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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青叶7     宋疆txt下载     宋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四十一章 送礼

    江边的浓雾随着晨起的阳光渐渐散开,钱塘江的真荣也再一次浮现在了人们的眼前,相比于后一世那低沉如同呜咽的汽笛声,此时的钱塘江则是充满了大道自然的和谐美。

    浓雾被阳光破开,渔舟客船就像是凭空出现在江面一般,静静的趴伏在水面之上,等待着再一次启航。

    几个罗马人在李横,以及其他两名朝廷官员,户部侍郎莫泽,市舶司提举聂子述的陪同下,随着由李横率领的两百名皇城司禁卒,缓缓踏上了市舶司的官船。

    即便是叶青前往金国,都不曾率领过两百人的皇城司禁卒,而如今在南宋的疆域之内行事差遣,赵构竟然默许了李横带了足足两百人前往泉州,也足以说明,这一次前往泉州,或者是赵构对于罗马人那颇黎等贵重物品的重视程度。

    当李横等人刚刚登船不久,好久不曾来过乌衣巷皇城司的叶青,便再次出现在了皇城司的衙门内,胸前的伤口已经开始渐渐结疤,时不时有股痒痒的难受,总是让人想要伸手去挠他。

    一边与王伦喝着茶,一边听王伦传达着赵构的旨意,当听到赵构如今的态度对他有所转变时,叶青脸上的笑容这才稍稍带了一些得意之色。

    王伦闻着茶香连连叹道好茶,叶青也不吝啬,旁边的武判立刻便走出房间,不一会儿的功夫,手里便提了一包茶叶放在了王伦的手边。

    “你这人真是,这点儿茶叶你还到皇城司里来蹭,难道你也想上皇城司喝茶不成?”叶青看着王伦交代完正事儿后,看着那满满一包茶叶欣喜的样子不由揶揄道。

    “此一时彼一时,当初老夫乃是独身一人,手里的钱自然是用处不大,但如今不一样了,该省就得省着点儿花。”王伦自从跟令娘过上普通百姓的日子后,在叶青跟前就开始以老夫自称。

    “令娘还缺你这点儿茶钱?”叶青撇撇嘴,不相信的问道。

    “那倒不是,只是最近想要置换一套好一点儿的宅子,所以这手头就紧了一些。老夫也是有子嗣的人啊,不论如何也要替儿子的将来考虑不是?”王伦脸上也带着一丝得意之色,就好像令娘那叫王重的儿子,是他亲生的一样。

    忍住嘴边开王伦关于自主产权的玩笑,顺着王伦的话题问道:“换一个坊置换,还是还在静乐坊?却多少?”

    人就是如此,**跟野心从来不会得到满足,而且随着拥有的东西越来越多,便会越发的希望得到更多。

    无家可归风餐露宿之时,便会希望有一间不透风不漏雨的房屋便可,但当有了这样的房屋,便会希望能不能多出两三间房舍来,改变下生活质量。

    而随着多出两三间房舍后,**跟野心便会开始憧憬着:是不是应该置办一个小院来陶冶性情。

    宦官能够传辈的东西不多,大部分人都会选择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态度来度过一生,钱财对于他们并不是很重要,没有子嗣、没有妻子,临了剩余的还不知道会便宜谁。

    而像王伦这样有了“妻子”、“儿子”的人就不一样了,随着越来越像是正常人一样的生活化,他们的心也会变得越来越物质,越来越想要更多的东西来彰显自己,证明自己。

    随着王伦把银票揣进怀里,提着那一包茶叶满意的离开后,一直跟武判、墨小宝送到皇城司大门口的叶青,转头便对墨小宝说道:“同样数目的银票,今日也给关礼送去一份。”

    武判跟墨小宝一愣,关礼虽然也像王伦一样有了“妻子”,但关礼好像并没有开这口啊。

    “少卿……。”墨小宝想要提醒叶青,没必要主动送上门吧。

    “别废话,关礼不同王伦,这家伙面皮薄,何况……算了,一会儿你就给他送过去就是了。”叶青想起关礼的时候,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圣上赵?y旁边的另一外一名贴身太监王德谦来。

    王德谦虽然因为皇后的关系,跟燕家关系不错,但王德谦一直对叶青是看不顺眼,就像是叶青看不顺眼王德谦一样,彼此都觉得彼此好像有着那种……潜在的敌意似的。

    不由自主的思索着王德谦的事情,缓缓抬头看着武判,不等他说话,就听武判说道:“什么事儿尽管吩咐就是。”

    “知道为啥一直不让你回泗州吗?”叶青默默的看了一眼武判说道。

    武判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叶青此举到底是什么意思。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让你切身体会下,临安的皇城司,跟泗州皇城司的不同,相比较于皇城司在泗州干的都是明面上的事儿,在临安城,皇城司可就是一个专门干暗地里勾当的衙门。往后说不准泗州会因为金人而变的越来越复杂,所以你该在这里历练一番才行。”叶青正待转身往皇城司内走,就看见平日里很少有铁蹄声急的乌衣巷头,一架马车正飞快的向这边驶过来。

    “您还是直说吧,别绕圈子行不?”武判摇头苦笑了下道。

    “我突然觉得光给关礼送钱还不够,怎么着也得给他准备一份大礼才行。这样吧,圣上跟前还有一个极为信任的太监叫王德谦……。”叶青看着巷子里飞驰的马车在接近皇城司时,终于是把速度缓了下来。

    不等叶青看向马车的视线转过来继续往下说,武判就直接道:“明白了,就是暗地里查查这王德谦,看看是不是能够给关礼扫清障碍。”

    “你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叶青皱眉“认真”道。

    “要说以前笨末将承认,但自从跟您在夏国呆了那么久,而且又在临安停了这么长时间,若是还不开窍的话,末将就得自己拔刀抹脖子了。”武判脸上也带着一丝得意道。

    “不必过于强求,事儿可以办不成,但千万不能让人察觉出来,不然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叶青像武判说道。

    武判能够不等叶青说完话就很快反应过来,除了最近被叶青教化的开窍以外,便是昨夜里朱熹在皇城司时,跟武判、林光巢说的话,让武判一下子就听明白了叶青的意思。

    当年苗刘兵变,原因显然并不是只因为赵构懦弱只想偏安一隅,懈怠抗金的缘故,而且还有赵构宠幸宦官与权臣,从而在南下之后激起苗、刘这些随行护卫的武将愤怒之情,最终才发动了兵变。

    王德谦,当年赵构身边权臣王渊的义子,而王渊当年所谓的为赵构南下临安断后,实则是利用大部分的船只,避开赵构的视线,来运送他自己所搜刮而来的金银财宝。

    事发之后,或许是秉承了见面分一半的江湖规矩,于是王渊在犯下如此过错之后,并没有被赵构严厉的惩治,名义上看似免除了王渊枢密使的官职,但实际上没过几日,赵构又下旨命被降级为同签书枢密院事的王渊主政枢密院的军政事务,由此才真正的惹急了苗傅、刘正彦二人。

    所以武判一下子能够领会叶青的意思,显然与昨夜里朱熹所言的当年兵变秘事有着极大的关系。

    武判看着马车上下来的人,再看看那车夫不由得大吃一惊,就连准备转身进入皇城司的叶青,也不由得再次转身,看着马蹬上落下的一只脚后,便又急忙快步走下了台阶。

    “臣叶青见过太子殿下。”叶青跟武判在太子下车后,急忙行礼道。

    “不必多礼,今日孤冒然前来,是有要事儿跟少卿商议。”太子赵??鐾房醋磐范セ食撬救?鎏探鸫笞郑乃档馈?/p>

    “那太子里面请。”叶青看了看马车后面,并没有其他人,左雨跟左脚两兄弟则是充当着车夫,把赵?斯?础?/p>

    皇城司统领的书房内,赵??飧龅苯裉?樱?匀皇抢硭?比坏淖?诹艘肚嗥饺绽镒?奈恢蒙希?醋乓恢被拐驹谝慌缘奈渑校?肚嗔15袒嵋猓?疽馕渑锌梢悦θチ恕?/p>

    随着武判离去并把门带上,房间里的赵??袂樵蚴潜绕鸶詹庞智崴筛?ざ?思阜帧?/p>

    “孤刚从皇宫出来就来你这里了,孤想来你大概不会在大理寺办差,毕竟那里还有大理寺卿在,而皇城司你可是唯一的统领,所以孤猜想……你叶青必然是在皇城司,而非是大理寺。”赵??纳袂榇?乓凰康牡靡猓?秃孟袼?碌揭肚嘣诨食撬菊饧?露??且患?嗝戳瞬黄穑?缘盟?耐纺约??厦骰?湟谎??/p>

    “殿下果然是英明神武、心思缜密,非常人难以企及。”叶青满脸佩服的道:“其实殿下大可以派人吩咐一声臣便是,又何必劳烦您亲自跑这一趟呢,这让臣真是受宠若惊啊。”

    “话是如此说,但正所谓君也要礼贤下士不是?何况孤如今可是把你视作孤的左膀右臂,心腹之臣都不为过了。”赵??醋乓肚嗍疽馄渥?滤祷埃??恢?痪醯模?舶阉?约喊诘搅司?奈恢蒙希?路鹑缃袼?丫?谴笏纬?氖ド稀?/p>

    叶青一时之间,不知道眼前的太子是不谙世事呢,还是故意说些圣恩浩荡的话在拉拢他,或者是……以此浅显的话语,来考验自己的智商到底有多低不成?

第五百四十二章 点到即可

    赵??肚嗌桃榈氖虑椋?肚啻诱??钦乓幌鲁稻痛?判朔芨?馄?绶5牧成希?阋丫?鲁隽硕四撸?皇撬?耆?挥邢氲剑?丫?苫榈奶?樱?谷缓廖蕹歉静欢?靡?刈约旱南才?Ю帧?/p>

    当然,叶青并不知道,赵?栽谒?媲昂敛灰?髯约旱南才?Ю郑渝?罘锬镎庑┦比找恢痹谡按嫡肀叻缬泄亍?/p>

    在李凤娘的嘴里,叶青俨然是一个极为仰慕太子殿下的臣子,而且加上年纪尚轻,就已经是身兼皇城司跟大理寺统领与左少卿两职。

    所以若是太子继位之后,此人大可为太子殿下所倚杖之重臣。

    “那是自然,一旦臣学到那颇黎制法,必将会第一时间呈给殿下。”叶青给赵??床瑁?ψ潘档馈?/p>

    “那是那是,此事儿还需要看那几个罗马人的意思,急不得急不得,少卿也切勿心急才是,不过既然那些罗马人愿意教授,少卿可一定要用心的学习才是,切不可错过这次大好的机会。对了,那这几日你可曾见过那几个罗马人?”赵??槐咚档募辈坏眉辈坏茫??浔砬槊飨员纫肚嗍且?偶倍嗔耍?踔梁薏坏靡肚嗳缃褚丫?Щ崃四锹蘼砣说钠睦柚品ā?/p>

    叶青闻言苦笑一声,有些两难道:“当初太上皇并未把那罗马人交由臣安置,依然是又史弥远侍郎来陪同,而……臣与史侍郎之间……是,殿下应该也知道,我们二人之间有一些误会。”

    “误会?”赵??龃罅搜劬?闷嫖实溃?饧?虑樗?坏愣?膊恢?椋??姨?渝?裁挥懈??灯鸸??/p>

    “哦,是这样的。当初那日在孤山园林内的大殿里,史侍郎也想要把这颇黎制法据为己有,当然,臣自然是据理力争,只是这个史侍郎态度很强硬,所以臣一时之间也没有机会接触到罗马人……。”

    “可你毕竟是太上皇指定的通译,若是你见不到那罗马人,又如何能够得到那颇黎制法?”赵??涣趁h唬?行┐磴档目醋乓肚辔实馈?/p>

    此时此刻,赵??母芯蹙拖袷且慌栊苄苋忌盏奶炕穑?灰慌杷?蓖方较乱谎??馄?绶8?朔芩布湎?p患??/p>

    这叶青连罗马人都接触不到,还怎么学那颇黎的制法?自己掌这将作监,就是为了这颇黎制法,如今没有颇黎制法,自己要这将作监又有何用!

    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赵??布渚捅涞镁谏チ似鹄矗?谒?蠢矗?耸露?率怯忠?屏耍?约焊?富省8?匣收?∠吕吹谋硐只?幔?姑挥欣吹眉笆迪郑?鸵丫?ニ栏怪小?/p>

    “其实……其实殿下您大可不必着急,今日既然圣上召您入宫谈及了此事儿,并真正的把将作监交给了您,想必圣上已经思虑到了这个问题。对了,不知道殿下今日进宫,可有前去探望太上皇?”叶青看着沮丧无力,如同霜冻后的蔫茄子似的赵??实馈?/p>

    赵鄯趴眨?膊恢?浪?哪抗獾降淄?拍抢铮?乱馐兜囊⊥粪??溃骸盎室??患?遥?魅绽镂以偃ヒ惶斯?锇桑?暇刮一挂?行换室??晕业男湃巍!?/p>

    此时此刻,赵??乱馐吨?露疾辉谝怨伦猿疲?恢?痪醯挠挚?家晕易猿啤?/p>

    看着眼前沮丧落寞的赵肚嗟难矍叭词遣挥傻酶∠殖隽私鹪纯ね跬暄窄z,同样都是帝国的储君,但两人在面对困难时的态度……不,眼前的这一切简直都算不上是困难,但却就已经让赵??绱说木谏ジ?蘖Α?/p>

    这让叶青有些不敢想象,若是真的遇到真正的困难时,眼前的太子跟金国的太子比起来,岂不是会差的更多?岂不是完全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可比性?

    完颜?已经可以单独出使夏国,虽然其中也有完颜雍的历练之意,而且夏国一行完颜?做的也并不是很完美,并没有为金国获得多少利益,但不管如何,完颜?出行动乱之际的夏国,最起码表现出了面对险恶条件时的勇气跟能力。

    而眼前的这位大宋朝的储君,叶青不敢想象,若是赵构跟当今圣上把他撒出去的话,太子赵??帜芄桓?笏纬ド稀8?匣式簧弦环菔裁囱??拇鹁砟兀?/p>

    “殿下,臣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说……但……。”叶青摇了摇头,驱走了心中的比较好,脸上依旧挂着随和谦卑的笑意说道。

    “但说无妨。”赵??皇敝?浠姑挥写铀?降拇煺壑凶叱隼矗?行┬牟辉谘傻乃档馈?/p>

    “殿下,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臣斗胆想要问殿下一句,殿下自今日掌将作监后,可曾有召见过将作监的官员?”叶青给一饮而尽的赵??绰?瑁?嬉獾奈实馈?/p>

    “召见他们干什么?他们难道懂得那颇黎制法?此事儿不是还要依仗少卿你不是?”赵访h坏目醋攀痔岵韬?囊肚啵?倭讼潞螅?袷窍肫鹆耸裁此频乃档溃骸芭叮?馐露?冒欤?灰?阋坏┑玫狡睦柚品ǎ?绞焙蚬麓?拍阋煌?叭ケ闶牵?暇菇?骷嗟哪切┤斯乱裁挥行巳ぃ?植皇浅?贸甲樱?旅槐匾?灰蝗鲜叮?绞焙蛑灰?涯阋?龉?ィ?盟?嵌继?哪愕木褪橇恕!?/p>

    听着赵??幕坝铮?肚嗄院v兴孀乓煌蛑徊菽嗦肀继诙??耐?保?酶哝鹪丁10么笙补Φ却驶阋脖凰?灰话卜旁诹耍源?纤闹堋?/p>

    “这……怕是不合适吧?正所谓师出有名,臣毕竟是皇城司统领,又是大理寺少卿,若是担将作监的差遣,哪怕是无官无职的担任将作监的差遣,怕是都会让人在背后说闲话吧?”叶青放下手里的茶壶,回到下首坐好说道。

    “无妨,毕竟罗马人只愿意教你那颇黎制法,想必他人也不会说什么,若是议论起来的话,孤便把将作监正监的位置给你,反正如今将作监正监一职也是空着的。”赵辉诤醯拇笫忠换铀档馈?/p>

    叶青抬了抬眼皮,神情之间丝毫的感激跟兴奋都没有,倒是相反显得更加愁眉不展,想了下道:“据臣所知,虽然将作监如今并没有正监,但将作少监还是有的,哦、对了,叫什么来着,臣记得好像跟史侍郎关系颇为莫逆。”

    “那人叫赵述,跟史弥远关系确实很好。”赵??芄恢魃偌嘈账?故墙袢帐ド显谒??叨v龊蟛胖?赖摹?/p>

    “所以啊,臣即便是愿意无官无职的前往将作监,把这颇黎的制法教授给他们,但就如臣刚才所言,史侍郎对臣的意见极大,将作监还有他的好友为少监,臣若是去了将作监,他们排挤臣,臣都无所谓,但臣担心的是怕他们暗中作祟,会误了殿下执掌的第一个衙署,更是怕因臣与史侍郎之间的个人过节,而误了颇黎制法一事儿。”叶青是神色诚挚,句句肺腑,自己受点儿委屈无所谓,但就是深怕耽搁了你赵??拇笫露? ?/p>

    赵??皇敝?湎萑氲搅顺了嫉敝校??11衷趺醋约合胱龅愣?拢?氡硐指?富矢??匣士矗?趺淳驼饷茨涯兀吭趺匆桓鲂⌒〉慕?骷嗬锿罚?桓銎睦柚品ǎ?渲卸加凶耪饷创碜鄹丛拥墓叵的兀?/p>

    而且还有,这个史弥远怎么会如此神通广大,怎么哪里都有他的好友呢?结党营私朝廷明令禁止,父皇跟太上皇,难道看不见史弥远的一举一动吗?

