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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珠江老烟     土匪营txt下载     土匪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九十七章 抽耳光之战

    ();    肖忠河也是从小学武之人,只是后来师门有变,他为了生计,改做了杀手。

    做杀手和练武术是两码事,练武讲究的是一招一式,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而杀手练习的却是杀人的技巧,他们不讲究过程,只讲究结果。或许在过程中间,他会被练武的人打得很难看,但最终死的那个很可能就是占据了上风的习武人。

    就像肖忠河的师傅一样,其一身武功绝学,在西北一带可称为大师,却死在了日本忍者之手。

    师傅之死对肖忠河的震动很大,从此,他不再迷恋于武术,而是潜心研究杀人技巧。

    十年来,他几乎没施展过师门武功。

    但是今天这一场搏斗却不是以杀人为目的,叶途飞下了指令,要求他以扇耳光的形式干趴下对手,那么,肖忠河就必须施展他的武学基础了。

    不过,对付一个不入流的浪人,肖忠河还不至于把师门绝学也搬出来,他只消施展几下师门的基本功也就足够了。

    肖忠河的师门绝学是以刀为核心的,当初在师傅门下,肖忠河使的是一把近十二斤重的云头刀,所以这一次他从青帮兄弟那里借了把**做为武器。

    和肖忠河对阵的是一个麻脸。

    麻脸浪人一拔刀,就给人一种压迫感,就连叶途飞和独孤玉都是心中陡然一紧,这个麻脸可比上一个瘦高个高多了。

    麻脸浪人也是双手握刀的姿势,但他并没有急着攻击,而是以刀尖指向了肖忠河,不断地游走。

    若是论杀人技巧,肖忠河和独孤玉是不相上下,只比叶途飞高出那么一点点。若是论跑路逃命,肖忠河比起独孤玉和叶途飞就差了许多。但要是论武学造诣,恐怕叶途飞和独孤玉都要甘拜下风了。

    对这个麻脸家伙,叶途飞和独孤玉都是心中一紧,不敢藐视。可肖忠河却没把他放在眼里,他面带轻蔑的笑容,怀抱着那把借来的**,静静地站在原地,连看都不看那麻脸一眼。

    这是一种羞辱!那麻脸浪人自然感觉的到,但是他的修行确实蛮深厚,并没有被肖忠河的这种羞辱所激怒,仍旧是围着肖忠河转圈游走。

    肖忠河失去了耐心。

    傍晚吃晚饭时,叶途飞说要带他们去赌场乐呵乐呵,他就没心思吃饭了。现在已经过了将近四个小时了,再加上刚才赌大小的时候消耗的又太多,肖忠河已经觉得有些饿,又听到叶途飞和独孤提到了宵夜,那肚子咕嘟咕嘟叫唤的更欢腾了。

    所以,肖忠河想尽快完成叶途飞交代的十几二十个耳光的任务,好今早去大快朵颐。

    打定了主意,肖忠河出招了。

    他身形一晃,原来抱在怀中的**便握在了手上,划出了一道弧线,奔向了麻脸浪人。麻脸浪人没有接招,而是向后跳了一步,躲开了这拦腰挥来的一刀。

    肖忠河一刀挥出便占据了上风,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肖忠河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借势收手。

    麻脸浪人也是一怔。

    刚恢复到初起态势,肖忠河又是一刀挥出,招数姿势以及角度力道和刚才毫无差别。

    麻脸浪人仍是跳开退后。

    肖忠河再一次收手归位。

    就这样你出刀我跳开的模式反复演练了五次之多。

    场外独孤玉皱了皱眉头,对叶途飞小声道:“肖老六很阴险么!那小日本要吃亏了!”

    叶途飞回道:“刚才你在场上的时候,肖老六说你阴险,依我看,你们两个都够阴险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正说着,肖忠河的第六刀出手了,和前五次仍旧是一模一样。

    麻脸浪人依旧是向后跳开。

    麻脸浪人之所以不接招是因为他尚未看出对手的套路,刚才瘦高个吃了个暗亏,就是犯了轻敌的错误,他不能重蹈覆辙,他必须要接受教训,他要看透了对手的套路之后再行反击。

    可是肖忠河这一刀挥出之后竟然半道变招,从反手拦腰一砍变成了直刺。而此时麻脸浪人还是习惯性地向后一跳,以为就此便可以躲开这一刀,没有了前几次的谨慎,缺少了对肖忠河后续招数的防备。

    面对肖忠河的变招,麻脸浪人只能反击,希望以两败俱伤的招数来化解此时的绝对被动。

    麻脸浪人不再躲闪直刺自己的那一刀,而是改双手握刀为右手单手握刀,侧身向肖忠河的喉咙刺来。

    武士刀比**长了许多,麻脸浪人躲不开肖忠河的这当胸一刺,但是,肖忠河若想刺中对方,也很难保证自己的喉咙不被戳出一个窟窿。

    若是肖忠河躲闪了,那么麻脸浪人便可以趁势反击,一举夺回优势,至少也能挽回目前的劣势。

    正所谓一分长一分强,麻脸浪人的这一招充分利用了兵器较长的优势。

    可是,麻脸浪人的这一招却是在肖忠河的计算之中,他身子一团,手中**同时改直刺为上撩,绞上了麻脸浪人的武士刀。

    **虽然短,但是比武士刀要重许多,刀重了,力道就大,这一绞起来,**的重量优势就彰显出来了。

    ‘叮当’……

    麻脸浪人的武士刀竟然脱了手。

    肖忠河也趁机欺身贴上了麻脸浪人。

    麻脸浪人并没有慌乱,反手以掌为刀切向了肖忠河握刀的手腕。

    肖忠河原本也没想过用刀来战胜对手,叶途飞交代给他的任务可是抽这个麻脸浪人十几二十个耳光。

    所以,肖忠河借势丢下了手中的**,趁机抓住了麻脸浪人的衣领,顺手就是一个耳光。

    麻脸浪人一怔,他怎么也想不到高手对决竟然会被扇了耳光。

    就是这一怔,肖忠河反手又是一个耳光抽在麻脸浪人的麻脸上。

    麻脸浪人的心态全乱了……

    当一个高手乱了心智之后,其武功水平也就下降到了市井泼妇的一般水平。那麻脸浪人哪里还顾得上跟肖忠河搏斗,只想着抽回肖忠河两个耳光,以雪前耻。

    这正是肖忠河所希望的。

    他将师门传承的一套贴身套路发挥的淋漓尽致,在制约着麻脸浪人的同时,不时地瞅着空档抽上一两个耳光,一边抽还一边数着数:“七,八…十二,十三…二十一,二十二……”

    待到肖忠河准备抽第二十三个耳光的时候,麻脸浪人终于受不了了,使出了他生平第一次使用的绝招——一口鲜血喷散出来,溅了肖忠河一脸一身。

    肖忠河连忙跳开,用袖子擦拭着脸上的血迹,嚷道:“不玩了,不玩了,这分明是耍赖么!”

    再看那麻脸浪人,摇晃了两下,颓然倒地。其他浪人赶忙上前将其扶下。

    这边独孤玉笑道:“肖老六连数都没数对,明明是二十一个耳光,他却数成了二十二,六爷,今晚的宵夜得罚他少吃点哦。”

    叶途飞把刚才肖忠河的打斗过程回忆了一下,皱着眉头道:“不对啊?我数的也是二十二呀!”

    肖忠河这时擦干了脸上的血迹,也走了过来,参与到二十一还是二十二的争论中,三人一块回忆着每一个耳光,独孤玉在计数:“一,两,二,三,四……二十一,没了,接着那麻脸就吐血了,肖老六的第二十二个耳光没抽下,对不?”

    叶途飞和肖忠河只得承认:“嗯,你是对的,是只有二十一个耳光。”

    一旁的青帮兄弟郑大勇发现了蹊跷,就要揭开独孤玉的把戏:“飞哥,不是啊,他数数是……”

    独孤玉一把搂过郑大勇,用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巴,然后对叶途飞岔开话题道:“六爷,待会你用什么招数对付日本人啊?”

    叶途飞慎重地想了想,道:“我没你们俩那么阴险,我比较习惯于尊重对手,我……”

    肖忠河笑着打断了叶途飞:“六爷,别说了,我们都知道,您一般要是尊重对手的话,那对手可就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哎,不知道接下来是哪个倒霉蛋跟咱们六爷对阵啊!”

    肖忠河的问题刚提出来,对方浪人们便给出了答案,那个横肉浪人怀抱武士刀,踱到了场地中间。

    为了表达对横肉浪人的尊重,叶途飞精挑细选了一件趁手武器——刚才被独孤玉用的快散了架的条凳。只是叶途飞把凳子全拆了,挑了两根板凳腿。

    于是这一仗就有了一个传奇的名字,叫两条板凳腿大战单柄武士刀。

    这可是一场令人瞩目充满期待的对决!

    围观的人们都知道,日本浪人已经输了两场,这一场若是再输的话,那只有按照事先的约定,磕头赔罪然后夹着尾巴滚蛋。所以,这一场对决,日本浪人方面出场的一定是最强的那个人,而看日本浪人的阵势,这个最强浪人非横肉先生莫属。

    而青帮这边已经连胜了两场,而这两个胜者对那个起初看上去‘小心翼翼’的‘六爷’还如此尊敬,所以人们有理由判定这个六爷比刚才那二人更强,这第三场对决一定是场巅峰之战。

第一百九十八章 终于吃到宵夜了

    ();    今天是中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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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期望越大失望则越大。

    叶途飞和那横肉浪人的对决一点也不好看。

    没有独孤玉和瘦高个那一场的悬念转折,也没有肖忠河跟麻脸之间的那种喜庆和解气,叶途飞和横肉浪人的对决只显得沉闷无比。

    和瘦高个及麻脸相比,横肉浪人才是真正的高手,出手重且稳准狠,不怎么讲究招数和姿势,一切以效果为原则。

    这和叶途飞的搏杀理念基本一致,所以,这二人的对阵便成了相互之间的克制与反克制。横肉的优势是力道,而叶途飞的优势则是速度。

    按理说,这二人应该能战成一个伯仲之间,或者是大战数百回合之后,叶途飞终于寻了对方一个细微的破绽,然后……

    可是,在场面上那横肉浪人却是落尽了下风。

    其主要原因就在于叶途飞精挑细选的武器上——那两条板凳腿真是武士刀的克星!

    武士刀以锋利为著称,日本武士们为了增快挥刀的速度,降低了刀的分量。这种情况下,若是遇上了一般木材做成的板凳腿,或劈或刺,都是板凳腿无法抵挡的,因为一刀过来,拿那种板凳腿去抵挡,不是被削掉一截就是被一刀刺散。

    但是,叶途飞手中的板凳腿的木材却是花梨木,材质坚硬,武士刀削过来只能在上面削出一道口子来。

    高手对决中,一眨眼的耽搁可能都会失去先机,那刀若是砍在板凳腿上,就会产生迟滞,这可就不是一眨眼的耽搁了。

    所以,横肉浪人在初起被板凳腿困扰了两个回合后,便再也不敢用刀和板凳腿接触了。

    手中的兵器被对方克制住了,横肉浪人有苦难言,只能闪躲腾挪,捡寻对手的空挡而发起攻击。

    可叶途飞似乎并不着急取得胜利,优势情况下居然采取了守势,两条板凳腿挥舞起来,只管来对付横肉浪人手中的武士刀。

    一旁的独孤玉耸了耸肩,向肖忠河道:“肖老六,打个赌不?”

    肖忠河正在为叶途飞占据了优势又迟迟不发起攻击而郁闷,毫无心情搭理独孤玉的问话,独孤玉只好自问自答:“我赌六爷一定是想活生生把那个浪人给累死。”

    其实,叶途飞也有着自己的苦衷。

    叶途飞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是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生怕自己一旦展开攻击就会施加杀手。而纪筱海嘱咐过,不要把事情闹得太大,不要把这些日本浪人给打死打残了。

    叶途飞只能按捺住自己发起攻击的欲/望,刻意保持了守势。

    横肉浪人手中的武士刀被克制,也不敢全力进攻,只是在外围向着叶途飞施展一些虚招,一柄武士刀挥舞地虽然够花俏,但就是不敢和叶途飞手中的两条板凳腿发生触碰,可想而知,这场面得有多沉闷。

    肖忠河看着这二人的缠斗,脸色愈发阴沉,一副苦思而不得其所的模样。就在叶途飞跟那个横肉浪人走过场一般地交手了三十来个回合的时候,肖忠河猛然惊呼了一声:“甲贺甲伴!六爷,这个家伙也是出自甲贺甲伴门派!”

    肖忠河的一声惊呼,使得场上二人几乎同时一顿。

    叶途飞顿时意识到自己的怒火源自于何处了。这个一脸横肉的家伙和高桥信一样,也是出自于甲贺甲伴忍者流派,只是自己对他们的了解不够多,再加上那个横肉浪人在刻意隐藏自己的武功基础,所以叶途飞没能做出明确的判断,只是在直觉上觉得有些不对。

    那横肉浪人被肖忠河揭穿了老底,心里一惊。在对决上,他已经意识到在这么打下去,迟早是个输,现在自己隐藏多年的老底又被人家给揭穿了,哪里还有心思打下去?索性把刀一手,转身就要离去。

    青帮的弟兄来了劲,集体起哄起来,此时,那些埋伏于暗处的兄弟也都现身出来,算起来总人数不下八十人。

    八十来个人一起呐喊:“耍赖皮啊!磕头赔罪了再走啊!”

    叶途飞摆了摆手,劝阻大伙:“让他们走吧!纪先生吩咐过,得饶人处且饶人!”

    那群浪人灰溜溜地离去之后,赌场中忽然变得很安静,然后其中有一名赌客率先拍起了巴掌,再接着就是又有几人跟着拍起了巴掌,最后是所有人一起热烈地鼓起掌来。

    掌声中,青帮弟兄们很兴奋,将叶途飞围在了中间,郑大勇提议,要高抛叶途飞,以表示大伙对他的感谢。

    抛完了叶途飞,大伙又围住了独孤玉和肖忠河。

    这俩货在叶途飞被抛的时候就预料到自己定然也会被抛,于是就想躲到一边去,可是肖忠河却担心这一躲恐怕就把说好的宵夜给躲没了,一提到宵夜,独孤玉也来了勇气,说了声:“为了宵夜,那咱俩就让他们折腾折腾呗!”

    庆祝完了,那边也早有弟兄将结果汇报给了纪筱海,这时,纪筱海乐呵呵地出现在大伙的面前。

    “小飞啊,干得漂亮,走啦,纪叔请你们哥几个宵夜去!咱们去租界的最好的馆子,你们说,是想吃西餐还是想吃中餐?”

    叶途飞已经好多年没有吃到正宗的法国菜了,正想问纪筱海这个时间点那家巴黎餐厅还有没有的吃的时候,肖忠河和独孤玉已经异口同声的嚷了起来:“当然是吃中国菜了!”

    纪筱海笑了笑,看了眼手下弟兄们,道:“也好!这么多人,还真没哪家西餐厅能接待的下来。”

    青帮众弟兄听到纪筱海这句话,都明白过来纪老板是准备把大伙全都带上,于是又发出了一阵欢呼声。

    在租界的一家绍兴餐馆中,纪筱海陪着叶途飞肖忠河独孤玉三人坐在了主桌,其余弟兄们分散在其他桌上。纪筱海是这家绍兴餐馆的老主顾,餐馆老板识得纪筱海是租界里有脸面的人物,索性把餐馆打出了不再接客的牌子,专心服侍纪筱海这单大生意。

    那晚,众人见识了独孤玉的酒量。

    人生最痛苦的莫过于好酒而无量!独孤玉便属于这种人,菜还没来得及吃上几口,酒便喝多了,弟兄们猜拳行酒令,玩得不亦乐乎,而独孤玉却早早地歪倒在一边,睡得是鼾声阵阵。

    席间,纪筱海问起叶途飞的近况,叶途飞当然不能实话实说,但又不肯对纪筱海说谎,只能捡一些无关紧要的回答了。

    纪筱海听了,显得很不高兴,陪了叶途飞一个酒之后,嚷道:“在家商行做事?为啥不过来帮你纪叔?”

    叶途飞赶忙解释道:“纪叔可别误会,我这也是没办法,谁让小飞欠了人家的人情呢?”叶途飞把当年将聂恒资弄到了日本人基地中呆了一个多月,这一次聂恒资又是如何待他的事情给纪筱海说了,最后道:“纪叔,那家商行也是聂家的,聂恒资要我帮忙打理,你说,我怎么好推辞呢?”

