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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青叶7     宋疆txt下载     宋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五十一章 对峙

    随着各国使臣以及众朝臣进入皇宫,夜色也缓缓开始笼罩着整个皇宫,已经开始接手殿前司、侍卫司有些时日的左雨兄弟二人,一身明亮的盔甲寒光闪闪,率领着众兵士巡逻于皇宫的各个角落。

    关礼不知何时则是出现在了,群臣跟使臣前往今日宫宴大庆殿的半道上,待叶青跟铁木真接近时,便带着笑容领着身后的两名太监走到了叶青跟前。

    叶青回头看了一眼铁木真,而后铁木真则是点点头,跟随着身后赶上来的史弥远,继续往大庆殿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经过宋廷皇宫的各个地方,对于铁木真而言,内心的冲击无疑还是极为震撼的,虽然已经是夜幕低垂,但皇宫燃放起来的灯烛,把整个皇宫的各个宫殿依然照耀的是美轮美奂。

    巍峨庄严的宫殿、各种亭台楼阁布局下的苑囿,加上凤凰山这个大背景的山灵水秀,总之,在铁木真的眼里,这样的世界跟他们草原上的世界,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踏上大庆殿台阶的那一刻,铁木真最终是不由得回头看着来路的方向,皇宫成片的建筑群在各种火烛、灯笼的照耀下,以及一些颇黎做的窗户映射着火烛、灯笼的影子,使得眼前的景象流光溢彩、五彩斑斓,如同置身于神仙洞府。

    一把拽住史弥远的胳膊,目光继续望着眼前五彩斑斓的世界,铁木真咽了咽口水,问道:“金人的皇宫跟你们大宋的皇宫相比如何?”

    史弥远虽然是最大的主和派,但在关于宋廷文化方面,依然也有着本能的骄傲跟自豪,傲然一笑道:“金国皇宫……想必与我宋廷皇宫还是无法相提并论。便是那流光溢彩的颇黎,如今唯独我大宋皇宫独有,其价值可谓是等同于黄金。即便是你看到的不起眼的石头,也都非金人皇宫的石头能够相比。”

    铁木真愣了一下,他完全不能理解,这看起来平淡无奇的冰冷石头,还能被宋人说出哪些道道来。

    而史弥远也像是终于找到了知音一样,一天下来跟铁木真完全没有共同话题的他,则开始一边带着铁木真往宫殿里走去,一边滔滔不绝的介绍着那种石头的价值更高,哪种石头就只是一文不值的石头,说道最后,各种名贵的木料、珍珠玛瑙等物,也被他当成了博学多才的表现,一股脑儿的讲述给铁木真听。

    而另外一边,叶青看着铁木真跟史弥远并肩向着大庆殿走去后,才回头看着关礼道:“圣上可有说所谓何事儿?”

    “没有,不过看圣上的样子,像是有什么心事儿似的,自从回到宫里后,眉头就没有真正的舒展过。”关礼低声的对着叶青提醒道。

    叶青默默的点头,看着前方的路径不是前往大庆殿旁的延和殿,而是前往垂拱殿后,倒是有些惊奇地问道:“此时圣上不是应该在延和殿略作休息,而后前往大庆殿吗?怎么会在垂拱殿?”

    “奴婢不知,但……。”关礼看了看身后落后他们不远的两个太监,而后再次把声音压的更低道:“今夜怕是还会有大事儿发生,圣上愁眉不展,太子如今已经身在延和殿,奴婢以为,这是太子在逼圣上在今夜禅位,要不然的话,圣上决计不会愁眉不展一整天。所以叶大人,今夜凡事您还要小心一些才好。”

    “太子妃的意思还是太子的意思?”叶青皱眉,按理说,若是太子有异动,钟晴应该会第一时间知晓的,也必然会第一时间告诉自己的。

    “应该是太子的意思吧,今日进宫后,太子便……直接进入了延和殿,而后就等着今夜的宫宴开始了。”关礼低声说道。

    延和殿是平日里圣上在朝会开始前,略作休息的地方,所以每次宫里有什么事情在大庆殿举办,赵?y都会选择在相邻大庆殿的延和殿休息,等待着朝会开始。

    而垂拱殿虽然比延和殿更为重要,也更能显示皇权,但那毕竟是平日里圣上处置政务、单独召见臣子的地方,所以在今夜,赵?y此时无论如何都应该在延和殿,而非是垂拱殿才对。

    “难不成是赵汝愚的怂恿?”叶青踏上垂拱殿的台阶时,不由想起赵汝愚今日有些得意的样子。

    不过此时也已经没有时间供他来揣摩,太子为何会选择在今日霸占延和殿了,看着殿内多少有些焦躁不安的赵?y,叶青紧忙行礼道:“臣叶青……。”

    还不等他说完话,转过身来的赵?y就急急说道:“都下去吧,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随着身后响起关门声,整个内殿就剩下了他们君臣二人,赵?y走到叶青的跟前,凝重的看着叶青,而后拉着叶青的手,亲自把叶青带到一把椅子跟前坐下。

    “朕再问你一次,你的计划有几分把握如今?”向来优柔寡断的赵?y,显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再次陷入到了犹豫纠结中。

    有些还未从赵?y亲自把臂带他坐下的恩宠中反应过来的叶青,先是愣了一下后,随即坚定的道:“回圣上,臣今日已经有七八分的把握说服了金、夏、鞑靼人的使臣,只要一会儿圣上提议后,这一件事情便算是大有可期。”

    “太子的事情你知道多少?”赵?y凝重的问道。

    “太子之事儿,臣刚刚得知。”叶青沉默了下后道:“圣上,臣……认为,不管如何,今夜必将会被人载入史册,而您的抉择,也将使我大宋威名得以……。”

    “朕担心的是……他们若是不接受的话,朕该如何是好。”赵?y有些六神无主的看向叶青道。

    就在君臣二人陷入有些两难之际,此刻的临安城内,随着黑压压夜幕降临在城内的,赫然是顶盔惯甲的种花家军,浩浩荡荡、一身肃杀之气,在墨小宝跟钟蚕的率领下,从钱江门、嘉会门黑压压的涌入东华门跟丽正门。

    而几乎也是同一时间,由韩?腚写幼澡健18薜畲?乩吹陌饲П?恚?晌饬浴3伦郧扛髯月柿熳牛?布负跏峭?背鱿衷诹嘶使?昂蟮牧礁雒趴凇?/p>

    瞬间原本肃杀之气本就浓厚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窒息了起来,使得灯火通明的皇宫,如同是狂风暴雨的大海上,独自行驶的孤舟一般,随时都有被淹没的危险。

    “什么人?”陈自强与墨小宝同时走出满身悍杀之气的队伍,立在最前面冷声问道。

    “奉皇城司统领之命,今夜在此维护仁和治安。”墨小宝手握腰间横刀,借着噼里啪啦声响的火把,缓缓向陈自强靠近道。

    陈自强是韩?腚惺窒碌囊辉绷冀??宦凼窃谧澡健18薜钜徽绞保?故窃谥?埃?巳嗽诰?卸枷碛幸欢u耐/p>

    “奉右相韩诚韩大人之命,今夜在此维护钱塘治安。”陈自强也毫不相让的说道。

    自圣上因为各国使臣以及禅位一事儿,把临安城两县的治安交给叶青跟韩?腚泻螅?饺舜永匆裁挥写蠊婺5钠部?米约旱拇缶?雷栽诹侔渤悄诔鱿帧?/p>

    今夜却是突然之间极有默契,借着皇宫宴请各国使臣,需维护好治安为由,竟然都是出动了自己带回来的所有人。

    就在两人刚刚说了几句互不相让的话语,而后把御街一分为二,各自站在各自管辖的一片后,御街之上则是响起了嘈乱的脚步声。

    “什么人?赶紧散开,这里乃是皇城东华门,闲杂人等不得在此聚会!”

    墨小宝跟陈自强各自循声望去,只见刚才还热闹喧嚣的御街之上,此刻则是冷冷清清,如同秋风刚刚掠过一样,只留下了空荡荡的宽敞御街,以及不远处同样是黑压压一片,如同潮水向他们涌来的禁军。

    如今已经是禁军统领的卢仲、禁军副统领的吴贵,在前面跑的是气喘吁吁,距离墨小宝跟陈自强还有五十来步的距离时,就停下了脚步。

    “敢问前面两位将军,可是叶大人跟韩大人麾下将领?”吴贵拉了一把卢仲的袖子,示意他先别向前,问清楚了再过去也不迟。

    “在下淮南军御前都统制叶青大人麾下正将墨小宝。”墨小宝高声说道。

    随着陈自强也跟着自我介绍后,鸦雀无声的种花家军跟陈自强身后黑压压的一片的大军,便听到了远处停下来的禁军,此时如同苍蝇似的,开始嗡嗡的纷纷小声议论着。

    虽然听不清楚到底在议论什么,但两相对比之下,还是能够简单直观的看出,如今的禁军,果然已经是无药可救的乌合之众了,跟他们这些军容肃穆的大军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卢仲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果然是叶大人的大军跟韩?腚械拇缶??还?迷谒?丫?肮吡耍?蛘咚凳窃谥?熬鸵丫?辛诵睦镒急噶恕?/p>

    毕竟,自从他认识叶青后开始,这每一次临安若是出现了大规模的兵士时,不用想,其中必然是有叶大人的影子。

    从最初的大瓦子雨夜,汤府被抄,到太子成亲,再到信王府、大理寺出现厮杀,以及今夜的突然事情,哪一件事情里面,可都是隐隐约约的能够看到叶大人的身影。

    “我就知道梁兴找咱们决计不会有什么好事情,怎么样,这下怎么办?一个是率兵于西南镇压自杞、罗殿回朝的韩?腚校?桓鍪鞘崭戳吮钡厮穆贰1711虏皇乐?Φ囊肚啵?礁鋈嗽勖撬?驳米锊黄鸢 !蔽夤笳驹诼?偕砗笾碧?中n?г棺拧?/p>

    “还能怎么办,我们跟叶青早就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当初太子成亲时,叶青一己之力对抗汤思退,咱们就已经选择站队了,这个时候想要撇清关系,叶青能饶的了咱们?这些年的那些恩惠,你以为只是为了还上次的人情啊!还不是为了……就像现在这个时候,把咱们拽出来跟他们助威!”卢仲有些无奈的说道,而后也拽了拽吴贵的手臂,示意他跟着自己往前,看看两位将军为何会不约而同的跑到了这里来。

    与此同时,嘉会门处身为皇城正门丽正门唯一一个城门口,此刻钟蚕跟吴猎的情形,比起东华门处来,则是显得气氛就更加紧张了一些。

    吴猎缓缓捡起脚边的腰刀,看着手臂上一道浅浅的血口子,对面的钟蚕露出一脸不屑道:“还道是吴将军在西南历练回来会有所长进,现在看来,简直是太让钟蚕失望了。”

    “钟蚕,我可告诉你,我吴猎是奉了韩?腚写笕耍?约坝蚁嗪?笕酥袄词匚阑使??闳羰堑u以俅巫枥梗?羰枪肿锵吕础??!蔽饬钥戳艘谎鄹吒咴谏系募位崦牛?约巴范ト缤?蛔?剿频脑?v浑天仪象,在他话还未说完时,便发出了熟悉的鼓声。

    “吴猎,你当我钟蚕是吓大的不成?你奉了两位韩大人之命,但别忘了,今夜我也是奉了叶大人之命,今夜之天明,任何人不得出入嘉会门,丽正门乃是皇城正门,岂是你们这帮乌合之众可以随便过去的?眼里还有没有我大宋朝廷的律法了?”钟蚕说道最后,先是给吴猎扣着罪名帽子道。

    “你……钟蚕,你既然是奉叶大人之命,那么就该知道,我们各为其主,你如此阻拦于我……。”吴猎的嘴笨,显然对上伶牙俐齿的钟蚕,要吃亏很多。

    何况如今,人家钟蚕所率的兵士,已经是完全进入了嘉会门内,就留下了钟蚕一人站在门口,阻止着他们进入嘉会门,这样的情形,以及刚刚被钟蚕打掉手里腰刀的景象,多少也让吴猎觉得有些脸面无光、尴尬的不知该如何反驳钟蚕。

    “皇城司、殿前司、侍卫司向来负责皇宫安危,虽然我皇城司不驻守皇宫,但向来游离于三衙之外,只为圣上负责,所以,吴猎,带着你的人回去吧,嘉会门今夜你休想要进入。”钟蚕再次打断了吴猎的话说道。

    “你这是强词夺理,钟蚕,我警告你,你若是再不让开,可别怪我不客气了。”吴猎刷的一下,提起手里的腰刀,再次指向钟蚕道。

    “三番五次的主动找人羞辱,吴猎,你的脸皮还是真够厚的啊,跟你家韩大人学的不成?不过这种精神值得学习,就如同你们韩大人一样,奈何不了自杞、罗殿人吧,但嘴上却是从来不认为自己不行,总是会找着各种理由……。”

    “钟蚕,我没空跟你费口舌,识相的话立刻让开,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随着吴猎的话语,身后的众人,瞬间是整齐划一的拔出了腰刀。

    而就在这个时候,钟蚕的身后幽幽的响起了声音:“敢在嘉会门前动刀子,吴猎,你这是要谋反吗?左某身为殿前司统领,只记得请了钟将军助我守卫皇宫、嘉会门,可没记得请你率兵来啊。”

    话音落地,只见披着腥红如血披风的左雨,缓缓从嘉会门内的阴影处,走向了火把能够照耀到的地方。

第七百五十二章 劝谏

    皇城外火把连天,皇城内灯火通明。一阵阵如同暴风雨前凝聚在天空的乌云,带着紧张、诡异的氛围,向着整个皇宫内笼罩了过来。

    赵汝愚、韩?腚辛?亲呦蛄搜雍偷钅冢??幼?诎盖埃?膳诺暮焐?鹬蛘找?耪?龃蟮睿??唷9??嗄铝16谒闹埽??鲅雍偷钅冢浅涑庾乓还伤挡怀觥5啦幻鞯哪?毓钜炱?铡?/p>

    “臣赵汝愚、韩?腚屑拥钕隆!绷饺说纳?粼诳湛醯拇蟮钅谙炱稹?/p>

    一脸略带紧张跟期冀神色的太子,抬起头望向跟前向他行礼的二人:“几时开始宫宴?”

    “戌时开始。”赵汝愚平静的说道。

    “父皇如何了?可……同意了今夜禅位?”太子有些紧张加期待的问道。

    赵汝愚跟韩?腚谢ネ?谎郏??笥珊?腚兴档溃骸盎靥?拥钕拢?耸露?蚁嘤诮袢找丫?t槭ド响?唬??医褚构?缬钟懈鞴?钩荚诔。?氡厥ド弦不峤璐嘶?嵯轮检?弧v皇恰??!?/p>

    “只是如今,叶青意下如何,我等二人并不是很清楚。不过依殿下这些年跟叶青的关系来看,应该不会反对才是。”赵汝愚犹豫着替韩?腚兴党隽诵闹械牡s恰?/p>

    看似在为太子着想的话语,但是听在太子的耳朵里,显然就不是那么的顺耳了,两人挑拨离间的目的,自然而然的也就因为这么一句话,轻飘飘的达到了他们的目的。

    叶青回到临安后的强势,如今已经不单是让赵汝愚感到了压力,就是连韩诚、韩?腚懈缸右餐?备惺艿搅搜沽Γ?乇鹗撬孀鸥鞴?钩枷群蟮酱锪侔埠螅??遣欧11郑?饧腹?钩季谷桓?肚喽加凶耪庋?茄?脑ㄔ矗??哉庖彩沟盟?遣桓以僭谡飧龌适胰?t鱿侄淘莸恼婵掌诩洌?斡勺乓肚嗳绱死醋炒笞约旱氖屏a恕?/p>

    而更让他们担忧的是,叶青对于枢密院的野心,让他们也感到了一丝丝的压力,但就在叶青极为坦诚的表达着自己对枢密院野心的同时,这几日的局势,竟然在叶青游走于各国使臣间后,变成了对于枢密院枢密使的野心。

    这让赵汝愚、韩?腚兴布涓械饺缑16诒常?钆氯羰侨谜飧隽侔渤嵌淘莸娜?φ婵掌冢?绦??窒氯ィ?肚啾慊岵辉俾?阌谥?嗝茉菏隆6嗝苁沟娜?Γ?峤?徊桨咽稚煜虺?茫?蜃畔辔环2鸸セ鳎?佣?痪俅蚱瞥?弥?系娜?ζ胶狻?/p>

    所以赵汝愚、韩诚不得不在这个时候联起手来,抛开叶青替太子殿下谋划着能够更早一步的登上帝位,从而也以此讨好太子,来遏制叶青如今有些咄咄逼人的势力。

    叶青绝不相信太子敢独自一人做这样的主,强势的李凤娘在这个关键时刻,怎么可能会任由太子单独一人来处理这么重要的事情?

    所以,今夜太子直接前往延和殿,隐含逼迫赵?y禅位的举动,叶青在面对着眼前犹豫不决,带着担忧之色的赵?y时,心中已经笃定,太子前往延和殿一事儿,李凤娘必然知晓,只是……这娘们真的没有告知自己,或者说是,她压根儿就打算背着自己开始向她的皇后之位发起了冲击。

    “圣上今夜要禅位?”叶青看着赵?y问道。

    赵?y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叶青的话,长长的叹口气,瘦弱的身材裹着明黄色的龙袍,双手背后踱步想了下道:“今夜各国使臣齐聚皇宫,太子就是看准了这一点儿啊。朕两年多来不曾理政,如今各国使臣来朝,太子显然已经揣摩到了朕的心思,知道朕不想当着各国使臣的面,在今夜宫宴上丢了大宋朝的颜面,所以才会如此肆无忌惮的……希望朕于今夜禅位。”

    “所以圣上是打算今夜禅位?”叶青的心开始有些往下沉,语气也开始变得凝重了起来。

    这是他最为担忧的地方,便就是赵?y性格上的优柔寡断,纠结犹豫,如今赵?y已然陷入这样的纠结之中,那么他心里,必然是会想着,由太子来处置自己提出的四国联盟抗花剌子模人的谋划。

    这对于他叶青来说,绝不是一个好消息,毕竟,从自己第一次见面赵?y到如今,赵?y一直都是对于自己给予厚望,而且虽然赵?y性格优柔寡断,耳根子软,但他的心里头,多少还是有富国强兵之志向、民族大义之理想,要不然的话,也就不会出现三番五次的北伐,以及不顾赵构颜面的对岳飞平反一事儿了。

    何况哪怕是自己的北伐一事儿,看似赵?y对自己一连下了十四道圣旨,但每一道圣旨上面从来不曾定归期,从这一点儿上也就能够看出来,赵?y的犹豫纠结跟矛盾,既不想得罪当时把持朝政、替他分忧的王淮,又想要看到大宋能够收复一城一路失地的矛盾心情。

    而相比较下来,当今太子则是连赵?y的这一点儿魄力都没有,常年被强势的李凤娘左右着决定的他,很难会同意自己提出来的联盟抗花剌子模人的谋划,所以叶青想要让这个计划成功,唯一能够依仗的人,便就是赵?y。

    “朕愧对天下苍生跟宗室先帝啊。”赵?y仰天长叹道。

    “禀奏圣上,这一切还来得及,只要圣上答应臣的请求,一切都为时不晚。如今金人已然势落,对于我大宋完全无法再形成威胁。而今臣又收复了北地四路,此时正该是圣上利用这一大胜,来确立我大宋朝正统地位的最佳时机。圣上可不赐封金、夏乃至鞑靼人,但只要再次赐封大理国太子,自杞、罗殿的使臣,先行于西南各国间,确立我大宋朝宗主国的地位跟身份,如此也是一件扬我大宋威名的不世功绩。”叶青不等赵?y多愁善感完心中的想法,便抢先说道。

    何况,历史上每一个国家的强大与衰落,细细琢磨开来,基本上都是通过一两场关键的战役为转折点,而后胜利者开始走向昌盛,失败者开始走向衰败。

    如今叶青自己北伐收复北地四路大胜,同样也被他看成了大宋再次强盛的一个转折点,加上若是联盟金、夏、鞑靼人一事儿成功的话,那么在华夏疆域上,大宋朝必然会因此而居高于他国地位之上,成为诸国之首,也能够以此再次走向强盛,哪怕是再次统一华夏也非是痴人说梦。

    “朕……。”赵?y神情复杂的看向叶青,有些憔悴疲惫的面庞,既有因为叶青的一席话而显得振奋的神情,也有瞻前顾后的忧虑闪现其中:“朕是怕如此一来,今夜会发生大的变故,若是闹到了那般地步,大宋朝当着各国使臣的面,颜面何存?”

