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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青叶7     宋疆txt下载     宋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二十六章 用意

    “你以为本宫不想吗?但本宫跟太子,一不懂罗马人的话语,二不知颇黎到底为何物,如何去向太上皇开口?”李凤娘得理不饶人似的振振有词道。

    叶青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不怎么有自己主张的太子,又看了看美眸显得有些气急败坏的李凤娘,想了下道:“回太子、太子妃的话,今日大殿之上,太上皇之所以绝口不提颇黎制法一事儿,想必是心中还没有想好该如何安置才对。既然太子跟太子妃有心,为何不试着争取一下呢?”

    叶青话中有话的说道,而且还趁着太子的视线望向别处时,连着向李凤娘眨巴了好几次眼睛,示意当着太子的面,有些话他无法说出口。

    李凤娘像是没有看到叶青向她眨眼一样,紧闭着双唇,一双美眸死死的盯着叶青,过了好半天才开口道:“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办法?确定不是在骗本宫?”

    “臣岂敢期满太子跟太子妃,不过此事儿……。”叶青视线再次偷偷瞟了一眼太子赵??档馈?/p>

    李凤娘看着叶青一直对着太子瞟来瞟去,心里头也变得有些忐忑了起来,叶青这个佞臣在她眼里不同于其他人,这个家伙向来是喜欢语出惊人。

    而今既然他愿意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显然是已经有了一个计划,只是李凤娘不知道,叶青这个计划是否稳妥,而且即便是稳妥的话,那又会不会变得石破天惊般的大逆不道!

    内心有些犹豫之间,看着叶青那认真的眼神儿,又看了看被她教唆的如今也想要在颇黎一事儿上,分得一杯羹的太子,而后咬牙道:“你但说无妨,只要不是太过于大逆不道,殿下当该不会治你的罪的。”

    “宋承唐制,抑又甚焉。三师、三公不常置,宰相不专任三省长官,尚书、门下并列于外,又别置中书禁中,是为政事堂,与枢密对掌大政。

    官、职、差遣分开任命,如此有利于朝廷直接控制用人大权,可以随时提拔官阶较低而有才能者担任要职,也可随时撤换无能之辈。”叶青如同背诵般的认真说道。

    而李凤娘则是秀眉紧蹙,想了下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叶青不疾不徐的继续淡淡道:“我大宋开国之初曾设国子、少府、将作、军器、都水、司天六监,如今也是要么被撤,要么成了混吃皇粮的空壳子,就算是都水监,如今也被并入到了工部的水部司而不受重用。少府、军器、将作虽然仍在,但若是一直这么徒有其名下去,被裁撤或者是被并入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将作监向来掌宫室建筑,金玉珠翠犀象宝贝器皿的制作,以及和纱罗缎匹的刺绣以及各种异样器用打造的衙署,而今也不过是摆设而已。”

    “你……你的意思是……把颇黎制法交予将作监?”李凤娘瞪大了美丽的眼睛,有些不相信叶青会提出这样的办法来,毕竟,如此一来,他叶青怕是就占不到半点儿的便宜了。

    “不错,太上皇今日大殿之上之所以没有决定这颇黎制法归属谁,便是希望此颇黎制法非臣子所控,而是当该归属皇家才行。想必不久太上皇便会招我进宫,而后献上那罗马人的颇黎制法了。”叶青自信满满地说道。

    “那……那岂不是……。”李凤娘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毕竟要眼睁睁的看着到手的财富,一下子就变成了皇室之物,这怕是谁都一下子接受不了。

    “太子殿下如今早已成婚,但依然还只是一个太子,若是能够在圣上、太上皇面前毛遂自荐,如此一来,想必太上皇便不会有异议跟顾虑了,必然是会同意太子殿下的请柬。如此一来,这颇黎制法掌在太子殿下手里,岂不是比掌在臣手里还要妥当?”叶青看着太子赵杂锍峡业乃档馈?/p>

    一旁倾听了半天的太子赵罘锬锘ネ?艘谎郏难劬?ソタ?挤3隽肆凉猓?挥傻猛?乓肚嘣尢镜溃骸吧偾渌?约?前。?绱艘焕矗?饨?骷喔??痈?闶橇?翟诹艘黄穑??馄睦璧闹品ǎ?驳扔谑翘?痈??屏瞬皇牵俊?/p>

    “殿下英明,只要太上皇同意太子殿下掌将作监历练,那么将作监便可以算是太子府的了。”叶青急忙向太子赵??档馈?/p>

    而一边的李凤娘,在想通了太子府跟将作监两者的关系,以及叶青的提议后,非但是没有显得高兴,反而是美眸更加狐疑的看着叶青,话到嘴边刚要张口,但不知为何,却是停在了嘴边没说出来。

    以她对叶青的了解,眼前这个佞臣是决计不会做对自己毫无利益,而成就他人的事情的,她当然不相信,自那晚之后,叶青就死心塌地的拜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

    那么,叶青如此做,如此设身处地的为自己跟太子着想,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他的目的又是什么?难道真的是这个佞臣善心大发,乐施好善,喜欢做成人之美的事情?

    “那叶少卿觉得孤该什么时候跟皇爷爷、父皇提及此事儿为好呢?”旁边的太子赵匀皇且桓黾毙宰樱?约涸谀宰永锕?撕眉副椋?啡厦挥惺裁床煌缀螅?15碳贝俚奈实馈?/p>

    不过赵??共2皇呛鼙浚?使?锎艟昧耍?匀灰仓?婪彩陆簿恳桓龀叨鹊哪媚蟾?瓶兀?19挥忻仆肪屯?怨鼓抢锱苋ァ?/p>

    “臣以为……。”叶青刚要说话,却被旁边的李凤娘打断了话语。

    “今日皇爷爷、父皇在大殿之上论及此事儿,那么自然是越快越好,如此也能显出殿下您想要为父皇、太上皇分忧的孝心来。何况此事儿宜早不宜迟,若是晚了,怕是史家那边也会争取吧?所以不如殿下现在就去稳妥一些,以防生变。”李凤娘说道最后,眼神却是看向了叶青,像是在征求叶青的意见一般。

    看着李凤娘那带着敢反驳,我就杀了你的警告眼神,叶青对着太子赵?牡懔说阃返溃骸疤?渝?钕滤档亩浴!?/p>

    “那好,那孤现在就去奏请皇爷爷,让他把此事儿不妨交给将作监,而至于孤……就以历练为名……。”

    “太子殿下不妨单说将作监一事儿,至于颇黎一事儿……想必太上皇听到太子殿下愿意掌将作监历练后,便会明白的,殿下倒是不必亲自说出口。”叶青想了下后,淡淡的说道。

    一旁的李凤娘看着叶青,心里头不由自主的骂了叶青一句老奸巨猾的佞臣,竟然连太上皇的心思他都敢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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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您放心前去吧,这里自有妾身照看,妾身必将好生招待叶少卿,让他在此恭候您的佳音。”李凤娘不给叶青说话的机会,对着太子说道。

    即便是太子赵??凰担?罘锬镆膊换岱乓肚嗲嵋桌肟?模?暇梗?饧?虑椋??淙幻挥胁炀醯侥睦镉邢葳澹??驹谝肚嗟慕嵌龋?墒峭耆?床患?魏味运?欣?睦?妫??运?谂?宄?肚嗟降鬃龊未蛩悖??我尤绱顺瞿被?咧?埃??蔷黾撇换岱乓肚嗬肟?摹?/p>

    随着太子赵??辈豢赡汀11短煜驳氐睦肴ズ螅?纠戳成匣构易畔推蘖寄赴阈θ莸睦罘锬铮?成?布湟怀粒?幌伦颖涞锰?啾?淞似鹄矗?戳丝创蟮钅诘墓?啵??蠖宰乓肚嗬淅涞溃骸罢饫镉行┢?疲?愀?竟?胶蠓交ㄔ袄矗?竟?褂行┎幻靼椎牡胤揭?誓恪!?/p>

    “太子妃殿下,臣以为……。”

    “敢再废话拒绝,我就大喊你趁太子出去后非礼我!”李凤娘低声对着叶青说道,而后仰起高傲的下巴,率先往后殿方向走去。

    暗暗对着李凤娘的背影比了个中指,而后这才快步跟上,在落后李凤娘身后两步的距离下,向着后殿的小花园走去。

    廊亭、假山,流水潺潺,秋色之下的绿树红叶相映成景,李凤娘在假山旁站定,扭头看着跟在她身后的叶青,语气快速的道:“告诉我,你的目的是什么,你这个佞臣,怎么可能白白放过这么好的赚钱机会?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太子妃此话何意?臣可是一心为您跟殿下着想啊。”叶青一副惊讶的样子,目光时不时在四处打量着,深怕被人撞见自己跟李凤娘失去上下尊卑的身份在说话。

    “不用四处瞄来瞄去,这里很少有人会来,虽然孤山园林是为一体,但这里绝不会有人窥探的。”李凤娘看着叶青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由的撇了撇嘴,心里暗骂着叶青有贼心没贼胆,当初在杏园把自己压在身下时,怎么就没见他像现在这么拘谨过。

    “景色不错。”叶青没理会李凤娘眼眸中那**裸的鄙夷,欣赏着四周的风景道。

    “叶青,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怎么会白白放过这么一个大好的赚钱机会?你是什么人,我可是一清二楚,那新炷的制法,我找你要了半年多,你到现在都没有松口答应,今日又怎么会这么痛快的帮助太子府?”李凤娘审讯似的问道。

    “为了自保啊,你难道不清楚太上皇如今对我的态度?我自然是希望以此来示好你跟太子,希望有朝一日能够保我一条小命。”叶青说道。

    “哼,若真是为了自保,为了找靠山,你会找太子府做靠山?太子府一旦入驻皇宫,你叶青会是什么下场你不清楚?别以为杏园一夜,你我之间的恩怨就了了。我告诉你叶青,你我之间必然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所以你若是想要以后还能活着,你还是靠自己争取更高的地位吧,这样说不准以后,我李凤娘会因为忌惮你的权势,而不敢把你怎么样儿。”李凤娘冷笑着说道。

第五百二十七章 密谋

    带着意味深长表情的叶青,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太子妃李凤娘,一时之间,他有些看不透这娘们,心里头到底在想些什么,难道那夜自己就真的只是她一个工具?

