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招兵买马
(); 事实上,李虾儿不用消失,‘烟花’组的成员也都是冤死。山下敬吾说独孤玉是个反日分子仅是随口那么一说,根本没有追查下去的意思。
邢万礼为了自身的安全,做了件错事。
当他意识到这个错误的时候,费全已经完成了他交代的任务,此刻,他也只能对天长叹,以为党国献身的理由来安慰自我。
战争年代,偌大一个城市天天都在死人,天天都有形形色色的凶杀案发生,因此,费全杀死的几个人也没有得到山下敬吾的重视,事情也就这样过去了。
这样安静了几天,宋玉龙又找到了邢万礼,催促邢万礼要抓紧办理韩鸿勋通共的案子。
邢万礼很头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宋玉龙。
宋玉龙汇报的关于韩鸿勋通共的事情,邢万礼很重视,他认为,这可能是他的一次立功机会,但韩鸿勋的背景很复杂,邢万礼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给重庆的老板汇报。
邢万礼的老板便是渔农。
渔农起初对邢万礼的报告并没有上心,对于韩鸿勋,渔农还是了解一些的,他虽隶属于江苏韩司令的序列,但其实却是土木系的骨干,是陈诚座下的红人。
渔农和陈诚的关系非同一般,办韩鸿勋就等于跟陈诚翻脸,这一点,渔农不情愿。
另外,渔农也知道,韩鸿勋的师夹在日军重兵之间,一年下来,不单没有没击溃,反而有所壮大,这其中的艰辛可不是邢万礼之流能够体会到的,这一点,他渔农稀才,也不情愿办韩鸿勋。
可是,邢万礼的第二份报告中竟然提及了叶途飞。
渔农来了兴趣,仔细地研究了邢万礼的报告以及邢万礼提出的方案。
最后,渔农从心里上认可了邢万礼的通过压迫韩鸿勋从而争取叶途飞的计划。但是,这个计划的实施需要韩鸿勋的委屈,他不敢擅自做主,他需要争得陈诚的理解。
于是,他对邢万礼的回复是暂时放一放。
暂时放一放,邢万礼接到渔农的指令后,哭笑不得,这既不说办也不说不办的指令,是下属最难以琢磨的。
更令邢万礼为难的是,他又该如何向宋玉龙解释。
说一定会办?那万一上面的意思是不办,他邢万礼不就在下属面前丢了面子?
说就这么算了,不办了。那宋玉龙接不接受都是个小问题,大问题在于上面哪天又想起来说继续办的时候,他又该如何调遣宋玉龙。
把上面的指令告诉宋玉龙?
这是泄密!是找死!
邢万礼能做的只有跟宋玉龙打哈哈:“小宋啊,你是知道这个韩鸿勋师长的背景的,这个案子啊,咱们要办就得办成铁案,要么干脆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当然,对你我来说,自然不能选择后者,我们要对党国负责,对自己的信仰负责。但是,在办这件案子的时候,一定要慎重,要考虑周全,所以啊,小宋,这件事急不得,急不得啊!”
宋玉龙虽然年轻,但对**方面错综复杂的关系也是颇为熟悉,因此对邢万礼的难处也表示了理解,不过,他又向邢万礼提出了一个建议:“站长,我得到情报,说二郎山叶途飞所部正在周边大肆招兵,我想,我们是不是有机会派些得力的人手混进叶途飞的队伍。”
邢万礼下意识地站起身,来回踱起步来。
他需要时间再来好好地揣摩一下渔农先生的意图。
在他向渔农做汇报的时候,他坚信渔农先生一定会秉公办理。但是当接到渔农先生‘暂时放一放’的指令后,他顿时明白了渔农先生是想放韩鸿勋一码。
但现在,邢万礼忽然意识到,渔农先生的本意似乎并不想放过这件事。以邢万礼对渔农的了解,在处理这样的事情的时候,渔农一定会做的天衣无缝滴水不漏,若是真想放韩鸿勋一码,他就会高调介入,拿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最后会以证据不足来解释一切。
可是渔农的反应竟然如此平淡,莫非这平淡之下却是暗潮涌动么?
邢万礼仔仔细细地把事情又过了一遍,在回忆到自己的第二份计划报告的时候,他突然想明白了。
渔农先生看来是认同了自己的计划,他只是需要时间来布置安排。
若如此,那么趁机在叶途飞身边安排几个自己人,会对这个计划的实施有着莫大的作用。
“嗯,我仔细想过了,你的意见很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慎重点,不要出了纰漏。”
宋玉龙满心欢喜地去了。
关于二郎山大肆招兵的情报,宋玉龙得来却是全然不费工,因为整个徐州城的茶肆酒楼都在谈论这件事。
作为日本住徐州特高课最高长官的山下敬吾自然也得到了这个消息。
和宋玉龙的想法一样,他也准备趁这个机会,安排几个得力人手混进叶途飞的队伍。
这个想法,同样得到了高桥信的认可。
只是,高桥信在认可的同时,也提出了一个疑问:“叶途飞为什么要如此张扬?”
这个问题山下敬吾也曾想过,此刻他回答道:“高桥君,叶途飞一向是桀骜不驯,我认为,他这是在向我大日本帝国挑衅!”
高桥信想到了石田正藏给他绘制的二郎山部分地形图,不由得摇了摇头,道:“他是想引诱我再次向二郎山进攻,借助二郎山的有利地形,来了解他和我之间的恩怨。”
山下敬吾道:“高桥君,我不希望再发生鹰嘴崖的事情,师团长也有相同的意见,高桥君,只要我们能把叶途飞限制在二郎山区域内,不影响大日本帝国的整体利益,就足够了!”
高桥信叹了口气,道:“这么做,我不甘心!”
山下敬吾搬出了土肥原贤二,道:“这也是土肥原将军的意思,他认为,你不应该再为解决叶途飞这样一个土匪而冒险。”
高桥信笑了笑,道:“你放心,我已有计划,山下啊,你就按你的计划做吧,不过不要勉强,能渗透几个是几个。”
山下敬吾道:“我已经做了安排,高桥君,您就等着好消息吧!”
......
叶途飞原本不想把招兵买马的事情搞得如此张扬。
但这件事却绝非他能控制得了的。
作为名人,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得到众多关注,甚至是放个屁都有人会去关心它的响声有多大,味道有多特殊。
几十年前,大清尚在时,人们茶余饭后关注的是皇家事物,后来洋人们占据了八卦主流,之后是革/命党,各路军阀混战...
小日本成了统治者之后,那些不怕死的敢跟小日本玩命的抗日义士们替代了以前的主流人物,成为了人们心中的偶像。尤其是像叶途飞这样的传奇人物,更是成为了方圆几百里之内的大明星。
“二郎山的大土匪叶六爷正在招兵买马,准备跟小日本大干一场。”
虽然这个消息无法登上各大媒体报纸的头条新闻,但还是以每小时至少五十里地的速度向外围扩散。
也就是说,叶途飞在二郎山周边开始招兵买马的第二天,消息便传进了徐州城。
这个情况却是负责此事的赵梓斌始料不及的。
他找到了叶途飞,向叶途飞表示了他的担忧:“六爷,没想到您的名气那么大啊!这,这昨天才开始做的宣传,现在都已经扩散到一百里地之外了。”
叶途飞笑道:“这有什么不好吗?”
赵梓斌回答道:“一下子来了那么多人,都要跟着六爷您一起跟小日本死磕,这种热情,咱们没法拒绝不是?”
叶途飞没弄懂赵梓斌说的是啥意思,反问道:“人多不好吗?哦,武器弹药的事情你不用考虑,咱们还有点家底子,就算不够了,咱们还可以找韩师长讨要。”
赵梓斌苦笑摇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这么一来,就无法对新招的兵进行甄别了,万一混进来小日本的奸细...”
叶途飞听了不但没有忧虑,反而大笑起来,笑着道:“就算混进来几个奸细,他们能做些什么呢?刺杀我?”
赵梓斌想了想,回答道:“他们会把我们这里的情报传递出去,六爷,百密难免一疏,我们总还是有漏洞的,万一被小日本抓到了,就怕会产生大的损失啊!”
叶途飞又是一阵大笑,道:“赵兄弟,我来问你,你们**的队伍上有没有出过叛徒?有没有混进去过奸细?”
赵梓斌皱起了眉头,道:“六爷,你这话是啥意思?”
叶途飞道:“你就实话实说,你们****不是教育你们要实事求是吗?”
赵梓斌想了想,又点了点头,道:“确实有过。”
叶途飞笑道:“那你们的队伍是不是被这几个叛徒奸细给整垮了?不还是壮大了嘛!赵兄弟,你就放心大胆的招吧,有多少咱要多少,不过有一个原则咱不能变。”
赵梓斌道:“六爷请交代。”
叶途飞伸手比划了一下:“身高不够这么高的咱不要,年龄不到十八岁的咱不要,一眼看上去病怏怏的咱不要。”
赵梓斌笑道:“我记下了,不过,六爷,我得多说一句,这方面您还真是多虑了。这慕名奔来的汉子还真不多不够条件的,说实话,我还纳闷着哩,你说我们的队伍招兵的时候,咋就没这么红火呢?”
叶途飞笑道:“也许真正的男人,心里都有个江湖英雄梦吧!”
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 第一百三十六章 发展策略
(); 这一轮的招兵,不到一个礼拜时间,招了将近一千人,而且之后还有人陆陆续续赶上山来。
这其中,绝大多数是周边地区的庄稼汉,剩下的小部分则是周边城镇的伙计,杂工,苦力等,令叶途飞颇为吃惊且极为重视的是,这里面还有十来名从徐州城偷跑出来的学生。
男学生也就罢了,居然还有三名女学生。
这是个颇让人头痛的事。这二郎山上个个都是些血气方刚的汉子,说不准哪天谁谁谁喝多了点,一个把持不住,闹出个龌龊来。
叶途飞有心拒绝这三个女学生,可招致了包括当事人在内所有人的反对。
反对声音最大,反对态度最为坚决的,当属欧阳雪萍。
“把她们交给我,我正好缺护士哩!”
闫希文也适时地劝告道:“叶老弟,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是,在山上杜绝女性的出现绝对不是一个好办法,解决这问题的关键还在于部队的纪律,就像我们**的队伍,有了铁的纪律,就不怕会出现这种丑闻。”
彭友明也赞同闫希文,他对叶途飞说道:“我明天就要离开二郎山了,临走之时,我送你一句话,叶老弟,二郎山要想成气候,要想成为一支让小日本闻风丧胆的武装力量,那么铁一般的纪律,钢一样的作风,是必不可少的。”
闫彭二人的话让叶途飞想起了吕尧的三营,那种部队作风,确实是叶途飞所希望的。因此,他很愉快地接受了大伙的意见,把那三名女学生留了下来,交给了欧阳雪萍。
这新增的一千多人,莫说军事基础,就连最简单的端枪上子弹都不会做,训练起来的难度可想有多大。
好在叶途飞身边还有闫希文卫向东赵梓斌这几名干起工作不要命的**,好在叶途飞的队伍中还有张罗辉邓有福冯皓这样的**老兵。
几天后,这些上山时站没站样坐没坐姿的大老粗们总算有了一点扛枪吃饭的模样了。
这期间,在闫希文赵梓斌的鼓动下,叶途飞还做出了一项重要决定,他为这项决定起了个新鲜名字,叫‘农耕经济培育计划’。
说白了,就是把山外的农家佃户迁移到二郎山中来。
不过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叶途飞竟然决定不单不收取任何地租,还会帮着农家佃户开垦荒地。
多年来,叶途飞坚持的绝不骚扰普通百姓的二郎山江湖规矩终于显现出价值来。
四周百里之内的众多农家佃户奔走相告,有叶六爷做保护,收了粮食还不用交租,比起在原地不单是受地主的租约盘剥还要受汉奸二狗子的欺压,迁移二郎山就成了这些人的追求幸福的希望。
对这项举措,很多兄弟表示不理解,为首的便是自称精于文而疏于武的郭忠林。
“六爷,这二郎山的地虽说都是荒地,开垦起来不容易,咱认同六爷您的想法,可他们这些农户过来种咱们的地,却一粒粮食也不用交,这,这也说不过去啊!咱们好歹也要收点地租,哪怕是外面的三分之一也好啊!”
叶途飞笑眯眯地看着郭忠林,没有直接回答,把问题抛给了闫希文。
闫希文想了半天,觉得郭忠林说的有道理,也来劝说叶途飞:“我觉得郭老二说的不错啊!叶老弟,咱们不收地租,那么要吃粮食还得花钱买,这不跟以前在外面买粮食一样吗?”
叶途飞白了一眼闫希文,嗤笑道:“我原以为闫老哥能看懂我这想法,呵,没想到你跟郭老二也差不多嘛!”
闫希文恍然大悟,猛地一拍大腿,道:“我明白了!叶老弟不收地租可以收保护费...”
叶途飞抚掌大笑,指着闫希文喘着粗气,道:“亏你还是个**,怎么这脑子里装的全都是帮会那一套!”
闫希文辩解道:“我这是站在你的角度上考虑问题啊!要是换做了我做主,我就会按郭老二的建议来,咱们就只收外面地租的三分之一甚至四分之一好了。”
郭老二也帮腔道:“实在不成,咱们就只收这些农户的半成租子,相比外面四到五成的地租,也足够吸引这些农户的了!”
叶途飞见这几人实在想不明白自己的想法,只好和盘托出他计划中的农耕经济体系。
“咱们二郎山连绵上百里,期间有多少地可以开垦成耕地?不用你郭老二来回答,你们心里有数就成了。”叶途飞点了根雪茄,悠闲自得。“这些地得够多少人进山来种?一万?还是两万?恐怕还不止吧!这些人进山后,除了种地,还能做些什么?可他们不只能吃粮食吧!还得需要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物品从哪儿来?他们不光要吃喝吧,还得穿衣服不是?这些布匹又从何处来?种地需要工具,最好还要有牲畜,他们是不是每家每户都有工具和牲畜呢?你们来算算,这些需求是多大的量,我们能从中赚多少钱,用这些钱能买他们手中多少粮食?”
叶途飞抽了口雪茄,喷出了一串烟圈,笑眯眯地接着说道:“还有,这些农家佃户进得山来,要不要盖房子添家具?粮食多了能吃饱了,是不是还想没事喝上两口抽上两口?咱们把这些生意都操持起来,这钱不就转起来了?怎么能跟以前在外面买粮食一样呢?”
看到众弟兄似懂非懂但频频点头的样子,叶途飞来了精神,带着大伙开始展望未来。
“这只是我计划中的第一步,叫农耕经济,咱们把农耕经济搞好了,下一步就是工业经济,当然,这工业经济怎么搞我还没想好,但我可以跟你们透露一点,将来,咱们自己能造枪造子弹,弄得好了,甚至还可以造炮造炮弹!闫老哥,你们根据地不就有兵工厂吗?”
闫希文的心思已经被叶途飞完全带进了未来的蓝图中,只听到叶途飞叫了他,却没听到叶途飞对他的问话,他压抑不住兴奋,接着叶途飞的话说道:“除了兵工厂,咱们还可以搞棉纺厂、被服厂、家具场、医院、油料加工厂、酿造厂...”
郭忠林的脑洞此刻也被打开了,抢着闫希文的话,道:“咱们还可以把春峰羊肉馆再开起来,那个春峰酒窖也可以重新建起来。”
郭忠林之后是张罗辉,张罗辉刚一开口,又被冯忠梁抢了先...
一时间,竟然没有了叶途飞说话的份!
等大伙的讨论发言都差不多了,叶途飞终于找到了开口的机会。
“你们说的都很好,这些意见和建议都很有用,不过,弟兄们,咱们可不能忽略了咱们的本职工作啊!”
得意之时,叶途飞又拽起出了一个新名词。
“本职工作?啥意思?”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叶途飞笑道:“别忘了咱们大旗上写的是啥名字,二郎山战日土匪营!既然是土匪,咱们就不能歇着,得干点土匪才能干的活啊!”
土匪能干什么?弟兄们心知肚明,除了抢劫,就是绑票。
叶途飞又道:“不过,咱们这支土匪营,是战日土匪营,因此,咱们只能抢小日本的货,只能绑小日本的票!”
张罗辉在一旁叫道:“六爷,少说了一种人!”
叶途飞看着张罗辉,道:“你来补充。”
张罗辉笑道:“还有为小日本卖命的汉奸走狗!”
众弟兄齐声道:“对!不能便宜了这些王八蛋!”
闫希文道:“依我看,咱们先教训教训这些汉奸走狗,也算给周边的农家佃户们吃个定心丸。”
叶途飞道:“嗯,这样也好,郭老二,你对周边比较熟悉,这事就交给你了,把周边村镇的汉奸走狗拟出个名单来,咱们快刀斩乱麻,只要你弄好名单,咱们立马就开工。”
郭忠林笑道:“这事简单啊!六爷,咱们把新招来的弟兄们一集中,嘿嘿,哪个村哪个镇的汉奸走狗不就明明白白了?搞得好的话,今晚上就能开工哩。”
叶途飞大喜,道:“就按你说的办!”
不过三两个小时,一份长长的名单就弄出来了。
闫希文稍有担忧:“叶老弟,万一这中间有个差池,把好人当成坏人了,怎么办?”