    “还请圣上恕罪。”叶青突然单膝跪地,对着赵?y沉声说道:“今夜变故恐怕已经由不得圣上您的仁善之心了,臣若是所料不错的话,如今皇城外面,已经布满了韩?腚凶晕髂洗?乩吹陌饲?寺怼??!?/p>

    “当真?”赵?y的身形一阵恍惚,眩晕的感觉让其摇摇欲坠,随着叶青急忙起身,扶着赵?y坐下。

    叶青继续凝重的说道:“圣上想必还记得,前些时日刚刚下旨于韩?腚形?で?料氐闹伟玻?褚购?腚斜厝换峤枳攀ヒ猓?阉?掷锏陌饲?寺硗惩车魅肓侔渤悄凇3家晕??司俦闶窃谙蚴ド鲜┭埂??!?/p>

    “如此说来,你的人也已经在皇城外了?”赵?y接过叶青手里的茶水,有些虚弱的问道。

    “请圣上恕罪,臣是怕……。”叶青再次跪地说道。

    “起来吧,不必解释了。”赵?y又是长长的叹口气,本就虚弱的他,加上这两年为了居孝而吃素的缘故,今夜如此紧张的情形下,已然是让他的身体开始有些吃不消了。

    “赵汝愚、韩?腚斜厝皇腔嵊祷ぬ?佑诮褚辜涛唬?忌踔粱骋桑??咏褚谷胫餮雍偷睿?闶撬?嵌?说闹饕狻6?ド先羰腔瓜胍??笏蔚慕?缴琊19畔耄?幢闶窍胍?诮褚轨?唬?驳备谩??!币肚嗉绦??薜谋破茸耪?y道。

    “若是朕随了你的心意,今夜的变故可否能平和的消失于无形?”赵?y已经不愿意听叶青的长篇大论,摆了摆手开始直接要结果。

    这样的举动也符合他这两年的行事作风,朝堂之上的事情,王淮禀奏时,他感兴趣的就多问几句,不感兴趣的,便只问问结果,而后便全部交由王淮来处置。

    所以这样的惰性,让赵?y经过两年的潜移默化后,已然成了他如今的标志性处理朝政的作风。

    “当着诸国使臣的面,圣上当该先行赐封,而后禅位,如此一来,即让太子继位,也能够让赵汝愚、韩?腚形?子祷ぬ?拥某甲游藁翱伤担?潭?憧扇媒褚沟亩?蚁?в谖扌巍g胧ド戏判模?食峭獬妓?频娜寺恚?羰俏蕹嫉拿?睿?黾剖遣换岣??腚械娜酥鞫?鸪逋坏模?贾??砸?魇ド希?皇浅济焕吹眉埃??浅嫉p幕嵋?鸷?腚械牡幸猓??猿疾呕崦?窒拢?灰??腚械娜顺鱿郑??遣拍苋プ柚埂!币肚嗫砦孔潘档馈?/p>

    “殿前司、侍卫司的人,这些时日已经由太子府的卫队接管,叶卿可知此事儿?”赵?y原本皱成一团的眉心,此刻稍稍有些舒缓的问道。

    “请圣上放心,皇城司、殿前司、侍卫司不论任何时候,向来只忠于圣上您一人。”叶青坚定的说道,也算是彻底打消了

    赵?y心头最后的一丝疑虑。

    “招吏部尚书史弥远来见朕,朕立刻拟旨。”赵?y疲惫的说道。

    “臣遵旨。”叶青的语气之中,带着一丝的兴奋说道。

第七百五十三章 泾渭分明

    此时的叶青显然并没有意识到,即便是他如此颠覆,但最起码赵宋宗室的历史,依然在经历过种种不同的事情后,其轨迹依然还是在按照原有的轨迹在向前发展。

    赵汝愚、韩?腚杏祷ぬ?拥睦?饭旒#?辉?蛭?渌?囊蛩囟?谋洌?惨蛭??蛹庇诘巧系畚荒瞧惹械男奶??谜?y跟太子之间原本就紧张的关系,变得更加紧张,以至于如同历史一样,父子虽未反目成仇,但老死不相往来已然成了事实。

    如此的事情,也使得赵?y,开始把目光更多的放在了庆王子嗣的身上,禅位之后,对于庆王子嗣偏爱,以及隐隐流露出来的希望太子之后,由庆王子嗣继承皇位的传言,开始在皇宫内流传开来。

    史弥远虽然贪财,但叶青也不得不服气,就是如此一个怯战贪财之人,竟然能够写出一手极为漂亮的好字来。

    随着赵?y的口述,史弥远亲手拟完旨,亲自吹干上面的墨迹,递给了关礼请赵?y过目后,二人这才从垂拱殿内走了出来。

    “眼下局势已经是十分明朗了,叶大人如今可还有何事儿要交代史某的吗?”史弥远借着灯光,擦拭着手上沾染的一点儿墨迹问道。

    “你就不怕今夜溅你一身血?”叶青笑了声问道。

    “比起明刀明枪来,这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才是让人最为惧怕的啊,但无奈,你我如今身在局中,怕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叶大人,如今形势明朗,赵汝愚跟韩?腚斜厝皇怯祷ぬ?蛹涛唬??一拱涯愦又刑吡顺隼矗?绱诵问浦?拢?洞笕四训阑共凰佬模俊笔访衷渡裆??莸馈?/p>

    叶青面对夜空,长长的叹了口气,而后看着前方灯火通明、美轮美奂的大庆殿道:“赵汝愚如今眼里只有相位,我岂能不知道?自从建康信王一事儿后,赵汝愚便一直蛰伏于临安,其目的就是为了成为朝堂之上的赵宋宗室第一人,如今他无法撼动韩家,也忌惮你我会越做越大,所以他也不得不联手韩家拥立太子。但你以为他坐上了相位后,就真的能够安全无虞了?想想我大宋朝堂上的相位之人,哪一个能够最终落得一个善终的下场?”

    “但不管怎么说,接下来朝堂之上,赵、韩二人一旦联手把持,你我势必很难抗衡了。即便是你今夜会成为枢密使,但别忘了,知枢密院事也是赵汝愚、韩?腚卸?讼嗉妫?愎律硪蝗巳绾慰购猓俊笔访衷段实馈?/p>

    “所以呢?史大人打算拿出多少诚意来?”叶青转头看着史弥远问道。

    “我知道淮南东路、北地四路,甚至是包括京兆府路、利州路有着庞大的利益,如今叶大人在各路是一手遮天,市舶司、转运司都是在叶大人的掌控下,但少了临安转运司、市舶司的支持,叶大人在这几路怕是也很难有作为吧?何况,朝堂之上今夜过后,韩、赵二人必然势大,即便是你我二人联手都难以抗衡。所以便不如,我们先避其锋芒、养精蓄锐,在合适的时候给予他们致命一击,如何?”史弥远的目光看起来格外的幽深道。

    叶青笑了笑,而后点点头:“朝廷左右两相,因为差遣不同所以向来便是不和,还从来没有出现过左右两相能够和睦相处的局面过。何况,若是两相和平相处,那么继任后的太子那里显然就不会踏实了。史大人高谋远虑,能够看到将来他们二人必然会心生怨隙,叶某佩服。”

    “朝堂之上向来是只有永远的利益,哪有永恒的朋友?盟诺本就是用来的违背的不是?今日他们联手拥立太子,不过是因为叶大人您最近行迹神秘莫测,加上北地四路的不世之功,他们心里头对你是十分的忌惮,所以才会联手把你从太子府踢出来。当然,史某相信,太子对你必然还会信任有加,但这个时候……叶大人当该避其锋芒,再徐徐图之啊。”史弥远继续争取着跟叶青的真正联手。

    他能够看到北地四路等等北方疆域强大的经济利益,何况,一向爱财如命的他,岂能不知道,如今扬州城内的珍珠、颇黎,还有那水泥,都是叶青一人鼓捣出来的?

    叶青心里也很清楚,史弥远跟他联手,除了因为如今赵韩二人朝堂势力越来越大外,便是其视财如命的性格,让他不得不放下对自己的提防跟成见,而后联手抗衡赵韩二人。

    “你能给我什么?”叶青问道。

    “那就要看叶大人打算让史某看到多少诚意了。”史弥远凝重的说道:“你武我文,叶大人志不在朝堂而在疆域,但史某在朝堂时日久长,自然是可以在朝堂之上为叶大人分忧解难,而叶大人淮南东路、北地四路的财路,是不是也该拿出来分享一些给史某人?如此一来,一里一外,即便是暂时我们二人无法与赵、韩二人分庭抗礼,但只要我们隐忍蛰伏一些时日,他们二人之间必然也会出现矛盾,到时候我们还怕什么?或者说,叶大人还害怕什么?”

    “我让出各路行商利益给史大人,史大人身为吏部尚书……。”叶青若有所指道。

    “转运司除了转运使外,其余各个衙门差遣都由叶大人做主便是。”史弥远目光显得更加深沉的说道。

    史弥远如此也等同于是卖了个便宜于叶青,北地四路、京兆府路的官员任命差遣,他这个吏部尚书岂能不知道,如今大宋官员,基本上没有人愿意前往此五路任差遣?一个个深怕万一哪天金人再次南下,恐怕到时候他们跑都来不及,谁还会愿意往前凑。

    而叶青虽然把此五路的官场差遣,把持的如同铜墙铁壁,但奈何多少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多少衙门的差遣,都只不过是他当初的临时任免,完全没有吏部的文书在册登记。

    如今史弥远贵为吏部尚书,一旦愿意给叶青在北地四路、京兆府路开这个口子,任由叶青随意任免五路的衙门差遣,对于叶青来说,也绝对是一件大好的事情,从而也就可以更加名正言顺的,从上到下完全随意的任免各个衙门的差遣了。

    当然,这种事情不可能对叶青全部有利,其风险便是,若是有朝一日他跟史弥远翻脸的话,那么史弥远便会以此在朝堂之上来攻讦他,甚至是包括北地四路的其他官员。

    但不管怎么说,眼下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北地四路、京兆府路的官员差遣,若是久拖不决,到时候只会让这五路陷入到混乱之中,根本无法对叶青形成一个完全稳固的大后方。

    “好,一言为定。”叶青皱着眉头想了下后,郑重其事的对史弥远说道。

    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自从叶青回到临安后,叶、韩、赵、史四人,终于在经过一系列的尔虞我诈、真真假假的勾心斗角后,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互相抗衡。

    而这样的形势,也符合着叶青眼下的形势利益,既然圣上已然准备下旨,那么自己在太子继位后,不日便会率领种花家军与耶律月前往辽国,身后的朝堂之上,显然也需要一个人照应着自己,何况如今赵、韩联手后,孤立无援的史弥远,短时间内也决计不会跟自己翻脸,毕竟短时间内,史弥远还需要自己帮他抗衡韩、赵二人。

    一枚弹壳被叶青从袖袋里掏出来,而后递给了目光有些诧异的史弥远:“从今日开始,史大人若是有何差遣、吩咐,都可以凭借这个前往皇城司,力所能及之内,皇城司决计完全听从史大人差遣。”

    “北地四路、京兆府路的官员差遣,叶大人即便是任免一头猪为一州知州,吏部也决计不会过问,第一时间必然是签字盖章,全力支持叶大人吏治五路,为五路百姓谋福祉。”史弥远掏出一封朱红色笔所写的信件,在接过叶青手里的弹壳后,递给了叶青。

    叶青看也没有看的便把信件放入了怀里,他知道,既然史弥远早有准备,那么必然不会在如同投名状的把柄上,耍那些小花招,何况对于史弥远来说,也没有那个必要。

    “放心吧,若是我真任命、差遣一头猪为一州知州,那么叶某人也会填上史弥远三字的。”叶青呵呵打趣着史弥远。

    史弥远竟不以为意的笑了下道:“你还是先别高兴得太早了,你我还是想想,如何把今夜平安的度过为好。”

    顺着史弥远的视线,只见从延和殿的方向,两道人影从他们的对面,踏着台阶缓缓向大庆殿的正门走来。

    叶青、史弥远、韩?腚小17匀暧匏娜艘煌?诖笄斓蠲趴谕o陆挪剑??净褂行┏衬值拇笄斓睿?布浔涞醚蝗肝奚??土?笄斓蠲趴诹讲嗟闹凳靥?啵?疾挥勺灾鞯耐?讲嗯擦伺病?/p>

    “今夜过后,明日就要喊叶大人一声枢密使了。”赵汝愚再次恭贺着叶青道。

    “右相、知枢密院事,两位大人不也是不遑多让?何况……想必二位已经跟太子殿下,把接下来的其他衙门差遣,都安排的差不多了吧?”叶青看着赵汝愚问道。

    一旁的史弥远随后接着叶青的话道:“右相大人,以后若是有需要差遣下官的地方,右相尽管吩咐便是。下官身为吏部尚书,虽负责朝廷任免、升降、勋封、调动等事物,但下官也深知,这一切都该以左相、右相意志为准则才是。所以还请右相往后多多关照下官才是。”

    赵汝愚看着史弥远那深邃的眼神,笑了笑并没有说话,而旁边的韩?腚校?恢倍际且涣衬?兀?抗庖惨恢辈辉?肟??肚嗟牧撑印?/p>

第七百五十四章 禅位

    随着叶青、韩?腚卸?巳粑奁涫碌淖呷氪笄斓钅冢?谌说哪抗庖膊挥勺灾鞯亩纪断蛄怂?饺耍?幢闶鞘访衷陡?匀暧蓿?睦锿范嗌僖灿行┖闷妫?崭赵谒?┞氏冉?牒螅?肚喔??腚幸恢蓖a粼诿趴冢?降姿盗艘恍┦裁础?/p>

    王淮、韩诚的目光显得尤为的深邃,梁克家等其他官员的目光,也是带着复杂的凝重。

    事到如今,即便是再后知后觉的官员,都已经察觉到了今夜的不同寻常,原本该是以宴请各国使臣为主的宫宴,此刻越发像是,借着宫宴的名义进行着宫变的目的。

    史弥远站在叶青的旁边,赵汝愚站在了韩?腚械呐员撸?钗?芭诺脑蜃匀皇峭趸础10?稀17嚎思业纫慌?铣迹??丝堂扛鋈说男睦锱率嵌贾?溃?耙慌诺睦铣甲樱?诮褚咕徒?嵯袷鞘?チΦ赖睦嘶t谎??灰砸肚唷6访衷兜热宋?椎恼庖慌藕罄巳《?/p>

    圣上禅位、太子继位,朝堂之上也将一代新人换旧人,整个大宋朝在这一夜,就将迎来又一个历史性的时刻。

    太子赵??6ド险?y几乎是同一时间,从大庆殿的左右两侧出现在了殿内,一个神色得意、意气风发,一个满面凝重、略带忧虑,但在这个时候,他们也已经是被朝臣跟各种事件,推着不得不往前走,完成着大宋再一次的皇权交接。

    随着宦官关礼手持圣旨,开始宣布着对大理国皇帝、太子,以及自杞、罗殿国主的赐封时,坐在赵?y一旁的太子赵?韭?娴男θ荻偈苯┰诹肆成希?淅涞淖?吠?蛄松裆??氐恼?y。

    “吾儿莫急。”赵?y轻叹口气低声说道。

    殿内的韩?腚刑?殴乩窕夯耗畹溃骸胺獯罄砘实畚?蠊饴淮蠓颍??游?鹱瞎饴淮蠓颍?约白澡健18薜畹墓?魑??喙饴淮蠓蚴保?膊挥勺灾鞯陌涯抗馔断蛄艘肚唷?/p>

    “韩大人既然会暗度陈仓,那么叶某自然也得明修栈道不是?”叶青直视前方,淡淡的说道。

    “叶大人好计谋啊。”韩?腚欣湫Φ馈?/p>

    “你我扯平了不是?拥护太子今日逼迫圣上禅位,韩大人的心思……叶某自然是明白,所以从今夜开始,你我便是互不相欠了。”叶青继续直视前方道。

    “你以为你枢密使的差遣在今夜就能十拿九稳了?”韩?腚猩钕莸难畚选8咄Φ谋橇海??掣叽蟮纳聿模??盼扌蔚难沽Γ?蛞肚嗾獗吲擦肆讲剿档馈?/p>

    “赵汝愚若是不曾推荐我,我也决计不会在今夜请陛下再次赐封大理国皇帝的。而且……当年徽宗皇帝不过是封大理国皇帝为金紫光禄大夫,今日圣上赐封正一品的左光禄大夫。韩大人,若是还想要在西南沙场立功,试问朝堂之上,谁还能像我叶青这般帮你?”叶青自信的说道。

    “你早知道赵汝愚举荐了你,你是在利用赵汝愚?”韩?腚欣渖?实馈?/p>

    “你们何尝不是演了一出戏给我看,我若是不将计就计,怎么对得起你们二人?”叶青这才回头看向韩?腚校?绦?溃骸敖褚鼓阄腋魅∷?瑁?笫禄? 12∈禄?耍?乙肚嗫梢匝≡裰c帜慵绦?蜓刮髂稀!?/p>

    “你到底想要什么?”韩?腚兄迕迹?谒??匀暧薜牟虏庵校?肚嗟哪康牡备枚际且约绦?狈ノ?鳎??衷诳蠢矗?肚嗟恼嬲?康模?7鞘且?绦?狈グ ?/p>

    “我要的跟你没有任何冲突,太子的事情我也不会参合,今夜过后,或许我便会离开临安一段时间,枢密使的差遣对于我来说,短时间内就只是个头衔。”叶青深吸一口气说道。

    韩?腚兄遄琶纪罚??吖乩竦幕坝铮?丝趟?桓鲎忠蔡?唤?ィ?妓髯乓肚嗟幕坝锵肓艘幌碌溃骸澳阏娴氖俏?怂?降幕?拇笠澹磕训啦皇俏?四橇晒?墓?鳎俊?/p>

    “我不管是告诉你我为了哪一个,你都不会相信我说的话不是?朝堂从来不是我想要多呆的地方,史弥远早已经看穿了这些。但你跟赵汝愚,今夜拥立太子,不就是担心我继续在临安活动,而后会危及到相位?所以既然如此,我干脆远离临安一些时日,让你们不再担忧,这岂不是你们想要看到的吗?”叶青听着关礼宣旨着,自己成为枢密使后,上前行礼,而后谢过赵?y,以及坐在赵?y旁边,冷冷打量着他的太子殿下。

    随着赵?y身为大宋朝皇帝的最后一道,韩?腚形??嗝茉菏碌闹家饽钔辏??龃蟮钅谝皇敝?溲蝗肝奚??米?谏鲜椎恼?y,有些紧张的心情此刻变得更加紧张了起来。

    王淮、韩诚二人低垂着眼帘,没人知道他们的心里在想些什么,而几个外国使臣,此刻更是打定了主意,要看看这气氛诡异的大宋朝堂,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让他们感兴趣的事情。

    “圣上,臣以为叶青虽然刚刚收复了北地四路,但若是如此年纪便任枢密使……。”韩诚对着赵?y行礼道,只是话刚说了一半,便被身后的韩?腚写蚨希??笤谄涠?叻煽斓牡陀锪思干??谑墙酉吕春?系幕坝镌谕6倭讼潞螅?愠闪耍骸百髯嗍ド希??橹?叵蚶聪灿杏掠心闭撸??肚嗳缃褚惨丫?っ髯约海?渫乘牟呕??阋员n掖笏伪呓?抻牵?嘉?ド虾亍10?笏魏亍!?/p>

    原本听意思是要反对赵?y差遣叶青为枢密使的话语,被韩诚停顿之后,竟然完美的转回成了赞同的意思,这让上首的赵?y瞬间是松了一口气,一个半悬着的心,也终于是放了下来。

    王淮憋在嘴里的话语,在韩诚刚一开口后,本能的想着在韩诚反对完后,自己再开始反击,但不想韩诚竟然半路变卦,原本要反驳的话语,一下子变成了赞同的意思,于是一时之间立黑着脸立在当场,心头哀叹了一声大势已去。

    整个大殿内,在少了韩诚的反对后,便有一大半人不会再持反对意见,而剩余的人,要么是跟赵汝愚有着瓜葛,要么是跟史弥远有着瓜葛,或者是跟叶青有着瓜葛,于是,叶青等人的枢密使、知枢密院的差遣的事情,便算是尘埃落定。