    打交道这么长时间,两人从一开始就想坑彼此的对立状态,到了如今即是合作、又是暗斗,又牵扯着**关系的状态,但却一直都无法抚平李凤娘最初对叶青羞辱她的怨恨。

    即便是如今两人之间已经变得错综复杂、暧昧交织,但李凤娘心底深处,依然还是对叶青充满了恨意,但在这种恨意填满内心深处中,理智之下,李凤娘看人的眼光又是极为的独特。

    她很清楚,叶青这个佞臣,要是继续在朝堂之上走下去,以这个人的能力,绝对会成为朝堂上的第二个秦桧,甚至还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至于被他亲手结果的汤思退,怕是都很难比肩往后权势滔天的叶青。

    李凤娘心中更清楚,如今自己想要得到权势、富贵,那么就离不开叶青的帮助,甚至是自己能不能在太子妃这个位置上坐稳,能够成为大宋母仪天下的皇后,怕是都需要叶青助她一臂之力。

    所以李凤娘很乐意看到叶青在未来的日子里,越来越位高权重,但这样的位高权重,她又想只限于她一个人利用,而后又要私下里做好,能够铲除掉叶青这个佞臣,为自己最初的屈辱报仇雪恨。

    李凤娘的内心是矛盾与纠结的,她想要的、她想要除掉的,都取决于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关系着她往后的荣华富贵跟权势,同样,这个男人给了她最初的羞辱,如今……甚至……李凤娘在跟叶青度过那暧昧的一夜后,甚至好几天晚上都梦见自己怀了叶青的种。

    于是这越来越错综复杂的关系,让李凤娘既想要依仗叶青为她效命、铺平通往荣华富贵、母仪天下的皇后之路,但又让她每每看着自己傲人的娇躯时,脑海里都会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出嫁的那一天,她所承受的屈辱。

    叶青的目光就如同刀子一般,不光在她出嫁的那一天看光了她的身体,仿佛也俘虏了她的灵魂,把一种**裸的羞辱种进了她内心的最深处跟血液中,让她无时无刻不为自己那日的屈辱感到发狂,恨不得把叶青碎尸万段。

    “以太子妃的聪明,难道还猜不出来我到底想要干什么吗?”叶青脸上依然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问道。

    李凤娘的美眸静静的看着叶青,秀眉紧蹙,不说话的时候,李凤娘无论如何都可以算是一个十足的美人,但一旦强势开口说话,就是一个十足的母老虎样子。

    “你要的是市舶司?”李凤娘不确定的问道,甚至是语气都带着一丝的颤抖。

    她有些不敢相信,叶青的胃口跟胆子竟然是如此之大,竟然敢打市舶司的主意,在她看来,这简直就是不要命的想法!

    谁不知道史家跟蒲家掌市舶司多年,如今除了太上皇外,怕是就连当今圣上,都不能够如臂使指、随心所欲的指挥市舶司,而叶青竟然想要打市舶司的主意,这让李凤娘听起来是感到又可笑又害怕,甚至以为叶青这是疯了才会如此想。

    “为什么不行呢?”叶青反问道。

    “太上皇忌惮你出使金、夏两国的功劳,这是人尽皆知之事儿,信王跟史弥远在朝堂之上攻讦你谋杀范念?砸皇露??羰敲挥刑?匣实哪?恚??窃趺椿崛绱说拇笳牌旃模??穆?墙灾?咳绱饲槭浦?拢?隳宰邮遣皇巧盗耍磕闫臼裁慈衔匣驶够岚咽胁八窘桓?悖俊崩罘锬锎耸笔桥??葱Γ?还?溆锲龋?故怯幸凰咳缤??渥约椅涯夷腥瞬徽忠煜胩炜?难?印?/p>

    “若是太子府掌呢?”叶青神情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样子,反而是极为认真的说道。

    “你……。”李凤娘一愣,呆呆的看着叶青问道:“你什么意思?”

    “都水监当初被并入到工部水部司,表面上看是都水监已经失去了其作用跟权利,被架空成了一个空壳衙署,但这其中又怎么可能没有市舶司的暗中作祟!”叶青认真的说道。

    “你是说……都水监当初乃是监察市舶司的衙署,而市舶司想要徇私枉法,就必须把都水监去除,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使其归入工部水部司,从而给市舶司去除掉自身的束缚,成为皇家直接任命、执掌的市舶司?”李凤娘惊的是目瞪口呆,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叶青问道。

    “我大宋南渡以来,大量的财富全部是来自海上贸易,前往西域的通商之路,早已经被金、夏阻隔,即便是我大宋跟金、夏开了诸多镇场进行交易,但那些钱财比起市舶司掌的海上贸易,简直是不值一提。皇家要修缮,要过上盛世繁华的太平日子,没有钱又怎么行?若是不把市舶司掌在自己手里,那么划入户部的钱,不等进入皇家,就会全部进入各个屯驻大军,或者是其他衙署,到了皇家手里又能剩下多少?再者……。”叶青看着神情依然有些震惊的李凤娘,皱了皱眉头后低沉着声音缓缓道:“我大宋早已经失去北伐之志,大量的钱财进入屯驻大军,对于皇室来说如同浪费,所以便不如用来过太平奢华的日子来的值得不是吗?”

    市舶司归皇室直接掌管,就如同把大宋的钱袋子握在了自己的手里,自己想要怎么花钱就怎么花,至于给予六部各个衙署的钱,那么就可以看皇家的心情跟志向了,这样一来,对于赵构来说,他这个太上皇当的可就是无比的逍遥自在,而且还不用担心臣子们在朝堂之上向他谏言,一切都可交给当今圣上赵?y处理,而赵构只要紧握钱袋子市舶司跟特务机构皇城司就足够。

    如此一来,既能以皇城司震慑、威胁其他反对的官员,又能拿着钱袋子随意花取之不竭的市舶司赚来的钱,这对于赵构来说,比起当皇帝可是要逍遥、随心所欲的多了。

    不用担待任何的责任跟压力,有生之年只要能够在金军不南下的形势下,过着自己想要的奢靡生活就足够了,何况人生,还有比他这种人生更为得意的吗?

    要权有足够的权利,谁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就连当今圣上都要喊他一声父皇!要钱还有钱,还不用看当今圣上的脸色跟朝堂官员的歇斯底里,只要对着市舶司说上一句话,源源不断的钱财宝物就会送上来,所以赵构这个逍遥太上皇,可谓是历尽千辛万苦之后,终于过上了最为逍遥、奢靡的日子。

    “可……可这跟太子府有什么关系?太子府怎么可能把市舶司掌在手中?”李凤娘美眸无辜,完全失去了思维能力的问道。

    “很简单,只要将作监在太子手里能够做出让太上皇欣喜若狂、赞誉有加、流光溢彩的颇黎制品,那么市舶司被太子执掌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叶青平静的说道。

    “那你呢?你要的是什么?这不符合你的行径,你岂是那种愿意平白给他人做嫁衣的好心人?”李凤娘最后那好心人三个字,说的格外用力跟充满了讽刺。

    “市舶司一旦到了太子府手里,史家跟蒲家势必就会势弱,而我就不用担心背后有人继续栽赃嫁祸我……。”

    “太上皇跟信王又岂会轻易放过你?即便是你这次拿到罗马人的颇黎制品,在太上皇跟前立下了大功一件,但也不过是缓和你现在的处境而已,想要让太上皇彻底失去对你的警惕之心,仅凭这个怕是办不到吧?”李凤娘又恢复了往日的精明,当年的朝堂旧事她不懂,也不清楚,但现在朝堂之上的事情,对于她这个志在成为大宋母仪天下的皇后来说,可谓是了解的分外透彻。

    “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我,但……。”叶青脸上再次浮现让李凤娘极为讨厌的,那种有些高深莫测的笑容,缓缓道:“所以我会一点一点地拿出那颇黎制法,直到太上皇不得不暂时放下对我的成见跟警惕之心。”

    “一点一点?”李凤娘问道。

    叶青双手背后,仰天长叹一口气,他本以为自己出使金国、夏国回来后,即便是不会得到奖赏,那也不至于会引起赵构太重的警惕跟怀疑才是,毕竟这些事情可是对赵构是百利而无一害。

    但他还是小觑了赵构的胸怀跟城府,今日大殿一事儿,彻底让叶青明白,赵构对他,如今即便是没有很重的杀心,但也决计不会再让自己过好日子了。

    卸磨杀驴这招计策,眼下来看,赵构是势在必行了,所以叶青想要再安稳几年,就不得不向赵构低头的同时,继续耍一些小心眼,以及找一些靠山来对抗。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那些罗马人手里根本就没有什么颇黎制法,至于颇黎制法,都在我的脑海里,你信不信?”叶青自负一笑,看着再次目瞪口呆的李凤娘说道。

    “你……这怎么可能?”李凤娘睁大了美眸,呆呆的问道。

    叶青低头随手找了一根树枝,而后在空地之上随便写了几个英文单词,指着道:“认识吗?”