    “那如何才能把此事儿为孤做好呢?”赵??ね罚?劬?锎?乓凰坎宦??锲?钟行┓吃甑奈室肚嗟馈?/p>

    “臣刚才所言: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就是这个意思。既然殿下您如今接管了将作监,那么人事上自然是要以您信的过的人……。”

    “孤只信任你一人,但如今你身兼皇城司跟大理寺两差遣,不行,你不能任将作监正监,更不能任少监,那样简直就是太屈才了。但又该怎么办呢?总不能还用这些人吧?那赵述跟史弥远是好友,若是还用他,此人必然是要跟你对着干,但若是不用他,孤又该去哪里找合适的人选呢?”刚刚还不耐烦的赵幌伦佑直涞贸蠲伎嗔沉似鹄础?/p>

    叶青含笑看着赵酉吕吹氖虑榫筒槐刈约翰傩牧耍?约褐灰?愕郊粗辜纯桑?酉吕慈绾稳蚊??骷嗌舷鹿僭保?绾胃??骷嘀匦孪磁疲?氡乩罘锬镄闹性缫丫?辛思平希?恍枰?约何?瞬傩牧恕?/p>

    不知不觉之间,就是连叶青都没有发现,他与李凤娘之间,竟然渐渐的争斗出了一种超乎寻常的默契。

    今日赵??耸敲叭磺袄矗??乙肚喔?罘锬镆泊永疵挥猩桃楣?耸露恢??危?肚嗳词窍嘈牛?约褐灰?愕郊纯桑?酉吕蠢罘锬锉厝皇嵌?约旱囊馑迹?材芄话呀酉吕吹氖虑榇x猛咨屏恕?/p>

    史弥远的脸色跟今日阳光明媚的天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自知道圣上跟太上皇有意重整将作监,而且还是交由太子历练后,史弥远就已经看出来了,他跟叶青你争我夺的颇黎制法,显然是要被皇家牢牢的控制在手里了。

    而且……史弥远从这则消息中,还嗅到了一丝叶青那奸诈阴险的味道,就如同他上一次跟李横谈话时的猜测一样,果不其然,叶青的身后隐隐约约的开始站了一个太子殿下了。

第五百四十三章 佞臣挖的坑

    如同叶青所料的一样,当太子赵??肜罘锬锼灯鹪诨食撬靖?肚嗟奶富昂螅?罘锬锏哪院v校?布浔愀∠殖隽耸屎辖?骷嗾?唷5偌嗟娜搜 ?/p>

    如同是多年培养出来的默契一样,李凤娘甚至都不用多想,就已经知道了叶青心中的人选,跟自己想的人选,完全是一摸一样儿。

    将作少监没有人比自己的弟弟李立方更适合了,如今自己贵为太子妃,未来的大宋朝皇后,想要给自己的弟弟安置个差遣,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儿。

    而关于将作监正监一事儿,李凤娘微微思索后,关礼的名字就从嘴里说了出来。

    叶青曾经为关礼来自己面前求情过一个宫女,而这个宫女的归属自然就是关礼。

    关礼是圣上身边除了王德谦以外,最值得圣上信赖的太监,如今随着圣上在位时日越来越长,王德谦这个当年太上皇赵构赐给圣上的太监,想必也该要歇歇才是了。

    所以李凤娘敢肯定,叶青跟她的想法儿绝对是一摸一样儿,以宦官任将作监正监这个职差,即是皇家多年来的规矩,而且还能够体现出太子对自己父皇的坦诚跟尊崇,并未一味的独断专行。

    最起码在表面上,太子殿下这一次就做出了一幅毫无私心杂念、一心为公、为皇室着想的高姿态来。

    这一切看似叶青从头到尾都在为太子府着想,即便是连最为细致的人事关系都给想到了。

    但李凤娘嘴角的冷笑,却是表明,她对叶青所做的这一切并不满意,甚至叶青所做的这一切,还让她对叶青恨的咬牙切齿、很想赶紧把叶青剁碎了喂狗。

    叶青这个混账佞臣,明显是给太子殿下、甚至是整个太子府挖下了一个不着痕迹的大坑,让太子在重新调整将作监的人事时,不得不把跟史家有关系的赵述踢出将作监,从而致使太子府跟史家的关系开始渐渐变得微妙起来。

    而这并不是李凤娘想要看到的,她虽然也不喜欢史家,但她并不想把太子府跟史家把关系公开闹僵了。

    毕竟如今太子依然还只是一个太子,而自己的理想又是成为大宋朝母仪天下的皇后,所以不论是未来太子继承皇位,还是自己成为皇后,恐怕都离不开史家扶上一把。

    但叶青这个佞臣,却是不着痕迹的离间着太子府跟史家的关系,从而使得太子府在以后只能跟史家彻底划清界限,只能让他叶青一个人背靠太子府这颗大树乘凉。

    与此同时,叶青也是有意把自己跟他绑的越来越紧,毕竟这样一来,即便是以后自己成了大宋朝母仪天下的皇后,即便是自己到了那时候,有了能够剁碎这个佞臣喂狗的实力。

    但叶青到了那时候,可也就是跟随太子多年的忠臣、老臣了,加上那佞臣平日在她面前谨小慎微,从不给她机会揪住小辫子的德行,她李凤娘想要一雪前耻,可就是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了。

    李凤娘无奈的叹口气,从当日在孤山园林建议太子掌将作监开始,叶青就已经开始算计太子府了,而当时自己已经是足够警惕了,对这个佞臣也是千防万防,觉得已经把能考虑到的都已经考虑进去了,但到最后,还是被这个佞臣给坑了,更是差些被那佞臣的一番正义凛然的话语给骗了!

    这个佞臣比那些精通棋道、喜好手谈,走一步看三步的博弈者还要城府深沉,看似不着边际的每一个无意举动,其实都是大有深意,都是为他以后的计谋做着或长远、短暂的铺垫,不到最后一刻,你根本猜不透,这个佞臣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脑子里到底在谋划什么!

    当初赐给叶青中和巷的宅子,就是连赵构都没有想到,竟然到了如今还能牢牢的掌控在叶青的手里。

    原本以为,在叶青帮他解决了北地宗室一事儿,以及得罪了乞石烈志宁后,叶青出使金国将会是一去不回,而那座宅子,自然而然的,也就会再次回到他的手里。

    站在硕大的烫金叶府二字跟前,叶青都有些恍惚,自己莫名穿越过来后的种种事情,回头望着稍显冷清的巷子,一户户的深宅大院,叶青再一次感觉仿佛置身于梦中一样。

    下人与丫鬟依然还是那几个人,只是如今随着他们不在这里住,多少显得有些落寞,少了一丝那有主人在府内的硬气。

    不过好在,燕倾城倒是隔三差五的机会自己过来,或者是带着白纯来转转。

    后花园里的“叶小白”越来越多,自然而然的除了叶小白之外也有叶小燕出现在后花园里。

    燕倾城兴奋加邀功的让叶青闻着她最新做出来的水粉,对于香水二字,燕倾城一直都觉得不如水粉好听,所以即便是如今已经具备了上一世香水的雏形,但在燕倾城的嘴里,此物依然是叫做水粉。

    有了近似于香水的东西,自然而然的就需要能够盛香水的器皿,而女人对这方面显然是有着天生的敏锐嗅觉。

    小小的瓷瓶显然并不能满足燕倾城的需求,何况那水粉的颜色又是那么好看,若是装在瓷瓶里,那水粉的美感跟精致,自然是下降了一个档次。

    坐在天井的小院里,幽儿乖巧的送来茶水后,便懂事的拉着墨小宝往前院走去,把后院留给了公子跟小姐两个人。

    “若是有能够看得见的器皿就好了,那样子这水粉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完整了。”燕倾城拄着下巴愁眉苦脸道。

    “你若是不着急的话,不妨再等等,过些时日说不准就会有你想要的器皿自动出现在你眼前。”叶青温柔的看着燕倾城美眸以及那长长的睫毛,或者是透过天井的过道,打量着后花园内,前些日子里整理出来的一大片空地。

    看着叶青的视线从她的脸上游弋到后花园,燕倾城这才问起:“对了,你今日怎么有空来这里?还有,你要幽儿他们帮你整理出一片空地做什么用?”

    “哦,暂时还没有想好,不过也快了。哪里更接近后门,方便以及隐蔽一些。”叶青不回头的说道。

    诺大的后花园如同一个公园一样,即便是开拓出了一片空地后,但依然是不影响那整个后花园的布局跟美感。

    当初赵构也没少在这座宅子上下功夫,所以这座宅子在中和巷如今虽然比起其他深宅大院有些落魄,但仅以占地面积来讲,怕是整个万松坊都没有几家能够比的上。

    整整一下午的时间,叶青都在陪着燕倾城试兑着水粉,或者是无聊的逗逗叶小白、叶小燕。

    随着夕阳渐渐西垂,整个临安城在最后一抹阳光的消失下,也从午后慵懒的氛围中渐渐活泛了起来,开始慢慢恢复着往常夜色下的喧嚣跟热闹。

    马车缓缓从中和巷驶离万松坊,时不时的在马车的身后,总有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紧紧盯着马车一路小跑。

    夜色下的御街之上行人脚步从容,使得马车在人群中的速度越来越慢,而那几个跟在马车身后的鬼祟人影,此时也终于能够喘口气,能够从容的盯梢着马车前往何处了。

    只是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当马车在御街之上将要从前面的巷子口拐进去的时候,一身便服的左脚跟数个人影,则已经隐隐把那几个盯梢马车的身形给包围了起来。

    看着马车继续缓缓在街道上行驶,几个鬼祟张望马车的身形,在与左脚等人擦身而过时,俱是突然之间双腿一软,而后被左脚等人架到了街角的小巷子里。

    驾着马车的左雨看着前方一个擦肩而过的人向他点点头,于是便扭头对着身后的车厢道:“现在没人跟着了,您要去哪里?”

    “去杏园。”马车里传来李凤娘的宫女竹叶儿的声音。

    随着左雨再次在人群中费力的调转马车往回走,另外一边同样驾着马车,载着叶青跟燕倾城、幽儿三人的墨小宝,敲了敲车厢道::“少卿,该到地方了。”

    马车里的叶青没有理会,在马车缓缓停下后,对着燕倾城道:“跟白纯说一声,晚上我有事儿,晚一些回去。”

    “那……要不要让小宝跟着你,我们自己走回去就是了。”燕倾城看着叶青点点头,而后有些不放心的说道。

    “不必了,在临安……。”叶青弯腰下马车时,本想说几句宽慰燕倾城的话语,但想想自己在临安城就没少受伤,若是再在燕倾城跟前打保证,怕是更不会有什么说服力了。

    燕倾城无奈,只能是再三叮嘱着叶青要小心的话语,而后看着那人不在意的向她挥挥手,便走下了马车。

    “送夫人回去吧。”叶青下车,打量着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的人群说道。

    “对了,这是刚刚梁管家派人送来的,说应该是要紧事儿。”墨小宝从怀中再次掏出一封信递给了叶青。

    “没说是谁吗?”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叶青接过那封信问道。

    “是辛弃疾的邀约,应该是找您拼酒吧,毕竟以昨天来看,他的酒量好像还不如您。”墨小宝猜测道。

    “我谁啊,他那点儿酒量还想找回场子?也不想想,咱可是草原上历练过的。”叶青看也没看的先把信放进了袖袋里轻松的说道。

第五百四十四章 杏园议事

    辛弃疾头疼了一天,不只是因为跟叶青喝酒喝多了的缘故,还有便是因为妻子范如玉在耳边的唠叨,让辛弃疾不胜其烦,加上昨天朱熹一番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话语,这让辛弃疾一天都提不起精神头来。

    他辛弃疾是何等高傲之人,即便是心里在乎别人对他归正人的看法儿,但也并不代表他想要利用朱熹来为自己正名。

    自己之所以如此推崇朱熹,完全是因为他的学识跟抗金之志,当然,若是说有其他的目的,也是希望以朱熹的影响力,能够带动天下的文人士子,像他辛弃疾一样力主抗金,立志收复北地而已。

    浑浑噩噩过了一天的辛弃疾,自然而然的坐在藤椅上想起了叶青,他很不明白,昨天明明他比自己喝的多,怎么倒是他把自己送回家了,而不是自己送他回家呢?

    这让向来豪放不羁的辛弃疾很不满意,其他方面或许他会承认自己技不如人,但是在词与酒上,辛弃疾倒是很自负,也从来没有怕过谁,更没有栽过跟头。

    书信被他派人送出去后,便是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养精蓄锐,等着晚上跟叶青再在那家酒馆一较高下。

    可即便是等到了夜色降临,范如玉已经催促了他好几次吃饭,辛弃疾都没有等到叶青的回复,无奈的叹口气,起身只好随着妻子前往饭厅。

    叶青看着马车缓缓离去后,这才在御街之上闲逛了起来,好久没有一个人自由自在的闲逛过,临安城的夜色美景,仿佛又回到了当初他刚刚来到大宋朝时新奇的样子。

    一路之上并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何况即便是引起他人的注意,也会有皇城司的人暗中把那些盯梢自己的影子给拔掉,所以叶青很不担心自己的行踪会被他人看到。

    随意的闲逛了一圈后,便再次出现在了杏园门口,如同上一次来的时候感觉一样,依然是带着一丝陌生跟好奇,心里头猜测着李凤娘这娘们急急把自己照过来到底是何用意。

    难道说李凤娘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到底该让谁来担任那将作监正监、少监的差遣吗?

    不像啊,那娘们可是极为聪明的,并不是一个愚钝的傻娘们,应该能够想出来该让谁担任才对啊。

    依然是上一次给他开门的那个宫女,显然是李凤娘的心腹,只是叶青并不记得她叫什么名字,点头微笑谢过眼前的宫女后,便跟着宫女往上一次的房间里走去。

    很少会前往叶青家里的刘兰儿,每次若是有要事儿,都是让墨小宝作为中间人,但这一次,刘兰儿却是主动出现在了叶青的家里。

    一下去的时间里,白纯与刘兰儿都呆在叶青位于二楼的书房内,就是连锦瑟跟红楼想要进去,都得先敲门,得到里面人的回应后才能进去。

    燕倾城回来的时候,恰巧赶上白纯送刘兰儿回去,率先行礼后的刘兰儿,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对着白纯道:“那白姐姐,明日我再过来找您。”

    “嗯,倾城最近一直在中和巷忙,我一个人在家也没有什么事情,你能过来跟我说话自然是再好不过了。”白纯难得的脸上写满了欢迎二字。

    燕倾城有些好奇,因为那无法解释的第六感,让她觉得白纯跟兰儿之间的事情,并不是当着自己说的那么简单。

    当刘兰儿离开后,燕倾城便开始缠着白纯问东问西,随着夜色越来越深,燕倾城的询问也渐渐的变成了逼问,只是最后,也没有人知道,白纯到底跟燕倾城说没说实话。

    杏园里竹叶儿放下第三壶酒后,再次轻轻的关上门,小脸上写满了紧张跟害怕。

    她侍奉太子妃时间也很长了,还从来没有见过太子妃像今日这般生气,也没有想到,那皇城司的统领,竟然会……竟然真的任由太子妃对他又打又骂,不单做到了一不还手二不还嘴,而且脸上还从始至终都带着笑意。

    李凤娘揉着自己有些生疼的粉拳,气呼呼的再次把一杯酒一饮而尽,看着眼前给太子府挖了个大坑的佞臣,本想再扑上去打一顿出出气,但看看自己有些通红的手,只好不甘心的哼了一声后才作罢。

    “相信我,太子府跟史家、市舶司永远不会走到一起的,所以你大可不必把这件事儿当成一件棘手的事情。何况,你若是想要赚钱上下打理,为太子将来继位铺平道路,市舶司必然是你绕不开的一道坎……。”叶青再次给也不知道累的脸色通红,还是喝酒喝的脸色通红的李凤娘斟满酒道。

    “如今我有了将作监,还怕没有钱不成?以前是没有颇黎这个新鲜事物,但如今有了,到时候一旦你拿到制法,除了将作监独一家外,谁还能从中谋取巨大的利益?”李凤娘双目依然充满了不满,看着叶青怒道:“所以那市舶司不要也罢!”

    “这只是你的想法儿而已,但谁能保证罗马人再把制法给我的同时,不会把制法给史弥远呢?若是史弥远也掌握了这颇黎制法,再加上市舶司……。”叶青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放下后嘴角依旧上翘带着一丝冷笑道:“到了那时候,你太子府掌的将作监所制的颇黎,只能是给皇家用了,想要赚其他的钱,你离得开市舶司的海上交易?”

    “你什么意思?”李凤娘终于喘匀了刚才殴打叶青时的粗气,平复后的胸口依然是带着诱人的弧度,双目冰冷,带着一丝怀疑道:“你当我李凤娘那么好骗吗?罗马人手里有那颇黎制法吗?”

