查了咱们的那条船。”

    叶途飞踱到窗前,拉开了窗帘,望着隔壁的院落,说:“有这个可能,但更大的可能还是因为欧阳雪萍。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他们始终没有出现。”

    郭忠林很为叶途飞抱不平,愤恨不已地说道:“六爷,你就忘了那个欧阳雪萍了吧,她不值得六爷你为她这样的。”

    叶途飞落寞地拉上了窗帘,说:“好了,不说这些没用的了,你还是抓紧把该办的事办妥了。对了,我让你做的那件事进行的怎么样了?”

    郭忠林扭头看了眼叶途飞,眼神中充满了迷惑:“啥事啊?六爷。”

    叶途飞道:“找辆马车的事情。”

    郭忠林噗嗤笑了,说:“就这事啊!在弄着呢,那活可不简单哦,没个三五日的功夫,弄不好的。”

    叶途飞沉思了片刻,说:“望江酒楼必须打探清楚,港口的布置我亲自来办,马车的事情,必须抓紧,或许明天晚上我们就要用到它。”

    郭忠林应下了。

    ======

    就在郭忠林前往望江酒楼的途中的时候,渔农正在训斥杨弱才。

    “苗振宁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就能让他从你的眼皮下消失了呢?一定是你的调查行为惊动了他!杨站长啊,你也是个老军/统了,怎么能犯下这种低级错误呢?”

    杨弱才很委屈,他认为自己的调查行动是没有问题的。事实上,他对苗振宁的调查仅限于向重庆家里发了调集苗振宁背景资料的请求,就连一般监视手段都没有安排,又怎能谈上惊动二字呢?

    问题出在苗振宁敏感的神经和敏锐的观察力。那天,叶途飞和欧阳雪萍的对撞发生时,他就察觉到了那双躲在一旁的眼睛,当众人把这件事当成个误会而散开时,苗振宁却看到那双眼睛的主人竟然离开了酒会现场。

    事后,他向欧阳雪萍了解清楚了情况,他断定那双诡异之眼的主人应该是军/统的人,而这次叶途飞能大摇大摆地和汪先生接触,说不准是和军/统达成了某种程度的默契。苗振宁认为,在这件事中,和叶途飞沾上了关系就很难躲开军/统的鼻子,为了安全,他向组织作了汇报,请求撤离,以免遭受更重大的损失。

    组织上慎重考虑了苗振宁的建议,若是真的引起了军统的注意的话,苗振宁是躲不过去的,他有太多事都经不起调查,这么多年能安全潜伏,全是因为他的身份和地位。组织上不愿意因小失大而丧失了苗振宁,同时还要搭上一个金贵无比的外科医生,于是同意了苗振宁的建议,令二人立即撤离重庆,回延安等待新的任务安排。

第四十四章 对策

    ();    郭忠林从望江酒楼带回来的消息足以证明叶途飞的敏感是正确的。

    虽然现在还无法确定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但渔农在望江酒楼上的布置已然说明了他的目的。

    “这宴咱们还去不去啊?六爷。”郭忠林把他在望江酒楼侦察到的情况详细说了之后,向叶途飞问了这么一句,从他的内心讲,郭忠林是很希望叶途飞能带着他去一趟望江酒楼的。郭忠林之所以有如此念头,并不是因为他自己有多么英雄,而是他对叶途飞有着一种近乎盲目的崇拜,认为没有叶途飞应付不过来的场面。

    叶途飞斜着眼盯着郭忠林,说:“好玩啊?想玩你自己去玩,六爷可没那个胆子。”

    郭忠林的眼神中闪现了一丝失望的神色,说:“那就是一帮怂货,对付咱郭老二还差不多,想对付六爷你,还差得远哩!”

    叶途飞笑道:“就算差了十万八千里,六爷也不会陪他们玩的,咱们要做的是咱们的正事,秀才你别忘了,日本人还握着咱们两百多兄弟的性命哩。”

    郭忠林从孤身赴险并全身而退的意淫中清醒过来,急问道:“那六爷,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啊?”