    “不认识。”李凤娘摇头。

第五百二十八章 密谋2

    李凤娘虽然不认识叶青随手一画在地上的符号是字,但她也知道,不论是什么文字,还是图画,都不是一个人能够随时随地,说画写就能画写出来的。

    就如同那听不懂的罗马话,若不是一种成体系的语体,是不会连成一串音符的,所以就如同平常人想要效仿,到最后从嘴里出来的,只会是叽里哇啦一样,一听就知道是胡说八道一样。

    对于叶青随手写在地面的陌生字迹,李凤娘相信那是字,但是她心中同样很疑惑,叶青到底是什么时候,什么时间学会这些的?

    她不相信叶青在今日之前接触过罗马人,要不然也不会在杏园一夜时,叶青还在琢磨罗马人的目的,以及史弥远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有些目瞪口呆的李凤娘,看着叶青伸脚擦抹了那几个不认识的字,突然间如同春日刚刚绽放的花儿般,娇艳的笑了起来,看着叶青缓缓道:“你是想利用我,不,你是想利用太子府?”

    “聪明,答对了。”叶青低头用脚擦着地面上随手写的单词,痛快的回答道。

    “你觉得我会被你利用吗?”李凤娘眼眸含笑道。

    “那么你相信我会加害于你吗?”叶青不答反问道。

    李凤娘则是一愣,不由自主的在心底自问道:是啊,他叶青到底会加害我李凤娘吗?

    从两人最初在她出嫁那天的相识,再到如今两人的关系更加的暧昧以及错综复杂,细细想来,若是叶青想要让她身败名裂,或者是被罢黜太子妃这一身份,叶青有的是机会。

    但叶青这两年来,并没有如此做,甚至还一直被自己要求着做这做那,甚至包括杏园一夜之时,她也能够感受到,当叶青的兽性发泄在她身上时,她并没有感到厌恶,甚至是还有些欲罢不能跟享受被叶青侵犯。

    而叶青也显然没有把她当成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那一夜的种种场景不由自主的浮现在李凤娘的脑海里,让李凤娘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叶青的话语。

    时间过了好一会儿,就在叶青打算离开花园前往大殿时,李凤娘美眸抬起问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很简单,大宋水军。”叶青简单明了的回答道。

    “为何?”李凤娘问道。

    “保我大宋社稷不再被金人侵犯,保赵宋宗室能够连绵下去。”叶青认真的回答道。

    “市舶司一旦掌在太子府,我李凤娘一分钱不会给你的。何况,以你现在的能力,你有那资格掌水军吗?兵部都没有你一官半职……。”李凤娘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道。

    “那是后话,何况我也不指望市舶司给我钱,只是……我需要……用市舶司赚钱,对于我来说,并不是多难的事情,若是我想,更多的奇技淫巧我都能做出来来赚钱,何况只是一个颇黎制法,送给太子妃又何尝不可。”叶青自信一笑道。

    “为什么你会看上水军?只要你现在能够再次博得太上皇的信任,以你皇城司、大理寺两职差来说,虽不至于位极人臣,但也是权力遮天了不是?”李凤娘的美眸此时也写满了认真。

    “为我大宋扬长避短,若有强大的水军,我大宋又岂会害怕金人?水军的强大,可以直插大金后院,这对于大金来说,岂不是……。”

    “说……人……话!”李凤娘一字一顿道。

    “罗马人来自很遥远的地方,他们需要坐很久很久的船才能到达我大宋,但我大宋的船如今能到达的最远处,却是无法到达罗马,这意味着什么?即意味着财富,也意味着他们水军的强大。因为,你一旦有了强大的水军,你才能保护你在海上的财富,颇黎、香皂等物,未来势必要走上海上贸易,那时候若是太子府掌市舶司,你舍得看着一船一船的财富被他人抢走,而我们却只能无奈的叹气,听天由命?”叶青无奈的叹口气,有些嘲笑自己为何要跟一个娘们谈理想,真不如把财富夹杂在里头,更能够让她心动实际一些。

    果不其然,听到叶青如此说后,李凤娘的眸子立刻充满了释然的笑意,笑颜如画的走近叶青跟前,淡淡道:“我早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但是真没有想到,你竟然想利用太子府跟我!”

    “害怕被我利用?”叶青挑衅道。

    “激将法对我一个妇道人家没用叶青,不过我倒是很想跟你比划比划,看看最终到底是你利用我达到最终的目的,还是我利用你达到最终目的,而后再把你亲自碎尸万段喂了狗。”李凤娘仰起高傲的下巴,同样自信的道。

    “这么说来你答应了?”叶青笑道。

    “你说呢?”

    “好,一言为定。”叶青很自然的伸手摘下一片掉落在李凤娘肩头的黄叶,而李凤娘自始自终都不曾挪动一下脚步,对于叶青的一举一动,她已经完全不再设防。

    不过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实则在不远处,已经有人把他们两人的一举一动全部看在了眼里,特别是叶青如同轻抚李凤娘肩膀的动作,以及李凤娘的脸上还带着轻松自如的微笑的情景,更是看了个一清二楚。

    当太子再次回到大殿的时候,天色已晚,而叶青的人影也已经消失不见,刚刚沐浴完毕,发梢还带着晶莹水珠,整个人还从刚才的**之中无法完全抽离的李凤娘,则是告诉太子,因为天色太晚,自己跟一个臣子相处大殿似有不妥,于是便让叶青先回去了。

    太子脸上的兴奋之情,被李凤娘看在眼里,不用想都已经知道,显然太子这一趟前往太上皇的宫殿之行,已经是大功告成了,如了他自己的意愿了。

    所以不等李凤娘问话,太子赵??鸵丫?缤?裢驳苟棺影悖??夹朔艿南蚶罘锬锼灯鹆思?怨沟木/p>

    第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某人便被身上衣衫凌乱的燕倾城,从房间里打了出来,辗转到白纯的房间,又把白纯睡的迷迷糊糊的白纯折腾了一会儿,而后自己补了一个回笼觉后,才在日上三竿之时,面色疲惫的扶着腰从白纯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院子里的墨小宝看着洗漱完毕的叶青,在二楼的书房探出头来,而后悄悄的向其打了个ok的手势,便被叶青招手叫进了二楼的书房内。

    “办妥了?”叶青在墨小宝进来时,已经在书桌后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只是脖子处,明显还带着一个燕倾城昨夜里给留下的激情吻痕。

    瞟了叶青脖子一眼的墨小宝,此时还不知道叶青脖子上的红色到底什么东西,老实的在桌前站定道:“办妥了,神不知鬼不觉,不过还得一些时日,才能全部办妥。”

    “那就行,不耽误事情就行。”叶青想了下说道。

    不过他也不得不佩服老刘头、赵乞儿、许庆等人的敏锐跟效率,竟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安排好所有的事情,而不至于到了现在,让他有手忙脚乱的感觉。

    随口再问了墨小宝几件事儿后,便让墨小宝独自前往太子府,而后则是带着老梁跟白纯,准备前往往白秉忠如今的宅院,去看望昨日里被韩诚做通了“思想工作”的白秉忠。

    梁兴昨天夜里与叶青从西湖回来时,便已经被叶青交代今日买些礼物去探望白秉忠,而一早把他从房间里赶出来的燕倾城,则早已经带着幽儿去了中和巷,只留下了白纯跟锦瑟、红楼在家。

    红楼一个人看家,梁兴与叶青一边一个坐在两侧的车辕之上,马车里装着面色依然带着担忧的白纯跟锦瑟,这还是叶青回到临安后,第一次去见她的父亲,这让她心里头七上八下充满了不确定感跟这几日萦绕的焦虑,深怕父亲会跟叶青闹翻,或者是说出什么让叶青下不来台的话语来。

    若是那样的话,白纯真的不知道,到时候夹在中间的自己到底该帮谁,或者是不帮谁了。

    锦瑟撅着个小嘴,显然心中对他们的老爷也是充满了怨言,只是碍于白纯跟叶青的面子,所以才一直强忍着。

    车辕上的两人轻松的谈笑风声,车厢里的主仆二人则是一脸忧色加愁眉苦脸,谁也不知道,这一趟叶青见岳丈的事情,到底能不能顺利的完成。

    随着叶青敲了敲车厢,梁兴把车登拿下来,白纯与叶青并肩站在了一处低门矮户的门口,这里她已经来了不下十次了,除了一开始心情还稍微轻松一些外,其余后来的几次,每次白纯看着眼前的低矮的门楣,再想想里面那执拗的父亲,心中的忧虑就会不自觉的加深几分。

    小手被叶青突然的握住,白纯慌忙之间望向叶青,第一时间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看到叶青那随和的笑容时,还是放轻了自己抽手的动作,任由叶青紧紧握了握自己的手,心里头也跟着莫名的平静了一些。

