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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珠江老烟     土匪营txt下载     土匪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章 摇摆不定

    ();    闫希文叹道:“你说的理由,那是男人才能理解的理由,对女人来说,这理由...”闫希文摇了摇头,有叹了口气:“女人永远是女人,哪怕有着再怎么高尚的信仰,她还是个女人。”

    叶途飞无语了。

    说实话,这个结果对于叶途飞来说,既可以说是在预料之内,也可以说是在预料之外。

    在跟苏月和秦婉晴接触的过程中,叶途飞考虑过欧阳雪萍,也多次盘算过欧阳雪萍吃起醋来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从潜意识里,叶途飞甚至对欧阳雪萍吃起醋来的样子还有着那么一些期盼,因为只有欧阳雪萍吃醋了,才能表明在她的心中,叶途飞还是重要的,是超越了她的党她的组织的。

    然而,欧阳雪萍竟然玩了这么一手,你能说她是因为吃醋才走的吗?若是这样说,欧阳雪萍会有一百个托词来应对。你说她不是因为吃醋?小孩子都不会相信。

    气归气,恼归恼,欧阳雪萍真的离开了二郎山,叶途飞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丢了件什么喜欢的物品一般。

    这种感觉使得叶途飞明白过来,他离不开欧阳雪萍,他必须把欧阳雪萍给弄回来,不然的话,未来的日子他会过得很苦闷。

    “闫老哥,你说的话我都懂,现在不是提高水平的问题,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才能把那丫头给弄回来。这二郎山少了叶途飞没关系,少了她,那些伤员怎么办?”

    闫希文不怀好意地抿嘴一笑,道:“是啊,尤其是心里面受伤的伤员,更不好办喽!”

    叶途飞苦着脸,道:“都这时候了,你老哥还拿我开涮啊?”

    闫希文见时机刚刚好,于是对叶途飞进行了进一步的开导:“说实话啊,叶老弟,我揣测这丫头上性子,一半是因为那两个女人,另一半则是因为你的态度。”

    叶途飞一愣,不解地问道:“我的态度?什么意思?”

    闫希文正色道:“国共之间,你不能再这样摇摆不定了。”

    叶途飞瞪圆了眼,指着自己的鼻子,叫道:“我摇摆不定?闫老哥,是你们**不要我好不好?你这不是大白天睁着眼睛说瞎话嘛!”

    闫希文缓和了一下口吻,道:“当初在沂蒙山的时候,是我跟彭书记在背后做了点手脚,这才导致...哎,这事是我和彭书记做的不对,我现在向你郑重道歉。不过,话说回来,你叶老弟如今在国共之间可是块香饽饽了,你愿意跟我们**一起走,我们表示欢迎,若是你去了**那边,只要真心抗日,我们也能理解。”

    叶途飞沉默了。

    他明白闫希文的话意,说来说去,闫希文只是想把他叶途飞拉到**这一边,但是现在他却跟**方面的人有着密切的联系,这不能不让闫希文心存疑虑。或许,欧阳雪萍的出走,说不准就有这个老家伙背后的‘功劳’。

    但是,叶途飞却不想就这样同意了闫希文。

    韩鸿勋是一个因素,在没有得到韩鸿勋解除麻烦的时候,他还不能跟**切断联系。

    另外,上次在沂蒙山遇到的问题,如今同样存在,**是不会接受一个说不清楚自己过去的人加入他的组织的,而以失忆为借口又无法得到充足的证据。

    再有,一旦加入了**,成了**领导的队伍,那么,**队伍中那种严格的纪律能不能被弟兄们所接受,这也是一个大问题,万一哪个弟兄犯了混触犯了纪律,他这个大把头该如何做?

    思前想后,叶途飞决定还是先拖一拖,拖的理由是现成的,那就是失忆的问题。

    “闫老哥,你是知道的,我对四年之前的事情全然记不得了,这在医学上叫做失忆症,但是,我得了这个失忆症,到现在都没查出原因来,这...过不了你们的政审甄别这一关啊!”

    闫希文听了哈哈大笑起来,他拍了拍叶途飞的肩膀,笑着说道:“你多虑了!欧阳雪萍为了你的失忆症,专门请教了她的德国老师,她的德国老师解释说,失忆症并非是一定遭受了头部创伤或是得了什么严重的疾病才会导致,一些其他因素也会导致失忆症的发生,比如受到了严重的刺激,或者是吃错了药物,等等,甚至根本就是原因不明。关于你得了失忆症这件事,我和老彭已经向组织上汇报了,组织表示尊重实际情况,特事特办,不再追查你的过去。”

    叶途飞当场就呆住了,这理由不存在了,那么他又该找什么理由来搪塞呢?

    但他还得表现出惊喜的样子来:“你说的是真的吗?太好了,你干嘛不早告诉我?”

    闫希文笑道:“这不也是最近这两天才发生的事嘛!本来是想早点告诉你的,可是被韩鸿勋的事情一搅合,给忘记了。”

    一听到闫希文提及韩鸿勋,对叶途飞来说,就像是在黑暗中突然点亮了一只蜡烛。叶途飞顾不上这个理由能不能起到作用,反正是别无他路,不用白不用了。

    “对了,你不说我还忘记了,那军统要是叫起真来,韩师长那边会不会有麻烦啊?”

    这话还真问到了闫希文的软肋上,他支吾了半天,最后承认确实有问题:“这...这...这还真不好说!”

    叶途飞一看到闫希文的这种表情,心里有了数,反其道而言:“事到如今,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明天我就跟苏月说清楚,通过她给军统带个话,省得以后麻烦。”

    闫希文当了真,连忙劝阻道:“不可莽撞!这事还真得从长计议,韩鸿勋对咱们有恩,咱们不能恩将仇报!叶途飞,你还是把苏月安排妥当为好,你放心,雪萍那边,我会跟她说清楚,做好她的工作。”

    叶途飞心里乐开了花,但脸上却是一副很遗憾的样子,道:“那好吧!我听你的安排。”

    从闫希文的房间离开后,叶途飞一身轻松,小声自语着:“哼,哼,论表演,你老闫比我还差了一个档次!”

    既然闫希文说了,让他把苏月给安排妥当了,那么他再跟苏月有什么交集的话,那也是奉旨行事,欧阳雪萍不是把她的党她的组织看得高过一切吗?现在她的党她的组织命令叶途飞和苏月交往,而且还要把苏月给安排妥当,呵呵,欧阳雪萍,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想到了苏月,叶途飞竟然有一种立即想见到的冲动。

    叶途飞离开后,闫希文也没闲着,他得先确定了欧阳雪萍的去向。

    刚才和叶途飞的一席谈话,让闫希文感觉到叶途飞的心还是在欧阳雪萍身上,叶途飞的感情,也还是站在**这一边。

    有了这样的判断,闫希文的心里轻松下来,他搬出了电台,调整好频率,给彭友明在徐州的电台发了一封电报。

    发完之后,想了想,又调整到另一个频率,给灵璧山的吕尧也发了同样内容的电报。

    之后,他开着电台,静静地等着回音。

    过了半个小时,电台有了动静,闫希文赶忙接收,收完后拿出密码本,将电报翻译出来。

    是灵璧山方面发来的电报,电报上说,欧阳医生现在在灵璧山。

    闫希文放下心来,又等了大概一个小时,这期间,他曾数次呼唤彭友明在徐州设置的电台,但是,对方却始终静默。

    闫希文理解彭友明那边的难处,毕竟是搞地下工作的,那电台不可能一直开着。

    好在已经得知了欧阳雪萍的下落,闫希文也没有太在意彭友明的静默,他关上了电台,收好了,然后在盘算该如何做欧阳雪萍的工作。

    不管采用什么方法,通过电报的方式总是不合适,闫希文决定,他要亲自去一趟灵璧山,把欧阳雪萍带回二郎山来。

    确定之后,闫希文跟叶途飞打了招呼,叶途飞自然是满心欢喜,不住地感谢闫希文,还令骑兵连给闫大军师挑一匹最快的战马,叮嘱闫希文快去快回。

    可是,张罗辉却缠住了闫希文。这个灰骡子一会说队伍的训练该如何如何,一会又借口新兵的思想教育又怎么怎么,总之是你闫大军师不能说走就走,甩手这二郎山上千人的队伍不管。

    闫希文没办法,只能晚走了两天,把灰骡子的问题都一一交待清楚了,这才能得以上路。

    闫希文出发的当晚,张罗辉拉着叶途飞喝闲酒。

    三杯酒下了肚,张罗辉开始说酒话了:“六爷,怎么样?我把闫希文多耽搁了两天哦!”

    叶途飞道:“什么怎么样?我还想问问你呢,你死乞白赖地拦着闫希文,到底想什么哪?”

    张罗辉吃了口菜,故意砸吧着嘴巴,道:“嘿嘿,你真的不明白?”

    叶途飞放下筷子,皱起了眉头,道:“我还真没搞明白,灰骡子,你就别再卖关子了!”

    张罗辉放下筷子,端起酒碗,向叶途飞示了个意,然后也不管叶途飞喝不喝,自己先干了,然后一抹嘴吧,道:“不就是想让六爷跟那苏月多几天时间嘛!”

    叶途飞拿起筷子,横过来,在张罗辉的头上敲了下,笑道:“谢了啊!”

第一百五十一章 决战之前

    ();    闫希文果真是快去快回,不过两天光景,便返回了二郎山,不过,他却是只身回到的二郎山。

    一回来,闫希文便一头扎进了叶途飞的房间,“途飞,赶紧想对策,小日本要对二郎山动真格的了!”

    叶途飞一愣,随即恢复了常态,他给闫希文倒了杯开水,递过来,不急不躁道:“你都听到什么消息了?不着急,慢慢说。”

    闫希文接过茶杯,随手放到了桌子上,焦急道:“我刚到灵璧山,就见到了吕尧,他正准备派人往二郎山来通知我们呢!”

    叶途飞笑了笑,道:“哦,还真巧啊!”

    闫希文顾不上和叶途飞闲扯,喘了口气,接着道:“吕司令一见我就质问我,问我这两天为啥一直没开电台,害得他们每半个小时联系这边一次,整整搞了一天一夜也没联系上。哎,这不都是被灰骡子给弄得嘛!”

    叶途飞笑道:“闫老哥,你看你,心急火燎地来说事,可说了半天尽说些闲撇子事,行了,赶紧说正事吧!”

    闫希文一拍脑门,笑道:“也是哦,怎么一见了你,这心就不慌了,把要紧事都给忘记了。是这样,老彭在徐州的情报系统打探到,小日本住徐部队接到华北方面军的命令,要求务必消灭咱们,给那川岛中队报仇雪耻。按老彭提供的情报,估计小日本会与今晚开始行动,明晨天一亮,就将对我二郎山发起攻击。”

    叶途飞皱了皱眉头,问道:“那知道小日本会动用多少兵力么?”

    闫希文摇了摇头,道:“不甚清楚,但老彭估计说至少会出动一个联队。”

    “一个联队?”叶途飞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看来,这一次小日本是下定决心了。”

    闫希文道:“上次你灭了川岛中队的事情,对小日本来说是个莫大的耻辱,以我的分析,他们这次若不能一举铲灭我们二郎山,只怕山下敬吾和高桥信的日子都不会好过啊!所以,他们这次肯定是穷凶极恶势在必得。”

    叶途飞一声冷笑:“只怕也没那么容易。”

    闫希文摇头叹道:“若是小日本真的动用联队级别的作战计划,叶途飞,以我们的力量是绝对应付不了的,这一点,希望你能清楚地认识到。”

    叶途飞暗哼一声,道:“这一点用不着多讲,我心里有数,但打仗绝对不是单纯比兵力火力那么简单,影响战局走向的因素有很多,只要咱们能够充分发挥自身优势,挫败小日本这次计划,也不是没有可能。”

    闫希文还想再提醒叶途飞点什么,却被叶途飞打断了:“好了,咱们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军师,立即召开战术布置会议,留给咱们准备的时间不多了。”

    十分钟后,各作战单位的首领聚集在了议事堂。

    叶途飞开门见山,布置道:“郭老二带领后勤大队,负责把二郎山境内的老百姓转移到北侧后山中,那片山基本上都是荒山,藏在那儿比较安全。若是发现了小日本有前往搜寻的态势,立即分散出山,这一仗,咱们不能让老百姓受了伤害!”

    郭忠林欣然领命,立即出了会场去安排布置了。

    会场上,叶途飞继续道:“小日本这一次是下了血本要彻底灭了咱们,据说会动用至少一个联队以上的兵力,单就兵力对比而言,这小日本若是一头饿狼的话,那么咱们只能算是一只野兔,硬干是绝对干不过人家的,所以,咱们只能打巧仗。”

    环视众人后,叶途飞问道:“这巧仗该怎么打?”

    底下张罗辉抢着答道:“以己之长克敌之短!小日本在这片山上没有咱们跑得快,那咱们就带着狗日的小日本兜弯子呗,把这帮狗日的小日本给兜累了,咱们再折回头咬他一口。”

    张罗辉的轻松诙谐得到了众弟兄的称赞,大伙发出了善意的笑声。

    叶途飞却摇了摇头,道:“这一点,小日本也会想得到,别忘了,他们当中可是有一个咱们的老朋友,我相信,高桥信这狗东西一定想好了对策,而这个对策很简单,就是步步为营,将咱们一步一步赶出这二郎山。”

    叶途飞此言一出,刚才的轻松氛围一扫而空,换来的则是异常的凝重。

    众弟兄在叶途飞的提醒下,仔细一想,果真如叶途飞所说,这个办法简单而实效,若是小日本真的想到了这个办法的话,那么对于土匪营来说,最多三天时间,就将被赶出二郎山这片山脉。

    叶途飞此时却笑了,吩咐手下弟兄拿出了一张纸来,展开后,竟然是一幅二郎山的地图。

    “弟兄们,你们说,小日本最大的优势是什么?”

    弟兄们相互望着,心道这个问题还用说吗?果然,有人忍不住答道:“那还用问?小日本最牛逼的不就是火炮吗?”

    叶途飞点了点头,道:“没错,日军在局部战役中,最拿手的就是步炮协同。闫军师,你还记得上次咱们的贾家汪一战么?”

    闫希文点了下头。

    叶途飞道:“那一战的转折点在哪儿?你知道吗?”

    闫希文仔细回忆了那次战斗的过程,回答道:“应该是你带着弟兄们拿下了小日本的炮兵阵地!”

    叶途飞满意地笑了,道:“说得对!小日本一旦失去了步炮协同,就等于断了一条腿,所以,对小日本来说,最强的一点是他的火炮,但同样,最弱的一点,仍旧是他的火炮。”

    闫希文提出了不同看法:“上次在贾家汪,高桥信被端了炮兵阵地,这一次,他还会大意吗?依我看,这一次他一定会加强对炮兵阵地的保护,咱们想偷袭小日本的炮兵阵地...叶老弟,我觉得很难,很难!”

    叶途飞笑道:“军师就是军师,一句话便说到重点上去了!没错,我可以断定,这一次,小日本一定会重点保护他的炮兵阵地,但是,我们还是要瞄着小日本的炮兵。不懂原因是么?那我说一句古文,叫醉翁之意不在酒。”

    闫希文不由自主地接了下半句:“在乎山水之间也!叶老弟,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只是想拿小日本的炮兵阵地当作幌子?”

    众弟兄尚未明白叶途飞的用意时,肖忠河突然插话道:“依我说,这擒贼先亲王,咱们不如直接干掉高桥信算球。”

    张罗辉长期在叶途飞身边,深受叶途飞影响,此时脑洞打开,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叫道:“我明白六爷的意图了,六爷想的是小日本的指挥部!好啊!六爷,这个想法绝了!”

    叶途飞看着张罗辉,微微颔首,眼神中充满了欣赏。

    众弟兄在张罗辉的一嗓子的提醒下,恍然大悟,原来六爷的意图是借助小日本的炮兵阵地来迷惑敌人,从而达到偷袭小日本指挥部的目的。

    有此策略,有此胆识,众弟兄无不佩服地五体投地。

    然而,闫希文此时的一句话却把刚兴奋起来的众弟兄又给冷却了下来:“但问题是我们如何才能确定小日本指挥部的位置?”

    是啊,小日本不会把自己的指挥部摆在土匪营的眼皮子底下,他们一定会把指挥部隐藏起来,这连绵数十里的山脉,又如何能准确无误地寻找到小日本的指挥部呢?

    对此问题,叶途飞大加赞赏,道:“军师这个问题又点到了要害上!不过,弟兄们无需担忧,我自有办法,你们过来看...”

    众弟兄围了那张地图,看着叶途飞在地图上指指点点,一项一项地分析讲解,慢慢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来。

    ......

    徐州城内,松井联队整装待发,师团长正在向联队指挥官松井一郎做最后交代。

    “松井君,重振我师团声威的重任就拜托松井君了!”

    松井一郎大声“嗨咿”了一嗓子,以夸张的姿态向师团长立正敬礼,道:“请将军阁下放心,此番征战二郎山,我部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定将全胜而归!”

    师团长显得很满意,带着笑容点了点头,叮嘱道:“高桥信虽然受到了军部的处罚,此次不能随军一同作战,但是他的建议很深刻,松井君,你要虚心接受高桥君的建议,保护好你的炮兵,注意部队的侧翼安全,要有耐心,只要能将叶途飞这股匪徒赶出二郎山,那么消灭他们就像是囊中取物,将不费吹灰之力。”

    松井一郎又是一声“嗨咿”,道:“报告师团长阁下,高桥君昨晚和我促膝畅谈整整一夜,给了我很多的建议和提醒,请师团长阁下放心,松井一定铭记师团长教诲,一定虚心接受高桥君的各项建议,步步为营,将叶途飞等匪徒彻底赶出二郎山,然后彻底消灭这股匪徒!”