    史弥远、叶青、韩?腚腥?嘶ネ?谎郏??罂?技负跏且炜谕??目?嫉弊胖诔?肌14约案鞴?钩嫉拿妫??荚俅蔚?榔鹜趸础?/p>

    除了之前的受贿一事儿外,这一次,则是多了大理寺、御史台的弹劾,便是暗地里挑拨大理驰援自杞、罗殿两国一事儿。

    不用等叶青三人拿出证据来,大理寺、御史台,以及刑部侍郎,包括刚刚被赐封的罗殿、自杞,以及大理太子,便主动站了出来,承认当初是受了王淮的鼓惑,而后才会与大宋朝为战。

    赵汝愚有些惊讶的看着叶青、韩?腚校?沼诿靼琢宋?卧诶稣?磐猓??腚幸??肚嗨瞪?恍涣耍?仓沼诿靼祝??ㄊ访衷对谀诘囊肚嗳?耍?淙蝗缃褚丫?欠殖闪肆脚桑嵌杂诔?ネ趸矗?廊皇堑背闪怂?枪餐?哪勘辍?/p>

    这样的细思之下,赵汝愚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又有些孤立无援,毕竟,韩?腚辛?忠肚唷6访衷栋獾雇趸吹氖虑椋??2皇呛苤?椋??乙丫?胱约赫嬲?崦说暮?腚校?膊辉??约禾峒肮??褚顾?腔崃?值?劳趸础?/p>

    王淮原本黑着的脸色枯井无波,从韩诚反对到变卦成赞成,他就知道今夜算是大势已去,所以面对群臣的攻讦、弹劾,以及圣上的质问,王淮自始自终,不曾把鼓惑大理出兵的主谋史弥远拉进来,反而是一力承担了鼓惑大理的罪责。

    于是一场尔虞我诈、真真假假的斗争之中,王淮终于在这一夜倒塌,而叶青等人,也在这一夜,终于是分出了泾渭分明的派系来。

    大理寺成了王淮接下来的去处,殿前司的兵士带着王淮从叶青旁边经过,停下来的王淮看着叶青,终于还是说道:“叶大人好谋略,若不是亲身体会,还真要以为叶大人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了。”

    “王大人放心,当年的恩情叶青绝不会忘记。想必王大人也应该清楚,如今……即便是刑部,也没有大理寺安全。所以王大人大可放心自己的安危。”叶青对着王淮行礼道。

    王淮难得的笑了笑,而后叹口气,便在群臣跟使臣的众目睽睽下,大步走出了大庆殿,既然叶青说了大理寺最为安全,那么他也相信,这个时候叶青也决计不会再对自己落井下石。

    随着王淮像是在意料之中的离场,而后关礼再次当着众人的面,开始宣旨赵?y的禅位旨意。

    几乎就在关礼念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大庆殿外的一名太监,便已经借着灯光照不到的阴影飞快的离去,于是在原本应该属于皇后的仁明殿内,那刚才还在大庆殿外的太监,此刻则是出现在了太子妃李凤娘的跟前。

    而在李凤娘的旁边,则是一脸凝重的钟晴,此刻跟李凤娘一同看着那太监气喘吁吁的禀奏道:“圣上……圣上刚刚于大庆殿,当着众臣跟各国使臣的面宣旨禅位了。”

    “真的吗?”李凤娘与钟晴几乎是同时开口问道,不过一个语气是充满了惊喜,一个则是略微的带着一丝的紧张。

    “千真万确,奴婢不敢胡言。”太监急忙说道,额头上的汗也开始顺着发际往下流。

    “如此说来,岂不是明日本宫便是……我大宋朝母仪天下的皇后了?”李凤娘风情妩媚的眼睛,此刻变得格外的犀利,身上也开始散发出浓浓的雍容华贵的气息来。

    钟晴则是愁上心头,她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便是因为她事先压根儿不知道,今夜太子会逼迫圣上禅位。

第七百五十五章 就这样被你征服

    随着赵?y禅位、太子赵??涛唬?使?诳?挤杀甲派裆?颐Φ奶?唷9??纳硇危呒椎牡钋八尽6涛浪驹诨使?难猜撸?彩潜涞迷椒19芗?似鹄础?/p>

    相比较起宫内突然之间,因为赵?y离开大庆殿,回到德寿宫而显得有些紧张的氛围来,皇城外原本紧张的气氛,却是突然之间变得和谐了起来。

    仁明殿内李凤娘的目光越发显得犀利,嘴角的冷笑也渐渐扩散,转头看向蹙眉的钟晴,而后挥手示意大殿里的宫女、太监都退下,直至大殿内只剩下了她与竹叶儿以及钟晴三人。

    钟晴凝重的神情此时也正望向李凤娘,心里头开始升起一股隐隐的不安情绪,当初叶青在通汇坊的宅子里,主动向她跟白纯所说的事情,开始在她脑海里盘旋。

    叶青与李凤娘之间的事情,有怨无恩,虽然还未举行登基大典,但今夜此时,李凤娘已经算是大宋朝的皇后了,那么……李凤娘真的就会如叶青所猜想的那般,立刻对他动手、报复他当年对李凤娘的羞辱吗?

    “本宫问你,你与叶青是何时苟合在一起的?”李凤娘扬着高贵的下巴,嘴角的冷笑、眸子里的犀利越发显得阴森。

    “皇后此言何意?”钟晴蹙眉道。

    “本宫身为我大宋朝母仪天下的皇后,岂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外臣与王妃暗地里相互勾结,做出无耻之事来而不闻不问?你们如此男盗女娼,已然是让我大宋朝皇室颜面丢尽,若是身为皇后的本宫不处置你们,又何以母仪天下?”李凤娘冷笑着说道。

    此刻李凤娘的脑海里已经开始憧憬着,在大庆殿内,赵汝愚正在向太子……不,现在应该是向圣上禀奏着叶青跟钟晴的丑事了吧。

    那么如今,面对群臣百官以及各国使臣的叶青,怕是也绝不会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就向他下手吧?

    “我早已经不再是皇室之人,之所以如今还在皇宫,是因为当年皇太后的恩德,皇后若是想要以此来攻讦……。”钟晴平静的说道。

    “既然当初是,那么现在也一样是,本宫说了是,那么……不是也是。何况,当年信王未死,你就已经跟叶青苟合在一起……。”李凤娘冷笑着说道:“正所谓朱熹所言:饿死事小、失节事大,所以这难道还不能定你的罪吗?”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钟晴……即便是跟叶青……。”钟晴在这件事情上,并没有能够让她站得住脚的理由,何况,她比谁都清楚,自己动心于叶青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而李凤娘显然也不给她多做狡辩的机会,冷笑一声打断钟晴的话语道:“别指望叶青能够救你了,如今他在大庆殿,恐怕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而就在此时,左雨突然是出现在了门口,竹叶儿看了一眼左雨,而后站在大殿的门口望着李凤娘。

    “如何了?”李凤娘看了一眼门口的左雨后问道。

    “回皇后的话,赵汝愚、韩?腚胁10丛诖笄斓畹?酪肚啵?劣谖?胃谋淞思苹??┙?菔被共惶?宄?!弊笥旯Ь吹亩宰爬罘锬镄欣瘢?杂谂员吡成?骄驳闹忧缡橇?炊疾辉?匆谎邸?/p>

    “没有弹劾?”李凤娘愣了一下,开始思索着赵汝愚、韩?腚卸?耍?训朗怯惺裁窗驯?灰肚辔赵诹耸掷铮?故撬怠??秦?荚缇鸵丫?辣缸抛约毫耍恐皇且恢辈辉?冻銎普览矗?/p>

    “末将猜测,怕是跟皇城外的大军有关,韩将军的大军与墨小宝所率的人马还在东华门对峙,但……嘉会门至丽正门处,却是只有钟蚕所率的种花家军,并没有韩将军的人马,末将以为,恐是因为此事儿所以才让赵汝愚跟韩?腚蟹牌?私褚沟?酪肚嘁皇露?!弊笥攴治鲎潘档馈?/p>

    在他说道钟蚕的时候,李凤娘的目光便由左雨身上转向了钟晴,看着钟晴那依旧平静的面孔,想了下道:“叶青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钟晴摇了摇头,有些隐晦的提醒着:“那是皇后您跟叶大人之间的事情,我并不知道详情。”

    李凤娘看着钟晴那平静的面孔,若有所思的笑了一下,而后道:“原来如此,难怪你敢大摇大摆的过来问本宫今夜之事儿,原来是他早有防备,知道今夜乃是圣上的继位之喜,我李凤娘不敢逼迫的太过分,更不愿意当着众臣以及各国使臣的面,让临安在今夜染上血光之灾,以及坏了圣上的喜事儿,所以就把种花家军调到了皇城外。”

    钟晴没理会李凤娘的揣摩,继续平静道:“我只是想告诉皇后,不论是赵汝愚还是韩?腚校??嵌际切幕池喜猓??皇俏?税镏?屎竽??耆?窍m?枘?氖郑?创蚧饕肚唷h羰腔屎笕缌怂?堑脑福?绞焙蛩?且谎?帷??!?/p>

    “我是皇后我怕谁?赵汝愚不过是一个宗室,难道他以为他是圣上吗?还是说他敢觊觎这圣位?再借他一百个胆子,想必他也不敢如此!至于韩?腚小10?希?缃裉?匣室丫?ナ懒侥甓啵??饬侥甓嗬矗?富什焕沓杂诤?细缸釉诔?弥?媳煌趸创蜓挂彩遣晃挪晃剩??运?歉缸釉谡飧鍪焙蛲犊勘竟??ド希?钟泻未砟兀可砦?甲樱?训勒獠皇撬?堑某甲又?缆穑课u浪?肚啵?搅苏飧鍪焙颍?堑?恢c质ド霞涛唬?踔粱菇佣淖枘印9瞥伲?颖狈タ?贾两瘢?竟??怂?嗌偈奔洌??怂?嗌倩?幔康??湎r寺穑勘鹨晕?竟?恢?溃??恢痹诜婪蹲疟竟??科湓?颍?撬??静幌氡竟??险饣屎笾?唬??圆呕崛绱送迫?杷摹!崩罘锬锼?劭?急涞猛ê欤?裆?枥鞯乃档馈?/p>

    而后缓缓向前两步,凑近到默不作声的钟晴耳边,冷笑着低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叶青在想什么,不就是只想让本宫做他的胯下玩偶,一旦本宫当了这母仪天下的皇后,他叶青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到时候,就该是他求着我李凤娘了,所以他才不敢尽快让圣上继位。告诉你钟晴,你真以为叶青看上了你这漂亮的脸蛋儿吗?呵呵……实话告诉你,那佞臣只是喜欢你当初王妃的身份,就如同迷恋征服身为太子妃时的我一样,他心里喜欢的,只有那个白纯跟燕倾城,其他女人,他从来不会在乎。”

    钟晴面对咄咄逼人的李凤娘,不由得后退两步,神色虽然依旧平静,但内心的却是荡漾着波澜,微微摇头道:“叶青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深吸一口气,钟晴继续说道:“若是他只想要征服你我,也就不会北伐了,在朝堂之上,能够斗的过他的人,屈指可数,何苦要以北伐来做立功升迁之途径?皇后大可以看看如今各国使臣对我大宋国的态度,而最为明显的莫过于金人,在叶青北伐之际,他们派遣使臣让朝廷停止北伐时蛮横无理、指手画脚的狂妄态度,而今日他们再次出使我大宋朝,非但是派遣了他们金国皇室的卫绍王,而就是连对我朝廷的态度也是大有改善,可曾像以前那般对我们发号施令?皇后以为,这该是谁的功劳?”

    “即便是他叶青的功劳又如何?既然已经震慑了金国,让他们忌惮我们,那为何回到临安到如今,依然倾向于父皇,而不是我跟太子?为何还要三番五次的阻挠太子继位一事儿,甚至是……如今还对于太上皇俯首听命!”李凤娘的心中,对着叶青有着太多的怨言。

    在她看来,她已经对叶青做到了仁至义尽,尽可能的帮着他抵挡着来自朝廷的压力,而他叶青呢,回到临安后,迟迟不肯支持太子继位。

    甚至从来不曾在赵?y跟前,劝谏过让其退位让贤,反而是一直在忙碌着他自己的仕途一事儿,打着太子府的旗号拉拢着庆王跟朝臣,如今就连各国使臣,都被他尽力的拉拢着,无非就是想要在太子登基之前,让他叶青的仕途位极人臣!

    “他……。”钟晴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李凤娘,叶青今时今日的雄心,是为了华夏大义,当然,她也怕一开口,便会引来李凤娘无尽的嘲讽。

    可她不说,又深怕李凤娘对叶青的恨意只会越来越重,而后影响到叶青接下来的计划,所以当她告诉李凤娘,叶青的目的是为了华夏大义,所以才没有支持太子继位时,李凤娘那**裸的嘲讽笑声,瞬间在仁明殿内响起。

    “真是好笑!可笑至极!”李凤娘那风情的脸蛋儿变得越发的凌厉:“也就只有你钟晴,被那佞臣耍的团团转,说什么你都深信不疑,他想要联合金、夏、鞑靼人对抗花剌子模人,是为了华夏大义着想?简直是可笑至极!本宫看他叶青,就是为了获取辽国公主耶律月的芳心,所以才会如此尽心尽力!本宫很想知道,他这算什么华夏大义,跟我大宋如同世仇的辽国亡了,难道不该是我大宋朝的该庆幸的事情?在他嘴里,竟然变成了华夏疆域、民族危在旦夕的危境,简直是一派胡言,也只有你才会相信他的鬼话连篇!”

    “他所做的这一切,只是想让我大宋再次崛起。而不是如同当年那般,受尽金人的欺压与羞辱。而如今,正是我大宋再次崛起的最佳时机,金人、鞑靼人、夏人都有着各种各样的外忧内患,唯我大宋如今,随着北伐的胜利,已然全无外患,正该是从华夏大局出发,来谋划大国格局崛起的最佳时机。”钟晴皱眉凝重的说道。

    她虽然不是很清楚叶青到底能够做到什么程度,但她相信,从昨日到如今一直都不曾休息,一直游说着各国使臣的叶青,绝不仅仅只是为了获得耶律月的芳心。

第七百五十六章 过度

    淳熙十六年十月,在临安皇宫宴请各国使臣三日之后,正式举行了太子赵??牡腔?鞘剑??眨?罘锬锉徊岱獯笏纬?幕屎蟆?/p>

    相比较于人们对于赵?y禅位、赵??涛换疤獾囊槁劾矗?嗣窍匀桓??行巳さ氖牵??涨暗幕食峭猓?蝗患?崃舜笈?谋?坑诙??拧12位崦攀保?降资欠5?耸裁词虑椤?/p>

    而为何大量的兵士,在最后又无声无息的撤出了城外,如同钱塘江的潮水一样,来的让人毫无防备,退的也是让人所料不及。

    但不管怎么说,那一夜没有发生刀兵相向的一幕,还是让临安城的百姓在得知这一件事情后,显得有些意犹未尽,仿佛巴不得赵宋宗室的权力交接之际,能够爆发出一场惊心动魄的冲突,而不是有惊无险的对峙。

    各国使臣如同临安看热闹不怕事大的百姓一样,同样是抱着如此看好戏的心态,但最终因叶青跟韩?腚械目酥疲?约傲椒酱锍傻男?椋?钪栈故潜苊饬艘怀x餮?逋坏姆5??/p>

    不过即便是如此,叶青跟韩?腚惺仆??鸬墓叵担?缃褚丫?侨司灾??踔辆土?ぐ驳睦习傩眨?家??荚嫉奶?搅斯赜诔?弥?系姆缟??髦忠槁壑??苍诹侔部?疾浑侄?摺?/p>

    而议论最多的便是认为两人因为对于朝政立场的不同,所以才使得大宋这些年,唯有的两名征战沙场的武将,关系开始变得剑拔弩张,最终是分道扬镳。

    于是便有人可惜着两人的对立立场,甚至是憧憬着,若是他们二人能够心无芥蒂的联手,那么大宋再次昌盛,收回北边失地,镇压自杞、罗殿都将是轻而易举、指日可待的事情了。

    但令人遗憾的是,他们竟然为了彼此的集团利益,以及各自朝堂的立场以及个人恩怨,完全不顾及大宋江山的繁衍昌盛,简直是自私自利至极,让人气愤。

    当然,在众多的流言蜚语中,还有一些人认为叶青跟韩?腚兄??孕纬闪硕粤5姆茨抗叵担?耆?且蛭??耍??菟担?故歉?背醯男磐蹂?泄亍v皇钦飧鏊捣ǎ?词呛苣讶萌诵欧??蛭?诹侔驳陌傩湛蠢矗?褚肚唷10?腚械日庑┪桓呷ㄖ氐墓僭保?胍?裁囱??呐?嗣挥校?衷趺纯赡芤蛭桓雠?硕?茨磕兀?/p>

    何况,不论是在朝堂之上刚刚开始崭露头角的叶青,还是在朝堂之上已经仁过尚书差遣的韩?腚校?囊桓黾依锊皇怯凶湃?匏逆?拿澜磕锎嬖冢?衷趺纯赡芪?艘桓雠?硕?茨磕兀?/p>

    所以这种说法站不住脚的情况下,便会有人认为这是新帝登基后的平衡之策,不愿意看到如今大宋最为骁勇善战的两个武将联手一起坐大,所以才让两人彼此牵制着彼此。

    就如同如今在朝堂之上的赵汝愚、史弥远一样,两个文臣之间同样是势同水火,在朝堂之上牵制着彼此一样的道理。

    总之,临安城内各种各样的议论之声络绎不绝,而且也从来不缺乏各种稀奇古怪的的议论之声。

    三婶酒馆里,其他酒客关于临安朝堂跟太子继位的议论之声依然是不绝于耳,而**公济则是不满的看着若无其事的叶青,以及更加若无其事、面色平和的铁木真,他很难想象,堂堂一个大宋朝的枢密使,竟然在这么一个破落的酒馆里头给他们二人践行。

    敲了敲桌子,刚想说话问问叶青,能不能换个好一些的地方招待他们,给他们践行时,只见酒馆门口,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人快步走了进来,嘴里嚷嚷着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本王来晚了,来晚了。”

    叶青笑呵呵的拉开椅子,让完颜永济坐下,一杯劣质酒便被完颜永济自然而然的端起,而后给他们三人放在桌面上的杯子自顾自碰了一下,然后仰头便干了被子里的酒。

    “不错啊,比前两日的酒好像要好一些。”完颜永济哈着酒气,看着三人慢吞吞的端起酒杯浅唱一口后放下杯子道。

    能够让完颜永济如此轻松的,自然是因为叶青跟完颜?之间,如今虽然还没有达成协议,但已经是极为接近,而且完颜?对于他的信任,让他也可以放心的停留于长安,跟叶青讨价还价。

    “谈的怎么样了?”完颜永济笑呵呵的轻松问道。

    想要金、夏、鞑靼人为辽国拒敌,当然也是可以的,何况他们先前就已经被叶青说服,但若是要落实到细节上,那么自然而然的就需要再次进行商讨了。

    于是,哭穷的叶青就把三人一同带到了三婶酒馆,以此来告诉眼前的三位,条件别太苛刻了,毕竟叶大人如今腰包不富裕,而且临安朝堂之上的处境,那晚他们也看见了,所以应该懂得适可而止才是。

    “打仗就是花钱,这个叶某人心里很清楚,自然,三位所需的粮草等等,都该由辽人来出,但……三位也知道,本官跟辽国公主交情匪浅,所以还希望三位看在我叶青的面子上……。”叶青看了一眼完颜永济后说道。

    “整半天你们三人还没有谈拢价格?”完颜永济愣了一下问道。

    **公济哼了一声,冷冷道:“老夫早就知道你是为了承礼公主,什么为了对抗花剌子模人……。”

    “您这话说的可就有点儿不负责任了啊,花剌子模人到底强悍不强悍,除了辽人,恐怕就属你们夏人最为清楚了吧?何况,若是能够抗击花剌子模人,对夏国的好处可是显而易见的,如今……。”叶青指了指旁边的完颜永济继续说道:“他们依然不愿意重开与你们接壤的镇场,而你们辽人的大批货物,除了一部分能够进入我大宋外,大部分可都是烂在你们自己人的手里。所以若是一旦花剌子模人不再跟辽人打仗,试想一下,通商之路一通,你们夏人得到的好处,又岂仅仅是辽人的感激不尽?”