    叶途飞说的是实情,只不过那家商行并非是聂家的产物,而是聂恒资送给自己一个相好的舞女的生日礼物。那舞女哪里会打理商行,聂恒资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人手,于是便赖到了叶途飞的身上。

    纪筱海叹了口气,道:“那也确实不好推辞!小飞啊,你纪叔老了,照顾这一摊子都有些力不从心了……”

    叶途飞明白纪筱海的话意,笑着接话道:“纪叔,你可以多观察一下大勇,这兄弟很能干,人也厚道。”

    纪筱海笑了。

    叶途飞看的不错,郑大勇的确是他可以培养的接班人,只是叶途飞回来了,和叶途飞相比,郑大勇的分量还是轻了许多。

    一提到郑大勇,郑大勇立即出现在叶途飞的面前,他端着酒杯,拎着酒瓶,坐到了叶途飞身边。

    “飞哥,大勇今晚要好好地敬你几杯酒!”

    敬了第一杯酒之后,郑大勇道:“飞哥,你还是回来吧,有你带着弟兄们,弟兄们心里踏实啊!”

    叶途飞笑着回道:“刚跟纪叔说到你呢!大勇,纪叔很看好你,你要努力哦,别让纪叔失望了。”

    郑大勇吃吃笑着,对叶途飞说道:“纪先生是瘸子里面挑将军,我郑大勇哪是那块料?飞哥,今晚要不是你来了,可能大勇我已经……”说着话,郑大勇的双眼中竟然涌出了泪花。

    此时,又过来了一位弟兄,这弟兄也是几年前跟着叶途飞的老兄弟,名叫章辉。

    章辉一把扯开上衣,露出了腰间捆绑着的一排**。

    “纪先生,飞哥,我跟大勇哥是商量好了的,若是今晚打不过这帮浪人,就跟他们拼了!”

    纪筱海一瞪眼,喝道:“胡闹!还不赶紧把那玩意给解下来扔了?”

    郑大勇笑道:“自打见到飞哥的时候,我就这知道这玩意没用了,可我跟辉子在准备的时候,把这玩意栓得太紧,一时半会不好解开,后来一紧张就给忘记了。不过引线已经被我们去除了,纪先生,飞哥,别担心,这玩意没了引线就是个垃圾。”

    叶途飞笑了笑,道:“还是听纪叔的,把那玩意赶紧扔了,别影响咱们弟兄们喝酒。”

第一百九十九章 栽赃

    ();    在这个世上,人心是最为复杂的,而人性,则是最容易发生改变的。

    就像郑大勇和章辉。

    叶途飞不愿意否认他们两个的初衷,为了纪筱海,同时也是为了他们这个组织,这哥俩是真的打算过和日本浪人同归于尽。

    但是,当叶途飞出现之后,一切都变了。

    纪筱海不再需要他们哥俩的英勇和忠诚,纪筱海有了一个叶途飞就足够了。郑大勇和章辉虽然对叶途飞是打心里的服气和尊敬,但是对这种现实却产生了莫大的失落感。

    所以,他们两个借着酒劲向纪筱海和叶途飞展露了捆绑在腰间的**炸药。

    当着叶途飞的面向纪筱海表示忠诚,这期间包含的内容太多,是对是错,也很难在一时间能够做出定论。

    但是,毋庸置疑的是,这种做法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纪筱海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叶途飞看到了纪筱海的情绪变化,连忙为郑大勇和章辉作掩护:“走啦,陪飞哥转一圈,跟弟兄们喝上几杯!”

    那晚,叶途飞喝了不少,到后来,连走路都走不稳当了。独孤玉更是不行,叫都叫不醒。只有肖忠河还算正常。

    这倒不是说肖忠河的酒量有多好,而是肖忠河根本不恋酒,他恋的是一桌子的美味。俗话说的好,被打死的都是练拳的,被淹死的都是会水的,醉死的也都是那些爱喝酒的。可是,不爱喝酒的肖忠河虽然没喝多,但日子也不好过,这伙计光顾着吃,一不小心吃撑着了,饱嗝声连连不断。

    纪筱海也是喝大了,临散场时还跟叶途飞发生了争执。叶途飞要自己叫辆黄包车回去,而纪筱海坚持要开自己的车子送叶途飞回去。

    最后叶途飞没能拗得过纪筱海,只能顺从了他。

    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叶途飞才从睡梦中醒来,一醒来,就听到了楼下客厅传来的电话铃声。

    叶途飞连忙奔下楼,接了电话。

    是连方打过来的。电话中,连方的声音显得很兴奋:“叶大哥!我终于找到你了,哦,我按你名片上的电话打到你工作的商行了,他们说你今天没来上班,我好不容易才央求他们答应帮我找你其他的联系方式。打这个电话前,我都没抱多大希望哩!”

    叶途飞刚睡醒,声音还有些嘶哑,但难言欢喜之情:“让你受累了,连队长,其实你可以给商行的人留个话,等我到了商行,自然会跟你联络的。”

    连方笑道:“那怎么能行?赵先生还等着见你呢!”

    刚一接电话,叶途飞就听出是连方,又听到连方的声音很兴奋,就已经意识到应该是赵铭接受了连方的建议,准备启用自己。

    但此时叶途飞还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他在电话中疑问道:“赵先生要见我?他什么时间有空闲啊?”

    连方笑道:“上午他一起床就吩咐我联系你,说今天怎么着也要见到你。”

    叶途飞道:“哦,那你告诉我赵先生的地址,我这就叫辆黄包车赶过去。”

    连方笑道:“叶大哥,你就不要动了,告诉我你的地址,我开车去接你。”

    一个小时后,叶途飞坐到了赵铭的对面。

    时隔一年,赵铭再次见到了叶途飞,显得很高兴,并吩咐连方接下来他谁也不会见,就算天皇老子来也要挡在门外。

    “这一年你过的还好吧?哦,小连把你的情况粗略地跟我说了,说实话,我觉得有些对不住你,要是我能早一点关注你一下,或许你就不会跟日本人闹得这么僵了!”赵铭还记得叶途飞的习惯,抽雪茄而不抽烟,所以,他为叶途飞准备了一盒上好的雪茄,递给了叶途飞:“在我这你用不着拘谨,想抽就抽吧!”

    叶途飞打开了那盒雪茄,捡出一支来放到了鼻子下嗅着香味,回应赵铭道:“这事也怪我,轻信了高桥信这个王八蛋,真是没想到,他为了那些财宝,竟然如此对我。”

    “财宝?你说高桥信对付你是为了财宝?”赵铭的双眼闪出光亮来。

    叶途飞在跟连方述说高桥信和他的矛盾的时候说得很含糊,现在,当着赵铭的面,叶途飞说出了具体的原因。这原因却大大出乎了赵铭的预料。

    高桥信调到南京之后,出任南京新政府的安全顾问一职,这个假日本人在其职位上比起真日本人来还要嚣张高调,惹恼了不少新政府的要员。赵铭的很多老部下都受不了这个安全顾问,纷纷向赵铭投诉,希望赵铭能出手教训一下这个高桥信,好让他收敛一些。

    可是,赵铭却一直拿高桥信没办法。

    按理说,高桥信是个聪明人,不应该有如此的表现,阴险之人往往在表面上会做的很圆滑很世故。

    但是,高桥信也是身不由已,他必须按照自己的主子的意图行事。

    土肥原贤二凭借‘满洲国’的策划,一举成为了日本国特务机关的头号人物,可是,三年前,一个叫影佐帧昭的年轻人凭借着‘重光堂密谈’的成功而平步青云,现在,‘重光堂’即将落地开花,那个叫影佐帧昭的年轻人大有一副长江后浪推前浪的趋势。土肥原贤二并不是容不下后辈,但是,若是这后浪欲把前浪拍死在沙滩上的话,那么他就要反击了。

    尤其是在这个因‘重光堂’而诞生的中国新政府中,土肥原贤二的分量和影佐帧昭相比几乎可以忽略,这是土肥原贤二最不能接受的。他必须要对这个新政府施加他的影响力,他要告诉这个新政府,不要以为有了影佐帧昭的支持就可以放自己于不顾。

    高桥信便是土肥原贤二对新政府施加影响力计划中的一个棋子。

    他安排高桥信担任新政府的安全顾问,要求高桥信在工作中尽可能去刺激新政府中的中国人,让那些受到刺激的中国人找影佐帧昭告状去。

    影佐帧昭要是顾及自己而对高桥信无动于衷的话,那么新政府的这些人精们就会意识到他土肥原贤二的重要性。若是影佐敢对高桥信动手的话,那么他就会从中找到影佐的破绽,予以打击。

    然而在这场争斗中的另一个主角影佐帧昭也不是个善茬。影佐帧昭很清楚,在这场权利角逐的游戏中,他绝对不能软弱,对土肥原贤二的步步紧逼,他只能针锋相对寸土不让。土肥原贤二是前辈,有着高明的政治手腕以及在军政两界中超高的影响力,只要影佐帧昭稍有不慎,自重光堂会谈以来,这么多年来的心血便有可能付之东流。

    影佐帧昭同样知道,以他目前的实力,还无法跟土肥原贤二对抗,他需要寻找一个契机,和土肥原贤二达成和解,然后韬光养晦,培育自己的势力。

    但是,土肥原贤二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而且还利用高桥信这颗棋子,处处刁难与他。

    在这场明争暗斗中,赵铭是显然站在影佐帧昭这一边的。他和影佐帧昭的友谊和相互信任是几年前从重光堂开始就建立起来的。

    影佐帧昭不光是赵铭的朋友,而且还是他的政治盟友,他必须帮助影佐帧昭。

    所以,当叶途飞说出高桥信是为了财宝才会对他下黑手的时候,赵铭敏感地嗅到了他希望嗅到的气味。

    “小叶啊,这件事,事关重大,它关系到你的前途,能详细告知我具体是怎么回事吗?”

    这可是对高桥信的栽赃,倘若栽的好,那么高桥信就将背定黑锅,叶途飞就此便可以在赵铭身边站住脚,甚至还可以就此扳倒高桥信。若是没栽好,栽出个大勺子出来,莫说扳倒高桥信,恐怕自己的生命都会有危险。

    好在这套栽赃的说辞叶途飞已经演练了许多遍,而且反复论证过,确定了毫无漏洞。

    “去年比这个时候稍早一些的时候,高桥信把我调到了贾家汪,当时对我说二郎山境内有一座汉代的古墓,要我带着几个据说是考古专家的人在二郎山寻找这座古墓。我带着那几个专家找了一个多月,一点进展也没有,后来,高桥信又突然让我放下寻找古墓的事,去了香港。哦,在香港的过程赵先生是知道的,我就不多说了。

    等我回到贾家汪的时候,差不多刚好快要过年,高桥信把我叫了过去,说是已经找到了那座古墓,并把古墓里面的宝贝都挖了出来。我想去看看那座古墓的位置,可是,高桥信却不肯,说古墓又被封上了。”

    赵铭此时点头插话道:“这件事我多少听说过一些,是高桥信故弄玄虚,搞了个古墓计划,就是利用所谓的宝藏来引诱徐州周边地区的抗日武装,从而达到一网打尽的目的。”

    叶途飞愤慨道:“那是高桥信的谎言!赵先生,高桥信的确弄了一批假宝藏来引诱那些**国民党,他还想利用我来向外界传递信息。但是,那座古墓也同样真实存在,真宝藏也确实被高桥信给挖了出来,他只是借用了所谓的古墓计划来掩盖住自己真正获得的宝藏而已。”

    赵铭微微蹙起了眉头,问道:“这件事还有谁知道?或者说,你还有其他证人没有?”

    叶途飞默然摇头,回道:“这件事高桥信谋划已久,自然做的滴水不漏,我也是偶然碰巧了才知道了他的阴谋。高桥信为了灭口,所以才把我跟那些抗日武装扯到一起,想一块给灭了。”

    赵铭叹了口气,道:“可是,单凭你一人之口,又如何能获得他人的相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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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秋节快乐,二更送上,权当赏月佐料。

第二百章 内斗方案

    ();    叶途飞笑了笑,道:“我虽然没有人证,但是我有物证!赵先生,起初我对高桥信也仅是怀疑,毕竟我没有证据,所以后来我回到二郎山之后就四处寻找高桥信说的那座又被封上的汉代古墓。”

    赵铭充满了期望地问道:“听你这么说,莫非还真让你找到了?”

    叶途飞点了点头,道:“是的,真被我找到了!高桥信当时肯定很匆忙,古墓中的宝贝竟然漏了一件,被我寻到了。”

    赵铭喜道:“那么说,高桥信还真是拿古墓计划来掩护自己的罪恶?”

    叶途飞道:“若是他没有发现真正的古墓,没见到真正的宝藏,又如何做出那些赝品?要知道,无论是**还是国民党,他们都不是那么好欺骗的,只有把赝品做的跟真的一样,才能起到理想的作用。赵先生,就凭书中记载的金缕玉衣的模样,能做出以假乱真的赝品出来么?”

    赵铭若有所思,喃喃自语:“你是说高桥信得到了真品,然后又按照真品的样子做出来的赝品……”

    叶途飞道:“那些参与寻找古墓的专家忽然间不见了,那些曾经进驻二郎山的便衣士兵们也突然蒸发了,这使得我产生了怀疑。高桥信想利用我把宝藏的事情传递出去,所以邀请我看过那批宝藏。当我产生了怀疑的时候,曾偷偷地再去看那批宝藏,发现已经被更换了。高桥信发现了我第二次去偷看那批宝藏,所以对我产生了怀疑,这才对我痛下狠手。”

    赵铭点了点头。

    叶途飞所说,如果属实,那么将成为他和影佐帧昭对土肥原贤二最有利反击点,相反,若为虚假,他最好现在就把叶途飞给灭掉,否则,将成为被土肥原贤二攻击自己的有力工具。

    利与弊同样鲜明,赵铭陷入了两难境界。

    对叶途飞,赵铭感恩,但更加惜才。叶途飞在过去的一年多时间里跟日本人打了不少仗,但这些并不会阻碍赵铭启用叶途飞。

    政治,原本就是一场游戏,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长久的友谊或仇恨。这一年多时间,有多少曾经在沙场之上和日军拼得你死我活的**将领摇身一变,成了新政府的麾下,实现了从死敌到友军的质变和升华。

    更何况一个连政治背景都没有的土匪头子!

    但是,叶途飞却说出了一个惊天秘密,这个秘密他赵铭不能做到充耳不闻惘然置之,这是一个机会,干掉了高桥信,就等于赢下了土肥原。

    可是,这个机会却充满了风险,一旦叶途飞所说的这个秘密有所虚假的话,那么土肥原贤二必将发起反击,而他赵铭和影佐绝非能够抵挡住土肥原的反击。

    该如何是好呢?

    摆在赵铭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让叶途飞忘掉和高桥信之间的恩怨,留在他身边做个左膀右臂。二是借助叶途飞和高桥信之间的矛盾和叶途飞掌握的这个秘密,狠狠地打击一下高桥信,从而警告一下土肥原贤二,即便不能获得这场权利斗争的全胜,至少也可以获得较大的优势。

    在连方向赵铭提起叶途飞,并简要述说了叶途飞这一年来的事情的时候,赵铭是倾向第一种选择的。但是,当叶途飞亲口说出关于高桥信的秘密的时候,赵铭的思路便全然被第二个选择给征服了。

    此刻,赵铭在极力地说服自己,不要怕风险,要勇敢一些。玩政治,总是充满了风险,只有敢于冒风险,才能获得更大的利益。

    但是,赵铭却始终无法完全说服自己,因为叶途飞所说的真实性是他无法验证的,他总不至于派人去二郎山走一趟吧!

    就在赵铭限于选择的矛盾之中的时候,叶途飞向赵铭提出了第三条路。

    “赵先生,我知道高桥信身后有个土肥原贤二将军做后台,我也知道,您的好朋友影佐先生和土肥原贤二有些矛盾,所以,您并不方便直接调查高桥信。实际上,我们只需要把那件物证摆到土肥原贤二的面前,他是一个文物收藏大家,一定能辨明真伪,到时候,我只需要如实说出此物件的出处就可以了,剩下的,就交给土肥原贤二将军自己处理好了。”

    赵铭的双眼登时放出了光芒来。

    是啊,什么都不用说,就把物证摆在土肥原的面前,让他知道,他的那个马前卒对他并非是想象中的那样忠诚。那么,土肥原贤二会有什么举措呢?一定是灰心失望甚至是恼羞成怒,一定会毅然决然地弃用高桥信。

    只要达到了让土肥原贤二弃用高桥信这样的结果,那么新政府中的文武百官就会认定在这场权力争夺中影佐帧昭占了上风。

    而土肥原贤二也会因为这件事而感谢影佐帧昭,毕竟他们没有把事情捅出去,还给土肥原贤二留了足够的面子,这不正是影佐帧昭苦苦寻求的要和土肥原贤二好好谈谈的契机吗?