叶途飞笑道:“咱们这次只图财不伤人,若是真搞错了,改天登门赔不是不就得了。”
闫希文又道:“你这次的打击面那么大,万一把小日本给惹急了...”
叶途飞道:“惹急了就惹急了,他急我不急,呵呵,有胆量就来二郎山找我算账呗。”
闫希文摇了摇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担心小日本要是急了,会把火发到老百姓身上的。”
叶途飞不以为然,瞪眼道:“按你这么说,我还得哄着小日本开心不成?行了,闫老哥,这家就拜托给你了,你就等着瞧好戏吧。”
言罢,叶途飞上马开拔,带着弟兄们挨村挨镇的去找汉奸走狗们算账去了。
有意思的是,叶途飞手上握着的名单里,居然还有庞金海的名字。
当然,叶途飞把庞金海列在名单上可不是犯糊涂,他只是想借这个机会让日本人更加相信庞金海而已。 第一百三十七章 分歧
(); 叶途飞分兵三路,他自己带一路,交给张罗辉一路,另一路则由卫向东带领,三个方向去了三天,一共收拾了大小汉奸不下三十。
这使得周边百姓无不拍手称快,对叶途飞更加迷信崇拜,向二郎山境内迁徙的农家佃户开始增多,就连原本已经冷下来的当兵入伙也跟着重新热了起来。
不到半个月,二郎山境内就多了一千多农家佃户,而且势头不减且有增长趋势。
兵源的增长速度也不慢,每天都有二三十好汉前来投奔入伙,眼看着把韩鸿勋送来的枪支拿出来都不够,叶途飞犯起了幸福的烦恼。
叶途飞第一时间便想到了韩鸿勋,于是派了邓有福前往韩鸿勋的驻地,想从韩鸿勋手中再搞来一批军火。
哪知道,邓有福回来后竟然带回来一个很不好的消息,韩师长竟然被重庆派来的人给关押起来了,据说还要送回重庆,上军事法庭。
叶途飞直接被这个消息给整蒙了,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追问下,邓有福才说出了原因:“说是韩师长通共,把党国的武器弹药通过六爷您转给了**,并从中谋取暴利。”
叶途飞忽然想起了宋玉龙。
当初韩鸿勋就曾交代叶途飞,一定要把这个宋玉龙留在这二郎山看管好了,但韩鸿勋说的时候并没有太当真,叶途飞事实上也把宋玉龙软禁了,只是不小心让他溜掉了。
宋玉龙溜掉的时候,叶途飞并没有觉得是个多大事。
但现在,事情却来了,而且看样子还不小。
**方面的事,叶途飞不甚了解,他只能请教闫希文。
闫希文前前后后了解清楚了之后,分析道:“这韩师长虽然起初是属于西北军,在重庆方面没有多厚实的靠山,但徐州会战结束后,他的部队被整编到了土木系中,靠上了陈诚这颗大树,尤其是蒋委员长号召**也要到敌后进行游击战的时候,韩鸿勋是土木系中第一个站出来的人,而且一年多下来,仗打得是有声有色,队伍也壮大了许多,给陈诚长了不少的脸面。按理说,他给你整的那点军火,问题是有,可也不至于被送上军事法庭啊?”
叶途飞换了种思维,问道:“闫老哥,在**中,通共是个多大的罪名啊?”
闫希文答道:“搁以前,这是个大罪,没后台的可能会被枪毙,有后台的就说不准了,不过,做上几年牢算是轻的。这两年国共合作统一战线了,通共这顶帽子也就不怎么好使了,尤其是像韩师长这样背后靠着颗大树的将领,通共不通共根本就算不上个事!”
叶途飞更加迷惑,道:“那军统为什么还要盯着韩师长?他们就不怕得罪了陈城?”
闫希文道:“这就是我不明白的地方。”
叶途飞又提出了一个新的疑点:“闫老哥,你说依老韩那种性格,在他的地盘上,他会受得了军统的这般鸟气?横竖都是个死,为啥他就不反了呢?”
闫希文道:“老韩是个标准的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叶途飞摇了摇头,道:“依我看,老韩这种人,可以接受战死沙场但绝对不会忍受不白之冤。这件事,不会那么简单。”
闫希文道:“或许找到了宋玉龙,这其中原委也就清楚了。”
叶途飞叹了口气,道:“你还不如说,要是不让他溜掉,也就不会出这档子事了!”
这句话提醒了闫希文,他急忙问道:“宋玉龙是哪天溜掉的?”
叶途飞答道:“就是跟老吕他们喝酒的那天晚上。”
闫希文又问道:“那邓有福有没有打听到,老韩是那天被控制起来的?”
叶途飞道:“听邓有福将,也就是最近这一两天。”
闫希文道:“这期间相差了二十多天快一个月了!为什么会延迟这么长时间呢?”
叶途飞道:“或许军统方面跟陈诚发生了激烈的冲突,最终军统获得了上风。”
闫希文摇了摇头,道:“不可能,军统的渔农先生和陈诚的关系铁得很,不可能产生冲突。”
听到闫希文提及渔农,叶途飞的心咯噔颤了一下,他突然意识到,军统这般作为,很有可能是针对他的。
但叶途飞不能向闫希文说明这些,若不是今天因为韩鸿勋之事提及了渔农,他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经加入过军统的这件事。
和闫希文的讨论最终因为叶途飞故意打岔而不了了之,但叶途飞已经打定主意,明天就走一趟韩鸿勋的军营,会一会那帮军统,若是能遇上渔农,干脆把这事彻底解决掉。
可是,当晚的一个突发事件却打乱了叶途飞的计划。
小日本的一个中队洗劫了距离二郎山不到十五里地的固庄,全庄除了几个走亲在外的还有几个上了二郎山的,剩下三百二十七人,全都遭了小日本的毒手。
当凌晨时分,那几个幸存者跌跌撞撞赶到二郎山,向叶途飞诉说了昨晚的悲惨之后,全营炸开了锅。
尤其是那几个才上山入伙的固庄兄弟,他们一字排开,跪倒在叶途飞面前,流着泪央求叶六爷为他们报仇,为乡亲们报仇。
不等叶途飞有所表态,闫希文先站了出来,他将固庄的几名弟兄一一扶起,语重心长地劝解道:“弟兄们,乡亲们,这仇咱们一定得报!你们先起来,啊!相信我,相信你们的六爷!你们先回去休息,让我和六爷商量一下该如何报仇。”
那几名弟兄流着泪站了起来,眼巴巴地看着叶途飞,却不肯离去。
叶途飞咬紧了牙关,铁青着脸,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三天内,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闫希文愣了下,看了叶途飞一眼,连忙将那几名弟兄送出门外。
回到屋后,闫希文指着叶途飞气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你也不能把话说得那么死,三天之内,谈何容易?万一你做不到,威信何在?”
叶途飞默不作声,两只眼死盯着前方。
闫希文叹了口气,道:“老弟啊!你得冷静下来啊,小日本会无缘无故地跑到二郎山门口屠村吗?那是故意在激怒你啊!那是高桥信的阴谋!你可不能上了他的圈套!”
叶途飞发出了一声冷笑,道:“那又如何?固庄乡亲遭此大难,我不出头为他们报仇雪恨,又如何向众弟兄交代?又如何向二郎山近万乡亲们交代?”
闫希文摇了摇头,没有直接回答叶途飞,而是静了一会才开口:“国难,家仇,孰重孰轻?叶途飞,一年半之前,在南京,小日本一口气杀了咱们多少同胞?尸堆成山,血流成河啊!那扬子江上已经看不到江水,能看到的只是满江漂浮的尸身...这个仇,又该如何报?”
轮到叶途飞无语了。
南京!那是一个但凡有血有肉的中国人都会感到耻辱和悲哀的城市。
叶途飞虽然没有经历过那地狱般的南京一周,但他的记忆中却不乏那段耻辱历史的血腥画面。抛掉了武器的残兵,手无寸铁的平民,惊恐无知的妇孺,一个个,一群群,一批批,成串成队地被日军驱赶到屠杀场,用刺刀挑,用步枪击,用机枪扫...
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不拼命!
叶途飞很清楚地记得,当时他看到关于这段历史的名叫电影的画面的时候,他愤怒地发出了这样的吼声和质疑。
他还记得,之后他查阅过好多这方面的研究资料,有分析日军暴行的起因的,有分析惨案发生的背景的,但就是很少有分析为什么中国人就不敢反抗拼命的。
再后来,好像有个叫英特网的玩意兴起了,部队虽然高度禁止军人参与英特网行为,但叶途飞冒着犯纪律的危险,还是在网上查阅了诸多所谓的野史评论。
但所有的这些评论都无法解释叶途飞心中的困惑。
有说中国人经历了长期的封建社会而导致了奴性太强,在面对日军的步枪刺刀的时候,已经丧失了求生的**。持这种理论的人还拿几百年前的扬州十日来作为佐证。
也有的说,是中国人善于窝斗的特性所决定,都不愿去做那个出头鸟,都不愿自己先死在身旁人之前,都希望别人能先站出来。对这种观点,叶途飞只能叹气摇头,心中万般反对,但就是无法辩驳。
更有一种说法是日军过于强大,我同胞无力抗争,只能忍受。叶途飞当时看到这个评论帖子的时候,似乎有些相信,但之后又查阅了日军方面的资料,证实当年参与屠杀的日军兵力并不多,经常会出现三五个日军士兵押送几百名中国同胞的怪异现象。
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不拼命?
此刻,当闫希文再次提及这段历史的时候,叶途飞的心中只有愤怒!他猛然站起身来,吼道:“杀一个不赔,杀两个就有得赚,中国人为什么就不敢跟小日本拼命呢?”
闫希文被叶途飞惊到了,他呆呆地看了叶途飞几秒钟,像是忠告,又像是自语,道:“抗日,不是个简单的事,是需要艰苦的长期的斗争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不先保护好自己,又怎么能长期持久的战斗下去呢?” 第一百三十八章 决定
(); 叶途飞横眉怒目,手指闫希文,喝道:“抗日,抗日!就只是这么被动的抵抗么?为什么就不敢勇猛一些,主动出战,哪怕是两个拼一个,甚至是三个四个拼他小日本一个,还不能拼过那个弹丸之国吗?”
闫希文也有些上火,他反唇相讥:“你知道淞沪会战吗?两个拼一个?三个四个拼小日本一个?单就一罗店,死伤了多少中国将士啊!一个师上万人,还没上得了阵地,就被小日本的飞机火炮给伤了一半!拼,说的简单,又如何拼得过人家?”
血肉磨坊!
叶途飞的脑海中顿时出现了这四个字。
一个面积不足三平方公里的小镇,双方投入的总兵力超过十万人,历经一个多月的血战,阵地反复易手十多次,双方伤亡总数高达五万余人,其中**的伤亡数接近四万。
叶途飞无心回忆这场战役,他的心中只有屠杀了固庄的那个日军中队,他忍不下这口气。
“不用再多说了,我决心已定,三日内,必须干掉这个日军中队!”
闫希文知道,他无法改变叶途飞的这个决定,只能重重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但闫希文并没有放弃自己的主张,他坚定地认为叶途飞此举实属莽夫行为,搞得不好,很可能会因此而陷入被动,丧失了眼前的大好局势,甚至有可能会遭受毁灭性打击,丢了二郎山这块眼看着就要成型的根据地。
可是,依靠他个人的力量,他无法说服叶途飞,他需要帮手。
而此时,能给予他帮助的只有卫向东和欧阳雪萍。
彭友明和赵梓斌已于前几日离开了二郎山,彭友明临走的时候,交代闫希文,要对叶途飞多一些耐心,慢慢转变他身上的草莽习气,使他逐步成为一名合格的革命者,一名能听党的话忠诚于党的优秀指挥员。
闫希文牢记了彭友明的这句话,所以,他适时地停止了和叶途飞的争论,他决定换一种思路来对付叶途飞,那就是欧阳雪萍。
闫希文迅速叫来了卫向东,和卫向东一起去了卫生所,找到了欧阳雪萍。
就在欧阳雪萍的办公室中,三个人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
闫希文把事情诉说了一遍,然后征求那二人的看法。
卫向东率先发言:“我认为闫组长说得对,咱们现在还不能跟小日本死拼,还有,闫组长认为这可能是高桥信故意激怒叶途飞的所为,这也很有可能,若不及时劝阻叶途飞,就很能会上了高桥信的当,到时候吃亏的就是叶途飞和咱们了。”
闫希文卫向东和欧阳雪萍被上级安排留在二郎山,称为二郎山工作小组,闫希文任组长,因此,卫向东改了口,称呼闫希文为闫组长。
欧阳雪萍不懂军事更不懂战争,她在个人情感上是支持叶途飞的,但在工作情感上,却又支持闫希文,因此,张了张口,但没说出话来。
闫希文并没有勉强欧阳雪萍立即表态,而是进一步引导欧阳雪萍:“中日之间的这场战争,很明显,敌强我弱,硬拼的话,吃亏的一定是咱们。所以,**才提出了持久战的战略思想,不单是在正面战场上迎击敌人,更要在广阔的敌占区开战游击战,反动群众,建立更多的根据地,使得小日本陷入一个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而要实现这个伟大战略,就需要全中国人民团结起来,联合一切抗日力量,组织成抗日统一战线,共同抗击日军的侵略。而叶途飞正是我们需要团结的武装力量。这股武装力量的存在,对我们开展这一地区的革命工作,发动人民群众的革命热情,是至关重要的。但是,若是叶途飞一意孤行,遭受了损失,不单单是他个人的损失,更是我党的损失。雪萍同志,你也是个老党员了,应该有这样的认识和觉悟。”
欧阳雪萍默默地点了点头,又道:“那我们该如何劝阻叶途飞呢?”
闫希文给卫向东使了个眼色。
卫向东心领神会,道:“六爷他最能听进你的话,你去劝说他,效果一定比我们两个要好得多。”
欧阳雪萍面露难色,道:“我不懂军事,真不知该如何跟他说这些道理。”
闫希文道:“把我刚才对你说的,转化成你的理解,说给叶途飞听。我相信叶途飞是个懂大道理的人,方才的执迷不悟,只是被气昏了头,你去了,他见到了你,就很可能会清醒下来冷静下来。”
欧阳雪萍的心里还是没底,苦笑了一下,但还是接受了这项任务。
就在此三人开会的时候,叶途飞也没闲着。
对小日本的暴行,叶途飞气归气,但绝对没有失去理智。
他坚决不听从闫希文的劝告,执意要在三日之内抱得此仇,那是叶途飞的性格使然。但是,下定了这个决心之后,他并没有冲动地直接调兵遣将立即实施报仇行为,而是叫来了张罗辉和李忠云。
叶途飞也需要有人来帮助他制定复仇计划。
能给他帮助最大的其实是闫希文,可惜闫希文却坚决反对叶途飞的想法,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找来了张李二人。
张罗辉好歹也做过**营长,还代理过一段时间的团长,笨是笨了点,但多少还有些战斗经验。
李忠云早年是西北军某师长的贴身警卫,虽然没指挥过战斗,但至少见过别人指挥战斗,多少也能提供点帮助。
然而,讨论刚进行了三分钟,叶途飞便后悔了。这二位不单是帮不上忙,说的话想的事就简直是在扰乱叶途飞的思维。
尤其是张罗辉,一上来就建议道:“咱们就趁夜摸到那股日军的驻地去,一口吃掉不就得了?”
叶途飞只能苦笑。
且不说能不能吃掉的问题,现在连这股日军的番号都搞不清楚,又如何能够得知他们的驻地呢?
李忠云的建议比起张罗辉来更为天马行空:“依我说,不如潜伏到徐州城,找个机会,一枪干掉那个高桥信,一了百了!”
叶途飞听了,脑袋都大了。
若是能这么简单地干掉高桥信,那还不如费点劲,直接去了东京干掉日本天皇算了。
更让叶途飞想哭的是,这哥俩因为意见不合,竟然抛开了叶途飞,你一言我一语,不紧不慢地干起了嘴仗。
这样也好,这样至少能让叶途飞静下心来好好想想策略。
但是,这二人的言语还是干扰了叶途飞的思维,他的脑海中竟然闪现出一个叫网络文学的玩意。
叶途飞曾经回忆起自己关于英特网的记忆,为了在网上搜寻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无意间也看到了些许在网络上发表的关于抗战题材的网络小说。
这些网络小说的主人公多是从后世穿越到战争年代,依靠着各种各样的特殊技能,把小日本杀了个人仰马翻,甚至是挥挥手便可以干倒一大片,动动嘴就能制造出骇人听闻的大杀器,别说是把小日本赶回他们的本土了,就算是打到东瀛三岛,灭了大和民族,也只是弹指一笑间。
叶途飞想到这些,脸上不由得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陡然间,又一转念,想到了自己,叶途飞又皱起了眉头,自己的那个梦算是什么呢?自己这些经常不自觉便跳出来的有关几十年之后的记忆,又算是什么呢?难道说,自己还真是个穿越者?
叶途飞用力地拍打了几下脑袋,借此来挥去这些胡乱的念头,把思维收回在如何复仇的事情上。
刚才在否定张罗辉的建议的时候,想到了到现在还不知道这支日军的番号,嗯,这复仇的第一步就是要打探清楚,是哪支日军部队干的这等畜生事。
那么第二步就应当是把这支日军给引诱出来,寻一个有力地形,打他一个伏击。以现在土匪营的兵力,一口吃掉一个日军中队应该还是有希望的。
现在,问题的关键就出来了,该如何引诱这支日军上当呢?