    师团长点了点头,道:“你的作战计划我认真拜读了,很好,相信你只要按照作战计划来实施,不受叶途飞的花招的诱骗,就一定会取得最大胜利的!”

    松井一郎又敬了个礼,回道:“松井向天皇陛下起誓,此番出战,定将击溃叶途飞这股匪徒,让他们在支那大地上永远消失!”

    说完后,再次立正敬礼,然后后转身,向他的联队命令道:“目标二郎山,全体出发!”

第一百五十二章 战斗打响

    ();    天刚亮,日军便展开了第一轮炮击,目标是二郎山山谷的西侧山口。

    山口处,土匪营在两侧山坡上各构建了三道环形工事,昨天一天,弟兄们在那三道工事的上下及中间,又加了数道伪装工事,这给小日本的炮火准备带来了麻烦。

    但松井一郎准备地极为充分,尤其是弹药方面,他的基本携弹量竟然是三个基数。既然炮弹足够,那就所有的阵地一起轰炸。

    一时间,山口两侧的山坡上火光连连烟雾弥漫。

    炮火持续了大约五分钟,之后,日军展开了第一轮试探性进攻。

    二百米之时,山坡上毫无动静。

    一百米之时,山坡上依旧安宁。

    指挥这次试探性进攻的一个日军少尉停下了脚步,拿起望远镜仔细观察了两侧山坡,却没有发现任何防守迹象。

    再小心向前突进了五十米,前锋士兵已经到达了山脚下,若是阵地上还有尚存的敌军的话,此时正是阻击的最佳时机。

    可是,两侧山坡已然是安静无比。

    难道敌人已经放弃了这两侧阵地?那日军少尉这样想着,但仍旧没有大意。

    按照战前长官的部署,这次进攻仅仅是一次试探性进攻,或者说是佯攻,虽然参与此次进攻的兵力达到了每侧五十人,看上去像是一轮真正的进攻,但实际上仅仅是作为日军第二轮炮击的诱饵。

    这个策略是高桥信给松井一郎的建议,他当时对松井一郎道:“叶途飞很狡猾,他不会把他的士兵放在阵地上用血肉之躯来迎接帝国的炮火,他的士兵一定潜伏在阵地之外,待我步兵展开进攻时,他们会跟我们拼速度,只要他们比帝国士兵早一步进入阵地,就会对我帝国步兵造成较大的杀伤。”

    松井一郎请教了高桥信的应对策略,高桥信隐隐一笑,道:“佯攻,攻到山脚下便停止进攻,用炮火进行第二次覆盖!”

    但现在,士兵们已经到了山脚下,可敌军依旧没有动静,那少尉有些不知所措了。

    身后,日军中队长发出了继续前进的命令。

    一百名日军步兵,五人一组,分散着登上了山坡,眼看着就要进入了第一道防御阵地。

    这时,山顶上突然响起了冲锋号!

    那日军少尉大惊失色,连忙指挥队伍迅速向山脚下撤退。

    可是,冲锋号响了好几遍,就是不见有人冲杀下来。

    然而,小日本不敢怠慢,还是进行了第二轮炮火覆盖。

    可怜那两侧山坡,白白地挨了上千发炮弹,却没留下丝毫血肉。

    第二轮炮击之后,还是那一百名日军士兵,再次向山坡上发起了冲锋。只不过,这一次他们没有了上一次的小心翼翼,而是嚎叫着一鼓作气,冲上了山顶。

    这下好了,那山顶不大一点的平地上拥挤了四五十人,足够密集的了。

    叶途飞终于出手了,他亲自按下了地雷起爆器。

    两侧山顶上同时响起了一连串的爆炸声,爆炸之猛烈,竟然连埋伏在后山山腰处的土匪营弟兄也有些受不了。

    引爆了山顶的地雷阵之后,叶途飞一挥手,带着埋伏在山腰处的十几名弟兄悄然退去。另一侧山腰上,张罗辉罗忠刚二人带着七八名弟兄,也悄然下了山。

    这是叶途飞对付高桥信的手段,倘若叶途飞能知道高桥信因为受到处罚而失去这次行动的指挥权,他一定会安排弟兄们趁着山顶的混乱潜回阵地中来,如若于此,那一定能给小日本更大的杀伤。

    松井一郎毕竟不是高桥信,没有高桥信那么谨慎,也没有高桥信那般多疑,他见到攻上山顶的帝国勇士遭受了打击,立即命令第二波进攻梯队快速向山坡突击,以接应第一波的士兵。

    待接应下来,第一波一百名士兵仅剩下不到一半行动自如的,剩下的那一多半,非死即伤。

    连一个匪徒的影子都没见到,自己就伤亡了五十多人,这个结果令松井一郎很是恼火。这才想到为什么高桥信对这个叶途飞如此谨慎,看来,自己必须要重新审视这股土匪,否则,就很有可能功亏一篑。

    恼火是短暂的。

    毕竟帝**队还是顺利地拿下了山谷通道的入口,只要坚持步步为营的战略方针,就一定能顺利地将这股匪徒赶出二郎山。

    想到这,松井一郎露出了阴鸷的笑容,命令士兵们稍事休息,然后继续向前推进。

    一路向前,竟然没有遭受任何抵抗。

    松井一郎不免有些心慌,若是换做了高桥信,定会令队伍停下来,然后派出一支斥候部队,将前方情况打探清楚后再做定夺。

    但松井一郎习惯了猛打猛冲的战术,眼看着四周环境并不像有伏兵的样子,也就忍住了心慌的感觉,令部队继续前进。

    凤凰顶上,叶途飞手持望远镜,观察着日军的动态,但见日军毫不犹豫长驱直入,叶途飞锁紧了眉头,自语道:“高桥信吃错药了?怎么变得如此冒进?”

    不过,这点异常并没有引起叶途飞的主意,现在,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凤凰顶。

    如果说,在山口两侧的山头上的那场地雷袭击只能算是送给小日本的一道开胃菜的话,那么,叶途飞在凤凰顶上的安排,则是宴请小日本的第一道主菜。

    对交战双方来说,这凤凰顶的地形都很熟悉,这种‘凸’字型地形限制了日军炮火的威力,全然使用步兵进攻则伤亡太大。

    上一次,高桥信采用的是以皇协军为肉盾进行上攻,叶途飞并没有积极应战,从而使得高桥信顺利登上了凤凰顶。

    而这一次,不单是松井一郎拒绝了这个办法,就连师团长也不同意用皇协军来做肉盾。这二人之所以拒绝高桥信的建议,并不是武士道精神大爆炸,或是对皇协军的生命很珍惜,而是松井一郎担心有皇协军的参战反而会形成软肋,一旦皇协军被击溃,形成的溃兵潮反而会对皇军造成更大的麻烦。

    松井一郎采用的策略是毒气弹,和当初小泉正雄的办法如出一辙。

    一年半以前,小泉正雄用毒气弹的办法两次攻上了凤凰顶,只是没有站稳脚跟便被忠义堂的弟兄们跟赶了下来。这一次,松井一郎携带的毒气弹要远远超过了小泉正雄,他有十足的把握,让守卫凤凰顶的匪徒全都中毒而亡,至少也会因为中毒而失去战斗力。

    只是,松井一郎根本没有想到,半年前,叶途飞就交代张罗辉,弄出了不少的防毒面具。

    叶途飞设计的防毒面具虽然在制作工艺上较为简陋,但是在设计原理上,却是领先于当代水平。而一根筋的张罗辉当时也犯傻,郭忠林给了多少钱他就用了多少钱,结果,一下子弄出了将近两千只这样的防毒面具。

    土匪营的弟兄们一人戴上一个还能剩下好几百。

    叶途飞考虑到了小日本很可能会采用毒气弹进行攻击,于是早早地让弟兄们备好了防毒面具。

    除此之外,叶途飞还给小日本即将在凤凰顶享用的这道主菜准备了数样佐料。

    这第一样佐料便是用做炮仗的火药混合了木屑铺满了通向凤凰顶的必经之道——凤凰岭。这种混合了木屑的火药只要遇见了一星点火星即会燃烧,而且燃烧的速度极快,若是一不小心摔倒了,那么参杂了木屑的火药沾满了一身,可想而知后果会有多严重。

    第二样佐料则是对皮肤伤害极大的毒药。从凤凰岭到凤凰顶,中间有一个一人多高的岩石台阶,想上来,不用手扒住了岩石棱角,就很难爬上凤凰顶。为此,扁麻雀弄出了一种皮肤一沾上就会火辣辣疼痛且会迅速水肿的毒药,这些毒药现在都被抹到了那些岩石上。

    若是小日本没有采用毒气弹,那么他们还可以享受到第三样佐料,土匪营的毒气弹——掺了大量辣椒面的土/炸弹。

    至于主菜,则是最能够体现一支军队胆识和勇猛的白刃战!

    土匪营如今已是今非昔比,单是那百十来人的特战大队,其白刃战的能力便可以灭掉小日本的一个中队。

    但叶途飞为小日本准备的这道白刃战主菜还不仅仅是简单的白刃搏杀,只要小日本敢使用毒气弹,土匪营的弟兄们将会以一种特殊的白刃战战法,让小日本好好品尝这道大菜。

    现在,小日本的先头部队已经到达凤凰岭下。

    松井一郎很清楚,面前的这座凤凰顶是他必须拿下的,从高桥信的口中,他对凤凰顶的特殊地形也有所了解,知道这‘凸’字型地势会形成一个炮火死角。因此,他决定,一上来就使用毒气弹。

    只是,眼下的风似乎有些大,不利于毒气弹发挥作用。

    松井一郎决定再等等,等风势小了一些再展开攻击。

    这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

    一直到午后,风势才小了许多,松井一郎决定,立即对凤凰顶展开攻击。

    一瞬间,上百发毒气弹落到了凤凰顶之上。

第一百五十三章 决战时刻

    ();    凤凰顶上顿时腾起了浓浓的淡黄色的烟雾。

    这时,第一波冲锋的大约五十名日军冲上了凤凰岭。

    李忠云探出半个头来,举起枪就要引燃凤凰岭上的易燃物,身旁叶途飞连忙按住,用手势告诉李忠云,小日本冲上来的人太少,等等再说。

    幸亏叶途飞按住了李忠云,那第一波冲上来的日军不过是来试探一下毒气弹的效果。这股日军沿着凤凰岭往上冲了百十米,几乎临近凤凰顶的岩石台阶时,发现顶上没有做出任何反击,于是判定是毒气弹起到了良好效果。

    为首的一个军曹向岭下的日军挥舞着小旗,以旗语的方式向后方的长官汇报了凤凰顶的动态。日军随即又派出了大约一百人的第二梯队,而且,另有一支百余人的突击队正在集合。

    见身后有了援军,率先冲上凤凰岭的那股日军也有了底气,开始向凤凰顶发起了冲击。

    在攀岩那道台阶时,小日本们是必须伸出手来扒住岩石棱角的,此时又为夏季最为炎热的时期,没有人愿意戴手套,结果,没等这批小日本爬上那道台阶,双手便站满了毒液。

    而这时,第二梯队的大约一百名小日本已经冲到了凤凰岭的中间偏前。

    叶途飞见时机刚好,挥了挥手。

    早已经瞄好了等得着急的七八杆长枪几乎同时开了火。

    凤凰岭上顿时火光冲天烟雾弥漫。

    小日本们顿时陷入了慌乱,你推我,我攘他,身上着火的在四处奔嚎,双手沾上毒液的在满地打滚。

    后方日军指挥官大惊失色,连忙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松井一郎被这个突发情况给气着了,他铁青着脸,来到了队伍的前端,拿着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凤凰顶上的动静。

    此时,凤凰岭上烟雾弥漫,松井一郎哪里能看出什么来。

    只好等,等到凤凰岭上的火灭了烟散了。

    又是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凤凰岭上才消停下来。

    对这股匪徒能拥有防毒面具的事情,松井一郎根本没有考虑过,更没有人提醒过他。而且,叶途飞只安排了七八条枪来射击凤凰岭上的易燃物,也给松井一郎造成了一个假象,那就是当时凤凰顶上的人能坚持着开枪的也不过就那十来个人而已。

    这仅仅是叶途飞的奸计得逞而已!

    松井一郎判定,凤凰顶之上,匪徒们应该失去了战斗力,说不准,剩余的残兵已经退下了凤凰顶。

    但为了保险起见,松井一郎还是令炮兵打出了剩下的毒气弹。

    整个凤凰顶再次陷入黄色烟雾的笼罩。

    这一次,小日本携带了攀岩梯,终于顺利地登上了凤凰顶。

    土匪营的弟兄们终于等来了这一刻。

    面对端着刺刀的小日本,土匪营的策略是每三人一组,其中有一人手里拿的不是上了刺刀的长枪,也不是什么大刀啥的冷兵器,而是长长的一根竹竿。

    竹竿?竹竿能杀人么?

    若是在平常环境中,竹竿是一点杀伤力也没有。但是在漫天毒气笼罩下,这竹竿的威力比什么冷兵器都大。

    因为竹竿能挑落小日本头上的防毒面具,就算一两下还挑落不掉,那至少也会给小日本造成极大的心理压力。

    一根竹竿在挑,两把刺刀在杀。

    饶是小日本都是些白刃战的高手,也经不起这般折腾。

    登上凤凰顶的小日本不情愿地留了下来,尚未登上去的小日本不情愿地退了下去。

    原以为可以大开杀戒的土匪营弟兄们颇有些失落,才刚刚活动开四肢,这小日本便调转了屁股,只干掉了三十来个小日本,大多数土匪营弟兄还没能插得上手。

    但这时,叶途飞却向弟兄们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弟兄们虽有不解,但还是执行了命令。

    从后山退却下来不多会,负责监视日军动向的兄弟便发出了警示,报告说小日本一队士兵正在向凤凰顶后山奔来。

    “打他一下?”李忠云不甘心就这么放过了小日本,向叶途飞提出了建议。

    叶途飞摇了摇头,回道:“不能对小日本明确了咱们的去向,老四,别忘了咱们的最终目的是把小日本集中的兵力分散开,然后干掉他的指挥部。”

    在叶途飞的计划中,凤凰顶的战斗只是为了惹恼高桥信,叶途飞深知高桥信是一个情绪非常平稳的人,难以被惹怒。但是,不把日军的指挥官惹恼了,就很难让日军产生冒进的态势,那么就很难找到空隙和机会来实现突袭日军指挥部的想法。

    只是叶途飞没想到的是,日军的指挥官并不是高桥信,而是松井一郎。

    此时的松井一郎已经是恼羞成怒,他命令部队不惜分散兵力,将凤凰顶团团围住了,他打定了主意,说什么也要占领了这座令日军数次蒙羞的山峰。

    两个小时后,日军完成了对凤凰顶理论上的包围。

    又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成功地登上了空无一人的凤凰顶。

    这个结果,更加重了松井一郎的恼羞情绪。

    不过,凤凰顶之后,日军便再没遇到像样的抵抗,只有几次小规模的因被骚扰而发生的战斗。

    傍晚时分,松井一郎指挥着部队还是追踪到了土匪营秘密山洞所在的山脚下。

    这可是石田正藏用了数条弟子的性命才换来的情报,为了彻底铲除叶途飞,高桥信将此情报无偿地提供给了松井一郎,他嘱咐松井一郎,说这个秘密山洞是叶途飞这股匪徒的物资藏匿地点,所有的粮食、弹药及其他物资,全都藏在这秘密山洞中,只要帝**队能够攻占了这个山洞,将所藏物资销毁,那么叶途飞等匪徒将不战自败。

    反过来说,叶途飞也一定会倾尽全力死守这个山洞,这儿,将成为双方决一死战的战场。

    战斗的进程也恰恰证明了高桥信的判断是正确的。

    日军的第一次进攻便遭到了叶途飞所部的坚决抵抗。

    由于部队自凤凰顶之后开进的速度太快,松井联队的重炮部队此时尚未到达最佳位置,松井一郎决定展缓进攻,将部队调整好之后,以期一鼓作气拿下这座山头。

    可就在这时,叶途飞所部竟然对山脚下的日军实施了炮火打击。

    叶途飞所部的炮火不够密集,威力也不够大,单凭炮弹落点和划空声音便可判断出,这应该是60毫米迫击炮从四个方位展开炮击的,而且每个方位上最多只有两门炮。

    松井一郎没有把叶途飞这点炮火力量放在心上,他相信,只要自己的炮兵部队摆好了架势,叶途飞再敢用炮的话,不消三五分钟,帝国强大的炮火便能将叶途飞那几门可怜的迫击炮送上天。

    但在己方炮兵尚未到达指定位置的时候,为了避免伤亡,松井一郎向部队下达了后撤五百米的命令。

    待日军的炮兵部队摆好了阵势,并调整好射击诸元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山洞中,叶途飞召集弟兄们做了当夜的最后部署。

    根据各个监视哨的报告,叶途飞对整个战局有了大概的了解,小日本这一次是从东西两侧同时向二郎山发起攻击的,东侧采取了以受为主的态势,向山区推进的速度极慢,但所到之处,防御工事做的非常充分。

    而西侧则采取了以攻为主的态势,向前推进的速度极快,大有一副长驱直入的样子。

    对土匪营来说,此时的态势却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毕竟有了将近一天一夜的准备时间,绝大多数的老百姓已经转移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储备的物资弹药也基本上转移了出去,而且这一天的战斗下来,土匪营赚足了便宜。

    可忧心的事情也不少,第一个令叶途飞感到忧心的是小日本是从东西两侧对二郎山展开攻击的,就目前情况看,想从东侧山口退出二郎山的可能性已经没有了,若是翻山越岭从山间小道撤离的话,那么许多辎重就必须抛弃。另一个忧心的状况是,到现在为止,这西线日军各部的衔接依旧非常紧密,叶途飞根本找不到袭击日军指挥部的缝隙和机会。最令叶途飞感到忧心的是面前这股日军的习性竟然如此陌生,根本就不像是高桥信在指挥一样。

    依照叶途飞对高桥信的了解,此君定然不会把自己摆放到第一线,尤其是经历过上次鹰嘴崖一战。因此,当叶途飞对山脚下的日军展开了炮击之后,叶途飞断定高桥信将带着指挥部的人后撤的更远一些。

    可是,从各个暗哨的监视情况来看,好像日军的指挥部并没有撤离第一线。

    “兄弟们,我们现在必须想办法让小日本的指挥部和他们的大部队脱离开。还有,我总感觉到,这支日军的指挥者并不是高桥信,咱们得调整一下策略。”

    闫希文和叶途飞有着同样的感觉,道:“我也感觉到这支日军勇猛有余而智慧不足,不像是高桥信的风格。”

    张罗辉道:“高桥信自以为自己很聪明,总想着跟六爷比智慧,但眼前的这支日军就知道猛打猛冲,我敢打赌,这肯定不是高桥信的风格。六爷,要不咱们趁着夜色突袭一把?”