    叶途飞不吭声了,点上了雪茄,默不作声地坐在沙发上喷云吐雾。

    郭忠林曾经被雪茄的香气所诱惑,有段时间极为迷恋叶途飞的雪茄,但后来却感觉这雪茄抽起来还是没有卷烟舒坦。这会子被叶途飞的雪茄勾起了烟瘾,他也点上了一支卷烟,陪着叶途飞一块喷起了烟雾。

    郭忠林一连抽了两支卷烟,叶途飞才开了口:“你说这事摆明了之后,渔农会怎么做呢?”不用郭忠林的回答,叶途飞自己做出了分析,“他把赵铭困在这已经有段时间了,这种僵持的状态显然不是渔农所希望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冒险同意我的方案了。现在,他揭穿了我的计划。。。嗯,他一定犹豫在保持现状和主动进攻之间,郭老二,咱们现在必须弄出点动静出来,促使他下定决心主动进攻。”

    郭忠林一不小心被烟屁股烫到了嘴唇,差一点跳了起来,待痛感不是那么强烈了,才说:“为啥呀?六爷,让他们主动进攻,不是令咱们更加危险了么?”

    叶途飞摆了个起手式,说:“我不动,你能找到我的破绽吗?”然后又向前缓缓地递出一拳,说:“现在我主动进攻了,是不是也露出了破绽了?”

    郭忠林恍然大悟,说:“咱明白了,六爷你这是要引他出招,然后找出他的破绽来。”

    叶途飞颔首道:“就是这个目的!秀才,你现在就去躺码头,在码头上转两圈,不用易容,大摇大摆地去,就是要他们看到。”

    郭忠林问道:“那咱要上船吗?”

    叶途飞笑了,说:“上船?你是相当渔农的内应么?咱们的德国朋友现在很安全,就说明渔农他们并没有得到咱们的船只的信息,郭老二,你可不能把咱们这唯一的退路给暴露了啊!”

    郭忠林讪笑着应道:“咱知道了,六爷你就放心吧。”

    叶途飞道:“嗯,去过码头后,你赶紧落实一下那辆马车,落实好了后,找个地方藏起来,记着,从码头出来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一下身后有没有尾巴。”

    郭忠林切着牙,说:“他娘的,要是敢盯梢咱,咱就弄死他。”

    叶途飞笑道:“随你吧,办完事就直接去铜锣湾赵铭的住所,这儿千万不要再回了,除非是你活腻歪了。”

    郭忠林回了句:“明白!”

    安排完郭忠林之后,叶途飞径直去了周海的住所。见到了周海,叶途飞开门见山,说:“现在情况很不好,渔农识破了我的计划,我想,他现在一定在重新布置安排,很有可能对赵先生发起主动攻击。”

    周海大惊失色,连声问道:“那怎么才好?”

    叶途飞道:“我们必须及时改变策略,周先生,你现在立即去一趟日本领事馆,记着,一定要做出慌慌张张的样子,要让盯梢你的人看着你进入到日本领事馆。”

    周海不解,问道:“为什么?这样做不就把目的全暴露给人家了吗?”

    叶途飞笑道:“暴露什么了?咱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周先生,你就不必多问了,按我说的去做就可以了,你至少要在日本领事馆呆上半个小时,然后收拾行李,带上你的夫人,到赵先生的住所集合。”

    周海忍不住问道:“叶先生这么安排,是准备今晚就撤离吗?”

    叶途飞皱起了眉头,说:“让你不要问你就非得问,问了有用吗?你能对付得了渔农他们吗?”

    周海被叶途飞呛白得十分不快,但他依然失去了向叶途飞叫板的底气,只好假意向叶途飞表示了歉意。

    安排好这一切,叶途飞去了赵铭的住所,他需要和赵铭好好谈谈,因为在叶途飞的新计划中,必须获得赵铭的完全配合。

    没有客套,没有寒暄,叶途飞直接说了要求:“赵先生,以我的判断,渔农会在两天内对您发起主动攻击,您若是想活下来,想活着离开香港,那么,您必须听从我的指挥和安排,而且,不能问我为什么。”

    叶途飞刚说完不准问他为什么,赵铭便问了一句:“为什么?”

    叶途飞苦笑,说:“在我之前,渔农对您到底掌握了多少,对您做了些什么样的工作,您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现在,我必须要查明这些事情,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赵先生,留给我的时间并不多,或许明晚,甚至可能就是今晚,渔农就会对您采取刺杀行动,加入我每做一件事都要向您解释为什么的话,您觉得这时间足够吗?”