叶途飞陷入了沉思。
然而,一直等到张罗辉和李忠云说干了口舌,不约而同地停下了争吵的时候,叶途飞也没能想到好办法。
既然如此,那就先做了第一步再说。
叶途飞打定了主意,立即把任务布置给了张罗辉。
完成这任务并不难,只消去一趟固庄,查寻一下这支日军的去向痕迹,就能追踪到这支日军的归途路线,那么寻到终点也就是日军的驻地了,一旦找到了驻地,那么再打探番号也就简单多了。
当然,这个方法并不是张罗辉想到的,而是叶途飞教给他的。
当叶途飞教授完毕后,张罗辉又兜售起他的建议:“六爷,不如让我多带些兄弟,等打探清楚后,咱们就直接冲上去,干他个狗日的!”
叶途飞给了张罗辉一脚,道:“你猴急个啥?先把这事干好了再说,我答应过弟兄们,三天之内定报此仇,你还怕到时没你的肉吃?”
张罗辉嘿嘿笑了一通,领命而去。
张罗辉前脚刚走,欧阳雪萍便后脚赶到。
见到了叶途飞,欧阳雪萍先是叹了口气,然后幽幽说道:“我知道,你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你,但是,我还是有几句话要说给你听。” 第一百三十九章 灵感袭来
(); 有诗为证:
一家小公司,生意三两项,衣食虽无忧,发财却无望。
闲来偶发狂,大神成榜样,自感文墨多,结果却懊丧。
怨天且尤人,小编替罪羊,后悔当日诺,今朝颈上缰。
三天没码字,只为口中粮,日后当补上,暂且仅一章。
如问太监否,曾经也彷徨,为人必守诺,诸君莫心慌。
写书纯自娱,总比发呆强,有追有点赞,辛苦也不枉。
题材非主流,YY是外行,人劝重来过,我说非得犟。
故事要讲完,别被骂小样,有始必有终,活该我老张。
又有诗为证:
怀揣半包烟,
立于珠江边,
唏嘘人生短,
浪打布衣衫。
多年迷抗战,
神剧已不堪,
自筹创经典,
而今无人看。
若问老烟是否想太监?
你猜,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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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途飞心知欧阳雪萍此番的目的,原本想一口回绝了欧阳雪萍,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这样也算是对她的一种保护。
但是,当叶途飞看到了欧阳雪萍那双充满了忧虑和哀怨的眼睛时,心软了。
“嗯,你说吧,我听着哩!”
“途飞,你做事能不能不那么冲动...”
欧阳雪萍一开口便令叶途飞的心里顿觉堵塞。
“我怎么就冲动了?你不要单听闫希文的话,我跟你说,丫头,乡亲们信任我叶途飞,信任这二郎山土匪营,所以遭此大难的时候,才会到二郎山来找叶途飞。假若这个时候我畏缩不前,不能够挺身而出为乡亲们报仇,那我叶途飞又如何对得起这叶六爷的称呼?”
欧阳雪萍叹了口气,道:“你看?还说你不冲动呢,我这刚一开口,你就大呼小叫地冲我发火。我说不让你报仇了吗?”
叶途飞也意识到刚才有些激动,连忙降低了声音和语调,问道:“你不是来替闫希文做说客的吗?”
欧阳雪萍剜了叶途飞一眼,嗔怒道:“你不要这么武断好不好?”说话间,欧阳雪萍又瞥了叶途飞一眼,抱怨道:“你总是那么刚愎自用!”
叶途飞一听这话郁闷了,反问道:“丫头你这是咋说话的?我怎么就刚愎自用了?”
欧阳雪萍争道:“去年在香港,就因为你自以为是,使得老苗和我暴露了,差一点就回不来了。”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到这件事,叶途飞的心里就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棉花,虽说他对地下党以假夫妻的形式进行身份掩护的招数有所理解,但放在了自己身上,却依旧不能完全释怀。
可欧阳雪萍根本不了解叶途飞的思想性格,还幽幽地接着抱怨道:“你不知道,老苗和我的位置有多重要,被你这么一闹腾,组织上会有多大的损失!”
叶途飞彻底被激怒了,突然吼了一句:“既然你满心都是你的组织,那你就嫁给你的组织吧!”
欧阳雪萍顿时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叶途飞,两行泪水无声地流淌下来。
叶途飞的心不由得一阵抽搐,他很想对欧阳雪萍说一声对不起,可是,他又找不出说出这三个字的理由。
他叶途飞没有任何对不起欧阳雪萍的地方,有的只是欧阳雪萍对他叶途飞的对不起。
为了她的组织她的党,她连自己的生命都不会在乎,更何况她的恋人。
她欧阳雪萍在乎过叶途飞吗?
或许在某个片段在乎过,比如叶途飞受伤的前后,可除此之外,只要是和她的组织利益稍有冲突的时候,她却总是义无反顾毫不犹豫地在维护着她的组织她的党。
这令叶途飞一直感觉很失落。
这种失落的情绪占据了叶途飞的主要情感,他那‘对不起’三个字在嘴边绕了几圈,终究还是被咽到了肚子里。
欧阳雪萍愤恨地盯了叶途飞一眼,捂着脸转身跑开了。
叶途飞呆呆地站在原地,想追,却抬不动腿。
第二天傍晚,张罗辉带来了好消息:“查清楚了,杀固庄老乡的这些狗日的是川岛中介的中队,现在他们就驻守在贾家汪,对了六爷,我还打探到,高桥信这老狗日的也在贾家汪。”
看来日军屠杀固庄乡亲并不是一个偶然事件,还真被闫希文给猜中了,果真是高桥信用的激将法。
听了张罗辉的汇报,叶途飞开动了脑筋,迅速思考。
很显然,高桥信现在最希望的就是叶途飞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为了报仇而不顾一切地进攻贾家汪,而高桥信想必已经在贾家汪做好了充分的布置安排,一旦叶途飞率部向贾家汪发起攻击,高桥信将会有十足的把握将叶途飞消灭在贾家汪这块土地上。
那么,想报仇就只剩一个办法了,把川岛中介的中队引诱出贾家汪,在高桥信的陷阱之外干掉川岛中队。
该如何引诱川岛中队呢?
叶途飞又陷入了初始的难题中。
正因为苦思冥想却不得答案而烦恼时,卫向东过来了,他给叶途飞带来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但正是这个很不好的消息,使得叶途飞脑洞大开,犹如醍醐灌顶,登时灵感爆发出来。
卫向东带来的消息是队伍中发现了奸细,而这个奸细很可能就是小日本派来的。
灵感毕竟不能代表方案,叶途飞还需要进一步引发灵感形成方案,因此,他需要对此事进行深入细致的了解。
“说说,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奸细的?”
卫向东掩饰不住兴奋,一边比划一边说道:“前两天,我在编排新兵名册的时候,发现了新兵当中竟然有几个是外乡人,其中一个登记的竟是东北哈尔滨的。我一看心里就想啊,感情这大老远的还遇上了老乡了,那得找老乡唠唠嗑啊,就在刚才,我找到了那小子,唠了半个多钟头的嗑。”
叶途飞笑着插话:“这一唠嗑就唠出问题来了。”
卫向东笑道:“可不是嘛!这小子说他是从哈尔滨逃难逃到这儿的,可我一听这口音就不对,哪里像是哈尔滨的口音,分明是奉天城的。”
叶途飞道:“那他就没听出你的口音吗?怎么还敢在你面前撒谎?”
卫向东摆了摆手,道:“我可没跟他说我是打东北过来的,更没说我在哈尔滨和奉天都呆过几年,我跟他唠嗑的时候,说得可都是标准的官话。六爷,这还不算事,我还发现了一个更能说明问题的情况。”
叶途飞兴趣更浓了,向前凑近了身子,道:“什么情况?快点说啊!”
卫向东故作神秘,放低了声音,悄声道:“他好像能听得懂日本话!”
叶途飞一愣,问道:“你是怎么得知这个情况的?”
卫向东道:“我跟他唠嗑,跟他编了个故事,说六爷会说日本话,有一次装成了日本军官,把我和军师都给骗了,说这故事的时候,学了两句日本话,那家伙听了之后的反应像是听明白了那两句日本话。”
叶途飞长出了口气。
他刚才突发的灵感是借助这个奸细来传递信息,以使得高桥信上当受骗,把川岛中队调出贾家汪执行任务,若是这个奸细感觉到自己已经暴露了,那么不管他是否已经潜逃,都无法实现叶途飞的想法,好好的一个计策也就白白浪费了。
因此,当听到卫向东说他得知那个奸细能听懂日本话的时候,叶途飞以为卫向东把事情做得太明白会引起那人的警觉,故而紧张地一愣。但听到卫向东的描述后,觉得卫向东做得还不错,所以又放心下来。
“小卫,你确定那家伙没感觉到你的怀疑吗?”
卫向东瞄了眼叶途飞,道:“怎么会让他觉察到?我还想顺藤摸瓜,看看他有没有同伙呢!”
叶途飞站起身,拍了下卫向东,道:“干得好!兄弟,你这一下子可帮了我大忙了!小卫,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卫向东指了下叶途飞,道:“我这刚发现就来找你了,除了你我,没三个人知道!”
叶途飞隐隐地笑了,道:“跟我出去走走,我有重要的事情交代你。”
当晚,卫向东出现在那奸细的宿舍中,跟一群新兵蛋子唠起了嗑,天南地北,古今中外,唠的是不亦乐乎。
正在兴头上,邓有福突然闯进了屋,一进屋就叫嚷道:“卫向东啊,你可让我好找啊,我四处找你不见,你却躲在这享清闲啊!”
卫向东抱歉地笑了下,问道:“找我有事啊?”
邓有福道:“是六爷找你,让你今晚务必到他那儿去一趟,说是有重要任务。”
卫向东应了声:“知道了,邓连长,你先去忙,我这马上过去。”
邓有福走了之后,卫向东又不慌不忙地把刚才要说的故事做了个了结,这才准备离开。可从炕上一下地,卫向东突然嚎叫了一声,僵直着一条腿倒在了炕上。
几名新兵蛋子赶紧过来关切,卫向东咬着牙指着那条腿,道:“赶紧帮我掰一掰,怎么突然抽筋了!”
几个人轮番掰了,卫向东也仅是稍有好转,那条腿仍不能落地吃力。
无奈之下,卫向东只能向他最熟悉的那名奸细兄弟求救:“要不你扶我一把,六爷要是等急了,会发脾气的。”
那奸细巴不得有这等机会,爽快地答应了。
到了叶途飞的房门口,卫向东嘱咐那奸细在门口等一等,他则一瘸一拐硬撑着进了叶途飞的房间。
那奸细见四下无人,隐忍不住了,于是将耳朵贴在了门板上。
就听到房间内叶途飞说道:“小日本计划于九月初的样子要进攻长沙,大本营虽然设在武汉,但徐州却是这场战役的大后方,是小日本战略物资的集结地。我在徐州的日军内部安插了一个自家兄弟,他无意间搞到了一份这方面的情报,这情报对我们二郎山来说没多大意思,但对你们**就不一样了。”
又听卫向东问道:“六爷的这位弟兄是如何得到这份情报的?” 第一百四十章 上钩
(); 叶途飞答道:“这个你就不必知道了,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份情报很真实很细致,所以,我要那兄弟一定亲自送来。但是这其中有个问题,我那兄弟担心这二郎山附近会有小日本的眼线,他要是进山交情报,只怕会有暴露的风险。”
卫向东接道:“确实如此,要不六爷,我去趟徐州城?”
叶途飞笑着道:“那不是一样的结果?这样,我那兄弟已经连夜出发了,他不必亲自来二郎山,只需要在二郎山附近找个地方,咱们派人去接头,把情报取回来就是了。”
卫向东赞道:“嗯,这个办法甚好,六爷,您说个地,我这就带人过去。”
叶途飞道:“我和他确定了交接的地方,你看,这固庄如何?”
卫向东惊道:“固庄?为什么选这儿?这个庄子刚被小日本给屠村了..."
叶途飞道:“正因为如此,这个固庄一定不会有闲杂耳目,做情报交接是最合适不过了!”
再往下,屋里二人的说话声音小了许多,像是在相告具体的接头暗号。
不多会,就听到卫向东向叶途飞告辞,那奸细赶紧走远了两步。
卫向东出了房间,那奸细赶紧迎上去,扶着卫向东离开了。
那二人的身影刚一消失,张罗辉和邓有福从隐蔽处闪身出来,进了叶途飞的房间。
“怎么样?能确定吗?”叶途飞急切地问道。
张罗辉以少有的凝重回答道:“完全可以确定那人就是个奸细。”
叶途飞点了点头,又问道:“队伍集结好了吗?”
张罗辉正色答道:“半个小时前,卫向东拉着那奸细聊天说话的时候,就已经集结完毕了,六爷请放心,都是咱们的老兄弟!”
叶途飞深深地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稳稳地命令道:“立即出发!”
张邓二人以标准的军姿立正敬礼,口中齐声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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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向东在那奸细的搀扶下,慢吞吞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一路上跟那奸细闲聊着不着边际的话题,到了自己的房间后,又央求那奸细帮自己传个话,把原属于他的游击队弟兄给召集过来。
待到那奸细把石黑子等人从梦中叫醒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将近一个小时了。那奸细倒也不着急,只因为这固庄和二郎山西侧出口及贾家汪形成的是一个三角形地域关系,而且,贾家汪距离固庄比起二郎山距离固庄还要近上个将近五里路。
那奸细暗筹有电台跟贾家汪的主子进行联系,就算卫向东他们是骑着快马去固庄交接情报,只要他能赶在卫向东出发后半个小时内发出情报,想必也不会耽误事情。
奸细不着急,卫向东更不着急,又折腾了大半个小时,才带着队伍上了出山的路。
那奸细看到卫向东等人已经走远,连忙溜出了营地,去了后山。
在后山的半山坡上,那奸细与一堆乱石中摸索出一部电台。
为了向主子表功,同时也为了能让主子更加相信自己的情报,那奸细在电报中汇报的极为详细。
足足发了十五分钟,才把一份电报发完。
完工后,那奸细并没有忙着收工,而是仰倒在山坡上,静静地等着贾家汪的主子的回复。
三百米外,卫向东手持高倍望远镜,静静地观察着那奸细的一举一动。
过了大概十来分钟,那奸细又忙碌起来,滴滴答答捣鼓了好一会,才收起了电台,藏好了,缓步走下山坡。
卫向东等人赶紧藏好,生怕被那奸细发现了。
铁证如山的情况下,卫向东并没有动手抓人,之所以如此,全都是叶途飞的安排,叶途飞认为,队伍中有了这么个奸细,不是祸害,而是个宝贝,命令卫向东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宝贝疙瘩。
卫向东有些困惑,但还是不打折扣地执行了叶途飞的指令。
此时已经接近零时,这个时间,高桥信却还没能入睡。
半个小时前,他刚躺倒在床上,就听下属汇报,说‘野狼’有情报过来。
‘野狼’是高桥信和山下敬吾精心挑选的专为叶途飞准备的特工之一,除‘野狼’之外,还有‘白狐’、‘猫头鹰’和‘鼹鼠’三人,高桥信原来最欣赏的也是最寄予厚望的‘白狐’却一直静默,反而是最不被看好的‘野狼’率先发回了情报。
这不能不引起高桥信的警觉。
然而,从‘野狼’发回的情报内容看,似乎又极为可信。因为帝**队准备发动长沙战役的时间是高度保密的,‘野狼’不可能知晓,叶途飞更不可能知道。而且,徐州方面作为这场战役的后援集结点,确实制订了一个详细周全的后勤保障计划。可是,这一切竟然被叶途飞所知晓,高桥信不得不相信他们内部出了问题。
相信的同时,高桥信仍然有所怀疑,他令电报员跟‘野狼’再次联系。
这个程序是事先约定好了的,特工们在确定自身安全的情况下,会等待大本营的指令后才会关闭电台。高桥信令电报员跟‘野狼’再次联系,就是想确定‘野狼’是否安全。
果然,‘野狼’有了回复,这说明他的处境是安全的,没有被监视或怀疑。
高桥信这才定下心,开始思考对策。
局势很明朗,对策很简单,高桥信用了不到五分钟便做出了决定。
“命令川岛中队立即集合,赶赴固庄,截击情报,务必将情报交接人员一网打尽!”
十分钟后,川岛中队整装待发,高桥信向川岛中介做了最后交代。
“川岛君,这项任务就拜托你了。固庄这个地方你很熟悉,执行这项任务是再合适不过。哼哼,叶途飞自以为很聪明,选了这么个鬼魂遍野的地方来交接情报,川岛君,不要有任何怜悯之心,让固庄在多几个支那冤魂吧!”