    叶途飞点了点头,赞许道:“我也正想着这事呢!这样打下去,咱们调动不了小日本的指挥部,干耗下去,只能是坐以待毙,夜间突袭倒是个好办法,只要能把小日本的阵型给搅合乱了,让日军的指挥官感觉到了危险,那么他必定会将指挥部向后迁移。但问题是咱们该如何打好突袭这一战。闫老哥,你有什么好的建议么?”

第一百五十四章 突袭之后

    ();    (今天是小日本投降70周年哦!)

    闫希文道:“夜间突袭讲究的就是突然二字,要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但就目前战场情况,小日本一定与正面做足了警戒,咱们很难达到突袭的效果。叶老弟,我认为咱们必须想办法绕到小日本的侧翼,再发起突袭。”

    张罗辉笑道:“李老四肖老六他们带着特战队的弟兄们此时就在小日本的屁股后面,不如让他们在小日本的屁股上插上一刀,说不定能起到不错的效果。”

    叶途飞断然反对:“不可如此,特战大队埋伏下来不容易,那是专门用来偷袭小日本指挥部的,这时候千万不能暴露。”

    罗忠刚此时插话道:“咱们在开山洞的时候,曾经开了一条缝,后来发现出口处是个悬崖,怕弟兄们没看清发生危险,于是就把这条缝给封上了。六爷,从那悬崖下去,刚好能绕到小日本的左侧。”

    叶途飞大喜,道:“真是老天有眼啊!赶紧带我去看看。”

    当夜,叶途飞带着邓有福连,悄悄地摸下了悬崖,潜伏到了小日本驻地的左翼。

    山顶上,张罗辉则带着冯忠梁连与正面发起了突袭。

    这是叶途飞的刻意安排。

    张罗辉带领着冯忠梁连把突袭的动静搞得很大,还没跟小日本接触上,就被小日本给发现了,双方隔着五六十米的距离进行了一通近乎盲射的枪战,然后张罗辉知难而退。

    如此这番,竟一连进行了五次之多。

    直到小日本断定,这根本不是突袭,而是夜间骚扰,其目的只是为了影响队伍的休息而已。

    张罗辉第六次带着弟兄们冲下山时,叶途飞带着邓有福连开始行动了。

    此刻负责左翼警戒的日军已经被张罗辉折腾地精疲力尽,而且对这种动静已然麻痹。叶途飞等人很容易摸掉了小日本的岗哨,趁着夜色,向小日本营地的中心地带摸了过去。

    正面,张罗辉的第六次骚扰和前五次有所不同,这一次张罗辉没有打了就跑,而是打打停停,停一停又打一打。

    终于把日军担任正面防御的队伍给惹毛了,他们组织了一支大约五十来人的队伍,在重火力的掩护下,向张罗辉他们发起了反冲锋。

    小日本原以为只要他们拿出反击的态度来,这股前来骚扰的支那人便会知趣地退下去。哪知道战斗一展开,那股反冲锋的日军竟然被黏住了,攻,攻不上去,撤也撤不下来。

    没办法,只好继续增兵。

    叶途飞跟邓有福连的一百多弟兄便于此时开始了杀戮!

    从内向外突袭!

    战争史上的神来之笔!

    若是按照常规方式,从外围向中心纵深突袭的话,由于人手太少,小日本一旦反应过来,就会集中兵力对突袭部队进行包围,因此,这种突袭的战线无法深入,只能在日军的外围展开。

    但是,从内部向外围突袭就不一样了,小日本的第一反应一定是向中心地带聚拢,而这时,突袭部队自中心地带向外围,很容易冲出一个豁口,不单能安全撤出,还能给小日本一种极不安全的恐慌感。

    这是后世特种部队的战法,此刻,被叶途飞用在了小日本的身上。

    战况正如叶途飞所预料那般,小日本顿时陷入了慌乱,建制混乱,指挥不力。

    斩杀了百余小日本,叶途飞等人顺利冲了出来。

    而正面的张罗辉等人也不再恋战,退回了山洞。

    小日本这一乱,直到天亮,才恢复了建制秩序。

    可松井一郎却丝毫没有被吓到,仍旧坚持在第一线指挥部队。

    各作战单位的建制秩序刚一恢复,松井一郎便下令炮兵对半山腰上的山洞展开了炮火攻击,在炮火的掩护下,步兵也同时向山上发起了冲击。

    土匪营的伤亡开始加大了。

    山洞中,叶途飞开始焦虑起来。

    很显然,这支日军的指挥者并非高桥信,在土匪营百般诱骗下,其指挥部仍旧和第一线攻击部队沾在一起,原来制定的突袭敌军指挥部的计划已然成了一纸空文。

    若是这样硬撑下去,显然不是个办法。

    但就此撤退的话,那么此后再也找不到更合适的阻击日军的地形。若如此,那土匪营将只有逐步撤退为唯一选择,最后,不得不弃掉所有辎重,撤出二郎山。

    叶途飞明白,这样撤出二郎山意味的是什么,他们会被小日本一路尾追,最终遭至全军覆灭的结果。

    趁着战斗间歇,叶途飞召集了兄弟们做商讨。

    情况大家都很清楚,现在再谈什么突袭小日本的指挥部已经是无稽之谈,现在需要商讨的是该撤还是该守。

    撤,也就是多活个几天。

    守,也就是早死个几日。

    想清楚了这一点,兄弟们均表态说愿意守,至少守在这儿,还能多杀几个小日本。

    只是张罗辉提出了一点个人意见:“六爷应该先撤出去!咱们在外面还是两三百弟兄,只要六爷还活着,这二郎山战日土匪营的大旗就不会倒,队伍迟早还能再拉起来。”

    叶途飞笑了笑,道:“那样的大旗不打也罢,我叶途飞可不愿意带着对弟兄们的内疚而活着!”

    张罗辉深知叶途飞的性格,也没再做坚持,只是叹了口气,道:“撑到了晚上,或许咱们还有办法。”

    一连打退了小日本的数次进攻后,负责山洞其他出口警卫的弟兄们来报告说,小日本已经将这座山围了个严严实实了。

    张罗辉叹了口气,对叶途飞道:“六爷,现在你想走也走不掉了!”

    叶途飞笑了笑,道:“小日本想吃掉我们,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灰骡子,让弟兄们清点一下弹药,咱们今晚大干一场,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

    张罗辉翻了翻眼皮,道:“用不着清点,六爷,晚上咱们只能用大刀片子了!”

    叶途飞愣了一下,随即笑了,道:“也好,用大刀片子砍起小日本的脑袋更过瘾!”

    张罗辉突然响起了闫希文,大声叫道:“军师!军师!闫希文!”

    叫了好几声,闫希文才在一个角落里有了回应:“在这儿呢!等一下,等我再跟吕司令那边联系一下。”

    过了一会,闫希文带着失望的表情走了过来。

    叶途飞问道:“还没跟吕司令那边联系上么?”

    闫希文默然摇头。

    叶途飞叹了口气,道:“算了,就算联系上,也来不及了!”

    闫希文突然道:“你后悔么?”

    叶途飞一怔,反问道:“你后悔吗?”

    闫希文笑了笑,回答道:“自从我加入**的那一天,就在等着这一刻的到来,现在,这一刻终于到来了,我的心很安定。”

    叶途飞转而对张罗辉问道:“那你呢?灰骡子?”

    张罗辉仰倒在地上,望着山洞的洞顶,叹道:“若是此刻能亲上那个婉晴姑娘一口,我灰骡子就死而无憾了!”

    叶途飞笑骂道:“骡子也会发情啊?你不是说你在老家有媳妇吗?”

    张罗辉翻身坐了起来,道:“六爷,真假话你都听不出来?我家里那个穷样,哪有钱娶媳妇?再说,我十七岁便被抓了壮丁,也来不及娶媳妇啊!”

    闫希文凑了过来,笑道:“那婉晴对你可有意思?”

    张罗辉白了闫希文一眼,道:“自古美女爱英雄!那婉晴又不能跟她苏月姐姐抢六爷,只能退而求其次,喜欢六爷的兄弟我张罗辉喽?”

    正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闫希文听到张罗辉说秦婉晴不能跟苏月抢叶途飞,心里咯噔一下,最担心的事情还真的发生了。

    不过,又转念一想,此刻被小日本围困在这山上,就算苏月能抢走了叶途飞的心,那又有什么用呢?不过几个月而已,便化作了一抔尘土,什么情,又什么爱,只是随风飘散的尘埃。

    一旁的叶途飞却被张罗辉的这句话引得想起了欧阳雪萍来,若是他叶途飞就这么去了,欧阳雪萍的未来会是怎样的呢?她会不会为自己而伤悲?又会不会在不久的将来爱上了别人?

    正胡思乱想着,就听到洞口的弟兄喊道:“小日本又攻上来了!”

    此刻,已是黄昏,小日本的这一次进攻应该是当天的最后一次进攻。

    打退了小日本的这次进攻,便能够挨到黑夜,而当夜,叶途飞决定率领弟兄们跟小日本做最后一搏。

    可是,弟兄们手中的弹药已经不多了,叶途飞决定亲自出马作战。

    但张罗辉却死死地拉住了叶途飞。

    “小日本的火炮打得贼准,洞口的外围阵地根本呆不住,而守在洞口的伤亡实在是大,六爷,你不能冒这个险,弟兄们还等着夜里你带着大伙跟小日本血拼呢!”

    叶途飞明白张罗辉所说的意思,那洞口的面积实在太小,上百名冲锋的日军都会往那不大的洞口射击,火力之密集,难有兄弟能撑过两分钟,这一白天守下来,填进去了快两百多弟兄了。

    可依旧按照原来的方法打,弹药将很快耗尽,那么小日本就可以...

    叶途飞想到这儿,猛一拍脑门,道:“叫洞口的弟兄们撤回来,把小日本放进山洞里打!”

第一百五十五章 陷入困境

    ();    可小日本也不傻,他们并没有贸然攻进山洞,而是在山洞口之外架起了两挺机枪,对山洞洞口实施了封锁。

    之后,便向山洞内投掷了大量的毒气弹。

    土匪营的防毒面具在凤凰顶上已经用到了极限,再继续使用根本挡不住毒气。

    好在张罗辉当初制造这批防毒面具的时候多做了好几百,叶途飞吩咐把这些面具全都拿出来用了,其他没有面具的人向山洞深处撤离。

    叶途飞带着分到了防毒面具的弟兄们,埋伏在山洞四周,等着小日本的到来。

    可是,左等右等,就是没能等来一个小日本。

    而小日本的毒气弹似乎也用光了,慢慢地,浓烟散开了。

    但叶途飞却不敢贸然动作,他不清楚小日本在搞什么名堂。

    这时,洞口处突然发生了剧烈的爆炸,爆炸之后,原本从洞口处透射过来的微弱光线也消失了。叶途飞心里一惊,这才意识到原来小日本把洞口给炸了,想把这些人全都困死在山洞里。

    这样也好!反正还有其他出口,弟兄们不如趁机休息,养足了精神,夜半时分再冲杀下去。

    山洞中绝大多数物资已经转移,但还是留了一些粮食肉干和烧酒。这山洞也不缺水,有好几处洞壁上一直向外沁水,用桶在下面接住了,积攒的水虽不够弟兄们洗洗刷刷,但饮用还是足够的。

    兄弟们简单煮了点粥吃了,张罗辉拎了坛烧酒找上了叶途飞。

    二人刚倒上酒,闫希文又凑了过来。

    叶途飞端起装满了烧酒的茶缸,喝了一大口,又撕了条肉干,塞到嘴里嚼着,“今天这酒就是香啊!这肉干也不错,生着吃都那么好吃,要是烧熟了,不知道有多香呢!”

    张罗辉只是抿了一小口,道:“六爷,灰骡子不能陪你痛饮了,喝多了,夜里就杀不了小日本了。”

    闫希文摇了摇头,端起叶途飞的酒缸,连喝了三大口,道:“喝多了一样杀小日本!”

    叶途飞夺过闫希文手中的酒缸,笑道:“我还真没见过军师杀人呢!怎么着,今夜要大开杀戒,喝酒壮胆?”

    闫希文苦笑道:“酒壮怂人胆,老闫我不是个怂人,用不着喝酒来壮胆。”

    张罗辉戏谑道:“军师这是怕人生最后一场酒,喝少了就亏了自己了!”

    闫希文喟然叹道:“还真有点这么想,以前喝酒都是能耍滑就耍滑,能少喝一点就少喝一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那么想痛痛快快地大醉一场。”

    叶途飞笑着将手中的酒缸递了过去,道:“想喝就喝吧,想醉就醉吧,你们**就是这毛病不好,总是那么箍着,什么事都得先讲组织先讲纪律。”

    闫希文接过酒缸,又喝了一大口,道:“就算到了那边,我们**人还是要先讲组织先讲纪律!叶老弟,老百姓为什么那么信任**?”

    叶途飞抢着道:“那还不是你们的主张提的好,宣传的到位。”

    闫希文摇了摇头,道:“灰骡子曾经在**呆过,你说说看,国民党的主张是什么?”

    张罗辉张口就来:“三民主义啊!”

    闫希文点了点头,道:“民生,民主,民权,这哪一样又不是老百姓欢迎的?但落到了实处,却是贪污**专权强制,有哪个能真为老百姓着想了?不都是为了自己的私利争来斗去吗?转过来看**...”

    叶途飞打断了闫希文:“打住,军师,先打住!今晚咱不谈这些,若是过了今晚,咱们还活着,再谈也不迟。”

    闫希文望着叶途飞,眼神中充满了忧虑,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道:“也是,到了那边,不知道谈这些还有没有用。”

    张罗辉扔给闫希文一块肉干,笑话闫希文道:“看军师你一口那边一口那边的,哪边啊?你们**不是讲无神论吗?怎么到了军师你这里,还那么封建迷信?”

    闫希文叹道:“灰骡子你信不信人是有命的,哦,我说的不是性命的命,是命运的命。”

    张罗辉点了点头,道:“我信!我怎么不信?打小我娘就唠叨我是个苦命的娃,这不,女人还没碰过一次,这就要...”

    没等张罗辉说完,叶途飞便笑着打断了:“灰骡子你放屁!上回在贾家汪的百花苑,你小子十块大洋花了个干干净净,还说没碰过女人?”

    张罗辉刷地一下红了脸,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了,里面是十多块大洋,“六爷,那些大洋我没花,在百花苑我是干坐了一晚上,我把这些钱省下来,想寄回家孝敬孝敬爹娘。”

    叶途飞愣了,嘴角抽出了几下,想说些什么,可张开了嘴巴却说不出话,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闫希文则重重地拍了下张罗辉的肩膀,道:“灰骡子,你这又是何苦呢?”

    张罗辉将那大洋丢到了地上,笑道:“我也就是安慰一下自己,老家早就被小日本给占领了,现在也不知老爹老娘是死还是活。”

    叶途飞弯下身,将张罗辉丢下的大洋一一捡起,然后交还给张罗辉,道:“有机会,回家去看看,说不准老人家还好着呢!”

    张罗辉面露喜色,问道:“六爷,你想到破敌良策了?”

    叶途飞张了下口,但没说出话,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

    张罗辉一声叹息,道:“今晚一了百了,我张罗辉只求能多杀几个小日本。”

    叶途飞看了眼闫希文,道:“闫老哥,土匪营今夜就这样了,但你们不该陪着土匪营走到底,等夜里战斗打响之后,你跟小卫还是带着你们的人趁机突围吧!”

    闫希文黯然道:“若是能突围,那叶老弟又为啥非得和小日本死战到底呢?”

    叶途飞笑道:“有些事,你不懂。你们**的队伍可以不计较名,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走。但是,对咱们这些江湖弟兄就不一样了,江湖上最讲名节,打不过人家也要打,宁愿被打死,也要保全了自己的名节。”

    闫希文叹道:“可是咱们现在是跟小日本在作战,和江湖争斗是两码事啊!”