    “但这不代表史弥远不会得到一些粗浅的颇黎制法不是?”叶青嘴角的冷笑仿佛此刻都带着一股阴谋的味道。

    李凤娘蹙眉,看着叶青那极其欠揍的脸,冷声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不会……你不会想要设计陷害……。”

    “聪明,就是这个意思。不过别问我如何做,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不是?”叶青端起酒杯朝向李凤娘说道。

    李凤娘犹豫了一下后,显然是在心里说服了自己,不去好奇叶青如何设计陷害史弥远,缓缓端起酒杯跟叶青一碰,便仰头一饮而尽,而叶青依然只是轻轻的喝了一小口。

    “喝酒跟个娘们似的。”李凤娘不由得嘟囔了一句。

    叶青并没有理会李凤娘的讽刺,一边倒酒一边说道:“昨夜里跟辛弃疾喝酒喝多了,今日能喝酒已经是不错了。对了,你是直接给太子殿下建议的李立方,还是……。”

    “你真当我傻?自然不是第一个建议,第一个你猜是谁?”李凤娘脸上带着考校的意味道。

    “还能是谁啊,自然是你那在工部任职差的爹罢了。也算是你聪明,知道给太子留有权威,让他在否决了你爹之后,不得不去接受李立方为少监。”叶青转着酒杯说道。

    “但我担心……立方他能胜任吗?”李凤娘目不转睛的看着叶青转动酒杯的手,突然抬头有些担心的问道。

    “好办,实在不行人交给我,我帮你再管教管教,保证……。”

    “滚!”李凤娘凤目一瞪,气的直接吐出了粗话:“你当初到底把李立方如何了?哪怕是现在,他好像还是很怕你。”

    “本少卿向来是以德服人,令弟很有可能不是怕我,而是敬佩我而已,太子妃殿下应该是误会了。”叶青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笑着道。

    这个答案骗鬼或许可以,但想要糊弄眼前的这个精明的女人,那就是绝对不可能了。

    当然,叶青也没有指望李凤娘相信自己的话语,看着那美眸一阵阵的翻白眼,就知道李凤娘压根儿一个字都没有相信。

    所以李凤娘直接岔开了话题,不继续再李立方的问题上纠缠:“那些盯梢的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会提前知道有人盯梢?”

    “知道的并不早,甚至在太子前往皇城司前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呢。不过当太子从皇城司离开后,我猜想有人大概就已经猜到了,太子殿下掌将作监的目的。”说到正事儿时,叶青的表情也瞬间变得认真了起来。

    “原来如此。”李凤娘没有把太子殿下毫无城府,嘴里根本藏不住什么秘密的话语讲出来,而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那史弥远到底是为何?”

    “这还不简单,自然是想要跟踪太子府里出来的每一辆马车,来看看太子掌将作监后,会怎么对付罗马人,会如何从罗马人的嘴里套出那颇黎制法。”叶青道。

    “你算是唯一一个能够跟罗马人无碍沟通的人,但他知道,跟踪你的风险会很大,所以便把目标放在了太子府上,因为这样也等于能够知晓你的行踪?”李凤娘顺着叶青的思路说道,而后突然妩媚的笑了下道:“但史弥远恐怕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几个罗马人的手里,根本就没有什么颇黎制法,到头来还是白忙活一场了。”

    “也不尽然。”叶青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嘴角则是再次微微上翘,一股阴谋的味道再次扑面而来。

    “你是说……。”李凤娘手里的酒杯停留在红唇跟前,看着叶青一字一句道:“你想让我怎么做?”

第五百五十五章 我要缺个章节名

    连绵不绝的细雨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成了临安的主角,刘兰儿总是会在叶青离开家前往皇城司或者是大理寺后才过来,燕倾城每次出门都能碰到,两人也都会站在屋檐下,看着外面的细雨说上几句话,而后刘兰儿上二楼的书房,燕倾城则是继续前往中和巷的宅院里。

    与辛弃疾又约过两次酒,但辛弃疾每次都是铩羽而归,都是由叶青跟墨小宝给送回了家,一来二去之下,叶青跟范如玉也渐渐变得熟悉了起来。

    不过即便是喝完酒后的他,还是能够感觉到范如玉对他发自心底的忌惮跟戒备,目光之中也同样是带着一丝的畏惧跟警惕。

    不明所以的墨小宝在一阵绵绵细雨后,终于也发现了辛夫人的不寻常之举来。

    而叶青则是轻飘飘的回道:若是你有一个在金国任县令的父亲,又有一个在大宋朝为官的丈夫,而你的丈夫三天两头的还老跟皇城司的统领喝酒,每次都还喝的不省人事,到时候恐怕你会比她还要担忧害怕。

    准备大展身手的太子殿下,终于见到了太上皇赵构,也从那天起,临安驿馆内安置的两个罗马人,便成了叶青想见便见的人,甚至时不时还能够看到,皇城司的马车把那两个罗马人:尼科洛、马泰奥接走往城外驶去。

    一连几天的早出晚归,让史弥远的眉头就跟这深秋最后的绵绵秋雨一样,愁眉不展了好几天。

    随着阳光再次光临临安城,稍稍驱赶了些好几天时间里那充斥在空气里的湿冷后,眉头并没有因阳光明媚的天气而舒展的史弥远,在这个午后终于迎来了一连两个好消息。

    太子妃李凤娘带着护卫从皇城司出来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太子府,而是带着宫女跟护卫又在御街之上闲逛了一圈后,才恋恋不舍的返回到了太子府。

    而正是因为太子妃在御街之上的闲逛,让史弥远派出去盯梢太子府的第二批人,终于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那就是太子妃在一家铺子里看水粉的时候,把一个颇为珍贵的盒子给忘在了铺子里了,而盯梢的人,便装作太子妃的护卫,把那木盒给带了回来。

    泉州市舶司的驿馆内,就是连如今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李横都没有想到,市舶司的驿馆竟然是如此的豪奢,在他看来,这市舶司在泉州的驿馆,甚至不比皇家位于西湖的孤山园林差多少。

    看着这样豪奢到让人惊叹的合不拢嘴的驿馆,李横终于明白为何史弥远派来的市舶司提举聂子述,以及户部侍郎莫泽,为何自信满满、胸有成竹的打着保票,相信那几个罗马人一旦到了泉州后,便会心甘情愿的把那颇黎制法交给他们了。

    最好的房间给那几个罗马人一人备了一间,就连丫鬟、侍女也都是每个人配了好几个,甚至就连坐海船而来的外国女子,在这泉州都能够看见,也被两人安排给了罗马人。

    至于那些个衣着简单的异域女子,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大家自然都是心知肚明,李横也是以家中尚有妻室为由,才婉拒了莫泽跟聂子述的好意。

    看着聂子述跟莫泽,一人搂着那光滑纤细的腰肢离开后,李横这才缓缓从怀里掏出了厚厚的一沓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他认识的,或者是不认识的字。

    连着两日的时间,当罗马人带着他们找到更多的颇黎制品时,李横这才悄悄的把莫泽跟聂子述叫到了自己的房间内。

    看着两个人不明所以的样子,李横缓缓从怀里掏出刚到驿馆时的那厚厚的一沓纸,神秘道:“罗马人看来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看,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莫泽率先伸手拿起上面的一沓好奇的看着。

    聂子述紧跟着莫泽的动作,拿起其余还在李横手里的另外一沓,如同李横前两天看的时候一样,上面密密麻麻的字,有他们认识的,但也有他们不认识的,不过最顶端那颇黎制法几个字,则是让莫泽跟聂子述瞬间激动异常。

    “这……。”两人异口同声的指着手里的纸张。

    “嘘……小声一些。”李横压低了声音神秘一笑,缓缓从两人手里接过那厚厚的纸张,这才道:“罗马人刚才给我的,说让我立刻交给史大人,若是晚了的话,临安那边的两个罗马人,也要把同样的制法交给叶青了。”

    “可……。”聂子述跟莫泽两人的眼睛一会儿看看李横,一会儿又有些眼热的看着李横。

    他们很想把这个功劳抢走,但看看李横那身板,再想想陪同他们而来的皇城司禁卒,两人又不得不打消掉,抢夺李横手里的那厚厚一沓的纸张,抢夺在史弥远跟前立功的想法儿。

    于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横招来手下,小心翼翼的把那颇黎制法包裹好,命他们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临安史弥远的手里。

    临安城内接连不断地,开始盛传着太子府失窃、太子妃游玩的时候丢了重要东西的流言蜚语。

    临安府不光派出了禁军帮着悬赏寻找,就是连皇城司,大理寺都派出了大量的人手在御街之上挨家挨户地询问,于是更加做实了太子府丢了贵重物品一事儿。

    而随着就连太子妃都亲自带着太子府的护卫出现在御街之上时,坊间的流言蜚语便传的越来越厉害了,甚至是整个临安城都知道太子府丢了极为贵重的物品。

    不过让人好奇的是,即便是太子府失窃或者是丢了贵重物品一事儿,如今已经在整个临安城传的沸沸扬扬,但皇宫就像是什么也不知道一样,依然是显得极为平静。

    杏园里的李凤娘看着若有所思的叶青,神情之间尽是轻松写意,压根儿就没有刚才还在御街之上那慌张、着急的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皇宫一如往常的平静,除了圣上把太子叫到宫里问了问丢失何物外,赵构那边则是一丁点儿的反应都没有,哪怕是皇城司已经通过王伦,向赵构禀奏了三遍,但赵构就是不出声。

    “现在该怎么办?”李凤娘看着若有所思的叶青问道。

    叶青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李凤娘的话语,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目光放空的盯着李凤娘的胸口。

    李凤娘看着叶青呆呆盯着自己胸口的目光,再看看这难得阳光明媚的天气,正待嗔怒着训斥叶青几句时,余光就看见叶青的手指,开始不自觉的在桌面上敲击了起来。

    李凤娘已经暗暗观察过叶青好长时间了,何况如今两人同床共枕都已经不止一次两次了,所以看着叶青的手指下意识的开始敲击着桌面,李凤娘便知道叶青此刻并不是像表面上那样,直直盯着她的胸在看。

    “没戏了。”叶青长叹口气,突然说道。

    “什么没戏了。”李凤娘不明白的问道。

    “设计陷害史弥远一事儿没戏了,如今看来,有人愿意看到不止将作监一家掌握这颇黎制法。”叶青咂摸着赵构那边按兵不动的意思,再次若有所思道。

    “你是说……那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李凤娘就像是被人踩住了尾巴一样,凤目一瞪,一蹦三尺高的冲着叶青质问道。

    叶青叹息着搓了搓有些发木的脸颊,没理会李凤娘那夸张的动作跟将要发怒的语气,淡淡道:“原以为以此来让史弥远上钩,而后皇家要么以悬赏、要么以治罪的方式……。”

    “那你就不怕史弥远为了赏金,主动把那颇黎制法交给朝廷?”李凤娘质问道。

    “史弥远是谁?他会在乎朝廷那点儿赏金?何况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即便是朝廷最高的赏金,比起那颇黎制法所能带来的利益,简直就是九牛一毛?所以赏金一事儿决计不会打动史弥远的。”叶青咬着嘴唇说道。

    “那若是治罪你会怎么办?”自刚才蹦起来后,一直站着的李凤娘斜低着头对眼前坐着的叶青问道。

    叶青双目呆呆的看着地面:“自然是立刻封锁史弥远家里,把那颇黎制法找出来,而后治罪于史弥远。”

    “阴险!”李凤娘听着叶青淡淡的语气,却是能够感受到一股让她起鸡皮疙瘩的杀气。

    “朝堂之上本来就是尔虞我诈、你死我活的地方,容不得半点仁慈之心,这不还是你教我的?”叶青抬头,看着站在他跟前的李凤娘笑问道。

    阳光温热,继续烘干着前几天连绵细雨浸湿的地面,散发着一丝让人慵懒的午后暖意。

    一直站着的李凤娘,缓缓继续走近叶青,抱着坐在椅子上,与她胸齐平的叶青的脑袋,手指下意识的绕着叶青的头发,喃喃道:“那现在该怎么办?不会就真的这么轻易被史弥远拿走一份颇黎制法吧?”

    在李凤娘的胸口之间嗅了嗅,而后又用额头用力的压了压那弹性十足又绵软的胸口,索性干脆把自己的脸埋在李凤娘的双峰之间,瓮声瓮气道:“自然不是,那些东西都是我亲手所写,虽然也能够造出颇黎,但其质量就差了很多,离理想中的颇黎还有着海一样宽的距离。”

第五百四十六章 百炼刚 绕指柔

    “何意百炼刚,化为绕指柔。”

    李凤娘虽然可以肆无忌惮的把自己的娇躯塞进叶青的怀里,可以随意的把叶青的头发在手指上绕来绕去,但即便是倾尽她所有的温柔与魅惑,李凤娘依旧不能感觉到,叶青真的在自己的怀里,完全向自己敞开了心扉。

    即便是胸口的压抑跟异样感,让她浑身燥热、双腿发软的倒在叶青的怀抱里,即便是把自己的娇躯再次交给那双魔掌肆意践踏,李凤娘的心里则是越来越空,**随之上升的同时,开始不由自主的想要得到更多的叶青。

    她绝不相信叶青真的只是这么简单的设计史弥远,这个佞臣,肯定还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没有告诉自己。

    面色潮红,双眸魅惑如丝,轻咬着叶青的耳垂,低吟道:“你真的愿意看到那颇黎制法被史弥远得到吗?”

    “不是我想不想,即便是我不想,上头也有人会用尽其他办法来使史弥远得到这颇黎制法的。”叶青抱住那纤细光滑的纤腰,翻身把李凤娘压在了身下道。

    “但我总觉得你有事儿瞒着我。”李凤娘的手指划过叶青胸口那新伤,红唇轻启、娇媚诱惑道。

    “我特么的都跟你如此大逆不道了,还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叶青的视线从李凤娘那如水般温柔,但好像又带着锋利的钉子的双眸上移开,再次把头低在了李凤娘的胸口。

    如同杏园的名字一样,李凤娘跟叶青心里都很清楚,彼此都不是什么好人。

    从他们第一次在杏园玩火开始,他们两人之间,在**的**跟利益野心的驱使下,不过都是在利用着对方罢了。

    但这种比玩火还要可怕的争斗,倒是让他们两人觉得格外的刺激跟充满了挑战感,就像他们即便是紧紧的纠缠在一体,但他们彼此也都心知肚明,这只是彼此利用彼此的一种手段罢了。

    当然,要是能够俘获对方的心,使对方最终对自己死心塌地那是最好不过了。

    这是一场暗战,是一场稍有不慎便会让自己堕入万丈深渊、万劫不复,而且还不会流血,但却会被伤的很重,甚至是你死我亡的战争。

    但就是这样一场如同刀尖上行走,极具挑战性,会两败俱伤、会葬送一世英名,甚至从一开始就在挑战伦理道德的暗战,在两人乐此不疲、战役昂扬的情况下,不单激起了李凤娘的好胜之心,同样也激起了叶青想要征服怀中人的雄心。

    史弥远府里的密室之中,新炷把整个密室照耀的如同白昼,甚至是都完全看不到一丝阴影。

    宽大的桌面上,左手放着李凤娘前两日丢的那个木盒,木盒的旁边是一摞厚厚的纸张,上面自然是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而颇黎制法四字则是尤为显眼。

    右手边赫然是李横派人从泉州送过来的文书,同样是颇黎制法四个大字极为醒目,只是比起左手那更厚的一摞纸来,李横送过来的就显得寒酸了很多,从厚度上就差了将近三分之二。

    原将作监少监赵述,跟史弥远一样,眉头紧皱、目光阴沉的望着桌面上那两沓厚厚的纸张不做声。

    史弥远缓缓抬手,再次翻了翻李横派人送来的纸张,而后又看看那太子妃当初丢失的纸张,缓缓抬头道:“你怎么看?”

    “下官找人对比了下字迹,不管是李横送过来的,还是太子妃遗矢的,最前面这些字迹都是出自叶青之手,但太子妃遗矢的这份,后面的字迹显然是找人抄写的。但下官不明白,李横手里……不,罗马人手里怎么会有叶青所通译的颇黎制法?而后交给了李横,来让他送给您。”赵述眉头紧锁,看着两份颇黎制法,一时之间猜不透远在千里之外的泉州,如何会有叶青所抄写的颇黎制法。

    “这些罗马人的文字,两份可是一样?”史弥远没有回答赵述的疑惑,而是问着那没有几张的,完全看不懂那些如同蝌蚪似的文字道。

    “完全一样,舌人韦昭也鉴定过了,这就是罗马人的字,而且也绝不是叶青能够伪造出来的,不过这罗马人文字的字迹,跟叶青的字迹完全不一样,这两份罗马文字的字迹也不一样。韦昭以为,其中这些较为凌乱的字迹,罗马人在书写这些字的时候,想必是在颇为紧张的情况下所书写,字迹很杂乱,涂改都很少,最起码正名他们并不是在从容不迫的情况下,为叶青抄写的这些。”赵述分析着道。

    史弥远长长的叹口气,喃喃道:“皇城司不可小觑啊,驿馆内显然是有皇城司的人啊。”

    “大人您的意思是说……叶青暗地里跟罗马人有联系,这李横送过来的,是叶青当初在临安驿馆时抄写通译的?”赵述看着史弥远有些惊讶的问道。

    驿馆自从罗马人进驻后,一直被史弥远严加看守,怕的就是叶青趁机跟罗马人联系上,但现在看来,罗马人在史弥远的眼皮子底下,还是与那罗马人联系上了,而且还悄悄的通译了一部分这颇黎制法。

    史弥远拿起桌面上李凤娘当初遗矢的那份,在手里晃了晃,而后啪的一声仍在桌面上,冷笑道:“太子妃遗矢的这一份,显然是一份完整的颇黎制法。上面不论是罗马人的文字,还是通译后的文字,字迹大都比较工整,前面的字迹也是出自叶青之手,后面的字迹则是有些峻秀,明显是女子的字迹。这就足以说明,后面峻秀的字迹这一部分,绝不是最初的那一份通译之稿,而是叶青命人照着他通译好后的抄写的,也就是说……。”史弥远嘴角的冷笑更盛,顿了下后继续道:“也就是说,其实叶青把通译的原稿留了下来,给太子妃的则是找人抄写的第二份。”

    “那……李横这份您如何看?”赵述看着目光阴沉,但闪烁着自信光芒的史弥远问道。

    “很简单,驿馆内有内应,一直在为叶青里应外合。而……。”史弥远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看着李横送来的那份,思索着道:“而叶青显然也担心被罗马人欺骗啊,既然李横送来的,跟太子妃遗矢的这份,两份之中罗马人的笔迹不一样,就说明叶青也想要两相对照来判断真假。不管是李横这份,还是太子妃遗矢的这份,罗马文字都是完整的,只是李横这份没有通译完,但又全部是叶青的字迹,叶青大意了啊。”

    “您是说……?”史弥远的最后一句话,让赵述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史弥远指的叶青大意了,到底是指何事儿。

    “叶青显然并没有想到,那几个前往泉州的罗马人,会把未完全通译的这一份交给李横……。”史弥远笑着解释道。

    “您是说,叶青还很信任李横,但李横却把这份送给了您?”赵述问道。

    “不,是叶青太过于相信跟咱们言语不通的罗马人了,他想必以为,罗马人无法跟咱们沟通,咱们就无法收买罗马人。至于李横,他怎么可能会相信李横呢?若是相信李横,便不会让李横把这份通译了一半的这份也带回来了,只要带回那罗马文字的完稿就足够,叶青从头通译一遍又何妨?岂会在乎前面通译的这些?”拿起李横那份,在手里摇晃的哗哗作响道。

    “所以如今来看,我们并不是独有这一份颇黎制法了?”赵述的神色多少有些遗憾,毕竟,唯一的东西价值更高不是?