就在川岛中介带着队伍在距离固庄不到一里地的地方下车准备步行的时候,叶途飞带着弟兄们已经在固庄的庄内为川岛中队准备好了一餐豪华盛宴。
现在,就等着贵宾入席准备上菜了。
川岛中介的这个中队,在经历过上一次鹰嘴崖一战后,至今没有补充兵员,现有兵力不过一百二十人左右,而且,为了提高行军速度,他们在弃车步行的时候,连重机枪都没有携带,更不要说掷弹筒和迫击炮了。
做出这样的决定,也不能全怪川岛中介这个中队长,毕竟只是抓捕几个交接情报的支那人,就算那些支那人带了人手,也不会很多,他甚至认为,像这种任务,一个小队的兵力也就足够了。
川岛中队对固庄确实很熟悉,临近固庄时,他将中队分成了六组,四组分别与固庄的四个出口隐蔽设伏,其余两组则潜伏在庄子的东西两侧,只等前来做情报交接的支那人自投罗网。
看着小日本们有条不紊地按照自己的设定入了席,叶途飞与百十米外的一棵大树上放下了望远镜,对树下的张罗辉笑道:“客人已经入席,灰骡子,开始上菜吧!”
张罗辉欢快地打了个响指,应道:“哟西!立即米西米西滴大大滴。”
此时,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而且这固庄已是一处死地,除了那些屏住了呼吸连个屁都不敢放出声的小日本之外,就别无他人。
又怎得一个静字可以形容。
张罗辉身边的邓有福将双手掩在口边,发出了一声夜猫子叫声。
声音虽不大,但在这种安静的环境下传递的距离却颇远,早已经做足了准备的兄弟们听到了这声暗号,开始悄悄地向埋伏在庄外的那四组小日本摸了过去。
庄外的那小日本的四个小组每组仅有二十人,而叶途飞这边摸上去的兄弟足足有四十余人,两个对一个,而且还是下黑手。
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了?
这不是存心欺负人嘛!
好歹你也让我们看清楚这插在自己胸膛或是后背的玩意是刀还是剑啊!
好歹你也让我们得点空有所反应或是打个枪或是惨叫一声再去死啊!
...
可这一切委屈,小日本只能留在心里,等回了那个靖国神社再去诉说了。
悄无声息地解决掉庄外的小日本之后,叶途飞带着弟兄们大张旗鼓地向庄内的小日本们发动了进攻。
四个方向,四处喊杀。
川岛中介顿时明白,他是中了叶途飞的埋伏了。
不容任何迟疑,他立刻吹响了紧急集中的哨声。
叶途飞要的就是让小日本集中在一起。
庄内不比庄外,庄外隐藏埋伏起来的小日本都是在弟兄们眼皮子底下完成的,每一个人的隐藏方位都是清楚明了的,干起来会很方便。但庄内就不一样了,若是仍旧采用突袭的办法,可能在时间上会很快解决问题,但在危险方面,弟兄们可能会有不少的伤亡。
叶途飞很贪心,他想以零伤亡的结果,解决掉一个日军中队。
因此,他故作声势,逼迫小日本做出了集中在一起的决定。这么做,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叶途飞不想让小日本太容易地死掉,他需要这些小日本在临死之前,集体享受一下拥抱死神的感受。
确定小日本按照自己的意思集中到了一块之后,叶途飞令张罗辉赶紧给小日本端上第二道大菜——烤乳猪。 第一百四十一章 反响
(); 先是庄子的周边着起了火,然后火势由四周向中央蔓延...
庄口的大道上,李忠云端着一杆长枪,焦急地来回走动,一边走一边向叶途飞抱怨:“六爷,你说的小日本会一个一个跑出来的,你保证让我过足了瘾的,可都烧成这个样子了,咋就不见一个小日本跑出来呢?”
叶途飞也正在纳闷,按理说这么大的火势,即便尚未烧到小日本集中的地方,但这烟雾和缺氧状态,也会逼迫着小日本往外逃啊!
然而,从头等到尾,直到两个小时后,大火渐熄,也没见到一个小日本向外跑出来。
带着纳闷,弟兄们开始进庄搜索。
搜索到庄子中央的时候,叶途飞更加困惑了。
庄子中央的一块没有燃烧痕迹的空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四十来具小日本尸体,每具尸体的口鼻处都有块毛巾。
看来,川岛中介是在中央地带开辟了一个环形火势隔离带,然后令士兵们用随身携带的毛巾沾了水捂住了口鼻,以期望能够成功地从火海中保全了性命。
叶途飞见到此种情况,第一反应是这些小日本终究还是因为缺氧窒息而死,但检查了两具尸体后又觉得不对劲,那小日本的尸体上根本没有窒息而亡的体征表现。
看着叶途飞一脸困惑的样子,张罗辉嘿嘿笑着,说了答案:“六爷,你想不到原因了吧?我告诉你答案吧,这些小日本其实都是中毒死的!”
叶途飞恍然大悟,感情是这灰骡子提前在庄里的水井中全下了毒!
张罗辉还想继续在叶途飞面前拽两下,屁股上却突然挨了一脚,扭头一看,原来是横眉怒目的李忠云,“好你个灰骡子!我还盘算着好歹也能爆掉十几个小日本的脑袋瓜子,被你这么一折腾,我这趟算是白来了!”
张罗辉正在跟李忠云学打枪,不敢得罪李忠云,只得陪着笑脸,将屁股撅了起来:“亏了四哥了,要不你再踢两脚解解气?”
李忠云作势要踢,张罗辉赶紧收起屁股溜走了。
此时,天已经蒙蒙做亮,弟兄们也已经收拾好现场,将一百二十具小日本尸体沿着固庄庄口的大道,整整齐齐地码放成两排,然后在排头上立了块牌子:杀人者,二郎山战日土匪营。
然后又寻到了小日本停在一里地外的四辆卡车,用绳索串到了一起,吱吱嘎嘎,左晃右摆,万般艰难地开回了二郎山。
之所以要用绳索串在一起,是因为弟兄们中只有叶途飞会开车。
之所以吱吱嘎嘎左晃右摆,是因为另外三辆车也得有人把方向盘,被选中的三个人,张罗辉邓有福和李忠云在此方面的能力均接近白痴。
弟兄们回到营地,对夜间发生的事只字未提,一个个都默不出声地随便洗了把脸便上床补觉去了,只有叶途飞还硬撑着,他叫来了刘大力,在连连哈欠的间隙中,说道:“我答应过给你整辆小轿车的,但这事还得再等等,先给你弄几辆卡车玩玩,哦,咱们的汽油不多,省着点玩。”
刘大力因为上次刘奎的事情而内疚,担心从此不会再被六爷器重,一直郁郁寡欢,这会一看六爷对他仍像当初,还把四辆卡车一并教给他来处理,那种归属感顿时充满了浑身,甚至要从汗毛孔中喷射出来。
他含着泪水向叶途飞做了保证:“六爷,您放心,我一定给您带出几名合格的卡车司机。”
说完这句话,再看叶途飞,竟然发现叶途飞已经歪在椅子上睡着了。
这一觉一睡就是好几个时辰,在椅子上睡累了,又迷迷瞪瞪地爬到了床上继续,一直睡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十多个小时,固庄庄口躺着百十具小日本尸体的消息终于传播开来。
最早发现这件事的是一个货郎,他是个外乡人,不知道这几天固庄发生的事情,像往常一样,他顺道去了趟固庄,于是,便发现了这个诡异的景象。
一传十,十传百。
十多个小时内,这消息就像是闹蝗灾一样,在方圆几十里地之间传播开来。到了傍晚,这消息终于传进了二郎山。
那几名固庄投过来的兄弟听说了此事,先是嚎啕大哭了一场,然后约在一起,向着固庄的方向磕了数个响头,随后又来到了叶途飞的房门口,跪成一排,任他人如何劝阻,就是不肯起身,也不许其他兄弟叫嚷,吵醒了叶六爷。
就这么跪了将近一个小时,直到叶途飞因为腹中饥饿,醒过来准备出门弄点吃的。
为首的一位年龄稍长的兄弟见到了叶途飞,立即将头磕在了地上。
叶途飞赶紧上前,想将那几名兄弟扶起身来。
那几名兄弟执意不肯,为首的那兄弟流着泪,又坚持给叶途飞磕了几个头,才开口说道:“六爷,俺们几个是代表固庄三百多亲人给您磕头的,他们在九泉之下可以安息了,他们会一直惦记着六爷的大恩大德,是六爷帮俺们固庄亲人报的仇,六爷,您就让俺们再多给您磕几个头吧!”
此时,好多新入伙的弟兄都围了过来,其中有一人和固庄有些亲戚关系,此刻也按捺不住情绪,向前走了两步,噗通跪倒在那几名固庄兄弟的身后:“六爷,俺姨家也是固庄的,俺姨家一家五口都被小日本给杀了,六爷,俺替俺姨,替俺姨夫,替俺那几个还没成年的老表,给您磕头了!”
这兄弟之后,又有十数名跪倒在原地,紧接着,围观的上百名兄弟全都跪下了。
叶途飞有些慌乱,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一次义气之举,竟然有如此反响。
那固庄年长的兄弟又哭道:“六爷,俺们这辈子就认六爷您了,俺们啥也不想了,就跟着六爷一起杀小日本,俺们这几个兄弟的命以后就是六爷您的了。”
其后的上百名兄弟也跟着喊道:“以后俺们的命也是六爷您的了!”
叶途飞控制不住了,掀起了衣衫,擦拭了一下眼角,看着面前这片跪倒在地的弟兄们,无不感动地说道:“都起来吧!兄弟们,我懂你们的心情,能有你们这些兄弟跟着我一块跟小日本干仗,是我叶途飞的荣幸,好了,兄弟们,咱们起来去吃饭,吃饱了饭好好训练,练出一身本领,好跟着我叶途飞一起杀小日本!”
众弟兄这才愿意起身,缓缓散去。
叶途飞在几名固庄兄弟的簇拥下,向伙房走去。刚走出不远,迎面又过来一群人,走进了才看清,原来是一群刚迁进山没多久的农家佃户。
这群人的手中都拿着东西,有的是一个麻袋,有的是一只竹篮,还有的干脆牵着一只羊或是一头猪。
一名花甲老者将叶途飞拦了下来:“请问这位小哥,怎么才能找到叶六爷?”
叶途飞忍不住一笑,问道:“老人家,你找叶六爷有什么事情?”
那花甲老者道:“俺们要来感谢叶六爷,感谢他为固庄百姓报仇雪恨,俺们还要感谢他能敞开这山门,让俺们这些穷人家能种上自己的地。”
叶途飞笑道:“是这样啊!老人家,那你还是带着乡亲们回去吧,叶六爷说了,他做这些事都是分内之事,不需要你们感谢他!”
那花甲老者顿时拉长了脸,斥道:“你这后生说的是啥话?你怎么能代表了叶六爷?俺们今天非得见了叶六爷才心甘。”
那群农家佃户也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对叶途飞嚷开了。
那几名固庄兄弟赶紧解释,说你们面前的这位就是叶六爷。
众人谁信?
叶六爷挥挥手动动嘴,一颗子弹都没用,就让那股屠杀固庄的小日本们乖乖地回到了固庄去受死,若是身上没有大神附体,又岂能做到这般奇迹之事?
眼前这后生,既无关二爷之威,又无张翼德之猛,说他是叶六爷,哼!骗小孩的不是?
任凭那几名固庄兄弟如何解释,这群农家佃户们就是不信。
那场面,就像是一起群众事件,眼看就要发展成武力殴斗了。
这时,刚好闫希文赶来了。
闫希文是夜间一点多钟得知叶途飞的行动计划的,闫希文之所以能得知这些,还是因为卫向东熬不住所谓的组织纪律的影响。
卫向东按照叶途飞的指令,对那奸细进行跟踪监视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却怎么也无法入睡。在床上翻腾了快一个小时,终究还是没能挺得住,跑到了闫希文那里,一五一十地全都交代了。
闫希文听完卫向东的汇报,当时就惊呆了,他只恨自己为什么如此愚蠢,只想着日军的强大,就没有想到叶途飞的智慧,以至于他就这样白白地浪费了一次过瘾的机会。
待到叶途飞等人回到山里时,没等闫希文赶过来,便一个个都去补觉了,闫希文也不忍心打搅,直到快吃晚饭的时候,他怎么也忍不下去了,决定去找叶途飞,哪怕只是听听叶途飞说一说这过程,也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
闫希文赶到叶途飞的房间时,叶途飞已经出来了,于是他一路小跑,终于追了上来。 第一百四十二章 军统逼宫
(); 见到前面乱成了一锅粥,闫希文赶紧上前,找到了叶途飞,三言两语问清楚了情况,于是扯着嗓子喊道:“乡亲们,乡亲们!不要吵,听我说两句!”
乡亲们一看说话人的这副模样,就知道是个当官的,于是便顺从地安静了下来。
“我叫闫希文,是咱们二郎山战日土匪营的军师,你们相信我吗?”
那花甲老者打量了一番,道:“嗯,你倒是有几分英雄气概,像是个军师。”
闫希文像那老者作了个揖,笑道:“跟我们叶六爷相比,闫某也就是个凡夫俗子,啥也算不上。”
那花甲老者微微颔首,道:“此言虽说谦虚,但也有些道理。”
闫希文又作了个揖,道:“老人家说的对,说得好!是这样啊,乡亲们,叶六爷累了,得需要休息,咱们可不好打搅叶六爷休息,是不是啊乡亲们?”
一众农家佃户都频频点头。
“你们这些心情我代表叶六爷收下,啊,乡亲们,你们带来的这些物品,我也代表叶六爷收下了,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就先回去,等叶六爷有时间了,我会安排他跟乡亲们见见面,你们说好不好?”
那花甲老者倒也通情达理,点了点头,同意了闫希文的意见,招呼身旁乡亲,把带来的慰问物品留了下来,然后开开心心地去了。
待乡亲们离开后,叶途飞在闫希文身后突然道:“我是谁?闫大军师,我问你呢,我是谁?”
闫希文笑道:“你当然是叶途飞叶六爷了!”
叶途飞点了点头,道:“哦,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呢!”
闫希文率先没能忍住,笑了起来,几名固庄兄弟也跟着笑了。
笑声中,叶途飞道:“我就纳闷了,那老家伙怎么看你倒觉得有几分英雄气概,看我就是一普通后生呢?”
闫希文笑道:“你叶六爷内功深厚,能做到锋芒内敛,我闫希文修行不到,有点啥都挂到了脸上,这才有了这么个结果,叶六爷,我这么解释,您还满意吗?”
叶途飞哈哈大笑起来,笑罢,搂过闫希文的肩膀,与其耳边悄声道:“这马屁拍的真让人舒服,以后可得发扬光大,啊?”
...
这件事情的效应随着时间的推移没有减弱,却持续发酵起来。
不单是老百姓反应强烈,前来入伙及迁徙进山的大大增加,就连四周的大户人家也纷纷派人进山,向土匪营示好,主动表示要向土匪营按期交纳保护费。
有些投靠了日本人但没怎么做坏事的汉奸也频频向二郎山传递信息,愿意暗地里帮助土匪营,传个情报送点弹药啥的尽管土匪营开口。
但是,那些为祸乡邻无恶不作的铁杆汉奸和走狗们坐不住了,他们很清楚,想脚踏两只船,日本人土匪营两不得罪的希望根本就不存在,因此只得向主子诉苦,祈求主子发威,把土匪营给收拾了。
可是,这些汉奸走狗的大主子山下敬吾却迟迟不肯表态。驻防日军一个中队一夜之间被反日武装给收拾得干干净净,甚至连像样的战斗都没发生,一百二十人便全部玉碎,这在整个华北派遣军序列中还是第一次。
高桥信很恼火,山下敬吾也很恼火,师团长更加恼火。
他们最恼火的还不是这个窝囊废一般的川岛中队,而是他们师团的那个像肥猪一般的参谋长。
师团长有意将此事捂住,仅限于徐州地区不必像华北总部汇报,可参谋长却‘无意间’走漏了风声。
据说,事情已经闹到了华北方面军总司令多田骏处,只是多田骏尚未来及做出指示而已。
这种情况下,师团长不敢造次,只能按兵不动。
汉奸走狗们见状,只能夹着尾巴跑的远远的,一时间,二郎山周边干净无比。
这件事还发酵到了邢万礼身上。
此刻,他跟着渔农先生派来的特派员一起呆在韩鸿勋的驻地。
韩鸿勋是个外粗内细的性格,在决定以武器弹药来报答当初在贾家汪一战中的救命之恩的时候,就曾经考虑过后果,为此,他专门跟重庆的后台老板陈诚做了汇报,是在得到了陈诚首肯后方才做出的行动。
当军统特派员和邢万礼宋玉龙出现在他面前,而且向他展示了陈诚的手令后,韩鸿勋很痛快地接受了军统方面的建议,装作已经被软禁控制的样子。
韩鸿勋对军统的计划能否实现一点也不关心。实现了,叶途飞归了他,那么他韩鸿勋将是如虎添翼,只有好没有坏。若是失败了,那就把责任往军统身上一推,自己甩了个干干净净,一点损失也没有。
当叶途飞不费一枪一弹就干掉小日本一个中队的消息传到三百里外韩鸿勋的军营时,韩鸿勋更加放松了,他主动找到了邢万礼,刺激他要赶紧行动,以免被**得了先手占了上风。
对邢万礼来说,此刻的压力是别人无法体会的。他是向渔农先生立了军令状的,当着特派员的面,把胸脯拍得梆梆响。
三天前,叶途飞方面来了一个叫邓有福的人,邓有福到的时候,邢万礼跟特派员也刚到了不到半天时间,当时他还很是得意,认为这简直就是天时地利人和全都有了的事情。
可是,邓有福回去了之后,一连三天毫无音讯,是叶途飞根本没把韩鸿勋放在心里?又或是叶途飞已经跟**走到了一起?