    叶途飞道:“这事咱们就不争论了,当初在卧牛山,咱们兄弟就该是和小日本血战到底的,现在已经多活了一年多,是时候了。”

    闫希文果真不再争辩,站起身,抱来了他那部电台,打开后,滴滴答答按了一通。

    张罗辉笑道:“军师还不死心啊?我说,就算你现在联系上了吕司令,等他们赶过来,黄花菜都凉咯。”

    闫希文没有搭理张罗辉,一边发报,一边自语:“这他娘的到底是咋回事?吕尧那边的电台竟然静默了整整一天?”

    叶途飞淡淡一笑,道:“或许他也遇上了什么麻烦,又或许他改变了电台频率,老闫,你就歇歇吧,这声响吵得让人头疼。”

    闫希文忽然大叫了一声:“老天爷真不长眼啊!”然后将电台丢到了一边,苦笑着对叶途飞道:“好了,现在想听这声也听不到了!电台没电了。”

    张罗辉大笑起来,端起了酒,道:“来吧军师,这下子你总算是断了念想了,咱还是喝酒吧,你啊,还是听六爷一句,今夜里你们就突围吧,待会我让弟兄们把剩下的弹药给你们集中起来,估摸着也应该够你们突围用的。”

    闫希文摇了摇头,道:“我问过小卫他们,他们没有一个愿意抛下你们土匪营弟兄的。我老闫就更不用多说了,身为土匪营的军师,哪有独自偷生的道理?”

    叶途飞喝了口酒,然后把酒缸子递给了闫希文,道:“你老哥是打定了主意让我叶途飞欠你们**的,是么?”

    闫希文接过酒缸子,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抹了下嘴角,笑道:“再怎么欠也指望不上还了,那还怕多欠少欠的?”

    张罗辉将酒碗中的酒一饮而尽,把酒碗往后一扔,伸了个懒腰,道:“六年前,我张罗辉跟你们**还在死拼,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没想到这六年后,我张罗辉竟然要跟**一块前仆后继同生共死,呵呵,这真是造化弄人啊!”

    闫希文一愣,问道:“你参加的是第几次围剿?”

    张罗辉看了眼闫希文,叹了口气,道:“军师真想知道?等咱们到了那边,我一定如实相告。”

    闫希文笑道:“不说也罢,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多说也无益。”

    叶途飞此时也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酒也喝够了,话也说差不多了,都睡了,睡醒了咱们一块冲杀小日本去。”

    ====

    就在叶途飞放下酒缸的时候,吕尧带领着他的加强编制的独立团赶到了二郎山。

    三天前,闫希文几乎是和彭友明的情报同时到达的灵璧山,闫希文知道小日本要对付二郎山后,板凳都没坐热乎就立即返回去了。

    闫希文这边刚走,吕尧便集合了队伍。

    只是,他的队伍只能是夜间行军,而且,还必须保持无线电静默。

    当吕尧独立团进入到战斗位置的时候,吕尧打开了电台,可是,对方却一直沉默。

    敌情不明,地形不熟,吕尧不敢贸然行动。

第一百五十六章 合力破敌

    ();    吕尧的独立团是从西侧进入了二郎山,为了能起到突袭的效果,独立团没有惊动守卫西侧山谷通道入口的日军,而是在欧阳雪萍的带领下,沿着一条山间小道潜伏进了二郎山,此刻,他们就埋伏在松井一郎联队的侧后。

    前来支援土匪营的不单是吕尧这支队伍。

    早在一个月前,韩鸿勋在二郎山提出了三方联合共同抗日的想法,韩鸿勋历来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从二郎山回去后,他立即调整了部队驻防位置,其中,由二团黄河所部发展成的暂编旅被调往塔山镇一带。

    这塔山镇距离二郎山东侧山口不过四十余里。

    就在日军对二郎山发起攻击的当天,暂编旅便接到了消息。旅长黄河不敢怠慢,立即向韩鸿勋师长做了汇报。

    韩鸿勋支开了军统特派员,向黄河下达了全力支援叶途飞的命令。

    这黄河旅长当初也参加了贾家汪一战,若是没有叶途飞,他黄河或许已经殉国了,因此,得到了韩鸿勋的指令后,他报恩心切,对全旅所有能调动的作战单位均下达了集结命令。

    只是,各作战单位比较分散,黄河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才把部队集结完毕。

    当天,天一擦黑,黄河便带着他的暂编旅扑向了二郎山东侧山口。

    如果说叶途飞指挥战斗的特点和高桥信比较类似的话,那么黄河旅长则跟松井一郎属于同一类型。

    当吕尧还埋伏在松井联队侧后方苦苦等待战斗时机的时候,黄河已经指挥部队完成了战前部署。

    此刻,他大手一挥,对驻守在二郎山东侧山口的日军展开了攻击。

    一时间炮声隆隆,喊杀声冲天。

    小日本与东侧的兵力原本就不多,而且修筑的工事均为面向二郎山的防御工事,现在,黄河暂编旅从小日本的屁股开打,只打得小日本连蹦带跳,毫无还手之力。

    黄河暂编旅顺利冲进了山谷,并沿着山谷通道迅速向松井联队推进。

    松井一郎迫不得已,只得分出一个步兵大队去阻击黄河暂编旅。

    枪炮声将叶途飞和土匪营弟兄们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叶途飞的第一反应是埋伏在外围的特战大队和小日本交上了火。可是,仔细听了听,又觉得不像,特战大队的战斗力虽然强悍,但毕竟人数只有百十余,不会产生那么大的动静。

    闫希文则喜道:“一定是吕尧!一定是吕司令赶来接应我们了!”

    叶途飞再一次仔细听了,却发现这炮火声竟然多数是从远到近的声响,也就是说这炮火基本上是支援自己的这支部队打出来的。吕尧的队伍有那么多的火炮吗?

    但叶途飞并没有说穿,现在重要的不是讨论清楚这支部队的来源,重要的是要抓紧时机冲出去,对小日本来个内外夹击。

    从那道悬崖处下来,七百多兄弟仅用了半个多小时时间,落地后,叶途飞把剩下的弹药集中在了一块,指望着用这些弹药来开路,冲进小日本的阵营中。

    若是在白天,以小日本的防守火力,叶途飞想冲进其阵营,须得付出不菲的代价。但现在是黑夜,而且小日本的防守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东侧黄河暂编旅的身上。叶途飞所部竟然轻而易举地冲进了小日本的阵营。

    大刀亮出来!刺刀端起来!

    憋了一整天的土匪营弟兄终于得到了宣泄的机会。

    松井一郎没有丝毫慌乱,调集了两个步兵中队,试图将叶途飞所部阻击在原地。

    但土匪营的弟兄们在白刃战中丝毫不逊色与小日本,两个中队的日军很快便招架不住。

    松井一郎无奈,只好又抽调了两个中队。

    战局终于得到短暂的平衡。

    这时候,吕尧出手了。

    他的战术和叶途飞如出一辙,集中火力撕开小日本的防线,然后大批士兵快速跟进,亮出白刃,和小日本展开肉搏。

    松井一郎镇定自若,派出了最后一个步兵大队。

    独立团勇猛,但小日本也不怯懦。

    土匪营强悍,但小日本也不怕死。

    暂编旅凶狠,但小日本也不温柔。

    战局,一时间陷入了胶着状态。

    松井一郎狞笑着,令电报员向师团长汇报,请求师团长立即向二郎山增兵,对二郎山境内的所有反日武装实施反包围,并一举歼灭。

    师团长很快回复说,至多三个小时,援军便将赶到二郎山。

    松井一郎由狞笑改做狂笑,此刻的他一扫两年来的郁闷。

    他松井一郎原本是专为战争而生的人,可是,自打徐州会战之后,他竟然只能驻防在这块尚算安宁的土地上,大有一副英雄无用武之处的落寞。

    现在好了,只要他的联队能撑到三个小时,那么,展开最后屠杀的将会是他松井一郎。

    可是,得意中的松井一郎没有想到,在这片战场上,还有一支武装力量一直在瞄着候着,就像是一只饥饿了多天的独狼,一直在暗中盯梢着它的猎物,现在,这只独狼看到猎物疏于防范,终于张开了口啮,扑了上来。

    这支百余人的特战大队,人数虽少,但却是叶途飞精心调教出来的,所有的弟兄,均可以一敌十。

    自开战以来,他们一直潜伏在日军侧翼,他们一直在寻找机会,他们已经确定了日军指挥部的位置,只是苦于无法实施突袭而已。

    现在机会终于出现,他们又怎么能够不牢牢把握住?

    “弟兄们!该是咱们特战大队出手的时候了,记住,一个活口也不用留,全都给老子打发到他姥姥家!”

    李忠云向特战大队发出了最后的命令。

    百余名特战大队的弟兄犹如百余头下山的猛虎,以利箭一般的速度,以雷霆一般的气势,扑向了日军的指挥部。

    此时,松井一郎身边仅有两个小队的警卫士兵。

    这哪够特战大队吃的?

    手雷、手榴弹开道,冲锋枪、便携机枪突击,步枪、二十响随后清理。

    不到五分钟,松井一郎的警卫队便被击溃。

    一阵冲杀,果真是一个活口也没留,更不用说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松井一郎身中两枪,已是奄奄一息,他至今也没弄明白,这股敌军是从何而来。

    五分钟前,他还信誓旦旦,五分钟后,竟然要命归黄泉。

    冲过来的特战大队的弟兄看见地上还躺着一个能喘气的,也没主意到这个尚能喘气的小日本竟然穿着大佐的军装,一刺刀捅在了松井一郎的胸膛,再一拧,一拔。

    松井一郎瞪圆了双眼,长出了一口气,两腿一挺,就此告别了人世。

    收拾完日军的指挥部,特战大队分兵两路,分别加入到土匪营和独立团的战场。

    原本是势均力敌的肉搏战场,因为特战大队的弟兄们的加入,陡然间发生了转变。

    两处战场的日军指挥官急忙与指挥部电话联络,可除了忙音就是静音,日军指挥官根本不详细自家的指挥部竟然被端了,他们只道是电话线被弄断了,于是派出了通讯兵前往指挥部联络。

    待通讯兵将讯息带回时,两个肉搏战场的日军大队长顿时慌乱了。

    撤吧!再不撤,本大队长会和松井联队长遭受同样下场。

    在撤的同时,这两个大队长还向徐州城内的师团长发了电报,将联队长的不幸通告了师团长。

    可想撤却也不是那么好撤的!

    土匪营的弟兄早已经杀红了眼,而独立团的战士们有了特战大队的协助也是杀得兴奋,而东线上,黄河的暂编旅已经在日军的防守阵地上撕开了一个口子,正在做纵深穿插。

    对日军来说,似乎只剩下丢盔弃甲夺路而逃这么一条路可走了。

    既然如此,那还用犹豫吗?

    这就是日军甲种师团和丙种师团的差距。

    这就是师团长和松井一郎托大的后果。

    小日本终于溃败了!

    还活着的大日本帝国的勇士们一鼓作气,跑出了二郎山山谷通道,而且,沿着通往徐州的大道,继续不知疲倦地奔跑着。

    为了能把奔跑的速度提高上来,他们顾不上已经战亡的战友尸体,也顾不上那些受了伤跑不快的同类,甚至连炮兵阵地上的炮兵老大哥也丢在了一旁。

    那速度,确实不慢。

    那速度,土匪营的弟兄们根本追不上。

    当日军援军在半道上迎到了这股残兵的时候,远在徐州城的师团长长叹了口气,给半道上的日军发出了到此为止的命令。

    一个月之后,师团长被迫脱下了军装,回到了日本老家。

    而师团参谋长则光荣地升任该师团代理师团长。

    山下敬吾因为后台过硬,而且在这一连串事件中并不担当主要责任而侥幸留在了原有职位上。

    但高桥信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新上任的师团长把他束之高阁,若不是看在他日本义父的面子上,高桥信很有可能会遭受和老师团长同样的命运。

    若是高桥信真的被遣返回本土,对叶途飞和土匪营的弟兄们来说,绝对不是件好事。

    但现在的这种结果,对叶途飞和土匪营弟兄来说,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高桥信已经被罢免了全力,现在只能安静地躲在他徐州的住宅中。

    想报仇,想杀了高桥信,叶途飞和土匪营的弟兄们就要另想策略。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大战之后

    ();    这场战斗最终以松井联队的仓惶撤退而告终。

    三支部队以三个方向追杀日军,最终在二郎山西侧山口会和了。

    由于担心日军会有接应部队,再说这股败军的撤退速度也忒快了,三支部队不约而同都选择了停止追击,就地清理战场。

    可谓是收获颇丰。

    小日本丢下了三百多具尸体和上百名伤员。

    这上百名伤员全都是重伤员,眼看着活下去基本无望,有的选择了自杀,有的选择了负隅顽抗结果被直接干掉。

    剩下了十来个,想死却没勇气自杀,想搏,却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只得乖乖地投了降。

    至于小日本丢弃的物资,基本上可以用堆成山来形容。不单是武器弹药,还有成堆的食品药品以及被褥。

    吕尧看着这堆成小山一般的物资,乐的合不上嘴来,道:“老子真后悔,早知道就多带几架马车来就好了。”

    吕尧的独立团在这一战中的伤亡也不轻,牺牲了三十余人,伤了将近有一百,不过大多数都是轻伤。

    黄河看着吕尧财迷的样子,不由得笑了,道:“吕司令,咱们是过来帮忙的,人家叶六爷才是这二郎山的主人,主人没发话,你着什么急啊!”

    黄河参加了上次贾家汪一战,也曾在吕尧的地盘上休整过,也算是老熟人,故而跟吕尧开起了玩笑。

    黄河的暂编旅参与此战的兵力超过了两千之众,面对一个大队的小日本的阻击,具有兵力及火力上的双重优势,但相比白刃战,伤亡数却要高出一些。

    但高的也有限。此役,黄河的暂编旅战死七十余人,战伤亦是七十余人。

    相对而言,叶途飞的土匪营的伤亡数字就多了许多,弟兄们光荣了一百四五十人,挂彩的接近了两百。不过,这其中一多半都是在白天守卫秘密山洞时产生的。

    三方加起来,总的伤亡数接近七百人。

    不过,小日本的伤亡数字也不低,但是留在战场上的就有四百多,还有近百名轻伤员跟着溃兵一起逃掉了,再加上第一天在山口两侧山顶上以及凤凰顶一战中的伤亡,小日本的伤亡总数也远远超过了六百人。

    对此,叶途飞只是长叹一声,喟然道:“侥幸!纯属侥幸啊!”

    面对叶途飞如此感慨,吕尧和黄河也有了相同的共鸣,若非是两部人马同时夹攻,又若非是叶途飞的特战大队在最关键的时刻灭掉了小日本的指挥部,那么这一仗的结果又会是什么?

    再一想,若是小日本集中了重兵来单独对付自己,那么又该如何应对?

    一时间,三人都陷入了沉思。

    还是叶途飞打破了沉静:“吕司令,黄旅长,咱们还是抓紧时间休整吧,等弟兄们休息好了,我请大伙喝酒吃肉。”

    吕尧笑道:“都打成这个样子了,叶老弟还有存货啊?”

    黄河也跟着笑道:“这三方面的弟兄们加起来,可不下四千人,叶六爷,你还请的起吗?”

    叶途飞笑道:“就算把我叶途飞给煮了,今天也得让弟兄们吃个饱喝个够!”

    这时,闫希文赶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铁皮做的盒子,大老远就嚷嚷道:“你们在这儿呐,赶紧尝尝,这小日本的牛肉罐头还真不赖!”

    叶途飞尝了一口,感觉还真不错,待想再吃上一口的时候,闫希文已经把空罐头盒子给丢了。

    “没了?就这么一盒?”叶途飞意犹未尽,不甘心地问道。

    闫希文哈哈一笑,答道:“多着哩,那边堆了百十箱,一箱子里至少得有五六十盒。”

    叶途飞转脸对黄河笑道:“这天无绝人之路,说得还真对。土匪营眼看就要被小日本给灭了,结果呢,你们两个大救星赶到了。叶途飞说要请弟兄们喝酒吃肉,眼看着牛皮就要吹爆了,结果哩,小日本的牛肉罐头帮了忙。”

    吕尧却突然虎起了脸,道:“叶途飞你别得意太早,这肉是解决了,还有酒呢?四千弟兄啊!没有个两三千斤老烧,哪够喝的呀!”

    闫希文替叶途飞做了答:“咱们二郎山缺啥都正常,就是缺酒不正常,别说两三千斤烧酒,吕司令,咱们随便凑一点,能让你独立团的弟兄们一人带回去十斤八斤的,你信不信?”

    吕尧夸张地张大了嘴,道:“这么牛?你们二郎山是开酒坊的?”

    叶途飞笑道:“还真被你给猜中了。”说着,招呼过来一名弟兄,吩咐道:“通知郭老二,今天起酒窖,让吕司令和黄旅长尝尝咱们二郎山的新酒。”

    ......

    弟兄们休整了一个上午,中午时分,大盆的肉菜,大筐的玉米面馍馍,摆到了弟兄们的面前,当然,还少不了当年香飘百里的春峰老烧。

    议事堂中,叶途飞张罗辉一上一下坐在了条桌的两头,左边是吕尧闫希文卫向东三个**,右边则是黄河和他的三位团长。

    酒碗刚端起,叶途飞忽然想到了韩鸿勋,于是便向黄河打探了一句:“黄旅长,那个,那个韩老哥现况如何?”