    赵铭沉默了,好一会子后,他闷闷地答应了叶途飞的要求:“好吧!我相信你。”

    叶途飞笑了笑,说:“那么好,你马上把你府上所有工作人员集中起来,我要逐一排查。”

    叶途飞曾就赵铭住所的结构及防卫做过研究,他认为,渔农若是决定对赵铭采取积极手段的话,唯一的办法便是夜间突袭。若如此,那么渔农首先就要弄清楚赵铭的卧室位置,最好是弄清楚这幢房屋的结构和防卫布置。

    那么,渔农就一定会对赵铭府上的勤杂人员下手,或威逼,或利诱。

    经过对所有勤杂人员仔细排查之后,叶途飞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情况,看来,在渔农尚未识破自己的意图之前,他并没有做好主动攻击的准备工作。

    赵铭冷眼看着叶途飞,那眼神似乎在说,简直是浪费感情,我的人怎么会背叛我呢?

    叶途飞避开了赵铭的目光,他留下了渔农最有可能选择为突破口的三个人,然后让其他人散了。

    这三个人负责的工作都需要外出,而且对赵府上下极为了解,正适合渔农的需求。一个是负责外出购买生活必须品的从内地逃难来的顾大嫂,一个是赵铭住所的老园丁,越南籍阮姓老头,第三个则是负责给大伙打扫卫生的香港当地人金大妈。

    “三位,自从赵先生住到这里,你们凭良心说,赵先生待你们如何?”待其他人均已散去后,叶途飞指着坐在一旁的赵铭问道。

    “赵先生待我们很好,就像是一家人一样!”三人的回答各异,但大体意思相同。

    这三人没有说假话,赵铭从来不对下人发火,即便下人做错了什么,他也总是能够包容,赵铭在大钱使用上很抠门,但在小钱花销上却很大方,下人们总是能受到赵铭的恩泽。

    “那么,若是有人向你们打听赵先生住所里的一些细节,比如这幢房屋的结构,又比如赵先生住在哪一间房间等,你们该如何应对呢?”叶途飞提出了第二个问题。

    阮老头和金大妈都没读过书,思想单纯,听到叶途飞如此的问话,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有些慌神。顾大嫂读过几年私塾,懂得些许道理,她听出了叶途飞的言外之意,于是问道:“有人要害赵先生么?”

    叶途飞微微点头。

    顾大嫂的语气有了愤怒的成分,她说:“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向他们透露半点风声!”紧跟着,阮老头和金大妈急忙表示了同样的态度。

    叶途飞等三人的情绪稍微平静一些后,说:“我替赵先生谢谢你们,你们都是赵先生的好朋友,甚至是亲人,我说的没错吧,赵先生?”

    汪先生微笑着点点头。

    叶途飞接着说:“我相信你们三个一定不会因为威胁或者金钱而出卖赵先生。但是,这一次不一样,我希望你们能够按照对方的意思给他提供信息。”

    顾大嫂脑子快,嘴巴更快,抢着说:“你是要我们给他们提供假信息?”

    叶途飞笑了下,说:“不,你们要向他们提供最真实的信息,而且,一定要他们拿出足够的价钱来。你们这样做不是在帮别人害赵先生,而是在帮赵先生。事情比较复杂,我也不方便给三位多做解释,只是希望你们三位能够相信我。”

    当着赵先生的面说出来的话,能不让人相信么?三个人用力地点着头。

    “不管对方找到是你们三个中的哪一个,都必须在第一时间内回来告诉我,听明白了么?”

    阮老头用着生硬的汉语询问:“第一时间是什么时间啊?”

    旁边顾大嫂赶紧解释,说:“第一时间的意思就是赶紧的,赶快的,哎,就是用最快的速度回来告诉叶先生。”

    叶途飞笑着看了一眼顾大嫂,表示对她的解释的认可,然后接着说:“咱们丑化说在前面,若是哪一个做不到我的要求,那么就别管我性叶的狠心了。当然,这件事做好了,赵先生是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你们想留下来,赵先生会给你们一大笔钱,你们要是还想跟着赵先生,赵先生会待你们去上海,上海的生活可是香港无法相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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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刺杀

    ();    渔农在望江酒楼上等到了日头偏西,仍未见到叶途飞的身影,他断定,叶途飞已然知晓了自己的意图。

    其后没多久,手下人汇报说叶途飞的那个跟班去了码头,不过什么事都没做,转了两圈就走了,弟兄们想跟踪来着,可惜没能跟得住。

    渔农还没想出叶途飞这一招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又一个汇报紧急情况的部下赶过来说,周海去了日本领事馆,他显得很匆忙,在日本领事馆呆了大概半个多小时,然后就回家收拾行李,这会子,估计已经到了铜锣湾赵铭的住所。