    **公济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神色轻松的完颜永济,心里揣摩着看样子叶青并没有把他们夏人想要吞噬金国疆域的事情,告诉完颜永济,当下有些满意的点点头,继续道:“但不知道辽人可给多少粮草?战争是打钱没错,但也是会死人的,我大夏国兵士的饷银、抚恤如何计算?叶大人可有具体的数目?”

    “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你这句话了。”叶青待**公济说完后,立刻掏出三个信封递给了**公济、铁木真、完颜永济三人后,道:“这已经是辽人最大的诚意,何况……花剌子模人于我们而言,乃是真正的异族,我们关起门来怎么乱都行,但若是让外人插手我大华夏疆域的事情,想必你们也都不会愿意不是?”

    铁木真看着上面他并不怎么认识的字,在叶青的解释下时不时的点点头,当叶青解释完后,铁木真指了指上面的空白处道:“我需要过冬的棉衣、盐、茶、铁,我可以拿银两来兑换,如何?”

    “答应你,就按市价的七成算。”叶青从怀里又掏出了另外一份文书递给了铁木真。

    完颜永济看完自己手里的文书后,便开始微笑着看着叶青跟铁木真讨价还价,看着两人各取所需后,才缓缓道:“我大金也可以拿一部分银子来兑换一些东西,比如……在扬州那崇国公手里的一些东西,如何?”

    “好,我答应你。”叶青微笑着回答道。

    不论是**公济还是铁木真,或者是一直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笑容的完颜永济,在这个时候,自然是要为自己争取更大的利益,能够从叶青身上扒下来一层皮,那么他们就绝不会心慈手软,何况,这件事情叶青根本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而对于叶青来说,与他们进行这样的交易,也会如同是广告一样,只会让新兴的事物被更多的人知道,而如此一来带来的巨大利润,对于他来说,也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毕竟如今的他,也是十分的缺钱缺物,即便如今他已经是枢密使,但朝廷给的钱于他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何况朝廷对于北地四路的态度依然是模糊不清,即想要收复失地后大宋的威望,又不想掏钱来治理黄河水患,毕竟在他们看来,如此费心劳力下,很有可能到时候便宜的不过是金人。

    三婶酒馆的客人换了一拨又一拨后,叶青四人终于是彼此都心满意足,共同举杯喝着三婶酒馆里的劣质酒,就连**公济此时,在得到了巨大的利益后,也不再计较叶青在这么简陋的地方的招待不周了。

    “如今已是十月底,天寒地冻的季节在你们临安还无法感受到,但草原等地已经是风雪交加,所以即便是你想要抗击花剌子模人,也得开春之后了。”**公济盘算了下后说道。

    “那是自染,只是希望各位能够遵守约定,在元日之后可千万别忘了此事儿才行。”叶青目光扫过眼前的三人,而后说道:“唇亡齿寒的道理大家都明白,若是三位贸然毁约,到时候一旦出了事儿,你们必然都在大宋的前头……。”

    “怎么,难道大宋朝还会联合花剌子模人不成?”完颜永济笑着问道。

    “那可说不准,若是各位坑我叶青,到时候我不介意来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叶青也同样是笑着警告道。

    而一直默不作声的铁木真,喝完最后一口酒,则是起身道:“三日之后我便启程回草原,所以三日之内我要见到我想要的东西。”

    “放心,三日后,各位想要的,都会出现在各自回去的路途中。”叶青也跟着起身说道。

第七百五十七章 玉津园

    临安城因为新帝登基后的各种“狂欢”持续了足有半个月有余,而为了彰显新帝的仁慈,不论是大理寺还是刑部还是户部等等,也在新帝登基后,将大赦天下这个传统彻底的发扬光大。

    各种罪犯也都被特赦或者是减免,就连刚刚进入大理寺的王淮,也因为新帝登基后,在第二日被新帝的一道圣旨而减免了罪责。

    各种赋税、尤其是临安商贾的赋税,同样是进行了一轮又一轮的减免,从而使得临安这个在罗马人眼里,有着天堂称呼的都城,更是在短时间内成为了商贾们的天堂。

    因此最为得意的是史弥远,而最痛心疾首的也是史弥远,大量的货物因为赋税的减免,让他又利用市舶司、转运司狠狠的赚了一笔,但也因为赋税的减免,让他如同被割去心头肉似的,看着户部的赋税在一个月内减少了近四成,疼的史弥远眼泪儿都差点儿掉下来了。

    而在这种情况下,各国使臣在离开临安的时候,自然也是大包小包的把各种商品装进了他们的车队中,夏、金、鞑靼人也因为临安大赦的缘故,又是再一次把手里的银子出手,让叶青为他们换取了更多的,他们所需要的货物。

    于是乎,这个时候的史弥远,便出现在了皇城司叶青的书房内,正在旁敲侧击着,叶青在这半个月的时间,到底赚了多少银子。

    而在叶青每每以神秘的微笑代替回答后,史弥远便有些不甘的开始揣测着,会不会这一次新帝登基的大赦,叶青赚的要比自己还多呢?

    “放心吧,即便是包括各国使臣手里的货物,我也没有你赚的多,别忘了,因为我提议的联盟抗击花剌子模人一事儿,这些钱可都是我自己出的,只不过是,我从中赚取了一些差价而已。”叶青拍了下史弥远那圆厚的肩膀说道。

    “不可能,各国使臣这一次来临安,朝廷可是出了不少银子的,何况,抗花剌子模人的钱,也是枢密院指使兵部出了一大部分。”史弥远立刻反驳着叶青,而后转念又说道:“对了,我很纳闷,如今你已经贵为枢密使,该是在宫里当差了,为何却很少前去,而是一直在皇城司呆着呢?”

    “去六部桥当差,哪有在这里自由自在?”叶青给史弥远斟茶,而后继续道:“枢密院形同虚设,各阶差遣向来是由他人兼之,何况我朝重文轻武,连个衙署都懒得设,龙图阁、宝文阁、敷文阁、直秘阁等等共十三文阁,但竟是不愿意多建一阁为枢密院所用,竟然每次有事儿商议,还需借直秘阁里的秘阁来商议,所以啊,去六部桥当差,哪有在这里舒服。”

    史弥远拿着叶青当初给他的那个弹壳在手里把玩,当然,不管如何,只要皇城司还在叶青手里,那么他史弥远在临安,就等于多了一层秘密势力可用,毕竟,这些年皇城司的手段跟实力,他史弥远也可谓是一清二楚。

    “王淮你打算怎么办?”史弥远再次平静的问道。

    “怎么,想给他走后门儿?”叶青挑眉问道。

    大理寺依然在叶青的掌控下,并不是什么秘密,何况在新帝登基后,孟宗政就成了大理寺卿,朝堂之上的所有人也都很清楚,孟宗政平日里看似跟叶青走的不太近,但关键时刻,孟宗政却总是会站在叶青的身后给予鼎力支持。

    “王淮罪不致死,何况圣上大赦天下后,我们也很难能够把他怎么样儿了,倒不如做个顺手人情,让王淮承情于……。”史弥远想了下后继续说道。

    “想多了你。这是朱熹的主意还是你的主意,或者是人家怂恿你过来的?”叶青似笑非笑的问道。

    当初前往史府,那叫刘诏的官员,便是朱熹的弟子,而朱熹跟自己之间的关系,那就不用说了,估计是谁看见谁都会反胃,甚至叶青丝毫不怀疑,若是给朱熹机会,朱熹肯定会利用他文人士子的影响力,把自己攻讦成不忠不臣的佞臣。

    “有这方面的原因,实话实说,我也不瞒你,当初却是利用过朱熹来攻讦你,但如今你我既然是在同一阵线上,那么是否就该另当别论了?”史弥远端起茶杯邀请叶青品茶道。

    叶青勾了勾嘴角,笑了下道:“王淮为相多年,就算是他想死,也是没那容易的。人虽然如今在大理寺,但圣上的心思……你可曾揣摩过?钱象祖接替梁克家任差遣于刑部尚书一职,难道你还看不出来?”

    “什么意思?”史弥远皱眉,有些不清楚叶青的用意问道。

    “赵汝愚自诩为宗室重臣,当今圣上跟前的第一心腹重臣,加上如今又有韩?腚杏胨??郑?耸背?弥?嫌质枪笪?页?蚁啵??怂?够岱旁谘劾铮康?幢闶侨绱耍?绕鹎?笞嬖谑ド闲闹械牡匚唬?峙滤?匀暧藁共钜恍┌桑俊币肚嗟??乃档馈?/p>

    “你要拉拢、示好钱象祖?”史弥远皱眉沉思了下问道。

    “为何不?”叶青反问道:“若是大理寺把王淮交由刑部,而钱象祖必然会站在圣上的角度为圣上着想。王淮一世忠臣,又在我朝相位多年,虽然说犯了些错,但总的来说依然是罪不致死,何况圣上新登基,正是体现他仁贤德政的时候,这个顺水人情为何做不得?”

    “而且一旦王淮被圣上或者是刑部所放,那么赵汝愚必然是要紧揪不放,即便是他不愿意多管闲事儿,韩?腚锌峙乱膊换崛盟?缭福?不崴擞了?黄鹄辞爰硎ド希??趸粗巫锊攀恰h绱艘焕矗?谖颐嵌?司褪怯谢?沙茫?踔潦撬?嵌?酥?浔慊嵘?鲈瓜独矗俊笔访衷断采厦纪罚?醋乓肚辔实馈?/p>

    “即便是无法让他们生出怨隙来,但王淮也决计不会因此而记恨我们。”叶青长叹口气,而后继续道:“姜终究还是老的辣,魏国公远离朝堂多年,但其影响力依然很大。王淮为相多年,虽然那夜我们三人包括大理寺等等联手,才弹劾成他,但王淮终究是我朝前左相,在这个时候,我们更应该借着圣上的大赦天下,跟王淮化干戈为玉帛,把他推给刑部来抉择。”

    史弥远拄着下巴,不自觉地点头赞同着,而后喃喃念道:“若是如此来看,我们完全可以给赵汝愚跟韩?腚兄?涠嘀圃煲恍┞榉场10蠼猓??≡缛杖盟?侵?洳??瓜叮??蠓值姥镲稹11嗷ド?帷9ペΣ判小!?/p>

    叶青看着能够举一反三的史弥远,欣慰的笑了下后道:“户部尚书郑清之是你史家门下的人,如今圣上大赦天下,为何北地四路、京兆府路的赋税却是一成不曾减呢?是你史弥远想亲自让我承你的情,还是说……你说了不算?”

    “此事儿啊……呵呵。”史弥远听到叶青那带着一丝不满的语气,急忙撤下自己拄在下巴的手,呵呵笑着道:“圣上那里非是如此,所以我这里自然是不敢抗旨给北地四路、京兆府路减免赋税不是?”

    “史弥远,你老小子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啊?”叶青再次给史弥远斟茶,接着说道:“既然你我能够想到挑拨离间赵汝愚、韩?腚校?训浪?蔷拖氩坏教舨?爰淠阄衣穑咳羰撬?窃缇筒虏獾搅舜耸露??佣?桃飧?颐嵌?松杓疲?敲凑飧鍪焙颍?颐嵌?丝删退闶巧狭怂?堑牡绷恕!?/p>

    “不会不会……。”史弥远嘴上连连说着不会,但神色之间则是变得开始有些心虚,经叶青这么一提醒,他也开始意识到,自己这般遗漏掉北地四路跟京兆府路,若真是赵汝愚、韩?腚卸?颂舨?爰渌??肚嘀?涞募苛??敲醋约嚎删驼娴氖巧系绷税 ?/p>

    “如今朝堂之上左相韩诚、右相赵汝愚,叶青,若是你你会怎么办?我总不能直接问圣上吧?若是如此的话,赵汝愚跟韩诚岂会放过我?”史弥远有些为难跟后怕的说道。

    “所以说让你从钱象祖身上着手,再者便是,你已经快成大宋朝最为有钱的官员了,北地四路、京兆府路暂时睁一眼闭一眼吧,何况,过些时日,等元日之后,市舶司、转运司一旦过去后的财源你如何办?所以你如今之举啊,可谓是作茧自缚啊。”叶青语重心长的坐在史弥远对面说道。

    史弥远静静地看着叶青,而后想了一会儿后道:“给我三日的时间,我好好琢磨琢磨,然后给你答复,这不是一件小事情,我不光是需要知道左右两相的目的,还需要知道……圣上是怎么想的,所以给我点儿时间。”

    说完后,史弥远便起身,而就在此时,一个柔弱的身影出现在了皇城司的花园里,此时正在墨小宝的带领下,缓缓向着叶青所在的这座楼阁走了过来。

    在叶青的陪同下,走下台阶的史弥远,看着那一身装扮一看就是宫里出来的宫女,又转头看了看一脸若无其事的叶青,纳闷道:“看起来有些眼熟,但一时之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是侍奉谁的呢?”

    “她是我大宋朝皇后跟前的宫女,跟了皇后也有好多年了,叫竹叶儿。”叶青淡淡的解释着,但眉宇之间却是带着一丝丝的忧虑。

    史弥远并未察觉到叶青神情上的忧虑,愣了一下后便离开了皇城司,而就在他快要走出皇城司的花园时,隐隐约约的听见,那叫竹叶儿的宫女正说道:“叶大人,皇后请您前往玉津园有事相商。”

第七百五十八章 游园

    皇宫内宴请各国使臣的那一夜,虽然不至于让叶青跟如今的圣上赵佣?沟椎淖呦蛄硕粤19妫??钇鹇氪幽且灰箍?迹?肚嘣谑ド闲闹械牡匚唬?踩灰丫?陀谡匀暧蕖10?腚械热耍?惨丫?遣徽?氖率怠?/p>

    但就在这个时候,皇后竟然招叶青前往皇宫内的玉津园议事,难道说叶青跟圣上之间还有什么其他的密约不成?

    史弥远走出皇城司的时候,脑海里依然是在回响着这个问题,手里那还未来得及放进袖袋的弹壳,被他拿在手里不停的把玩,过了好一会儿,回头又看了一眼皇城司的大门后,这才转身坐上马车往府里赶去。

    竹叶儿叶青自然是早已经不再生疏,他跟李凤娘之间的事情,除了他们二人外,便要属竹叶儿最为清楚,而竹叶儿能够深得李凤娘信赖,丝毫不担心她的丑事泄漏,也足以看出来,竹叶儿在李凤娘跟前,除了对李凤娘的忠诚之外,必然是也有着极为厉害的行事方式,能够让李凤娘放心大胆的一直重用她,让她一直跟随在身边。

    依然是一幅怯生生的模样儿,态度依然也是如同还是太子妃李凤娘跟前宫女一样,对着叶青充满了恭敬。

    玉津园三个字从竹叶儿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叶青只感觉到右眼皮直跳,像是有什么不详之事儿、血光之灾将要发生在自己身上似的。

    但即便是如此,他还是依然跟随着竹叶儿上了宫里的马车,单独一个人跟着竹叶儿向皇宫内驶去。

    皇宫依旧是熟悉的模样儿,但因为换了新主人的缘故,一切在叶青的眼里又都是那么的与众不同跟充满了陌生感。

    每一条熟悉的路径,如今依然也是与从前一般无二,但来来往往经过的宫女、太监等等,以及整个皇宫的氛围,相比起从前来,总是透露着一丝明显的距离感。

    走上锦脂廊后,竹叶儿已经基本上不再说话,而跟在身后的叶青,此时也好像是无暇再言语,一路行来则是一直打量着周遭熟悉又陌生的一切。

    他想过在李凤娘成为大宋的皇后后,他与李凤娘之间的距离会越拉越远,也曾经试着幻想过,当李凤娘成为母仪天下的大宋皇后后,他跟李凤娘再次见面时的样子。

    但不管怎么样儿,他所想象的还是所猜测的,都跟今日的场景有着极大的区别。

    他以为李凤娘在成为皇后后,在自己与她第一次见面时,必然会大摆她身为大宋皇后的奢华仪仗,但显然,向来安静甚至是有些偏僻的玉津园内,并没有多少宫女、太监,就是连巡逻的殿前司、侍卫司的兵士,也是少之又少。

    “臣叶青见过皇后。”叶青站在廊亭外,望着以真山石为背景,而搭建出来的廊亭行礼道。

    潺潺流水声,从廊亭背面的山石中间缓缓流淌,不大的流水声使得僻静的玉津园这一带,显得格外的幽静跟雅致,只是随着季节的变迁,花香鸟语的婀娜绚丽则是少了几分。

    就如同此刻雍容华贵的李凤娘一样,一身明黄色的母仪天下的皇后宫装,把李凤娘衬托的是美艳不可方物,哪怕是她那眼角妩媚的风情,此刻也因为她那高贵的模样儿,被完美的掩饰了起,使得此刻呈现在他叶青跟前的,更像是一个获得权力的机器,而非是一个拥有温柔妩媚的女人。

    “进来说话吧。”李凤娘的声音带着几分飘忽,看着外面站在阳光下的叶青说道。

    “臣遵旨。”叶青低着头,看着不远处的竹叶儿向后退了两步,让出那登上廊亭的几阶木台阶,而后坚定的迈步走了过去。

    “玉津园宫殿、楼阁较少,加上林木繁茂、山泉水流经过,所以使得环境极为幽静雅致,因此也被称之为青城。那边……。”李凤娘伸手指着叶青后方不远处的地方,继续说道:“那边饲养着各种各样的珍奇异兽,包括这一次大理国使臣进贡而来的白象等等,可谓是五花八门。但这些动物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一旦进了皇家的苑林后,都变得极为的温顺,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些动物出现过伤害宫女、太监的事情发生。”

    “是,皇后所言极是。若不然的话,当年太上皇也不会在此以《游玉津园赐皇太子以下官》为题作诗了,想必当年太上皇的意思,跟今日皇后的意思相同,都是为了警示群臣百官,当该以大宋江山社稷为重才是。”叶青并没有坐下,何况李凤娘也没有赐坐,所以走进廊亭内的叶青,耳边除了流水潺潺声外,便是李凤娘忽而传来的一阵轻松的银铃笑声。

    “叶大人今日看起来格外谨慎啊,如此的样子,跟平日里见本宫的时候完全是判若两人啊,怎么,现在知道害怕本宫了?”李凤娘看着垂手肃立的叶青,笑的越发的开心道。

    “您是我大宋朝母仪天下的皇后,叶青不过是大宋朝的一个臣子罢了,不管如何,都该对皇后施以尊敬才是。”叶青面色平静的说道。

    “是吗?你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吗?”李凤娘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缓缓起身走到叶青跟前,微微仰着下巴打量着目光深邃的叶青,缓缓吐口气,身子再次往前倾,眼看着整个人都快要贴进叶青怀里时,才停下来淡淡道:“刚才说的那些是你的真心话吗?”

    鼻尖传来李凤娘身上那诱人的水粉味道,以及呵气如兰的诱惑,叶青微微往后退了两步,但李凤娘则是立刻紧逼着跟进两步:“怎么?现在知道怕本宫了?还是说……你叶青也从来没有忘记过我们之间的恩怨?”

    “如今您是皇后,不知招臣来……。”叶青微微后仰上身,免得李凤娘一个立足不稳跌进自己怀中。

    “你一定没有忘记当年本宫出嫁的时候,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吧?又或者……每次你想起来的时候,心中是不是都得意的要命呢?一个要嫁给太子,当今圣上的女子,身子竟然先被你看了个精光,是不是你心里头很得意呢?又或者……从那时候开始,你就根本没有想过本宫有一天会真正的坐上皇后之位呢?”李凤娘原本诱人的红唇,此刻变得却是格外的凌厉,如同锋利的刀刃一样咄咄逼人。

    叶青微微皱眉,眸子里的深邃也跟着变得越发的深邃,再次后退一步道:“臣知道皇后您心中有怨气,但臣想说,臣绝非有意为之,拥立太子继位一直也是臣的心愿,只是臣……因为一些其他的事情,没能够做到面面俱到。”

    “是吗?那么你是因为什么事情呢?女人还是权力,还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小命,所以才不敢拥立太子呢?”李凤娘明亮的眸子也显得颇为凌厉,嘴角原本淡淡的笑容,也跟着变冷。

    “皇后应该清楚,是赵汝愚、韩?腚辛饺耍?米懦荚谡泻羝渌?钩际卑诹顺家坏溃?殉即佑盗8?右皇露?细?叱隽司郑?瘸挤11质保?丫??币淹怼:慰觯?幢闶腔屎蟛幌嘈懦加盗8?又?模?敲闯荚谡庵?暗闹c郑?训谰筒皇窃谟盗8?勇穑俊币肚嘁槐咚狄槐吆笸耍?丝桃丫?唤挪仍诹颂状Γ?羰窃偻耍?蔷鸵??隼韧ね饬恕?/p>

    像是察觉到了叶青已经是退无可退,李凤娘这才停止了继续紧逼叶青,嘴角带着冷笑道:“那么既然叶大人如此忠心,不知可否敢陪本宫游览游览这玉津园呢?或者是,看看这些珍奇异兽是怎么对待主人的呢?”