    话音刚落,黄河还没来及想好该怎么回答,就听到有兄弟在门口报告,说是韩师长来了。

    那兄弟刚报告完,就听到了韩鸿勋那独有的笑声。

    “哦,哟呵,有酒有肉,看来我韩鸿勋是来对了!”

    应着声音,韩鸿勋迈进了屋子。

    看了看之后,韩鸿勋径直到了吕尧的旁边,一屁股坐了下来,冲着吕尧笑了笑,道:“老韩我今天就跟**坐一起了,老吕,你们**不会说你通国吧?”

    吕尧眨了眨眼,这才明白韩鸿勋说的通国是对应的他的通共罪名,于是笑道:“你不说,我不说,在座的弟兄们也不愿意说,管他通共通国还是通匪,今天咱们先通吃通喝了再说!”

    韩鸿勋大笑,道:“说得好!就凭你老吕这句话,以前欠我的,就一笔勾销了!”

    吕尧大为困惑,疑问道:“我欠你什么了?”

    韩鸿勋又是一阵大笑,道:“我在你那块宝地上呆了半个多月,你老吕个小气鬼,一顿酒也没请过我,你说你是不是欠我的?还通过叶老弟拿了我那么多武器弹药,让我背了个通共的罪名,你老吕凭良心说,你是不是欠我韩鸿勋欠大发了?”

    吕尧也大笑起来,给韩鸿勋斟满了酒,又端起自己的酒碗,跟韩鸿勋碰了一下,道:“在沂蒙山,那是咱老吕太寒酸,请不起韩大师长,今天借叶六爷的酒,我老吕敬韩大师长了!”说着,一碗酒一仰脖子,全干了。

    韩鸿勋不甘示弱,也喝干了碗中酒,后又夹了块肉,放到吕尧的碗中,笑道:“话说回来,我还得谢谢你老吕,那些武器弹药到了你手上才发挥出它们应有的作用,呵呵,小日本没少吃亏吧!”

    黄河在对面拆台道:“什么呀!人家吕司令给小日本玩的是白刃战,根本没舍得用那些武器弹药。”

    韩鸿勋对吕尧竖起了大拇指,道:“敢跟小日本玩白刃战!好,老吕,我老韩佩服,来,这个酒我敬你!”

    十来个人你来我往,很快就干掉了两坛子烧酒。

    叶途飞打了声招呼,弟兄们连忙又抱来了两坛。

    韩鸿勋一把拦住了正要帮着开坛的那弟兄,对着众人道:“先别急!各位,听我说上两句咱们再喝酒也不迟。”

    众人都放下了碗筷,听韩鸿勋说道:“我听说这一战打完后,叶老弟连呼侥幸,是这样么?”

    叶途飞默默地点了点头。

    韩鸿勋又道:“确实是侥幸!吕司令,就战场形势,若是黄河他的暂编旅没有从东侧向小日本发起攻击,你有把握和叶老弟联手击败小日本么?”

    吕尧想了下,摇了摇头,回道:“能救出叶老弟他们就算不错了。”

    韩鸿勋又转而对黄河问道:“若是没有吕司令和叶老弟在背后跟小日本的死拼,你能突破了小日本的防线吗?”

    黄河如实回答道:“能!但是会很艰难,说不准这会子还在死拼呢!”

    韩鸿勋环视了一圈,笑了笑,道:“但是,三方联手,却击败了一个日军联队!虽然这支日军联队仅是丙种师团,战斗力比不上当年徐州战场的甲种师团的联队,但那毕竟也是两千名小日本军啊!这叫什么?这叫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吕尧站起身来,道:“最关键的还是叶老弟的特战大队端了小日本的指挥所,要不然,咱们也不能胜得这么痛快!”

    叶途飞叹了口气,道:“从战斗一结束一直到现在,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咱们之间似乎少了点什么!”

    韩鸿勋向叶途飞伸出了大拇指,道:“说的对!咱们之间的确少了点什么。”

    吕尧笑道:“是联络方式!我们之间的联络太不通畅。”

    叶途飞也站起身来,道:“还有信任。这一战,我太自大了,不然的话,会打得更漂亮!”

    韩鸿勋笑道:“吃一堑长一智,叶老弟,打小日本不只是你叶途飞的事,也不只是他**国民党的事,打小日本是全中国人的事!咱们必须联起手来。”

    吕尧猛地一拍桌子,道:“对!咱们必须联起手来,有叶老弟的战术思想,有韩师长的武器弹药,有我们**的群众基础,小日本想占咱们的便宜?日他个姥姥,做梦去吧!”

第一百五十八章 左爱右怜

    ();    一个月后。

    叶途飞所部和吕尧韩鸿勋两部建立了完善的联络方式。

    三方以电台为基本联络工具,制订了只有三方专门负责人才知晓的密码及暗语,并确定每天晚上九时整,为三方固定联络时间。而其他时间内,三方必须每一个小时至少开启电台一次。

    这一天,彭友明自徐州城得到了日军人事大调整的情报,并把此情报传递给了灵璧山吕尧部。

    当晚,吕尧所部便把此消息转给了叶途飞。

    得此消息,叶途飞一声长叹,良久无语。

    张罗辉见状,却不知叶途飞为何如此,叶途飞指了指电报,道:“高桥信被束之高阁,今后再也不会摆弄刀枪,想杀了他,只能玩肖老六的那一套了。”

    张罗辉笑道:“那不是件好事吗?依我看,这容易多了!”

    叶途飞摇了摇头,叹道:“容易个啥啊?高桥信老奸巨猾,一定是狡兔三窟,偌大一徐州城,又有小日本重兵把守,以你我之力,暗杀他?谈何容易啊!”

    张罗辉却傻笑着,道:“有六爷在,就没有办不了的事。”

    叶途飞苦笑,刚想教训一下张罗辉,但见闫希文又拿着一纸电报走了进来。

    “叶老弟,韩师长发报过来,说小日本要进攻长沙了,问叶老弟有什么想法没有。”

    叶途飞愣了下,然后拍着脑门气道:“你看我这脑子,怎么把这件事给忘记了呢?闫老哥,长沙之战事关重要,若是长沙丢了,那么小日本便可以此为后方基地,过湘西而进犯重庆。闫老哥,韩师长有没有说最高统帅部对这场战役的态度?”

    闫希文摇了摇头,道:“啥也没说,就是在电报中问你的看法。”

    叶途飞沉思了片刻,道:“回复韩师长,说我过两天就去拜见他,就长沙一战,好好地讨论一番。”

    闫希文点头道:“这样也好,韩师长背后通陈诚,陈诚跟九战区薛岳长官的私交甚密,叶老弟,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尽管通过韩鸿勋传递到最高统帅部。”

    随后闫希文又笑了笑,接着道:“不过,能不能起到作用那就不好说了。**的高官们都是说起来堪比诸葛亮,做起来却连马谡还不如。”

    叶途飞对闫希文的这种断定持反对意见,但他也不好直接反驳,只能笑笑了事。

    事说完了,但闫希文仍旧没有离开的意思,叶途飞意识到闫希文可能还有些不方便当着张罗辉面讲的事情,于是便借故支走了张罗辉。

    “闫老哥,现在没人了,有啥话你就直说吧!”

    闫希文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如何说起。“嗯,啊,是,哎,不管那么多了,我就直说了吧!叶老弟,你有多久没去看望重伤员了?”

    叶途飞暗自偷笑。

    闫希文这话根本不是什么直说,他是在兜着弯子来提醒叶途飞,该去看看欧阳雪萍。

    叶途飞在心里一盘算,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和欧阳雪萍竟然有二十多天没见过面了,上一次见面还是二十多天前去看望伤员兄弟,顺便和欧阳雪萍说了几句话。

    出了什么问题了吗?

    叶途飞在问自己。

    又看着闫希文还在等着自己的回话,叶途飞只好收起思绪,搪塞闫希文:“谢谢军师的提醒,你放心,在去韩师长那边之前,我一定去卫生所看一看。”

    闫希文还想说些什么,但迟疑了片刻,最终却选择了离去。

    躺在床上,叶途飞却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欧阳雪萍和苏月。

    不得不承认,和苏月在一起确实很轻松很惬意,她对自己的崇拜让人感觉很满足,她的俏皮和随意,也让人感觉到很舒服,她的善解人意更是让人感觉到温馨温暖。

    而欧阳雪萍呢?

    一时间,叶途飞竟然找不出她的一个优点出来。

    重重地叹了口气,叶途飞翻身下床,点了支雪茄,在黑夜中默默地抽着。

    是自己变了心?

    叶途飞摇了摇头,他知道,他对欧阳雪萍的牵挂还是强于苏月,他对欧阳雪萍的敏感,也一样强于苏月。

    尤其是二十多天前在卫生所看到了为了医治伤员兄弟,十多天都没有好好睡上一觉而一脸倦色的欧阳雪萍时,他的心都快碎了。

    当欧阳雪萍淡淡一笑,说她没事,说她能撑得过来的时候,叶途飞在内心中是无比骄傲的,他当时在心底对自己说,看,这才是我的女人,能为我分担忧虑,能为我独当一面。

    然而,这二十多天的时间中,他却总是有意无意地去找苏月,而苏月也是有意无意地来找他,似乎二人若是有一天没见面的话,那一天就好像丢了魂似的。

    再一次重重地叹气,叶途飞摁灭了雪茄,推开了房门,他需要散散步,以舒缓一下郁闷的心情。

    朗月高悬,微风轻拂,已是初秋季节,空气中少了许多焦燥,多了些许清爽。

    漫步在山间小路,叶途飞果然觉得心情舒缓了许多,兴致所至,他忍不住,打了一套自己也说不清楚套路的拳。

    刚收了式,就听到暗处传来一阵巴掌声夹杂着笑声,扭头看过去,竟然是苏月拍着巴掌走了出来。

    “六爷,你这套拳法叫什么名字啊?好有气势哦!”

    叶途飞暗中皱了下眉头,有人躲在离自己不远处,却未能引起自己的警觉,叶途飞难免不对自己有些失望,竟然被情绪影响地如此严重。

    “月儿,你躲在这里做什么?天都这么晚了?”

    苏月莞尔一笑,指了指后背上的一个背袋,回答道:“跑这儿偷偷地跟上级汇报啊!”

    叶途飞这才想起来,苏月原本是军统的人。既然是军统的人,那么跟上级有联系也就正常,只是不知道这苏月的新上级是谁,她又跟新上级汇报了些什么。

    “哦,你们军统就是这些屁事多,控制欲太强了!”

    苏月走到了叶途飞面前,俏皮地问道:“六爷,你怎么不问问我都跟上级汇报了什么呢?”

    “能有啥好汇报的?无非就是叶途飞跟**依旧有密切的联系,我方工作需要耐心,还能有什么?”叶途飞对苏月留在二郎山的目的是一清二楚,对此,他不单没有反感,反而有着一种充实感。

    这种充实感并不是说叶途飞对军统也有一定的倾向性,更不是说叶途飞在国共相互拉拢的过程中得到了虚荣心上的满足。

    这种充实感仅仅是来自于面前的这位苏月姑娘,因为要拉拢自己,因此,她就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离开二郎山。

    一想到苏月早晚会离开二郎山,叶途飞的心里竟然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

    苏月捂住了嘴巴无声地笑了,递给叶途飞一张纸。

    借着皎洁的月光,叶途飞看到那张纸上写着苏月的发报内容:土匪营已经恢复元气,实力较之以前更有大幅提升,叶途飞内心倾向党国,与共党之关系仅为利用。

    叶途飞笑了笑,将电文还给了苏月,“你这不是在撒谎吗?”

    苏月笑道:“特派员答应韩师长,只要土匪营能倾向党国,就会对韩师长进一步为土匪营提供武器弹药的事情睁只眼闭只眼,呵呵,特派员对土匪营态度的判断依据,就是我的汇报。”

    叶途飞道:“多谢月儿的帮助,只是你这么做,不怕上级找你算后账吗?”

    苏月莞尔一笑,道:“能让六爷得到更多武器弹药,月儿情愿被上级算后账。不过话说回来,以后月儿赖在土匪营不走,有六爷保护,我的上级不也是拿我没办法么?”

    叶途飞的内心流过一阵暖流,情不自禁拉住了苏月的手来,道:“你放心,在二郎山,没有人能动得了你。”

    一抹红晕袭上苏月的脸颊,她抽回手来,低下了头:“月儿知道六爷一定会保护我的。”

    叶途飞也意识到刚才自己的行为有些突兀了,连忙以清咳来掩盖尴尬,“这天已经见凉了,月儿,山里寒气重,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苏月点了点头,刚卖出一步,又转过身,对叶途飞悄声道:“谢谢你,六爷。”

    没等叶途飞反应过来,那苏月已经小跑着离开了。

    “谢谢我,谢谢我什么呢?”叶途飞喃喃自语,继续散步。

    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了卫生所来。

    一抬头,看见了卫生所的那块白色门牌,叶途飞苦笑了一下,正准备离开,却听到一侧阴暗处突然传出说话声音。

    叶途飞急忙俯下身子,向那声音方向摸了过去。

    “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的职业是医生,医生的天职是救死扶伤,你安排的工作跟救死扶伤沾不上半点关系,对不起,我做不来!”

    叶途飞只听到第一个字便知道说话的人就是欧阳雪萍。

    “欧阳雪萍,我再说一遍,这不是我个人的意见,这是组织上的决定!”

    说这一句的是个男人,声音很陌生,叶途飞想了又想,最后断定自己应该没有见过此人。

    “组织上的决定?我告诉你,你用不着拿组织来压我,欧阳学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鬼主意,若不是看在你是我亲哥哥的份上,我早就通知叶途飞把你给赶出山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登门拜访

    ();    叶途飞听得迷惑了,但他总算知道了欧阳雪萍还有一个亲哥哥,叫欧阳学林。

    “好吧,好吧,这件事可以放一放,等我请示了组织再做决定吧。”

    听到欧阳学林说完这句话之后,接着便是一阵渐远的脚步声。

    叶途飞正矛盾着要不要现出身去见一见欧阳雪萍,就听到她幽幽一声叹息:“哎,共产国际,为什么就这样不脚踏实地呢?”

    随着声音,叶途飞看到了欧阳雪萍的背影。

    但是从背影姿态上,叶途飞便可看出欧阳雪萍有多么疲惫。

    克制住走出来抱住欧阳雪萍,对她说,别担心,别忧虑,只要你真心待我,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叶途飞悄然退去。

    这一夜,叶途飞基本未眠,左思右想的便是欧阳雪萍口中所说的共产国际。

    很显然,听欧阳雪萍的话语意思,她和他的亲哥哥欧阳学林应当就是这个叫共产国际的组织的人。

    但是,共产国际又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呢?

    叶途飞总觉得很熟悉,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就这样熬到了天亮。

    草草吃了点早饭,叶途飞放心不下欧阳雪萍,实际上,他更放不下的是欧阳雪萍的身份。于是,他信步来到了卫生所。

    欧阳雪萍也是刚刚吃完早饭,正在洗刷着饭盒,见到叶途飞过来,很随意地打了声招呼:“途飞,你吃早饭了吗?要不要我给你打一点过来?”

    叶途飞笑着摇了摇头,应道:“不用了,我吃过了。”

    随着欧阳雪萍,叶途飞来到了她的办公室。

    “伤员的情况还好吧?我看你脸色不怎么好,可别累坏了身子。”

    欧阳雪萍笑了笑,将饭盒收好了,又捋了捋头发,坐到了叶途飞的对面,答道:“还好了,也就几个重伤员需要照料,其他的轻伤员现在陆续都出院了。”

    叶途飞‘哦’了声,却不知道往下该说些什么好。他很想追问欧阳雪萍,那欧阳学林是怎么一回事,他是如何混进二郎山的,还有,共产国际到底又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跟**之间,又是怎样的关系。

    可是,这些话到了嘴边又不得不咽下。叶途飞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光明磊落之人,昨晚却偷偷地听了欧阳雪萍兄妹俩的密谈,自己的心里都有一个不怎么光彩的门槛,更不想让别人知道了他偷听的事情。

    “途飞,这么早来找我,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吧?”

    叶途飞摇了摇头,笑着回道:“也没有了,就是突然想起来了,就过来看看你,这段日子事情太多,忙得我是昏天黑地的,这不,小日本要进攻长沙了,韩师长找我商量一下我们能不能帮得上长沙那边的忙,我这两天就得赶去找韩师长。”

    欧阳雪萍嫣然一笑,道:“是啊,这些天我也是够忙的。途飞,长沙之战事关重要,中国不能再败了,长沙若是再丢了,那重庆也就危险了。”

    叶途飞点了点头。

    对长沙战役,叶途飞还是很有把握的,在他的记忆中,四次长沙会战,薛岳将军赢了前三次。但是,对这种说不清楚来路的记忆,叶途飞却没有多大把握,因此,他迫切地想通过韩鸿勋这条线路多了解一些长沙的现况。

    “你看你,上衣的纽扣都快要掉了,脱下来,我帮你订好了。”欧阳雪萍说着,拉开了抽屉,拿出了针线。

    叶途飞顺从地脱下来上衣,交到了欧阳雪萍的手上。

    看着欧阳雪萍手持针线的样子,叶途飞的内心感觉到一阵热乎,在他的潜意识中,这日子就应该是这般模样才对。

    那一刻,他打消了追问欧阳雪萍的念头,他给了自己一个理由,在这种乱世当中,谁没有个自己的秘密,他叶途飞不也是因为失忆而产生了一大堆秘密么?