    “没事儿的,昨天我已经找了说客,跟白伯伯已经解释清楚了,今日你就放心吧。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开心,要不我下面给你吃……。”

    白纯的俏脸瞬间如同被燃料染红了一般,这还是今日叶青被燕倾城赶出来,来到她的房间后,在闺房内给她讲的笑话,但她实在没有想到,夫君会当着身后提着礼物的梁兴,跟心情忐忑不安的锦瑟讲出来。

    “讨厌,去你的。”白纯被叶青握在掌心的手,不自主的掐了下某人后嗔道。

第五百二十九章 拜访

    第五百二十九章  拜访

    随着叶青的调侃,白纯虽然一时之间弄了个满面通红,不过忐忑不安的心情,倒是一时之间平静了很多,眼眸带着一丝让人迷醉的风情白了叶青一眼,今日刚刚与白大美人亲热了一会儿的叶青,瞬间有种双腿发软,要拜倒在白大美人石榴裙下的感觉。

    身后不管是锦瑟还是梁兴,压根儿没有听明白前头夫妇两人开的闺房私密玩笑,神情如故的跟在叶青与白纯的身后,等待着门被打开。

    一名书童把门打开,看到叶青时不由的一愣,而叶青身后的锦瑟,透过白纯跟叶青两人中间的缝隙,看着愣在门口的书童,不由得诧异道:“是你?怎么会是你?”

    叶青跟白纯听到锦瑟诧异的声音,不由得回头望向锦瑟,叶青喃喃问道:“你……你认识?”

    “他不就是那个人的书童,当初在街上帮着他们先生跟您争那本《梦溪笔谈》来着。”锦瑟嘟着嘴,一脸不满的看着门口的书童说道,显然心中至今,依然是对这个书童充满了怨气。

    白纯跟叶青相视,这才想起这个有些眼熟的书童,不就是那日在大街之上遇到朱熹时,跟在朱熹身后的书童。

    “怎么,朱先生也在此处?”叶青望着书童说道。

    书童显然对于如今的叶青有些敬畏,看来平日里朱熹没少当着这个书童的面,说起过叶青的事情。

    书童吞了吞嘴里的唾沫,有些敬畏的看着叶青点点头,而后这才急忙邀请叶青夫妇往里面走去。

    小院不算是很大,就连脚下踩的地都还是黄土夯实的平整地面,并没有铺上青石板之类的东西,院子的前方几间不大的房间各不相同,而在正对着的厅内,随着叶青等人的脚步声响起,便看见眉头微皱的白秉忠,跟一脸笑容的朱熹并肩站了起来,望着叶青一行四人。

    叶青这还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到白秉忠,岁数并不是很大,与朱熹年龄相仿,不知道是因为流放岭南的缘故,还是这些时日因为跟白纯吵架,或者是因为范念?灾?酪皇露??沟冒妆?业耐贩8??攵加行┗o祝?耸被勾?乓凰康牧杪遥?1018遄琶纪氛?醋藕?ψ呓?囊肚唷?/p>

    白纯跟在叶青的旁边,如同刚刚过门后回娘家的小媳妇,向白秉忠跟朱熹行礼问候后,便转头望向了叶青,待叶青点头后,这才带着锦瑟,以及手提着礼盒的梁兴,率先往另外一间房间走去。

    白秉忠跟朱熹的视线,从梁兴所提的礼盒上一闪而过,这才望向向他们二人行礼的叶青。

    “叶统领好久不见,今日一见,倒是比当初跟老夫御街书摊相见时多了一份沉稳大气。”朱熹上下打量着叶青说道。

    “朱先生过奖了,在先生跟前,晚辈可担不起一代大儒的夸赞。”叶青笑着回话道。

    一旁默不作声的白秉忠一直都是微皱着眉头,看着朱熹跟叶青寒暄完毕后,这才淡淡的说道:“进来吧。”

    随着叶青走进厅内三人分宾主坐下后,朱熹的书童便极为机灵的离开,不再打扰三人的谈话。

    白纯拿着茶水,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忐忑跟担忧,给三人倒上了茶水后,还不等在叶青旁边转身,就被白秉忠带着威严的声音打发到了后堂。

    看着白纯的背影消失,叶青含笑看着与白秉忠同坐在上首的朱熹问道:“近两年不见先生,先生则是越发显得儒雅风流了。”

    “叶统领过奖了。近日老夫来此,本想与白兄叙叙旧,不想竟打扰了贤侄女回门一事儿,白兄,那么朱某就不打扰了,改日再来拜访白兄。”朱熹质朴、憨厚的脸上带着笑,虽然嘴上说着改日再来拜访,但屁股却是在椅子上连挪都没有挪一下。

    “这……先生……。”白秉忠在朱熹跟前,明显是显得有些势弱,听着朱熹话语,竟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与跟白纯吵架的时候,完全是判若两人。

    此时的白秉忠显得比表面憨厚的朱熹还要憨厚、甚至是带着一丝手足无措,完全是一种毫无主见、毫无主心骨的迂腐书生。

    叶青看着白秉忠一时无言的样子,淡淡打圆场道:“既然先生已经来了,就不妨与白伯伯说话便是。晚辈乃是白伯伯的女婿,不过是过来探望白伯伯而已,何况我们叶、白两家也没有什么需要避讳的事情,朱先生不必客气。”

    “哦,那近日叶统领来此就只是看望白兄了?”朱熹语带双关、暗含机锋的问道。

    “不错,女婿过来看望岳丈,想必在我大宋不需要什么理由吧?不过据我所知,朱先生在白伯伯从岭南回来之前,好像并不认识吧?不知道朱先生是从什么时候跟白伯伯一下子变得如此要好的。”叶青呵呵笑着,如同唠家常一般问道。

    “自然是在白兄祭拜其好友范念?灾?保?美戏蛞补?ゼ腊荩?绱死戏虮阌氚仔窒嗍读恕:慰龇缎衷谑朗保?簿?t诶戏蛎媲疤峒鞍仔指照?话4蠊?匏健20?鄄煌涞奈?擞敕绻牵??仔执忧耙簿?t诜赌?阅抢锾?揭恍┕赜诶戏虻氖虑椋??岳戏蛴氚仔炙涫撬匚茨泵妫??彩巧窠灰丫谩!敝祆浜┖竦牧撑映跏币唤簦??芸毂慊指慈绯5母?肚嗨档溃?谒档雷詈笫保?共煌?纯磁员哂行┦肿阄薮氲陌妆?摇?/p>

    “如此说来,晚辈真该替白伯伯感到高兴啊,从岭南回来后,竟还能认识到神交已久的老友,如此白伯伯今后在临安也便不会显寂寞了,白纯心里头也能多少安慰一些了。”叶青脸上挂着笑,目光在说话的时候,则是一直看着白秉忠。

    与朱熹不同的是,在叶青说话的时候,朱熹一直都能够保持着含笑自若的样子,而白秉忠在听到叶青那句真该为他感到高兴时,脸上不由自主的显得更加的不自在,还带着一丝的难为情。

    这些自然都逃不过叶青的眼睛,而叶青之所以如此说话,便是想要试探下,昨天韩诚这个说客当的如何,是不是真如韩诚所言那般,白秉忠心中已经对他毫无意见了。

    正所谓说话听音,听着叶青那句真该替白伯伯感到高兴的话语,白秉忠瞬间有种难为情的感觉,自从昨天巧遇吏部尚书韩诚,两人交谈了几句,而后把话题不由自主的扯到叶青谋杀范念?砸皇露?保??系姆派?笮Γ?故侨冒妆?掖蟠蟪粤艘痪??/p>

    于是经过韩诚的解释跟梳理,白秉忠也渐渐开始发现,若是真如朱熹、信王、吕祖简他们所言那般,叶青谋杀范念?砸皇露?ぞ萑吩洌?敲匆肚嗑透帽恍滩俊11蛘呤谴罄硭伦侥檬俏什攀恰?/p>

    但如今叶青非但没有被是问,而且此时还在孤山园林里,跟太上皇、圣上等人在讨论罗马人的事情。

    一个谋杀了大儒的主谋,在此事儿闹的满城风雨、朝堂皆知的情况下,即便是其他官员忌惮叶青皇城司统领跟大理寺少卿的权势,当今圣上跟太上皇也不该如此包庇叶青才对。

    但叶青在满城风雨、朝堂官员攻讦的情况下,依然还能毫发无伤,而且就如同昨日吏部尚书韩诚所言,朝堂之上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即便是你白秉忠不也是因为朝堂斗争,才会被连带着跟叶衡一同流放至岭南?

    因为韩诚吏部尚书的身份,加上韩诚信誓旦旦的保证,并非是朝堂之上所有的官员都相信叶青是杀害范念?缘闹髂保??圆湃冒妆?易耆肱=羌獾乃嘉??ソタ?加辛俗晕冶姹鸬囊馐丁?/p>

    昨夜一夜未睡的白秉忠,一直在脑海里来回想着跟朱熹、吕祖简,甚至是信王认识的经过,而吕祖简乃是大理寺卿,叶青又是大理寺少卿,这其中难道就没有大宋朝堂臣子的明争暗斗、党派之争吗?