    “玉津园本就偏僻,若是臣独自一人与皇后……。”叶青皱眉推辞道,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李凤娘不耐烦的打断。

    “怎么,你叶青也有怕的时候吗?还是说,你叶青自持有功,如今连皇室也不放在眼里?又或者,你以为本宫会害你不成?”柳眉倒竖,又恢复了一丝从前骄横影子的李凤娘冷冷说道。

    此时面对李凤娘咄咄逼人的凌厉气势,叶青倒是不像刚才那般忍让了,深邃的眼睛探究似的盯着李凤娘风情妩媚的眸子,眉头皱的更加紧的道:“皇后,臣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说……。”

    “那就别说了。”李凤娘冷冷道。

    “臣只是想要告诉皇后,若是皇后太过于报仇心切的话,到时候只会便宜旁人。”叶青看着李凤娘,想了下后道:“赵汝愚、韩?腚惺鞘裁慈耍?氡夭挥贸级嗨蛋桑空匀暧尬?ㄆ蕹穑?幌6?潭嗄辏?钪盏贾铝诵磐醯乃馈6??稀10?腚懈缸佣?耍?质腔是坠?荩??缃裉?侍?笫鞘裁垂叵担?氡匾膊挥贸级嗨蛋桑磕悴换嵋晕鞘钦嫘牡陌锬愀?ド习桑俊?/p>

    “但也比你临阵逃脱……。”李凤娘冷冷的说道。

    “臣从不曾临阵逃脱,是他们二人合谋把我踢出了拥立太子的局面当中。但即便是如此,臣也没有那夜在大庆殿反对他们二人,那是因为臣知道,只要太子能够继位,比什么都重要,至于是不是臣拥立,已经没有多大区别,臣以为,皇后跟圣上会一如从前般对臣信任有加。”叶青想要伸手拉住要去游览玉津园的李凤娘,但不远处的竹叶儿,恰好在此时向他投过来了目光,于是叶青迫不得已,只能是跟着李凤娘,沿着幽径往前方的密林之中走去。

第七百五十九章 孔雀东南飞

    德寿宫万寿桥上的钟晴,手里捏着刚刚叶青入宫前往玉津园的消息,一时之间有些为难纠结,不知道该不该管叶青跟李凤娘之间的事情。

    李凤娘与叶青之间有私情是不争的事实,但李凤娘恨叶青,想要报当年的被羞辱之仇也是不争的事实。

    而且那夜在仁明殿内,李凤娘虽然看似歇斯底里的在揭露叶青的真面目,但大部分原因完全是起源于对耶律月的嫉妒上,如若不是因为内心里真正的有了叶青,又怎会如此歇斯底里、恨意满腔?

    即便是她知道,今日李凤娘请叶青前往玉津园的目的并不单纯,但她却犹豫不决,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插手叶青跟李凤娘之间的事情。

    陶潜、王伦甚至包括关礼,无声无息的缓缓出现在钟晴的身后,陶潜看了一眼王伦跟关礼后,轻声说道:“此事儿还需要你拿个主意,叶青花心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但这种掉脑袋的事情他敢碰,这是真要风流鬼啊。”

    “玉津园向来偏僻幽静,不失为一个栽赃嫁祸、杀人夺命的好地方,若是皇后起了歹意,叶青可就是真的凶多吉少了。虽然说他们之间旁人无法说得清道得明,但……如今终究是皇后,是要母仪天下的,若是为了皇后之位而挥剑斩情丝,想要跟从前一刀两断,我们就得过去帮叶青一把了。”王伦同样是看了一眼关礼跟陶潜两人。

    不管是王伦自己还是关礼,或者说是最大的倒霉蛋陶潜,如今已经是完全依附在了叶青这个集团之上,若是叶青无事儿,那么他们在德寿宫,依然能够平平安安,但若是叶青一旦出事儿,就是连如今的太皇太后、太上皇、皇太后恐怕都无法保住他们几人的性命。

    如今看似平静,也没有人愿意把他们当成是叶青一党,但若是一旦叶青有个闪失,落井下石者可就是大有人在了,何况这些年来,跟叶青走的再不近,但比起他人来,已经是十分的亲近了。

    “皇后如今显然还以为除了我跟白纯外,并没有人知道她跟叶青之间的事情,而一旦我们都前去,我怕会适得其反,反而让皇后起了灭口之意,那时候我们就是得不偿失了。”钟晴蹙眉,面带隐忧的说道。

    李凤娘突然招叶青进宫,而叶青竟然也是只身一人过来,这件事情怎么看,里里外外都透着诡异跟蹊跷,让他们不得不防备着,李凤娘会不会突然对叶青起杀心,而报当年的羞辱之仇。

    而对于李凤娘跟叶青之间的情意,钟晴如今也越发的认为,嫉妒心强悍、性情难以捉摸的李凤娘,很有可能会为了自己的皇后之位,而向叶青下杀手,要不然的话,那宫宴一夜,为何叶青跟自己就完全不知晓,李凤娘跟圣上铁了心要在那天逼迫太上皇禅位。

    “保险起见,便由您一人先过去,而我们三人嘛……大可让一人跟随着你前往玉津园门口,一旦里面有事儿,也好在第一时间通知我们,如此一来,或许还能够不至于太过于引起皇后的反感来。”相比较而言,关礼对李凤娘的脾气秉性,因为当初在皇太后、太上皇跟前侍奉的关系,了解的就要比王伦、陶潜多了不少。

    钟晴默默无言,蹙眉思索了下后道:“眼下也唯有如此了,先莫要激怒皇后才是。”

    陶潜难得的主动请缨道:“那我陪你前往玉津园吧,我这腿脚比起他们二人利索一些,而且我是你从扬州带过来的,比起他们二人来,也显得名正言顺一些。”

    赵构的去世、赵?y的禅位,已然让王伦、关礼都失去了最大的靠山,何况如今虽然他们身为宦官,但也都是有家室的人,即便是不为了自己,为了妻儿老小,他们也不希望叶青出什么事儿,毕竟,一旦叶青出事儿,他们原本憧憬的下半辈子人生美景的愿望,也就要跟着落空了。

    可以说是叶青一手给了他们这些,但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因为叶青出事儿而烟消云散,所以即便不是为了叶青,哪怕只是为了他们自己,他们也要立场坚定的帮助叶青才行。

    玉津园内,叶青陪着李凤娘此刻正望着那围栏里的孔雀,在两人的身后不远处,则是竹叶儿静静地望着他们二人的背影。

    “孔雀只有两种之分,蓝孔雀跟绿孔雀,至于你指的那只白孔雀、黑孔雀,不过是蓝孔雀的变种而已,算不得一个种类。”叶青双手背后,望着那突然开屏的几只孔雀继续道:“这些孔雀怕也是大理国送来的吧?不过既然能够送来稀有的白、黑两种孔雀,也算是诚意十足了。”

    “为什么在开屏孔雀的身后,那些孔雀却从来不曾开屏过?”李凤娘先是愣了一下,想不到叶青竟然对孔雀还有些许了解。

    “看来皇后应该是常游玉津园,对于这孔雀是喜欢的很啊,要不然也不会观察的如此仔细了。”叶青显然也知道,李凤娘心里头一直都有着一个皇后梦,所以恐怕也正是因为此,才让她对于孔雀显得格外的关注吧。

    毕竟,这世间的凤凰并不存在,而孔雀也同样是被誉为百鸟之王,显然,在李凤娘的心里,也只有这些孔雀才能够真正的象征她皇后的身份了。

    李凤娘风情妩媚的看了一眼叶青,至于自己的心思被叶青猜中,她并不感到意外,跟这个男人纠缠了这么多年,若是说彼此只了解的对方的身体,而对于脾气秉性没有一点儿了解的话,那么就完全是骗人骗己了。

    “那你倒是给本宫抓两只凤凰来,本宫就把它们养在仁明殿内,用来彰显本宫母仪天下的皇后身份。”李凤娘冷冷的说道。

    叶青低头笑了笑,而后淡淡道:“皇后可知是先有的凤凰二字,还是先有的所谓的凤凰这种鸟?”不等错愕的李凤娘回答,叶青便继续说道:“虽然好多书籍都有记载,但白纯曾经说过,其实这世上并没有凤凰这种鸟的存在,是因为先有了风与凰两个字,而后被人们依靠想象力,才勾勒出了这种能够赋予多种寓意的神鸟。”

    李凤娘不耐烦的撇了撇嘴,特别是在听到白纯的名字时,神情之间立时充满了不屑。

    不过显然李凤娘对于孔雀也是喜爱有加,有些不满的看了叶青一眼后,便又再次把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孔雀上,津津有味的看着那些开屏的孔雀,嘴里喃喃说道:“真希望有一天能够看到满园的孔雀都为我开屏。”

    叶青在一旁,张了张嘴,但看着李凤娘那少女般星星点点的眸子,无声的叹口气,便忍住了去打破李凤娘心中的美好憧憬。

    只是李凤娘显然了解叶青是一个煞风景的人,淡淡道:“想说什么就说吧,本宫不会怪罪你的。”

    “你眼里那些美丽的开屏孔雀,都是雄性,它们开屏……从它们的本能上来讲,要么是求偶,要么便是防御性的保护自己……。”看着李凤娘那幽怨的眼神,叶青一时不忍,而后继续说道:“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便是,看见了美丽的女子后,激起了它们的爱美之心,所以也会做出开屏来吸引美丽女子的注意力,就比如现在,它们看见了你这么雍容华贵、漂亮多姿的皇后,然后爱慕、惊艳于你的美丽和尊贵,一个个开屏来向你这个母仪天下的皇后示爱、或者是表示对你的臣服、甘拜下风……。”

    听着叶青后面完全是胡诌的话语,但李凤娘心里却是十分的喜欢,不过嘴上却是吃吃笑着道:“净是胡说八道,我既然喜欢孔雀,又岂能不知道它们为何开屏?用你在这里胡说八道,讨人欢心?”

    “呵呵,这不是话赶到这里了嘛,就……就随口展开多说几句。”叶青笑了笑道,而后低头,只见自己的垂在身侧的一只手,被李凤娘主动的牵了起来,而在他们二人身后的竹叶儿,则是有些忧虑的皱了皱眉头。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十七为君妇,心中常苦悲……仰头相向鸣,夜夜达五更。行人驻足听,寡妇起彷徨。多谢后世人,戒之慎勿忘。

    李凤娘罕有耐心的吟唱着这首描写焦仲卿、刘兰芝夫妇被迫分离、而后双双自杀的乐府诗,甚至到了最后,依稀都能够从李凤娘那低沉哀婉的声音中,感受到一丝淡淡的哀伤与凄然。

    “有人把孔雀东南飞跟木兰从军比作乐府双壁,一个为情、一个为国,都被后人津津乐道。”李凤娘收敛着有些哀伤的情绪,眼角的晶莹也透露着她此刻痛苦、哀伤的心虚。

    “所以皇后……所以你决定了?”叶青反牵着李凤娘的手,感受着那一丝丝淡淡的冰凉问道。

    “这把剪刀自从你回到临安后,一直与我形影不离。”李凤娘风情妩媚的双眸,此刻淡淡的晶莹被哀伤的笑意取代:“怎么样,你还认识这把剪刀吗?”

    叶青默默的点头,看着那明晃晃的剪刀在李凤娘的手里晃动。

    “这把剪刀我一直都没有忘记,就像我一直没有忘记当年你带给我的屈辱一样,每每看到这把剪刀,我都恨不得用它在你身上多刺几个窟窿出来,因为此事,不知道有多少个宫女、太监而遭受了平白无故的罪。你知道吗?这些都是因为你叶青,因为你叶青当年的恶行,让那些宫女、太监白白遭受了被刺痛的罪。”李凤娘的声音很低,而身后的竹叶儿,在看到那把剪刀的第一时间,整个人就像是见鬼了一样,脸色有些苍白跟惊惧,浑身也是跟着颤抖个不停。

    “你到底想干什么?”叶青看着李凤娘一只手扯出一缕秀发,而后另外一只手里的剪刀便要剪去,立刻抓住李凤娘持有剪刀的手腕问道。

    “干什么?”李凤娘看了看那如同铁钳似的抓着自己手腕的手,凄婉笑道:“当年我李凤娘因为要成为皇后的顾忌,所以才甘愿受你叶青羞辱,如今我已经是大宋朝母仪天下的皇后,难道我还会顾忌这些吗?到了现在,你还看不出来吗?只要我一声令下,立刻便会有侍卫司的人冲过来,以亵渎罪把你抓起来,即便是你有我身上的把柄,但你如今又能耐我何?这已经是不是当年……。”

    “你就这么有把握能够在玉津园置我于死地?”叶青抓着李凤娘手腕的手微微用力,而后李凤娘便不由自主的因为手腕上的疼痛,松开了手里的剪刀,眼睁睁看着那把剪刀被叶青接过去。

    李凤娘平静的看着叶青接过自己手里的剪刀,嘴角带着一丝嘲讽道:“你以为左雨兄弟听你的命令,我李凤娘就没有办法了吗?难道我就不会暗中培养几个专门为今天的死士吗?”

    “你……你已经谋划很久了?”叶青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你不也一直没有放松对我的提防吗?要不然的话,你今日又怎么会一个人来此?”李凤娘看着面色凝重,甚至是带着一丝遗憾的叶青,心里头此时也同样是五味杂陈。

    两人虽然不是夫妻,但这么多年来,也算是同床共枕过,也曾经安心的躺在彼此的旁边熟睡过,也曾凝视过熟睡过的彼此,熟悉着彼此的一些日常习性,但即便是这样,今日她也不想再让叶青活下去。

    心头充斥着多年来积压的怨气,以及一丝对两人如今境遇的可笑,李凤娘的目光随之望向了竹叶儿。

    于是竹叶儿快速向前两步击掌,而后只见在不远处孔雀园那木房里,瞬间出现五个神色深沉、满脸杀气,手拿兵器快速的向他们这边飞奔过来。

    “就凭这五个人?”叶青松开李凤娘的手腕,不屑的问道。

    “杀你足够了,虽不能把你千刀万剐喂狗,但……我定要让你尸骨无存。”李凤娘目光凌厉,杀气疼疼,神色在瞬间都显得有些狰狞道。

    “其实我们完全可以和平相处的,又何必要走向这刀兵相向……。”叶青有些为难的说道。

    “好啊,可以,本宫可以给你一条生路,休了白纯、燕倾城,跟钟晴断绝关系,我就放你一条生路,我李凤娘从今往后,也心中只有你一人!你做的到吗?”李凤娘打断叶青的话语,转身冷冷的看着刚刚奔跑过来,有些气喘的钟晴说道。

    “那我选择第三条路。”

    叶青话音刚落,手里的那把剪刀便向快要接近他的杀手扔了过去,而后整个人瞬间如同一头猎豹一样,浑身上下充满了凌厉的杀伐气息,左手也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漆黑无比的匕首,与他整个人向着那五个杀手冲了过去。

第七百六十章 缺个章节名

    侍卫司的巡逻队从玉津园外经过,隐隐传来的惨叫声,也只是微微让他们行进的步伐停滞了一下,而后便继续若无其事的往前行去,至于刚才到底是不是听到了惨叫声,或者是兵器碰撞的声音,显然并没有人愿意关心。

    不过就在这一队巡逻兵士刚刚离去,左雨亲自率领的一伍巡逻兵士,则是大踏步的向这边走了过来,而后与他们擦肩而过,向着玉津园的门口方向行去。

    陶潜站在玉津园那长不过十来步的木桥上,时不时回头看看园内的情形,或者是看看来路是否还会有其他人经过此地。

    当看到左雨率领着一伍兵士巡逻过来时,陶潜急忙从桥上飞奔而下:“你怎么才来啊,谁通知的你啊?”

    左雨愣了下,看了看四下无人,才道:“关中贵人说,没事儿让我亲自上这边转转,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吗?”

    “还有什么事儿吗?你知道不知道,叶青今日进宫了?如今就在这玉津园内,而且还是……还是跟皇后单独相处,若是皇后起了杀心,我告诉你小子,你以后就没有罩着你了。”陶潜食指空点神色有些茫然的左雨道。

    “这……我不太清楚……。”左雨话还没有说完,就再次听见玉津园内,好像是隐约传来了一声惨叫声,仿佛还有兵器碰撞了下的铿锵声:“怎么回事儿?”

    “我在此等着呢,若是钟晴那丫头跑出来报信,你们就立刻冲进去救你们家大人。”陶潜急忙拉着左雨走过那十步桥说道。

    “你怎么认为是皇后起杀心……。”左雨皱眉警惕的问道。

    如今的皇后跟叶青有私,他自然是知晓的,但……为什么连陶潜都知道呢?难道说,皇后跟叶大人的事情,已经闹到人尽皆知了不成?

    想到这里的左雨,心中突然一紧,也不知道意识到了什么,突然一招手,对着跑过来的兵士道:“调遣侍卫司的人,立刻包围整个玉津园,任何人都不得出入,要快。”

    随着那兵士离去,陶潜同样是有些疑惑的看着左雨,问道:“你小子什么意思?”

    “不能走漏任何风声,要不然的话,叶大人就危险了。”左雨一边说,一边甚至以警惕的目光看着陶潜。

    他自从认识陶潜后,就很讨厌这个极为油滑的宦官,所以即便是现在,他明知道陶潜也是跟叶青一党的,但依然还是谨慎行事,在这个时候提防着陶潜。

    面对左雨那凌厉带有怀疑的目光,陶潜只能是无奈的翻白眼,想要解释,但看着左雨那坚定的眼神,他也知道,此刻恐怕是越解释越乱。

    而此刻的玉津园孔雀苑内,第三个李凤娘亲自培养杀手捂着脖子也倒在了地上,另外的两名杀手,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自己的三个同伴魂归西天。

    如同剩余的两名杀手一样,李凤娘同样是神情呆滞到了极致,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不过是眨眼的时间,叶青竟然独自一人就杀了她暗中辛苦培养的三名杀手,吓住了其余的两名。

    “放下你们手里的兵器,或许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我可以饶你们不死。”叶青依旧是左手反握着那把野战刀,看也不看身后神情呆滞的李凤娘,以及不远处的钟晴跟竹叶儿,对着眼前的两名杀手说道。

    两名杀手不由自主的望向了叶青身后的李凤娘,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显然,他们还没有从刚才叶青那干净利索的杀人手段上回过神来。

    “你想怎么样儿?”李凤娘一连向其余的两个杀手使着动手的眼色,但两名杀手神情惊惧,面对叶青的步步紧逼,只能是缓缓往后退去。

    而就在此时,本就离叶青不远的竹叶儿,突然之间冲了上来,手里不知何时,也是多了一把匕首,向着叶青的腰眼顺手就捅了过去。

    只是不等她手里的匕首挨上叶青的腰眼,就感觉到自己的脖子突然一紧,叶青的一只大手,已经紧紧的卡在了她的喉咙处。

    而几乎是竹叶儿伸手刺向叶青的同时,李凤娘跟稍远一些的钟晴,几乎是同时出口喊道:“小心。”

    于是随之而来的便是,在玉津园外面观望的左雨,率着身后的兵士跟陶潜飞一般的冲了进来,看着叶青夺去了竹叶儿手里的匕首,松开了竹叶儿的脖子。

    “拿下此二人。”叶青回头看了一眼左雨说道:“送到皇城司,本官要亲自审问,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是怎么潜入皇宫来行刺皇后的。”

    随着叶青说完后,李凤娘不可思议的望着叶青,而左雨一挥手,身后的兵士立刻一拥而上,不由分说的便把在他们冲进来后,已经把兵器扔下的两名杀手给死死的按在了地上。

    当着皇后李凤娘的面,两名杀手连同地上的三名尸首被左雨等人带走,而钟晴蹙眉看了看脸色发白的竹叶儿,又看了看神色凝重的李凤娘,犹豫了下后,还是拽了下竹叶儿的衣袖,示意她跟自己一同离去。

    玉津园经过极为短暂的交锋,再次恢复了宁静,时不时传来的动物叫声,开始再次打破着玉津园的幽静环境。

    叶青叹了口气,用衣袖擦拭着手上野战刀的血迹,而后说道:“出了玉津园,该如何说,想必不用我再教你了吧?”