    若是叶途飞所说的是假的,那么他和影佐帧昭仍然能保全自己,只需要把叶途飞推出去就好了,到时候只需要表个态,就说自己对叶途飞也很怀疑,所以才会请土肥原将军来亲自评断。

    “这件事先放放,小叶啊,咱们俩有一年没见面了,晚上留在我这儿吃个饭,好好叙叙旧,吃晚饭我带你去见个人,只要他发了话,你以前跟日本人的那些矛盾便可以一笔勾销了。”

    越是兴奋的时候,越要保持冷静,而保持冷静的办法就是不再去想那个使自己产生兴奋情绪的事情。赵铭在官场中摔打多年,这点经验还是有的。

    叶途飞从赵铭的神色变化中感觉到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所以也不再纠结高桥信的事情。

    二人很愉快地交谈了一些往事和当下时局的分析,尤其是对时局的分析,叶途飞说出来的话总是令赵铭感到贴心和欣慰。

    吃过了晚饭,赵铭带着叶途飞去了影佐帧昭的府邸。

    “影佐先生,这位就是我曾经向您提起过的叶途飞叶先生,就是他,一年前在香港,把我从军统特务的手中救了出来!”

    影佐帧昭的个头要比叶途飞矮了半个头,头发稀松,戴了一副圆框近视镜,身着一身浅灰色和服,面带着真诚的微笑,跟叶途飞握了手,道:“叶先生,早就从赵先生那里得知了您的大名以及您的英雄事迹,鄙人一直对叶先生心存敬仰,今日得此一见,实属鄙人三生有幸。”

    不可否认的是影佐帧昭的汉语说得相当好,一套寒暄辞令更是流畅自然,再加上影佐帧昭先天的厚道面容,给人一种非常诚恳的感觉。

    叶途飞握着影佐帧昭的手,谦逊道:“影佐先生过奖了,途飞只是做了些分内之事而已,算不上什么英雄之举。倒是影佐先生和赵先生才是真正的英雄,为了和平,为了两国的友谊,你们背负了那么大的压力还能无怨无悔。”

    影佐帧昭和赵铭对视了一眼,然后会心地笑了。

    晚饭前,赵铭就叶途飞的事情跟影佐帧昭通了电话,电话中,赵铭把叶途飞和高桥信之间的恩怨详细说了,和赵铭一样,影佐帧昭对这件事也是很矛盾。赵铭按捺不住自己的窃喜,笑着对影佐说了叶途飞的方案,得到了影佐帧昭的赞赏。

    影佐帧昭也就此对叶途飞产生了兴趣,赵铭趁机又把叶途飞夸赞了一番。

    但这些都是语言上的描述,当影佐帧昭见到了叶途飞,只一个照面,便判定赵铭对叶途飞的称赞并无夸大,心中自然欢喜,不自觉地看了赵铭一眼。这才有了二人之间的会心一笑。

    他们两个都明白,在接下来跟土肥原贤二的较量中,这个叶途飞可能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最难能可贵的是这个叶途飞的身上多了些沉稳,少了些浮躁,多了些谦逊,少了些骄傲。这些,可都是一个年轻人最为可贵之处,影佐帧昭也是一个爱才惜才之人,所以,只一个照面便喜欢上了叶途飞。

    “你做了一年多时间的土匪?我还听说你跟皇军打过几场仗,皇军居然在你面前没讨到丝毫便宜,是这样么?”

    影佐帧昭把赵铭和叶途飞让到了里屋的榻榻米上,又吩咐下人给二位沏上了头等的龙井茶,在询问叶途飞的时候,带着欢快的笑容,似乎在赞赏叶途飞的行为。

    叶途飞装作难堪的样子,回答道:“影佐先生,您是知道的,我之所以要跟你们日本军队作战,那都是被高桥信给逼迫的。”

    影佐帧昭笑道:“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相反,我觉得你在大日本皇军面前能做到全身而退就已经不简单了,更何况你还令皇军数次吃亏。我们日本人尊重强者,像你叶途飞就是我们要尊重的人。所以,当我知道你愿意弃暗投明过来协助赵铭先生的时候,我感到很欣慰。叶先生请放心,过去的不愉快就让它过去好了,我们一起努力,共同翻开新的篇章,让天皇陛下提出的大东亚共荣的思想在中国这片伟大的土地上落地开花。”

解释一下

    ();    土肥原贤二是日本在中国的第三代特务头子,这一点没错,以土肥原贤二为首的‘土肥原机关’成立于1938年,其主要目标是想整合现存的三个伪政府,由吴佩孚出面,组成能对抗重庆政府的伪中央政府,这就和影佐帧昭的‘重光堂’发生了冲突,这二人明争暗斗了一年多,这一点,也没错。

    错的是时间,实际上,1939年的上半年,土肥原贤二的整合计划便失败了,让位与了影佐帧昭,而他本人也被调回东北去了。之后,以影佐帧昭为首的梅机关成立。

    土肥原贤二没有完成的‘事业’,到了影佐帧昭那里终于完成了。他整合了北平和南京的两个伪政权,建立了以汪精卫为首的伪中央政权,并借此一举登上了日本上层政客的位子。

    老烟在构思这段故事的时候,怎么也没办法把时间调整过来,让故事发生的时间跟历史时刻吻合起来。

    怎么办呢?

    凉拌加大蒜!

    只能将就了……

    好在这段故事并非主线,糊弄个几章之后,把高桥信给办了,也就了结了。

    大伙就不要跟老烟较真了……

    咱们在第三卷里要玩弄的是比影佐帧昭土肥原贤二的地位高得多的那些日本军政界要员,不捉急,咱慢慢来,行不?

    ——

    最近这段日子,老烟的生活过得很不好,颈椎腰椎都在找事,弄了个小公司也不怎么景气,码起字来实在是缺少激情,所以,一天最多也就码个三四千字。

    老烟不想说‘等过了这段时间如何如何’之类的话,因为老烟自己也不知道这段时间会持续多久,或许是明天,又或许是明年,也可能就是下辈子,谁能知道未来的事情呢?

    好在还是有些书友在支持老烟,鼓励老烟。

    记得有位哥们说:在快餐行业里卖大餐,成绩当然会不好。

    老烟很不要脸地把这句话理解成《土匪营》是大餐,受到了极大的鼓励……

    其实,老烟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自我总结这本书,其中有几个硬伤:

    1、说是穿越,可又没按穿越的套路来,弄了个不伦不类。

    2、说是一群土匪,可是没写出土匪的生存状态,落差太大。

    3、配角太多,这一多就很难分配戏份,弄得所有人的角色个性都不鲜明。最后连带了主角。

    4、女主太模糊,男女之间的感情戏交代的很不痛快。

    5、故事主线太小众,主角也太黏糊了,读者很难获得爽感。

    总结成一句话,读这本书,会让人觉得纠结,不痛快!

    所以,老烟要向那些一直跟读的弟兄说一声对不起,真的苦了你们了。

    好吧,等老烟的下一本书,一定把风格改过来,让你们轻松自如忍俊不已的时候,还能感觉到爽!

    哦,不!从本书第三卷开始老烟就改正错误!

    各位,请看老烟的表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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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肃声明:

    看书不收藏,那啥长(zhang)不长(chang);

    看书不推荐,那啥看不见。

第二百零一章 女神出场

    ();    从影佐帧昭的府邸出来后,在车上,赵铭安排道:“小叶啊,你先休息两天,处理一下私人事务,我这边安排妥当了,就让连方去接你过来,职务吗,先做我的特别助理,等新政府正事成立了,我在给你安排一个合适的位子,你看如何?”

    叶途飞的目的只是混进汪伪政府,至于做什么,或者说担任什么职务,他觉得都无所谓,反正是要戴牢汉奸这顶帽子了,至于这顶帽子有多大有多高也就不重要了。

    于是,叶途飞很爽快地答应了赵铭的安排。

    实际上,赵铭是想让叶途飞立刻上任的,他手头上有很多事务需要处理,而他因为安全问题,又不方便四处走动,正需要一个像叶途飞这样的人来替他分担。可是,影佐帧昭却建议他缓一缓,让他先跟土肥原贤二联系,把高桥信的事情落实了之后,再做安排。

    赵铭顿时领悟到影佐帧昭的高明。

    现在就安排叶途飞到自己身边来工作,就等同像外界宣称,叶途飞是他赵铭的人。这样的话,再和土肥原贤二打起交道来,就有了故意而为之的嫌疑。

    赵铭接受了影佐帧昭的建议,决定先让叶途飞空闲几天,他要先把高桥信的事情给办妥当了,然后视情况再定夺对叶途飞的安排。

    然而,土肥原贤二在中国的行踪飘忽不定,赵铭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要求土肥原贤二来南京或上海一趟,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在等待的时候多留心一些土肥原贤二的信息。

    这一等,就是一个礼拜。

    这一个礼拜的时间对叶途飞来说可谓是备受煎熬。

    他不是一个没有耐心的人,相反,越是在大问题面前,叶途飞越能沉住气。他清楚赵铭为什么要推脱他几天的时间,他也知道,土肥原贤二不是那么容易搭上线的。所以,叶途飞对这件事根本就没有焦急的情绪。

    让叶途飞感到备受煎熬的是肖忠河和独孤玉这两个活宝。

    在没认识独孤玉之前,肖忠河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最喜欢独来独往。而独孤玉在没遇到肖忠河之前,更是一副冷酷无情的样子,莫说说话,就是放屁,一天也憋不出三个。

    可是,这二人却阴差阳错地认识了,而且还成为了知己弟兄。这倒也罢了,关键是这二人认识了之后,性格上竟然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原本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人突然变成了话痨,原本对吃一点也不讲究的人突然变成了吃货,尤其是这二人死缠着叶途飞,要叶途飞带他们去上海的舞厅见识一下,最好还能给他们安排个舞女,更是令叶途飞感觉头皮发麻。

    肖忠河和独孤玉对舞厅突然像神经病一般迷恋上,起因还在于聂恒资,这货隔三差五地来找叶途飞喝酒聊天,每次喝酒聊天都会吹嘘他的舞技有多棒,他的魅力有多大。

    叶途飞对聂恒资是知根知底,不爱搭理他的这些吹嘘,可肖忠河和独孤玉却被吸引了,尤其是聂恒资吹嘘自己如何勾搭舞女的桥段,更是令这两个唏嘘不已,羡慕不停。

    聂恒资把肖忠河和独孤玉发展成自己的粉丝之后,却不对这俩粉丝负责任,当肖忠河央求聂恒资也带他们去舞厅见识见识的时候,聂恒资却把脑袋摇的像个货郎鼓似的:“带你们俩个?不成不成!你们两个连最简单的舞步都不会走,带你们去岂非不是坏了我聂六公子的名声?”

    聂恒资不愿意带,而自己又根本摸不到进舞厅的门,无奈之下,这二人便缠住了叶途飞。

    叶途飞被缠的受不了了,终于答应了带他们去舞厅转一转。

    要去,当然就去最有名气的百乐门大舞厅。肖忠河和独孤玉听聂恒资讲了不少的故事,竟然连百乐门舞厅的名字都能叫出来,还知道那是整个上海最有名气的舞厅。

    叶途飞不会跳舞,当年在上海的时候也从未去过舞厅,为此,聂恒资没少在叶途飞身上下功夫,但一直都未得逞。

    所以,叶途飞对百乐门舞厅也不熟悉,他比肖忠河和独孤玉只是多知道了一点,那就是百乐门舞厅的位置。

    三人买了门票进了百乐门舞厅,就像是三个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且不说刘姥姥有多好奇有多拘谨,那大观园却因为刘姥姥的存在多少都有些不协调。百乐门舞厅也是如此,自打这三人进来后,总是显得有些诡异,就连叶途飞本人也始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舞厅跟赌场一样,开门做生意,只要客人愿意花钱,就没有拒绝的理由。所以,百乐门的侍者还是热情地接待了叶途飞三人,给他们寻了个位子坐下,然后彬彬有礼地请问他们要喝点什么酒水。

    肖忠河有模有样地向侍者要来了酒水单,然后装模做样地审视了一遍,最后把酒水单丢给了独孤玉。

    独孤玉接过那份酒水单,只看了一眼,就惊呼起来:“我滴个妈呀,这都是洋文啊!”

    叶途飞此时才注意到这二人的打扮,才明白为什么一直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原来这二位高人竟然在一身西装之下,穿了一双老布鞋。

    老布鞋配西装……居然还不穿袜子。

    叶途飞苦笑两声,接过酒水单,随便点了三杯德国产黑啤。

    一喝起啤酒,问题又来了。

    独孤玉率先含了一口啤酒在口中,面部表情从开始的兴奋到惊愕然后再到痛苦,几次都想把那口啤酒吐出来,但在叶途飞严厉的眼神下,忍住了,勉强咽到了肚子里。

    “我滴个妈呀,这是啥玩意呀?六爷,你请我们喝的不会是马尿呀?”

    肖忠河很好奇,短期啤酒杯来,以怀疑的目光看着独孤玉:“马尿?你都知道马尿的味道,看来是喝过啊!”肖忠河调侃了独孤玉,然后很满足地喝了一口,再然后就喷了,顾不上叶途飞的责备以及其他人的惊诧,他抹了把嘴巴,笃定不疑地说道:“果真是马尿啊!”

    叶途飞叹了口气,解释说道:“别闹了!这是德国产的黑啤,你们俩第一次喝,可能会有些不习惯,等习惯了这味道,恐怕你们都会上瘾。”

    叶途飞叶六爷说的话能有假么?至少肖忠河和独孤玉对叶途飞是坚信不疑的,所以,这二人再一次端起酒杯,小心翼翼地又尝了一口。

    果然,这一口跟上一口的感觉不一样了。

    独孤玉苦着脸抱怨道:“更像马尿了!”

    肖忠河更正道:“什么像不像的?这就是马尿,德国马撒的尿。”

    叶途飞气道:“我不管是德国马撒的尿还是中国马撒的尿,你们俩都得把这杯酒给我喝干净了!你知道这一杯啤酒要多少钱吗?”

    独孤玉伸来了脖子,问道:“要多少呀?六爷。”

    叶途飞长出了口气,叹道:“够普通五口之家三天的饭钱。”

    独孤玉和肖忠河吐了下舌头,赶紧端起了啤酒杯。

    这时,舞厅开始了演出,先是上台了一大群穿着暴露的美女,在一种节奏强烈的音乐下,卖力地扭着腰和屁股,把肖忠河和独孤玉的注意力顿时吸引过去了,这二人几乎达到了目不转睛的境界。

    不可否认的是那群美女的确可以称得上是美女,无论是体型还是长相,尤其是那一身性感的着装,更容易吸引男人们的目光,就连叶途飞也忍不住往舞台上多瞄了几眼。

    就在美女们跳得最为欢快的时候,音乐忽然停止了,接着,整个舞厅的灯光也全都灭了,肖忠河和独孤玉仅用了眨半下眼皮的功夫便从刚才的沉迷中惊醒过来,迅速靠上了叶途飞。

    “六爷,什么情况这是?”

    叶途飞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哪里能回答上来,刚想安抚一下这两个土鳖,就听到四处响起了口哨声尖叫声。

    接着,舞台中央亮起了一道光柱,光柱下,一个雍容华贵艳丽绝伦的女人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那女人随着光柱的移动,款款走到了舞台中央,向台下众人略施礼节。

    四处的口哨声尖叫声更加猛烈起来,其中还夹杂着不少男人的呼喊声。

    “安妮!安妮!……”

    “我爱你,安妮!……”

    “女王!女王!……”

    口哨声尖叫声以及男人们的呼喊声愈演愈烈,丝毫没有消停下来的趋势,这时,音乐骤然响起,才把那些口哨尖叫及呼喊声压制下来。

    那个被众人称为安妮的女人似乎很享受这一切,她带着微笑,在光柱的引领下,走到了舞台前的麦克风前,随着音乐的起伏,轻轻地摇动自己的身躯。

    台下的男人们如痴如醉。

    音乐的过门结束了,安妮开口唱了起来:“好花不常开,好景不长在,愁堆解笑眉,泪洒相思带,今宵离别后,何时君再来……”

    怪不得那么多男人对这个安妮如此痴迷,这安妮不光是长得好看,那歌声更是曼妙无比,直钻进人的心扉,撩动人的心弦。

    叶途飞微微闭上了双眼,在享受着安妮的歌声,听着听着,他的心猛然跳动了一下,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对安妮的声音很熟悉,似乎很久以前就很熟悉。

    这种突如其来的异样感觉迫使叶途飞睁开眼来仔细打量台上的安妮,这一仔细打量,可把叶途飞给惊出了一身冷汗。

    那安妮不是别人,正是四年前在上海向他逼婚,后来又追到二郎山的陶真真。

第二百零二章 见或不见

    ();    怎么办?