    “我从来没有想过独占,天底下的财富也并非完全就得靠这颇黎制法来赚取,何况天底下的财富,又如何能够全部尽入咱们之手呢?但只要能够制衡叶青,这比赚取财富更为重要。”史弥远看了看李凤娘遗矢的那份,又看了看李横那份,最后还是再次拿起来,打开灯罩后点燃了李横那一份。

    “大人……。”

    “李横这一份,已经足以证明跟太子妃遗矢的这一份并无差别,但此事儿只有我们知晓,在罗马人回来之前,叶青不会知晓的,所以为何不把它烧掉,让叶青再多担忧几天呢?何况,怕是叶青如今又在府里埋头苦抄第二份,并再次送给太子妃了吧?呵呵……哈哈……。”史弥远说道最后便不由自主的开心笑了起来,而且在他看来,那几个罗马人能不能够顺利平安的回来,都还是另外一回事儿呢。

    想想因为太子妃不小心的遗矢,如今叶青只能继续在家再次抄写一遍,而且心中还要担忧着,自己抄写的这一份,到底跟泉州罗马工匠抄写是不是一字不差,史弥远就显得格外的开心跟愉悦。

    与史弥远猜测的一样,叶青确实在埋头苦干,而且同样也是为了太子妃李凤娘,只是不同的是,叶青的头是埋在李凤娘的胸口,并再次把精华送进了太子妃的身体最深处,而非是那颇黎制法。

    所以当第二天天明之后,被榨了一夜的叶青浑浑噩噩的醒来时,被窝里却是已经没有了那一具妖娆的娇躯,只有他一个人躺在床上,整个杏园都显得极为安静。

    “妈的,卸磨杀驴,用完老子也不说一声,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叶青侧耳倾听了半天,外面依旧是一点儿动静没有,于是不由得皱眉骂道。

第五百四十七章 伞

    走出杏园的大门,只见在路边的不远处,墨小宝一个人坐在车辕上,怀里抱着长鞭倚着背后的车厢,头上的范阳笠遮住了大半边儿脸,正在那里打盹儿。

    直接走到另外一边车辕上坐下,墨小宝这才急忙扶着范阳笠抬头望向叶青,看到是叶青后,神色才再次恢复睡眼惺忪的正常形态。

    “什么时候走的?”叶青也打了个哈欠,示意墨小宝驾车往前走。

    “大概有半个时辰多吧,左雨过来跟我说了一声,让我在这里好好候着,说是太子妃殿下的命令,所以我也不敢进去,只能在门口处候着您了。”哈欠仿佛会传染,看着打哈欠的叶青,墨小宝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哈欠连天。

    晃晃悠悠的两人,回到皇城司的时候,正看见武判风风火火的从皇城司里头窜了出来,看到叶青后,这才急忙止住身形,怀里掏出一份请柬,道:“两名道士已经快要到达临安了,还有,这一封请柬是一个神秘人送给您的,看起来很拽的样子,没有通名报姓。”

    叶青看着武判,皱皱眉道:“这你也敢收?”

    “嘿嘿,看起来非富即贵的,而且趾高气扬的样子,好像天底下就是他们家的似的,估计是个大人物,所以我就替您接下了。”武判拿着请柬的手僵在空中,看着不接请柬的叶青道。

    “有什么大人物到临安吗?”叶青再次看了一眼武判僵在空中的请柬,对着墨小宝问道。

    “嗯……应该不算是有吧,也算是有吧。”墨小宝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而后跟武判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尴尬的笑了起来。

    “笑个毛线你俩,谁到临安了?”叶青皱眉,昨天一直跟李凤娘腻在一起,一夜的时间,看着眼前这两个家伙,叶青觉得自己就像是刚回到临安时似的,消息一下子变得不灵通了。

    墨小宝看着叶青并不是真生气,而后看了看武判依然僵在空中的请柬,再次嘿嘿笑了下,推测道:“若是我所料不错的话,此请柬应该是赵汝愚送过来的,昨夜里赵汝愚刚刚回到临安。”

    “赵汝愚?他回来了?”叶青吓了一跳,而后看着武判,想想刚才武判说起的两名道士,一下子也有些明白了,怕是赵汝愚跟那两名道士,应该会前后脚到达临安吧。

    挥手打发走了武判,又在墨小宝的屁股上踹了一脚,算是警告墨小宝,没在第一时间把赵汝愚回来的事情告诉他。

    墨小宝连拍打下屁股脚印的动作都没有做,而是紧紧跟在叶青身后往皇城司里走去,边走边问道:“少卿,那要不要把成都府的“伞”暂时收了?”

    书桌后面坐定后的叶青,没理会墨小宝的请示,而是问道:“昨天晚上家里可太平?”

    “这……不知道少卿指的是什么?”墨小宝一双古灵精怪的眼睛骨碌碌乱转道。

    一次两次或许墨小宝不会察觉什么,但这已经好几次少卿在杏园过夜了,而且每次都是跟太子妃两人,而且每次太子妃出来的时候,都是前面有左脚开路,后面有左雨跟伞断后,深怕被有心人盯上了。

    所以如今,墨小宝就算是个傻小子,也知道叶青跟太子妃之间的关系,绝对不是简单的臣子关系,至于是什么关系,墨小宝自然是心知肚明。

    “你说呢?”叶青脸色一沉,墨小宝这小子是明知故问。

    “这个……我还真说不好,这几日您也知道,兰儿姐一直跟夫人忙着事情,至于燕夫人又是忙着中和巷宅子里的事情,好像没有人问起……您。”墨小宝尴尬的说道。

    “靠,我特么怎么也算是家里的男主人,我一宿未归,她们也不着急?”叶青不满的嘟囔了一声,而后道:“收了吧,成都府的伞收了,至于大散关延往西辽的伞,继续开着吧。”

    “嗯,那我先下去了?”墨小宝点点头道。

    “伞”,一个叶青早早就开始布局,准备替代皇城司、架空皇城司的那一条暗线。

    在叶青还未出使金国前,就已经开始着手带着墨小宝暗中准备,而在他出使金国的时候,这把伞便已经具备了伞骨,其余的便大部分都交给了墨小宝来处置。

    如今近三年的时间过去了,这一把伞也已经如同一个小皇城司一样,一直暗中隐藏在皇城司的阴影之下。

    所以即便是有一天,赵构撤掉了叶青皇城司统领一职,对于叶青来说,只要有这把伞在,他就不怕自己变成睁眼瞎。

    当然,这把伞的骨架,依然还是以老刘头、许庆、泼李三、赵乞儿几人为主体,而这也是为何叶青回到临安城后,这几人如今已经不经常出现在他跟前的原因了。

    三婶酒馆儿俨然成了老刘头几人的“窝点”,时不时的他们便会聚集在那里,商议着事情,而每次若是有什么需要叶青知晓的,只要把在叶青家里,自告奋勇担任管家的梁兴喊过来就足够了。

    换老刘头率领蚕豆儿一帮人,从大散关开始后,便不知不觉消失的泼李三,比蚕豆儿到达临安城晚了好几天。

    所以当泼李三出现在三婶儿酒馆的时候,三婶儿都有些惊讶的合不拢嘴,不知道他们这几个年入半百的老东西们,天天神神秘秘的都干些什么。

    老刘头一走就是两年多,回来之后兰儿都给他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而当老刘头突然之间在那夜回来后,没几天的时间里,三婶儿也见到了平日里常来的许庆、赵乞儿等人,但唯独没有见过泼李三。

    所以如今看着泼李三突然出现在酒馆中,刚刚坐下来歇息的三婶儿,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不自觉地冲后面喊道:“老头子老头子……。”

    “老头子?三婶儿你这是喊谁呢?”泼李三不改往日里的痞性,笑呵呵的调笑着有些惊讶加惊喜的三婶儿。

    不等三婶儿意识到自己嘴里的老头子暴露了她跟老刘头之间的关系,就听到老刘头的声音从门帘后面不满的传出来:“喊什么喊,小崽子刚刚被我哄睡着,你这一喊还不又得……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怀中抱着熟睡孩子的老刘头,推着门帘走出来,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柜台前,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泼李三。

    “我去……刘复,你们竟然……你们竟然都有孩子了?你……你还真是老当益壮啊,三婶儿你也是……不减当年……可时间对不上啊……你跟三婶儿才团聚多久啊?”泼李三惊叹着抱孩子的老刘头,而后又上下打量着风韵犹存的三婶儿。

    嘴里毫无遮拦的话语,瞬间把三婶儿弄了个大红脸,整个人一下子感觉到了浑身上下都不自在,恨不得赶紧找个地洞钻进去。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哪是……不跟你说了。”被泼李三一番话,羞臊的满面通红,不知该如何解释的三婶儿,接过愣在原地的老刘头怀中的孩子,而后往门帘后面走去。

    待三婶儿消失之后,老刘头才反应过来,而后便指着泼李三破口大骂着。

    泼李三也不生气,仿佛还很享受老刘头的破口大骂,自顾自的打了一壶酒放在桌面上,而后跟老刘头对坐下来,这才道:“我岂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只是我没想到,你老小子竟然真的把三婶儿变成你的人了,这还真是傻人有傻福啊,真是羡慕啊。”

    “羡慕去吧你就,这可是我用了两年近三年的相思苦换回来的,要不是当初前往草原,这事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成呢!”老刘头一脸得意,端起酒碗跟泼李三一饮而尽道。

    “哦,这我就奇了怪了,怎么还跟你去草原有关系了?”泼李三好奇的问道。

    “你一个莽夫岂能懂得什么叫年华,什么叫弹指之间?唉……不过话说回来啊,咱们是真的见老啊,我这一趟草原行,不光是让我看尽了我大宋朝的大好山河,这不……。”老刘头压低了声音道:“三年的时间啊,咱们还有几个三年?这三年可是让三婶儿意识到了,咱们这把岁数,没有几个三年了,若是再不懂得珍惜,等黄土埋到脖子的时候,我们就只剩下后悔了。”

    “就因为这个?”泼李三不可思议的问道。

    “那可不是咋地?当然就是因为这个,要不然呢?等三婶儿自己真正变成了老婆子,我刘复真成了老头子的时候再过在一起吗?管他别人怎么看呢,我刘复是想开了,只要我过的好、过的痛快、自在,别人如何看,干我屁事儿!”老刘头擦了擦嘴角的酒渍,上翘着嘴角说道。

    “那……那真是兰儿那丫头的孩子?”看着老刘头一脸的得意跟傲气,泼李三显然不想再在老刘头跟三婶儿两人的关系上瞎打听了,毕竟,老刘头说的对,到了这般岁数了,哪还有时间去在乎旁人的眼光,只要自己活得自在、痛快,比特么的什么都强。

    “对啊,兰儿跟李横的孩子,可好玩儿了呢,这小崽子,刚刚还在我脖子上尿了一泡呢,哈哈,你闻闻,像不像咱们在草原上喝的烈酒的味道?”一提及兰儿的孩子,老刘头立刻变得比刚才提及三婶儿时还要眉飞色舞。

    “滚!老子不喜欢尿骚 味儿。”泼李三一把推开往跟前凑的老刘头,这才正色的问道:“对了,蚕豆儿他们可都安置好了?墨小宝那小东西搬事儿行不行?可别出了什么岔子。”

    “放心吧,墨小宝背后还有叶青盯着呢,你不信墨小宝,还不信叶青?”老刘头举起酒碗问道。

    “这倒是。对了,兰儿既然都生了,那叶青岂不是孩子都会满地爬了?”泼李三也端起酒碗问道。

第五百四十八章 钗头凤

    “那你可是说错了。”老刘头放下酒碗,语气之中多少带着些遗憾,微微叹口气道:“唉……少卿如今一个孩子都没有。”

    “这……这怎么可能?”泼李三有些发懵。

    从出使金国到现在已经可以算是两年的时间了,而叶青又是在出使之前成婚的,又是一次娶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按照泼李三的想法儿,不管怎么样,这两年的时间,那两个小娘子,不论其中哪一个,也应该给叶青生下个一儿半女才正常啊,怎么会到现在竟然一个孩子还都没有。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端着酒碗的泼李三,带着一丝八卦,也带着为叶青着急的心态再次问道。

    “不知道,两个小娘子都是长得如花似玉,但……就是这肚子好像不怎么争气似的。不过我问起过一次叶青,他倒是看的开,说什么他年纪还小,而且眼下的形势也不适合,就不放等等,过两年再说。”老刘头再次叹口气道。

    人上了岁数之后,对于后辈的事情便变得极为的关心,而在对后辈的诸多事情中,子嗣一事儿自然是头等大事儿。

    叶青虽然不是他们的儿子,而且还是他们的上司,但这几年一起同生共死下来,让老刘头这几个在沙场征战了一辈子的人,心里头多少都有些把叶青当成了亲人来对待。

    所以对于叶青的家常事情,也就变得格外关心。

    不过泼李三听到老刘头所言的眼下的形势也不合适,一时之间也陷入到了沉默当中。

    如今叶青在朝堂不能说是立足未稳,但又不能说是完全站稳了脚跟,这种如同荡秋千似的忽上忽下的境地,站在叶青的角度细细想来,如今也确实不太适合要孩子。

    两人同时沉默着喝酒,过了一会儿还是老刘头率先开口道:“先把当下的事情办好了,其他的再说,总之他还年轻,我们这些老东西又不是不知道朝堂之上的残酷,虽说是祸不及妻儿,当年岳元帅的妻儿家人可以无忧,但叶青的处境跟岳元帅可是完全不一样啊。”

    泼李三默默的点点头,看着酒碗里的酒,想了下后问道:“枢密院编修官陆游到底是什么来头?”

    “怎么了?那边也要撑伞?没听说过此人有什么事情啊。”老刘头放下酒碗,挑了一眼泼李三问道。

    “不知道,只是让盯着点儿那陆游,其他的没多说。”泼李三摇头道。

    “陆游任枢密院编修官多年,前些日子刚刚被差遣到军器监任少监,除了这些外,此人身上并没有……。”老刘头思索着脑海中的信息,愣了一下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不过此人倒是刚刚休妻,因为其妻唐婉不曾为陆家生下一儿半女,所以这陆游迫于他母亲的压力,刚刚把结发妻子休了。难道跟这事儿有关?”

    说完后老刘头不自觉地感觉到有些牙疼,叶青这小子不会真是闲的没事儿干了,让“伞”没事儿给他打听这些八卦事情吧?还是说他想参考陆游休妻一事儿,也想休妻?

    “谁知道呢。”泼李三一饮而尽,叹口气道:“不像是跟这事儿有关,以叶青那小子对他那两个小娘子的感情,怕就算是这辈子不给他生儿育女,他也不会休妻的,指不定是什么事情呢。”

    老刘头跟泼李三在谈论叶青的事情的同时,从皇城司回到家里的叶青,一路上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喷嚏,心头直骂着李凤娘那傻娘们,昨夜里折腾的太厉害了,还不给自己被子盖。

    白纯不知道在书房里忙着什么,叶青即便是在门口敲了好几次门,里面都是毫无动静。

    当叶青直接推门进来后,便看见白纯猛然抬起头不悦的看着他,像是在责怪他不敲门就闯了进来。

    看着白纯把书桌上的写画的纸张收起来,而后在其旁边坐下无辜道:“我敲门了,敲了好几次,你没听听见而已。”

    “谁说我没听见,我不是告诉你等一会儿了吗?”白纯蹙眉,翻着白眼没好气道。

    “哦,那就是我没听见。”某人干脆耍赖皮,想要从白纯怀里拿出那些写写画画的纸张,但白纯显然是早有防备,刚一伸手白纯就把手急忙背后,而后迅速的把纸张揣进了怀里。

    “倾城回来了没有?你要是没事儿,不如去接倾城吧。”白纯作势咬向叶青伸向她怀里的手,见那只手快速的缩回去后,再次白了一眼道。

    “不去,那么大的人了,不会有事儿的,何况这几日都有梁兴跟在旁边。”某人贼心不死,一直盯着白纯的胸口看,直到羞怒的白纯一手按在脸上,扔下一句:“看什么看,再看眼珠子给你挖出来,不准打我怀里纸张的主意。”

    “没有,我是说好像比前几日又大了一些。”叶青看着白纯起身往外走,在身后没脸没皮的调戏道。

    “讨厌。”白纯扭头,漂亮淡漠的脸颊瞬间通红,依旧极容易脸红跟经不起叶青的调戏,哼了一声后便快步离开了书房,留下某人独自坐在书房发呆。

    一个人呆坐在书房里发呆,还不等喊来锦瑟给他泡茶,就看见燕倾城那鬼鬼祟祟的脑袋偷偷探了进来,待看到坐在书桌后面的是叶青后,燕倾城则是难掩脸上的失望:“怎么是你啊,白纯呢?”