    那一刻,叶途飞还打定了一个主意,疏远苏月,远离军统,那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即便再怎么绚丽多彩,浮华过后,还是柴米油盐。

    欧阳雪萍很快就帮叶途飞订好了衣扣,将衣衫递还给叶途飞,道:“长沙的事情太重要了,途飞,我建议你立即启程,早一点准备,或许就多一点机会。”

    叶途飞点了点头,道:“我懂得,那我准备一下,待会就出发好了。”

    告别了欧阳雪萍,叶途飞像是放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连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

    简单收拾了一下,叫上了张罗辉和邓有福,三人三匹快马,向韩鸿勋的驻地疾驰而去。

    两百里路,用了不到三个小时,午饭点刚过,叶途飞等出现在了韩鸿勋的驻地门口。

    哨兵却不认得叶途飞,拦住了此三人,要求出示通行证。

    叶途飞哪里能拿得出通行证来,只得跟那为首的哨兵班长商量,让他报告韩师长一声,说是二郎山的叶途飞前来拜见。叶途飞还告诉那哨兵班长:“你就这么说,我保管韩师长一定得亲自出来迎接我。”

    那班长却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将叶途飞等人向后驱赶,口中还道:“这是师长的命令,没有通行证,一律不准许进入军营。”

    张罗辉早就火了,这会子终于按捺不住了,冲上去一把抓住了那班长的衣领,吼道:“是你们韩师长请我们六爷过来的,你小子再这么不长眼,待会老子请你吃花生米!”

    那班长毫无惧色,冷冷地看着张罗辉,道:“师长正在开会,你们若真是师长请来的客人,那么就等师长开完会之后再说。”

    张罗辉的火更大了,想着进一步发作时,叶途飞却劝住了他:“把你的鬼爪子松开,人家根本不怕你这一套,没看见吗?其他的哨兵就跟没看见这边似的,这说明什么?说明人家心里有底,就知道你不敢胡来。”

    张罗辉气鼓鼓地松开了手,愤愤道:“这个韩鸿勋,架子也忒大了吧!”

    叶途飞笑道:“怎么能怪人家老韩呢?咱们又没给人家说准到来的时间,老韩没通知哨兵而已。依我看,咱们二郎山就得好好学习一下人家的部队纪律,灰骡子,回去之后,你好好地给我收拾收拾,把队伍的执行力给我搞上来,至少也得达到人家韩师长这种水平。”

    在门口闲聊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刚才的那位哨兵班长又走过来,向三人敬了军礼,道:“请三位稍后,韩师长已经知道三位贵客到来,正准备亲自迎接。”

    张罗辉像是逮着个宝贝似的,一把拉住了那哨兵班长,道:“怎么着?老子刚才说什么来了?你小子还不信?看待会你们师长来了怎么收拾你个小子!”

    那班长却淡然一笑,应道:“信与不信,那是我的事,罚还是奖,那是师长的事,和你总是没关系。”

    看着张罗辉被气得一愣一愣的样子,那哨兵班长却依然不动声色,转而向叶途飞道:“这位想必就是二郎山叶六爷吧?请跟我来。”

    叶途飞看了眼张罗辉,眼神中尽是谐谑,张罗辉虽是气鼓鼓,但也无从发泄,只能忍着,三人随着那哨兵班长进了营房。

    刚一进来没多远,就听到了韩鸿勋那独特的笑声,笑声之后便是嚷嚷声,然后才看见了人影。

    “哦,叶老弟,张兄弟,啊,还有一位咱老韩叫不上名字的好兄弟,老韩我迎驾来迟,该罚该罚啊!”

    叶途飞立住了脚,向韩鸿勋介绍道:“这位兄弟叫邓有福,是咱们二郎山的一员虎将。”

    韩鸿勋伸出手,率先跟邓有福握了,说了些久仰之类的客套话,然后一手搭了叶途飞,另一手搭上张罗辉,揽着二人的肩膀,向营地深处走去。

    路上,韩鸿勋关切问道:“这个点到,肯定没吃饭吧?”

    叶途飞还未作答,张罗辉已然抱怨起来:“那可不是?饿着肚皮在你老哥营房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哩。”

    韩鸿勋赶紧赔不是,解释说刚才有个重要的人物正在跟他商谈长沙一战的战略战术,确实是他吩咐门卫哨兵,此刻谁也不见。

    “真没想到你们几位能过来,我以为叶老弟要缓两天才来呢,哎,都怪老哥,都怪韩老哥太粗心,怠慢了几位兄弟,待会我好好陪几位喝两杯,啊!”

    叶途飞对刚才之事根本没放在心上,此刻他一心想着长沙战事,听韩鸿勋说要喝酒,心里有些不情愿,于是道:“咱就随便吃点,塞饱了肚皮就够了,留下来时间还是说正事吧。”

    韩鸿勋未置可否,将此三人带到了师部招待所的一间雅间中。

    那哨兵班长帮着给三人倒了茶水,然后便打了声招呼退下了。

    看着那哨兵班长的背影,张罗辉嘟囔开了:“韩老哥,你手下这兵也忒牛了吧?”

    韩鸿勋笑了笑,道:“你哪只眼睛看出来他是咱老韩的兵?”

    张罗辉听出味道来,疑问道:“莫非他不是你的兵?”

    韩鸿勋笑道:“你就没听出来那兵是哪地方的口音么?”

    张罗辉挠了挠头,道:“好像是南边的人。”

    叶途飞此时突然道:“那哨兵班长是湖南人,韩老哥,感情你说的重要人物是从湖南那边过来的?”

第一百六十章 论战

    ();    韩鸿勋点了点头,道:“叶老弟的思维果真缜密,呵呵,看来是什么事都瞒不过叶老弟啊!我就直说了,刚才我说的那个重要人物叫伍志坚,此人乃是薛岳座下的第一智囊。”

    叶途飞道:“长沙大战一触即发,他即为薛岳将军的智囊,不留在长沙为薛岳出谋划策,跑到这儿来做什么?”

    韩鸿勋笑道:“咱们先吃饭,吃了饭,你见到了他,不就全明白了?”

    正吃着,雅间的门帘被掀开了,那哨兵班长又露出来一张脸:“韩师长,伍长官来了!”

    韩鸿勋赶忙放下碗筷,起身迎接,还没走出雅间,那伍志坚便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一进来,伍志坚便在哨兵班长的引见下向叶途飞伸出手来:“我听我家兄弟说,叶途飞宠辱不惊,谈笑间隐隐现出一股大家之气,志坚心痒难耐,迫不及待想见到这位韩大师长力荐、分分钟便令我家兄弟佩服地五体投地的大土匪头子!”

    叶途飞握住了伍志坚的手,应道:“叶某不才,但甘愿和小日本血拼至死,伍长官,有用得着叶某的地方,请尽管吩咐。”

    伍志坚用力地握了两下叶途飞的手,道:“志坚虚长几岁,就跟着韩师长称一声叶老弟,你也别伍长官六长官的,就叫我一声志坚兄好了!”

    伍志坚松开手来,随便捡了个座位,坐定后又道:“我听韩师长说,叶老弟此番前来,为的便是长沙战事,不知叶老弟有何高见啊!”

    叶途飞淡淡一笑,反问道:“听闻伍长官乃是薛将军座下第一智囊,长沙大战在即,伍兄不留在薛将军身旁出谋划策,跑到这敌后来为何用意?”

    伍志坚看了眼韩鸿勋,笑道:“定是韩师长的抬爱。志坚哪敢称第一智囊,只是凭借所学,能帮得了将军多少便是多少而已。”

    顿了下,喝了口茶,伍志坚又接着道:“自开战以来,兵团作战中仅有台儿庄一役,我军取得了胜利,薛将军嘱咐我,对台儿庄一带的地形做实地考察,喏,这不是跟韩师长相熟,特来请教韩师长当年是如何顶住小日本的进攻的。”

    叶途飞点头道:“看来,薛将军是打定主意要跟小日本在长沙大战一场了!”

    伍志坚没有作答,只是木然地看着叶途飞,眼神颇有些游离。

    关于长沙之战,叶途飞多少还是有些记忆的,他知道,在战事开始之前,最高统帅部对这一战并没有多大信心,因此还是贯彻以空间换取时间的战略方针,要求薛岳对日军进行逐次抵抗后,于适当时机放弃长沙,转而与衡阳一带布防。

    只是叶途飞对这个记忆片段不敢完全确定。

    现下,当叶途飞看到伍志坚神色有异时,随即明白过来,自己的那段记忆是准确的,薛岳正处在打还是不打的矛盾中。

    “台儿庄不是长沙,李宗仁也不是薛岳,伍长官,只怕你这一趟是白来了!”叶途飞不着边际地来了这么一句。

    韩鸿勋显然没听懂,刚想追问,却听到伍志坚长长一声叹息:“说白来也不白来,说不白来确实又是白来,叶老弟,你说得对,时过境迁,今非昔比,也许白来了更好。”

    叶途飞笑道:“若是伍长官心里希望的是白来一趟,那叶途飞无话可说,若伍长官不甘心此番白来,那叶某当有一句话相送。”

    此时,伍志坚的思维已经被叶途飞引导至高层战略争论中去了,他虽然也高看了叶途飞一眼,但毕竟在内心中认定叶途飞并不能理解此刻薛岳的难处。

    于是便心不在焉地回答道:“叶老弟请说。”

    叶途飞道:“所谓危机,实际却是机会,只是这种机会的危险性较大而已。”

    此话一出,众人全都糊涂了,不知道叶途飞所云究竟是什么意思。伍志坚心头一颤,似乎想到了什么,但终究未敢确定,于是问道:“叶老弟此话怎讲?还请明示!”

    叶途飞喝了口茶,笑着说道:“危险有多大,机会就有多大!在常人眼中是危险,在高手的眼中却是机会,伍长官,薛将军是常人还是高手呢?”

    伍志坚被点醒了,脸上忽现喜色,双眼放出光芒来,他急切地站起身,对叶途飞道:“走,换个地方说话。”

    二人抛开其他人,径直来到了韩鸿勋的办公室,伍志坚打开了一张长沙地区的作战地图。

    “叶老弟,请赐教!”

    叶途飞摆了摆手,道:“赐教不敢当,就叶某愚见,说上几句,权当是抛砖引玉。”

    指了下地图,叶途飞开始了剖析。

    “自宜昌顺江而上进攻重庆,这是小日本的最初打算,但**与石碑沉船阻断了长江,使小日本这一计划无疾而终。那么,想威胁重庆,那就只好打通自长沙衡阳,向西经湘西入川这一线路。现今,最高统帅部对此战信心不足,认定了继续以空间换取时间的战略方针,殊不知,这空间已然不多了,长沙若是丢了,衡阳又能坚持多久呢?”

    盯着地图,伍志坚道:“衡阳多山,而长沙则是一片坦途,守起来自然是衡阳更稳妥一些。”

    叶途飞摇了摇头,道:“战争,不单是拼实力,拼地势,更多的时候,拼的是最高指挥官的心态和意志品质。伍长官,长沙相比衡阳更难守得住,这一点不单是你我知道,薛将军和最高统帅部知道,小日本同样也知道。”

    伍志坚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小日本会轻敌?”

    叶途飞点了点头,道:“不一定就是轻敌,但我揣测日军最高指挥官的心态,一定是认为只要他开始进攻,长沙迟早都会拿下。那么,薛将军便可以摆出一副长沙迟早都会放弃的态势,把小日本放进来。”

    伍志坚惊道:“放进来?你的想法是吃掉...这,胃口也忒大了吧?”

    叶途飞摇了摇头,道:“这不是我的想法,也不是我的胃口大,这是薛长官的战术思想,只不过他没说出来,还闷在肚子里。”

    伍志坚叹了口气,道:“薛长官确实有过如此想法,但是,小日本的战斗力实在强悍,薛长官担心一旦放进来,就会兜不住,万一口袋底被戳穿了,那岂不成了战史上的一则笑话了。”

    叶途飞道:“所以你来找韩鸿勋,为的就是了解守城的经验。”

    伍志坚点了点头。

    叶途飞却摇了摇头。

    “台儿庄一战虽终究获胜,但这胜利的代价也实在太大,伍长官,想必你是知道这一战的双方伤亡比的。而且,这一战取得的战绩不过是暂时延缓了小日本直取徐州的计划而已。伍长官,长沙不等同台儿庄,台儿庄可以丢,徐州也可以丢,但长沙不能丢啊!”

    伍志坚默默地点了点头,喃喃自语:“要么不战,要战就要将小日本彻底打残,至少半年内无法再次进攻长沙!”

    叶途飞道:“这将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胜利,伍长官,难得薛将军有此才华更有此魄力,千万不要被你们的委员长和其他所谓的战略家影响了决心啊!”

    伍志坚没有说话,默默地看着地图,良久,他抬起头,看着叶途飞,缓缓道:“三个问题,若这三个问题能得以解决,我保证,薛将军一定会顶住压力,战而胜之!”

    叶途飞笑了下,道:“请。”

    伍志坚道:“这第一个问题是,以长沙城为口袋底,这个底需要保证多长时间?如何保证?”

    叶途飞伸出三根手指,道:“三天,只要长沙城能守得住三天的时间,就能完成对小日本的反包围,并发起最后的总攻。至于这三天该怎么守,我想伍长官比我还清楚吧!”

    伍志坚颇为疑惑,在地图上比比划划了一通,然后道:“三天?三天的时间怎么能完成外围部队的合拢呢?”

    叶途飞笑道:“这算是第二个问题吗?”

    伍志坚沉思了片刻,点了点头,道:“可以算第二个问题。”

    叶途飞找了些茶杯钢笔之类的物品,在桌子上摆成了一排,然后用拳头自中间推开,笑了笑,道:“假如这只拳头便是小日本的进攻部队,它冲破了这道防线,伍长官,你看看,咱们的部队和小日本的进攻部队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势呢?”

    伍志坚看着桌面上叶途飞的那只摆放在一堆杂物中间的拳头,忽然笑开了,道:“逐次抵抗,退却时向两侧移动,随时保持合围日军的态势,嗯,这样做,三天确实是足够的。”

    又琢磨了一会,伍志坚喃喃问道:“那么,小日本就不会觉察到么?”

    叶途飞笑道:“会!一定会!不过,只要薛长官把部队番号给打乱了,让小日本侦察到尾追他们左右的不过是一些杂牌军,呵呵,小日本即便觉察到也不会当成个事。”

    伍志坚抚掌大笑,道:“此法甚好,哈哈,到时候等小日本发现上当了,也已经来不及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神秘高手

    ();    叶途飞一脸严肃道:“伍长官,你的三个问题已经问完了,是不是该有个结论了?”

    伍志坚笑着看着叶途飞,道:“有三个了?哦,那就再多送一个好了。”

    叶途飞笑着点了点头。

    “你的构思整体上非常棒,我琢磨了一下,感觉是完全可行的,不过,这个构思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假如小日本突破的速度超过了我们的预期,形成势如破竹之态势,恐怕这口袋也装不下啊!”

    叶途飞道:“小日本的突破速度决定与两点,一是我们的防守强度,伍长官,**在逐次抵抗的过程中一定要拿出力量来,要让小日本感觉到是他们突破的,而不是我们让给他们的。”

    伍志坚点了点头,道:“我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担心小日本的火力太猛,即便我们铆足了劲,也延缓不下来小日本的进攻速度。”

    叶途飞笑道:“这正是我要说的第二点,小日本的进攻速度还取决他们自身,假若他们自己遇到了不适合机动部队行动的环境时,想快也快不起来啊!小日本的坦克火炮,不光是怕山,它也怕水哦。”

    伍志坚想了下,露出了笑容,对叶途飞竖起了大拇指:“你这个土匪头子能多年扛得住政府军队的围剿,看来不是**,实在是土匪太狡猾啊!”

    说罢,不管叶途飞的反应,自顾自地大笑起来。

    叶途飞忍了又忍,终究也没能忍得住,跟着大笑了。

    二人笑够了,伍志坚道:“只是这么做,就亏了那些老百姓了。”

    叶途飞道:“老百姓为了国家,连命都舍得,还会在乎那点庄稼?再说,长沙沦陷了,老百姓种的粮食不也是收不到自己手里?还有,等薛将军打赢了这一仗,那田里还能补种点其他作物。”

    伍志坚叹了口气,道:“说的也是!总比在小日本铁蹄下过奴役生活来得强。”

    叶途飞道:“看来伍长官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过叶某还想再多说一句。”

    伍志坚道:“叶老弟请赐教。”

    叶途飞深吸了口气,缓缓地问出了一句话:“伍长官认为这长沙一战是单纯的九战区的事情吗?”

    伍志坚愣住了,过了好久也没能回答叶途飞的问话。

    叶途飞叹了口气,道:“看来也只能是一场小胜甚至是平手。”

    伍志坚垂下了头,终于开了口:“叶老弟的话意我明白,我也会向薛长官郑重建议,但是...”

    叶途飞摆了摆手,道:“伍长官不说也罢,叶某心知肚明。”

    伍志坚旋即恢复了原来的状态,笑着道:“好了,咱们就不提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叶老弟,志坚不才,却很想交你这个朋友,不知叶老弟意下如何?”

    叶途飞笑道:“我们现在不是朋友吗?”

    伍志坚伸出手来,道:“叶老弟别误会,党国有你,那是党国的福分,你入不入**,那是**和你的缘分,我伍志坚不想多加干涉。志坚刚才所说,是想和叶老弟结为异姓兄弟。”

    叶途飞问道:“就你我二人?”