邢万礼没少焦虑。
当他知道,这几天原来叶途飞干了这么一件大事的时候,这种焦虑才稍稍有所缓解,但是,他再也等不及了,根本不需要韩鸿勋的刺激,他已经决定了,带着宋玉龙,进一趟二郎山。
第二天一早,邢万礼带着宋玉龙,开了辆美式吉普,一路风尘仆仆,与中午时分赶到了二郎山。
山口值哨的弟兄认得宋玉龙,直接将此二人送到了叶途飞面前。
一见到宋玉龙,叶途飞心里咯噔一下,直呼要死,竟然把老韩哥这档子事给忘记了。
但见这二人的脸色并无恶意,又转念一想,便明白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叶途飞断定,此二人定是来同自己讲条件的,他们手中的筹码便是韩鸿勋通共的罪名。
也好,就先听听此二人如何开价吧。
果然,几句寒暄之后,邢万礼直奔了主题。
“叶六爷,韩鸿勋师长的事情你想必已经知晓了,你也是局内人,有些事我还是跟你讲清楚为好。韩师长通共罪名坐实,不日即将押送回重庆,接受军事法庭的审判,现在虽说是国共合作时期,但军队上还是不允许和共党有所联系,而韩师长所做所为,又恰是最严重的通共行为。叶六爷,此事因你而起,韩师长何去何从,主动权也掌握在你手中,不知叶六爷如何打算?”
叶途飞心知这是邢万礼在施展谈判技巧,先渲染一下自己手中筹码的严重性,引发对方的担心和焦虑,从而做出大幅度退让。
这就像是买卖双方,谁先开价谁就被动,因此,叶途飞决定装傻,来试探邢万礼的心理价位:“邢先生,叶某乃草莽一个,实在是悟性极差,您说主动权掌握在我手中,我还真没搞明白,我怎么能掌握了这件事的主动权呢?”
宋玉龙接道:“六爷,您真是怀揣明白装糊涂啊,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兑现了你曾经的诺言,归了**序列,和**一刀两断,那韩师长不单无罪而且有功。若是你执迷不悟,还跟**眉来眼去,那么,韩师长的通共罪名即将坐实,轻则终身监禁,重责直接枪毙。”
邢万礼适时补充道:“叶六爷一定不会把韩师长送向断头台吧!”
叶途飞随口应道:“那是当然,那是当然。”说着,给邢宋二人续了茶水,又拿出了当初搪塞宋玉龙的理由来:“宋少校是知道的,我跟这几个**搅合在一块,全都是因为需要他们来帮我练兵,若是你们能给我派来几个黄埔生的话,我分分钟把他们给赶走。”
宋玉龙冷笑道:“叶六爷,你就别再演戏了,你的事情,我们调查的很清楚,这一年多来,你跟**几乎是形影不离,难道只是在利用他们吗?”
叶途飞很想一拳把这个宋玉龙打回他姥姥家,可是,一想到韩鸿勋的安全还掌握在这些军统手中,便泄了气,只好陪了笑脸,解释道:“我说过,我叶途飞就是一草莽出身,根本不懂党了政了的,我跟**走得近只是因为**跟我走得近,既然老韩哥因为这件事要受累,那我就跟他们断绝关系不就是了?”
宋玉龙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邢万礼则道:“叶六爷,光说没用,您得有行动啊!也好让我们二人回去有个交代,才能救得了韩师长啊!”
行动?
叶途飞犯了难为。
这种事要是事先有所准备,他相信凭着自己和闫希文的演技,一定能让此二人信以为真,从而糊弄过去。但是在这种突发情况下,单方面导演这场戏,闫希文还好说,卫向东应该也能配合,但欧阳雪萍...
一想到这丫头,叶途飞顿感头大。 第一百四十三章 熟人相见
(); (昨天睡到中午,然后喝酒,喝大了接着睡,睡醒了接着喝。夜里做梦,才想起没更新。哎,老烟容易么?为了点口粮,就得拼死喝酒,还得拼死码字...对了,码字可不是为了口粮,就图一虚荣,呵呵。)
恰在这时,闫希文过来找叶途飞商量事情,一进屋,见到了邢万礼,登时呆住了,他手指邢万礼,口中‘你’、‘你’了好几声,硬是没能说出第二个字。
对闫希文来说,这个冲突感也太强烈了,他万万想不到这个汉奸竟敢上了二郎山,还能跟叶途飞面对面坐着说话。
邢万礼此时却很从容,他笑着向闫希文伸出手来,寒暄道:“闫长官,多日不见,一切安好?”
闫希文的余光瞥见了宋玉龙,心里顿时明白了七八分,于是安定下来,笑着伸出手和邢万礼握在了一起。
两只手刚一握住,闫希文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传来,他吃力不住,却也只能咬牙硬撑。
好在邢万礼并没有让闫希文当众出丑的打算,他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告诉闫希文,当初在他家中,你闫希文一把破菜刀逼我就范,那其实是我在故意成就你而已。
闫希文就在吃力不住脸色就要变化之时,那股力道突然消失了,看着邢万礼的盈盈笑容,闫希文明白了此人的用意。
“军统的人果然不是吃干饭的,有两下子,我闫希文佩服!”
邢万礼见闫希文已经明白,也没有把话说穿,而是客套应对:“闫长官在**内部一呆就是十多年,让我们这些人倍感汗颜啊!”
叶途飞听到这二人话中有话,这才想到当初在徐州城,闫希文便是借助这个邢万礼才找到的他。
于是,叶途飞笑着打了个圆场:“哦,我想起来了,感情咱们还都是老朋友呢,邢长官,那次能顺利拿下小日本的师团参谋长,还得多感谢你的穿针引线啊!”
这打圆场的话竟然惹得邢万礼拉长了脸,带着浓烈的责备口气,道:“叶六爷,你不提这事我还不想说,既然你提起来了,那我不得不说两句。你以为你在徐州城的闹腾是对小日本的打击么?你这是在破坏抗日大局啊!”
叶途飞没反应过来,闫希文便反击过去:“这话又如何说起?叶六爷绑了小日本的参谋长,还炸了参谋长的住所,这在百姓中间起到多大的鼓舞作用啊,你怎么能说是破坏抗日大局呢?”
邢万礼的嘴角抽搐了几下,放缓了声音:“党国放弃徐州时,花费上百万巨资,在城内修建了四处暗道,隐藏了大量的军用物资,可经你们这么一闹腾,这四处暗道全都报废了!”
宋玉龙接着补充道:“那件事之后,小日本全城搜查,另外三处暗道也被发现了,所有的武器弹药全都奉献给了小日本。”
听邢宋二人如此一说,叶途飞也顿感后悔,只是他后悔的并不是该不该借用那个暗道来绑架小日本参谋长,他后悔的是应该早点知道邢万礼的军统身份,从他口中套出另外三处暗道所在,从而独吞那批武器弹药。
见气氛稍有尴尬,不利于自己和叶途飞的谈判,邢万礼适时地转移了话题:“好了,叶六爷,事情已经发生了,是谁的不是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将来该如何走,向那个方向走。”
不等叶途飞表态,闫希文率先说了意见:“现在是国共合作统一战线的时期,全国抗日武装力量都应该在蒋委员长的领导下,你看,我们**的军队不也改了番号,归属于**序列了么?”
邢万礼道:“那不一样!”
闫希文反问道:“怎么就不一样?”
邢万礼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表述。宋玉龙接着辩道:“你们**的军队确实改了番号,入到了**序列中,而且,还定期向国府支领军饷。但是,你们的八路军新四军就真的听从国府的调遣了吗?没有吧!你们在后方建立了那么多的根据地,收了多少税赋?有没有向国府上交一分钱?没有吧!所以说,你们只是名义上的归属,但实际上,你们还是独立的。”
闫希文回敬道:“此言差矣!**与正面抵抗日寇,我方与敌后开战游击战,牵制日寇,这是两党高层确定的战略方针,只是贵党对敌后游击战的精神领会的还不够深刻,无法领导我军更好更有效地开展游击战。再有,国府指挥一支军队,也不过是在战略上进行指导,落实到具体的战术,理应由这支部队的最高指挥官来确定,我八路军新四军的最高指挥官均是由蒋委员长任命,怎么能说我们还是独立的呢?”
一席话,辩的邢宋二人无力反驳,但此二人显然不会认同闫希文之理论,只能翻翻眼皮不做搭理,把注意力还是放到了叶途飞身上。
叶途飞躲不过去了,只得表态道:“还是那句话,我叶途飞一介草莽,不懂政治,你们两党之间,孰是孰非,我也辨不清,弄不懂。咱们还是就事论事,既然邢长官说了,我只要跟**划清了界限,就能救下韩鸿勋师长。韩师长对我有恩,我不得不报,那就只能委屈闫老哥你们了。”
说着,叶途飞偷偷地跟闫希文使了个眼色。
闫希文也明白邢万礼此行的目的,为了搭救韩鸿勋,他认为自己受点委屈算不上什么大事,只要叶途飞的心在**这边,至于口头上说些什么,表面上做些什么,这都不重要。
但为了配合叶途飞,他还是表现出了愤慨的样子:“叶六爷,你这不是过河拆桥吗?”
叶途飞也是个天生的演员料,立即扮作了一副苦难模样,双手一摊,道:“往左是不义,往右还是不义,你让我怎么办?要不把我叶途飞一分为二,你们两边一人一半?”
邢万礼对叶途飞和闫希文这对搭档的演戏天赋不甚了解,被二人入戏的表演所迷惑了,尤其是对叶途飞为难的理由而信以为真,他认真的思考了一番,给叶途飞提了个建议:“叶六爷,不如这样,你和你的队伍,接受**改编,这是原则,是底线,你必须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执行,才能救得了韩师长。对**这边呢?我也能理解你讲义气的这种江湖思维,那就在二郎山这片地区,给**划出一块,让他们建立个根据地,发展他们自己的抗日力量,这样不就两边都照顾到了吗?”
叶途飞看了看闫希文,闫希文暗中向叶途飞点了下头。
“那就听邢长官的?”叶途飞装出一副很迷茫很无奈的样子。
闫希文则长叹一声,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说完,竟不辞而别。
叶途飞指着闫希文的背影,对邢万礼和宋玉龙道:“你看,你看看,生气了不是?哎!这事整的,传到江湖上去,又不知有多少英雄好汉会说我叶途飞不仗义。”
邢万礼笑道:“做大事的人,得有这番胸怀,能容得下委屈,这一点,叶六爷比闫希文强得多啊!”
叶途飞这才有了点笑意,道:“不说这些了,你们俩大老远赶来,这也到饭点了,咱们随便吃点喝点?”
提到吃喝,邢万礼宋玉龙也感觉到了饥饿,于是爽快的答应了。
酒足饭饱之后,邢宋二人告辞,叶途飞执意要送。
刚走到下山的道路上,身后欧阳雪萍追了上来,一见到叶途飞便阴沉着脸质问道:“你决定了?”
叶途飞有些莫名其妙,问道:“我决定什么了?”
欧阳雪萍发了火:“你还装?我,我,我真是看错你了!”
说完,捂着脸,哭着,一路小跑,回去了。
叶途飞颇为尴尬,看着邢万礼宋玉龙不知说什么好。
邢万礼是过来人,懂得这其中的奥秘,于是挥挥手,对叶途飞道:“我们自己走就行了,你还是赶紧追过去劝一劝,说几句好话,解释解释,女孩子心眼小,别有个想不开什么的。”
叶途飞正担心这事,按理说,刚才跟邢万礼谈的这些不应该被欧阳雪萍知道的,那么欧阳雪萍若是为这事而生气,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闫希文有误解。
叶途飞越想越乱,于是接受了邢万礼的建议,赶紧追了上去,以求把事情弄个明白。
这边邢万礼和宋玉龙上了吉普车,驶出了二郎山,路上,这二人均是默不作声。
其实二人心里都明白,这个叶途飞很难做到跟**一刀两断,宋玉龙想的是如何说服邢万礼干脆放弃了叶途飞,坐实韩鸿勋的通共罪名,而邢万礼想的则是如何利用韩鸿勋,彻底将叶途飞争取过来。
这便应验了一句经典:屁股决定脑袋。
宋玉龙一心想在军统系列中做出一番作为来,现在韩鸿勋通共的事情便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而邢万礼则是受了渔农的指令,务必将叶途飞争取过来。
二人沉默了大约十分钟,邢万礼突然道:“停车,调头,咱们先回徐州。”
宋玉龙停下车来,却没急着调头,而是不解地问道:“我们现在回徐州?那特派员还等着我们呢!”
邢万礼笑了笑,道:“我明白叶途飞为什么不肯和**一刀两断了,感情是为了一个女人啊!小宋,咱们这就回徐州,安排咱们的大美女来对付叶途飞,只要叶途飞变了心,呵呵,那**...只能是靠边站喽!”
宋玉龙微微摇头,道:“那叶途飞就那么重要?值得咱们下那么大的血本?”
邢万礼笑道:“老板看上的人,不值得咱们下血本吗?”
宋玉龙还是不解,但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调转了车头,向徐州方向驶去。
一路上,邢万礼颇为得意,他自认为至少有九成把握在这场人才争夺战中击败**。
只是,邢万礼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这一回,走的竟然是一条通向死亡的道路。 第一百四十四章 劫法场
(); 在等待华北方面军军部指令的过程中,高桥信一直在反思,是他轻信了叶途飞编造的假情报,亲手把川岛中队送进了叶途飞的圈套中。
为此,他切断了和派去二郎山的四个特工的联系,既然‘野狼’被发现且被利用,那么就难保另外三个不会遭此同样下场。
但是,叶途飞又是如何得知皇军关于长沙作战方案的呢?
这个问题他想了很久,最终还是认定,叶途飞所说的肯定有一部分是真实的,那就是皇军内部一定有叶途飞的眼线。
为此,他和山下敬吾做了充分讨论,最后决定在整个皇军系列中彻底清查一遍,尤其是那些为皇军做事的支那人。
就在高桥信和山下敬吾展开调查的同时,邢万礼陪着军统特派员去了韩鸿勋的驻地,一连数天都没在徐州露过脸。
这很容易就被高桥信发现了。
邢万礼出发的那一天,刚好就是川岛中队出事的前一天。
疑点迅速集中在了邢万礼身上。
继续深查,高桥信又发现,清明前,叶途飞大闹徐州城,绑了参谋长,炸了小洋楼,这事竟然跟邢万礼也有关联,高桥信虽然想不懂这关联的实质,但他已经基本确定,邢万礼便是叶途飞埋伏在皇军身边的眼线。
查清楚这些以后,高桥信按兵不动,就当是什么事也没发生,他担心邢万礼会听到风声而从此不回徐州城。
高桥信只是让山下敬吾暗中调动了十几名特工日夜监视着邢万礼的住所,一旦发现了邢万礼的踪迹,绝不可轻举妄动,只能立即汇报与他。
所以,当邢万礼和宋玉龙把车藏在城外而徒步进城的时候,丝毫没有感觉到异样。
当晚,他通过无线电,和他所称的大美女联系上,并向大美女下达了前往二郎山争取叶途飞感情的命令。
做好这些事,邢万礼感觉一身轻松,吩咐下人弄了几个小菜,和宋玉龙小酌了一番。
正在欢快地闲聊着,山下敬吾带着一队宪兵闯进了邢万礼的住所。
宋玉龙反应极快,立即闪身与门后,拔出手枪,一连击中了两名日军宪兵,同时向邢万礼吼道:“你先撤,我来掩护你!”
话音刚落,宋玉龙的腿上便被一颗流弹击中,一个不稳,横着摔倒在门前,随即,胸膛上连中了两枪,眼看着人就不行了。
扫除了宋玉龙的抵抗,山下敬吾带着士兵从容不迫地迈进了房间。
邢万礼冲着山下敬吾笑了下,然后趁机将衣领的一角塞进了嘴巴。军统的人会在这个地方藏有**药丸,只要咬破了,不过是几秒钟,就能将自己处理地干干净净。
可是,邢万礼却咬空了,他忘了,再去韩鸿勋驻地的时候,他换了一件变装。
眼看着邢万礼将衣领一角塞进了嘴巴,山下敬吾顿时一惊,他知道这种自杀的手段,但是,想要阻止,却已然来不及了。
与心理上,山下敬吾在等着邢万礼毒发身亡。
却见到邢万礼苦笑了一下,将衣领吐出,道:“好吧,我跟你走!”
山下敬吾长出口气,连忙叫士兵把邢万礼看管好了,以防止他再次求死。
邢万礼顺从地接受了。
他并不是个软骨头!当山下敬吾带着士兵冲进来时,他曾经有过侥幸心理,所以当宋玉龙拔出枪倚在门后殊死抵抗时,他在心里还抱怨宋玉龙不该如此冲动,但就是这么一犹豫,丧失了逃走的机会。
宋玉龙惨死在自己面前,邢万礼被激发起求死的**,可阴差阳错,却没死成。一般人经过这样一个变故后往往会放弃了死的勇气,但邢万礼不是一般人,他是受过特殊训练的特殊材料制成的特殊人,此刻,他只是打算换一种死法。
既然不能安安静静地离开这个世界,那么就轰轰烈烈地告别自己的祖国!