    白秉忠迂腐、执拗,喜钻牛角尖,当初因为朱熹、吕祖简的话语,加上叶青曾经确实把范念?怨匮航?嘶食撬灸冢??一故且酝u信压?拿?甯?匮毫似鹄矗?馊冒妆?乙皇敝?淠岩越邮埽?约憾嗄甑暮糜眩?谷皇且桓鐾u信压?摺?/p>

    “听说叶统领已经找人疏通了关系,洗清了谋杀范念?砸皇露?南右桑俊本驮诎妆?蚁萑胱约旱乃妓髦?惺保?祆渲沼诔敛蛔∑继裘髁艘肚嘤敕赌?灾?露??/p>

    “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当初范念?杂虢鹑讼缸髁踉坦爬镉ν夂希??鹑怂颓楸ā??!币肚嗫醋胖祆渌档馈?/p>

    “但据老夫所知,叶统领如今可是金国那金源郡王完颜?的先生,不知此事儿叶统领如何解释?”朱熹不给叶青解释的机会,直接打断叶青的话语再次追问道。

    “我出使金国,还曾听说朱先生在北地有多名学生,那是不是皇城司便可认为这是朱先生里通外国,是不是应该立刻把你抓起来是问呢?”叶青嘴角渐渐往上翘,一抹冷笑开始浮现在脸上。

    “叶统领难道不知道,这乃是金人栽赃嫁祸之计策?”朱熹不为所动,也冷笑了下说道。

    “那为何朱先生就相信了我叶青是金国金源郡王的先生一事儿呢?这岂不是自相矛盾?”叶青的眼睛一时之间,变得有些冰冷,他突然觉得,是不是真应该查下朱熹跟北地的学子,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来往?

    若不然的话,怎么自己随意一句话,朱熹竟然会当真,而且还会辩驳是金人嫁祸于他呢?

    (ps:下一章会很晚,零点后了估计得。)

第五百三十章 交锋

    望着叶青那眸子之中一闪而过的寒光,朱熹心中不由一震,这才察觉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的着了叶青的道,被他套出了自己跟北地学子之间有关系的事情。

    看着叶青那依旧随和的笑容,朱熹有些恍惚,仿佛刚才叶青眸中一闪而过的寒光,是自己的一时错觉。

    “叶统领想必误会了,老夫与北地学子之事儿,不过是贩夫走卒以讹传讹,岂可……。”朱熹含笑自若,看了一眼旁边此时正望向他的白秉忠,而后说道。

    叶青如同刚才朱熹不礼貌的打断他的话语一般,脸上依旧带着随和的微笑,淡然自若的说道:“皇城司乃我大宋皇家衙署,其职责虽与御史台不同,但……向来对于捕风捉影、民间传言,还是以讹传讹之事儿,都是极为重视。皇城司虽不是屯驻大军一般护我大宋社稷,但皇城司也同样是以保境安民为己任,更是身负太上皇、圣上之信任。既然朱先生跟北地学子之间有关联,那么叶青就不得不得罪了,还望朱先生莫怪才是。当然……。”叶青挥手制止了刚要说话的白秉忠,继续道:“若是叶青误会了先生,冤枉了先生,到时候叶青自会负荆请罪,给先生一个公道。”

    “这么说,叶统领是打算把当初嫁祸栽赃范念?砸皇露??惨?诶戏蛏砩显倮匆槐榱耍俊敝祆渖裆?辉茫?榈胤畔率种胁璞?档馈?/p>

    “朝堂之事儿不可儿戏,叶青身负太上皇跟圣上之信任,自不会滥用职权,但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里通外国之人贼子。范念?砸皇露?ぞ萑吩洌?虢鹑讼缸髁踉坦藕夏崩坎啤6渌颓楸t皇露??褪橇??匣识家磺宥耸露?秩绾问且肚嘁蝗四芄凰嬉庠栽呒藁鑫??恳肚嗄钤谄洳恢?榈姆荻?希?19挥凶肪糠赌?缘淖镌穑??强丛诹四谌擞氚撞??拿孀由希?盟?独肓侔玻?源死幢w∷?囊皇烙19?5故侵煜壬?诳谏??衔?且肚喟抵兄魇鼓鄙绷朔赌?裕?恢?乐煜壬?雍未Φ美吹慕崧郏俊币肚嗍种覆蛔跃醯目?记没髯抛烂妫?辽?实馈?/p>

    “但你范伯伯识水性一事儿却是千真万确。”白秉忠看着叶青,终于开口说话道。

    “这天下每天每时每刻都有人死去,溺水而亡有之、因病而死有之,各种意外而死者自然是数不胜数,总不能这些都要由皇城司来负责吧?何况我大宋半壁江山被金人占据,圣上两次北伐失败,这其中又有多少兵士因为刘蕴古的情报,而丢掉了性命。而刘蕴古跟范念?灾?涞墓叵荡碜鄹丛樱?羰前凑罩煜壬?贫系姆赌?允端?裕??缢??霰闶侵抖?敲茨切└?鹑苏剿澜?〉谋?浚?悴凰闶欠赌?约浣雍λ赖哪兀俊币肚嗌袂樾绰?苏?辶萑桓?葱募彩祝?路鹫饷炊嗄昀矗?切┱剿澜?〉拇笏伪?浚?际且蛭?踉坦鸥?赌?允渌偷那楸u?觥?/p>

    “这……。”白秉忠一时语塞。

    毕竟,站在叶青的角度,以及他身上所担负的职责来看,叶青查出跟金人细作刘蕴古交好的范念?酝鹨皇露??墒乔д嫱蛉罚??易匀皇怯腥?逊赌?约嘌荷笱丁?/p>

    所以若是真论起来,这范念?砸馔饽缢??鲆皇露?脑鹑危?拐媛洳坏揭肚嗟耐飞稀?/p>

    “这么说来,叶统领是打算把谋杀范念?砸皇露?南右梢?频囊桓啥?唬??换岢腥狭耍俊敝祆淇醋琶趴诔鱿值牧盒耍?耐凡挥梢徊?奈实馈?/p>

    “此事自有朝堂论断,朱先生难不成想要越俎代庖,强加罪名于叶青?”叶青眸中的寒光再次一闪而过,随后向着站在门口的梁兴挥了挥手,便只见梁兴望着叶青的侧脸点点头,而后飞快的往外跑去。

    随着梁兴离开了白秉忠的宅院,朱熹的书童也几乎是前后脚跟着离开了宅院,看着两人相继离去,白秉忠神色一惊,左右顾盼的一会儿看看叶青,一会儿看看朱熹。

    两人言语之中的交锋越来越激烈,这让白秉忠一时之间陷入到了两难的境地,昨天夜里韩诚的话语言犹在耳,但今日朱熹在叶青未到来之时的话语,也在耳畔不时响起,看着两人如今卯上了的劲头,白秉忠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叶青……。”

    这个时候白秉忠像是想起了叶青乃是他的女婿,看着朱熹那张越来越凝重的表情,只好带着一丝求助的语气向叶青道:“叶青,此时怕是之间有什么误会吧?朱先生抗金之志伯父很早便知道,断不可能是跟北地学子有关联,何况,即便是有关联,又怎么能单凭这一点儿,就认定朱先生跟金人之间有瓜葛呢?”

    说完后的白秉忠,还不忘回头看看朱熹的脸色,这个时候,白秉忠依然是迂腐的胳膊肘向外拐,宁愿让自己刚刚愿意理解的女婿受点儿委屈,也不愿意让朱熹这样的大儒,受到一丁点儿的难堪。

    叶青看着白秉忠终于开口主动对他说话,脸上依旧带着随和的笑意,想了下道:“伯父当初也曾在朝堂任差遣,更曾与叶衡叶大人一起抗金,伯父自当知道,当初建康一役损兵折将有多严重、败得有多惨烈,而且您跟叶大人也因此一役获罪流放至岭南。伯父可曾想过,若是没有那些通敌叛国的贼子,我大宋兵士会少死很多人,您与叶大人很有可能便不是罪人,而是抗金功臣?”