    是躲着不见?还是大大方方地等陶真真唱完了歌与其相认并叙叙旧情?

    叶途飞在心里抛起了大洋,大头朝上,立马跑路,大头朝下……大头为什么一直会朝下呢?

    这时,肖忠河也认出了陶真真。

    陶真真追到二郎山的那几天,肖忠河虽然没跟她打过几次照面,但是,做杀手的都有一个职业本能,那就是对人的面相是过目不忘。

    “六爷,是真真小姐耶!真的是真真小姐!”肖忠河不识时务地在叶途飞耳边嚷开了。

    叶途飞为了掩盖自己矛盾的心情,跟肖忠河打了个哈哈:“不可能!你是看眼花了。”

    若是叶途飞说肖忠河其他方面不行,他也就认了,毕竟六爷处处都比他优秀,可是,在认人记人方面上,肖忠河却是不肯服输,他跟叶途飞犟道:“我怎么可能眼花?你仔细看清楚了,那不是陶真真又是谁?不信咱们俩就打个赌,等她唱完了,问一问不就清楚了?”

    叶途飞暗喝一声不好,若是被肖忠河这个家伙厮缠上,恐怕自己连抛硬币的机会都没有了。正打算想个招数甩掉肖忠河的厮缠,独孤玉又凑上了热闹。

    “六爷,你就用残酷的事实来教育教育肖老六,这家伙太狂妄了,还敢跟六爷比眼力?!”

    一个肖忠河还没打发掉,又上来一个独孤玉,叶途飞顿时感到头要爆了。原本心思里还真想留下来跟陶真真说上几句话,被这两个活宝一折腾,叶途飞只想赶紧逃走。

    可是肖忠河和独孤玉二人却死死地拦住了叶途飞。

    这是凑巧,就在叶途飞跟肖忠河独孤玉二人僵持不下的时候,聂恒资却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怎么着?阿飞,这儿不合你的口味?”

    叶途飞皱了皱眉头,道:“我怎么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独孤玉接话道:“阴谋?阴谋是道菜还是个点心?好吃么?”

    聂恒资笑道:“阴谋一点也不好吃,谁吃了谁都会恶心的要死,咱们的阿飞哥现在就觉得很恶心。”

    聂恒资这么说就等于承认了叶途飞的怀疑。

    四年前,叶途飞为了给贾春峰报仇,毅然离开了上海离开了陶真真。后来,冯忠梁把陶真真接到了二郎山,仅三天,陶真真便借口受不了二郎山清贫的生活回去了上海。

    可是,这只是表象故事。

    真正的本相故事是,陶真真是真的爱上了叶途飞,在上海的时候,她借助几位青帮大佬向叶途飞逼婚,叶途飞无奈,只能勉强应下。后来,贾春峰出了事,叶途飞回贾家汪为贾春峰报仇,同时也借此机会躲开了陶真真的纠缠。然而,冯老大多事,竟然背着叶途飞跑到上海把陶真真接到了二郎山,当时冯老大打的是叶途飞的旗号,说是六爷让他来接陶姑娘的。

    陶真真欣喜若狂,打定主意要跟叶途飞厮守终生。

    在这种情绪下,陶真真又怎会介意二郎山的生活清贫不清贫。要知道,一个女人若是真心爱上了一个男人,哪怕是跟着他吃糠咽菜,她都会觉得甜美幸福。

    可是,叶途飞对她却是爱理不理。

    直到第三天,叶途飞跟她摊了牌。陶真真一滴眼泪也没流,笑着离开了二郎山,而且还把所有的不好全都背在了自己身上。

    回到上海后,陶真真整整哭了一个礼拜,之后,她放弃了自己的戏曲专业,改行做了歌女。她发誓要成为全上海男人的偶像,她要向所有人证明叶途飞不要她是叶途飞的损失。

    陶真真很快就成功了,她在享受着荣誉辉煌的同时,却始终感觉心里空落落的,直到一周前,聂恒资告诉她,叶途飞回来了。

    陶真真当红之后,因为有杜月笙干女儿的名头,在上海没有哪个男人敢骚扰她。在陶真真的心目中,那些坐在台下崇拜她追捧她的男人们也都是不值一提,她唯一的好朋友便是聂恒资,只因为聂恒资是叶途飞的好兄弟。

    当聂恒资告诉陶真真叶途飞回到上海的消息的时候,陶真真早已平静的心猛然跳动了一下,这一下之后,她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只得向聂恒资求助。

    鬼精鬼精的聂恒资当然明白,若是直接告诉了叶途飞真相,定然会遭受到叶途飞的拒绝,于是,他便用了将近一周的时间,和肖忠河独孤玉一起,联手演出了一出戏,把叶途飞骗到了陶真真每晚都要出场演出的百乐门。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长在,愁堆解笑眉,泪洒相思带,今宵离别后,何时君再来……”

    一首委婉缠绵如泣如诉的《何时君再来》正是陶真真对叶途飞的倾诉,一曲尚未唱罢,陶真真的脸颊上却已经挂满了泪珠。

    刚走上舞台,陶真真便看到了叶途飞,自此,她的目光就没离开叶途飞三秒钟以上,她看到了叶途飞在闭着眼欣赏她的歌声,也看到了叶途飞突然一惊然后注视着自己。陶真真相信,那一刻叶途飞肯定认出了自己来,她以为叶途飞会离去,她在矛盾着若是叶途飞突然离去了她要不要追出去。然而,出乎陶真真预料的是,叶途飞没有选择离去,而是继续留了下来,继续在听她唱歌。

    她怎能不流泪?

    一曲唱罢,陶真真回到了后台。

    舞厅中,聂恒资对叶途飞道:“阿飞,你若是能去后台一趟,我们几个绝对不会嘲笑你!”

    叶途飞笑着反问道:“那我要是不去呢?”

    聂恒资双手一伸,道:“还钱!十五万日元,一毛都不能少,否则就跟你割袍断义。”

    独孤玉也跟着瞎起哄,道:“六爷,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要是不去一趟的话,也,也,也太不男人了吧?”

    叶途飞实际上也有见一见陶真真的冲动。

    对陶真真,叶途飞并不反感,只是当年她那种找青帮大佬做后台逼婚叶途飞的做法实在是让人接受不了。但是,事情过去了那么久,这件事给叶途飞造成的阴影也消散的差不多了,而原来不多的情愫经过这几年的沉淀,却愈发活力起来。

    在二郎山,叶途飞每次为欧阳雪萍或苏月而烦恼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想起陶真真来,曾经有几次,叶途飞暗自感慨,若是欧阳雪萍或是苏月有着陶真真的善解人意和单纯,那该有多好!

    尤其是回到了上海之后,叶途飞甚至在梦里都曾梦见过陶真真。他也曾想找个机会去见一见陶真真,问问她过得还好么?叶途飞知道聂恒资跟陶真真还有联系,可就是来不下来那张脸。

    当聂恒资出现在叶途飞的面前时,叶途飞虽有怀疑,但更多的还是以为碰巧。可是,聂恒资却很畅快地承认了他是故意把叶途飞骗过来的,这就说明,是陶真真想见他。

    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单恋了自己那么多年。只要是个男人都会觉得心暖暖的,即便仍然不爱,但至少也会感动。

    此时的叶途飞,不光是感动,他甚至还有些心动。

    这时,一直没吭声的肖忠河说了一句让叶途飞下定决心的话来:“六爷啊六爷,也有你怕的时候哇!”

    “我会怕?”叶途飞终于等到了他想听到的话,蹭的站起身来,就往后台走,走出两步后又站住脚折回头,指着肖忠河道:“我告诉你肖老六,这世上就没有你六爷怕过的事!”

    说完这句狠话,叶途飞觉得还不够意思,又指着聂恒资道:“姓聂的,你等着,等回去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竟敢设计陷害你家飞哥!”

    聂恒资赶紧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来。

    等叶途飞真正离去后,三人爆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笑够了,聂恒资愤恨不平地说道:“我聂恒资可是大上海赫赫有名的聂家六公子,你也是名震江湖的肖老六,大家都是排行老六,你说那个叶途飞就凭什么那么横呢?”

    独孤玉突然想到了什么,问肖忠河道:“肖老六,我知道你在忠义堂中排行老六,所以人称肖老六,那聂公子在家排行老六,所以被称为聂家六公子,可是六爷为什么被称为六爷呢?”

    肖忠河答道:“六爷说他在家里排行老六,所以让我们管他叫六爷。”

    独孤玉皱紧了眉头,又问道:“那六爷的家里人你们见过没有?还有,六爷是哪里人哦?我怎么就听不出他的口音来呢?”

    肖忠河的好奇心也被勾起来了,眯着眼想了一会,回答说:“你还别说,六爷从没跟弟兄们说起过他家里人的事,对了,六爷说他换了失忆症,在贾家汪之前的事情都记不得了。”

    独孤玉道:“不对,不对,六爷若是换了失忆症,又怎么会记得他在家里排行老六呢?”

    聂恒资笑道:“我给你俩说个秘密吧,其实叶途飞是因为崇拜聂家六公子才给自己安排了一个排行老六,呵呵,不信的话,等他回来,你们亲自问他好了!”

    说完,聂恒资也不顾肖忠河和独孤玉的白眼,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衫,径直去了一边邀请姑娘跳舞去了。

第二百零三章 我相信你

    ();    长假快乐,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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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途飞和陶真真见面的情形便无人得知了。

    总之是肖忠河和独孤玉在外面干坐了两个小时,就连那杯德国马撒的尿也喝了个一干二净,这才等到了叶途飞。

    叶途飞回来的时候,情绪似乎有些低落,见到那二人只是说了声:“时候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肖忠河和独孤玉鲜有看到叶途飞如此情绪低落的时候,不敢再跟叶途飞玩笑,于是乖乖地跟着叶途飞回到了落脚别墅。

    第二天一早,聂恒资追到了别墅,一进门便冲着叶途飞大喊大叫。

    “姓叶的,你怎么能这样对待陶真真呢?她哪点得罪你啦?你给我说清楚!你可以不喜欢她,可以拒绝她,但是你绝对不能羞辱她!”

    叶途飞被聂恒资从床上拽了起来,又被聂恒资劈头盖脸地一顿训斥,弄得他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你说的都是什么屁话!我哪里羞辱过她?”

    聂恒资气道:“她做歌女,凭自己的本事吃饭,哪点不好了?你凭什么就说做歌女不好,要让她放弃了,姓叶的,真真她不做歌女了,你养她哦?”

    叶途飞想起昨晚他的确是跟陶真真聊过做歌女的事情,他不建议一个女人在风月场中厮混,即便陶真真身后有青帮为靠山,但是在那种鱼目混杂的环境中生存,毕竟风险还是很大。陶真真当时听了也没反对,只是默默地看着叶途飞道:“你要是不喜欢,那我就不再唱了。”

    就这么几句话,怎么能扯到羞辱陶真真呢?

    聂恒资气鼓鼓地解释说:“昨晚你走了之后,我去见了真真,这丫头哭得跟泪人似的,问什么话都不回答,只是反反复复地央求我,去跟百乐门的老板打声招呼,就说她从明天开始,不再唱歌了。我还以为是你羞辱她做歌女了呢!”

    叶途飞心头一震,昨晚他跟陶真真聊了将近两个小时,陶真真一直很平静,他们说起了当年逼婚的事情,也聊到了后来在二郎山的故事,陶真真还对他讲起了这两年做歌女的很多趣事,聊到开心的时候,陶真真还笑出了声来。怎么等他离开了,陶真真会哭成个泪人呢?

    叶途飞以为陶真真已经走出了那段感情,他以为陶真真目前仅仅是把他当成了故友,在那一刻,叶途飞明显感觉到自己内心中的失落。

    男人,就是这么贱!当他拥有的时候,他并不会觉得珍贵,当他失去的时候,才会追悔莫及。

    所以,当聂恒资说陶真真在他离去后哭成了泪人的时候,叶途飞砰然心动。

    真真还是牵挂着他,他尚未失去真真!

    那一秒钟,叶途飞想到了欧阳雪萍,也想到了苏月,可是,即便是欧阳雪萍和苏月加在一起,叶途飞也觉得比不上陶真真。

    叶途飞很想抽自己几个嘴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是从何时变得那么滥情,不说是见一个喜欢一个,但三个女人他都放不下都很想要的这种情感,实在是让他受不了。

    聂恒资见叶途飞低头不语,却不打算放过叶途飞,追问道:“喂,我说哥们,人家真真这么待你,你这个大老爷们也总该对人家有点回报不是?”

    叶途飞看了眼聂恒资,回道:“你跟真真说,我只是担心她在那种场合下工作会有意想不到的风险,我并不是看不起做歌女,若是她喜欢,那就接着唱歌好了,要是我有空,一定会去捧她的场。”

    聂恒资白了叶途飞一眼,阴阳怪气地嚷道:“我说你还算不算是个男人啊?怎么一点腔调都没有的啦?人家真真已经向百乐门的老板提出了解约,还赔了违约费,姓叶的,你知不知道那违约费可是一大笔钱哦!”

    叶途飞的心里又是一震,他想不到陶真真竟然把他的话如此当真。

    聂恒资的话意是再明显不过了,他是来替陶真真充当说客来了,这个聂家六公子可是在情场中摸爬滚打多年的高手,对男女之事掌握的穿骨入髓。

    叶途飞很想就这样一冲动,对聂恒资喊上一句,好吧,告诉陶真真,就说我愿意养她!

    可是,这句话在胸中打着转,几次到了喉咙边,就是冲不破最后一道屏障。

    就在最为矛盾最为苦囧的时刻,电话铃响了起来。

    是找叶途飞的。

    “叶大哥啊,赵先生要我联系你,你今天有空吗?赵先生想跟你见个面,哦,是关于土肥原的事情,听说他明天要到上海了。”

    叶途飞大喜,回答连方道:“我一直在等着这一刻呢!连兄弟,告诉赵先生,我这就去见他。”

    连方回道:“不用,叶大哥,还是老规矩,你在家等着,我过去接你。”

    放下了电话,叶途飞满脑子都是土肥原贤二高桥信和那些所谓的宝藏,聂恒资的话以及陶真真的人,便再也占据不了他的心思了。

    半个小时后,连方的车子来到了叶途飞的家门口,又过了半个小时,叶途飞坐到了赵铭府邸的客厅中。

    “你先坐会,叶大哥,我去跟赵先生打个招呼。”

    连方刚说完话,赵铭便现身了,他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对叶途飞招了招手,道:“小叶,上来,到我书房来说话。”

    等叶途飞进了书房,赵铭没有任何铺垫,便直奔了主题:“土肥原贤二明天一早到达上海,影佐先生跟他约了明晚见面,时间是晚上八点钟,地点在虹口基地的军人俱乐部。小叶啊,影佐先生只能借口化解你和高桥信之间的问题把你介绍给土肥原,剩下的事情,只能靠你自己了。我知道,你对高桥信充满了仇恨,可是,我要提醒你一句,土肥原可是个非常护短的人,这分寸你可要把握好了。”

    赵铭原本是想把叶途飞叫过来,一起商量一下如何对付土肥原,要把细节讨论好,可是,就在叶途飞过来的路上,影佐帧昭给他打了个电话,交代他在这件事上最好还是明哲保身,不要陷得太深。

    所以,赵铭再跟叶途飞说起这事的时候,收了很多。

    叶途飞也没指望赵铭和影佐帧昭能帮他什么,他坚信,以土肥原贤二对文物的那种偏爱,以土肥原贤二对部下忠诚度的那种苛刻,只要他能有机会让土肥原贤二看到那尊汉代兵马俑,然后悄然暗示土肥原贤二说这兵马俑便是在二郎山的汉代古墓中找到的,那么剩下的就是高桥信吃不了兜着走了。

    “嗯,我明白,谢谢您,赵先生。”叶途飞点了点头,道:“更要感谢影佐先生,请你们放心,我叶途飞说的话,字字为真,没有半点虚假,相信土肥原将军一定能明察秋毫。”

    赵铭点了点头,道:“我对你是信任的,影佐先生也表示过对你的信任,不过啊,小叶,你也得多理解我跟影佐先生的难处。”

    赵铭虽然是个政客,但多年官场下来,早已经养成了凡事小心的处世之道,他对叶途飞有信任的基础,毕竟一年前是叶途飞冒着生命危险将他解救出来,但是他从习惯上还是对叶途飞保持了一定的怀疑。

    至于影佐帧昭,更是一个怀疑一切的职业习惯。

    所以,在这将近一周的时间里,他们并不是单纯等待土肥原贤二的消息,而是通过76号的特务系统,对叶途飞进行了一次比较彻底的排查。

    最后排查出来的结果和叶途飞所说的相差不大。

    赵铭和影佐帧昭这才相信了叶途飞,才会安排叶途飞跟土肥原贤二见面。

    饶是如此,影佐帧昭仍旧采取了最保险的做法,把自己撇得远远的。

    赵铭担心叶途飞会因此对他产生不好的情绪,想编一套官场中的矛盾来糊弄一下叶途飞,可是刚一提起,便被叶途飞打断了。

    “赵先生,我都明白,您不必多说了。您和影佐先生跟土肥原将军的政治目标有些冲突,要是因为高桥信这点小事耽误了大局战略,那就得不偿失了。”

    赵铭露出了会心的微笑,道:“既然你都明白,我也就不瞒着你了,土肥原贤二和我们之间可谓是水火不容,他若是赢了,那么我们就失去了前途,新政府将会跟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反过来,若是我们赢了,那么土肥原贤二在南京包括上海就失去了立足之地。小叶啊,不要轻视高桥信这件事,我跟影佐先生分析过,这件事有可能成为我们和土肥原之间这场斗争的分水岭,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我们相信,只要高桥信这件事坐实了,那么这件事必将成为对方千里之堤中的那个蚁穴!”