在日军宪兵队的审讯室中,邢万礼显得很从容淡定,没有任何慌乱。
这更加印证了高桥信的判断。
“说吧!为什么这么做?他给了你多少钱?”
邢万礼理解的高桥信说的‘他’指的是军统,所以才会笑着回答说:“这么做是我的理想,我的追求,高桥信,你懂什么叫信仰吗?”
高桥信迷惑了,他搞不清楚为一个土匪头子提供情报还能扯到信仰。
“你不老实,我很不喜欢,你会为此而遭受惩罚的。”
邢万礼又是一笑,道:“你为刀俎,我为鱼肉,随你做主好了。”
高桥信也笑了,眯着眼道:“看在你曾为皇军做出过贡献,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说出你的同伙,我就会放了你,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邢万礼吁了口气,回答道:“只要你们这些侵略者滚出中国,我一定会告诉你我所有的同伙!”
若是换做以前,让高桥信碰上了邢万礼这样的对手,他一定会产生极大的兴趣,他会跟邢万礼展开心理战,直至完全摧毁邢万礼的心理防线。
但此时,他跟山下敬吾都是前途未卜,命运未知,根本没有了这份耐心,所以他挥了挥手,示意部下还是用刑吧。
三天后,已是皮开肉绽奄奄一息的邢万礼仍是一个字也没招!
高桥信彻底绝望了,和山下敬吾商量了之后,决定一周后公开处决,以儆效尤。
之所以要公开处决,是因为高桥信还有一个希望,那就是想借处决邢万礼的机会,引诱叶途飞前来劫法场。
因此,他把处决邢万礼的地方放到了贾家汪,而且把时间延长到一周后,其目的就是想留有足够的时间,让这个消息尽可能广泛的传播开。
高桥信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
不单是叶途飞知道了这件事,就连三百里之外的韩鸿勋也知道了这件事。
邢万礼被捕后的第二天,尚在韩鸿勋所部驻地的军统特派员便得到了消息,在请示渔农后,得到了渔农的‘相信钝刀’的四字指令。
特派员明白,渔农的意思是说代号为钝刀的邢万礼是完全可以被信任的,他不可能叛变,组织也不需要因此而做大的调整。
那需要组织力量进行营救吗?特派员心里很清楚,所谓的营救也仅是喊喊口号而已,能从小日本的手中把人救出来,除非是小日本另有企图。
但叶途飞却不这么想。
当叶途飞得知高桥信要在贾家汪大设法场准备公开处决邢万礼的时候,他认为机会来了,不顾闫希文的劝阻,执意要顺应高桥信的意图,劫法场,救邢万礼。
闫希文忘记了上次叶途飞全歼川岛中队的神奇,以为这一次又是叶途飞的脑袋出了毛病,越想越觉得他有必要更有责任去劝阻叶途飞不要冲动,不要上了高桥信的圈套。
虽然已是入夜时分,闫希文还是敲响了叶途飞的房门。
刚好叶途飞也没睡着。
“劫法场,救老邢,且不说有多大的可能性,我就问你一句,搭上那么多弟兄的性命,去救一个军...一个跟二郎山关联不大的人,叶途飞,你觉得这样做值得吗?”
叶途飞却笑而不语。
闫希文又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承认,这么做确实有些英雄气概,不管成功不成功,对你叶途飞的名声来说,都会起到很大的提升作用。但是,叶途飞,用弟兄们的鲜血来培养你个人的名声,你觉得这样做应该吗?”
见叶途飞对自己的意见不理不睬充耳不闻,闫希文也上火了,说的话不单是口气很冲,而且措辞也很难听。
可叶途飞依旧是笑而不语。
闫希文没招了,只得搬出了他的杀手锏:“你这么做,欧阳雪萍会怎么看?你在百姓心中有了地位,可在她心中...”
听到闫希文又搬出欧阳雪萍来说事,叶途飞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啧,啧,又拿那个倔丫头来说事!上次的事我还没给你算账呢?你自己说说,你怎么就管不了那个倔丫头呢?三天两头给我添堵,老闫啊,今天我就把话说死了,你是军师,该如何提建议那是你的事,该如何做决定,那是我叶途飞的事,咱们俩得把这职责分清楚了。”
闫希文见杀手锏也失效了,一时间丧失了继续劝说叶途飞的勇气,只好重重地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随着房门被关上的一声响,从叶途飞房间的床底下爬出了三个人,张罗辉,李忠云,和肖忠河。
张罗辉刚一爬出来,就嚷道:“六爷,这件事你为啥不让老闫参与啊?你只要把刚才的计划给他说明白了,我想他应该会同意的。”
叶途飞撇了撇嘴,道:“这个老闫,哪儿都不错,就是太婆婆妈妈肚子里藏不住事,要是跟他说了,包不管又得被那倔丫头知道了,那我不是没事找事?”
张罗辉没明白,挠着脑门问道:“被嫂子知道了会有什么麻烦?”
李忠云给了张罗辉后脑勺一下,道:“灰骡子你就是个猪脑袋啊!六爷刚才不是说了吗,咱们得潜伏到妓院中去,这要是被欧阳医生知道了,那六爷可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啊!”
叶途飞笑道:“行了,别瞎扯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你们回去赶紧准备,凌晨三时,咱们准时出发!”
那三人应了,就要离去。
叶途飞又嘱咐道:“我刚才说的计划,你们都记住了吗?这是咱们特战大队第一次单独行动,活可得干得漂亮些!”
三人齐声应道:“放心吧,六爷!” 第一百四十五章 月儿姑娘
(); 二十里地,对叶途飞的特战大队来说,也就是一个小时的路程。
凌晨四时刚过,弟兄们便来到了贾家汪外围。之所以选择这个时间点,是因为人在此阶段是最为困乏的,也就是说,对叶途飞他们来说,这个时候潜入贾家汪的安全系数是最大的。
贾家汪是一个没有城墙的镇子,小日本为了保障镇子安全,在四周围起了一道铁丝网,并且每五百米便设了一个守卫塔楼,塔楼上一左一右安放了两只探照灯,塔楼与塔楼之间还布置了巡逻队。
但这种防卫级别对特战大队的弟兄们来说却是不值一提。
他们分成了四组,分别与四个位置,利用探照灯的空隙,很快就在铁丝网上弄出了一个洞来,弟兄们一个接一个穿了过去。
进了镇子,各路兄弟开始分头行事。
按照叶途飞的分析,这高桥信定是要来贾家汪监斩邢万礼,他很有可能会出现在刑场上,若是如此,那么叶途飞和李忠云将会从两个方向同时狙击高桥信。一旦得手,立即撤退,其他所有弟兄均是为撤退做准备。
若是高桥信没有露脸,那么叶途飞将会出面,假意冲击法场,佯装失败撤离,从而将高桥信从藏身地引出来,而由李忠云与埋伏处狙击之。
关于撤退路线,叶途飞的计划是反向撤离,二郎山在贾家汪的东侧,按照常理,他们应该向正东方向撤离,叶途飞利用了这一点,事先在贾家汪外围留了大概四十名弟兄,而且携带了重火力,一旦镇子里的弟兄开始向外撤离,这些埋伏在镇子外面的兄弟将会集中火力打击小日本的外围防线,给日军一个接应突击的假象。
而叶途飞制定的真正的突围方向却是正西。
为此,肖忠河带了十多名兄弟早早地去了镇子的西侧,他们有一整天的时间来侦察西侧日军的防守布置,找出其薄弱点,以备行动后以此为突破口。
分配给张罗辉的任务则是袭击日军驻军的军火库。
日军对军火库的防备一项严密,两百米外便开始戒严,这段距离上会设有至少三道防线,而且全都是永久性工事,若是由一个小队的日军来把守,想攻下来,至少得调用半个土匪营。
而张罗辉的手上,只有二十来个弟兄。
带着二十来个弟兄就想拿下小日本的军火库?张罗辉当时就表示了怀疑。
叶途飞笑骂道:“你就不能过过脑子再说话么?我是安排你拿下军火库吗?二十几个人,摆弄四门迫击炮,还不够啊?”
张罗辉还在死拧,争辩道:“那迫击炮的精确射程也就五百米的样子,六爷,你让我们兄弟在小日本的眼皮子底下架炮轰他们,他们愿意么?”
叶途飞笑着扔给了张罗辉一套皇协军的军装,道:“你们穿上这身狗皮,就说是上面的命令,参与法场防卫。”
弟兄们各做各的,只有叶途飞带着冯皓等几名老兵抬了两只大木箱晃悠到了贾家汪最有名的百花苑。
天刚亮就来逛窑子,真是稀罕!
但见到叶途飞一副土豪派头,那起来开门的大茶壶不敢怠慢,连忙将叶途飞等人让了进来。进门后,叶途飞随手扔过去一块大洋,带着浓郁的上海口音吩咐道:“阿拉打了一整夜麻将,现在累的慌,侬去给阿拉安排个最好的房间,然后侬给准备些早点,阿拉吃了先休息休息。”
那大茶壶对着大洋吹了口气,又放到耳边仔细听了,脸上露出媚笑,点头哈腰地将叶途飞等人让到了二楼的一个豪华包房,唯唯诺诺地请了安,这才退下。
不多会,一盆稀粥,数样点心端了上来。
叶途飞似乎很不满意,皱着眉头看了两眼,不耐烦地斥道:“这都是什么啦,哎,这种小地方,真的是差劲。”
那大茶壶只好陪着笑脸,这已经是百花苑最高档的早点了,可这位客人还是看不上,大茶壶心想,这可是他有生以来见到的最有钱最有层次的客人了,一定得伺候好了。
果然,叶途飞对早点不满意,但对那个大茶壶的态度很满意,随手一扔,又是一块大洋飞到了大茶壶的手上。
“好的啦,你先下去吧,没有阿拉的吩咐,谁都不能进来的。”
大茶壶欢天喜地的应下了,屁颠屁颠地退出房门,小心翼翼地替叶途飞关好了。
叶途飞转身对冯皓等人道:“还愣着干啥?赶紧吃,吃了赶紧睡,睡醒了咱们还有重要的事。”
到了傍晚,百花苑开始热闹起来,跟往常略有不同的是,今晚似乎客人上的比较早而且还都是生客。
当然是生客,因为这些人都是叶途飞的特战大队的兄弟。
叶途飞带着弟兄们是凌晨时分潜入到贾家汪镇子内的,呆不了几分钟,天色就大亮了。白天是小日本防卫比较松散的时候,弟兄们很容易混过盘查。但是,到了晚上就不一样了,小日本不单是会实行宵禁,而且会派出侦缉队,四处巡查。
为了解决当晚的栖息问题,叶途飞不得已选择了百花苑。
这些兄弟三三两两涌进了百花苑,相互之间装着并不认识,都找了姑娘,而且都要了包房。
百花苑有近百位姑娘,同时便有近百个包房,这天还没全黑,包房就被定出去一多半,而且全都是包夜,可把老板娘给乐坏了,亲自带着伙计们跑上跑下,全然没注意到一个怪异的现象:这些生客竟然不约而同地随身带着一个长长地包裹。
此时,叶途飞倚在二楼楼梯口处,向着每一个从他面前经过的弟兄,以眼神指令:可以随意寻欢,但不能太过,别误了正事。
待弟兄们全都进了包房,冯皓溜了出来,在叶途飞身后怯怯问道:“六爷,那俺们几个...”
叶途飞笑着转了身,道:“跟他们一样,一人领十块大洋,去吧!”
冯皓等兄弟欢天喜地的搂了个姑娘去了。
只剩下了叶途飞。
他也不好就这么一个人干坐着,这样是会引起怀疑的,因此他叫来了一直等在门外的那个大茶壶。
一块大洋抛出,叶途飞问道:“侬这里的头牌叫什么啦?”
那大茶壶答道:“咱们百花苑的花魁叫牡丹,这位爷,小的去给您把牡丹姑娘请过来?”叶途飞点了点头,那大茶壶刚走到门口,又折回头来:“这位爷,咱们百花苑还有位姑娘叫月儿,比起那牡丹姑娘来又不知胜出多少,只是这...”
叶途飞以为大茶壶语塞的原因是价钱,于是从怀中掏出个钱袋子,丢在桌上。
大茶壶赶忙解释:“不是钱的事,这位爷,您是外乡人,不晓得咱们百花苑这位月儿,她确实是姿色出众,可她却是卖艺不卖身!就连日本人也拿她没办法。”
叶途飞来了兴趣,问道:“日本人也拿她没办法?那侬说说啦,她又是怎么对付日本人的啦?”
大茶壶道:“求死呗?这月儿姑娘像是身上有些功夫的女人,一般男人还真用不了强,再加上月儿姑娘的刚烈性子,男人们怕真闹出人命来,也就不敢相逼了。”
叶途飞又问道:“那侬**岂不是很恼火?看着棵摇钱树却得不到果子,换做了阿拉,就给她下点药,破了她的身子不就好的啦?”
大茶壶笑道:“这位爷有所不知,这月儿姑娘刚来没几天,可名气却传得飞快,每晚慕名来听月儿弹上一曲的大有人在,而且价钱还不低,**从她身上赚的可不少。”
叶途飞更加好奇,拍了拍桌上的钱袋,道:“那麻烦侬去把月儿姑娘给阿拉请过来,好不啦?”
大茶壶摇了摇头,道:“小的这就给爷请月儿姑娘,但请不请的来,小的就不敢说了。”
叶途飞好奇道:“她现在有客人?”
大茶壶答道:“这个点,应该还没客人,只是要做月儿姑娘的恩客,必须得答出月儿姑娘的一个问题,若是答不上来,那就只能等到八点钟,看谁出的价高了。这位爷,您稍安勿躁,小的这就给您请问题去。”
看着大茶壶的背影,叶途飞充满了对月儿姑娘的好奇,对这位姑娘的想象,一会儿是欧阳雪萍的样子,一会儿又是一个似乎叫冰冰的演员的模样,刚想为自己的胡思乱想而觉得好笑时,竟然有闪现出当初在香港那个叫倩儿的女孩,想到了倩儿,叶途飞竟然脸红了。
过了一小会,那大茶壶颠颠地跑回来了,顾不上多喘几口气,连忙向叶途飞说了月儿姑娘出的问题:“烧一根并不均匀的香,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现在给你许多这样的香,你如何用烧香的办法来计时一个小时零十五分钟的时间呢?”
顿了下,那大茶壶又道:“这位爷,您得好好想一想,就这问题,月儿姑娘用过好多次了,没有一个人能答得对,月儿姑娘交代了,若是爷能答得对,今天的酒水单,月儿姑娘替您付。”
面对这样一个刁难的问题,叶途飞首先想到的却是‘百度’,只是这个词在脑子中闪了一下,再去想,却想不起来这‘百度’到底是个啥。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不打不相识
(); 把心思从‘百度’上收回,叶途飞很快便想出了答案,向大茶壶要来了纸和笔,将答案写了下来,交给了大茶壶:“侬拿去给月儿姑娘看去啦,保管是对的哦。”
大茶壶拿着那张纸,赶忙去了。
不一会,便响起了敲门声,叶途飞在里面随口应了声:“进来好的啦!”
房门吱咛一声被推开了,叶途飞抬头看了过去,只见一窈窕少女,身穿一袭淡绿色旗袍,怀抱一柄古筝,迈进了房间。
那少女约莫十**岁的样子,一张圆圆的鹅蛋脸,两只黑漆漆的眼珠透露着古灵精怪的神色,嘴角旁嵌着一对小酒窝,微现腼腆时,更是清秀绝丽。
“你就是月儿姑娘?”叶途飞但见美女当面,竟然忘记了他的上海口音。
那少女莞尔一笑,并不作答,而是捡了张凳子坐了下来,抱起那柄古筝,便弹了一曲。
一曲弹罢,那少女盈盈一笑,道:“恩客,可知婉晴弹奏的这支曲子?”
叶途飞五音不全音律不知,哪里知道这曲子,只得摇头。
少女显得有些失望,但还是笑盈盈地说道:“恩客,随我去见小姐吧!”
这下可让叶途飞犯起了难为。
一早抬进来的那三只大木箱中装的可是四门迫击炮和二十多发炮弹,此刻这三只大木箱就排在房间的一个角落,若是他去了月儿的闺房,那...万一被他人发现了,耽误事的可就是叶途飞自己了。
不去?可心里又痒痒的,这个叫婉晴的小姑娘已经是绝色美人,但她的身份似乎仅仅是月儿的丫鬟,有这么绝色的丫鬟,那小姐又会有着怎样的姿色?
这矛盾虽然强烈,但持续时间并不长,当婉晴做出了请的姿势,并先走到了门口的时候,叶途飞已经抬起了脚步。
那木箱是被钉子钉死了的,暴露的可能性有但并不大,然而这月儿姑娘若是今晚不能见上一面,那么以后再想见,或许只能是在梦中的幻想中见了。
跟着婉晴上了三楼,与最深处,叶途飞进了月儿的闺房。
一踏进那房门,叶途飞便充满了后悔和失落。
因为那月儿竟然躲在一个珠帘之后,而婉晴却把叶途飞安排在珠帘之外。
“恩客若是想入帘而来,须得再解答月儿的一道题。”珠帘内,月儿的声音犹如涓涓泉水,顿时将叶途飞刚才的不快冲洗得干干净净。
“请月儿姑娘出题,在下定将全力解答。”
“君担簦,我跨马,他日相逢为君下。这句诗句的上一句,恩客可能说出?”