    “啧,我就纳了闷了,我现在这么不招你俩待见吗?白纯看见我进来匆匆走了,你更厉害,推开门看见是我,就一嘴嫌弃的语气,怎么个意思你们俩是?”某人回过神来,看着燕倾城那脸上的失望之色,心中更加不满道。

    昨天自己可是一夜未归,两个娘们见了自己,非但不问自己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为何没回来,竟然一个个比自己还像是没事儿人似的,好像这个家有他没他都一个样儿!

    “跟你说你又不懂,笨鼻子又闻不出来是什么味道,跟你说还不如不说,完全就是对牛弹琴。”燕倾城皱了皱鼻子,撅着嘴说道,而后扭头就要往外走去,只是刚走到书房门口,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看着一脸呆滞的叶青问道:“你昨夜里干什么去了?逛青楼了?怎么一宿没回来?”

    听到燕大佳人终于开始在乎自己,问起自己昨夜干嘛去了后,某人的心里则又是一虚,摸了摸鼻子后,岔开话题不屑道:“对牛弹琴,若不是我帮你,手把手的教你,你能学会这水粉的制法?”

    “那是我用香皂的制法换来的。”燕倾城不甘示弱,仰起漂亮的下巴傲娇道。

    香皂跟新炷的秘方彻底给了燕庆之,这让燕倾城都觉得难以理解跟接受,但毕竟叶青是她的夫君,是这个家一家之主,她这个娘子也只能顺从。

    不过顺从归顺从,有埋怨还是要埋怨的。

    所以自这水粉的秘方开始配制以来,燕倾城就不再允许叶青插手,就是防着自己的这个败家爷们,万一哪天想不通了,再把这水粉的制法给了娘家人去。

    毕竟,这水粉的配制等等,她燕倾城可是最为清楚其价值的,这与她自小接触的水粉完全不同,而且从一开始她也是如同一个门外汉一样,什么都不懂。

    整个制配水粉的过程,甚至可以说,完全都是她亲自一步一步的实验出来的,只有在遇到绕不过的难关时,无法理解的事情时,燕倾城才会请教叶青。

    但叶青也不是一个真正会制配香水的人,他能懂得不过是因为被逼做香皂时,记起来的一些上一世的公式等等。

    面对自己娘们这句极为霸气的:那是我用香皂的制法换来的话语,叶青却是一点儿也硬气不起来。

    毕竟,水粉制配的整个过程中他就是个甩手掌柜的,今日这水粉达到的高度,完完全全都可以说是人燕倾城凭借一己之力,从无到有硬生生的给摸索出来的。

    “行行行,我惹不起你,赶紧走吧,赶紧去找白纯去吧。”叶青心虚,只好不耐烦的挥挥手,让燕倾城赶紧滚蛋。

    “哼,说不过我就来这招,要不就是心虚,看我怎么告诉白纯。”站在书房门口的燕倾城神秘一笑,而后背着手踱着四方步,不伦不类的往白纯的房间方向走去。

    差点儿被吓出一身冷汗的叶青,脑海里依然是刚才燕大佳人离开时那神秘的微笑,这让他感觉到有些危险,总觉得好像这两个娘们知道了些什么似的。

    赵汝愚的请柬是明日晚间在涌金楼,而且请柬里的内容,让叶青不用看字迹,就知道是赵汝愚亲笔所书。

    因为在南宋他认识的所有人当中,没有几个会在他叶青面前厚着脸皮,在邀请自己的请柬里写着让自己为递请柬的人接风洗尘、结账这样的话语。

    不过这也足以看的出来,夏国兰州那些时日的相处,这身为皇室宗亲的赵汝愚,倒是真把自己当成了朋友,如若不然的话,恐怕也不会跟自己这么的不客气。

    内容里面除了让自己为他接风洗尘、结账外,便是要给自己介绍几个与他一样的人,这让叶青不由得开始在脑海里寻思着,赵汝愚会找来皇室宗亲之中的谁给自己认识呢?

    叶青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出来的:难不成是太子不成?

    (ps:其实下一章跟这一章合一起用这个章节名正好,但三千字一章不想变,任性。谢谢大家支持看青叶的书,今天翻了下那个粉丝榜,我去,好几百人在看呢,发自肺腑、心怀感激的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五百四十九章 夜黑风高

    前往涌金楼的路上,墨小宝一直时不时的偷偷瞄着叶青,从家里出来的时候,他依稀看到了白夫人跟燕夫人,把少卿堵在书房里,一个个咬牙切齿、目含威胁的把叶青给威胁了一通。

    不过看着如今一脸轻松的叶少卿,墨小宝真心不知道,两位夫人的威胁跟叮嘱,到底起没有起到作用。

    叶青早已经知道墨小宝这个小王八犊子在偷偷打量自己,显然是今天自己被白纯跟燕倾城两娘们堵在书房时的样子,被眼前这个小王八犊子全给看见了。

    “看什么看,我脸上有花儿啊?”叶青没好气的问道。

    看着明显被白纯跟燕倾城训斥的心情不顺的叶青,墨小宝一边赶车一边嘿嘿笑着岔开话题道:“少卿,您说您刚抓了朱熹然后就给放了,韩尚书那边好交代吗?毕竟,韩尚书也算是帮了咱们一个大忙呢。”

    “你以为他傻啊?他心里很清楚,我不可能被他当成手中刀的,但面子还是要给的,所以一抓一放,对于韩诚来说也就足够了。最起码,这以后我是跟信王、史家绝对走不到一起了,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叶青叹口气,斜了一眼墨小宝,自然是知道这小子是在故意岔开话题。

    “那他想干什么啊?”墨小宝问道。

    叶青伸手拍打了下墨小宝头上的范阳笠,而后笑骂道:“这你还看不出来?要是你真看不出来,那把伞你也别拿着了,回头交给其他人算了。”

    “别别别啊。”墨小宝大急,手里拿着的长鞭不由得乱舞着道:“我是能够猜出来一些,但不敢肯定,毕竟这些大人物的心思,我琢磨、分析起来心虚啊。”

    “那就没事儿多像刘兰儿请教请教,白纯也行,她也能帮你分析一些。”叶青出人意料的,把白纯给拉了进来。

    这让墨小宝大吃一惊,眼珠子咕噜噜转了一圈后,有些心虚道:“少卿您……。”

    “她愿意做就做吧,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叶青叹口气接着道:“韩诚的目标自然不止是一个吏部尚书,如今左右两相为王淮与魏杞,韩诚若是想要坐上相位,必然要拉下其中一个来,这个时候,他自然是不希望在朝堂之上树敌太多,但还想要拉拢更多的人来为他所用,皇城司自然而然的,恰好在这个节骨眼出现问题,他看到了,自然是要瞅准机会拉拢一把。何况……如今咱们跟韩?腚幸菜闶怯薪磺椋?钟型??牡腥耍?匀皇遣荒倍?系淖叩揭黄鹆恕!?/p>

    跳下马车的叶青,再次拍打了下墨小宝的范阳笠,而后便往涌金楼里行去,墨小宝则是不等叶青吩咐,便驾着马车消失在了蒙蒙的夜色之中。

    赵汝愚并没有什么变化,除了显得更加胖了一些,而且肤色也显得更加白皙,显然成都府是真的养人,把一个赵宋宗室养的是白白胖胖的。看见叶青进来后,赵汝愚离开便放开怀里的女子开怀大笑了起来,抬起手想要豪放的搂着叶青的肩膀,但无奈身高跟肥胖的肚子限制了他,于是只好改为拍了下叶青的肩膀。

    叶青如今已经是涌金楼里的名人了,特别是前些时日在这里被刺杀,皇城司可是足足封了涌金楼三天,才让其继续开门迎客的。

    所以叶青的到来,自然是引得涌金楼上上下下紧张无比,上到掌柜的下到一个侍女,对待叶青可谓都是恭敬的不能再恭敬了。

    “听说你受伤了?就在这里被人刺伤了?你这个皇城司的统领在临安这不是闹笑话吗?”赵汝愚嘴巴毫无遮拦,也是因为再次见到开心的缘故,自然是肆无忌惮的开着叶青的玩笑。

    说完后,在场的也只有赵汝愚他一个人笑的最开心,旁边那两位还未来得及介绍的,则是含蓄的笑了笑,先是像叶青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而旁边涌金楼的侍女以及掌柜的,听着赵汝愚如此放肆的揭叶青的伤疤,一个个瞬间腿肚子不由得开始打颤,深怕叶青一怒之下,再次把日进斗金的涌金楼给封了。

    “老虎还有打盹儿的时候呢,不过我受伤你这么开心,合适吗?”叶青笑着拍了下赵汝愚那大肚子道。

    赵汝愚也是毫不在意的再次放声笑了起来,而后才指着旁边那位三十来岁,极为温文尔雅的文士说道:“同是我大宋宗室,宗正寺卿赵士程。”?6?“下官见过赵大人。”叶青面色平静带着淡淡的微笑率先行礼道。

    心里头则是不由得暗呼,自己刚刚这盯着陆游的差遣交给泼李三,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陆游前妻唐婉的现任!

    宗正寺在叶青看来,职责如同一个家族的管家一样:掌奉诸庙诸陵荐享之事,司皇族之籍。以宗姓任之。

    随着赵士程温文尔雅的向叶青行礼后,赵汝愚便示意旁人先出去,直到房间里留下几个侍女跟那几个陪酒歌女后,赵汝愚才神色严肃的介绍道:“魏王。”

    听到赵汝愚的介绍,叶青装作刚刚知道眼前的年轻人,就是当今太子的兄长的紧张神情,急忙行礼道:“臣叶青见过魏王。”

    “叶少卿不必多礼,盛传叶少卿年少有为,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同凡响。”魏王赵恺有着跟当今圣上一样的质朴,即便是笑起来的时候,也跟当今圣上有着几分神似,比起太子来,在叶青眼里赵恺则是更像当今圣上一些。

    但即便是如此,当今圣上在立储时,还是选择了赵鞘钦遭??/p>

    而叶青却是很想假设,若是当今圣上在立储一事儿选择了宅心仁厚的魏王赵恺,而不是好大喜功、毫无城府的太子赵??幕埃?纤蔚睦?坊岵换嵊谢?岣男茨兀?/p>

    就在叶青跟赵汝愚等人在涌金楼开始喝酒的时候,一艘从泉州北上而来的市舶司官船,趁着蒙蒙夜色缓缓向庆元府的码头驶来。

    夜色笼罩着的江面带着一股神秘而又让人畏惧的感觉,那种无法望到尽头、毫无止境,如同一个幽森无底洞的景象,让人提心吊胆,无法完全的平静下来。

    户部侍郎莫泽、市舶司提举聂子述,一会儿在船舱里跟李横商议会儿事情,一会儿便又跑到船头,焦急的想要看到前方出现灯火,好让船赶紧靠岸,让他们踏踏实实的踏上陆地才行。

    船尾的船舱里,几名皇城司的禁卒,尤其是那几个年纪不大,二十岁模样儿的禁卒,一个个脸色发白、双眼通红,即便是已经从临安坐船前往泉州一次了,但等再一次坐上船开始远行北上,几个人依旧是晕船晕的天旋地转、死去活来,胆汁仿佛都要吐出来了一样。

    李横安慰完那几个晕船晕的最为厉害的几个年轻人,告诉他们很快便会靠岸,让他们再撑一会儿后,便再次往船舱里走去。

    看着从船头也同时前往船舱的聂子述跟莫泽二人,两人笑脸相迎,想了下后还是向李横招了招手,随即莫泽上前两步,跟李横说道:“船舱说话不方便,不如李统领一同前往船头吹吹夜风,我们商议下接下来的事情如何?”

    “好,两位大人请。”李横笑着对莫泽跟聂子述说道。

    聂子述、莫泽俱是史弥远的心腹,鼎鼎有名的四木三凶中的两人,其担任差遣,如同史家的家臣一样,职责便是为史家聚钱揽财、杀人灭口。

    “李统领不妨先看下这个?”莫泽从怀中掏出一封密信递给了李横,另外一旁的聂子述,立刻把手里的灯笼,凑到了李横的跟前,以便李横能够看的清楚。

    字数不是很多,李横仔细的看了两遍,而后才还给莫泽道:“不错,确实是史大人的字迹。但……不知道两位大人可有什么良策?”

    莫泽跟聂子述相视一眼,而后笑看着李横,由莫泽开口道:“李统领说笑了不是?我俩不过乃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士而已,何况不管是这一路上,还是临行前史大人都曾向我们二人交代过,这一路上可是要无条件的以李统领马首是瞻,所以该如何处置,自然是以李统领的意思为准。”

    “那……在下就全权行事了?”李横眼中闪过寒光,扫视着聂子述跟莫泽道。

    江面上的风随着离岸越来越近时,也变得小了很多,就连脚下的官船,也不再像刚才那班颠簸的厉害,船头的风灯从远处望过,如同鬼火一样在无尽的幽森黑暗中飘来荡去。

    “这……这么说李统领心中已经有计较了?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告诉我们二人知晓?您放心,我们决计不会透露哪怕半个字。”聂子述眼珠一转,急忙问道。

    “这种事情两位大人就不必参与了,更不必知晓了吧?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儿,是要见血的。若是惊吓到了两位大人,李某可就是罪该万死了。”李横笑着说道。

    “那不知道李大人打算什么时候动手?现在?还是一会儿?”莫泽看了一眼聂子述后问道。

    “现在怕是晚了一些吧?若是两位大人刚才便把史大人的密信给李某看,李某或许还有足够的时间准备,但如今船即将靠岸,渔船也不少,到时候难免会出现差错,若是如此,我等谁也担待不起不是?”李横望向前方无尽的夜色,舒爽的吹着夜风道。

    “时间应该足够了吧?毕竟现在还看不到岸……。”

    “两位大人看前方,是不是已经出现灯火了?”李横打断莫泽的话语,指向船头的前方道。

第五百五十章 买伞

    被赵汝愚带过来的赵士程,显然是有事儿要找叶青,歌舞逍遥、举杯换盏之间,赵士程几次主动跟叶青喝酒,神色之间也是欲言又止,仿佛带着什么心思。

    赵汝愚像是也在专门给赵士程制造跟叶青谈话议事的机会,除了一开始还搂着叶青热络的喝了几杯后,便开始与魏王二人独自喝了起来,时不时的调戏着怀中的女子,而后放声爽快的大笑着。

    “若是郡王有什么事儿需要下官效劳的,不妨直说如何?”叶青放下酒杯,看着左右两边空无一人的赵士程问道。

    赵士程先是一愣,而后摇头苦笑了下,道:“叶少卿不愧是皇城司的统领,察言观色之能不同于常人啊。不错,赵某确实有事儿相求少卿,只是这……一时难以开口啊。”

    叶青表情一如既往的带着随和的微笑,脑海里却是快速的猜测着,赵士程找自己的目的会是什么。

    若是以刑部都无法办到的事情,那么赵士程找自己,到底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赵汝愚给他出的主意呢?

    赵士程与刑部尚书梁克家乃是好友,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只是因为赵士程所掌的乃是宗正寺,并没有实权,甚至是名望跟影响力也不是很高,皇族的尊贵并没有在他们这一支上体现的淋漓尽致,所以才没有人理会他与梁克家的交好。

    “郡王不必客气,若是下官能够做到,自然是绝不推辞,还请郡王吩咐便是。”叶青不动声色的举起酒杯,跟赵士程一饮而尽后道。

    放下酒杯的赵士程,神色比起刚才明显是轻松了不少,正所谓万事开头难,如今只要打开话题后,那么接下来成与不成,就看两人的诚意,就看叶青愿不愿意给他这个面子了。

    “好,那赵某就不客气了。”赵士程想了想,再次举起酒杯对着叶青说道。

    叶青原本以为是什么大事儿,没想到竟然只是让自己寻找一个人,而且寻找的还是一个传奇的女子:唐婉!