    “我不会就这么放弃的。”李凤娘看着神色坦然,刚才杀人如宰猪似的叶青冷冷道。

    “元日之后,我会离开临安前往辽国,你也可以继续策划如何来对付我,你有的是时间。”叶青把野战刀擦拭完毕揣好,而后又把那把刚才从死人身上拔出来的剪刀也擦拭干净,递向李凤娘说道:“你可以千方百计的算计、陷害我,但请你记住,我的死你李凤娘绝对不是既得利益最大者,甚至……我的死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李凤娘冷笑一声:“哼,照你这么说,是不是我李凤娘还应该要感谢你叶青一辈子,要依赖你一辈子?难道离了你,身为大宋皇后的我,还能受制于人不成?”

    “当年我是被逼的,若是当初你不招惹我,不为李立方强出头,我们也就不会有……。”叶青看着李凤娘沉重的说道,只是话没有说完,就被恼羞成怒的李凤娘抬起一脚踢在了膝盖上。

    “有种你刚才别躲,看我敢不敢把你踢的让你断子绝孙!”李凤娘气呼呼的说道,当年被叶青羞辱的事情,只有她自己可以提,除了她之外,哪怕是叶青,她也不允许提及此事儿。

    “我断子绝孙对你有什么好处?”叶青郁闷,简直是双重标准到了极致,看着李凤娘那气呼呼的样子,瞪着眼睛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便是你一直不曾忘了,但你也不应该一直活在当初,如果是那样,这些年的事情又算是什么?何况……你问过你自己没有,你到底是想杀我,还是想报复我?我死了,你就真的能够得到解脱吗?”

    “我得不得的到解脱,那是我的事情,用不着你告诉我!我现在只恨,只恨自己那时候心软,为何不在你熟睡的时候一剪刀杀了你!”李凤娘夺过叶青手里的剪刀,用力的对着空气挥舞着。

    “我同样也能在你熟睡的时候掐死你,我那样做了吗?以我现在的实力,就算是杀了你,做成什么样的假象做不出来?但我有那样做吗?”叶青再次后退两步,因为李凤娘手里的剪刀,开始向他挥舞了过来。

    而就在此时,玉津园的门口,再次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而且听着那嘈杂的人声,显然来的人并非只有侍卫司的兵士,其中好像还夹杂着其他人。

    所以当身为大宋当今圣上的赵呓?窠蛟暗氖焙颍?豢醇?罘锬锪成?104?乓凰渴艿骄?诺牟园祝?贩7锕谟行┝杪遥?还?迷诘故遣10薮笫露??/p>

    而叶青此刻正单膝跪地,向李凤娘说道:“臣身为皇城司统领,未能与殿前司、侍卫司守护好皇城,实在是臣的失职,请皇后恕罪。但请皇后放心,臣一定查明,这几名刺客,到底是什么人,一定给皇后您一个交代。”

    “今日之事儿多谢叶大人了,本官今日本来只想游园看看这些孔雀,但不想竟然在此遇到了刺客……。”李凤娘秀发有些凌乱,凤冠甚至也有些歪扭,但丝毫不影响她此刻的雍容华贵。

    “臣不敢……。”

    “皇后无事儿吧?”赵??觳阶叩嚼罘锬锔?埃?舷麓蛄孔潘档馈?/p>

    “回圣上,妾身无事儿。”李凤娘冲着赵??冻鲆桓鼋俸笥嗌?男θ荩??罂戳艘谎垡廊坏ハス虻氐囊肚嗟溃骸敖袢斩嗫髁艘洞笕讼嗑龋??蝗坏幕埃?峙骆?斫袢站鸵?庥霾徊饬恕!?/p>

    “叶卿快快起身,今日是你救了皇后,何罪之有,当该是朕谢谢你才对。”赵??遄爬罘锬锕厍械牡愕阃泛螅?獠哦宰乓恢惫虻氐囊肚嗨档馈?/p>

    而对于事情的来龙去脉,叶青与李凤娘当着赵??拿妫?阋谎晕乙挥锏男鹚底牛??油返轿玻?饺硕济挥兴党觯?肚嘣趺椿嵬蝗怀鱿衷谟窠蛟暗脑涤伞?/p>

    而赵??匀灰裁挥幸馐兜秸飧鑫侍猓?谔?炅礁鋈说母词龊螅?皇嵌宰乓肚嗨底牛??溉仗?侍?蟠蛩闱巴?律剑?灿锌赡艽哟艘院蟊悴辉倩亓侔不食橇耍??越袢占热换食悄谀芄怀鱿执炭停?挡蛔脊律皆傲忠不岢鱿执炭汀?/p>

    而身为皇城司统领的叶青,既然其职责是与殿前司、侍卫司负责皇城安危,那么也不该放松对孤山园林的警惕才对,免得伤了太皇太后、太上皇以及皇太后。

第七百六十一章 弱点

    看着当今圣上赵屎罄罘锬锢肴ィ?肚嗟牧成洗?乓凰恳馕渡畛さ男θ荩??员叩闹忧缛词敲纪方趱荆?椒5亩砸肚嗳缃竦拇?掣械降s牵?睦锿芬捕嗌儆行┳栽穑?约荷碓诨使?19??菡螅?谷皇碌搅偻泛螅?欧11至似渲械孽桴危?钚┤靡肚嘁虼硕?芟铡?/p>

    扳过钟晴那温柔的肩头,看着钟大美人脸上余愁未消的样子,叶青则是轻松的笑了声,开始劝慰着钟晴不必如此紧张,事情远远没有到了那么严重的地步。

    而钟晴则是呆呆的望着叶青,默默的摇头,她并不同意叶青此刻的松懈,在她看来,事情应该比发生的还要复杂,还要严重的多,绝不是皇后李凤娘一人所为。

    搂过钟晴的肩头在怀,看着那张白皙但又凝重的脸蛋儿,安慰似的在额头上亲了一下,淡淡道:“若是与他人合谋,那么就不会是这般简单的栽赃陷害我了。”

    “你认为只是皇后一人所为?”钟晴诧异的在叶青怀中抬头问道。

    此时的玉津园,除了他们二人外并无外人,何况如今他们二人也已经远离刚才的事发地,树高林密间,钟晴也并不害怕被人看到自己跟叶青亲密无间的样子。

    “这样的手段方式,怎么可能是有人在背后助她呢?”叶青在钟晴肩头的手下滑到钟晴的腰部,揽着对方的腰肢缓缓向前漫步道:“若是有人在背后与她密谋,那么此人必然是与我在朝堂之上不睦之人,必然更会想要借此机会置我于死地,又怎么可能在李凤娘都亲自出面后,只是安排几个杀手这么简单?”

    对着林中清新自然的空气叹口气,叶青继续说道:“这种手段,远不是在朝堂之上经历过尔虞我诈、明争暗斗的朝臣手段,一看就是充满了小家子气跟理所当然的女子手段。李凤娘单纯的以为,几个杀手就能够置我于死地,而后接下来的理由她便可随意编排,但她显然忘了,当年我既然敢于跟她讲要出阁的她鱼死网破,如今我又怎么会任由她随意摆布、陷害?”

    “可……。”钟晴还是紧紧蹙着眉头,仍旧是一脸担忧的看着叶青道:“但我终究是担心,若是皇后与赵汝愚或者是韩?腚辛?窒莺δ恪??!?/p>

    “不会的。”叶青断然否决道:“李凤娘更在乎她皇后的位置,以及如今她母仪天下的名声,断然不会让其他人知晓,我跟她之间的恩恩怨怨,更不会冒着有可能被罢免皇后之位的危险,跟其他人来合谋陷害我。赵汝愚、韩?腚腥缃袼淙豢此朴胧ド稀11屎笞叩暮芙罘锬镆膊皇且桓鲇薮赖郊业呐?耍??睦锿坊故翘岱雷哦?说模?换崛枚?瞬魏系轿腋涞氖虑橹小!?/p>

    叶青说完后,跟钟晴倒是颇有默契的同时叹了一口气,两人此刻其实也心知肚明,李凤娘对于他叶青,心中真的只是充满了无限的怨恨跟报仇心切吗?

    显然不是,不论是钟晴还是叶青,都清楚,李凤娘嫉妒心之强,已经严重到了令人担忧的地步,而这种嫉妒之心,更多的是一种不能合理合法跟叶青一起的怨恨之心。

    不论是今日当着叶青的面,李凤娘所指的活路,休了白纯、燕倾城以及断绝跟钟晴的关系,还是前两日在仁明殿当着钟晴的面,提及叶青联合夏、金、鞑靼人助辽抗击鞑靼人,并不是为了华夏大义,更多是为了辽国的耶律月一事儿,都能够清楚的看到,在李凤娘的心中,她更多恨的是叶青的花心,以及能够明目张胆的与白纯、钟晴等人之间的两情相悦。

    钟晴默然,她突然间又有些同情,刚刚还要置她的心上人于死地的李凤娘,显然,李凤娘想要谋害叶青,除了因为当年他们二人之间的恩怨外,更多的是身为女人的嫉妒之心,让李凤娘才会如此歇斯底里的想要置叶青于死地,也更像是一种我得不到的,你们谁也别想得到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所以你才在今日独身一人前往这里,就是赌皇后不会真心杀你……?”钟晴蹙眉问道。

    “不,我是赌她只是单纯的一个人想要对我不利。”叶青再次望着上空密林叹口气,接着道:“因为我也很想看看,她到底会以何种手段报复我,毕竟……这些年来,她一直念念不忘的就是当年我对她的羞辱,也会经常在我跟前提及,有朝一日若是她母仪天下,必然要把我碎尸万段喂狗。”

    说道最后,叶青无奈的摇头苦笑一声,继续道:“当然,我也想通过今日的事情,看看她李凤娘是不是真的会跟赵汝愚、韩?腚卸?艘丫??恕;购茫?统褰袢照饷葱易悠?8窬植桓叩氖侄危?湍芄恢?勒庵皇浅鲎砸桓雠?颂煺娴摹16硭?比坏氖侄危?鞘怯心切┱嬲?募橄罩?苍谄浔澈蟪瞿被?摺!?/p>

    “那若是……若是皇后真的与他人联手,而今日的手段也不是这般浅显,完完全全是一个解不开的死局的话,你怎么办?任杀任剐?”钟晴侧目而视问道。

    “这不是还有你们吗?”叶青望着那带着担忧跟一丝不满的美丽眸子,笑了下说道。

    钟晴不出意外的白了他一眼,不满的哼了一声:“沾花惹草的后果,看你以后怎么收拾这残局。”

    “所以……跟我回扬州吧,元日前就离开临安如何?”叶青紧了紧臂弯中钟晴纤细的腰肢,接着说道:“如今圣上继位,朝堂一时之间必然是处于相比较而言颇为平和的阶段,而不论是赵汝愚、韩?腚谢故鞘访衷叮?酉吕炊冀?且允崂碜约旱牡秤鹞?鳎?菔被鼓岩蕴诔鍪奔涓垂葱亩方牵?诔?弥?舷嗷スペΓ??哉舛问奔湮颐敲挥斜匾?俨魏掀渲校?Ω谜镜骄滞猓?纯闯?弥?系男问椒17乖偎怠!?/p>

    出乎叶青意料的是,不等他说完话,钟晴就已经开始摇头拒绝了。

    停下脚步看着满脸真诚跟带着担忧的叶青,钟晴此刻的心里头自然是感到一阵阵的幸福,不管如何,最起码眼前这个男人,一直都是在真心的待自己。

    抚摸着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颊,短短的胡渣扎在她的手心,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跟让她感到满足,比起李凤娘来,她觉得……自己能够与叶青如此漫步谈情,已经是最美好的事情了。

    “我不能离开。”钟晴温柔且坚定的说道:“太皇太后待我一向不薄,甚至是恩重如山,这个时候我无法说服我自己从太皇太后身边离开,她需要有人陪伴在她身边,陪她度过余生。何况……刚才圣上也说了,太皇太后有意久居孤山,所以我不能陪你回扬州,留在临安等你如何?”

    “但我……。”叶青抓住钟晴在他脸上来回抚摸的手,紧紧的握在自己的掌心,深怕佳人会突然离去般,皱眉道:“可若是李凤娘看你不顺眼,要对你……。”

    “钟晴名为陷阵,本就应该呆在临安才是。何况,王伦、陶潜都在我身旁,而我平日里又在孤山,也不会去其他地方,更不会主动给你惹事儿,你还怕什么?”钟晴温柔一笑,踮起脚尖主动向叶青的嘴唇吻了过去。

    叶青刚要回应佳人的主动,而佳人则已经稍沾即走,给他的唇上留下一抹余味后,此刻正笑望着他。

    “除了李凤娘,我同样担心赵汝愚会对你不利,当年的事情你虽然是无辜的,但赵汝愚此人向来心机深沉、善于隐忍且难以捉摸,如今又身居右相高位,虽不至于在临安只手遮天,但如今跟韩家联手,怕是一时之间也难以有人能够奈何他,而你留在临安……。”叶青依然还是有些担忧的说道。

    钟晴温柔的笑着摇头,道:“放心吧,钟晴虽然是女儿身,但对于朝堂之上的眼光,向来不比你差,要不然的话,又怎么能够得到你这个花心人的青睐?”

    看着钟晴的样子,叶青忍不住的掐了掐那白皙的脸颊,耳边便再次响起钟大美人的话语:“赵汝愚野心勃勃,又是宗室,虽然短时间内不会有篡位谋逆之心,也或许永远不会有这种心思。但身为赵宋宗室,如今又是身居右相之职,骨子里依然还是有着宗室不甘落于人后的高贵跟骄傲,所以他的野心跟**,促使他决计不会满足于位居韩家之下!早晚会向韩诚的左相发起挑战,他不会因小失大,因为我一个弱女子,而分心他的权倾朝野大计的。”

    钟晴轻松跟自信的样子,让叶青恍然大悟,差些忘了如今的太皇太后跟韩家的关系,显然,韩诚、韩?腚懈缸樱?茸约涸ち现械幕挂?岱勒匀暧薅嘁恍??/p>

    而钟晴之所以如此自信赵汝愚不会为难她,必然是韩诚在太皇太后面前有所提及,要不然的话,钟晴那就是胸大无脑的胡言乱语,只是为了让自己安心了。

    “喂,你眼睛往哪里看呢?”钟晴的脸上闪过一抹红晕,她发现某人的眼睛,一直在呆呆的盯着自己高耸的胸部。

    “呃……没什么,就是在想你说的话,人说胸大无脑……哎哟,疼。”叶青连忙按住钟晴掐在腰间的手说道。

    “谁让你瞎说八道……唔……你真是色中饿鬼……。”钟晴回应着叶青的吻时,还是不忘给叶青下着定论。

    当然,在她看来,不论是史弥远还是韩?腚校?故钦?谇姿?囊肚啵?馊?说纳砩隙加凶琶飨缘娜醯悖?访衷短安啤10?腚辛等ǎ鬃约旱哪凶樱?匀痪褪呛蒙?耍??蝗坏幕埃?袢沼窠蛟耙簿筒换岱5?写痰氖虑榱恕?/p>

第七百六十二章 雏形

    走出玉津园与钟晴分别的叶青,不出所料的被面生的太监领着带到了垂拱殿。

    而与赵??奶富埃?膊19挥谐龊跻肚嗟脑ち希?薹鞘嵌匀缃竦谋钡厮穆芬约熬┱赘?返难?剩?约耙肚嘤卸啻蟮陌盐漳芄皇刈。?飧崭帐崭吹奈迓分?兀?淌奔淠诓槐唤鹑硕峄亍?/p>

    至于叶青所提议的与金、夏、鞑靼人联手抗击花剌子模的事情,赵??蚴且坏愣?巳っ挥校?踔亮?辔室痪渚途醯寐榉场?/p>

    如今的他刚刚继位,接下来就该是好好打量他的江山,感受这天子之尊的威仪,所以他关心的,只是在自己登基后,金人不要随意过来添乱即可,至于其他,他并不是很关心,也不是很在意。

    在得到了叶青的郑重承诺跟保证后,赵净雇?系纳裉??獠懦沟追潘闪讼吕础?/p>

    对于叶青,他多少还是有些信心的,毕竟,当初就是叶青打下来的北地四路,所以未来即便是不济,恐怕也就是再次失去北地四路而已,哪怕是淮南东路全部割让也无所谓,但他唯一的底线便是,绝不能让金人过了长江,威胁到真正的大宋疆域。

    所以对于与扬州隔江相望的镇江,赵??故羌??目粗兀?杂谝肚嘟恿?岢龅募父霭哺?沟娜搜。让挥型?庖裁挥蟹炊裕?@饬娇傻奶?龋?踩靡肚嘈睦锴宄??率钦蚪?陌哺?谷搜。?绞焙蚧够嵊珊?侠醋鼍龆?恕?/p>

    至于接下来关于庆王的事情,显然赵??膊19挥蟹旁谛纳希?慰龌故侨チ嘶茨隙?啡窝镏菽粮?诙仁梗??栽谒?蠢矗?膊2换岫运?斐墒裁从跋旄??病?/p>

    于是在最后,也只是意有所指的嘱咐叶青,在淮南东路当该照顾好庆王才是。

    而至于这个照顾是个什么照顾法儿,那么就要靠叶青自己去揣摩、体会圣心了,至于到了最后的结果是否会令赵猓?腔挂?唇酉吕吹木质品17梗?欠穸蓟乖谒?慕邮芊段?凇?/p>

    “叶卿若是无事儿,不妨在元日前就离开临安吧,身为淮南东路安抚使,一直不在其差遣之职上,朝堂之上也是会有议论的,朕虽很想你留在临安,但这其他臣子的意见,朕也得顾及一些才是。”赵??恿?紊掀鹕恚?叩揭肚喔?八档馈?/p>

    叶青起身遵旨,在他看来,赵??恼獾乐家猓??袷抢罘锬锔崭崭碌拿?睿?暇顾??罘锬镏?洌?崭辗5?瞬挥淇斓氖虑椋?匀焕罘锬镆膊辉敢舛淌奔淠诳吹剿??蛘呤牵??抡飧鍪焙颍?约毫粼诹侔玻?嵋蛭?袢罩?挥淇於?运?焕?伞?/p>

    “臣遵旨,臣会尽快启程赶回扬州。”叶青走到垂拱殿的门口,再次回头对身后的赵??档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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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赵??男睦铮?嗌倩故悄钜肚嗟背跚橐甑模?暇勾幼畛蹩?迹?且肚辔??瞿被?撸?盟?却咏?骷嘧攀殖?弥?拢?踔潦前?t榍?笞媲巴?舨咳问汤傻鹊仁虑椋?还苁谴泳?蒙匣故巧??希?几?怂?欢u闹c帧?/p>

    虽然在最后的时刻,叶青没能像赵汝愚、韩?腚心前懔3岫u闹c炙?涛唬?淙灰肚嗾舛问奔湟恢痹谖??降牧?私稹11摹7谗叭丝棍谗叭吮甲撸?19挥邪延盗7?涛坏氖虑榉旁谑孜唬睦锒嗌倩故歉屑ひ肚喽喙?г埂?/p>

    所以若不是今日皇后在玉津园遇刺一事儿,以及李凤娘怂恿他当该立刻命叶青离开临安前往淮南东路,那么赵??廊换故腔嵴鲆恢谎郾罩灰谎郏?斡梢肚嗔粼诹侔不蔚矗??皇乔巴?茨隙?贰?/p>

    已经无法再像从前那般从和宁门走出,如今的叶青,只能够跟其他朝臣一样,跨过六部桥,而后沿着丽正门出去,再转到东华门到御街之上。

    一辆马车在东华门显然是已经等候多时,所以叶青看了一眼那马车后,便毫不犹豫的上了马车,而马车内坐着的,赫然是如今的新任刑部尚书钱象祖。

    不等钱象祖相问,叶青便主动开口道:“没什么事儿,今日进宫是圣上的意思,差遣我择日回淮南东路。”

    “怎么会这么快?不应该过完元日吗?”钱象祖愣了一下问道。

    “或许是赵汝愚、韩?腚械囊馑及伞!币肚嘈a诵Γ?幼诺溃骸安还?缃裎伊粼诹侔惨裁挥惺裁词露?耍?彩歉没鼗茨隙?啡尾钋擦恕3?弥?显菔笔腔岱缙嚼司惨恍┦比铡??!?/p>

    “但过的几日……。”钱象祖忧虑的说道,如果因为圣上的旨意,必须要马上离开临安,如此一来,可是很有可能得罪太上皇的。

    毕竟,刚刚禅位的太上皇,如今已经打算把赵构的棺椁,在停放了两年后安葬,而叶青若是这个时候离开,必然是赶不上的,而到时候太上皇赵?y一旦问起,怕是引起不悦。

    “所以我猜测,这其中应该也有赵、韩二人的意思。”叶青笑了笑,道:“毕竟,宫宴那夜,太上皇是先支持我任枢密使,以及结盟抗击花剌子模人后才禅位的,所以啊,不排除他们开始搞一些小动作,来继续离间我跟圣上之间的君臣关系。对了,找你是因为王淮的事情,王淮终究是我大宋朝宰相,圣上仁慈,显然也不会想着置他于死地,所以交给你后,也算是你给王淮一个顺水人情。毕竟如同王淮在相位多年一样,梁克家在刑部也是多年,若是他从中作梗的话,你在刑部的差遣也就将会陷入举步维艰的境地。但只要王淮在你刑部,如此一来,凡事儿彼此颜面上也能好看一些。”

    钱象祖默默点头,从一开始叶青跟萧振便在不计回报的帮助他,直至到了现在,哪怕是叶青在朝堂之上最为艰难的时候,也没有把他拉过来减轻来自赵、韩二人给予他的压力。

    “大恩不言谢,象祖心里都记得。若是他日叶大人有事儿,象祖必将全力以赴。”钱象祖在车厢里郑重的说道。

    “远离史弥远,亲近孟宗政、毕再遇二人。”叶青微笑着点点头,接着道:“大理寺、刑部向来一脉,只是因为当年信王插手,所以才使得大理寺跟刑部对峙多年,如今该是改善的时候了,他们也是自己人,放心就是了。”

    听着叶青的话语,钱象祖表面上虽然表现的颇为平静,但内心里却是如同钱塘江潮水一般在涌动,原本以为朝堂之上史丹利薄的叶青,竟然在暗中……也已经不知不觉的有了不可小觑的党羽势力。

    临安的皇城司、大理寺,若是再加上他掌的刑部,以及淮南东路、北地四路、京兆府路的党羽势力,叶青如今……俨然已经成了唯一一个能够跟韩诚父子相抗衡的朝臣了。

    像是从钱象祖那平静的表面上,看出了钱象祖内心的震撼一样,叶青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外面,继续道:“是不是没有想到?其实大理寺多少还是沾了虞允文的光,若是单靠我一个人,孟宗政跟毕再遇,又岂会示好与我?”