    “此一时彼一时,伯父以人格担保,朱先生定然不会跟金人沆瀣一气,这其中必然是有什么误会。”白秉忠再次看了一眼神色变得铁青的朱熹,再次向叶青解释道。

    “身为人臣,自当为君分忧,身为朝臣,自当忠贞为国。小侄手掌皇城司,深的圣上与太上皇信任,小侄若是因为伯父的几句话,而不追究朱先生跟北地学子一事儿,又如何对得起圣上跟太上皇对小侄的信任,又如何对得起神劲军战死疆场的将士?当然,小侄也希望朱先生能够洁身自好,忠诚于我大宋,但如今金强我宋弱,难保人心浮动惶惶当中,有人为了一己之私而给自己早就留好了后路。”叶青苦口婆心一般,像神色有些焦虑跟为难的白秉忠解释道。

    “那若是照叶统领如此之言,老夫与信王、以及大理寺卿交好,岂不是代表他们都有嫌疑了?”朱熹冷眼旁观许久,此时看着叶青突然冷冷说道。

    “若是真如朱先生所言一般,那么皇城司也不会徇私枉法,自然是会一视同仁,请信王跟吕卿前往乌衣巷喝杯茶聊聊天,看看是不是真如朱先生所言一般,信王跟吕卿也与北地有染。但若是信王跟吕卿与北地毫无关联,朱先生这污蔑、嫁祸的罪责可就是难辞其咎了。”叶青直接略过了朱熹言语中的假设,而是当成了朱熹确凿信王跟吕祖简的言语论断道。

    “你……。”

    朱熹想不到叶青竟然会如此的胡搅蛮缠,自己不过是打个比方,竟不想这样就被叶青做实了自己的言语。

    一旁的白秉忠或许因为叶青是他女婿的关系,所以在旁无论是听到皇城司三个字,还是叶统领三个字的时候,心中倒是没有多大的感受,但当听到乌衣巷三个字从叶青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被雷电击中了一样,打骨子里感到了一股窒息的感觉跟寒意侵入了全身,使得整个人瞬间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就像是当初建康一役后,他与叶衡被监押进皇城司噩梦突然发作一般。

    “叶青,老夫与你……。”

    “你我之间自然是没有私仇,近日更是毫无怨隙,但我叶青既然是皇城司的统领,既然知晓了朱先生与北地学子有染,又岂能坐视不理会?如此的话,我叶青又如何向圣上跟太上皇交代,又如何对得起圣上跟太上皇的信任?更为重要的是,我叶青如何对得起建康一役死去的将士,以及所有为抗金而战死疆场的千万将士跟百姓?”叶青也跟着朱熹站了起来,针锋相对的看着怒容满面的叶青说道。

    朱熹本以为叶青只是记恨自己在白秉忠跟前挑拨离间他与白秉忠之间的关系,所以才会在今日以皇城司来震慑他,但事到如今,看着叶青铁了心的要抓自己前往皇城司,要做实自己与北地学子之间的关联,乃是通敌叛国的罪名,自然是变得沉不住气,一怒之下站了起来怒视着叶青。

    看着同样站起来从容不迫的叶青,多年来不曾受到过他人侮辱、曲解的朱熹,自然是感觉当着白秉忠的面有些颜面无光,当下怒声道:“老夫行得正坐的端,与北地学子也不过是偶尔因为学问而有关联,你皇城司又如何能够以此来认为老夫乃是通敌叛国之人?若是如此,那我大宋与金人通商的商贾,岂不是都是通敌叛国……。”

    叶青听着朱熹的话语,平静的摇着头道:“是通敌叛国,还是探讨学问,此时不是朱先生一个人说了就算的,皇城司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是与不是,朱先生乌衣巷走一遭,待皇城司调查清楚就是了。若是朱先生并没有做过里通外国之事儿,又何必抗拒前往乌衣巷呢?”

    随着叶青的话语落地,宅院的大门便被推开,只见梁兴带着身着黑色盔甲的皇城司禁卒,全副武装的跑了进来。

    (ps:这章有点儿赶,不好意思了,下一章我注意。)

第五百三十一章 反击的开始

    每一个人的一生都是传奇,但传奇人物的一生则会让普通百姓津津乐道,成为千古风流佳话。

    乌衣巷因皇城司而闻名,为区别于皇城司禁卒与禁军、屯驻大军,因此皇城司向来以黑色甲胄示人,即便是连大宋兵士不可或缺的范阳笠,也是以黑色为主。

    而皇城司虽然干的非是草寇强盗的行当,但因其职权与差遣的神秘性,加上贪污、受贿、暗杀、勒索、敲诈官员、商贾、豪门显贵的勾当,所以当初皇城司所处的巷子是被叫做“污衣巷”、“黑衣巷”,以此来表达皇城司做的是种种不法勾当的黑暗。

    只不过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皇城司为了美化自己,所以当初还曾经在乌衣巷贴满了前唐刘禹锡的诗:《乌衣巷》: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于是原本的“乌衣巷”、“黑衣巷”两名,便渐渐因为皇城司有意贴出来的这首诗词,慢慢诱导着百姓的嘴里污衣巷变成乌衣巷,但不管如何改变,提及乌衣巷,人们能够想到的,依然是干着种种不法勾当的虎口衙门:皇城司。

    “叶青……。”白秉忠看了一眼脸色更加的铁青的朱熹,随即也跟着站起来紧张道。

    “白伯伯不必担心,朱先生到底有罪还是无罪,自然不是皇城司更不是小侄说了算,而是由朝廷说了算。就如同朱先生污蔑范念?阅耸切≈赌鄙币皇露?谎??钪粘?2换故窍嘈帕诵≈丁k?园撞??Ω孟嘈懦?2攀牵?食撬疽膊还?侵霸鹚?诎樟恕!币肚嘈ψ虐哺e虐妆?业馈?/p>

    不过白秉忠此时,心中则是有些五味陈杂跟矛盾,一时之间甚至有些担心眼前他这个女婿的安危,毕竟,朱熹可是大理寺卿吕祖简的好友,又是信王的座上宾,叶青今日如此莽撞行事,就不怕得罪信王跟吕卿吗?

    他可以在白纯跟前执拗、迂腐,不听白纯的解释,拿出父亲的威严,认死理的就认定了范念?阅耸且肚嘀魇鼓鄙保??彼?娑宰乓肚嗍保?侵衷诎状扛?暗闹崔指?馗??布渚拖?p患??由献蛞估锖?系幕坝铮?冒妆?也坏貌蝗ハ耄?遣皇亲约褐?拔蠡崃艘肚啵?/p>

    “可……毕竟……。”

    白秉忠看着镇定自若、神情轻松的叶青,本想说朱熹的靠山乃是信王,还希望叶青三思的话语,但不等他吞吐说完话,旁边的朱熹脸色铁青,看着院子中心黑色甲胄的皇城司禁卒,沉声道:“这难道就是白兄的待客之道?还是说,今日之事儿,乃是白兄跟令胥商量好的,就等着朱某来此?”

    “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今日白伯伯并未邀请朱先生,是朱先生主动前来,这怎么开口就变成了白伯伯邀请你而来,我们两人设计捉拿你的勾当了?”叶青向着院心招招手,便示意梁兴带人进来拿人。

    白秉忠看着全身甲胄叮当作响,左右腰间各挎雁翎刀与弓弩的皇城司禁卒走进大厅,想要阻止叶青带走朱熹,又有些敬畏的看着带着杀气的皇城司禁卒,嘴里这……这……这了半天,却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叶青,你今日当真要捉拿老夫不成?”朱熹看着走入厅内的皇城司禁卒,憨厚、黝黑的脸上充满了怒意跟难以置信。

    “跟着走不就知道我到底是真拿人还是逢场作戏了?”叶青笑了下,而后淡淡回答道。

    随着叶青的话语落地,朱熹的脸上呈现出怒极反笑的神情,正待开口说话时,就听见宅院门口响起了一个微微有些气喘的声音:“住手。”

    “放肆,皇城司办案,何人胆敢拦阻。”一直不曾回到泗州的武判,转身看着身后的几人斥道。

    朱熹听到远处门口传来的住手二字时,心头终于是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语气也变得有些平和道:“叶统领还以为能够捉拿老夫去乌衣巷不成?”

    叶青嘴角上翘,带着不屑道:“成与不成朱先生今日都势必要前往皇城司,这点儿是绝不会改变的。”

    不过是两句话的时间,院心中站着的其余皇城司禁卒,此时已经是随着武判的一声呵斥,统统转过身,一只手瞬间便都搭在了腰间的弓弩之上。

    站在宅院门口的吕祖简跟朱熹的书童,看着院心里的黑衣人之中并无朱熹的身形,先是松了一口气后,这才对着已经走到他跟前的武判同样呵斥道:“本官乃是大理寺卿吕祖简,给本官让开。”

    甚至连往后看一眼叶青是否出现在门口,是否要看看叶青是什么意思的动作都没有,武判只是看着有些气喘吁吁的吕祖简,以及被吕祖简堵在门外的数十名大理寺捕快,语气坚定的道:“皇城司查案、拿人,没有叶统领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那你可知道,叶青只不过是我大理寺的左少卿,本官乃是他的……。”

    白纯从梁兴放下礼物,跑到厅堂时就察觉到了一丝的不对劲,当锦瑟透过窗户,告诉她梁兴离开时,白纯的心里就隐隐升起了一丝的不安。

    所以当皇城司的禁卒出现在院心时,白纯手中的茶杯便瞬间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此时的白纯跟锦瑟紧张无比、又心情有些沉重的站在窗边,看着院心里一致手握腰间弓弩,望着身后大门的黑衣皇城司禁卒,突然之间向两边分开,让出一条道路。

    本以为这是皇城司给大理寺让出来的道路,但不曾想,被堵在门口的大理寺卿吕祖简,依然被一个青年武将堵在门口,而叶青的身影,此时则是缓缓的出现在了院心里。

    身后的朱熹被几名皇城司的禁卒包围在中间,白秉忠跟在旁边,一脸的焦虑跟不知所措,当初他可是亲身体验过,被皇城司带走时,内心深处的恐慌跟不安有多让人害怕的感觉。

    于是在不安之余扭头,便看见那扇打开的窗前,站着白纯跟锦瑟的身影,愣了一下后,白秉忠便向窗前跑去。

    “大人是大理寺卿,下官是大理寺左少卿,本当听大人之令才对,但今日下官却是率皇城司拿人,吕大人怕是无权阻止我拿人了。”叶青在院心站定,望着被堵在门口,神色阴晴不定的吕祖简说道。