    叶青很想八卦的问一下赵士程,是如何认识唐婉的,但想想这毕竟是人家的**,自己如此打听,那就真有点儿不把赵士程当成皇亲国戚来看待了。

    不过即便是如此,叶青也知道,如同陆游所做的《钗头凤》,以及跟唐婉的爱情故事被后人熟知一样,眼前的赵士程对唐婉的感情,也同样是让人赞叹。

    与唐婉结婚后的赵士程,携带着唐婉重游沈园时偶遇陆游,胸怀大度的赵士程非但不恼,竟然还命人弄来好酒佳肴与陆游一同畅饮。

    更让人对赵士程产生好感的,除了赵士程对唐婉的包容大度外,便是对唐婉的深情,竟然能够在唐婉因病去世后,终身不再娶妻。

    始于沈园,终于沈园,陆游跟唐婉的爱情永远绕不开沈园。

    同样,赵士程也是因为沈园中的无意一瞥,让其被唐婉姿色所惊艳,致使终身不忘。

    如今听说陆游休妻后,赵士程这才动了心思,只是被休妻后的唐婉,却是不知所踪。

    叶青呵呵笑着点头应承了下来,一定想尽办法帮着赵士程找到唐婉,使有有情人终成眷属。

    但也不得不从心里头感叹,这个未曾谋面的唐婉到底有何姿色,竟然能让陆游即使休妻之后依然念念不忘,也能让一个堂堂的皇家宗室,只是因为沈园一瞥,就一见钟情。

    唐婉绝对是一个幸福的女人,一辈子被两个男人同时发自内心深深的爱着,但正所谓天妒红颜、缘深命薄,终究使得一代佳人,无法陪伴赵士程走完一生。

    另外一边,市舶司的官船缓缓的向朦胧夜色下的码头靠了过来,聂子述跟莫泽终于征得了李横的同意,只是他们已经没有了在船上动手的机会。

    码头之上,一架马车拉着那三个罗马人,一架马车里坐着李横三人,带着皇城司的一半禁卒,另外一半则是留下来看守官船以及船上那些罗马人的宝贝,而后开始往庆元府的驿馆内行去。

    马车摇晃着让从船上刚刚下来的众人还是有些不适应,比起在船上浪花的颠簸来,不平的道路上的颠簸,一下子也让他们难以适应,有种随着那种颠簸,骨架要跟着散开的感觉。

    “李统领,明日上船之前,绝不能再带着那三个罗马人了,不知道你打算接下来如何处置?”聂子述坐在马车里,被颠簸的脸上的肥肉都仿佛在颤抖,但神色却是极为凝重的问道。

    “不错,既然史大人说了,不想让他们看到明日的太阳,我们就不能让他们今夜之后还有睁眼的机会。李统领啊,杀这几个罗马人事小,让史大人失望事大啊,这些日子想必你跟史大人打交道也不少了,难道还没看出来吗?史大人可是不养废物……。”莫泽看着神色轻松的李横,不由得有些担心,只好语重心长以及带着一丝警告意味道。

    “两位放心便是,史大人的话我李某自然是会照办。”李横打断莫泽的话,黑漆漆的马车里,隐约能够看到两个人的面庞,接着道:“刚才下船之际我说了,若是两位大人早一些让我看到……。”

    “李统领啊,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不能纠结我们两人让你看的早晚的问题了,我们两人确实是一时疏忽,本以为船还需要许久才能靠岸……。”聂子述听着李横像是要把责任推到他们的头上,心中顿时大急,急忙解释道。

    眼前的李横他们并不害怕,但是远在临安的史弥远他们心中却是害怕的要死。

    如今的史弥远,也不过是一个吏部侍郎,跟他莫泽这个户部侍郎的官职可是一般大,但史弥远跟史家在朝堂上的势力,以及史弥远的心狠手辣、残酷无情,他们可是一清二楚。

    自上了史家这条船后,他们几人就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能够在朝堂之上作出一番什么作为来了,而是一切都要以史家的利益,史弥远的意志为重心才行。

    “两位大人误会了,李某并非是责备两位大人给李某看史大人的信看晚了,而是想说……到达庆元府后,或许此事儿会更好办一些。”李横深情轻松,带着神秘的微笑道。

    模模糊糊之间,莫泽跟聂子述反正是能够听出来,看到李横脸上的自信,不由自主的问道:“难道李统领要亲自动手?若是如此,那就真是我们两人多想了,那不知道李统领打算什么时候……。”

    “莫大人,皇城司虽然偶尔也干了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但不代表皇城司喜欢干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算了,为了让两位大人安心,李某不妨向两位大人透露一些皇城司的秘密吧。”李横说道。

    从码头到庆元府的治所并不是很远,随着皇城司的腰牌递过去,城门快速的打开放马车进城,在到达驿馆门口后,李横却是并没有下车的打算,而是示意皇城司的人带着两位罗马人先进去休息。

    看着李横不下马车,准备下车的莫泽跟聂子述,此时自然是也不敢、也不愿下马车,在罗马人这件事儿还未尘埃落定之前,他们两人是恨不得把自己跟李横绑在一起才好。

    “好,既然两位大人也不觉得累,好,那不妨就与李某一同前往便是。”李横看着马车里的两人,而后掀起车帘,向正在往驿馆内进入的皇城司禁卒扫了几眼,而后低沉着声音喊道:“蚕豆儿,你跟车夫一同,带我们去个地方。”

    在船上吐的天翻地覆,恨不得把自己一拳打昏的蚕豆儿,经过马车的颠簸之后,并没有缓解他晕船的症状,脚下依旧绵软无力、胸口跟脑袋依旧是带着一丝的疼痛。

    不过听到李横的说话后,还是神色一紧,急忙应了一声后,便在另外一边的车辕上坐了下来。

    “大人是要买伞吗?”坐上车辕的蚕豆儿回头看着车厢问道。

    “嗯,你跟在我身边最久了,其他人我也信不过,这庆元府我记得有卖伞的吧?”马车里的李横看了一眼神情茫然的莫泽跟聂子述,对着车厢前方说道。

    “当然记得,上次咱们就在这里买过一把伞。”蚕豆儿回答道。

    马车缓缓随着蚕豆儿的话语开始前行,车厢里的聂子述跟莫泽一头雾水,这天不刮风也不下雨的,而且已经是大晚上的,这李横突然要买哪门子的伞啊,而且即便是买伞,至于整的这么神秘,还非要亲自去,还信不过其他人,必须得带上他自己的心腹,难道是向他们显摆,他李横有心腹可用吗?

    “不妨实话告诉两位大人,但两位大人一定要切记,这可是皇城司的秘密,不得跟任何人透露。”李横脸色凝重的说道。

    “这……好,李统领放心,我们保证不会跟任何人说起哪怕一个字的。”莫泽率先向李横保证道。

    看着聂子述也同样地保证后,李横这才缓缓开口道:“皇城司如今所有人加起来也不过三千人,而且还要办皇差,但仅靠这三千人够吗?显然是不够。但皇城司给外界的印象却是无所不在,无所不能,这是为何?”

    “为何?”莫泽跟聂子述同时张口问道。

    毕竟皇城司在他们眼里,除了有一股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头皮发麻的震慑力外,便是其神秘性让人感到好奇了。

第五百五十一章 孕

    马车在庆元府的好几个坊间里绕来绕去,而那名叫蚕豆儿的则是轮番跑了好几家商铺,就在马车里的聂子述跟莫泽感到莫名其妙跟不耐烦的时候,蚕豆儿在外敲敲了车厢,示意他们三人到了。

    “一会儿两位大人可莫要随意说话,这些个行走江湖的可都警惕的很,而且一个个都是心狠手辣。”李横抬头看了看那卖伞的招牌,对着莫泽跟聂子述说道。

    “李统领你的意思是找他人……这不合适吧?万一出了岔子……。”莫泽看着跟普通雨伞商铺没有任何区别的伞铺,有些不相信的说道。

    “皇城司只有三千人,若是每次办差仅仅凭借我们自己,就是累死怕是也干不完差遣,何况我们也得顾及我们皇城司的名声,岂能事事儿都亲自出手?”李横双手背后,笑着对莫泽说道。

    “可……他们可靠吗?而且……若是皇城司找他们,那岂不是叶青也会……。”

    “放心吧,叶青不会知道的。皇城司比你们想象的大的多。这么跟你们说吧,不管是跑江湖的,还是贩夫走卒,文人商贾,都有跟皇城司打交道的,但……并不是每一个都知道是在给皇城司办差。”李横再次自信的笑了笑,看着门口的蚕豆儿点点头,而后才迈步往伞铺里走去。

    莫泽跟聂子述互望一眼,急忙跟在李横的身后,借着那招牌下昏黄的灯光,走进了伞铺内。

    “还有伞吗?那种不下雨的时候用,也非是用来遮阳的伞还有吗?”李横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看着站在柜台里面的掌柜的问道。

    “哟,即便避雨也不遮阳,您这不是开玩笑吗?伞就是用来避雨遮阳的啊。”掌柜的先是一愣,而后脸上换成和善的笑容说道。

    “是啊,就是要那种看心情才能撑起来的伞,要三把。”李横似笑非笑的看着掌柜的说道。

    跟着进来的聂子述与莫泽则是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李横跟那伞铺的掌柜的在打什么哑谜。

    不过看着掌柜听着李横那看心情才撑起来的伞,神色认真、好像还真有这种伞的样子,聂子述跟莫泽两人还是不由得面面相觑,心中自然也是颇为惊讶。

    以前只是知道皇城司干的暗地里勾当,杀人放火无所不涉,但如今看到皇城司跟江湖人如此商谈,两人吃惊之余,也觉得有些新奇,有着一种正在窥探他人秘密的满足感。

    “这伞可不便宜。”掌柜的话风突改,在李横对面坐下来说道。

    “那是自然,要最好的伞,而且还要立刻就能撑起来,不过明日日升之时。”李横看着掌柜的说道。

    “这得加钱。”

    “成交。”李横比掌柜的还要痛快道。

    莫泽跟聂子述从头看到尾,并没有听到李横提及那三个罗马人,也没有提及什么特征等等,而后这件事儿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定了下来,一沓银票也被李横随手就交给了掌柜。

    见识到了皇城司暗地里如何行事的聂子述跟莫泽,新奇惊讶之余,也不得感叹,皇城司不愧是皇城司,办差跟他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走出来的时候,两人还不忘看一眼那伞铺的招牌,只是接下来李横的一席话,让他们瞬间打消了,如果有机会也来试试的想法儿。

    虽然李横没有明说为什么,但看着他们离开后,伞铺立刻关门的样子,就像是明天以后,这里将不会再出现这一家伞铺了似的。

    南宋朝廷自从隆兴北伐失利之后,虽然时有臣子在朝堂之上上奏着北伐收复失地的壮志奏章,文人士子在民间也同样用自己的诗词文采,来抒发着对朝廷的不满,以及他们的爱国抗金、收复中原之志。

    但不管如何说,朝廷显然是失去了一些臣子跟百姓们所期盼的壮志雄心,在满足于偏安一隅、金人铁骑不再对朝廷构成威胁的情况下,整个南宋确实如同史书上记载的一样,是一个富饶繁华、一派和谐的盛世景象。

    人们仿佛都已经忘记了曾经的大宋疆域有多广,忘记了当初朝廷之志是收回燕云十六州,从而保得中原都归属于赵宋正统的朝廷之志。

    叶青刚刚打发走老刘头等人,唐婉一事儿对于叶青来说,属于赵士程撞到枪口上,像是非要让叶青送他一个人情似的。

    不过叶青倒不是很着急把唐婉的下落告知赵士程,毕竟告知的太早的话,这换来的绝不是赵士程的感激,而会是赵士程的疑心。

    毕竟,皇城司还没有神通广大到,今日让他找一个人,明日就立刻能找到的地步。

    朝廷的惰政,自然而然的是让臣子们跟着受益,自从跟赵士程见了面之后的几天时间里,随着天气越来越冷,叶青连皇城司的衙门都懒得去了,期间倒是前往过一次大理寺。

    但他这个左少卿好像并不是很受重视,大理寺的大小事务则是由大理寺卿吕祖简一手掌握,实在有些懒得理会的,才会交给洪遵来办差。

    从中也可以看到,吕祖简乃是信王的心腹,而洪遵则同样是以史家马首是瞻,所以信王跟史家之间,也并非是真的就那么团结一致。

    墨小宝兴冲冲的从外面跑了进来,看着叶青跟燕倾城坐在书房里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脸上带着兴奋的表情,向叶青比划了一个办妥的手势后,便转身离开。

    等燕倾城发现叶青的视线转向书房的门口时,墨小宝的身形则是早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什么呢?”配制那水粉配制的有些反应迟钝的燕倾城,美目再次望向叶青道。

    “没事儿,墨小宝刚才找我。”叶青淡淡的回道。

    “有事儿?”燕倾城眨动着无辜的眼睛道。

    “没事儿,不过……过些日子倒是能够给你配制的水粉,找到个合适的器皿,就是你说的那种,能够看到水粉颜色的器皿。”叶青笑着说道。

    几日里,除了找唐婉外,叶青大部分的时间就是一直在中和巷的宅子里忙活着。

    中和巷的宅子太大,加上燕倾城一直沉浸在她配制的水粉里,所以即便是这几日天天跟叶青一同前往中和巷,而后一同回来,但到现在为止,她也不知道叶青到底在鼓捣什么。

    叶青并没有藏着掖着,甚至是极为大方的在中和巷的宅院里天天瞎鼓捣,也正是因为他明目张胆的鼓捣,不单引来了李凤娘的猜疑,同样也引来了史弥远的暗中偷窥,以及太上皇赵构派来的王伦的问询。

    按照罗马人的制法在试制颇黎,这是叶青给王伦,还是李凤宁的说辞,而暗中偷窥的史弥远,自然是不用他解释,都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毕竟,史弥远如今也暗暗召集了不少工匠,开始在试制那颇黎。

    叶青也从来不曾想过把那颇黎制法独占,即便这本来就是他自己一个人做出来的,跟那几个罗马人无关。

    但只要想想赵构贪婪的嘴脸,叶青都有些不敢相信,当初没有把香皂一事儿的制法拿走,是不是赵构只是没有找到的合适的办法,而到了颇黎这件事儿上,赵构便决计不会再看着自己独占了呢?

    跟燕倾城又在闲聊了几句,而后在燕倾城不满的讨厌声中,把燕倾城一头乌黑的秀发给拨弄的如同乱糟糟的鸡窝后,这才缓缓走出了书房,留下燕大佳人懊恼的威胁叶青,一定要告诉白纯,今天晚上谁的房间你都别想睡。

    李凤娘那边找来了自己的弟弟李立方,当李凤娘告诉李立方,让他跟着叶青学那颇黎制法时,李立方的脑袋顿时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仿佛他的亲姐姐不是让他去学那颇黎制法,而是要把他送入户口一样。

    “你怎么这么没出息?这都多久你还怕他?”李凤娘凤目圆睁,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弟弟,一肚子的无奈。

    “我怎么会怕他?我不怕他,只是不愿意与这样的人打交道而已。”李立方反驳着李凤娘给他的定论道,但语气之中明显是带着心虚。

    “我不管你怕不怕,明日起,你就必须跟着叶青一同做这件事儿,你现在可是将作监少监,没让你去学颇黎制法,只是让你清楚如何做罢了,这你又怕什么,他叶青难道还能吃了你不成?”李凤娘一边训斥着李立方,一只手便不自觉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从上一次跟叶青在杏园荒唐之后,李凤娘就察觉到不对了,月事好久没有来了,而且算算日子……甚至是不用算日子,李凤娘都心知肚明,自己如今到底是怎么了!

    “让别人去不就行了?到时候我只管分前就成,少一些都无妨。”李立方低着头,打死不愿意跟叶青那头狼一起共事,深怕一个不对,那叶青就会翻脸不认人。

    想要起身的李凤娘,无奈的看了看李立方,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还平平的肚子,又坐好和声道:“你说让谁去?如今将作监能够信任的只有你这个少监,难不成让将作监正监去?那可是圣上跟前的人,你还想不想要钱了?你看看……。”

    李凤娘看着李立方,一肚子的火气没法儿冲着自己的弟弟发,只好在心里开始咒骂着叶青那个佞臣,当初到底跟李立方结下了多大的过节,又怎么对付李立方了,竟然把人吓得到现在都不敢面对他叶青。

第五百五十二章 清晨 唐婉

    天气越来越凉,一大早就显得有些灰蒙蒙的天空,如同人们眼中的幻觉似的飘洒了一些若有若无的雪花,而后不等人们反应过来,如今已经是冬季时,天气便开始翻脸变晴。

    马车驶向御街上时,天气已经完全放晴,晨起的灰蒙蒙景象,如同一成梦境一样,让人对这天气充满了恍惚。

    “那两个道士如今已经被韩尚书安置下来了,您说他接下来会怎么做呢?”墨小宝头戴一顶厚厚的帽子,这是临出门的时候,锦瑟非要给扣脑袋上。

    “这可是大功一件啊,这两个道士,可是当初朝廷都招揽过的。现在就看韩诚能不能说服他们了,实在不行,那就只能交给咱们用强了。”叶青摘下墨小宝头顶厚厚的帽子,拿在手里欣赏着。

    出门的时候,虽然墨小宝心中不情愿,特别是当着叶青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墨小宝面对锦瑟的热情,自然是脸色窘迫之极,脸都红到了耳朵后面了。

    而锦瑟虽然当着叶青的面,脸色也是紧张带着通红,不过比起墨小宝在叶青跟前的畏首畏尾来,锦瑟表现的就要比他大方太多了,面对喜欢的人,表现的也是更有勇气。

    所以不得不说,当一个女子喜欢上一个男子的时候,她对于世俗偏见目光的无视,往往会比一个男子还要豁得出去,还要有勇气。

    男人或许会顾及这个,顾及那个,但一个女子在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她的眼里便没有了其他,有的只有以这个男人为中心的世界,为这个男人哪怕是奉献生命的勇气。

    而这也是为何在感情的世界里,女子总是受伤受的最深的那一方,因为失恋对一个女人来说,失去的单单不只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世界。

    唐婉是幸福的,也是不幸的,因为无法生育的问题,便被陆游迫于母亲的压力,而被一纸休书休掉,所以向来以才女著称,能够吟诗作赋的她,跟众多的文人墨客一样,这个时候需要的就是喝酒,喝酒能够解千愁,但……解不了的还是她失去的世界。

    皇城司找到了唐婉,唐婉喝的烂醉如泥,即便是在文人墨客扎堆儿的临安城内,一个妇人在一家酒馆喝的烂醉如泥也是不多见,何况还是一大早上,提着酒壶酒开始拍打着酒馆的门要买酒。

    叶青缓缓下车,看着趴在酒馆门口有气无力,头发凌乱,脸色苍白、神色憔悴的唐婉,使劲的拍打着酒馆的大门,嘴里嚷嚷着:开门、开门,我要买酒。

    即便是一副落魄、伤心、如同一条流浪狗的姿态般,浑身上下充满了孤独与哀伤的唐婉,叶青也能够看出来,唐婉确实有着惊艳到让新安郡王赵士程念念不忘的姿容绝色。

    静静的站在唐婉的旁边,一同与唐婉望着眼前这家紧闭着的酒馆大门,扭头示意墨小宝可以亲自去通知赵士程过来了。

    墨小宝驾着马车缓缓离开,行人渐渐越来越多的御街之上,时不时有路人把好奇的目光,投向拍打酒馆大门的唐婉身上,以及旁边那个静静站立着,一言不发的任由女子拍打酒馆大门的青年男子身上。

    “他们为什么不开门?”唐婉终于扭头,虽然她早已经发现了叶青的存在,但显然在此刻,酒比叶青更为吸引她。

    只是如今她拍打了半天的门依旧毫无动静,双眼通红,神色憔悴的唐婉,才带着三分醉意、七分哀伤的看向一直静静的站在她身边的男子。

    男子听闻唐婉的话语,随和的笑了笑道:“或许他们不想把酒卖给你,或许是他们昨夜里打烊的太晚了,想晚一些开门。”

    叶青仰头望天,驱散了阴霾的阳光照耀在酒馆的门口,细微的冷风之中不知何时,又在阳光下开始捎带着若有若无的小雪花,有些凌乱的向地面上散落下来。

    “你也来买酒么?”唐婉凄然一笑,看着叶青道。

    唐婉凄婉,漂亮,特别是这个时候,伤心悲痛之间又带着一丝的倔强。

    叶青有些恍然,眼前这个女子的一辈子是真的幸福的吗?自他被陆游休掉以后,她爱过赵士程吗?一个女人的心里,是不是可以装下两个深爱的男子呢?