    两件事串联起来,渔农长出了口气,他断定,叶途飞一定是准备强行突围。

    “加强对赵铭住所的控制,绝不能让叶途飞找到机会!”渔农对杨弱才下了命令,“另外,立即着手调查赵铭住所地结构,弄清楚他的卧室,一旦得到准确情报,我们就立即对赵铭采取极端手段,绝不能让他活着离开香港。”

    杨弱才回答说:“我已经做了一些准备,赵铭住所里有一个负责外出采购的女人,我们已经掌握了她的家人,我这就采取行动,运气好的话,今天下午就能得到情报。”

    渔农微微颔首,说:“嗯,如果今天下午能得到情报的话,那么我们今天夜里就采取行动,这个赵铭活得时间已经够长的了,我祝愿他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杨弱才会心一笑,说:“放心吧老板,我这就去办!”

    有了叶途飞的故意安排,杨弱才的运气出奇的好,刚到了赵府附近,便看见了顾大嫂。

    当顾大嫂被‘请’到了杨弱才的面前后,她潜在的优秀的演员素质终于得以展露,先是恐惧,然后是听从,再就是被杨弱才所说服,当杨弱才拿出厚厚一沓港币的时候,顾大嫂的眼睛都绿了。

    不到半个小时,顾大嫂便被杨弱才征服了,她表示会完全听从杨先生的指令,问到的以及没问到的,只要是她知道的,就一定完全告知,毫不保留。从顾大嫂处得到了赵铭详细信息的杨弱才立即向渔农做了汇报,在渔农的指示下,召集了他事先已经确定了的突袭人员,认真准备着当夜的突袭任务。

    顾大嫂和杨弱才分开后,五步并作三步地往回赶,平时需要半个小时的路程竟然在十五分钟就走完了,当她气喘吁吁地把那一沓港币放在叶途飞面前时,叶途飞明白了,他笑着将那一沓港币递还给顾大嫂:“你先别着急,坐下来喘口气喝口水,咱们有的是时间。”

    顾大嫂哪有等待的心情,顾不上气喘得痛楚,迫不及待地向叶途飞描述了整个过程。听完之后,叶途飞跟顾大嫂开了个玩笑,说:“你要是在坚持一下的话,拿到的就不只是港币了,说不准能拿到几根金条哩。”

    顾大嫂不理会叶途飞的玩笑,一脸严肃地告诉叶途飞:“叶先生,你说话要算数,一定要让赵先生把我带到上海去。”

    叶途飞答应下来,不过还是给顾大嫂提了个问题:“那你去了上海,你家人怎么办?”

    顾大嫂的眼圈登时红了,她哽咽说:“我还有什么家人啊!我是一个人逃难逃到这边来的,我们家那个死鬼,除了赌就是喝,一家上下就靠着我这点钱过日子,说实话,这日子我早就过够了。可怜我那亲生的三个儿子,都死在了战场上,唉,都是那个该死的蒋委员长做的孽啊,和这个打,和那个斗,他们倒是好,可是死的都是咱们这些老百姓啊!”

    叶途飞支吾着应付着:“是啊,是啊,还是不打仗为好,赵先生就不主张打仗。”

    顾大嫂擦了擦眼睛,说:“其实我觉得日本人挺好的,挺讲礼貌的,上次在街上,我被日本人的车给碰了一下,人家日本人赶紧下车给我赔礼道歉,还送我去医院,检查吃药都是人家日本人花的钱,事后还专门到我家给我送钱送东西。这要是在国内?哼!那些能开车的贵人们,才不会管我们这些百姓的死活呢!”

    叶途飞无语了,顾大嫂所言确是实情,也难怪顾大嫂有这样的想法。整个国家中,又何止一个顾大嫂啊!

    送走了顾大嫂,叶途飞断定渔农的突袭行动很有可能是今夜。于是,他叫上了郭忠林,带着郭忠林进了赵铭的房间。

    “我们明天一早就登船,赵先生,在登船之前,您需要做一些装扮,以免出现不必要的麻烦。”

    赵铭很顺从地听从了叶途飞的安排。

    “还有,您需要换一个房间,在我没有指令之前,您不可以走出这个房间,也不可以跟任何人有接触,当然,您的夫人除外,她需要和您一样,呆在那间房间里。”

    赵铭不理解叶途飞的用意,想问,但叶途飞把手指放到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止住了赵铭的问话,“别问我为什么这么做!我有我的道理,但不方便告诉您,希望赵先生能理解包容,并坚决执行我的指令。”

    赵铭默默地点了点头。

    叶途飞把赵铭夫妇安排妥当之后,令郭忠林对赵铭进行形象改造,他则去找了周海。

    “今晚,你夫妇搬到赵先生的房间去吧!”