    “那不知道本王是否可以为朱先生说项呢?”叶青话音刚落,就看见信王赵璩闪身从门口走了进来,而后与吕祖简并肩而立道。

    信王赵璩的出现,让刚刚跑到窗前的白秉忠一愣,整个人瞬间呆立在原地,他真的有些不敢相信,原本不过是一个平平常常的日子,竟然眨眼间来了大理寺、皇城司跟信王三拨人。

    而他们争执的对象,还是来自己家里拜访的对象,更为重要的是,今日这一切,更像是前些时日那闹的满城风雨,叶青被诬陷谋杀范念?砸皇露?墓返目?恕?/p>

    锦瑟的目光一直聚焦院心里的那些黑衣人跟叶青身上,并没有发现白秉忠此刻就跟她与白纯隔着一扇窗户,看着信王出现在吕祖简身边,叶青这边已经显得有些势弱时,锦瑟在替叶青紧张担忧之余,不由得嘟着嘴埋怨道:“都怪老爷,非得跟这个朱熹结交,还怪什么公子谋杀了范念?裕?衷诤昧耍?磐醵祭戳耍?罄硭虑湟怖戳耍?庀吕弦??饬税伞r?皇抢弦?盗艘痪浞赌?允端?裕?衷趺椿岣??尤抢凑饷创蟮穆榉常 ?/p>

    “锦瑟。”白纯平静的看了一眼窗外,由不知所措而变的有些尴尬的白秉忠,蹙眉低声对着锦瑟制止道。

    “本来就是。”锦瑟再次嘟嘴不满的说道。

    如此一来,原本就有些尴尬的白秉忠,当着女儿的面,神情显得更加的尴尬了。

    毕竟,锦瑟乃是白纯的丫鬟,自小就在白家陪着白纯一同长大,白秉忠对于锦瑟的性格也是多有了解,如今锦瑟虽然不曾出口说过范念?砸痪浠祷埃沤跎?难杂铮?廊换故悄芄徊炀醯剑?跎?诒患姆旁诜赌?愿?鲜保?匀欢杂诜赌?圆10藓酶校??蝗坏幕埃?跎?黾撇换嵴饷吹s且肚喽?肿锼?妆?以谥祆涿媲岸嘧斓摹?/p>

    即便是看见了白秉忠就在窗外,看了一眼秀眉紧皱,眸子里充满了对院心叶青充满担忧的白纯,锦瑟依然神情带着不悦道:“谁看不出来,朱熹跟那个大理寺卿是刻意结交老爷的,目的就是为了挑拨离间老爷跟公子之间的关系,从而在朝堂之上打压公子。要不然,以公子辛辛苦苦近两年出使金国、夏国的功劳,怎么可能会被朝廷无视?还不都是因为朱熹他们攻讦、弹劾公子是谋杀范念?缘闹髂保?彩前炎锩油飞峡郏∮?又?锖位嘉薮剩 ?/p>

    “锦……瑟。”白纯再次低声制止道。

    而窗外的白秉忠,一会儿看看神色凝重,写满了担忧叶青安危的女儿,而后又看看院心里,如今已经走到叶青跟前的信王、范念?粤饺耍?院v?絮??喽グ悖?布涿靼字祆涞热宋?我?桃饨峤凰?耍??凑庖磺卸际俏?丝桃獯蜓挂肚啵?/p>

    “朱先生乃是信王的座上宾,自然是也不行。信王如果为朱熹说项,这若是传扬开来,怕是对信王的声誉也会有影响吧?”叶青向赵璩、吕祖简行礼后,淡淡的说道。

    “那么如此说来,叶统领是真不打算给本王一点儿薄面,确定要带走朱先生来为自己开脱了?”

    “信王承认了?”叶青问道。

    “承认又何妨?”赵璩仰起下巴孤傲道。

    “臣自然是要礼尚往来回敬信王了。”叶青淡淡说道。

第五百三十二章 对峙 狐疑

    “原来叶青这段时间一直是在隐忍不发,如今这是要跟信王他们正面撕破脸皮了。”白秉忠看着院心处毫不相让的对方,脑袋如同开窍了一般,一下子看清楚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说道。

    白纯听着白秉忠的话语,视线不由再次望向了院子里头叶青的身形,脸色平静,神情冷漠,让人无法看透,此时的她内心里头到底在想些什么。

    默默的看着院心里那高大的背影,白纯却有种那人离她越来越远,也越来越不真实的感觉。

    犹记得,那高大的背影一脸随和的笑容,坦诚的眼神,特别是初识时,那傻傻的、经常在街坊四邻跟前闹笑话的样子,还有那在通汇坊的宅院桑树下那游手好闲、哼着无人唱过的怪异曲子的影子,仿佛在她的记忆中也变的越来越淡。

    当初那个赤诚、单纯,有些不识礼数的小叔子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白纯默默的叹口气,看着院子里的情形,只觉得被锦瑟握着的手一紧,紧跟着自己的心仿佛一下子也被狠狠的揪了起来。

    皇城司禁卒手里的弓弩突然之间齐刷刷的掏了出来,而大门口外的捕快,也在第一时间拔出了他们腰间的雁翎刀,院子里的气氛,一下子也变得剑拔弩张、窒息压抑了起来。

    从院子外的远处传来隐约可闻的叫卖声,如今听起来,就像是从被隔离的另外一个世界传来一般。

    信王脸色铁青,吕祖简神色一惊,指着叶青急道:“叶青你……。”

    “妨碍皇城司办差,别说是吕卿您,就是信王您怕是也没有这个权利吧?”叶青看着神色铁青的信王,语气也渐渐变冷道。

    “若是本王今日一定要阻止呢?”信王强硬的说道,不过语气之间却是隐隐透着丝丝心虚。

    “没有人能够阻止皇城司办差,除了圣上跟太上皇。”叶青语气坚定的说道,而后便缓缓向后退去。

    信王跟吕祖简没想到叶青行事如此果断,竟然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今日就打算跟他们毫无顾忌的正面撕破脸皮,完全不像是前些时日谋杀范念?砸皇露??6保?撇蛔魃?4斡伤?朔且椤10勖锏难?印?/p>

    随着叶青缓缓退去,以武判为首的皇城司禁卒,瞬间举起了手中的弓弩,锋利的箭矢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点点寒光,一股彻骨的寒意跟杀气,瞬间向对面的吕祖简跟信王等人涌了过去。

    这数十个皇城司禁卒,都是当初跟着叶青出使过金、夏两国的禁卒,近两年的时间里,这些人早已经不再是当初皇城司的禁卒,随着在武州一战,以及草原一战,包括在西夏兴庆府动乱一夜时的磨砺,如今的皇城司禁卒,不论是从心理上还是精神、哪怕是**上,都已经强悍到无可匹敌的地步。

    瞬间在院心里散发出来的杀气跟寒意,完全不同于临安城禁军、包括殿前司等三司那些兵士散发出来的杀意,如同一把把锋利逼人的利刃一样,逼着信王跟吕祖简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好几步。

    “叶青住住住手,你可知道本王……。”信王的脸色变的有些苍白,眼前的皇城司禁卒人数虽然不多,但散发出来的那股悍不畏死、铁血无情的气势,让他不由得头皮感到发麻,双腿都跟着有些发软。

    “若不想刀兵相向,那么信王就给皇城司让开一条路。要么……不是叶青跟皇城司的禁卒死在院心,就是信王跟吕卿以及身后的捕快……。”叶青透过前方皇城司禁卒让出的一条通道缓缓说道。

    “好,本王可以给你让开,但本王有一个条件。”信王有些六神无主,左右看了看同样脸色紧张带着一丝煞白的吕祖简,而后强硬道。

    “皇城司向来不讲任何条件,武判,倒数计时。”叶青不光直接拒绝了信王的条件,反而是反手将了信王一军。

    “叶青你……但即便是皇城司也不能随意动刑,何况你现在手里并没有足够的证据,你若是敢私自对朱先生用刑,我赵璩必定要在太上皇跟圣上面前讨要一个说法儿!”随着武判开始倒数,信王赵璩不由更加慌张的说道。

    面对着身上充满了杀气跟戾气的皇城司禁卒,养尊处优、一心追求道吕双修的信王,今日能够硬撑这么长时间,还能够警告叶青不准对朱熹动刑,可谓是已经耗光他所有的力气。

    看着说完话后,开始有些因为紧张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的信王,武判嘴里此时的数字停在了四上,便不再往下数。

    吕祖简看着信王那带着惊恐的目光,再看看眼前那闪烁着点点寒光的凌厉箭矢,回头对着门外的捕快闷声道:“都让开。”

    随着吕祖简说完话,院心里的皇城司禁卒,也随着武判的手势,缓缓放下了弓弩,只是那搭在上面的箭矢,并没有在第一时间从弩曹中卸下来。

    另外一边罗马人所在驿馆内的一个庭院里,李横快步走进了大厅内,看着已经等候着他的史弥远,第一时间就露出了热情的笑容。

    “史大人有事儿吩咐一声便是,又何必亲自在此等候。”李横先行礼说道。

    “此事儿非同小可,更何况又是太上皇亲自下旨,史某岂敢怠慢?而且史某跟李兄也多日不见,今日还想着在涌进楼为李兄举行践行宴,不知道李兄今日可有空?”史弥远嘴里话语说的客套,不过其不论是动作还是态度,都显得高人一等,仿佛李横不过是他的一个属下而已。