    “我不买酒,我就是好奇看看。”叶青随和的说道,眼中一闪而过的怜悯,还是被唐婉捕捉了个正着。

    “你觉得我是可怜人?”唐婉不屑的笑了下问道。

    “没这么觉得。不过你若是真想要喝酒,我可以帮你叫门,但你得离远一些才行。”叶青伸手指了指酒馆的门道。

    唐婉迷茫有些神伤的眼神一愣,而后才绽放出一个醉态的笑容:“好,奴家谢过公子了。”

    随着唐婉刚刚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就听见耳边传来砰的一声。

    毫无防备的唐婉被吓了一跳,刚才压根儿没去注意,所以恍惚后退之间,叶青踹酒馆大门的动作,唐婉根本就没有看清楚。

    看着前方原本结实的大门轰然倒下,荡起一阵灰尘以及里面传来酒馆伙计、掌柜的惊呼声时,神色憔悴的唐婉,有些愕然的看着叶青,一时之间竟是愣在了原地,酒意随之又少了一分。

    “这世间其实有很多简单的办法,只是因为太简单了,所以人们才会忽视了它。”叶青不理会酒馆里大呼小叫的声音,看着唐婉随和的笑着说道。

    “简单的办法可以解决所有的事情吗?”唐婉愣了愣,醉意之间,心中开始好奇眼前这个男子到底是干什么的。

    “当然,正所谓快刀斩乱麻,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唐小姐如此伤心买醉,到头来能够换来的,还是一场心碎罢了,不值得的。”叶青点明了自己知道她是谁。

    “唐小姐……。”唐婉看着叶青再次愣了愣,喃喃念着唐小姐三字。

    看着脸上再次露出凄婉笑容的唐婉,叶青点头笑了笑,转身面向酒馆被他踹倒的大门,只见伙计跟掌柜的手拿菜刀向他冲了过来。

    不等唐婉喊出小心二字,叶青再次起脚踹飞了还没来得及冲出来,就又倒飞了回去的伙计。

    掌柜的手拿菜刀,看着比他高出一头多的青年男子,再看看被一脚踹飞的伙计,菜刀僵在空中,一时之间不敢再向前移步。

    “把你们最好的酒拿出来。”叶青先是点头向唐婉示意跟着进来,而后对着还举着菜刀的掌柜的说道。

    “你……你是什么人?你这是私闯民宅,我要告官!”伙计倒飞出去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声,惊醒了掌柜的,看着叶青不由自主的后退道。

    叶青缓缓从怀里掏出腰牌放在柜台上:“告官是吗?正好,临安府知府萧振跟我是忘年交,拿这块牌子去告官,他会来的很快,而且还会亲自前来。”

    说完后也不理会那呆呆的望着柜台上皇城司腰牌的掌柜的,踢了踢躺在地上的伙计,道:“起来吧,我根本没用力,别躺在地上装相了,把你们最好的酒拿出来。”

    看着慌忙爬起来的伙计看着酒馆掌柜的,叶青打量了下不算很大的酒馆,回头看着唐婉,而后在靠墙的一个桌子前相对而坐。

    “难怪唐小姐要来这里买酒,原来这里卖的都是绍兴府的酒。”叶青打量着柜台上面红纸黑字的酒名,而后淡淡说道。

    唐婉也随着叶青的目光望着那些红纸黑字,此时的她,酒意全无,不过心中的悲戚却是一份都不曾减少。

    她不想像现在这般如此清醒,还是喜欢那种迷醉朦胧,什么都不去想的感觉,因为那样的话,她或许会忘记,她刚刚不久前被人休了。

    掌柜的跟伙计两人呆呆的看着柜台上的腰牌,皇城司三个字如同一座大山一样,让他们二人连呼吸都感觉到有些困难,甚至连拿起那块腰牌一探真假的勇气都没有,只是呆呆的看着那块腰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当赵士程坐着墨小宝的马车,在人群之中横冲直撞的来到酒馆的时候,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酒馆的门口站着数十个归临安府统的禁军,而且还有捕快也站在其中,四周则还是围着不少围观的百姓,正在被禁军跟捕快驱赶着:散了、散了,一场误会,有什么好看的,快散了。

    随着墨小宝掏出腰牌递给门口的禁军,赵士程急忙跟着快步向前,这才发现酒馆的两扇大门是倒向了酒馆里头的方向,明显是被人撞倒的,而酒馆里却是显得极为冷清,怎么看,都不像是官差在办案的样子。

    “叶公子是官差?”唐婉看了看叶青,又看了看旁边一个五十上下的中年人萧振,不由得问道。

    “算是吧。不过跟……郡王来了?”叶青回头,看着赵士程站在门口,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神色憔悴,但比起刚才叶青刚见时,要好了很多的唐婉。

    “唐小姐……叶少卿你这是……。”赵士程快步走到跟前,惊喜的看了看唐婉,而后又望向叶青,至于旁边的临安知府萧振,赵士程的眼睛里已经装不下了。

    “凑巧碰见的。”叶青跟萧振起身向赵士程行礼,而后笑着说道。

    赵士程冲着叶青点点头,而后才注意到,在三人面前的桌面上,赫然是放着四个酒杯,而其中一个,显然就是预留给自己的。

    “酒没了。”萧振摇了摇空空如也的酒壶,向掌柜的说道。

    “好好好,大人稍候,这就上来。”掌柜的脸上的表情比哭还要难看,但还要陪着笑容侍候着。

    而他这小酒馆里里外外的数十名临安府的禁军跟捕快,不是因为自己报官而来的,而是他被那个年轻人硬逼着报官才来的。

第五百五十三章 接人 待物

    随着临安府的禁军、捕快离开后,酒馆的门口百姓也已经散尽,没人在往这边好奇的看上一眼,倒在地上的两扇门,依然还原封不动的躺在酒馆的地面上。

    掌柜的与伙计看着那四人坐在那里,心里头则是七上八下,不知道一会儿这些人会怎么治自己的罪,毕竟,刚才自己跟伙计,可是真的举起了菜刀,虽然没敢动,但谁知道那个年轻人会不会记仇啊。

    “唐小姐若是喜欢这家酒铺子,就不如买下来算了,到时候想什么时候喝酒就什么时候喝,绝不会再有人紧闭着大门不给你开门了,郡王您说是不?”叶青看着紧张的赵士程,再看看恢复了温婉娴淑模样儿的唐婉。

    而萧振则是从一开始就老好人似的,一直笑呵呵的,也不说话,也不瞎看,就是只盯着自己的酒杯,如同老年痴呆似的,只要有人说话,他就呵呵呵、呵呵呵的傻笑,一时还让人摸不准这货到底怎么了。

    随着萧振的呵呵声,赵士程有些紧张加不好意思的也呵呵笑着,而后才道:“是是是,这家专卖绍兴酒的铺子确实不错,酒也很不错。”

    绍兴之名乃是赵构取:“绍奕世之宏休,兴百年之丕绪”而起,而绍兴酒在这个时候,也已经是远近闻名。

    像是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事情似的,叶青轻拍了下脑门儿,而后对着赵士程道:“郡王,下官突然间想起来还有一件急事儿要办,怕是不能在此护送唐小姐回去了,不知道郡王您……。”

    “这……。”赵士程温文尔雅的神色之间有些措手不及,看着叶青推了下萧振的肩膀,起身就要离开,连忙也跟着起身。

    唐婉此时才抬起头,看着脸上挂着似笑非笑表情的叶青,女子的敏感已经隐隐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说话的向叶青点点头,而后便看着在赵士程的拦阻下,叶青跟萧振快步走出了酒馆。

    不等赵士程回到桌边坐下,叶青又再次跑了进来,不过并不是跑到了赵士程跟唐婉的身边,而是走到那掌柜的跟伙计跟前:“好生招待着,要是让客人不满意,小心我……。”叶青环顾酒馆,指了指窗户后道:“下次就把窗户也给你踹碎了。”

    “是是是,大人您放心,小的一定好好招待两位贵客。”掌柜的看着冲过来的叶青,吓得差点儿一屁股坐地上,连连向叶青行礼承诺着。

    刚刚看着赵士程坐下来的唐婉,听着去而复返的叶青威胁酒馆儿掌柜的诨话,不由得莞尔一笑,皇城司看起来,好像并不像是人们印象中那么阴森、冷酷,最起码这个皇城司的统领,行为举止之间……好像多少还有一些可爱。

    赵士程也是被叶青的行为弄的一愣一愣的,之前就听赵汝愚说起过,皇城司的叶青,绝对是一个有趣的人,是个值得相交的人,不成想,涌金楼见识了叶青坦诚相待的一面后,今日又目睹了一出狂放不羁的姿态。

    走出酒馆的两人,叶青直接就坐上了自己的车辕,萧振急忙在后面撵上来,拉着叶青的胳膊不让走,问道:“你小子折腾老夫呢是吧?叫我过来到底想要干什么你?还……竟然以报官的形式,你知不知道,老夫看见那腰牌的时候,还以为你小子又在临安城里动刀子了,朝堂之上刚刚对你和善了一些,你小子就又想折腾出点儿浪花来是不是?”

    “你是不是傻?”叶青甩开萧振抓着他衣袖的手,看了一眼那没有大门的酒馆,道:“唐婉在哪里住,我比你知道的清楚,如今跟无家可归差不多……。”

    “这用不着你操心,你操哪门子心?家里放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娘子难道还嫌不够,还想打人家唐婉的主意?”萧振不等叶青话说完,就开始指责叶青。

    “老小子你脑子里天天装的都是些什么啊,你还看不出来吗?新安郡王对唐小姐的情意?”叶青气的牙痒痒,哼了一声说道。

    “那又怎样儿,即便是郡王喜欢唐婉,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萧振不明前因后果,还是一头雾水的问道。

    听着叶青无奈的叹口气,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后,萧振这才渐渐明白过来。

    赵士程今日终于寻到唐婉,那自然是绝不会再让唐婉离开他的视线,但若是就这么带回他的郡王府,别说是唐婉不愿意,怕是赵士程也不相信自己能把唐婉带到郡王府。

    但以赵士程对唐婉的痴情,决计是不会让唐婉再住在被陆家赶出来后,栖身的陋巷之中了,所以萧振这个临安知府,这个时候的用处就显现出来了,完全可以很轻松的给唐婉找到一处:如同赵士程金屋藏娇的小宅园出来不是?

    原本想着直接把赵汝愚给找过来,比萧振还要方便一些,但叶青却不敢肯定,赵汝愚跟韩?腚兄?涞墓叵担?暇梗?谡匀暧薷??腚幸蛭??谜?陆欢裰?埃?肚嗖蝗衔?约嚎梢园颜匀暧薜背傻诙?鱿粽窭凑嫘亩源??/p>

    何况萧振如今依然是属于中立之人,当初汤思退还在相位时,他就既不站王淮主战一派,也不站汤思退主和一派,所以在上一次的朝堂官员变动之间,原本最有希望委以尚书之职差的他,最终是“名落孙山”。

    而叶青也想通过这个在皇室之中,并没有多少影响力的赵士程,来给萧振拉一些资源,或者是由此而能跟与赵士程交好的梁克家扯上一些关系。

    毕竟,梁克家的身后可是当今左相王淮,所以若是萧振能够跟他扯上关系,这样一来,萧振未来的仕途也自然是要光明一些。

    与萧振分别之后的叶青,这一次则是大张旗鼓的赶着马车前往工部尚书李道的府门口。

    一路行来,特别是经过当初跟汤思退的手下厮杀的地方时,就连墨小宝都不胜唏嘘,少年老成的感慨着:当初跟汤思退争斗,在此被人拦住去路的时候,本以为是九死一生,谁能想到,如今已经是今日这幅光景。

    拍打了下墨小宝头上厚厚的帽子,叶青呵呵笑着道:“年纪不大竟然还学会感慨了?不过话说回来,人生就是这样起起伏伏,有危险也有坦途。官场之上尤其如此啊,那些朝堂之上位居高位的大臣,如王淮、韩诚、魏杞等人,哪一个不是经历过生死攸关的考验,尔虞我诈的阴谋阳谋后,才有资格坐上了今天的位子?普通百姓一辈子不容易,当官的,一辈子是更不容易啊,到头来终究还是追名逐利。”

    “那您要是这么说,岂不是如今您也已经具备了成为王淮那样大官的资格了?”墨小宝手里的长鞭,赶着马车绕过信王府的后门,免得这个时候跟信王府的人再碰上,惹出什么是非来。

    “我?”叶青不屑的笑了下:“早着呢,很有可能都不会有那一天的。”

    “不可能,您这么聪明,连汤思退都能扳倒,而且出使金、夏两国的功劳,谁能比得上?朝廷瞎眼了不重要您,还老打压您,而就算是这样,您还不是挺过来了。所以我觉得,有朝一日,你也能成为我大宋朝的相爷。”反驳叶青话语的墨小宝,说到最后,脸上不由自主的带着一丝与有荣焉的得意之情。

    “不管是商场还是战场,有时候不是你聪明就能够成事儿,聪明反被聪明误,最终误其自己仕途、官运,乃至丢掉性命的官员,我华夏民族缺吗?一点儿也不缺。所以说啊,不管是做官还是在商,人脉、势力最为重要,王淮为何要拉拢成主战一派?魏杞又不是没有出使过金国,见识过金国的种种,为何会由以前的主站变成主和魁首?因为魏杞心里清楚,若是他依然站在主战那一边,那么右相的位置永远轮不到他,而且还有可能因为主战跟主和之间的明争暗斗,而做了替死鬼。

    所以摆在魏杞眼前的就只有华山一条路,加入主和派,成为继汤思退之后的最大主和派魁首,这让他既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坐上右相的位置,还能保得他从此性命无忧,最重要的是,不论是圣上还是太上皇,也绝不会让朝堂之上只有一派独大。魏杞就是恰好看到了这些,所以才会坚定的成为主和派。”

    “那您这说了半天,只是分析了朝堂,而且他们之所以能够看到这一点,也是因为他们是聪明人啊。”墨小宝有些不满叶青的答案道。

    “情商这个词你懂不?为人处事接人待物,有时候比你的聪明才智更为重要。三分努力,三分人脉,四分运气,或许这样才能成为像王淮、魏杞、韩诚那样的官员吧,谁知道呢,这跟咱们没有关系。”叶青不耐烦的摆摆手,从车辕上跳下来后,仰头看着朱红色的大门上的李府二字。

    墨小宝手拿长鞭,不用等叶青开口,就跑到闻声出来的门房跟前:“大理寺少卿来接李公子了。”

    “尚书吩咐了,若是少卿来了,还请过府一叙。”门房听到大理寺三字后,神态瞬间变得比刚才又恭敬了几分道。

    墨小宝回头看着依然还仰头望着李府二字的叶青,在墨小宝看来,李府二字非是名字之手,有那么好看,值得研究吗?

    叶青仰头,随意的摇了摇头,而后墨小宝便回头道:“不必了,今日事情很多,还劳烦您请李公子出来,办正事儿要紧。”

第五百五十四章 合作

    在墨小宝看来,若是接工部尚书李道的话,或许叶青出面还算是比较合理一些。

    而如今不过是李道的公子,而且还是跟少卿之间曾经有过恩怨的主儿,竟然还敢劳驾少卿亲自跑过来接他。

    所以墨小宝心中面对门房的潜台词:他算是个什么玩意儿,竟然让少卿亲自过来接他,他也配!简直是对少卿的侮辱。

    所以即便是明面上在跟门房说话的时候,墨小宝的语气,多少也是带着一丝的不耐烦。

    门房先是一愣,看着眼前少年身后的主儿,抬头望着李府二字的倨傲模样儿,心中有些气愤之余,转念一想,这可是皇城司的统领,而且即便不是皇城司统领时,就敢大耳光打得公子不敢吭声。

    于是,门房脸上急忙堆满了笑容,跟墨小宝说了一声稍候外,便立刻往府里头跑去。

    不大会儿的功夫门房再次从里面走了出来,身后却是没有李立方的影子。

    叶青也不着急,悠哉的坐在车辕上,看着门房走到跟前,陪着笑脸道:“少卿稍候,公子马上就出来,您稍微耐心等一会儿。”

    叶青环顾四周,再看了看墨小宝向他点头,心中顿声警惕,向门房招了招手,低声问道:“太子妃不会是在府里吧?”