    叶途飞没想到赵铭会跟他这么说。

    赵铭说出这些话,实际上是已经把叶途飞当成了自己人,看来渔农对赵铭的分析一点也不错,这个人虽然是个政客,他身上流着的血却有一部分是属于江湖的。

    既然赵铭已经说了掏心窝子的话,叶途飞也不好不表示点什么,他站起身,郑重地向赵铭表态道:“赵先生,途飞明白身上的担子,我向您保证,定将不辱使命!”

    赵铭颇有些激动,握住了叶途飞的双手,道:“我相信你!”

第二百零四章 将栽赃进行到底

    ();    第二天晚上八时整,叶途飞见到了久闻大名的土肥原贤二。

    一个秃顶矮胖,脸上写满了骄傲自大的货色。

    “我听说过你,叶途飞!”土肥原贤二将自己富态的身躯埋在贵宾室的宽大的沙发里,对叶途飞露出了难以琢磨的笑容,“你曾经为我大日本效过劳,听说赵先生在香港被困就是你去解救的,嗯,这件事做得很好,我们大日本帝国会感谢每一位帮助过我们的朋友。不过,你为什么后来要跟我们大日本帝国作对?我们都是聪明人,我不喜欢绕来绕去地说话,在徐州,至少有五百名大日本帝国的勇士死于你叶途飞之手,对这一点,你怎么解释?”

    叶途飞不慌不忙,打开了随身携带的一只箱子,对土肥原贤二道:“土肥原将军,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想请你先看一样东西,看完了,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那箱子中装着的便是叶途飞和独孤玉挖了大半天才挖出来的汉代兵马俑。

    那玩意本来就是灰不溜秋,而贵宾室的灯光也不甚明亮,使得那玩意更是不显眼。

    土肥原贤二起初并没有过于在意,但是,他对文物却有着超强的敏感性,随便那么瞥了一眼,直觉便告诉他,箱子中的那玩意应该大有来头。

    于是,土肥原贤二撇开了身边的影佐帧昭和叶途飞,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那件烧陶小泥人身上。

    他小心翼翼地将兵俑从箱子中捧出,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又将兵佣放在了身旁的小桌上,从怀中取出了一副花镜,再次端详那兵佣。

    整整半个小时,土肥原贤二没有说一句话,他把所有精力全都放在那兵佣上了。

    “这东西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土肥原贤二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之后,终于开口了。

    叶途飞答道:“二郎山汉代古墓,一件被遗留的物件而已。”

    土肥原贤二一愣,看了眼叶途飞,然后长吁了口气,不再说话。

    过了几秒钟,土肥原贤二对影佐帧昭请求道:“影佐君,请允许我跟这个叶途飞单独呆一会,拜托了!”

    影佐帧昭‘嗨’了一声,起身向贵宾室门外走去。

    房间里就剩下了土肥原贤二和叶途飞二人。

    “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我,越详细越好!”

    叶途飞深吸了口气,调整了一下坐姿,缓缓说道:“一年前,高桥信告诉我,说他研究过二郎山一带的风水,断定这一带应该有一座汉代古墓,为此,他把我派回了贾家汪,哦,土肥原将军,不知道你对那一带地形是否熟悉,这贾家汪……”

    土肥原贤二摆了摆手,道:“徐州之战我也曾参加,不知多少次研究过徐州地区的地图,我知道,贾家汪离二郎山很近,这件事,高桥君也向我汇报过,你接着说你想说的吧。”

    叶途飞接着道:“高桥信还给我派了好几名考古专家,我带着他们在二郎山一带转了一个多月,那几位考古专家记录了很多很多我也看不懂的数据,但是古墓在哪,却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后来,高桥信又将我派往香港,去营救赵铭赵先生。赵先生是被我救了出来,可是在回来的路上,高桥信却安排了杀手对付我,当然,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那杀手是高桥信安排的。等我回到贾家汪的时候,高桥信突然告诉我说古墓找到了,还发现了一大批的宝藏。那天,高桥信带我去看了那些宝藏,土肥原将军,你知道我对文物之类是一窍不通的,所以大部分东西我也叫不出个名字来,不过有一件物品我却记得很清楚,叫金缕玉衣。这件金缕玉衣真的是好看,所以我的印象特别深。当时,高桥信还给我讲了一些关于金缕玉衣的历史知识。

    这批宝藏一直藏在高桥信在贾家汪的府邸中,我当时还在想,他为什么不赶紧把这些宝藏运到安全的地方呢?后来没过几天,我就明白了,高桥信是想利用这批宝藏来引诱徐州地区的抗日武装,想借此机会把他们一网打尽。

    说句实话,我对高桥信的这个计划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只是想着高桥信答应过我的好处,毕竟在寻找古墓这件事上,我还是有功劳的。可是,在高桥信围歼抗日武装的时候,竟然把我把我的忠义堂也带了进去,想把我们也一并给消灭了。

    我当时并不明白其中原因,但是为了活下来,我也只好拼了。后来回到了二郎山,我越发怀疑高桥信的动机,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于是我就开始寻找这座古墓。既然高桥信说他已经挖掘过这座古墓,虽然后来又给封上了,但动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终于找到了这座古墓。

    当我进入这座古墓的时候,发现古墓已经空空如也,但幸运的是我没有放弃,在古墓一侧,我寻到了这件物品。和金缕玉衣相比,这玩意也太不入眼了,可能也是这个原因吧,这玩意才被忽略了。

    高桥信在徐州的时候,一直不肯放过我,单是二郎山,他就大举进攻了好几次,在他手上,我死伤了好几百个弟兄,这个仇,我叶途飞不能不记在心上,这口气,我叶途飞也绝对不能咽到肚子里去,否则的话,我就难以在江湖上立足。所以,这一年来,我跟高桥信死磕上了。

    可是,我们就那么点人枪,跟高桥信消耗不起啊!没办法,我只能寻找靠山,找人家**,找人家八路,但人家凭什么要帮我报仇雪恨呢?所以,我就耍了个小聪明,打起了抗日大旗来,这样一来,**那边送枪送子弹,八路那边也是派了好多人来支援我。可是我万万没想到,跟高桥信的账还没算完,我倒是被人家给算计了!”

    叶途飞说着,神色越发黯然,到最后,竟然在一声长叹后,挤出了两滴眼泪来!

    土肥原贤二面无表情,继续追问道:“在这之前,在台儿庄一战期间,你又为什么跟大日本皇军作对呢?”

    叶途飞对此也是早有准备,就等着土肥原贤二的发问。

    “这件事还得去问一问那个小泉正雄先生!你说他借道二郎山,那就借道好了,我叶途飞和忠义堂只认钱不认人,是,小泉正雄是付了钱,我也把道让给他了呀!你说他为啥还不分青红皂白地非得把我给吃了?”

    这件事有意思的是小泉正雄在战后向师团的报告中并没有提及二郎山这伙土匪,他说的是在二郎山遭遇了**正规军的阻击,因此,土肥原贤二对此事也不甚清楚,也是后来道听途说而已。

    现下,他对叶途飞的动机并不怎么关心,他关心的是叶途飞所说的那批宝藏的真实性。

    高桥信虽然是在赴徐州上任前就制定好了的那个古墓计划,但是,谁又能保证这不是高桥信预谋已久的呢?土肥原贤二了解高桥信,这个人的城府极深,被闲置了数年仍能做到毫无怨言,若是心中没有强大的信念,这根本是做不到的。

    那么,高桥信的信念是什么?真是效忠天皇吗?

    土肥原贤二在心中默默地给与了否定。

    效忠天皇那只是用来激发单纯青年的手段,像高桥信这种人,应该早已经看透社会的,不应该如此单纯。他毕竟是个中国人,虽有天皇亲昭的日本臣民的身份,可他毕竟还是中国人的血统,这种身份,再怎么努力也不会飞黄腾达,这一点,高桥信也应当明白的。

    那么,高桥信为的是什么呢?

    土肥原贤二越想越觉得叶途飞所说的是真实的,因为只有把叶途飞所说的当成真实的,才能够把土肥原贤二心中对高桥信的怀疑一一解释清楚。

    高桥信蛰伏于日军阵营,为的就是这批宝藏!

    土肥原贤二想到了他曾经给高桥信探讨过中国历史,探讨过中国的文物古董,当时,高桥信表现出了土肥原贤二没有预料到的专业和深度。

    再有就是,自从古墓计划之后,高桥信在徐州的工作似乎就不怎么努力,跟叶途飞的交手也是败多胜少,尤其是在解救师团参谋长一事中,让师团参谋长丢尽了面子。

    一想到那件事,土肥原贤二就上火,那个桥本在本土可是有后台的,只是当时没有空缺的实职位子安排他而已,这个高桥信竟然为了一个叶途飞,令桥本糟了那么大的惊吓,而高桥信却不以为然。

    土肥原贤二忽然意识到,这很有可能就是高桥信故意而为之,其目的就是希望能被处分,然后被遣送回日本本土,独吞那批宝藏。

    虽然这么想了,但土肥原贤二仍是不露声色,对叶途飞道:“你的问题,我会继续调查,你反应的问题,我也会重视的,既然你决定改过自新,重新为大东亚共荣而效劳,我对此也表示欢迎,但希望你好自为之,在赵铭身边好好做事!”

第二百零五章 价值相比

    ();    看着土肥原贤二那张令人恶心的脸,叶途飞陡然生出一股冲动,他可以轻而易举地要了土肥原贤二的性命。

    若是如此,定将震动中日两国,对日本来说应该是一个不小的打击,而对中国来说却是一个极大的鼓舞。

    但是,相比叶途飞身负的众人,杀死一个土肥原实在算不上什么。

    叶途飞硬生生地将这股冲动压抑住,对土肥原贤二笑了笑,道:“我穿过**的衣裳,结果被**当成了炮灰,差点丧了命。我跟随了你们日本人,结果却被高桥信陷害。我投靠了八路,却差点吃了八路特派员送来的枪子。土肥原将军,你说我该相信谁呢?”

    土肥原贤二先有了对高桥信的怀疑,所以被叶途飞的话语给牵住了思维,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叶途飞道:“高桥信代表不了我们大日本帝国,赵铭先生虽然出自重庆政府,但他并不认同重庆政府的做事风格,相信你在赵先生的身边,应该有不一样的感受。”

    叶途飞暗忖,那可是不一样,都他妈的当汉奸了,能一样么!?

    “土肥原将军,我叶途飞是个粗人,之前做的都是刀尖上添血的营生,我没有什么所谓的理想,更没有你们常说的什么信仰,我讲究的就是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仗。赵先生赏识我叶途飞,认为我叶途飞是个人才,那么我叶途飞知恩图报,即便是肝脑涂地,也要报答赵先生的这份赏识之恩。”

    叶途飞这番话不卑不亢,说的土肥原贤二连连点头。

    “嗯,你说的是实话,也是心里话,能听到你这么说我感到很欣慰,叶桑,请你放心,我会立即对高桥信展开调查,你说的情况若是属实的话,我一定不会轻饶他!”

    叶途飞才不会相信土肥原贤二这种诈小孩子的话。

    高桥信是他土肥原贤二的心腹,若是他对高桥信仍然信任的话,就不会相信叶途飞的说辞,若是他开始怀疑了高桥信,那么他就会担心这件事被走漏了风声,一旦传出去,他不但是颜面扫地,甚至会有被牵连的风险。因为在外人的眼睛中,高桥信是和土肥原贤二穿一条裤子的,高桥信私吞了那批宝藏,土肥原贤二又怎么能没有分到一杯羹呢?

    所以,叶途飞断定土肥原贤二不会对高桥信展开调查,他会把这个秘密深藏在心里,然后给高桥信故意挖上几个坑,来观察高桥信的反应,从而判断高桥信是否背叛了他。

    但是,这法子也不甚好使,因为高桥信的城府太深太深,甚至深过了土肥原贤二本人,所以,土肥原贤二为高桥信挖的坑肯定起不到预料的效果。

    高桥信的表现越是忠诚,土肥原贤二对他的怀疑便越重。

    可以说,只要高桥信不清楚叶途飞给他栽的这个赃的话,那么这个问题便是一道无解之题,高桥信甚至到最后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此刻,叶途飞已经感觉到了土肥原贤二对高桥信的怀疑,那么再和土肥原贤二交谈下去就是多余的了,所谓言多必失,叶途飞希望把风险控制在最小范围内。

    所以,叶途飞礼貌地向土肥原贤二告辞了:“土肥原将军,我要说的都说完了,如果你没有别的吩咐,我想我就不在烦扰将军了。哦,这个兵佣已经不完全是一件文物了,它还是一件物证,所以,我必须妥善保管好它。倘若有一天,它已经完成了所起到的物证作用,我想,拥有它的人最好是像将军你这样的文物专家,这样,它才能享受到应有的价值和地位。”

    土肥原贤二对这个兵佣已经是爱不释手,但他却对叶途飞束手无策,毕竟叶途飞身后还有个影佐帧昭,他不敢强夺。

    在叶途飞的话中,几乎是赤/裸裸地在暗示他,只要他把高桥信给办了,那么这件兵佣的主人就是他土肥原贤二。

    土肥原贤二不由得心跳加速起来。

    相比这个兵佣,高桥信值多少钱呢?能值这座兵佣的百分之一么?一个有着背叛自己疑点的所谓心腹,他还具有什么价值呢?

    若是在一年前,高桥信的那个养父还没有失势,或许土肥原贤二也就咬咬牙忍了,大不了把高桥信束之高阁,不用就是。但是现如今,高桥信的那个养父不知怎么的遭到了载仁亲王的反感,被陆军扫地出门退了役。

    土肥原贤二曾经跟他走的太近,差一点就受到了牵连。

    之后,土肥原贤二并没有抛弃高桥信。这倒不是说土肥原贤二有多仗义或是有多念旧,其实原因只在于高桥信就像是土肥原贤二喂养了多年的一条狗,而这条狗足够听话而且还能咬人。

    但现在这条狗竟然背叛了他这个主人,背着他偷吃了一大块肥肉,这已经是土肥原贤二无法忍受的了,再加上叶途飞的一座兵佣相送的暗示,土肥原贤二秒秒钟便不再犹豫。

    就算叶途飞是陷害高桥信,又何妨?

    就算用高桥信的冤魂来换取这座兵佣,又何妨?

    大不了,再杀了叶途飞给高桥信报仇就是!

    “嗯,今天我确实很疲惫,不方便和你久谈。过两天等我有时间,在约你好好聊聊吧!”

    叶途飞收起了那座兵佣,起身离去。

    出了贵宾室的门,就看到了影佐帧昭站在了走廊的另一端,叶途飞知道他迫切地想知道最后的结果,于是便走了过去。

    “影佐先生,谢谢你给我这个申述的机会。”

    影佐帧昭转过身,带着笑容,关切地问道:“谈的怎么样?土肥原将军是不是很护短呀?”

    叶途飞笑道:“若是高桥信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惹得你或是赵先生生了气,他一定会护短,可是,若是高桥信背叛了他,那么就不是护短这么简单了。我估计,土肥原将军现在连杀了高桥信的心都有了。”

    影佐帧昭顿时露出大喜之色,道:“若是如此,真是天皇庇佑影佐。”

    叶途飞却摇了摇头,道:“赵先生认为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而这高桥信便是这个蚁穴。可是,影佐先生,我并不是这么认为。”

    影佐帧昭面露惊疑:“叶先生有什么高见?”