叶途飞愣了一下,随口吟道:“君乘车,我戴笠,他日相逢下车揖。月儿姑娘,不知可否正确?”
珠帘内传出盈盈笑声,“是对的,恩客,您进来吧!”
叶途飞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和期盼,缓步走上前,掀开了珠帘。
就在这一刹那,叶途飞僵住了。
珠帘之后,他并没有看到他想象中的画面,他看到的却是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一刹那的慌乱之后,叶途飞随即恢复了镇定,顺着枪口,他看到了一张绝色面容,脑海中迅速蹦出十数个成语:美若天仙,温文尔雅,品貌端庄,丽质天成,天姿绝色,国色天香,风姿绰约,风华绝代,语笑嫣然,含苞待放,娇艳欲滴,玲珑剔透,人间极品...
这...叶途飞顿感心跳加速,口舌发干。
可这美妙无比的感觉仅仅维持了几秒钟,便被后背传来的感觉给终止了,婉晴也悄无声息地用枪抵住了叶途飞的后背。
“说!你是谁?到贾家汪的目的是什么?”月儿的声音即便是变得严厉,却还是犹如黄莺脆鸣,清亮悦耳。
叶途飞缓缓地举起了双手,道:“阿拉就是一商人的啦,到这种小地方来当然是做生意的啦!”
月儿冷笑一声,斥道:“听你这口音,就知道你根本不是上海人,说,你到底是谁?”
此时叶途飞已经想清楚了一个问题,这两个绝色美女绝非是一般人,而为了掩护自己身份,采取躲在妓院里当花魁的办法,说明此二人也不可能是小日本方面的。
既然不是小日本方面的人,那他叶途飞还有什么好怕的。
再说,这二位美女忍受着这么大的委屈躲到这妓院中,想必是身份特殊或是目的绝密,那么,这二人敢开枪吗?
想到这,叶途飞冲着月儿呲牙一笑。
月儿被叶途飞这个奇怪的一笑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心神一恍惚,但见叶途飞双臂一挥,身子一拧,自己手中的枪竟然不翼而飞,再看叶途飞身后的婉晴,同样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而二人夹着的这个男人,竟然远在三米之外的沙发上,悠闲自得地把玩着她二人的手枪。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两个又是谁?”叶途飞把玩着那两把手枪,漫不经心地问道,没等两位美女回答,叶途飞又道:“让我来猜一猜,嗯,你们两个应该是渔农先生的部下,躲在这儿就是想救你们的同志,邢万礼,是吗?”
月儿的脸上闪出一丝慌乱,厉声斥道:“你到底是谁?”
叶途飞熟练地将手枪拆了又装上,然后仍还给月儿,笑着道:“就凭你们两个,还想从小日本手中抢下邢万礼?做梦了不是?劫法场可不是件好玩的事,弄不好要掉脑袋的,两位姑娘,我劝你们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从哪来的赶紧回哪去,别影响了你叶六爷的计划!”
月儿突然惊喜地叫道:“你,你就是二郎山的叶途飞?”
叶途飞低着头,将另一把手枪也拆装了一遍,丢还给了婉晴,笑道:“叶途飞的大名也是你这种小姑娘能叫得的吗?你得管我叫叶六爷!懂么?”
月儿和婉晴见叶途飞此时手上没有了武器,简短做了眼神交流后,同时举起枪又对准了叶途飞。
叶途飞苦笑,道:“你俩丫头真是不知死活,刚才一个顶头一个顶背,都控制不了我,现在离这么远,拿个破手枪就想吓唬我?”
这月儿便是邢万礼准备用来俘获叶途飞感情的那个军统大美女,名叫苏月,婉晴则是她的表妹,姓秦名婉晴,当然,这两个名字也都是化名。
苏月是军统青浦训练班的高才生,据说当时被渔农看中了,想留在身边,但苏月却严词拒绝,主动要求到敌后去,渔农珍惜她的美貌,于是将她安排在自己的得意门生邢万礼的手下,并叮嘱邢万礼,务必要照顾苏月的安全。
一年来,邢万礼遵循渔农先生的教诲,几乎将苏月雪藏了起来。
这可不是苏月想要的,她几次找到邢万礼,软磨硬泡,非要执行一项有难度的任务。
可邢万礼总是有这样那样的理由来搪塞苏月。
一来二去,苏月对邢万礼渐渐有了依赖,这种依赖就像小的时候对父亲的那种感觉,因此,当苏月得知邢万礼被捕的消息时,执意要搭救邢万礼,哪怕冒着违抗命令遭受家法的风险。
但是,在徐州城内,苏月根本没有机会。后来得知,日本人要把邢万礼带到贾家汪来公开处决,她知道,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于是便和秦婉晴一起,先来了贾家汪,以卖艺不卖身的条件住进了百花苑,一边打探消息,一边积极准备筹划。
苏月一致认为,渔农是不会放弃邢万礼的,是一定会派人来营救的,而这些前来营救邢万礼的军统人员,最有可能藏身的便是这百花苑。
于是,她就想出了一个计策,把在青浦训练班时,教官出的一道考题拿出来作为试探,那个烧香计时的问题,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想出答案来的。
但就是这么巧,叶途飞很轻易地就想出了答案,这不得不让苏月产生一种期望,于是便令秦婉晴前去再做试探。
秦婉晴弹奏的古筝曲子倒没什么特殊,特殊点在于她左手的小拇指,她用这只小拇指以摩斯密码的形式和叶途飞进行交流,哪知道,叶途飞却茫然无知。
当秦婉晴带着叶途飞进了苏月的房间时,秦婉晴第一时间将这结果用暗号告知了苏月,苏月仍然心存侥幸,于是便又问了那句诗词。
这句诗词,不是军统的人,根本不会注意过,可叶途飞却只是稍有一愣,便说出了上半句。苏月断定,此人若不是自己的同志,那么就很有可能是叛逃到76号去的前同行,尤其是大茶壶说这人操着一口上海腔调。
但苏月和秦婉晴联手用枪逼住了叶途飞的有利局面竟然就那么简单地被叶途飞给化解了,当叶途飞报出自己的名好的时候,苏月突然想到,邢万礼被捕前曾指令自己前往二郎山,利用自己的美色来俘获叶途飞的感情,但是,今天这一个照面就丢了那么大的脸,苏月有些恼羞。
她给自己找了个勉强说得过去的理由,那就是刚才三人之间的距离太近,才使得叶途飞有机会施展,现在相距将近有三米之远,任由叶途飞速度有多快,也绝对快不过手枪子弹。
苏月需要叶途飞认识清楚局势,稍稍低低头,让她挽回一些面子。
可叶途飞却不解风情,双手一扬,十数颗子弹叮叮当当落在沙发前的茶几上。
“哎!枪里没了子弹,重量会改变许多,这点都感觉不到,怎么玩枪啊?” 第一百四十七章 开始行动
(); 苏月也是玩枪老手了,一把子弹满夹的手枪和弹夹空仓的手枪还是能感觉到差异的。在叶途飞的提醒下,再一掂量,果真如叶途飞所说。
苏月知道了,面前的这位二郎山大土匪绝非是徒有虚名等闲之辈,就算两个苏月加上两个秦婉晴,也不一定是这个叶六爷的对手。
于是,苏月爽快地认输投降,将手枪收好了,坐到了叶途飞的对面。
“叶六爷,您到百花苑来,不会只是寻欢作乐来的吧?”
叶途飞笑道:“一个大男人,跑到这种地方,不是来寻欢作乐又是来做什么?说是来为了抗日?谁信啊!”
叶途飞纯属调侃,但苏月听了却双颊一红,叶途飞方才领悟到这个抗日一词用在此种场合下似乎不太合适,却又不知道苏月这脸红到底是不是因为这个日字。
想的歪了,再一看苏月红扑扑的脸蛋,叶途飞的脸也腾的一下红了起来。
关键时刻,还是秦婉晴化解了尴尬:“叶六爷,我方才看到百花苑一下子来了许多陌生人,这些人想必是您的兄弟吧?”
终于有岔开的话题了,叶途飞连忙应道:“二郎山精英悉数出动,明天大闹贾家汪,你们俩丫头,听六爷一句劝,要想救出邢万礼,你们俩最好立即离开贾家汪!”
苏月喜出望外,竟然一把拉住了叶途飞的手臂,道:“六爷,您说的是真的么?”
叶途飞笑道:“那你以为我大老远跑这百花苑来还真是寻欢作乐来的?”
秦婉晴更是兴奋地拍起了巴掌:“有六爷帮忙,邢站长有救了!”
叶途飞正色道:“不是帮忙!是我们来做,你们俩最好躲得远远的。”
苏月又掏出那把手枪,瞄了瞄,道:“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叶六爷,我们不会拖你们后腿的。”
叶途飞瞥了苏月一眼,道:“就凭你手中那把勃朗宁?三十米外,连个门板都不穿的小玩意,能拼得过小日本的三八步枪么?算了吧,你们要是不答应我,那也好,我带着弟兄们这就回二郎山去。”
叶途飞说走就走,把身后秦婉晴急坏了,一个箭步串到了前面,用身子挡住了叶途飞的去路,央求道:“我们走还不行吗?六爷,您别生气啊!”
苏月却在身后幽幽叹道:“邢站长待我如父女,叶六爷,月儿拜托您了,六爷的大恩大德,月儿铭记在心。婉晴,咱们听六爷的话,别给六爷添乱。”
叶途飞原本是想把这俩美女打发走,然后他们好按照原计划行事,可被苏月这么可怜兮兮地一感恩,叶途飞顿时矛盾了。
他叹了口气,躲开秦婉晴,回到了自己的包房。
这一夜,叶途飞基本没睡,满脑子都是人影,一会儿是欧阳雪萍,一会儿是苏月,一会又是秦婉晴,中间邢万礼那张老脸还时不时闪现一两下。
好在一夜安全,正如叶途飞所预料,小日本并没有把这间百花苑作为夜间排查的对象。
天终于亮了,再过几个小时,就是高桥信公开处决邢万礼的时候,也是叶途飞等人开始刺杀高桥信的时刻。
往日里的几个小时往往都是一晃而过,然而,今天的这几个小时,却犹如横穿沙漠的驼队小道,漫长而压抑。
临近午时,小日本终于开始动了。
两辆轿车和一辆带蓬卡车在一队日军士兵的保护下,缓缓地向预定的刑场驶来。
此刻,土匪营所有弟兄都已经按照原计划埋伏妥当,只等着叶途飞和李忠云的枪声一响,便各自开始行动。
午时整,小日本终于到了刑场,邢万礼带着手铐脚镣,在两名日军士兵的挟持下,下了卡车,绑到了刑场上事先栽好的一根木桩上。
紧接着,高桥信从轿车里走了出来,以一种极为轻松的步伐走到了邢万礼的身边。
由于距离过远,叶途飞看不清楚这个高桥信的面容,但就此人走路的姿态,叶途飞隐隐感觉到似乎不太像高桥信。
就在这一闪而过的怀疑中,李忠云的枪响了,叶途飞也跟着扣动了扳机。
刑场上,高桥信身中两枪,吭都没来及吭一声,便扑倒在地。
局势顿时大乱。
在场的日军迅速分成两路,分别向叶途飞和李忠云的两个方向扑来,而外围,则四处响起了小日本的紧急集合哨声。
按计划,此时叶途飞和李忠云应该立即撤出埋伏地点,分道向正东方向撤离,沿途会有事先安排的弟兄对尾追日军进行袭扰,大伙呈阶梯状相互掩护,逐次撤离。同时,张罗辉带着弟兄们会与此时向日军的军火库展开炮击,以干扰日军的判断。同时,埋伏在东侧镇子外面的弟兄会向日军哨卡发起攻击,给小日本造成突破点就在东侧的假象。
全队至事先预定的会合点会合后,将借助地形,兜个弯子,折道向西突进,而贾家汪西侧,肖忠河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只待众弟兄赶到,便会立即向西侧日军防守圈发起突袭。从而顺利地撤离贾家汪。
当李忠云率先叶途飞紧跟着打响了那两枪之后,所有的弟兄都准时行动起来。张罗辉指挥着兄弟们把十数发炮弹精确地轰向了小日本的军火库,而镇子外围的弟兄们也开始向防守日军展开了攻击。
可这时,叶途飞却突然改变了行动路线,他没有按原定计划的路线进行撤离,而是横向移动了一个街角,待尾追日军向着枪声的方向追过去之后,他返回了刑场。
此时,刑场上仅剩下十来个日军士兵在看守着现场。
距离刑场不到五十米的时候,看守刑场的日军士兵发现了叶途飞的行为,刚要端枪警示,叶途飞的枪便响了。
飞速奔跑中,叶途飞连发五枪,干掉了三个小日本,然后一个测滚,躲到了路边的一棵大树旁,喘了口气,便又装上了五发子弹。
深吸一口气后,叶途飞一翻身,与大树树根旁以卧姿再向小日本射击,这一次,五法全中而且枪枪爆头。
趁着余下的几名小日本正处于慌乱中,叶途飞起身弃了长枪,拔出了二十响,枪口所指,便有小日本应声倒地。
十几个日军士兵与分分钟便告别了这个世界。
奔到刑场,叶途飞首先将高桥信的尸身翻了过来,这一看,果真如叶途飞所怀疑,那尸身根本不是高桥信本人。
叶途飞来不及抱怨李忠云的冲动不仔细,他急忙将邢万礼从那木桩上解下来,此时的邢万礼意识已朦胧,仅是尚有一口气息而已。
叶途飞顾不上先帮邢万礼去掉手铐脚镣,背起邢万礼,奔到了小日本的卡车旁。
将邢万礼塞进了驾驶室的副座位置,叶途飞自己坐到了驾驶位,发动了卡车,径直驶向了西侧。路上,叶途飞一边开着车,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只爆竹,用火柴点燃了引捻,左手拿着,伸出了车窗。
一声呼啸,一个火球冲天而去,在半空中炸开,形成了一朵美丽的烟花。
此时,李忠云张罗辉等人刚刚在预定地点会和,正纳闷叶途飞为啥没有赶到的时候,便看见了半空中的那朵烟花。
“六爷已经向西侧突围了,咱们按原计划行动!”
关键时刻,张罗辉一改往日少脑子的形象,冷静而且从容。
大伙按照计划,借助熟悉的地形,兜了个弯子,将尾追的日军甩向了东侧,然后三人一组,相互掩护,逐次向西侧快速撤离。
待尾追的日军发现蹊跷时,土匪营特战大队的弟兄们已经与西侧集结,并向日军防守线的最薄弱处发起了攻击。
防守线上的日军似乎也没有死守的打算,抵抗了不到两分钟便让开了一个豁口,叶途飞驾驶着卡车冲在了最前面,带领着弟兄们顺利地撤出了贾家汪。
五分钟后,大批日军尾追到西侧土匪营的突破口处,他们并没有着急追下去,而是列好了队形,似乎在等着什么重要的人物。
果然,不到两分钟,远处驶来一个卡车车队。
从第一和第二辆卡车中,跳下来了高桥信和山下敬吾。
“让士兵们上车,追下去!他们就一辆车,挤上了那么多人,速度肯定没有我们快,一定要给他们压迫感,不能让他们弃车步行。”高桥信的口气丝毫听不出有任何的不快,相反,他的眉宇之间,还透露着一丝得意神情。
一旁山下敬吾赞道:“高桥君此举真是神来之笔,这一次,我看这个叶途飞是在劫难逃了。只要能了结了这个叶途飞,我们就好向总部交代了,高桥君,你也不必受处罚了,哈哈,哈哈哈。”
高桥信的嘴角现出狞笑状,恨恨地说道:“只要能杀了叶途飞,哪怕让我高桥信脱了这身军装遣送回大本营,我也在所不辞!”
说着,日军士兵已经上了卡车。
山下敬吾一挥手,下了最后的命令:“以最快的速度,压迫匪徒不得弃车步行,直至看到匪徒乘坐的卡车发生爆炸,才可对匪徒展开攻击。”
车队迅速启动,向着土匪营撤离的方向追去,留下了高桥信在一片腾起的灰尘中狰狞的声音:“那两颗定时炸弹的威力足以将那一卡车的人炸的粉身碎骨!山下君,我只担心无法拼凑出叶途飞的尸骸啊!” 第一百四十八章 竞争来了
(); 然而,人算毕竟不如天算,上天注定了土匪营这活弟兄命不该绝。
叶途飞等人能够逃脱高桥信安放的定时炸弹,绝不是叶途飞或者是其他人有多聪明,发现了其中的破绽。
之所以能够死里逃生,全然是邢万礼相救。
一路颠簸,终于将邢万礼从昏迷中唤醒,他挣扎了两下,示意叶途飞停车。
停下车来,邢万礼气若游丝,硬撑着向叶途飞央求道:“让我下车去,我不愿意死在小日本的车上。”
眼看着邢万礼就要不行了,叶途飞不愿意违拗一个临死之人的请求,将邢万礼背下车来,放到了路边的草地上。
邢万礼倚在叶途飞身上,看了看四周,露出一丝笑容,断续道:“叶六爷,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谢谢你。”
叶途飞淡然一笑,回道:“现在说感谢还早了一些,等你伤好了,再重重感谢我也不迟。”
邢万礼的精神突然好了许多,指着不远处一块小树林,道:“叶六爷,我死后,把我埋在那片树林中吧!”