    周海同样困惑,脱口问道:“为什么?”

    叶途飞笑了,说:“周先生忘记规矩了?要想安全地离开香港,请您务必听从我的指令,而且,不要问我为什么,你问了,我也不会回答你。”

    周海若有所思,看着叶途飞默默地点了点头。

    之后,叶途飞又召见了赵铭的卫队长,“让你的兄弟检查好枪支弹药,明天一早我们登船,我估计难免会有些麻烦。”

    卫队长回答说:“我们每时每刻都在做准备,您放心,就算拼光了所有弟兄,也要保证汪先生和您的安全。”

    叶途飞摇了摇头,说:“可不是赵先生和我,而是赵先生和他的夫人,我的安全问题不需要你来考虑。”

    卫队长说:“那要不要给您也配把枪?”

    叶途飞笑着说:“我不需要那玩意,再说,我也不会用那玩意。”

    卫队长很好奇,问:“那叶先生用什么武器呢?哦,要是您不方便,就当我没问。”

    叶途飞开心的笑着,回答说:“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我是聂家六公子,是聂家产业的继承人,我的武器当然是大洋和金条了。”

    这当然是叶途飞的一个玩笑话,但这个玩笑话却给冒失发问的卫队长留足了面子,也令卫队长对叶途飞产生了好感,三年后,到南京执行特殊任务的叶途飞和卫队长见了面,卫队长给予了叶途飞极大的帮助,甚至还救了叶途飞一命。

    但现在,所有人的命运掌握在叶途飞手里,他若是需要卫队长的牺牲,那么卫队长就活不到明天。好在叶途飞的计划中,卫队长和他整个卫队仅仅是起到了放烟雾的作用,不但不需要牺牲,甚至可以说担当的职责相对很轻松。

    布置好一切,叶途飞来到了院子中,天色逐渐暗淡下来,夜晚即将到来。

    “来吧!渔农先生,来送我一程吧!”

    叶途飞舒展着肢体,暗自向天空呼喊着。

    ======

    由于叶途飞发出了明天一早登船的计划信息,这一夜,赵铭夫妇、周海夫妇以及住所其他人都很早就上床入睡了。汪先生的卫队也和平常一样,仅在大门口和卧室走廊布了两个岗哨四个警卫。

    十二时整,卫队长牵着一条和当地土狗杂交了的狼狗在院落里巡视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便把狼狗留在了大门岗位上,自己独自回房间睡了。

    又过了两个小时,大门岗换岗,换岗交接的时候,老岗不以为然地对新岗说了声一切正常。深夜两点钟的岗是最难熬的,一般在这个时间段的岗都会偷点懒,一个瞌睡另一个死撑,或者两个干脆一起瞌睡。只是这种状态再也不会发生在这俩新上岗的兄弟身上了,只因为这时候杨弱才等人已经摸了上来。

    一道隐光飞速闪过,但见那条杂种狼狗骤然卷缩在地上,呜咽了两声,抽搐了几下,便一动不动了。未等到那两位岗哨有所反应,便被冰冷的刀锋便划开了喉结,看着喷薄而出的鲜血,二人惊呼却根本发不出声音。

    解决掉大门的岗哨,杨弱才等人悄然摸上了二楼,二楼的两个岗哨早已进入了梦乡,一个斜倚在墙上,另一个则干脆歪坐在地上。

    “上了二楼,顺着楼梯口右手边第三个房门,就是赵先生的卧室。”杨弱才的耳边又响起了顾大嫂的供词。他以手势命令两名队员分身对付那俩岗哨,其他人跟着他冲进赵先生的卧室。

    全体突袭队员都做好了准备,杨弱才猛然挥手,四条人影扑向了那第三间房间,另两条人影则扑向了那俩岗哨。

    卧室的房门对于杨弱才他们来说就像是用纸壳子粘起来的,其中一人只用了一脚,便踹开了房门。

    正对着房门的是一套沙发,沙发的侧面则是一张欧式铁床,铁床上很明显睡着两个人。其中一个被惊醒了,猛然坐起身来。

    这时,枪声响了。

    (为啥老烟的书评区那么冷清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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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匪营介绍:
是穿越,但失去了记忆;
是英雄,却偏爱儿女情长;
穿过国军的衣裳,吃过八路的饭,目的只有一个:揍他娘的小日本!
他叫叶途飞,一个不记得自己过去的土匪头子,带着他的土匪营,铸就了一段铁血抗战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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