    叶途飞道:“谈不上什么高见,影佐先生,我的这些看法也是跟土肥原贤二交流的时候偶然想到的。对了,赵先生呢?我想,我在说出这些想法的时候,赵先生最好也在场!”

    影佐帧昭笑道:“叶先生应该能看得出来,我跟赵先生是亲密无间的,你说吧,我相信赵先生不会怪罪你的。”

    叶途飞却摇了摇头,道:“请影佐先生见谅,我是赵先生的特别助理,我不能背着他说任何话!”

    影佐帧昭投来赞许的目光,道:“那好吧,明晚我在家设宴招待你和赵先生,到时候咱们再畅所欲言。”

    当晚,影佐帧昭亲自开车,将叶途飞送了回去。

    叶途飞临下车的时候,影佐帧昭突然问道:“叶先生,你曾经入过青帮是么?”叶途飞一愣,不明白影佐帧昭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件事,但是他还是坦诚的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的影佐先生,几年前我在上海打拼过,拜的是纪筱海门下。”

    影佐帧昭道:“那么说,前两天在纪筱海的赌场中,跟长空道场的那些浪人比武的是你了?”

    叶途飞又是一愣,心里暗忖,莫非那些浪人背后的后台是影佐帧昭?但不管怎么说,纪筱海的那点赌场生意和影佐帧昭与土肥原之间的斗争来相比还是微不足道的,所以叶途飞根本不去关系个中原委,笑着对影佐帧昭道:“影佐先生,那根本算不上是比武,是我和我的兄弟看不过那些浪人的飞扬跋扈,出手教训了他们一下而已。”

    影佐帧昭道:“我也听说了一些,猜想就是你做的。叶先生,我只想提醒你一句,我们都是做大事的人,不要跟那些流氓计较,坏了自己的身份。如果他们纠缠不休,你可以告诉我,我通过军方来勒令他们必须收敛。”

    这件事能被影佐帧昭这种身份的人所知道,就说明这件事的背景一定很不简单,因此影佐帧昭才会提醒叶途飞不要再掺和此事,若是对方把麻烦找到了叶途飞的身上时,影佐帧昭希望叶途飞不要直接回击,而是要通过他来解决这件事。

    原本已经把这件事给忘得差不多了的叶途飞陡然警觉起来,问道:“影佐先生,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我听你话语中的口气,似乎对他们也不甚满意。”

    影佐帧昭露出了轻蔑的笑容,回道:“那些浪人都是黑龙会雇佣的打手,他们做事有他们的风格和想法,我虽然不是很认同,但他们身后有军部撑腰,我也不便过多干涉。”

    影佐帧昭的回答只是说了个大概,其中具体原因并没有说明,叶途飞也不好继续追问。但是叶途飞基本上可以断定,那帮日本浪人是受黑龙会的指使故意找茬纪筱海,至于目的,无非就是利益而已。

    叶途飞需要的是赶紧把这消息告诉纪筱海,要他做好应对的准备。

第二百零六章 意外遇刺

    ();    喷两句口水:许多书友在喷,说失去了记忆还穿越个毛啊!也有书友善意感慨说这书要是不穿越可能会更好一些。

    老烟想说的是,按传统套路写穿越,没多大意思,好书多了去了,不写穿越,有些故事的确需要,不然主角就成神了,所以才弄了一个失去记忆的穿越。这里的记忆并不是全失去了,主角还会存有一些记忆片段……

    总之一句话,收藏本书的,追看本书的,都是有品味有深度的……来吧,没收藏本书的,讨厌本书的,暴打老烟本尊吧,保证不还手。

    ——

    影佐帧昭走了之后,叶途飞收好了兵佣,便立即去了纪筱海那里。

    听了叶途飞的提醒说词,纪筱海久久不语,末了,他长叹一声,对叶途飞说出了实情的原委:“一个多月前,有个日本人跑来找我,要和我一块在公共租界做烟馆生意,小飞啊,你是知道你纪叔的脾气的,我怎么会碰烟土生意呢?而且还是跟日本人合伙!所以我严词拒绝了那个日本人。我以为,那些日本浪人便是那个做烟土生意的日本人雇来的,也就没把他们放在心上。

    那晚之后,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说你个做烟土的生意人能有那么深厚的背景,就连公共租界都得让他三分?还有,为了点烟土生意,值得那么大动干戈么?你现在这么一说,我就全明白了,小飞啊,你知道咱们这个堂口在青帮里是掌管什么生意的吗?”

    叶途飞想了想,在纪筱海名下,似乎只有几家赌档,并没有其他什么生意。

    纪筱海也没指望叶途飞能做出回答,他看了眼叶途飞,接着道:“咱们青帮早年又叫漕帮或是粮船帮,吃的就是一个水路,你别看咱们青帮现在生意做得挺宽的,比水运生意更赚钱的路子多的去了,但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产业谁也不敢轻易丢了。咱们这个堂口啊,掌管的虽然是水路生意中最苦最累的一个活,但也是最为重要的。”

    叶途飞对水运并不熟悉,他只能保持沉默,静静地听纪筱海述说。

    “这船啊跟车不一样,开车看路,路上是有坑还是有个啥,你一眼就能看得清,但行船就不一样了,水底下有个什么玩意你根本不知道,没了咱们堂口,那船就别想靠上岸!”

    叶途飞的脑子中冒出了领航员这个单词,他顿时明白过来,上百年来,青帮是如何牢牢地控制着水运生意的,就连官家也不得不跟青帮合作,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因素就是青帮弟兄对水路上各个码头的熟悉程度。当然,谁也不敢说,青帮有没有在这些码头中做些手脚。

    纪筱海叹了口气,道:“两年前,**跟小日本子在上海血拼了一场,小日本子赢了这场战争之后,就曾跟我谈过,要求我对他们日本人全面开放码头水运。我日他个姥姥的,我能帮日本人的忙运送物资来打咱们的国家么?这两年,他们没少对我威逼利诱的,看来,现在是忍不住了,要跟我直接摊牌了!”

    听了纪筱海这番话,叶途飞明白过来,纪筱海是公共租界的人,公共租界是英国美国的地盘,日本人坐不了英美两国的主,也就奈何不了纪筱海。所以,他们通过黑龙会,以日本浪人这种流氓地痞手段来对付纪筱海,想迫使纪筱海向他们服软。

    “那么,纪叔啊,你在明,人家在暗,你可得小心为上啊!”

    纪筱海摆了摆手,朗声笑道:“你也不必过分担心,他们能拿我这把老骨头怎么样?大不了我躲回乡下就是!”

    叶途飞道:“凡事小心一点总是不错的,纪叔,小日本的阴险毒辣是摆在明面上的,他们可不会管什么道义规矩,只要能达到目的,啥都做得出来的。”

    纪筱海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愣了下,纪筱海突然问道:“小飞啊!我怎么听说你要为赵铭工作了?那赵铭……”

    叶途飞打断了纪筱海,道:“纪叔,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能回答你一个字,而且也不会听你的,所以啊,你还是别问了,我现在只能对纪叔你说一句,叶途飞绝对不会做出违背帮规的事情的!”

    纪筱海愣了几秒钟,才点了点头,道:“我相信你!既然你也有苦衷,那纪叔不过问就是。”

    二人又说了些闲话,眼看着时间不早了,纪筱海也露出了倦意,叶途飞便起身告辞了。

    从纪筱海的府邸走出来,天空下起了小雨,上海的冬季一旦下雨,就会让人感觉很湿冷,那种冷是从内向外的冷,叶途飞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就是这个哆嗦的一刹那,叶途飞忽然感觉到了一种异样,这种异样的感觉似乎是危险来袭,又似乎是被人监视。

    叶途飞转过头,看了眼纪筱海的府邸,那幢房子里住着纪筱海一家和近二十名青帮弟兄,黑龙会的人若是准备对纪筱海下黑手的话,那势必得动枪,否则很难得手。在公共租界动枪,叶途飞认为黑龙会的人还没这么大的胆子。

    再说,日本人对纪筱海,要的是他对各码头的控制能力,而非是纪筱海的性命,所以,这危险应该不是冲着纪筱海去的。

    既然不是冲着纪筱海去的,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给叶途飞带来这种异样感觉的人是冲着叶途飞来的。

    会是些什么人呢?

    叶途飞停住了脚步,他需要仔细观察一下地形并感觉一下局面。

    此时已是深夜,又下着细雨,路上已经是人迹罕见。叶途飞的身后便是纪筱海的府邸,前面是一条笔直的马路,左右两侧则是蓊郁的树木和绿化灌木。

    叶途飞凭直觉判断那些人就埋伏在这两侧的树木之后或是灌木之中,人数应该不低于十人。

    若是这十多人对付自己的武器全是枪支的话,那么叶途飞是万万没有机会脱险的。

    现在,叶途飞尚未进入对方的埋伏区域,他还有机会进行选择,比如,可以装作遗漏了什么,再返回纪筱海的府邸。

    可若是如此,那么对方是些什么人物便无从得知了,而以后,叶途飞势必生活在危险之中,而且还不知道这危险来自于何方。

    叶途飞很想搞清楚这些问题,所以,他需要判断一下对方使用的是枪支还是冷兵器,若是枪支的话,那么他只能返回纪筱海的府邸。

    于是,叶途飞蹲了下来,装作鞋带松了需要重新系一系。

    蹲下来的时候,叶途飞顺手在地上捡了几颗小石子,待重新站起身时,借身体之势为掩护,将手中那几颗小石子向一侧树影激射而去。

    ‘噗’…

    ‘噗’…

    ‘梆’…

    石子大部分射到了树叶或空地上,一两颗打到了较粗的树干上,力道之大,震得那些树干抖落下一片水滴。

    然而,对手训练有素,并没有被叶途飞的试探而惊吓出自己的踪迹,几声声响之后,四周仍是一片寂静。

    对手的冷静使得叶途飞更加谨慎,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他的直觉不是天生具备的,而是在无数次危险经历中培养出来的,是用一次又一次的流血受伤交换而来的。

    叶途飞深吸了一口气,他意识到今夜面对的对手是他这几年中遇到的最强的对手。一名最为优秀的猎手,不是枪法最准,也不是身手最快,而是头脑最冷静。他会充分利用环境,充分利用猎物的心理,去等待那个最为有利的时刻的到来,以图一击而中。

    无疑,叶途飞所面对的对手便是属于这一种。

    此刻,叶途飞突然意识到,即便是退回纪筱海的府邸的这个选择也很有可能被对手给封死了。

    敌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困住叶途飞,然后等着他犯错。

    向后退回纪筱海的府邸很可能就是敌方等待着的叶途飞的犯错的机会。

    既然不能后退,而呆在原地只会是束手待毙,那么叶途飞只剩下唯一的选择了,那就是向前冲。

    打定了主意之后,叶途飞身形一晃,先是向后猛地撤了几步,然后一拧身,向路边的树木从扑了过去。

    在观察地形的时候,叶途飞换位思考,认定了他扑过去的方向是衔接前后两段埋伏的最有利节点,敌方的首领一定会选择这儿做为隐藏点来指挥行动。

    擒贼先擒王,只要能获得和敌方首领贴身近战的机会,那么叶途飞就有了全身而退的可能性。

    叶途飞身形晃动的同时,已经把上衣脱了下来,他晚上去见土肥原贤二的时候是不可能携带武器的,而事后着急去见纪筱海,也忘记了带上寸铁尺木,所以,此时他只能随机应变,脱下了上衣来作为武器。

    叶途飞的这种临阵反应还真派上了用场,就在叶途飞扑向那片树影的时候,从阴影处激射出一道光芒,直奔叶途飞的面门而来。

    叶途飞手腕一抖,将手中上衣拧成了束状,卷上了那道寒光。

    ‘叮当”……

    那件暗器被卷飞了,落在了远处的路面上,而叶途飞也顺势扑到了那道寒光的发源地。

    一个全身黑色,夜行打扮的蒙面人迎了上来。

    那蒙面人手持一柄短剑,招数简单,但速度极快,剑尖直奔叶途飞的小腹。叶途飞挥动手中的衣束,拍向那蒙面人的面门,迫使蒙面人必须变招或躲闪。

    可那蒙面人却突然一缩身,在地上打了个滚,躲开了叶途飞的衣束,一道剑光仍然指向叶途飞的小腹。

    这一招甚是诡异,出乎了叶途飞的预料,但叶途飞临阵经验丰富,反应极快,左脚猛然发力,身体向右侧倾倒,堪堪躲过了那蒙面人诡异的一剑。

第二百零七章 刺客是谁

    ();    一招过后,叶途飞迅速判断出这个蒙面人的身手应该不在自己之下。若是打下去的话,胜负很难预料。

    但对手并非是一个人,再纠缠几招的话,对手的那些帮手围上来的话,那今晚可就别想脱身了。

    所以叶途飞在倒地起身的时候做了个掏枪射击的动作。

    那蒙面人的身手虽然强悍,但还没到了可以挡得主子弹的地步,因此下意识地躲了一下。这一躲,就给了叶途飞逃走的机会。

    叶途飞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所以毫不犹豫地一脚蹬在了树干上,然后借着这一蹬的反弹力,攀上了树后的近四米高的围墙。

    围墙之后是什么,叶途飞并不知道,但他目前别无选择,只能咬着牙翻过了围墙,跳了下去。

    此时,蒙面人的同伙也围了上来,正准备翻墙继续追击叶途飞,却被那为首的蒙面人给拦住了:“让他去吧!这个人非常危险,我们一击不成,追下去也定然无果。”

    这伙人退去之后不久,叶途飞重新出现在了墙头上,原来那墙头之后是一片废墟,夜深光暗,再加上雨后湿滑,叶途飞担心在这种废墟上穿梭太容易受伤,索性在墙头下隐藏起来,准备打这伙人一个反伏击。

    但那伙敌人并没有追过墙头来,叶途飞等他们确定离去了之后,才又重新翻过了那堵墙。

    回到了住所,肖忠河和独孤玉早已经睡了,叶途飞一个人坐在楼下的客厅中回想那蒙面人的招数,不知怎么的,竟然想到了肖忠河。

    没错,那人的路数和肖忠河竟然有几分相似。

    一产生这种念头,叶途飞忍不住叫醒了肖忠河。独孤玉睡觉极为机灵,虽然叶途飞尽量压低了声音,却还是吵醒了和肖忠河住同屋的独孤玉。

    一听到叶途飞中了埋伏,而且对手的武功还如此高强,肖忠河和独孤玉顿时没了困意,跟着叶途飞来到了楼下。

    叶途飞当着二人,重新演练了那蒙面人使出的诡异招数。

    肖忠河原本笑嘻嘻的面容顿时凝重起来。

    “六爷,那人用的是不是一柄一尺余长的短剑?”

    叶途飞比划了下,道:“差不多,也就是一尺左右的一柄短剑。哦,还有这个小玩意。”叶途飞说着,拿出了那蒙面人射向自己的那枚暗器。

    那是一枚三寸长的三棱镖,被叶途飞用衣束卷落之后遗落在了马路上。蒙面人一伙在撤离时没有刻意去清除痕迹,所以被叶途飞找到了,带了回来。

    肖忠河看到了那枚三棱镖的时候,身子明显一颤,失口叫道:“是他!就是他!真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

    叶途飞面色沉静,他之所以要叫醒肖忠河,要对肖忠河演练那蒙面人的招数,就是感觉到这个蒙面人应该和肖忠河有些渊源。但独孤玉却沉不住气了,嚷道:“肖老六,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

    肖忠河没有理会独孤玉,他愣了愣神,闭上了双眼,似乎陷入了对往事的追忆之中。

    独孤玉还想催促,却被叶途飞拦住了,“不要催他,该说的时候,肖老六自然会开口的。”

    过了好一会,肖忠河睁开了眼:“六爷,你知道我原来的名字么?”

    叶途飞道:“我没记错的话你原来的名字叫肖河。”

    肖忠河道:“在咱们成立忠义堂的时候,我才改成肖忠河的。六爷,肖河这个名字都有些陌生了。”

    叶途飞点了点头,道:“是啊,都这么多年了,都快要忘记你原来的名字了。”

    肖忠河笑了笑,道:“若不是六爷今夜的遭遇,我都忘记了自己还有个师兄。”

    独孤玉惊道:“你说那个蒙面人是你的师兄?”