    伍志坚误以为叶途飞还想带上韩鸿勋,而且伍志坚认为能拉上一个有兵权的实力派人物做兄弟也是一个不错的结果,于是便爽快地答应了:“我们俩,再加上韩鸿勋。”

    叶途飞原本不想招惹这些**高官,但伍志坚却拉上了韩鸿勋,叶途飞觉得这事不得不答应下来了,心想万一韩鸿勋知道了自己不肯和他结拜的事情,那他叶途飞的这张脸可就挂不住了。

    于是,叶途飞也很爽快地答应了。

    三人结拜之后,伍志坚便告辞了,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尽快赶回长沙,将他此行的收获如实汇报给薛岳。

    叶途飞和韩鸿勋都能理解他的心情,也就没做挽留。

    临行前,伍志坚握着叶途飞的双手,一再表示感谢,并承诺道:“叶老弟你就放心吧!薛将军有个绰号叫粤北小老虎,他是不会轻易屈服于压力的。还有,去年在豫中,薛将军与真正意义上的胜利就差了那么一点点,结果却是一场失败,害得**必须炸了花园口才把小日本阻挡下来。这口气,薛将军早就憋不住了。”

    韩鸿勋虽然不清楚叶途飞对伍志坚说了些什么,但从伍志坚的表情中读懂了伍志坚此时心中的兴奋和坚定,他笑着插话道:“那就祝薛将军和志坚兄弟在长沙大捷!”

    伍志坚暗暗点头,道:“战,且胜!”

    叶途飞跟着重复道:“战,必胜!”

    送走了伍志坚,韩鸿勋将叶途飞等三人留了下来,当晚自然少不了一场大酒。

    酒桌上,叶途飞建议为了配合长沙战役,兄弟们应该在徐州搞点动静,搅合搅合小日本,若是能再搞掉小日本调往前线的一些物资的话,那就更加完美了。

    韩鸿勋对此建议自然是双手赞成,迫不及待地就要与叶途飞讨论讨论具体的作战部署。

    叶途飞此时却双手一摊,叹道:“我这也仅是建议,若是真搞起来,只怕二郎山是有心无力啊!”

    韩鸿勋眨巴了几下眼皮,哈哈大笑起来,道:“叶老弟这是话中有话啊!怎么着?再弄点武器弹药回去,二郎山不就有心有力了?”

    叶途飞被韩鸿勋直接戳穿了心思,颇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这也就是随口一说。”

    韩鸿勋笑道:“你叶途飞堂堂一二郎山大匪首,找我韩鸿勋打个劫弄点武器弹药,还这么扭扭捏捏?哈哈,这事其实用不着老弟你开口,哥哥我早就给你备下了。”

    第二天,韩鸿勋给叶途飞又装满了一卡车的武器弹药,并派了一个排的兄弟护送,将叶途飞送出了军营。

    路上,叶途飞犯了开车瘾,于是和司机兄弟交换了。

    那队兄弟的排长就坐在副驾的位置上,一路上跟叶途飞闲聊着二郎山的趣事。

    当那排长说起叶途飞和八路一个营长比枪的时候,叶途飞明显感觉到身旁之人的崇拜神情。

    “要不要放两枪再走?看着时辰,咱们用不着太着急。”

    那排长一听,大喜过望,道:“能得到叶六爷的指点,那俺真是祖坟冒烟了哦。”

    叶途飞也不是跟那排长说笑,于是便停下车,拿了枪,跳下车来。

    弟兄们不知出了什么事,赶紧围了上来,那排长掩饰不住的自豪,对大伙称道:“没事,没事,叶六爷要教俺打枪哩!”

    弟兄们兴奋了,纷纷要求六爷也教教自己打两枪。

    叶途飞和伍志坚相谈甚欢,又得了韩鸿勋的一车军火,此刻心情正是大好,于是来者不拒,全都答应下来。

    “你们先随意打两枪,让我看看你们的基本功。”

    弟兄们连忙端起枪,排成了一排,向着路边不远处的一座小山包放了几枪。

    枪声过后,那山包上的灌木丛中突然现出些许动静来。

    兄弟们以为是碰巧打中了什么野兽,连忙一窝蜂涌了过去。

    留下来的只有叶途飞张罗辉邓有福和那排长四人。

    那排长嘟囔道:“这土包子山头能有什么野兽?真他妈一群猪脑子。”

    排长的话提醒了叶途飞,他暗叫一声不好,立刻提起了手中的步枪,大声喊道:“都给我回来!”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山包上响起了枪声。

    跑在最前面的兄弟登时倒下了三个。

    好在都是些上过战场的老兵,枪声一响,下意识地全都卧倒在地上。

    听到枪响,叶途飞也凭着感觉放出了几枪,但有没有效果便全然不知了。

    山包上显然不只是一个人,看情况,应该是三人以上。

    叶途飞端着枪,凝神静气,他自信,只要对面的山包上再有枪声,或是稍有动静,他定能一枪击毙。

    可是,山包上再无动静,更没有继续开枪。

    “我去看看,你们留在这掩护我!”叶途飞话没说完,便一猫腰冲了出去。

    一直等到叶途飞冲到了那座小山包上,也未见再有人开枪。

    叶途飞在山包上仔细搜寻了一番,发现了至少五个人留下的痕迹,其中一处还留下了一滩血迹,可是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叶途飞以手势告诉张罗辉,危险已经解除,赶紧上去照顾一下伤员,而他要继续追下去。

    张罗辉指了指卡车,回答叶途飞说,你还是赶紧回来,军火的安全更重要。

    叶途飞想了想,觉得张罗辉说的有道理,于是便放弃了继续追下去的念头,折回头来,先到了那几名伤员的跟前。

    好在那几名伤员受的伤都不重,简单处理了伤口,便可以在兄弟们的搀扶下退回到了路上。

    张罗辉很庆幸,道:“幸亏都是些轻伤,养几日便无大碍,要不然,还真不知该如何向人家韩师长交代呢。”

    叶途飞却紧蹙着眉头,轻声道:“我感觉这其中有蹊跷啊!”

    张罗辉问道:“蹊跷?六爷你看出什么蹊跷来了?”

    叶途飞道:“那三名兄弟受的伤太相像了,都是大腿挨了一枪,却又都没伤到骨头,我觉得这是对方有意而为。”

    张罗辉吃了一惊,道:“若如六爷所说,那对方可是个使枪的高手啊!”

    叶途飞点了点头,道:“绝对不在我之下!”

第一百六十二章 爱才惜才

    ();    担心再次遭遇这伙人的袭击,叶途飞提高了警惕,放慢了前进的速度,一路搜索前行,与午后赶回了二郎山。

    刚一回来,苏月便找了过来,见到了叶途飞便要下跪。

    叶途飞不明所以,赶紧扶住苏月,连声问道:“怎么了这是?有啥事就直说。”

    苏月黯然道:“月儿有几位同僚,就在上午的时候,被一伙不明来历的人给伤了。”

    叶途飞道:“那赶紧送卫生所救治啊?”

    苏月抹了把眼睛,道:“欧阳姐姐不愿意给军统的人做手术。”

    叶途飞气得直摇头,道:“她不给做手术,那你去找扁麻雀啊!以前没有她欧阳雪萍的时候,扁麻雀也没耽误弟兄们的救治,要说治枪伤,我看扁麻雀的水平不比欧阳雪萍差多少。”

    苏月终于落下泪来,哽咽道:“向大哥说他得听欧阳姐姐的。”

    叶途飞终于按捺不住了,一拳捶在桌面上,吼道:“跟我来,我看看谁敢说一声不给医治。”

    说完,亲自带着苏月去找了扁麻雀。有六爷开口,扁麻雀自然答应下来。

    苏月说几位同僚受了伤,而实际上需要医治的仅有一人,其他数人仅仅是一些擦伤或是摔伤,扁麻雀做了简单处理并上了点药也就完事了。

    那伙人中为首的一个对叶途飞表示了感激。

    而叶途飞却皱紧了眉头,问道:“这位兄弟,你们可是在二郎山东南十里处的一座小山包上受的伤?”

    那为首之人惊道:“叶六爷怎么知道?”

    叶途飞指了指那人身上的泥土,道:“看你身上的泥巴就知道了。兄弟,你的枪法不错嘛!”

    那为首之人顿时明白过来,但自己兄弟还在人家手上,因此也只能忍住了:“在那山包向我等弟兄开枪的,莫非是叶六爷?”

    这话就等于认了,叶途飞颇有些不好意思,道:“兄弟你误会了,我们不是冲你们开枪,我们只是...哎,我说了你可能也不会相信,但事实却是如此,我只是偶然起兴,想教教那些**兄弟打打枪而已。”

    叶途飞的解释刚好解除了那人心中的困惑。

    他们几个人早就藏身与那山包灌木丛中,远远地看到一辆卡车和一队当兵的过来,更是很小心地把自己给藏好了,可是对方却像是早就知晓了一般,还是停下车向他们射击。

    “可是,你们为什么会追过来?”

    叶途飞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道:“随意放了几枪,却发现山包灌木丛中有动静,兄弟们以为是山上的野兽,就想着追过去弄点口福。”

    那为首之人也叹了口气,道:“那几名兄弟还好吧,应该没伤到骨头吧。”

    叶途飞点了点头,道:“你们几个的枪法还真是高明。”

    那为首之人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叶六爷,那三枪都是我一人打的,其他兄弟放的枪,都是为了掩护我。”

    轮到叶途飞吃惊了,“三枪都是你一人?这前后也就是两三秒的时间,三枪?而且还那么有准头?我真是不敢相信!”

    那人不动声色,反问道:“叶六爷不信吗?”

    叶途飞摇了摇头,道:“不是不信,是震惊。好了兄弟,这件事咱们就不要在这儿说了,原本只是一场误会,说多了反而会节外生枝。”

    那人颇有些疑惑,问道:“我伤了你们三个兄弟,叶六爷就这样放过我们了?”

    叶途飞苦笑道:“我们不也伤了你的兄弟了吗?哎,都说了是场误会,好在都是些皮肉伤,算我叶途飞对不住弟兄们。”

    那人翻身便跪,口中道:“苏月说叶六爷义薄云天,我独孤玉还有些不信,今天一见,我就一个字,服!”

    叶途飞连忙扶起独孤玉,道:“苏月这丫头是乱说,叶途飞也就是一江湖莽夫,好了好了,把你其他的兄弟都叫上,我请你们喝酒,权当给你们赔个不是。”

    说话时,叶途飞隐隐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等独孤玉站起身来的时候,叶途飞突然想起来了,他曾经就邢万礼为何暴露一事和苏月交流过,苏月当时告诉他邢万礼可能是受独孤玉的牵连,而独孤玉已经死在了山下敬吾的枪下。

    这个疑虑,叶途飞不能不问个明白。

    “你说你叫独孤玉?那不久前在徐州城死在山下敬吾枪下的那个...?”

    独孤玉露出悲愤的神色,黯然道:“他是我的胞弟,我叫独孤玉,他叫独孤石,打小他就不愿意用石头这个名字,吵着要用玉,哎,等长大了,他能独闯江湖了,就一直用了我的名字。”

    叶途飞还是有些疑惑:“那苏月不知道么?”

    独孤玉道:“我知道她,她却从来不知道我。还有,她应该也没见过独孤石。”

    叶途飞道:“你也是军统的,是吧?”

    独孤玉点了点头,道:“过了今天就不再是了。”

    叶途飞拧紧了眉头,问道:“此话怎讲?”

    独孤玉愤然道:“山下敬吾杀了我兄弟,此仇不报,枉为人兄!还有,邢万礼手下一个叫费全的杀手,杀了我兄弟的整个行动小组,这个仇,我也得替我兄弟找回来。”

    叶途飞叹道:“兄弟,你们军统的事,我不便多说什么,但说到要杀了山下这狗日的,咱们还真的得多说两句,和你一样,我叶途飞也是发誓要杀了山下敬吾。不过,这得从长计议啊,山下这狗日的可不是说杀就能杀得了的。”

    独孤玉垂下了头,道:“叶六爷说得对,不瞒六爷,就在前天,我和弟兄们对山下敬吾下过一次手,白白损失了两名兄弟的性命,却连这厮的一根毫毛也没伤到。”

    叶途飞道:“费全还是费不全的,我不知道,也不认识,你们之间的恩怨我无法过问,但是,兄弟,和山下敬吾的这笔账,要想算清楚的话,我劝你留下来,跟我叶途飞一块干。”

    独孤玉面露喜色。

    独孤玉和独孤石是双胞兄弟,他们一块入的军统,一块接受的青训班训练,只是后来才分开。独孤石借了哥哥独孤玉的名字,领导了‘烟花’小组,潜伏在徐州。而真正的独孤玉则隐姓埋名,混入了臭名昭著的上海76号,成了76号的一名杀手。

    得知独孤石的死讯后,独孤玉带了他的六位生死兄弟从上海赶到徐州,蛰伏了整整半个月,终于寻得了一次不是机会的机会,对山下敬吾实施了刺杀。

    可惜的是,刺杀行动失败了,独孤玉白白损失了两名兄弟的性命。

    又因为小日本的反应极为迅速,而且力度极大,独孤玉和他的弟兄只能撤出徐州城。因为撤离时太过匆忙,连行李盘缠都没来得及回去取。

    没了盘缠就无法生活,而独孤玉天性孤傲,又不肯做那种打家劫舍的下三滥事情,就此离开徐州返回上海,独孤玉更不情愿。好在蛰伏与徐州城时听说过二郎山叶途飞的威名,于是便有了投奔叶途飞的想法。

    可是在即将到达二郎山时,竟然莫名其妙地与一股**发生了枪战,还伤了一位兄弟。

    巧的是,到了二郎山,首先见到了苏月。

    苏月不认得独孤玉和独孤石兄弟,但独孤石却认得苏月,而且不单是认得这么简单,独孤石对苏月颇为倾心,暗中收藏了苏月的照片。

    独孤玉便是从兄弟独孤石那里见过苏月的照片,也听兄弟独孤石说起过苏月。

    见到了苏月,独孤玉连忙向她说出了军统的紧急身份验证暗语。

    苏月经过仔细验证,确认这些人的确为自己人,这才向哨卡兄弟做了担保,将独孤玉等人引上山来。

    而叶途飞等人在枪战后因为过于小心,虽有车有马,但还是落后了独孤玉大概一个多小时才赶回二郎山。

    既然独孤玉有投靠之心,而叶途飞有收留之意,那结果一定是双方欢喜。

    收下独孤玉,叶途飞心情大好,吩咐伙房队弄了几大盆肉菜,陪着独孤玉等弟兄喝起酒来。酒桌上,独孤玉向叶途飞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了他们几个的背景。

    叶途飞对军统还是76号根本不感兴趣,他最感兴趣的是独孤玉的枪法,要知道,在那山包之上,独孤玉在不到三秒钟的时间打出了三枪,而且枪枪不失准头,这一点,就连叶途飞自筹也无法做得到。

    因此,叶途飞对独孤玉的是一种爱才惜才的情感。

    “独孤,我不管你是军统的还是76号的,也不管未来你是继续留在军统还是反了军统,总之一句话,只要你愿意跟小日本死磕,我叶途飞的二郎山就是你的家,想来你就来,想走你就走。”

    叶途飞的这句话使得独孤玉产生了强烈的归属感。但同样也是这个承诺,给了独孤玉极大的行动自由,这个自由非但没有帮助了独孤玉,而且还间接导致了肖忠河的牺牲。

    叶途飞若是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他一定会收回这句话,而且会对独孤玉多加约束。

    只可惜,叶途飞只是一个普通人,即便他是穿越而来,能知道的也不过是一些历史车轮下的大事件,具体到如此细节,他又如何能知。

第一百六十三章 大湖镇的变故

    ();    (一没了推荐,各项数据立马是惨不忍睹,这对老烟本尊的码字积极性来说,可是致命的打击哦!然而祸不单行,看看近期的股市,老烟本尊的那个泪哦,都流到脚脖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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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上午,叶途飞吃了早饭,正在琢磨该如何弄点动静来扰乱一下小日本支援长沙的节奏,却听得手下来报,说大湖镇来人,有要事要见叶六爷。

    叶途飞不敢怠慢,连忙吩咐手下将来人带过来。

    来人一见到叶途飞,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着道:“六爷,你得为庞老爷报仇啊!”

    叶途飞暗喝一声不妙,连忙问出了什么事。

    那人哭道:“庞老爷有一侄子叫庞光大,他,他竟然勾结了小日本,把庞老爷给陷害了!”

    叶途飞扶起那人,让到了座椅上,道:“到底怎么回事,你慢慢说给我听。”

    那人抹着眼泪,哽咽着,说道:“庞光大这狗日的赌钱,输了赖账不说还打伤了兄弟,闹到庞老爷那里,庞老爷责罚了庞光大。可这狗日的竟然由此生恨,跑去了日本人那里参了庞老爷一状,把上次叶六爷在大湖镇做的事全都抖落出来了。小日本当天就带走了庞老爷,现在是凶多吉少啊!”

    叶途飞想起这个庞光大便是上次前往二郎山来送情报的那个后生,看上去人五人六的还算是条汉子,竟然做出如此猪狗不如的事情,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叶途飞气愤当然,喝道:“那庞光大现在在何处?”

    那人回道:“就呆在大湖镇,日本人派了十来个鬼子兵和百十个皇协军驻守在大湖镇,庞光大这狗日的现在是那只皇协军的中队长,整日跟小日本和皇协军厮混在一起。”

    叶途飞点了点头,道:“你先去休息,吃点饭,我跟弟兄们商议一下,你放心,庞金海的事就是我叶途飞的事,这个庞光大,活不了几天了!”