    “这……。”门房又是一愣,还不等继续回话,叶青就挥挥手,示意他不必说了。

    李府的大门缓缓打开,在叶青看来,大户人家的正门就如同女子的月事一样儿,一个月也就偶尔开那么几天而已。

    李凤娘带着李立方缓缓走出来,坐在马车车辕上的叶青,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笑意看着李立方,而李立方,即便是有他做为太子妃的姐姐相配,依然还是连跟叶青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从车辕上跳下来的叶青,率先向高傲的太子妃行礼,而后才看着神色拘谨的李立方,嘿嘿笑道:“李公子请了,从今日起,我一定会尽力的把所有知道的都告诉你。”

    李立方神色僵硬的看着叶青,勉强带着笑意,有些惶恐道:“有有劳少卿了……。”

    一旁的李凤娘看着不争气的弟弟,看见叶青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顿时觉得李家的颜面尽失。

    不由得啧了一声,凤目暗暗瞪了一眼,伸手拍着李立方那噤若寒蝉的单薄肩膀的叶青一眼,开口道:“你先上车吧,我跟叶少卿嘱托几句话。”

    李立方看了一眼依然是带着不怀好意笑容的叶青,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叶青在故意吓唬他,神色有些苦的看了一眼李凤娘,想要求救。

    但李凤娘则带着叶青,已经缓缓的走到了一旁。

    无奈之下的李立方只能是心一横,跟着墨小宝走到马车跟前,而后毅然决然的坐上了马车。

    看着李立方上了马车,李凤娘心里这才松了口气,回头再次瞪了一眼脸上带着随意笑容的佞臣,没好气道:“你能不能不要故意吓唬他?他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至于到现在还耿耿于怀,紧揪着不放吗?”

    “太子妃您严重了,臣岂敢对令弟有不满……。”叶青恭敬的对李凤娘说道。

    “少给我来这套,你是什么货色,我李凤娘不知道?我告诉你叶青,这些时日里,要是李立方少了一根寒毛,我都拿你是问!”李凤娘寒着一张白里透红的脸蛋,凤目之中也是寒光闪闪。

    “是,臣自当好好教授令弟。”叶青脸上写满了无所谓的态度,不过语气倒是极为恭敬。

    看着表面恭敬的叶青,李凤娘岂能不知道,眼前的佞臣根本就没有把她的警告当回事儿。

    当然,李凤娘也能隐隐感觉到,叶青对李立方的态度,也像是在告诉自己,不要拿他的家人来威胁他。

    当初李立方被汤鹤溪所蛊惑,酒醉之后闯入叶青的家中打了白纯一巴掌,也是因为此事儿,所以才让叶青如同李立方嘴中的疯狗一样,敢不顾一切的惩治他。

    想着李立方跟叶青之间当初的恩怨,李凤娘不由得无奈叹口气,只希望着李立方不再记恨叶青,而叶青也不再旧事重提就好。

    “对了,我听说……那几个罗马人没能从泉州回来?”李凤宁蹙眉道。

    “嗯,太上皇跟圣上已经知道此事儿了。”叶青点点头,刚刚神色之间的痞性也消失不见,正色的回答道。

    “那这……会不会影响……。”

    “不会,颇黎制法罗马人手里又不是真的有,我们又没有必要真的要巴结他们,只不过是借壳生蛋罢了,没什么关系的,要怪就怪这几个罗马人,被史弥远遇到了,又很不走运的卷入到了朝堂争斗中。”叶青语气轻松,对于罗马人的生死,其实他并不是很在乎。

    李凤娘听着叶青的话语,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特别是叶青的那句借壳生蛋,让她不由自主而又莫名其妙的想到了自己的肚子,不管叶青怎么想,她当初的目的是什么,总感觉叶青的话语里带着丝丝的讽刺,那么的难听不入耳。

    看着神色从容轻松的叶青,李凤娘即便是想要生气,可又怕被眼前这个佞臣发现些蛛丝马迹,不由得哼了一声后才道:“本宫希望不要再把范念?砸皇露??谀闵砩现乩匆槐榫秃谩!?/p>

    “这你放心,史弥远就算是想要给我扣帽子,他也要有好的借口才行。人是死在了庆元府的驿馆内,又有他的党羽在一旁,这件事儿无论如何也不会跟我扯上关系。即便是如今临安驿馆内仅剩的两个罗马人,他们要恨也不会恨我的。”叶青摸了摸鼻子说道。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看着叶青摸鼻子,李凤娘就条件发射的问道。

    与叶青不似夫妻,但却有夫妻之实,何况她跟叶青一起,又是在用心的审视着叶青平时的一举一动,所以叶青这个下意识的动作,以及思考的时候不由自主的食指敲打的动作,李凤娘都是一清二楚这些意味着什么。

    “怎么会?该说的我都说了,臣岂会瞒着您?”叶青一愣,看着凤目之中略带威胁的李凤娘道。

    “那不该说的就不说了,如果我也想要知道呢?”李凤娘蛮横不讲理道。

    “跟您没关系的事儿,您就没必要知道了,今日事儿还很多,恕臣就先告退了。”叶青不给李凤娘再说话的机会,匆匆行礼后,便跳进了马车里,倒是把马车里正襟危坐的李立方吓了一跳。

    李凤娘看着说不过就跑的佞臣,心生不满之余,竟然不由自主的望着那跳上马车的背影,小女儿态十足的在原地跺了跺

    脚,不过她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动作,发现无人注意到后,这才往府里走去。

    马车里的李立方跟叶青面对面而坐,从李府的坊间到中和巷并没有很远,但对李立方来说,却是如同漫漫长路一样的难熬。

    不想继续再叶青跟前示弱,但看着叶青嘴角的笑容,浑身不自在的李立方,又不得不在叶青看着他的时候,讨好似的陪笑着,心里头也是七上八下,深怕这个疯狗突然会想起当初的事情,又再次把怒火发泄在自己身上。

    “当初的事情,既往不咎,过去就过去了。但若是李公子心里头还怀着记恨,或者是想着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想法儿的话,那就别怪到时候我让你连哭的机会都没有。”叶青揽着李立方的肩膀,如同多年好友一样走进了中和巷的宅子里。

    站在叶青府邸那巨大的影壁跟前,李立方心头也是一阵的恍惚,谁能想到,不过是短短两年多的时间,已经是物是人非!自己跟汤鹤溪那时候看不起的人,如今已经算是朝堂新贵,而汤思退也已经死了两年了,就连他的家人等等,如今也是死走逃亡。

    “若是少卿真心待我,立方必定真心……。”

    “快打住,听你说话我都起鸡皮疙瘩了,我可没有那特别的爱好。”叶青夸张的抖了抖肩膀,满眼鄙视的看着李立方。

    李立方无语,看着叶青那夸张的表情,再想想自己刚才说的话,瞬间神色尴尬,急忙解释道:“我也没有那个爱好,我的意思是说……。”

    “停停,打住。话是说给人听的,事儿是办给人看的,想要让我不再对你有敌意,可以,就看看你接下来会如何做就是了。”叶青带着李立方往府里后面的后花园行去。

    叶青并非是不知好歹,而他也相信,从上次孤山园林跟李道会面后,加上今日李凤娘亲自送李立方出府,最起码是李府彻底向自己释放出了一个放下成见的善意信号。

    他也相信,李道必然会在这段时间里谆谆教诲李立方应该放下心中的成见,对他叶青既往不咎才是。

    看着眼前如同作坊似的一排排小房屋,甚至还有着李立方不曾见过的炉子等等物事儿,叶青一边带着他看着这些,一边说道:“按照罗马人的制法儿,我已经试了好多次了,如今基本上算是掌握了其中的精要,接下来要做的,便是你能够找来将作监的工匠,最好是你们李家信任的人来此,然后我会毫不保留的交给你们,如何?”

    “那不知道少卿教会我们后,这里这个作坊是否会拆除呢?”李立方看着那些他完全不认识的物事,只能把李凤娘的话语重复的问道。

    “自然不会,不过你大可让太子妃放心,这里日后产出的只是供我们自己用,保证不会跟你们竞争。”叶青当然知道,李凤娘顾及的是什么,毕竟,那娘们就是一个贪婪到极致的娘们!

第五百五十五章 造船

    中和巷的宅院比起李立方家里的府邸只大不小,而且这也是李立方第一次从容的打量叶府全貌,自然是时不时的会惊讶着感叹叶青还真是深受恩宠,竟然能够得到太上皇赐下这么大的宅在。

    让墨小宝继续陪着李立方在府里转,叶青独自往燕倾城所在的花园那片走去。

    不等走到跟前,就透过半掩的窗户,看见燕庆之焦急的样子,不知道在跟自己的妹妹燕倾城说着什么。

    燕倾城的神色相对平静一些,蹙眉看了一眼燕庆之,示意他再等一会儿。

    叶青步入房间时,燕倾城示意幽儿放下茶水,而后便带着幽儿离开了房间,又继续去忙活她那未完成的“大业”。

    待跟随着燕倾城的脚步刚刚离去的幽儿把门带上,燕庆之便急不可耐的说道:“你是想要吓死我不成?怎么提前不知会一声儿!”

    叶青一脸茫然的看着燕庆之那焦急跟埋怨的神情,哦了一声后才想起来道:“不是已经让小宝告知你了吗?”

    “但你也没说是杀人越货的事情啊,而且三个罗马人,那三个人放在哪里都是那么显眼,你让我怎么藏啊。”燕庆之抱怨之间带着忧虑,摊开两手无语道。

    “谁让你藏了,我就不相信,钱家还藏不了几个人?哪怕是外形惊世骇俗一些,但对于钱家应该……。”叶青老神在在,毫不担忧的说道。

    “藏十个八个,甚至百十来个人对于钱家,哪怕是对于咱们家来说都不叫事儿,但你不知道吗?钱淑她父亲,还是不太愿意跟你打交道……不对,是不太愿意跟皇城司牵扯上关系啊。”燕庆之继续说道。

    叶青眼神带着玩味儿,看着着急的燕庆之,呵呵笑了下后,缓缓道:“钱家怕不是不愿意跟皇城司打交道,是害怕得罪史家吧?”

    燕庆之不置可否,没有正面回答叶青的问题,而是继续嘟囔道:“但这样钱家认为风险太大了,一旦事情败露,他们怕是吃罪不起啊。”

    叶青看着燕庆之光为钱淑一家着想的样子,啧了一声后道:“之前可是说好了,香皂跟新炷的配方,他们拿走的时候,可没有现在这么犹豫不决啊,如今配方到手了,怎么?这就想要反悔了?”

    看着叶青那浓眉一挑,一股淡淡的凌厉之气瞬间扑面而来,燕庆之无奈的唉哟叹口气,摇摇头道:”若是反悔有用的话,或者是他们想要直接反悔,我岂会还来这里?”

    “那你着急忙慌的把我堵在这里什么意思?”叶青示意大舅哥喝茶,而后不紧不慢的问道。

    “我是过来想问问你,人什么时候可以带走?放在那里若是出个什么差错,钱家不敢担待啊。”燕庆之端着茶杯,看着叶青有些为难的说道。

    钱家是他媳妇儿的娘子,这边又是自己的妹夫,两边都得罪不起啊,何况自己这个妹夫一向还待自己不薄。

    “人……怎么着也得过完元日了吧?”叶青试探着问道。

    “就不能让大家好好过个安心年吗?”燕庆之讨价还价道。

    “倒也不是不可以,对了,我听说钱家在泉州有个船坞可对?”叶青抚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问道。

    “不错,好几个呢,只是现在好几个都空闲着呢,怎么,你想买艘船不成?”燕庆之看着叶青岔开话题,无奈也只好顺着叶青的问题走。

    “那倒不是,我不买船,我想造船。”说完后,叶青看着燕庆之那张大的嘴巴,呵呵笑了下道:“你别这么紧张成不成?听我细细跟你说来。”

    泼李三之前乃是御前沿海水军都统制,但知道这件事儿的人却不多,如今就连燕庆之也是第一次听说。

    比刚才嘴巴还要张的更大的燕庆之,完全没有想到,那个一脸狠劲,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儿,竟然以前是御前沿海水军都统制。

    “那……那你什么意思?给他造艘船?让他再过过当初统制的瘾?”燕庆之难以置信的问道。

    “不是,我想让泼李三照着罗马人的法子造一艘罗马船,看看跟我们大宋……。”叶青寻思着说道。

    而不等他说完话,燕庆之就率先不屑的笑了起来,呵呵道:“你可真有意思,舍近求远也不是你这般求法吧?海面上来来往往的船只那么多,我大宋如今又是靠海上贸易来维持朝廷用度,你想要船难道还需要如此费事儿吗?”

    叶青看着燕庆之脸上那为自己的想法儿,而感到好笑、匪夷所思的表情,却是极为认真的说道:“罗马人远在万里之外,但他们却漂洋过海来到了我大宋,你觉得我大宋的船,能够到达罗马吗?”

    “你什么意思?我没听懂。”燕庆之看着表情极为认真的叶青,也收起了不屑的笑容正色问道。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看看,到底是罗马人的船坚,还是我大宋的船更加能扛风博浪。”叶青的神色很认真,甚至认真到,让燕庆之都不记得叶青上一次如此认真的时候,是不是就是迎娶燕倾城过门,看到太子妃来府里祝贺时,就是如此认真模样儿。

    “很重要吗?”燕庆之在心里无声的叹口气问道。

    “很重要,非常的重要。”叶青看着燕庆之道。

    如今尼科洛、马泰奥虽然还在临安,但两人的汉话已经比以前进步太多了,而自己这个通译,也渐渐变得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叶青答应过两人,若是有一天,等颇黎做出来了,做出了他心目中的样子时,便会让他们离开,而且还会按照他们想要的船只样子,为他们造一艘船,送他们离开大宋。

    “好吧。”燕庆之沉默了一会儿,才坚定的点头道:“那钱家那边我来说服,至于那三个罗马人,我会安排好的,保证不让他们被人发现。”

    谢过大舅哥后,两人这才开始神情轻松的聊起了闲天,无非就是如今燕鸿渊看着钱淑渐渐隆起的肚子,有时候会在燕庆之跟前唠叨几声,燕倾城怎么到现在还不能给叶青生下个一儿半女的话题。

    人老了,心思也就变了,变得越来越关心孙子一辈的事情了,仿佛三世同堂、四世同堂,能够证明他燕鸿渊的一辈子,才不算白活,才算是活的精彩、满足似的。

    与燕庆之一同起身,送燕庆之走到门口,叶青突然随意的淡淡问道:“最近王德谦跟咱们家是否还走的如此近?”

    “那是自然,咱们家当年对皇后有一点儿小恩,皇后又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这些年来一直关照着咱们家,要不然凭借父亲一己之力,想要把燕家做到如今地位,可就是没那么容易了。”燕庆之神色之间略显得色道。

    “那……咱们家对王德谦呢?王德谦从父亲手里拿走过多少好处?可曾……主动伸过手?”叶青带着燕庆之低头继续往前走,不动声色的问道。

    “这……好像没有过,每次都是父亲往人家手里塞些玩意儿。”燕庆之仰头想了下后回道,而后又扭头奇怪的看着叶青,问道:“你问这些干什么?有什么事儿吗?”

    “哦,没什么大事儿,近几日在朝堂上听了些风言风语……。”叶青随和的笑着道。

    “怎么?有这王德谦的事儿?”燕庆之一惊,有些紧张的停下脚步看着叶青问道。

    “嗯,有一点儿好像是关于他的。你跟父亲说一声,最近还是不要跟王德谦走的太近了,还有,若是手里有什么不利的东西的话,不妨交给……倾城就是了。”叶青本来想说交给他,想想觉得不合适,若是交给自己,怎么看怎么感觉自己有点儿像是要篡位燕家的财富似的。

    “这么严重?”燕庆之的神色变了变,更加紧张的问道。

    “说不好,防患未然吧就当。此事儿出我嘴,进你耳就够了,切记不可告知外人。”叶青神色凝重道:“当然,也说不好是别有用心的人在针对他吧?当年你也做过官,这朝堂之上,欲加之罪的事情多了去了不是?”

    燕庆之听到叶青提及当初他的事情,低头苦笑了一声后,才抬起头道:“我大宋的官场是个人吃人的地狱啊,有时候真的佩服你,能够在官场之上混的风生水起、游刃有余。前些时日因为那范念?砸皇露?值姆蟹醒镅镏?剩?盖孜使?眉复吻愠牵?愠且裁簧僭诟盖赘?澳ㄑ劾岫? !?/p>

    叶青脸上带着笑意,他岂能不能知道,那段时间燕倾城、白纯偷偷抹眼泪儿的事情,只是那时候他的重心多一些在白纯的身上,毕竟,那时候白纯的处境比燕倾城更为艰难。

    不单要替自己担惊受怕,还要绞尽脑汁在她父亲跟前为自己说话,哪怕是天下人都以为自己是谋杀范念?缘男资质保?还苁前状炕故茄嗲愠牵?蚨佳≡窳宋奚??旨岫u南嘈抛约骸?/p>

    而那段时间,两人也是表现的格外乖巧,家里就那么几口人,但上上下下每一个都在那段时间小心翼翼的照顾着自己的心情,从来不在自己跟前提及那些在临安城传的绘声绘色的谋杀范念?砸皇露??/p>

    送走燕庆之,看着燕庆之的马车离开后,转身便看见燕倾城静静的站在屋檐下,脸上带着温柔似水的微笑,正深情满满地看着自己。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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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宋为图、画城为域,以山为脊、量河为疆。草原狼成吉思汗、穿越者禁军叶青、完颜金国势渐微、大理段氏与西夏,谁主华夏沉浮!谁将问鼎中原!宋疆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宋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宋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