    肖忠河长吁了口气,道:“是的,六爷碰到的那个蒙面人便是我的师兄,他叫费全。当年,师父他被日本忍者所杀害,费全发誓要给师傅报仇,从此便与我失去了联系。那一年,他二十四岁,我仅有十九,到现在整整十年过去了。费全离开家后的第三年,有人传话回来说他也被日本人给害死了,还捎带回来了费全的一件随身物品。

    师门之仇便落在了我身上,从此以后,我开始浪迹江湖,寻找害死师傅和费全的凶手。可后来……”

    肖忠河神色黯然,声音哽咽,表情极为痛苦。他用手抱住了头,手指狠狠地揉搓着自己的头发,“后来,我发现,费全他…他…竟然是个日本人!”

    叶途飞和独孤玉都被惊到了,不自觉地张大了嘴巴。沉默了片刻,独孤玉问道:“你是如何发现你师兄这个秘密的?”

    肖忠河黯然道:“我一路追寻到了天津,我查出害死我师傅的凶手便是甲贺甲伴流派的日本忍者,可是,这些忍者只是受人指使而已,背后的指使人是谁我却毫不得知。那天,我追踪一个和忍者有联系的日本人,在那个日本人的家中竟然看见了费全。”

    独孤玉道:“那也有可能是你师兄同样注意到了这个日本人!”

    肖忠河惨笑,微微摇着头道:“我也曾这么想,可是当我看到费全和那个日本人如此亲密的时候,就明白这种想法仅仅是安慰自己而已。”

    叶途飞问道:“费全入你师傅门下的时候有多大?”

    肖忠河道:“我不知道。我七岁跟了师傅,那时候费全已经跟我师父练刀了。我入了师门五年,师傅才教我刀法。”

    叶途飞又疑问道:“对哦,你师门是练刀法的,那费全怎么又会使一柄短剑呢?”

    肖忠河道:“那柄剑是师娘送给他的,费全的武学悟性极高,他将师傅的刀法和师娘家传的剑法融合到了一起,独创了一套刀剑合一的技法,师傅为此还大加赞赏。”

    叶途飞道:“你单凭费全和那日本人关系甚秘就判定他也是日本人,是不是太过牵强?”

    肖忠河道:“我亲耳听到费全他…他叫那个日本人父亲,六爷,这还不够吗?”

    叶途飞微蹙眉头,道:“你听得懂日语?我怎么不知道?”

    肖忠河苦笑道:“他们当时说的是中国话。”

    说的是中国话,说中国话时管自己的老爹为父亲,叶途飞总觉得有些别扭。但肖忠河确凿的口气却容不得任何怀疑,叶途飞只得叹了口气,把话题转到了另一个问题上:“刚提到费全的时候,你说了一句他竟然还活着,这又是什么意思啊?”

    肖忠河愣了一小会,才回答道:“那天晚上,我给他们的晚饭里下了毒!事后打探到,费全和那个日本人全都中毒死了。”

    独孤玉突然道:“听你这么说,那费全岂不是死过两次?我猜测,你当时可能被费全发现了,他才会顺着你下毒这件事再一次装死……他为什么要一而再地装死呢?”

    叶途飞叹了口气,道:“也许事情并非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也许费全有着自己的苦衷,肖老六,你不会怀疑你师傅的死跟你大师兄有关联吧?”

    肖忠河道:“我不是怀疑,而是确定。不然的话,我又怎么会用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杀死费全呢?”

    叶途飞摇了摇头,道:“我总觉得这里面有故事,你想啊,费全中了毒,却没死,活着却没有找你算账,那就说明独孤玉的判断是有道理的,他可能已经发现了你,故意装着不知道,和那个日本人一起吃了被下了毒的晚饭,借机达到了隐身的目的。再联想到他第一次托人转告你他的死讯,我总觉得费全在极力掩盖着什么。”

    独孤玉突然大悟道:“费全先是在肖老六面前装死,后又蒙面对付你,我想,这个费全一定是个为日本人效力的隐身杀手,说不准这次对付你就是受土肥原贤二的指使呢!”

    叶途飞也正为费全背后的势力在考虑,他想过这事件的幕后主使有可能是日本人,但是他考虑的日本人是黑龙会,而绝非是土肥原贤二,因为土肥原贤二想要对付他的话,绝不需要如此麻烦。

    不会是土肥原贤二,那么,是黑龙会吗?

    叶途飞依旧做出了否定。黑龙会毕竟受日本军方约束,而黑龙会和纪筱海的这场恩怨已经闹到了影佐帧昭那里,影佐帧昭在跟叶途飞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只是轻描淡写地要求叶途飞不要再跟那些浪人瞎闹腾,这就说明影佐帧昭并不认为黑龙会会出手对付叶途飞。

    叶途飞还曾想到是渔农的故意而为,做一场假刺杀,从而让赵铭更加信任他。

    可是,费全的出手如此狠毒,哪里有做戏的成分,再说,这场刺杀的动静那么小,哪里像是故意做给赵铭或日本人看啊!

    不知道蒙面刺客的身份还好,现在知道了,事情反而更加扑朔迷离了,叶途飞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算了,太晚了,咱们还是先睡吧,或许要搞清楚这些,只能等跟费全面对面的时候了。”

第二百零八章 论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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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晚上,叶途飞和赵铭二人如约到了影佐帧昭的府邸。

    叶途飞在路上还跟赵铭打趣,说他吃不惯日本料理,想在路上买点生煎包先垫垫肚子。赵铭既不反对也不赞同,只是吩咐司机把速度稍微提高一些。

    等到了影佐帧昭的家里的时候,叶途飞才知道是自己多虑了。

    影佐帧昭请的可是地道的中国厨师,一桌子佳肴没有一样是日本风格,叶途飞庆幸之余又觉得稍微有些遗憾。

    赵铭看出了叶途飞的心思,笑道:“怎么啦?没见到日本料理,觉得心有不甘?”

    叶途飞也不隐瞒,道:“说实话,日本料理虽然吃不饱肚子,但味道还是挺不错的。”

    这时,影佐帧昭从厨房中端着一盘菜走了出来,听到这二人的对话,笑道:“我却是觉得中国菜比日本菜好吃多了,叶先生,实在是抱歉啊,今天没有准备日本料理的食材,哦,当然,我这里也没有正宗的日本厨师。”

    赵铭呵呵大笑,对叶途飞道:“影佐先生想吃生鱼片的时候,还得麻烦我家里的厨师呢!”

    影佐帧昭的情趣甚高,将手中那盘菜放到了餐桌上,对二人道:“好了,咱们还是边说话边聊天吧,你们赶紧来尝一尝我的手艺,这盘糖醋里脊可是我最拿手的。”

    三人坐了下来,赵铭率先夹了块里脊肉放到了嘴里,边吃边赞道:“嗯,这是我第三次吃到影佐先生亲自烹饪的糖醋里脊了,嗯,影佐先生,你的厨艺真是突飞猛进啊!我还记得第一次的时候,你把醋放多了,那肉啊……”

    影佐帧昭大笑起来,笑着给叶途飞夹了一块里脊肉:“叶先生,不要拘谨,今后,我们就是一个阵营中的人了。”说着,影佐帧昭端起了面前的酒杯,却又一拍脑门,笑道:“你看我,把酒水都给忘记了。”

    吩咐下人拿来了两瓶老绍兴,影佐帧昭道:“我是真和中国有缘分,我第一次来中国,那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那一次,我就迷恋上中国菜和中国文化,对了,还有中国的这种甜酒。”

    赵铭在一旁提醒道:“是黄酒,影佐先生。”

    影佐帧昭亲自给叶途飞倒上了满满一杯老绍兴黄酒,然后把酒瓶递给了赵铭,笑道:“对,对,是叫黄酒。赵先生酒量有限,就让他自斟自饮吧,我来陪叶先生好好喝两杯。”

    影佐帧昭和赵铭一唱一和,极力营造出一种和谐随意的气氛,叶途飞心里明白,这一切,无非是为了他昨晚对影佐帧昭所说的和土肥原贤二争斗的看法。

    影佐帧昭和赵铭想听,而叶途飞自己也很想说,因此也很享受这气氛。他夹起了影佐帧昭给他夹的那块里脊肉,放到了嘴里咀嚼,不由得称赞起影佐帧昭的厨艺来。

    吃了些菜,喝了几杯酒,气氛更加融洽了,这时候,赵铭率先提起了那件事:“小叶啊,昨晚你跟影佐先生说,就我们和土肥原将军之间的问题,你好像有不同的看法?”

    叶途飞放下了筷子,正色回答道:“是的,赵先生,我理应先向你汇报的,可昨晚毕竟跟影佐先生约定了,所以,才拖到现在。”

    赵铭带着笑埋怨叶途飞:“小叶啊,你真是迂腐的可爱,我跟影佐先生是唇离不开齿,齿离不了唇,今后啊,你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跟影佐先生汇报的。”

    叶途飞却不置可否,直接说起了昨晚想起来的思路。

    “土肥原贤二和影佐先生赵先生之间的……对不起,应该说土肥原贤二和我们之间的矛盾。”叶途飞这一改口,获得了影佐帧昭和赵铭的赞赏,在这两位鼓励的目光下,叶途飞清了下嗓子,正式开讲。

    “众所周知,土肥原贤二并不看好赵先生代表的新政府,他的想法是整合北平的以王克敏为首的临时政府和南京的以梁鸿志为首的维新政府,由吴佩孚出面为政府首脑,组建起一个可以跟重庆方面相抗衡的新政府。虽然现如今吴佩孚已经作古,但土肥原贤二他是绝不会死心的,他还会继续想办法寻找能替代吴老先生的人选继续他的计划。”

    赵铭此时用筷子敲了敲桌面,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说吴佩孚的死对土肥原贤二的计划没有影响?”

    在叶途飞的记忆中,正史说的是土肥原贤二迫使吴佩孚就范而遭受严词拒绝,因而恼羞成怒,胁迫牙医害死了吴佩孚。但也有一些学者提出了不同的看法,认为是影佐帧昭协同汪伪特务一起,害死了吴佩孚并嫁祸于土肥原贤二。

    至于吴佩孚的死因已经成了迷案,再追究也是于事无补,虽然从赵铭的口气中叶途飞感觉到这件事和他们脱不了干系,但此刻也只能放过此事而抓住重点。

    “也不能说没有影响,若是吴老先生还活着,土肥原贤二势必会在他身上继续下功夫,当然,也有可能是土肥原贤二彻底对吴老先生失去了耐心,才下此毒手。不过,吴老先生一死,也就说明土肥原贤二已经开始寻找吴老先生的替代人选了。

    我的想法是咱们不必去分析土肥原贤二下一步会找到谁,会有多大的把握,更不必寄希望于高桥信这个点。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必须要分析清楚土肥原贤二的底气到底在哪里,也就是说,土肥原贤二代表的政治势力是哪些人物,若是我们能改变了这些大人物的思想,那么,土肥原贤二将彻底失去了和我们争斗的底气,到时候,管他土肥原贤二有没有找得到吴老先生的替代人选,也不用管他有没有高桥信这个蚁穴,土肥原贤二的千里之堤也必将崩塌。”

    叶途飞的这一席话彻底提醒了影佐帧昭和赵铭。

    影佐帧昭猛地站起身来,围着饭桌走了一圈,然后站在了叶途飞的身后,喃喃道:“军部!赵先生啊,我们忽略了军部意见啊!叶先生提醒的对,我们一直奉内阁首相之命行事,把军部的人忽略了呀!”

    赵铭面露难色,道:“我们不是忽略,是无能为力啊!影佐先生,你也知道,松井石根是明确支持梁鸿志的,而北京的王克敏身后也有冈村将军为支撑,我们只能依靠内阁的力量啊!”

    叶途飞笑了笑,道:“赵先生,影佐先生,依靠内阁是对的,可是,咱们也得客观的对待问题,就这几年间,日本的内阁只见善始却不见善终,更迭如此频繁,如何依靠?哦,对不起,影佐先生,我说话太直白了。”

    影佐帧昭摆了摆手,道:“没关系,叶先生,你的话虽然不是那么好听,但说的道理是对的,单纯依靠内阁那些政客,真是不可靠,你永远不知道这一届内阁会在什么时候结束,而下届内阁又持有什么样的观点。军部,只有军部,只有获得了军部的支持,我们的新政府的成立才能顺利起来。”

    叶途飞道:“赵先生刚才说到了松井石根和冈村宁次,不错,他们因为既得利益,一定会选择故友,所以会冷落新政府。做他们的工作无异于与虎谋皮,难之又难。不过,我听说日军方面刚刚做出新的调整,影佐先生,你应该更熟悉才是。”

    影佐帧昭愣了一下,突然露出喜悦之色,道:“是啊,是啊!大本营调整了驻华各方面军队,成立了中国派遣军,西尾寿造司令官之前一直在东北,他与北平或是南京一定没有什么既得利益。”

    叶途飞道:“所以,我们要把利益迅速地送上门去,先获得西尾司令的支持,搭上和日本军部的关系,我听说,真正能操控整个日本陆军的人是载仁亲王?”

    赵铭惊呼道:“莫非你想打他老人家的主意?小叶啊,你可知道,载仁亲王那可是……”

    叶途飞笑道:“刀枪不入油盐不进?呵呵,我相信,没有人会拒绝利益,之所以会拒绝,那是因为对方提供的利益还不足以打动他。”

    影佐帧昭若有所思,道:“利益?什么样的利益能打动那个老家伙呢?”

    赵铭此时已经被自己对今后局面的想象所激动,他兴奋地回答影佐帧昭道:“无非就是金钱美色,影佐先生,你请放心,只要能得到载仁亲王的支持,这些都算不上什么的。”

    影佐帧昭却摇了摇头,道:“若是这么简单的话,我就不会如此为难了。”

    赵铭叹了口气,神色从刚才的兴奋转为了黯然。

    叶途飞看着赵铭,微笑道:“赵先生不必灰心,只要他还是个人,就一定会有弱点,普通的金钱和美色无法打动载仁亲王,那么我们就想些别的利益,比如对中国的控制权,或者是日本的国家利益等等,我想,以载仁亲王的位子,最希望得到的应该是如何巩固他手中的权利。”

    影佐帧昭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顺着叶途飞的思路分析道:“王克敏和梁鸿志虽然也能成为是一方人物,但是和汪先生相比那就逊色很多了。这一点,在载仁亲王那里是说得过去的。再有,载仁亲王一直躲在幕后操纵军部,似乎对中国的新政府不怎么关心,那么,我推测土肥原贤二应该没有获得载仁亲王的支持,这就给了我们机会。”

    叶途飞笑了下,道:“影佐先生分析的好,载仁亲王之所以没有关注中国的新政府,很有可能是他没有意识到新政府对他巩固权力的重要性,我们把这个利害关系给他讲清楚,再加上金钱和美色,一定能说服载仁亲王。”

    赵铭重新兴奋起来,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老绍兴,他站起身端起了酒杯,道:“我们今天的聚会太重要了,也太令人兴奋,我今天破个例,陪二位干一杯,为我们即将到来的胜利而干杯!”

    影佐帧昭同样兴奋,端起了酒杯响应了赵铭的号召,叶途飞也笑着端起了酒杯:“事不宜迟,赵先生,影佐先生,我们要快刀斩乱麻,立即行动起来,先把西尾司令拿下,然后积极寻求机会,去一趟东京!”

    影佐帧昭点了点头,赵铭也同样表示了赞同,三个人终于将酒杯碰到了一块。

第二百零九章 经济作用

    ();    吃过晚饭,叶途飞搭赵铭的车子回来,在路上,叶途飞说出了他计划中的第二步。

    叶途飞放弃二郎山来上海的目的是打探日本下一步的战略方向,进一步影响日本决策层重要人物做出向美国或苏联开战的战略决策,从而使这场两国战争演变成多国牵涉在内的世界大战,让中国不再是孤军奋战。

    对这样的目标,看似和帮助赵铭影佐帧昭他们建设新政府一事的关联不大,但实际上却是密切相关。

    只有赵铭的新政府成立了,叶途飞才能获得更好更大的平台参与到和日本高层的社交活动,再有,叶途飞并不想活跃在政治舞台上,若是做为一个政治人物活跃在这个以侵略者和汉奸们组成的上层舞台上,一时招人耳目,不便隐藏自己的目的,二是势必会做出一些恶心自己的事情。

    叶途飞想的是走经济的路线。

    今晚,他启发了赵铭和影佐帧昭要去做日本军界重要人物的公关工作,那么就一定要花费大笔的金钱,即便赵铭的资金非常丰裕,但坐吃山空,总会有捉襟见肘的时候。

    叶途飞要向赵铭提出他来负责为新政府赚钱的想法,这样的话,可以避开那些恶心事,同时还能更好地接触日本高层,而且还容易把自己伪装隐藏起来。

    “赵先生,我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叶途飞刚刚为赵铭和影佐帧昭指点了迷津,这会子正对叶途飞感激不尽,所以,赵铭面带笑容十分客气地回应道:“什么当讲不当讲?你跟我还见外么?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

    “是这样,我盘桓了一下,若是咱们把日本军界方面的要员们都做一遍工作的话,这笔费用可是不菲啊!赵先生,我这么说可不是认为你没有这个实力,而是说钱花出去就回不来的这种做法很不可取。”

    赵铭他们目前的经济来源无非是一些投机政客或投机商人的政治献金,数目虽然不菲,但来源毕竟有限,赵铭也为此损害了不少的脑细胞。

    赵铭听出来叶途飞对赚钱有些想法,饶有兴趣道:“哦,说说你的想法?”