    叶青刻意隐瞒了孟宗政、毕再遇是老刘头等老背嵬军拉拢过来的事实,反而是把这件事儿放在了同样曾在大理寺任过少卿的虞允文身上,如此一来,在钱象祖看来,也就显得自然了很多。

    “下官只是不明白,既然叶大人如今……为何不留在临安?毕竟,留在临安,想必对于叶大人的帮助更大一些吧?”钱象祖斟酌着说道:“依下官来看,叶大人也并非是迂腐之人,当初既然能够违抗十四道圣旨,今日为何就……。”

    “此时此刻的朝堂内讧,到头来便宜的只能是金人,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搭上江山社稷,得不偿失。何况,如今临安新气象,平静一段时日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我没必要因为自己的事情而去铤而走险。北地四路收复还不到一年的时间,还处于人心惶惶的阶段,何况临安城一向看不起归正人,我回淮南东路终究是利大于弊,朝堂之上有你们在,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说道最后,叶青很轻松的拍了拍身子有些僵硬的钱象祖的肩膀,看着钱象祖那多少有些僵硬的微笑,叶青随即示意马车直接驶进大理寺内。

    钱象祖此时的心情有些犹豫有些纠结,祖训向来不让他们参合到朝堂之事儿上,但因为太子以及当初萧振、叶青的提携关系,如今他不得不步入朝堂。

    但即便是如此,他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在朝堂之上拉帮结派,可随着刚才叶青的那一番话,他终于意识到,一旦进入了朝堂之上,权力中心,想要像萧振当初那样保持中立,原来比仕途升迁、得到皇家的恩宠还要艰难。

    而且,他虽然对叶青、萧振心怀感激,但他确实也没有想过,有朝一日选择政治立场,但如今,看来已经由不得他选择不选择,而是人家已经早都替他安排好了一切,连一点儿拒绝的机会都没有留给他。

    大理寺内的孟宗政、毕再遇双双迎了出来,满面笑容的看着叶青走下马车,而后当看到随着叶青走下马车的是钱象祖时,两人脸上的笑容也是瞬间一滞,愣了下后才开始相互行礼。

    叶青很喜欢在风波亭处商议事情,所以这一次也不列外,随着孟宗政派人去提王淮过来时,钱象祖不由得开始打量着风波亭的四周,毕竟,大理寺的风波亭,可是发生过太多秘事,而且最近的一件事情,还是跟眼前的叶青有关。

第七百六十三章 三分朝堂

    当王淮看到风波亭里与叶青一同的钱象祖时,神色之间还是不由得微微一愣,转而才含笑走了进来,在叶青的对面坐下。

    “果然不出老夫所料,这些年来,看来叶大人利用皇城司,没少给自己拉拢势力啊。”王淮直截了当的说道,都是混朝堂之上,能够左右朝堂局势的官员,所以那些无用的废话,自然就被他省略掉。

    钱象祖看到依然是威严满满、精神状态也不错的王淮,显然还没有从这些年王淮的官威中彻底走出来,在王淮近前时,便不自觉的站了起来,像王淮行礼。

    而坐下来的王淮,自顾自的说完后,则是连再看一眼钱象祖的兴趣都没有,只是看着草草吃完饭,示意旁人帮他收拾案几的叶青。

    “当年的太上皇厚爱恩宠罢了,若不是太上皇,又岂会有我叶青今日?当然,吃水不忘打井人,王大人当初对叶青的照顾,叶青一样心存感激。”接过湿帕擦了擦嘴的叶青,便开始亲自沏茶道。

    王淮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接过叶青亲自递过来的茶水,放在了自己的跟前,看着那碧波荡漾的茶水,有些感叹道:“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换旧人,老夫终究是老了,论起果断、凌厉来,甘拜下风。”

    “王大人这话语中有其他意思?”叶青咂摸着嘴里刚刚饭菜的余香,端起茶水后,则是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钱象祖。

    而钱象祖在察觉到叶青的目光后,这才像是醒悟过来般,又重新在一旁坐了下来。

    “老夫还是小看你了,本以为你只是一个有勇无谋的武夫,当初能够从太上皇、信王、魏国公手里活命,除了因为运气好外,便是因为老夫的暗中帮助,现在看来,老夫是大错特错啊,若是当初能够遵从太上皇的旨意,老夫也就不会有今时今日的困境了。”王淮打量着风波亭四周的树林,继续感叹道。

    当年那一夜,除了信王、魏国公齐聚信王府外,他当然也知道风波亭处是太上皇赵构亲自所在,而那时候他与刑部尚书梁克家,本可以借此机会,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叶青从信王府杀出来的时候拦住叶青,而后把叶青亲自送到赵构跟前。

    但终究因为他自己的私心,以及想要对朝堂权力的野心,特别是内心里早就已经看不惯赵构禅位之后,多次干涉朝堂政事的举动,让他王淮最终选择了坐山观虎斗,甚至是暗中帮助了叶青一把。

    如此做的目的,王淮完全是为了消弱赵构对朝堂政事的影响力,以及赵构对赵?y的牵制。

    那时候的王淮,以主战为名,而赵?y又是力主抗金过几次,虽然都没有成功,但对于王淮来说,赵?y虽然非明君,但却因为两者都有抗金之心,也让赵?y能够更加多的信任他王淮。

    但其中正是因为赵构对赵?y的影响,才使得他王淮在朝堂之上,虽然身居左相多年,但总是被一向主和的赵构束缚着手脚,无法施展开他真正的在朝堂之上左相的影响力。

    所以王淮不管是想要功成名就、名垂青史,还是想要更多的朝堂权力,他都必须要让朝堂之上完全不受赵构的影响才行,最好是能够让赵?y不受赵构影响,从而让他这个左相达到独掌朝堂的目的。

    叶青正是因为跟赵构的关系越发的紧张,让王淮看到了一丝能够完全去除,赵构在朝堂之上影响力的机会,所以他才会在信王府围攻叶青那一夜,暗中帮了叶青一把。

    当然,即便是没有他王淮跟刑部的帮助,叶青也完全有能力在那一夜安全脱身到达大理寺,毕竟那一夜,叶青已经把手里能够出动兵力,都已经全部投在了临安,甚至就连白纯,都从扬州跑了回来,提前在大理寺做好了接应叶青的准备。

    只是后来随着赵构的让步,同样也是为了赵构的颜面,所以白纯潜伏在大理寺风波亭这密林间的事情,便被刻意的抹去。

    王淮达到了他想要的目的,也正是因为那一夜,赵构的影响力开始每况愈下,就连魏国公史浩,也是龟缩在府里长达半年之久不曾出门。

    只是王淮并没有想到,那一夜之后,不单是赵构对朝堂的影响力在消失,包括赵构的身体,也仿佛因为那一夜而消耗尽了精力一般,如同油灯将要枯竭一般,竟然没有撑过几个月便去世。

    更令他王淮想不到的是,随着赵构的去世,赵?y的悲痛欲绝竟然是如此的惊人,从而也给了他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那就是赵?y完全放弃了朝堂政事的处置,全权交给了他王淮来打理。

    幸福来的太过于突然,而且成果比他想要的要大的多的多,所以那个时候的王淮,虽然心中对叶青还抱着一丝的警惕,但因为史弥远投于麾下,以及过大的权力蒙蔽了他的冷静,让他得意忘形之余,显然也放松了对叶青的警惕,从而酿下了今日的祸端。

    坐在一旁的钱象祖,听着王淮跟叶青毫无顾忌的谈话,此刻已经是浑身上下冒冷汗,整个后背此时已经完全被当年的事情,惊吓的湿了个通透。

    他显然没有想到,无论是叶青还是王淮,竟然连当时的太上皇赵构都敢算计,而太上皇赵构,竟然为了清除叶青这个一手提拔的皇城司统领,不惜动用了临安城如此多的势力,甚至是最后还搭上了信王的性命。

    当然,他更为心惊的是,叶青竟然敢明目张胆的对抗太上皇赵构,而且最后竟然还胜出,让太上皇不得不让步讲和。

    看着此刻在他面前谈笑风生的叶青,钱象祖甚至有些怀疑,赵构的死……会不会就跟叶青的大逆不道有关?或者……赵构正是因为叶青而死!

    王淮的目光难得的望向了脸色有些不自然的钱象祖,而后笑了下后说道:“老夫本以为你在北地四路无论如何折腾,都不可能真正的收复北地四路,但显然老夫又一次预料错了。更让老夫没有想到的是,即便是你叶青人在北地四路征战,淮南东路、临安城内,竟然依然还有你的势力在活动,在帮你筹集粮草等物。史弥远出策让老夫釜底抽薪,老夫试过了,断你叶青大军粮草等物,但最终还是没能让你止步不前,竟然还让你一举拿下了济南府。”

    “所以王大人便开始在临安城内谋划?不惜挑拨我跟太子之间的关系,以太子若想要继位,便必须我叶青从北地四路回来为由,以此来逼我回临安?”叶青主动给王淮倒茶问道。

    “不错,确实如此。”王淮坦然的说道:“但老夫又预料错了一件事情,就是如今的太上皇对你叶青却是信任有加。这件事儿说起来,更多是老夫自己的失责啊,太上皇力主北伐,老夫也同样力主北伐,只不过是老夫的北伐比起太上皇来,多了一点儿私心而已。所以老夫没有料到,太上皇对你叶青是如此的信任有加,也没有猜测到,你竟是带了五千人吗明目张胆的回临安,而且还在第一时间见了太上皇,要回了被我废置的皇城司。”

    “皇城司如今于我手已近十年,我怎么舍得说撒手就撒手?何况即便是被王大人您废置,但那也不过是表面上而已。”叶青笑着说道。

    王淮再次叹气:“是啊,我小看了皇城司的实力,一直以来便认为,皇城司不过是充满了为你们卖命的宵小之徒而已,成不了什么大气候。没想到啊,叶大人你如今拥有的一切,恐怕都是因为皇城司而来吧?”

    说道此处后,王淮再次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钱象祖。

    皇城司曾经被称之为官员惧怕的虎口衙门,但随着秦桧去世,汤思退志不在此后,皇城司便开始早早荒废,只是后来随着赵构再次捡起交给叶青后,才算是恢复了当初的声望。

    但显然,不论是王淮还是赵构,都没有想到,少了虎口衙门名声的皇城司,在叶青的手里,变得越发的强大跟低调,而更让人诧异跟心惊的,则是皇城司的内部结构,以及它所蕴含的巨大的能量,已经完全超出了在秦桧手里时,那有些单一的职能,变成了一个如同可以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衙门。

    而王淮之所以如此感叹,是因为他这些时日,在大理寺内才渐渐梳理清楚,叶青即使不在临安,但依然还能够对临安的形势了如指掌,对于一些官员的动向也是如数家珍,这些完全都是因为皇城司的功劳。

    更为重要的,也是让他每每想起感到可笑的是,当初本以为自己已经废置了皇城司,但如今细细想来,自己其实不过是废置了皇城司的表象而已,皇城司则是明目张胆的给他表演了一次金蝉脱壳,瞒天过海。

    而其真正的实力,王淮即便是如今,都不太清楚皇城司的实力到底庞大到了什么地步,不过有一点儿他倒是可以肯定,那就是即便叶青不在临安,皇城司依然能够利用它自身的优势跟权力,在暗中找到朝堂之上一些官员的把柄,从而使得这些官员为他叶青所拉拢。

    叶青单单只靠皇城司为他培植党羽势力,这是他王淮在被监押进大理寺前的想法。

    随着那一夜的宫宴,当着各国使臣的面,大理寺孟宗政、毕再遇跟当时还是刑部侍郎的钱象祖,开始弹劾他里通外敌,鼓惑大理出兵抗韩?腚惺保?鞘焙蛲趸床耪嬲?馐兜剑?肚嗟氖屏Φ秤鹨丫??咏?诵滩扛?罄硭拢?佣?踩盟?宄?母芯醯阶约菏钦嬲?拇笫埔讶ィ?廖薹?淼幕?帷?/p>

    皇城司、大理寺、刑部,虽然少了御史台的支持,但已经足够叶青在朝堂之上为所欲为,以此来要挟、利诱每一位身上有污点的朝堂官员。

    “王大人是不是一直认为,刑部在梁尚书的把持下,必然是水泼不进、针插不入?所以你只要一直把持着刑部,即便是我叶青对于大理寺有影响力,但也不足以抗衡刑部,更别提能够弹劾你?”叶青胜利者的姿态看着王淮道。

    “不错,即便是史弥远当初反水,我都没有过于紧张过,因为只要刑部在我手,那么任凭你们如何弹劾,都是无济于事。何况,大理寺那时候还有卧病两年多的吕祖简在,你叶青又怎么可能完全染指大理寺,给予大理寺施加你个人的意思呢?所以在老夫看来,只要大理寺、刑部两者不能全部为你们所用,那么你们就无法奈何老夫。”王淮看着叶青那胜利者的姿态,神情也有些傲然的说道。

    “人算不如天算,虽然我曾经任差遣于大理寺少卿,虞允文也曾任差遣大理寺少卿,但在王大人看来,我们都无法左右吕祖简治下的大理寺,自然,你也就更不会想到,孟宗政、毕再遇会为我所用。”叶青笑着道。

    “但老夫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钱大人竟然也参合进了我大宋朝堂的党争之中。本以为钱大人乃是太子的心腹重臣,即便是与你叶青交好,也不过是因为太子罢了。所以啊,没想到,钱大人竟然跟叶大人是旧相识啊。”王淮苦笑着说道。

    当初太子在继位前,把钱象祖差遣到刑部任侍郎,他当然明白这是为了接替梁克家的第一步动作,但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钱象祖跟叶青之间还有关系。

    他一直认为,钱象祖必然是太子的人,而刑部即便是交给太子的人,对自己也是有利无弊,毕竟,叶青等人,短时间内,显然是不敢动太子的人,何况,名义上他们都是太子麾下的臣子。

    一旁的钱象祖,此刻听着王淮那略微带着一丝嘲讽的语气,不由自主的在旁边挪动了下身子,不过这时候,显然没有人愿意去注意他,何况,如今他已经是骑虎难下,就算是想要撇开跟叶青的关系,也已经是完全不可能了。

    “叶某跟钱大人乃是志同道合罢了,并不存在谁是谁的人,一切都是为了我大宋的江山社稷。”叶青呵呵笑着说道。

    这种话或许骗骗三岁小孩子还行,在王淮面前说出来,王淮是连一个字也不会信的。

    当然,王淮也很清楚,叶青之所以当着他的面说,并非是要让他相信,而是在提醒他王淮,叶青跟钱象祖之间的事情,如今还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除非是你王淮想要被监押一辈子。

    “这么说来,老夫是要交由刑部了?”王淮似笑非笑的挑明道。

    叶青也不拖泥带水,点点头:“不错,如此一来,在刑部会更好处理一些,说不准过的几日,王大人就可以回府与家人团圆了。”

    “条件呢?”王淮不为所动的问道。

    “简单。”叶青痛快的说道:“梁大人那里还希望王大人你能够多多美言几句,钱大人如今刚任刑部尚书不久,诸事不祥,自然是希望刑部上下和和气气,而不是有人暗中作祟。”

    王淮了然的点点头,而后话锋一转,问出了跟刚刚钱象祖同样的问题:“刑部、大理寺、皇城司为你所掌,礼部、兵部韩家所掌,户部、转运司史弥远所掌,而你还有淮南东路、北地四路的差遣在肩,所以叶青你如今在朝堂之上已经算是占据三分天下,甚至是还要多。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这个时候不该离开临安,免得给予他人可趁之机。但你为何要离开临安?”

    面对王淮的疑惑,叶青笑了笑,淡淡说道:“宫宴那夜所言就是我的目的。”

    “联盟抗衡花剌子模人?”王淮皱眉诧异问道,毕竟,他一直以为这是叶青混淆他人视线的一个幌子。

    “不错,这就是我的目的。”叶青确认的回答道。

    王淮脸上的讶异之色还未消退,看着叶青那认真的神情,他相信这个时候的叶青,不会骗他,但他想不通,叶青如此做,难道就真的是为了那夜宫宴上,慷慨激昂所言的华夏大义不成?