叶途飞知道,这是邢万礼临死前的回光返照,他默默地点了点头,道:“老邢,你可要撑住啊!”
邢万礼摇了摇头,道:“叶六爷,听我最后一句劝,跟党国走吧,渔农先生很看好你,你前途无量啊!”
叶途飞不忍心拒绝一个将死之人的最后请求,只得点头认了。
邢万礼露出了满足的笑容,“还有一事,叶六爷,我有个干女儿,叫苏月,我死了,你要帮我好好照顾她,行吗?”
叶途飞眼看着邢万礼的双眸中那点生机在一点点地消失着,不忍心在对邢万礼有丝毫违拗,他重重地点了下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她,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邢万礼长出了一口气,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此时,弟兄们也已经全都下了车,围在了邢万礼身边。
“他死了!临死前求我们把他埋在那片小树林中,弟兄们,走吧,一起跟这位英雄告个别吧!”
就在弟兄们转身准备去往那片小树林的时候,远处出现了小日本的追兵车队。
是上车赶紧撤,还是先埋了邢万礼,然后弃车步行撤离,包括叶途飞在内,弟兄们都产生了这样的矛盾。
“我答应过邢万礼,就一定要做得到!弟兄们,小日本追过来还要有个三五分钟,做好阻击准备,你们几个跟我过去把老邢给埋了。”只是几秒钟的犹豫,叶途飞还是选择了恪守诺言。
很奇怪的是,那日军的追兵车队在距离土匪营弟兄们弃掉的卡车尚有百十米的时候,竟然停下了。
负责阻击日军的张罗辉和李忠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不知道这小日本的葫芦里装的是啥药。
既然小日本不动,那弟兄们可就不招呼了。张罗辉和李忠云对视交流后,悄悄地带着兄弟们撤了下来。
小树林中,叶途飞等人已经将邢万礼埋葬妥当,但听到张罗辉的汇报,叶途飞也搞不清楚这其中奥妙,但形势紧迫,也不允许叶途飞多想,赶紧带着弟兄们就准备穿过那片小树林,向着西南方向开拔。
刚走出没几步,就听到身后一连串剧烈的爆炸,众人转过头去看,那停车的方位腾起了浓浓的黑烟。
直到这时,叶途飞才恍然大悟,他们乘坐的那辆卡车被高桥信做了手脚,安放了定时炸弹,怪不得那些追来的日军不肯再往前走一步。
叶途飞忍不住又回望了邢万礼的那座坟头,心中感慨道:“多谢老邢了,若不是你,或许弟兄们现在...”
傍晚时分,弟兄们终于回到了二郎山,在镇子外负责佯攻的弟兄们也早早地撤了回来,这一战虽说打得激烈,但由于事先计划的比较周详,再加上特战大队的弟兄们超强的战斗能力,基本上做到了全身而退。参与此战的特战大队的弟兄们只有五名轻伤,无一重伤,更没有牺牲。
可闫希文依旧气鼓鼓地找上门来,责备叶途飞,说叶途飞不该如此冒险。
在撤回二郎山的路上,叶途飞一直受了邢万礼的影响而在思考如何应对这国共两方面的关系,竟然忘记了告诉弟兄们,刑场上干掉的是一个假的高桥信。
因此,此刻李忠云还陶醉在几个小时前的那一枪上,可以说,那一枪是李忠云自打摸枪以来最为满意的一枪,他有十足的自信,相信那一枪肯定击中了高桥信的心脏,甚至觉得根本不需要叶途飞的第二枪,高桥信百分百的毙了命。
但见闫希文还在唠叨,李忠云忍不住了,反驳道:“军师说不该如此冒险?那不冒险怎么干掉高桥信那老狗日的?”
肖忠河自打得知高桥信也曾是甲贺家伴流派的忍者之后,就一直有心想亲手结果了这个高桥信,此时听到李忠云极为自信地宣布了高桥信被干掉的消息时,略显失落但依旧兴奋,高声嚷道:“这老狗日的也有这一天?哈哈,四哥,干得漂亮!”
闫希文一听到高桥信被干掉了,也显得很兴奋,忘记了责备叶途飞的话,转而道:“那得喝酒庆祝庆祝,叶老弟,我收回我刚才的话!”
叶途飞这时长长地叹了口气,道:“高桥信还活的好好的,李老四,你在刑场上干掉的不过是他的一个替身!”
李忠云就像是从云端上跌落一般,惊愕地张大了嘴,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分明看到的就是高桥信啊!”
叶途飞淡淡一笑,道:“我去了刑场,验过了尸体,确实不是高桥信。”
叶途飞言之确凿,弟兄们不能不信,于是,一个个跟着李忠云从云端跌落。
气氛陡然间变得凝重。
就在这时,底下兄弟来报,说是有两个女人来找叶六爷。
叶途飞心知,定是苏月和秦婉晴找来二郎山了。
但闫希文听到这个报告的时候,心中竟然咯噔抖了一下,也不知是怎么着,他竟然为欧阳雪萍担心起来。
众弟兄并不知道叶途飞在百花苑中的偶遇,对突然到访点名要见六爷的两个女人虽然莫名,但也没多往心里去,情绪上依旧停留在对高桥信还活着的懊恼中,一个个无精打采,干脆散去了。
叶途飞步出房间,去迎接苏月和秦婉晴。
按理,他只需要对底下兄弟吩咐一声,由兄弟们核实了那二位女子的身份,然后带过来也就是了,可叶途飞却神使鬼差,非要亲自去接。
这使得闫希文的心中敲起了鼓来,他按捺不住,远远地跟在了叶途飞身后。
山脚下,叶途飞迎到了苏月和秦婉晴。
一见到叶途飞,苏月和秦婉晴便齐齐地就要下跪,叶途飞赶紧上前托起二人。
苏月也未坚持,顺势起身,莞尔一笑,道:“六爷,我都看到了,邢站长现在还好吗?我能去看看他吗?”
叶途飞黯然道:“他的伤太重,没撑住,半道上就走了。”
苏月一怔,两颗硕大的泪珠随即滚落下来,“他入土了吗?”
叶途飞点了点头,道:“临终前,老邢看中了一块地方,我把他埋在了那儿。”
苏月硬生生挤出一丝笑容,道:“月儿替邢站长谢过六爷了,我累了,不想再四处流浪了,六爷,您能收留我吗?”
叶途飞道:“老邢在这个世上的最后一句话,便是央求我好好照顾你,苏月,你不该再叫他邢站长,他把你当成了他的干女儿,你该叫他一声干爹才是。”
苏月的脸上已经是泪流成行,但她并没有抽噎,而是平淡地回应道:“人已经走了,叫什么也不重要了,六爷,谢谢您。”
叶途飞也没再多说什么,陪着苏月和秦婉晴缓步向山上走来。
闫希文于远处赶忙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住了。
待叶途飞陪着那二位女子路过眼前的时候,闫希文借助朦胧的月光,仔细打探了那二位女子。
虽说光线朦胧,无法看清楚那二位女子的容貌,但凭着那二位女子的仪态身材,闫希文在心中判定,此二人可不比欧阳雪萍差多少,甚至还有可能在欧阳雪萍之上。
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这个叶途飞,他是如何结识这二位美女的,他和这二位美女又是怎样的关系,又有着怎样态度,闫希文控制不住地在胡乱思考。
待叶途飞和那二位女子走远了,闫希文从隐蔽处走出来,看着那三人的背影,长长地叹了口气,自我安慰道:“叶途飞对**的感情可不单单是欧阳雪萍这个丫头,叶途飞对**的认知也不单单是欧阳雪萍这个丫头,闫希文啊闫希文,你在瞎担心什么呢?”
这样一想,心里宽松多了,步伐也变得轻快起来。
可是,没走几步,闫希文又想到了一个新的问题:叶途飞的方向选择并不决定于他和欧阳雪萍的关系,但是,叶途飞和欧阳雪萍的关系,是一定会影响到他的方向选择的。
想到这一层,闫希文的脚步又沉重下来。
该不该给欧阳雪萍说一说呢?哪怕只是暗示一下?
闫希文很矛盾,这方面,他严重缺乏经验。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三个女人
(); 闫希文和欧阳雪萍认识快四年了,但闫希文对欧阳雪萍的过去却也不怎么熟悉。
他只知道这个欧阳雪萍是个从德国归来的外科医生,归国后,为了掩护自己**的身份,在组织的安排下和一个叫苗振宁的人结了婚。
闫希文对苗振宁倒是很熟悉,当年在国共第一次合作期间,他们是同一个党小组的成员,412之后,党组织遭受了空前严重的损失,好在他跟苗振宁都是秘密加入的**,在那次**浪潮中幸运地保全下来。
之后,他进了国防部,而苗振宁则成为了行政院的官员。
后来在五战区,欧阳雪萍成了闫希文的情报传递员,这样二人才熟悉起来,但是,闫希文却始终不知道欧阳雪萍是在哪里、在何时、由何人介绍加入的党组织。
欧阳雪萍对这方面也是讳莫如深,只字不提。
台儿庄战役结束后,五战区难得有一段轻松的时间,有一天,欧阳雪萍突然向闫希文汇报,说那个刚刚加入到**序列的土匪头子叶途飞似乎对她有好感,正在追求她,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希望组织上能够给予明确指令。
当时闫希文对叶途飞充满了好奇,这个其貌不扬的土匪头子竟然能带领着一帮乌合之众以及一个残缺不全兵力不足一个营的258团,竟然将小日本的一支七百余人的快速突击部队硬生生阻拦在二郎山内不得动弹。
要知道,当五战区长官司令部得知小日本正欲突袭贾家汪的情报时,长官司令部是慌了手脚的,所有的兵力全都压在了台儿庄一线,能调动出来的兵力也就是258团那点残兵,派他们前往二郎山去阻击日军,所有人都没报多少希望,只是想着这三百来人能把小日本延误一会算一会。
当时长官司令部的根本应对措施是调动所有文职人员,将贾家汪的战略物资向外转移,能转移多少算多少。
可是,最后的结果却是这些文职人员白忙活了,直到台儿庄战场上尘埃落定,贾家汪也没见到半个小日本的身影。
没有人相信是那个仅有三百人的258团和那个刚提拔上来的代理团长立下的战功,几乎所有人都认定,或许是小日本的快速突击部队迷了路。
谜底很快就揭晓了,原来是一个叫叶途飞的土匪头子,带着一帮绿林好汉在258团的协助下,硬生生地将那支日军阻拦在二郎山长达二十四个小时以上。
看到这个结果,五战区李长官饶有兴趣,指示闫希文,说什么也要把那个土匪头子给拉到**中来。为此,闫希文对叶途飞进行了细致的调查。
这一调查,闫希文惊喜地发现,叶途飞这个土匪头子跟别的土匪头子还真是不一样,他不骚扰百姓,更没有欺男霸女的恶性,而且,在二郎山一带享有极高的威望。
闫希文不由得对叶途飞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想把这样的人才拉近革命的队伍中来。为此,他找到了他的上级,徐州地委负责人彭友明。
彭友明起初对叶途飞并不感兴趣,直到闫希文本着脸把二郎山阻击日军突击大队的那一战的敌我双方态势摆到彭友明面前,质问彭友明有没有办法阻击日军二十四个小时以上,彭友明才意识到叶途飞的优秀。
这才勉强同意了闫希文的计划。
但当时对闫希文来说,他还真没有好办法来把叶途飞拉向**这边。
因此,欧阳雪萍的汇报使他两眼一亮。这或许是个途径。
那一天,闫希文反问了欧阳雪萍一句:“你对那个叶途飞怎么看?”
欧阳雪萍当时没有作答,但脸上的表情却说明了一切。
在闫希文的认同下,欧阳雪萍这才和叶途飞展开了交往。
“倒也是郎才女貌!”闫希文当时便是这样对二人下了定语。
这之后,风风雨雨,一路坎坷,但叶途飞终究还是和**走到了一起,若不是数月前在沂蒙山区,他和彭友明为了私利而暗中操作,破坏了吕尧吸收叶途飞的计划,那么现在,叶途飞或许已经是组织上的人了,至少也是党指挥的武装力量。
但没想到的是,因为韩鸿勋的出现,这一切似乎正在悄然改变着,包括叶途飞和欧阳雪萍的感情。
又想到欧阳雪萍,闫希文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个丫头也真是让人担忧,如此倔强的性格,又有什么样的男人能长期包容下去呢?
更令闫希文郁闷的是,这个丫头的党性实在是强,强到了没有任何变通缓冲的空间,她甚至私下里对闫希文表示过,她对叶途飞很失望,认为叶途飞在觉悟上进步的太慢太慢,她甚至提出来以终结二人恋爱关系为底牌,逼迫叶途飞改变现在的意识形态。
对此,闫希文只能苦笑,只能全力劝阻欧阳雪萍,劝她不要操之过急,要有耐心。
欧阳雪萍倒是做到了。
可现在,这两个美女的出现,彻底打乱了这种平衡状态,闫希文不得不为将来的走向而担忧。
漫步在山间小道中,闫希文越想越没有把握,越想越觉得自己无力应对,最终,他做出了决定,向上级汇报,争取组织上的帮助。
然而,没等到闫希文来及向组织上汇报,事情变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起因却是女人的直觉。
“两个漂亮女人在天色已晚的时候找上了叶六爷,而叶六爷对那两个漂亮女人是呵护有佳,亲自吩咐伙房队给那两个漂亮女人做了许多好吃的,他们还在一起聊了很长时间...”
任何一个群体,绯闻总是传播最快的。对土匪营这帮汉子来说,绯闻更是弟兄们最感兴趣的,尤其是这绯闻还是六爷的。
第二天下午,欧阳雪萍便从几个伤兵的闲聊中得知了这个消息。
作为女人,吃醋乃是与生俱来的技能,即便是党性十足的欧阳雪萍也不能例外。
同样,作为女人,相信直觉也是天性,即便受过良好的教育,明白考虑问题不能依靠直觉的道理,但到了关键时刻,往往还是会相信直觉。
对欧阳雪萍来说,她逃脱不掉女人的这两项天性。她的直觉告诉自己,叶途飞一定是有了花心,她的感觉告诉自己,她的内心现在酸溜溜的即将醋劲大发。
此刻,欧阳雪萍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曾受过高等教育,也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个有组织的人,她此刻就是一个直觉上认为心上人被别的女人抢跑了而醋劲大发的小女人。这种状态下的女人已经近乎失去了理智,什么样荒唐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然而,女人的法宝无怪乎一哭二闹三上吊,欧阳雪萍在叶途飞面前哭过多次,但效果似乎一次比一次差,欧阳雪萍也想过去找叶途飞大闹一场,但琢磨来琢磨去,怎么也想不出该如何闹腾。至于上吊,欧阳雪萍想都没想,她可不是那种尚未开战便先认输的女人。
欧阳雪萍想到的招数可谓是她的绝招:不辞而别。
当晚,欧阳雪萍收拾了随身细软,牵了匹马,对值哨弟兄谎称需要出去采购药品,然后连夜离开了二郎山。
第二天,卫生所的弟兄发现了欧阳医生不见了,连忙汇报给了叶途飞。
叶途飞赶忙找来值哨的弟兄,一询问,得知是昨晚上欧阳雪萍说是要出山采购药品,而一去无返。
那值哨弟兄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慌乱中,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道:“都怪我太大意,六爷,您处罚我吧!”
叶途飞叹了口气,安慰那兄弟道:“你也不是存心,只是以后要注意,规矩面前人人平等,就算你不敢得罪欧阳医生,那至少也应该及时汇报才是。”
了解清楚后,叶途飞去找了闫希文,一见面闫希文就安慰叶途飞:“我都知道了,叶老弟,你先别着急,我估摸着这丫头可能去了徐州城。”
叶途飞一愣,下意识问道:“她去徐州城做什么?”
闫希文苦笑道:“老彭他现在不是在徐州城里建设地下组织吗?她一定是去找老彭申请调动工作岗位了。”
叶途飞苦笑叹道:“这丫头,怎么招呼也不打一声,说走就走啊?”
闫希文见火候刚好,于是便说出了原因:“雪萍这个丫头哪儿都好,就是性子太倔,受不得半点委屈。”
叶途飞一听这话就糊涂了,问道:“她又受什么委屈了?”
闫希文伸出两根手指,回答道:“突然来了两个大美女,还整天围在你身边,叶老弟,你闫老哥是过来人,就给你说点经验话,这女人啊,与其说是用水做的,还不如说是用醋泡出来的。”
叶途飞点了根雪茄,闷头抽了几口,叹着气说道:“这丫头的心眼也忒小了,也不问问清楚,哎!”
闫希文笑道:“你不先交代问题,还能让女孩子主动来问你么?叶老弟啊,不是老哥说你,你怎么就这么不懂女人呢?”
叶途飞摇着头,又狠命地抽了两口雪茄,道:“我哪里想那么多了?那两个女孩是邢万礼的人,邢万礼临死前把她们托付给了我,要我好好照顾她们。闫老哥你是知道的,我们这些弟兄能活着回到二郎山,说起来,还得感谢邢万礼。你说,他托付给我的事情,我能不当回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