    叶途飞道:“其实,做土匪也好,入青帮也罢,其实质都是做生意,只不过土匪做的是依靠暴力而压迫对方就范的无本生意,青帮做的是依靠武力保护的偏门生意,我想,我们也可以依靠我们的优势,做一些讨巧的生意,这样的话,就不会出现坐吃山空的窘境了。”

    赵铭是一个存粹的政客,大半辈子来还真不懂如何利用手中的权利来换取个人利益,叶途飞这么一说,他首先想到的是个人**,又想到新政府的成立,更重要的是名声,以及在日本人眼中的看法,所以他露出了为难之色。

    “这生意不是不可以做……”

    一看赵铭的脸色,叶途飞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他抢住了赵铭的话头,道:“赵先生,有几点我想你是误会了。第一,我们不是为个人赚钱,而是为新政府赚钱,中央有着自己的产业和生意,这……应该也是国际上的惯例吧!第二,我刚才举例土匪和青帮,并不是说要效仿那种模式强买强卖,我的意思是说发挥自身优势,掌握优质资源,生意不愁没得做,若是能做到一定程度的垄断,那么这个生意将会是一个暴利生意,而合法性却毋庸置疑。第三……”

    赵铭打断了叶途飞,道:“你不用再说了,我都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像日本国的松下山井一类的企业,由中央政府支持,做一些政府有需要的产业,支持政府的同时,还能赚到大笔的金钱。”

    叶途飞笑了,道:“我们现在还没那个实力,不过,从远景上看,应该是这种模式。”

    赵铭不做声了,他陷入了思考。

    直到叶途飞下车时,赵铭才表态说:“我原则上同意你的想法,不过这件事我还要跟其他人商量一下。小叶啊,你先做准备吧!”

    叶途飞对上海滩的生意并不懂行,他之所以敢于往这方面努力,一是因为这么做对他完成任务最为有利,他必须知难而上,二是因为他还有个好兄弟叫聂恒资,这个聂家六公子可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

    第二天一早起来,叶途飞便去了聂恒资的办公室。

    “什么?你要帮那些汉奸做生意,为他们赚钱?”聂恒资还没把话听完,就拿出了一副暴跳如雷的样子来,“我跟你说个明白,姓叶的,我管不了你,你爱干啥就干啥,但是,千万不要扯上我。要是被我家老爷子知道了,哼哼,我还聂家六公子?我立马就成了丐帮六长老了!”

    叶途飞看着聂恒资只是笑,直笑得聂恒资浑身发毛。

    “喂,我说你这么阴笑是个什么意思?”

    叶途飞笑道:“看你发火的样子真可爱!你自己说,你对我发火起过作用吗?你哪次冲我发火之后不是跟我道歉了?”

    聂恒资愣了下,却依然拧着脖子道:“这一次,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向你道歉!”

    叶途飞伸出五根手指,道:“五分钟,你闭上嘴巴听我说五分钟,听完后,你若是没向我道歉的话,我叶途飞跟你姓!”

    聂恒资再愣了一下,依然硬挺,道:“我听完了要是向你道歉的话,我就是你叶途飞的六公子!”

    叶途飞笑了笑,开始了他的五分钟演讲。

    “我知道你聂恒资是个爱国好青年,若不是只会跳舞做生意,若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你老人家一定会穿上军装跟小日本在战场上拼杀一番。我也知道,这两年,你偷偷摸摸地背着你家老爷子,给重庆方面捐了不少的钱物。所以,我叶途飞才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聂恒资难掩自豪之情,刚想表个态,却被叶途飞制止了。“你别说话,只管听。”

    叶途飞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继续他的演讲。

    “你不能主观地断定这汪伪政府和这群汉奸们就是民族罪人,客观上,咱们从另一个角度看问题,这些汉奸们的所作所为,对抗战大局还是起到了正面的作用的!”

    叶途飞看着聂恒资惊愕的表情,笑了笑,继续道:“他们的存在,事实上断了重庆方面和小日本媾和的可能性,也就是说,汪伪政府把重庆政府逼到了一条绝路上去了,所以重庆政府势必拼死对抗小日本的侵略。若不然,你以为重庆方面的意志就那么坚强吗?”

    聂恒资这一次是真的愕然了,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种理论,他认为这是叶途飞的狡辩,但是想了又想,却怎么也想不出辩驳的理由。重庆政府的确如叶途飞所说,在前线将士们拼死相搏的同时,并没有放弃一切和日本人媾和的可能性。

    他曾经在一个生意场合上听到一个德国朋友说起过,日本人为什么在汪伪政府的这件事情上一拖再拖,其目的就是对和重庆政府的媾和还抱有希望。

    一想起这些事,聂恒资不由地叹了口气,他不得已,只能认同了叶途飞的诡辩。

    叶途飞轻松一笑,对聂恒资的个性,他是了如指掌,这个聂家六公子受到的是美国式的教育,个性虽然鲜明,很主观,但是讲道理,只要把道理给他讲通了,做起事情来就会义无反顾,从不计较个人利益。

    叶途飞的第一个目的达到了,紧接着他又开始说服聂恒资接受他下一个观点。

    “汪伪政府成立的越早,越顺利,越能彻底地断了重庆政府的念想,这是其一。我要说的其二是,这汪伪政府建立起来后,势必会对全国的抗战起到不小的负面作用,那么,我们就要想办法把这种负面作用降低到最小层面。所以,你要答应我的要求,协助我,把汪伪政府的生意操持起来。”

    聂恒资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帮他们做生意跟降低他们的负面作用有何关系?”

    叶途飞笑了笑,道:“日本人很阴险,成立汪伪政府的根本原因是打着以华治华的目的,也就是说,控制住汪伪政府,并通过汪伪政府招降那些贪生怕死的**部队,让中国人打中国人,他们来坐收渔利。就现在,北平的王克敏和南京的梁鸿志的手下就有不下一百万的皇协军,若是汪伪政府成立了,皇协军的数量还会成倍增长。这些部队跟日本人打那是怂包一个,但是跟自己同胞打,却是狐假虎威,跟真的似的。

    我们无法阻挡这些贪生怕死的将领的投降,但是,我们可以想办法瓦解他们的战斗力。而**,恰恰是最好的办法。我们把生意操持起来,把这些皇协军将领们拉下水,有钱赚,有好生活过,谁还敢在战场上拼命啊?当官的认了怂,当兵的更不会拼命了,一支不敢而且不愿意拼命的队伍,上了战场会怎么样?”

    聂恒资忍不住接道:“那只会坏事!”

第二百一十章 交易

    ();    叶途飞道:“不光是上了战场会坏事,不上战场同样会坏事,你想啊,一帮没有战斗**的士兵,哪里谈得上战斗力,这种士兵除了消耗粮食以外,还能做些什么呢?这种队伍越多,小日本的负担就越大。扔出去不能打,留在家不能守,还要时时刻刻提放着他们的兵变。”

    聂恒资显然是被叶途飞说服了,颇为兴奋地说道:“我们还可以把小日本的军官们拉下水来,让**之风在日军内部也弥漫开,呵呵,这样的话,小日本必将不战自败。”

    叶途飞笑眯眯地看着聂恒资,抬了抬手腕,道:“好了,五分钟到了!”

    聂恒资一愣,随即笑开了,道:“好吧,以后我就是你叶家的六公子了。”

    叶途飞没有跟聂恒资计较他的概念偷换,他拍了拍聂恒资的肩膀,正色道:“我希望你今后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要相信我叶途飞的人品,否则的话,我宁愿不交你这个朋友,也不要连累你这个无辜的爱国小青年。”

    此刻,聂恒资隐隐感觉到叶途飞投靠赵铭似乎还有其他目的,但他并没有追问,而是郑重地点了点头,回道:“放心吧,阿飞,我还是了解你的。”

    叶途飞道:“那好,咱们兄弟两个就齐心协力,把这个狗屁新政府给他彻底**了,让他们从根子里烂掉,然后再波及到日本高层。恒资,你准备一下,过几天咱们组织一场文物拍卖会,算是我们的开张典礼吧!”

    聂恒资应下了,他虽然没有举办文物拍卖会的经验,但是这类活动倒是参加了不少,也认识不少此行当的专业人士,办起来自然难度不大。

    说服了聂恒资之后,叶途飞展开了第二步行动,找土肥原贤二,去说服他支持自己的生意计划,并顺便把高桥信给彻底废掉。

    叶途飞的把握性变来自于土肥原贤二的贪婪,他相信,土肥原贤二这个古董迷,在面对一件绝世孤品的文物的时候,一定会心动不已,那个有着背叛自己嫌疑的高桥信,其价值根本就无法跟那个小泥人相比。

    叶途飞预料的一点也没错,还没等叶途飞找上门,土肥原贤二便差人来请叶途飞了。

    还是在虹口的军人俱乐部,土肥原贤二和叶途飞时隔两天,便见了第二面。

    “叶先生,咱们又见面了,中国有句话说一回生二回熟,我的理解是若是能第二次相见,那就有可能成为朋友,你说呢?”土肥原贤二一见到叶途飞,就露出一脸的笑容,伸出一双肥厚的手握住了叶途飞的手,用力地摇晃着。

    叶途飞笑着回应道:“叶某一直希望能和将军成为朋友,可是,咱们之间存在着一个高桥信,一想起这个人,叶某就浑身不自在,难免会影响到叶某对将军的感情啊!”

    土肥原贤二呵呵大笑起来,摸了摸几近秃顶的脑门,眯着一对吊脚眼,笑嘻嘻道:“叶先生,我对高桥信加害与你的莫须有的罪名表示遗憾,不过,事情既然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高桥信的所作所为若是触犯了大日本帝国的利益,假借打击抗日武装之名而中饱私囊的话,我一定会亲自把他送到军事法庭上去。”

    这种话若是说给向赵铭这种比较单纯一些的人听了,定会被土肥原贤二坚决的态度和大公无私的精神所感动,可是,对叶途飞这种在江湖上闯荡多年的人来说,这种官方言辞丝毫不可信任。

    “将军阁下,你这是在安慰我是吗?”叶途飞毫无忌讳,直接点中了土肥原贤二的要害,“你可以护短,对高桥信睁只眼闭只眼,但是,你不能这样推诿我。”

    土肥原贤二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叶途飞说话竟然这么直接。他很像生气发火,但是又考虑到叶途飞的背景以及他手中的那个诱人的小泥人,于是硬生生压制住怒火,反而笑了起来。

    “叶先生,你这样说我就难以理解了,怎么能说我是推诿你呢?”

    叶途飞笑道:“高桥信如若无罪,那么一定是我叶途飞嫁祸于他,那么,赵先生和影佐先生也难逃干系,你们很容易就会谈拢条件,我将会被秘密处死,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而赵先生和影佐先生就此摆脱这个干系。可是,我今天敢第二次面对你,就说明我没有撒谎,高桥信的的确确做了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们天皇陛下的事情,把他送到军事法庭?那对你有什么好处?所有人都知道高桥信是你的嫡系,他贪污了那批宝藏,别人会怎么认为你呢?”

    土肥原贤二刚想用身正不怕影子斜之类的话语来搪塞,可是叶途飞却根本没给他机会,又接着分析道:“土肥原将军,你是一个聪明人,你会让高桥信这种人玷污了你的名声吗?显然不会,所以啊,你说要把他送往军事法庭,不是推诿我又是什么呢?”

    对一般人而言,若是自己的龌龊心思被人家直接戳中了,难免会有些尴尬,可是,土肥原贤二多年的特务生涯早已经练就了一张超级厚脸皮,这厮毫无尴尬之色,反而笑嘻嘻地请教起叶途飞:“那你帮我出出主意,我该怎么做才能算是两全其美呢?”

    这句话问的是相当高明,叶途飞若是顺着土肥原贤二的问话,说出了他心目中的理想方案,那么就等于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露给了土肥原贤二。而土肥原贤二知道了叶途飞的想法,势必会游刃有余地处理这件事,他很有可能获得他想要的东西,同时又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地放过高桥信。

    叶途飞肯定不会上这个当,他以同样的笑容面对土肥原贤二,把皮球轻轻地踢了回去:“我只想让将军阁下为我主持公道,至于怎么做,我想,将军阁下早已经有了决定。”

    土肥原贤二又呵呵笑了一通,然后道:“我说这赵铭为什么如此看重你,果然是慧眼识才。好吧,我今天既然约你过来,就是想把这件事妥善解决了。你也是个聪明人,你应该懂得,这种事情我确实不方便调查。不过,你所反应的问题我还是相信的,高桥信这个人的私心太重,继续重用他将会对大东亚共荣的事业起到不好的作用,但高桥信过去还是有些功劳的,功过相抵,也就这样了。至于你们两个的恩怨,我想找个机会,让你们俩单独见个面,好好聊一聊,把误会解开。叶先生,你认为这样做妥当么?”

    单独见个面?

    叶途飞的心里‘噗通’抖动了一下。单独见面的时候是很有可能发生想象不到的意外的,比如高桥先生一个不小心摔了一跤,然后不幸摔死了。又比如见完面之后,高桥先生偶遇歹徒,不幸壮烈。最不济的也是高桥先生恼羞成怒,要杀死叶途飞,结果叶途飞正当防卫有些过火,失手打死了高桥先生。

    可想象空间太大了,可操作方案也太多了,叶途飞没有什么不满意,关键是土肥原贤二会在什么时候落实他的承诺。

    “将军阁下,既然你希望我和高桥信之间能化解这段恩怨,那么我叶途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听从将军阁下的建议就是了。”叶途飞适时地退了一小步,他没有提何时落实的事情,就是不想被土肥原贤二看出破绽,毕竟这个解决方案看上去是叶途飞吃了点亏。

    不过,叶途飞还是留了后手的,因为他知道,土肥原贤二说来说去,还是打那座兵佣的主意,所以,只要土肥原贤二提起那座兵佣的时候,叶途飞便可以以先解决他跟高桥信之间的矛盾为借口,迫使土肥原贤二尽快落实他和高桥信单独见面的事情。

    土肥原贤二已经被那座兵佣迷惑了心智,自然在这场跟叶途飞斗智慧的过程中落了下风,他还以为叶途飞只是想化解了他和高桥信之间的矛盾,然后安安生生地在赵铭身边过几天好日子。

    按这种思路,那么叶途飞手中的兵佣就应该奉献给他了。

    所以,土肥原贤二大言不馋,提起了那座兵佣来。

    “叶先生,还有一事要和你商量,上次你带来的那座汉代兵佣,我想,它应该归属大日本帝国才是,你说呢?”

    叶途飞隐晦一笑,道:“不光是那座兵佣,还包括高桥信私吞的那批宝藏,我想,都应该归属了你们日本国才对,中国现在太混乱,不适合保管这些文物。”

    土肥原贤二大喜,终于露出了贪婪的失态之色,他慌不迭地说道:“对,对,叶先生说的极对,这些文物乃是人类文化的瑰宝,理应不分国界,哪里最安全就保存在哪里。”

    叶途飞笑道:“说是这么个道理,但是,若是我现在就把那座兵佣交给将军来保管,还是不甚妥当。”

    土肥原贤二急切问道:“为何?”

    叶途飞道:“你想啊,我跟高桥信之间的事情没解决,他私吞的那批宝藏就不会吐出来。当然,高桥信是高桥信,我是我,我管不了人家高桥信的事情。就说我手上的那个兵佣吧,就这么交给你了,别人会怎么想?你又能怎么做?是不是真的要交给你们日本国?”

    土肥原贤二听了此话,还真是有些犯难。

    叶途飞笑了笑,道:“将军阁下,你不必为难,我有个办法,能让你获得那尊兵佣的同时还能堵得住所有人的嘴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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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匪营介绍:
是穿越,但失去了记忆;
是英雄,却偏爱儿女情长;
穿过国军的衣裳,吃过八路的饭,目的只有一个:揍他娘的小日本!
他叫叶途飞,一个不记得自己过去的土匪头子,带着他的土匪营,铸就了一段铁血抗战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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