    “这世间有很多事情不需要理由,家国复兴、民族大义,向来不需要理由,其中或许会参杂着个人的利益,但在这些复兴与大义跟前,个人的利益,有时候……往往可以暂时搁下不说。”叶青端起茶杯,看着那茶水想了下后还是说道:“叶青并没有所做的事情那么高尚,但叶青却是知道,华夏疆域可以四分五裂,但即便是如此,也不该异族插手才是。所以这个时候,我叶青宁愿抛下个人利益,即便是如此一来,有可能给他人可趁之机,但总好过有一天,异族入侵,我们亡国灭种好吧?无论是金人还是夏人,还是鞑靼人,辽人,在我叶青眼里,同是华夏一份子。儒家可以分出三六九等、蛮夷正统,但在我叶青眼里,他们一概与我等一样,没有所谓贵贱之分。强汉盛唐用无数生命与鲜血浸染的华夏疆域,我们没理由因为自己的纷争,而让异族之人坐收渔翁之利。”

    钱象祖、王淮二人神情复杂,看着眼神清澈、轻松从容的叶青,一时之间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他是忠,他连太上皇赵构都敢抗衡,更是敢抗十四道圣旨不尊。你说他奸,但他如今为了华夏大义,竟然愿意放下朝堂之上的纷争利益,只身前往万里之外抗击花剌子模人。

    “老夫为相多年,自信格局高度已足够,今日听君一席话,老夫自愧不如。在此祝叶大人旗开得胜、凯旋而归。”王淮神色凝重,以茶代酒一饮而尽,而后便起身往大理寺内走去。

    望着王淮离去的背影,一直端着茶杯的叶青若有所思,随后才跟钱象祖交代了几句后,便独自一人率先离开了大理寺。

第七百六十四章 匿名借

    叶青从不觉得自己的人格有多么的伟大,品格有多么的高尚,特别是自从来到这个时代后,当经历了朝堂之上的种种纷争、尔虞我诈后,不论是上到圣上、太上皇,还是中间的官员、勋贵,文人雅士,或者是下到普通百姓、下人仆役,其实从根本上讲,没有一个人是真正伟大的,也自然而然的,没有一个人是完美无缺的。

    若是以前,他还会认为人只有好坏两面之分,但如今随着地位的提升、责任的加重,以及位置的稳固,他也不得不开始,继续做着众多言不由衷的事情,脸不红心不跳的撒着各种谎言,至于什么是黑、什么是白,正义是何物、大义是什么,已经完全无法分的清楚。

    如今的他,如同在一个充斥着五颜六色的大染缸中浸泡了太久后,以至于连他自己,都分辨的清楚,到底哪一面才是自己的真实面目。

    大义凛然的向王淮、钱象祖陈述着自己的华夏大义,但其中有多少是出自本心本源?其中又有多少是因为朝堂之争?叶青的心中,此刻也早已经模糊了答案。

    望着对面的三婶儿酒馆,叶青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不由的想着,若是自己当初没有进入赵构的视线该有多好,那么也就不会有如今这么多的尔虞我诈,还需要戴着各种面具游走在各种各样的人面前。

    只需要每天去禁军当差混日子,看看临安的风土人情,偶尔游游西湖,而后在三婶儿酒馆里头喝喝酒,回家后没事儿逗逗白纯,吓唬吓唬街坊四邻,以为自己这个冒牌的叶家二郎是个傻子。

    那样的日子或许虽然清苦,但比起如今这种日子来,显然是不知道要好到哪里去了,最起码不用隔三差五的便前往千里、万里之外,更不用去理会什么征战沙场、金国、夏国还是鞑靼人等等的威胁。

    毕竟,掰着指头算日子,即便是自己不插手这些所有的事情,大宋朝也不会在自己死之前便被灭亡,顶多就是那皇宫里头走马灯似的在他这一辈子换上三四个皇帝而已,但那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白纯看着叶青傻呆呆的望着街对面的三婶酒馆,脸上的表情时而温和如同最初的傻笑,时而眉头紧皱,深邃的眼眸里,仿佛藏满了淡淡的哀伤。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听着陶渊明厌倦官场的诗作被叶青吟诵着,一旁的白纯也不由得蹙起了眉头,刚刚上前两步,随即又停了下来,而后只是静静地陪着叶青站在街角,望着对面的三婶酒馆。

    “我现在有点儿理解,我大宋为何多居士了,弄得我也想退隐辞官,过不问世事的生活了,那该是多么的逍遥自在啊。”叶青也不管身后的木板上脏不脏,总之往上面一靠,扭头看着白纯说道。

    白纯蹙眉,看了一眼不知脏净就往木板上靠的叶青,而后才淡淡的说道:“是不是……朝中又有什么难事儿了?”

    说完后,白纯便望向回通汇坊的路口,梁兴坐在车辕上点点头,这才赶着马车离去。

    “事情办完了?”叶青没有回答白纯的话语问道。

    白纯默默的点头,而后道:“梁克家、王淮党羽众多,即便是那日没有在宫宴上支持王淮,那是因为你们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如今已经有人开始在暗中跟其他官员联系,打算联名上奏圣上赦免王淮,最起码也要为王淮跟梁克家洗脱里通外国的罪名。”

    “你说若是有一天……我带你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那里只有我们二人,而后没有战争只有和平,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华夏大地也是一片祥和……。”叶青再次岔开话题道。

    白大美人再次蹙眉,只是这一次,那美丽的眸子里写满了担忧:“你……你是不是病了?”

    叶大官人翻了翻白眼,不出白纯预料的说道:“怎么,你有药啊?”

    “你吃多少?”看着叶青还能够如此回答,白纯心情一下子放松了下来,抿嘴笑问着道。

    “你有多少我吃多少。”

    “你吃多少我有多少。”白纯回嘴道。

    而后叶青又是一阵叹气,依然是靠在木板上问道:“辛苦你们了,若不是我,也不会连累你们。”

    “世事无常,人生即是如此。人间一遭哪有全是享受?生来就是修行,就是为经历人生八苦而活着。所以,即便是没有如今的困境,我们也会经历其他让我们愁上眉头的难题。你不是还常讨伐那些退隐的居士,说人家是世间的懦夫,是因为面对不了现实,所以才选择了逃避,而非是退隐吗?”白纯扬起秀气的下巴说道:“是打算回扬州了吗?”

    “唉……。”叶青无奈的叹口气,而后点点头,自从大理寺出来后,他的心情是一直处于一种低谷的境地,有些自嘲的看着白纯道:“我觉得我也快要成为这世间的懦夫了。”

    “等回到扬州,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是吗?”白纯难得能够很温柔的问道。

    “算了,陪我喝一杯去。”叶青看着两道熟悉的身影走进了三婶酒馆后,突然在当街上拽着白纯的手说道。

    “喂,大庭广众之下,你放手。”白纯被吓了一跳,急忙用另外一只手拍打着叶青紧抓着的她的那只手。

    但某人硬是不理会,就这样一直牵着头已经低垂到快要耷拉到胸口的白纯,穿过御街就往三婶酒馆里头走去。

    三婶儿看着叶青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就拽着白纯的手出现在了酒馆中,被吓的张大了嘴巴,手里的酒碗啪的一声掉在地上,这才回过神来。

    急忙看了看四周为数不多的客人,上去就拍叶青的手,嘴里连连对着叶青骂道:“快放开手,你还嫌她为你背的骂名不够啊,成何体统你……真是个没良心……。”

    “替我背骂名?什么意思?”三婶儿的手劲显然比白纯大多了,感到疼的叶青,最终还是松开了白纯的手,有些狐疑的问道。

    “什么意思?你还好意思问……。”三婶儿看了一眼连连向她示意的白纯,而后叹口气,没好气的说道:“你自己想去,问我我怎么知道。对了,他们在哪儿坐着呢,过去吧,三婶儿给你拿酒。”

    随着三婶儿的手指望去,刚刚在他们前头进来的老刘头、赵乞儿此时正微笑的望着他。

    随着三婶儿放下酒碗,不等叶青说两句她跟老刘头的事情,三婶儿便瞪了一眼叶青后离开开始继续忙活去了。

    “还以为得多等一会儿你呢,没想到你这么快,怎么还把白纯也带来了。”老刘头呵呵笑着问道。

    多日不见,如今的老刘头跟赵乞儿则是更加的黑了,看来这些时日是没少晒太阳,要不然也不会变的跟煤炭似的。

    “在街对面等了半天了,正好碰上就一起过来了。”叶青笑看着有些不自在的白纯,而后才转过头对着老刘头问道:“泼李三儿呢,如何了?”

    “你交给我们的好差事儿啊,海洲如今已经快成水军大营了,所以一时半会儿泼李三舍不得离开,算是被你彻底给拴在那里了。”老刘头呵呵笑着道。

    而赵乞儿依旧还是老样子,阴沉着一张越来越黑的脸,三角眼依然是显得阴险毒辣。

    像是也知道自己挂相似的,尽量不让自己的面孔对着白纯,低着头看着酒碗道:“这一次让我来临安是什么事情?前些时日各国使臣来访后,你答应人家的物资,在我们来之前,也都如数交给人家了。”

    “思来想去,这些东西不能光咱们出不是?”叶青端起酒碗跟老刘头碰了一下,旁边的白纯此刻显得极为乖巧,端着三婶儿特意给泡的茶,正在那慢慢的品尝,耳旁依旧是叶青的声音说道:“如今朝堂之上随着圣上登基后,会暂时安宁一段时间,而赵汝愚、韩?腚幸讶皇峭?鸬锈椋??晕乙膊坏貌辉菔痹诔?弥?细?访衷读?帧j胁八鞠蚶床坡饭悖?乇鹗且院螅?茨隙?贰1钡厮穆芬不崛檬访衷恫迨郑??懿荒苎壅稣龅目醋潘?亚?甲?甙桑俊?/p>

    看着叶青眸子里的阴险,老刘头不由自主的放下了酒碗,赵乞儿则是不由自主的抬起了他那张阴狠的脸庞,就是连一直在旁静听的白纯,也是端着茶杯,美眸一眨不眨的望着叶青。

    “你想我们怎么对付他?”赵乞儿跟老刘头异口同声的问道。

    既然叶青如此说了,那么自然是要在背地里暗暗的阴史弥远几次,要不然的话,叶青才不会跟他们二人兜圈子的。

    “北地四路水患不停,如今修堤筑堤还在持续,最起码在明年开春前,都不会停下来,所以这也是一大笔银子啊,朝廷的态度自然是不用多说,能少出一文钱,就决计不会多给我们半文钱。而既然修堤筑堤,那么各个官道必然是要被占据……。”

    “你是要逼着市舶司、转运司走水路?”赵乞儿挑着三角眼问道。

    “不错,就是这个意思。毕竟,若是在陆路上发生了劫持事情,史弥远必然是要找我是问,但若是发生在水路上……史弥远他即便是怀疑我,或者是他想要报复“水匪”,那么也无疑于 大海捞针不是?”叶青阴笑着说道。

    “总之你就是要摆脱你在史弥远心里的嫌疑,即便是你回到扬州不久后,就要远走辽国,但是你也怕他怀疑你,所以就让我们扮水匪,来抢银子?”老刘头平静的说道。

    “别说的那么难听,什么叫抢啊,是叫……借,就是不还的那种借,唉,对,就是匿名借史弥远的银子。”叶青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而旁边的老刘头、白纯,就连一向面相阴险的赵乞儿,都是颇为鄙视的看着叶青,这也太阴险了吧?前脚朝堂之上刚刚结盟,这后脚就开始背地里抢盟友的钱……不,匿名借盟友的银子!

    白纯心里道:如此行径是不是有些不地道啊。

    而后就听见刚刚还一脸鄙视的老刘头跟赵乞儿阴笑一声:“不错,这个办法我喜欢。”

第七百六十五章 钟晴的心事

    世事无常、风云莫测。

    人活在这个世上,不论是在通往成功的路上还是走向失败的途中,都会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变数,而这些让我们措手不及的变数,往往在人的一生中起着极为关键的作用。

    从每一道道的变数关卡中披荆斩棘的杀出一条血路,要么成王要么为寇。

    叶青从来到这个世界后,由最初的茫然到适应,而后再走到如今的这一步,显然,没有一步是他能够预料到的,也没有每一次成功,是他有着极大的把握的。

    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莫名其妙的跑到大宋朝后,能够取得如此的成就,也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原来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阴险那么多。

    命运捉弄着他前行也罢,还是人生际遇赋予了他历史的责任感,总之,站在如今的角度回过头来看当初走过的路,即便是叶青,也会因为自己的经历而惊出一身冷汗,很多的事情也让他此时想起来感到后怕不已,若是当初稍微犹豫一些,优柔寡断一些,也可能自己就将被历史淘汰,或者被朝堂玩弄的粉身碎骨。

    在走向王道、权臣、位极人臣的道路上,从来没有哪一个人,能够从一开始就预料到,甚至是想过自己要成为一代霸主。

    历数各朝各代的创始君主,显然没有哪一个从小就立志要成为华夏之主,只不过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变数的增加,以及努力后带来的意想不到结果,一步一步的从小做到大,一步一步的野心开始滋长蔓延,最终回头看,竟然已经是成为了华夏帝王。

    叶青相信铁木真最初的理想,也绝不是占领整个世界,也不是要吞噬金、夏、宋,成为一代天骄。

    在地主家放牛、后又出家为僧一段时间的朱元璋,放牛时期他的理想也绝不会是要建立大明王朝,说不准他放牛时最大的人生梦想,就只是能够娶地主家的闺女,最后不成而后伤心落泪之余剃度为僧,而后又受不了红尘俗世的诱惑,最终投军称霸。

    显然,在铁木真的最初理想中,那就是报仇,壮大自己的乞颜部不被其他部落欺负,让自己能够在草原上拥有一席之地,让自己活得像一个堂堂正正的人一样。

    只是后来随着他的强大,眼界格局的高度攀升,也使得他开始渐渐感受到了一种强大后的责任,那就是希望整个草原能够没有战争,能够统一草原。

    如同滚雪球一样,当想要的雪球已经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么大时,野心便会鼓惑着你,让你再进一步、再进一步。

    人能够左右的只有今时今日发生的事情,显然无法左右将要发生的事情,即便是未雨绸缪做了太多的准备来迎接明日的挑战,但谁也不知道,明日太阳升起时,这个天下到底是怎样一幅光景,迎接你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事物。

    从三婶酒馆出来后的叶青,在家里一连沉闷了三天多的时间,除了吃饭便是呆呆的坐在书房,让白纯跟红楼紧张之余,不由得偷偷问着最为熟悉叶青的白纯:“公子会不会又是旧疾发作了?怎么这几日这么反常呢?”

    白纯虽然多少知道一些叶青为何烦恼,但也并不是很清楚真正的病根儿到底是源于什么,只能是望了一眼那书房的窗户,微微叹口气,道:“不清楚,或许是舍不得离开临安吧。”

    红楼愣了下,而后默默的点头,这几日家里一直在收拾东西,而她也将第一次跟着叶青前往扬州。

    随着红楼离去,白纯又是默默的叹口气,走到书房门口,轻轻的敲着门。

    书房内并没有应声,轻轻推开门后的白纯,便看到了如同入定老僧似的,双腿盘坐在太师椅上的叶青,双眼放空神游不定。

    “我今日去孤山见钟晴了。”在叶青的对面坐下后,白纯难得温柔的说道。

    叶青一直在思考着自己未来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在他看来,若是自己继续这般下去,一旦真的能够收复整个黄河以南的疆域,到了那时候,他本身还能够保持一颗纯正的臣子之心吗?亦或者,随着势力的壮大,如今这些围绕在自己身边的人,会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或者是因为对于朝廷的失望,而半推半逼着自己走向另一个极端呢?

    “她怎么说?”叶青下意识的回头,条件反射的露出随和的笑容问道。

    看着像是回归到了最初刚认识时样子的叶青,白纯无声的笑了下道:“我没能劝动她,她执意留在孤山陪伴太皇太后,而且……皇太后也希望她能够留下来。总之就是,都有意在孤山长此以往住下去。”

    白纯的后一句话,显然是在指太上皇赵?y,如今也有意从皇宫内彻底搬出来,而后隐居到孤山。

    “你觉得她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叶青犹豫了一下后,最终还是开口问道。

    白纯再次无声的叹气,美丽的眸子看着叶青一眨不眨:“你知道她为了什么,只是你不愿意让自己明白她的心思。”

    随着白纯的话语,接下来轮到了叶青无奈的叹口气,喃喃道:“不错,我知道她想干什么。她不说,是怕我误会……可这件事儿……。”

    “换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白纯的语气带着一丝对叶青的不满,而后继续道:“谁让你当初给了钟晴希望?本来在扬州好好的,让她就这么平平静静的过一辈子不好吗,为什么就非要让她回来?现在你不愿意了,但是你想过她的感受吗?”

    “可赵构已经死了,这件事儿我以为……。”叶青有些忧愁的说道。

    “赵构死了,不代表真正的凶手赵汝愚也死了。”白纯打断叶青的话愤愤的说道。

    当初他们在建康角逐、勾心斗角,虽然叶青一直都在帮着钟晴,甚至是从一开始就告诉了钟晴会有灭门之祸,但即便是如此,无论是他还是史弥远、赵汝愚、韩?腚卸疾斡肓私档氖虑椋?记籽勰慷昧酥忧绲母改钢?馈?/p>

    这件事儿他们几人或许无所谓,不过是因为当年的恩恩怨怨、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可钟晴终究是无辜的,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她也没有鼓惑过信王去与赵汝愚的妻子双修,何况她那时候还不曾嫁入王府,凭什么最后的伤痛要让她来背?

    “如今不是动赵汝愚的时候,时机未到。”叶青沉下声说道。

    “哼,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钟晴早就料到了,所以她才会选择留在孤山,而不是皇宫内。”白纯站起身,气呼呼的看着叶青说道,而后走到了书房门口又站住脚步道:“钟晴说了,她知道时机未到,她留在临安,就是不希望有朝一日忘了父母的死。她也知道,你让她回扬州,是为她好,是怕赵汝愚找她麻烦。但是你放心,陷阵也是伞的四时之一,伞会罩着她的,不会让她出一丁点儿差错的。”

    看着白纯说完后气呼呼的离开,叶青只能是苦笑一声,而后无奈的摇摇头。

    钟晴的心思他早就知道了,因为刚刚接触时的钟晴,还是信王妃的时候,并不是十分了解朝堂政事,对此也并不是十分的感兴趣,但随着在建康的事情发生后,在扬州的钟晴却是突然间对朝堂政事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而这也是他叶青,一开始愿意跟钟晴相商朝堂政事的原因,只是随着钟晴对朝堂政事的透彻了解,让他不得不有些怀疑,钟晴身为一个女子,为何就突然对朝堂政事这么感兴趣了呢?

    答案很显然,那就是钟晴想要为自己的父母报仇,在赵汝愚对她还恨意未了时,她把对赵汝愚的仇恨,隐藏的让外人完全无法看出来。

    即便是到了现在,钟晴也从不曾在他跟前提及过一句关于当年她父母的事情,但不提并不代表就已经淡忘了,相反,显然在钟晴的心里,时时刻刻的记着这一件事情,只是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而让叶青在朝堂之上左右为难。

    毕竟,在前些时日的尔虞我诈中,就是连钟晴,也无法分辨出,叶青到底是真心要跟赵汝愚联手,还是假意跟赵汝愚做对,所以那个时候,她则是一直选择着隐忍,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宁愿把父母之仇继续隐藏在内心的最深处,不让任何人碰触。

    如今朝堂之上势力是泾渭分明,叶青跟史弥远走到了一起,而赵汝愚则是跟韩?腚械母盖缀?希??家宰笥蚁嗟牟钋舶殉殖?茫?匀恢忧绲男睦锿罚?胍?闯鸬哪钔肪拖缘迷椒5钠惹辛艘恍??/p>

    一个愿意把自己的心事深深的藏在心中不与他人诉说,甚至宁愿为了成全叶青,而不惜暂时放下心中对赵汝愚的恨,叶青一时之间,开始变的有些茫然,钟晴难道不信任他?

    三天的时间里,终于第一次走出了自家的院子,这让整个院子的气氛一瞎子显得活跃轻松了很多,就连刚刚跟丫鬟忙活完的红楼,都觉得心里头的一块儿大石终于落地了。

    走上前捏了下红楼的小脸蛋儿,而后笑着告诉红楼晚上不必等他了。

    红楼先是一惊,小脸瞬间当着丫鬟的面变的通红,这种事情怎么可以站在院心里说?岂不是羞死了!

    “想多了不是?”叶青突然凑近红楼雪白的脖颈间轻声道:“我不是说今晚你不必在房间等我了,是说我今夜不回来了,我要独自去偷欢。”

    “偷偷偷你个大头鬼。”被叶青戏弄的面红耳赤的红楼,没好气的说道,而后急急忙忙往阁楼里跑去。

    看着那妖娆的身段,纤腰肥 臀扭动的样子,叶青不由得抬头望向常常望向的方向,白纯此刻也正冷冷的看着他,道:“你最好是想个好理由前往孤山,若是只见她,怕是她不会见你的。”

    “你今天就不该去孤山,我这三天一直在思考问题,并不是因为她的事情烦闷。”叶青仰头,伸手点着白纯连连道:简直就是个败家娘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今日若不去,你看她会觉得我为难,会躲着我不见吗?”

    “去死吧你,好心当成驴肝!”白纯风情的白了楼下的叶大官人一眼,而后扭头便往二楼的书房走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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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疆介绍:
以宋为图、画城为域,以山为脊、量河为疆。草原狼成吉思汗、穿越者禁军叶青、完颜金国势渐微、大理段氏与西夏,谁主华夏沉浮!谁将问鼎中原!宋疆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宋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宋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