    让手下弟兄带着那人去了,叶途飞叫来了几个头领弟兄,商议此事。

    经历过上次在固庄全歼小日本一个中队的事情后,闫希文对叶途飞已经没有了任何担心或疑虑,其他弟兄们对叶途飞也是保持着一贯的思想依赖,因此,说是商议,其实就是大伙在听叶途飞分析和调遣。

    而叶途飞经历了刘魁的事件之后,也变得倍加小心,对这个前来报信的弟兄保持了三分怀疑。

    “肖老六,你带两个兄弟尽快去一趟大湖镇,打探一下,看看那人所说是否属实。”

    肖忠河应了一声,转身去执行了。

    “郭老二,你去趟徐州城,见见辛忠明,打探一下高桥信和山下敬吾的近况,高桥信这老王八蛋虽然被免了职,但我感觉他闲不住,我怀疑这件事的背后有他的身影。”

    郭忠林点了点头,也随即出发了。

    “李老四,集合特战大队的弟兄,咱们假装立即前往大湖镇,看看那报信的兄弟是个什么反应。”

    待特战大队集合完毕了,叶途飞让人叫来那兄弟。

    但见叶途飞反应如此迅速,那兄弟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叶六爷,我家庞老爷生前就说过,叶六爷义薄云天,若是有一日落了难,投奔叶六爷绝对没错。”

    “生前?”叶途飞在心中反复着这个词。他清楚地记得,此人在一个小时前向他述说庞金海的现况是被小日本给带走了,凶多吉少。而一个小时后却改成了生前,那么,那句话才是真的呢?

    不管那句话为真那句话为假,这报信的兄弟心中一定有鬼。

    叶途飞突然拉下了脸,道:“庞光大既然投了小日本,那么想必会对小日本说了庞金海和我叶途飞的关系,他们就不担心我叶途飞为庞金海出头报仇吗?怎么就在大湖镇只布置了这点兵力呢?”

    那报信兄弟的脸上闪现出一丝难以觉察的惊慌,但仅仅是一闪而过,随即便恢复了正常,对叶途飞解释道:“大湖镇离二郎山有一百多里地,路途遥远,消息肯定闭塞。还有,庞光大这狗日的把庞老爷当年的手下全都关起来了,我这是偷偷跑出来的呀,六爷。”

    叶途飞沉思了片刻,道:“嗯,庞光大若是发现了你跑出来的事情,就很有可能像小日本求救援兵,不行,我带的这点人手不够,还得再调些兵才是。”

    李忠云早已经得到叶途飞的交代,此时站出来说道:“六爷,其他各连现在难以调集啊,最快也得等到明日下午才能调集好。”

    叶途飞面露难色,道:“这该怎么办啊?”

    转而又对那报信兄弟道:“要不,咱们还是再等等,等队伍都调集好了再行动,兄弟,你说呢?”

    那报信兄弟道:“听叶六爷的安排。”

    收了队伍,李忠云问叶途飞是否发现了什么蹊跷,叶途飞笑了笑,道:“这兄弟的心理素质还真是不一般,我以为能引得他露出马脚,可他装的还真像那么回事。呵呵,不着急,等明天肖老六郭老二他们回来,一切就全都明白了。”

    李忠云不解,问道:“既然要等二哥六弟他们,那六爷您为啥还要整这么一出子?”

    叶途飞瞥了李忠云一眼,道:“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在跟我装糊涂?这不是疑兵之计么?不这么折腾一下子,怎么才能让那兄弟不起疑心?”

    李忠云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又问道:“那咱们就不打算去救庞金海了?”

    叶途飞黯然道:“庞老爷现在已经作古了,还谈什么救不救的?咱们现在只有一件事可做,杀了那个庞光大,为庞金海报仇。”

    苦苦等了一整天,到了第二日午后,肖忠河和郭忠林一前一后赶回了二郎山。

    “六爷,这些日子高桥信几乎不见了踪影,而山下敬吾也消停了许多,辛忠明说,他一直注视着小日本宪兵队的动静,自打咱们打败了松井联队之后,那小日本宪兵队就跟被撤编了似的。”

    “六爷,我仔细打探了,那大湖镇的情况跟那报信的说的差不了多少,哦,对了,现在驻守在大湖镇的皇协军大队长叫刘奎,就是刘大力的那个堂兄弟。”

    叶途飞听到此二人的汇报,顿时迷惑了。

    昨天在跟那报信的折腾之时,叶途飞发现了两处蹊跷,一是对庞金海到底是凶多吉少生死未卜还是已经作古形成生前之说法,那兄弟显然是有问题。二是那一闪而过的惊慌神色,一般人确实是难以觉察,但他叶途飞却看得真真切切。

    这两点,足以让叶途飞判定此间必有诈。

    他之所以没有戳穿那报信的,是因为他还想着像上次全歼川岛中队那般,借助此人给对方报个虚假信息,再来一次扮猪吃老虎的好戏。

    但现在肖郭二人的侦察结果却表明叶途飞似乎错了。

    真的错了吗?叶途飞又一次仔仔细细把事情在脑子中过了一遍。

    若是错了,那报信的身上发生的两个问题又该如何解释?

    若是没错,那肖郭二人打探回来的消息为何是这种结果?

    最令叶途飞不解的是,那庞金海当初和自己联手做掉小日本奸细以及那十几名士兵的事情,参与及知情者众多,这件事不可能一直会被保密下去,庞金海理应想到了应对小日本盘查的计策,为啥又能被庞光大给利用了呢?

    叶途飞坚信,这其中必然有诈的判定还是对的。

    也就是说,那个报信的应该是庞光大的故意安排。

    得出这个判断后,又产生了新的问题,那么庞光大为啥非得要摸老虎屁股呢?

    叶途飞最初的判断是高桥信在幕后指使。可是郭老二却说这个高桥信已经多日不见了踪影,一个被罢免了兵权的人,在幕后折腾这些事情是不是太吃力了?而山下敬吾的宪兵队亦是风平浪静,根本不像是这件事的幕后操纵者。

    叶途飞的思维在注意搜索,终于,他想到了刘奎。

    那一次,刘奎借用刘大力对他的信任,给叶途飞上演了一场无间道的好戏,使得叶途飞和他的弟兄身陷囫囵,要不是吕尧的骑兵营救援及时,很可能就会遭至灭顶之灾。

    这刘奎一定是担心叶途飞迟早都得找他把帐算清楚,而现在他的后台主子的势力又倒掉了,于是便想着孤注一掷,借此机会,跟叶途飞做一了断。

    推测到这儿,所有的疑团都解释清楚了,叶途飞忍不住暗自点头,心道:“好机会啊!那就一并解决了!”

    主意已然打定,现在就剩下唯一问题,叶途飞还需要知道刘奎在暗中调集了多少兵力。

    听完了叶途飞的分析,众弟兄无一反对,对叶途飞提出的最后一个问题,大伙也不以为然,笑道:“他一个皇协军大队长,身后又没了高桥信和山下敬吾的支持,能调集多少兵力来?”

    叶途飞笑着摇了摇头,道:“兄弟们别忘了,皇协军中还有一个刘玉杰,他现在可是皇协军的旅长,手上至少能调集两个团的兵力。”

    又有兄弟提出异议:“刘玉杰?他调动皇协军不需要经过小日本的同意么?两个团?小日本会同意他调动这么多兵力吗?”

    叶途飞笑了笑,道:“看中国人打中国人,小日本开心还来不及呢,有啥会不同意的?”

第一百六十四章 找挨打

    ();    作出决定后,叶途飞集结了二郎山全部的作战单位。

    没有战前动员,也没有说明作战意图,上千人的队伍便依次出发,出了二郎山,直奔大湖镇的方向。

    一出二郎山山口,叶途飞便令李忠云带着特战大队和那报信兄弟继续前进,而其他队伍则悄悄地跟特战大队拉开了距离,带到距离已远时,所有部队又重新返回了二郎山,并做好了战斗准备。

    叶途飞算定了小日本一定会唆使刘玉杰趁着二郎山空虚之时发起偷袭战。

    为此,他专门设了这么一个局,同时让李忠云和特战大队也仅是在外面转上一圈,并非是真的奔赴大湖镇。

    事实证明,叶途飞的这种敏感和谨慎的确不是多余的。没过多久,沿途负责盯梢小日本动向的弟兄便传来的消息,说是有大约一千多皇协军和百十名小日本兵正向二郎山方向奔来。

    这点兵力对二郎山土匪营来说算不上多大事,但叶途飞还是给吕尧及韩鸿勋部发了电报,他的想法很贪心,想以土匪营为诱饵,粘住这股敌军,然后由吕尧韩鸿勋两部连夜增援,一举吃掉这股敌军。

    但是,叶途飞的算盘打到一半时却打不下去了。

    只因为这股敌军在距离二郎山尚有十余里之处,竟然停了下来。

    莫非是这帮狗日的发现了自己的陷阱了?

    叶途飞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日头偏西之时,答案才揭晓。刘玉杰竟然差人前来带话,说是希望能和叶途飞谈一谈。

    刘玉杰的特使是这样说的:“刘旅长知道叶六爷没有离开二郎山,刘旅长也知道你们的主力并没有离开二郎山,所以让我来给叶六爷传个话,刘旅长说,要想顺利地除掉刘奎和庞光大,最好跟他见上一面,否则的话,说不准就会中了高桥信的奸计。”

    这番话使得叶途飞等人陷入了困惑。

    第一个困惑是刘玉杰是如何识破叶途飞这番计谋的,要知道,他唯一能够获得信息的来源便是那个大湖镇报信的人,而此人,已经被二郎山的兄弟控制地严严密密。

    第二个困惑是高桥信已经失势,为何刘玉杰还要抬出此人来,这其中到底是何用意。

    最后一个困惑便是刘玉杰的心态,此人是铁了心的要做小日本的奴才,为什么会发生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转变过来要帮助叶途飞。

    叶途飞想不明白。

    手下张罗辉等弟兄更想不明白。

    闫希文也是糊涂的一塌糊涂。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商量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能理出点头绪来。

    最后,叶途飞决定:“我看,还是要跟刘玉杰见上一面,看看他那葫芦里到底装的是啥药。”

    很显然,这是个极其冒险的决定,万一刘玉杰暗中布置了埋伏兵力,那么,叶途飞必将是凶多吉少。

    因此,弟兄们中绝大部分都反对叶途飞的这个冒险决定。

    “不见刘玉杰,这些迷惑便永远解不开,所以,必须见!至于危险,我觉得并非像你们想象中那么严重。现在刘玉杰的部队和我们之间只有十里地,约见的地点在这中间,刘玉杰即便有什么阴谋,也很难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进行布置。”

    叶途飞稍作了停顿,又说道:“这刘玉杰是个贪生怕死之人,若无百分之百的把握,绝对不敢冒险。”

    闫希文想了想,道:“这么说倒也是个理,只要叶老弟跟刘玉杰接触上了,那么刘玉杰的性命也就掌握在了叶老弟的手里,即便他有什么阴谋,也会投鼠忌器。我就担心一点,怕他在叶老弟赴约的路上做手脚。”

    郭忠林站了出来:“这事好办,咱可以给六爷做个装扮,让他们认不出六爷来。”

    闫希文点了点头:“这个办法可行,刘玉杰要对付的是叶老弟,不会对其他人动手,以免暴露了自己的阴谋。”

    叶途飞却笑道:“你们两个可真是会想问题,刘玉杰有那个本事在靠近咱们的这一边做手脚么?行了,啥也别说了,给刘玉杰回个话,说叶途飞准时赴约!”

    太阳刚一落山,叶途飞见到了刘玉杰。

    刘玉杰一脸讪笑,先给叶途飞送上了两盒包装精美的雪茄。

    “六爷,这雪茄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搞到手的,就等着有机会孝敬六爷呢!”

    叶途飞冷眼看着刘玉杰,没搭理那两盒雪茄。

    “刘旅长别来无恙?当了旅长了,这胆子也大了,就不怕我叶途飞一个不高兴要了你这条狗命么?”

    刘玉杰陪着笑脸,道:“我这条命值几个钱?六爷若是想杀了我,我刘玉杰又岂能活到今天?呵呵,六爷您就别吓唬我了,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叶途飞拿起那两盒雪茄,拆了,取出了一只,放在鼻子下深嗅着雪茄的香气:“嗯,我来见你,就是想听听你要说的正事,好吧,你现在可以说了。”

    刘玉杰取出火柴,准备给叶途飞点上雪茄,却被叶途飞给挡住了。

    “好了,你就别献殷勤了,还是说你的正事吧!”

    刘玉杰讪讪地收了火柴,清咳了两声,开口说道:“六爷,您知道我这支部队为啥到了二郎山不到十里路就停下来不动了吗?嘿嘿,那是高桥信算准了您六爷不会轻易上当,去大湖镇给庞金海报仇去。所以安排我带着部队驻扎在这儿,目的就是逼你主动出击。”

    “高桥信?他不是已经失势而赋闲在家了么?”

    刘玉杰叹了口气,道:“六爷您有所不知,那高桥信虽然被军部处分,撤了官职,但新上任的桥本师团长却聘了他做私人顾问。我知道,六爷一定会怀疑我的动机,不相信我会跟您说实话。哎!六爷啊,我这也是走投无路啊!”

    叶途飞放下了手中雪茄,饶有兴趣地看着刘玉杰:“此话怎讲?”

    “都怪我狗眼看人低,高桥信失势的时候,我还上去踩了几脚,我这不是以为那桥本师团长在做参谋长的时候,因为您和高桥信的过节,害得他差点丧命,所以他一定会痛恨高桥信不是?没想到人家桥本师团长根本不记恨高桥信,还启用他做私人顾问,我这几脚可算是踩到地雷了,哎,都怪我目光短浅啊!”

    叶途飞道:“你是说高桥信在报复你?”

    刘玉杰哭丧着脸,回道:“可不是嘛!我手上就那么点人马,若是六爷您真的忍不住了,就我那点战斗力,哪里能挡得住六爷?不得已,我安排了百十名手底下的兄弟扮作了日本兵,想威慑一下六爷,可是,想来想去,觉得这也不是个长久之计,所以啊,我才让人传话给六爷。”

    叶途飞微微点着头,道:“你想拿刘奎和庞光大来交换我不进攻你的承诺,是吗?”

    刘玉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是,六爷,不过......六爷,你要是真的不进攻我,我还是死路一条啊!高桥信会在桥本师团长面前说我跟六爷您......哎,六爷,玉杰的性命现在就掌握在您手里,看在咱们曾经都穿过258团的军装的份上,您就拉我一把,只要能保全了我这条性命,六爷,今后有啥事,您尽管吩咐。”

    叶途飞明白了。

    按照刘玉杰所说,高桥信这一手是给他摆出了两个诱饵。

    第一个诱饵就是刘奎和庞光大,高桥信算准了叶途飞不会坐视刘奎和庞光大的逍遥自在。这第二个诱饵便是刘玉杰,把他放在叶途飞的眼皮子底下,逼迫叶途飞不得不做出先吃掉刘玉杰然后再去大湖镇找刘奎和庞光大算账的决定。

    这两个诱饵之后,肯定是高桥信的埋伏。

    不管叶途飞做出吃掉哪一个诱饵的决定,高桥信都一定会借机暗算二郎山。

    “你的意思是说我还得出兵打你一下?”

    刘玉杰慌忙点头应道:“六爷英明!您就装个样子,打我一下,让我回去跟桥本师团长也好有个交代,当然,我刘玉杰绝对不会亏待二郎山弟兄们,我撤退的时候,会给六爷留点武器弹药什么的。”

    叶途飞心中暗笑,这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说来说去,还不是想引着自己出兵?不管什么形式的出兵,只要自己带兵出了二郎山,那么,高桥信就有了机会。

    叶途飞眯着眼想了片刻,他不想失去了这个机会,他想借着这个机会再跟高桥信较量一番。于是,便装做被刘玉杰说服了的样子,刚想点头答应了刘玉杰。

    可这时,刘玉杰却主动交代了高桥信的企图。

    “六爷,这事可不是那么简单啊!高桥信一定在暗中做了布置,只要您一出山,说不准就着了他的道!”

    刘玉杰的这句话使得叶途飞顿时困惑起来。

    做为高桥信手上的诱饵,刘玉杰为什么会提醒自己高桥信暗中会有布置呢?

    是刘玉杰果真和高桥信闹掰了,还是这其中另有什么阴谋呢?

    一时间,叶途飞难以做出判定。

    但是,解决这个困惑的办法倒是很简单,那就是试探性地打刘玉杰一下,然后看看这其中会发生什么变故。

    刘玉杰的部队就驻扎在距离二郎山不到十里路的地方,若是有什么变故的话,只要能做好侦察工作,给出击的部队留出十分钟的撤退时间,就一定不会让高桥信的阴谋得逞。

    想到这,叶途飞露出了笑容,对刘玉杰道:“不为别的,就为你给弟兄们准备的武器弹药,这事我也会答应。嗯,今天夜里十二点,我会准时出兵。”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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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匪营介绍:
是穿越,但失去了记忆;
是英雄,却偏爱儿女情长;
穿过国军的衣裳,吃过八路的饭,目的只有一个:揍他娘的小日本!
他叫叶途飞,一个不记得自己过去的土匪头子,带着他的土匪营,铸就了一段铁血抗战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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