    “史大人邀请,自然是有空。不过当该是我请史大人才对,若不是史大人……。”李横笑着再次行礼道。

    “好,几人李兄今日有空,那么我们办完了差遣,今日在涌金楼一定要不醉不归才行。对了,随同李兄前往泉州的禁卒,可已经……。”史弥远显然不愿意跟李横过多的寒暄、客套,说了一般后便直奔正题。

    “史大人放心,挑选的这两百人,都是信得过的人。若是史大人不放心,不妨跟我出去看看如何?两百人我都已经带了过来,就在庭院外面。”李横脸上神色一僵,显然也没有料到,史弥远翻转话题竟然比翻书还快。

    “好,既然都来了,那么我们不妨看看。”史弥远想了下后说道。

    李横带着史弥远走出大厅来到庭院外,两百名身着黑色甲胄的皇城司禁卒,正无声的、整整齐齐的站在空地上,让人一看便知是训练有素,不像那些禁军一样,在少了将军在旁后,便会立刻如同苍蝇一般嗡嗡喧哗起来。

    望着毫无声息的两百人皇城司禁卒,史弥远都不由的感到一丝的意外,这种训练有素的兵士,他可是偶尔在屯驻大军中见过外,并没有在临安城内见过哪怕是一次。

    即便是守卫皇宫的殿前司等三司,在史弥远看来,仿佛都不如眼前的这两百人看起来让人心里感到信服跟欣慰。

    无声的黑色甲胄,加上那无形的气势,即便是不懂武略的史弥远,都能够感受到这两百名黑色甲胄身上,散发出来的无形的威势跟一股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在李横的陪同下,缓缓游走在黑色甲胄的外围转了一圈,往前几步后史弥远停下脚步,狐疑的扭头又看了看身后那两百名黑色甲胄,皱了皱眉头道:“这些人怎么……怎么都看起来好像……好像面生的很呢?”

    李横笑了笑,指了指那黑色甲胄,而后同样也低声神秘道:“史大人应该很清楚才是,这种事情,自然是要用自己最为信任的禁卒才行。李某在被提拔为皇城司副统领前,可是一个正将,自然而然的……又怎么会轻易的把自己的心腹拿出来示人呢?”

    史弥远看了看李横,而后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似的摇摇头,嘴里啧了一声后,又是回头看了看那无声的两百名皇城司禁卒,眉头依然紧皱,心头还带着一丝狐疑道:“但……。”

    史弥远一时之间,无法形容出对眼前这两百名黑色甲胄的直观感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一下子又无法说出来。

    “但……可……这些人的身上我怎么觉得……他们入皇城司多久了?什么时候开始跟着你的?”史弥远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怀疑,紧皱眉头盯着李横问道。

    李横从容一笑,同样是低声道:“自李某进入皇城司后,就一直在暗中拉拢、培养一些可造之材,当然,虽然其中一些人的年纪看起来小了一些,但正是因为年纪小,才能够被我拉拢不是?史大人放心吧,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庸才,更不是怕死之人,一个个骨头都硬的很,保证不会误了史大人的事情。”

    在李横说话的时候,史弥远的目光依然还是在那两百名的黑色甲胄身上游弋,也不知道有没有把李横的话语听进去,总之在李横说完后,过了好一会儿,史弥远才默默点点头,而后便径直往前走去。

    “明日前往泉州,不单是要护卫那几个罗马人一路上的周全,而且还要跟他们搞好关系。李统领乃是军伍出身,怕是在某些方面会……正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为了不耽误这次的圣差,史某打算派一个人随李统领一起前往泉州,不知李统领以为如何?”再次走进大厅后坐下的史弥远,对着站在他一旁的李横说道。

第五百三十三章 封神成圣的历程

    皇城司的监押,对于朱熹来说,或许会成为他传奇人生之中,一段精彩纷呈、波澜起伏的重要人生履历。

    皇城司的迫害、文人之间的相互攻讦、朝堂的为官历程以及郁郁不得志,以及朱熹那丰富的学识、文人士子对他的敬仰等等,都会帮助着朱熹,使其成为一个更富色彩的历史名人。

    如同历史上各个时期的名人贤士一样,都曾经历过各种的迫害、诬陷、打压等等,而后最终顽强证道、青史留名。

    要么在死后其声明、威望被后人拔高到另外一个境界,要么在垂垂老矣之时,成就名满天下的圣儒之名。

    华夏民族的劣根便是在于,当一个人死去之后,这个人身上的污点便会被人们视而不见,而他的人品等等,则是会被拔高、神话到近乎于神的高度,其形象也在后人的谈论之中越来越完美,直到完美到可以封神成圣,后人才会罢休。

    华夏民族最不缺的就是各个方面都极其完美的名人圣贤,即便这个人在生前并不是那么完美,但后人总是会选择性的视而不见,人死为大,最终都会夹带着人情为此人树碑立传。

    同理,华夏民族也从不缺乏臭名昭著的佞臣贼子,即便是这个佞臣贼子,其实并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那么坏,同样也为华夏民族的进程,或者是那个时期的国家做出了正面的贡献,但人们也愿意把他想象的那么坏,也愿意对他的贡献视而不见,把其定义为一个大奸大恶、十恶不赦之人。

    历史上有太多太多被后人误解的佞臣贼子,被打入到了万劫不复的地狱之中。同样,也有太多太多名不符实,但却被后人当成了圣儒一样,供奉在了华夏民族的神坛之上。

    当代人写不了当代人的历史,后人也无法公正客观的记述发生过的历史,历史总是在长河中,溅起浪花的同时,也会参杂着污泥浊水,如同史学家的好恶一样,使得历史永远都是模糊不清,蒙着一层无法完全揭开的神秘面纱。

    朱熹不会死,不论是愣在当场,眼睁睁的看着朱熹被身着黑色甲胄的皇城司禁卒带走的信王跟吕祖简,还是依然还停留在院心里的叶青,心里都很清楚,朱熹此时自身的影响力,就足以保证其性命无忧。

    但叶青也不得不把朱熹带走,今日因北地学子一句话抓走朱熹,虽然看似突发事件,虽然也无巧不成书的成了他跟信王正面撕破脸导火索,但不代表叶青的心中,真的就没有想要抓朱熹的想法。

    或许对于叶青来说,今日之事儿,不过是正好成全了他的想法,也正好算是自己给了韩诚一个交代。

    前往孤山园林时,马车之上与韩诚的谈话历历在目,而韩诚也帮着自己说服了白秉忠,不管是投桃报李还是刻意讨好,朱熹被叶青监押进皇城司,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白纯依旧静静地看着院心里的一切,随着皇城司禁卒带着朱熹离开,不论是白纯还是锦瑟,或者是呆站在窗前的白秉忠,心头都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毕竟刚才那紧张到窒息,窒息之中又弥漫着浓浓杀气的氛围,让他们三人特别是在皇城司的禁卒端起弓弩的刹那间,不由自主的有股双腿发软、头皮发麻,深怕叶青一个克制不住,真的跟信王与吕祖简刀兵相向,从而使得他们之间势同水火,不死不休。

    呆立在当场,有些愧疚朱熹在自己院落被抓走,又有些担忧叶青跟信王之间关系越来越紧张的白秉忠,迷茫的看着信王与吕祖简跟叶青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后,便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甚至是当叶青带着白纯跟他说话时,白秉忠还依旧沉浸在巨大的内疚跟担忧之中,以至于最后叶青对他说了一些什么,白纯对他关心的叮嘱了些什么,他都因为心神的恍惚,而有些无法记起来。

    韩诚得到手下的信息时,已经是日暮时分,在得知叶青真的抓走了朱熹,甚至还跟信王、吕祖简差些真刀真枪的斗起来后,韩诚像是早已经预料到了一样,嘴角带着笑意,淡淡的对下人吩咐道:“明日让那两名道士启程前往临安。”

    史弥远同样自李横的嘴里得到了消息,当听到朱熹被叶青抓进了皇城司,而且连信王、吕祖简的面子,叶青都一点儿没有给的时候,史弥远原本还疑虑着外头两百名皇城司禁卒的心思,瞬间被叶青大胆的举动吸引了过来。

    “这是报复啊,这是叶青开始反击了,而且还是……明目张胆的反击啊。”史弥远看着李横喃喃道。

    “即便是不怕吕祖简,但……他难道也一点儿不顾忌信王吗?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还是说他叶青背后还有我不知道的依仗?不会是太上皇因为颇黎一事儿……。”李横同样皱眉思索着。

    “不会,绝对不会是太上皇。若是太上皇再赐恩宠给叶青,那么颇黎制法一事儿,太上皇就不会当日在大殿之上不了了之,一定会是直接钦点叶青了,怎么可能还把人交给我来安置?所以……。”史弥远仰头望天,喃喃自语着:“所以是谁站在了叶青的身后呢,竟然能够让他如此肆无忌惮的跟信王当面撕破脸皮?”

    看着仰头的史弥远渐渐把目光望向他,李横皱了皱眉头:“会不会是……圣上?毕竟,能够让叶青不在乎信王身份的,应该没有几人才对啊,难道说是圣上……。”

    史弥远摇了摇头,而后像是在心中再次否决了李横的猜测,摆摆手道:“不会,不会是圣上,倒是很有可能是太子府,太子府跟叶青走的也很近啊,昨天……不就是太子府把叶青再次请进了孤山园林中?而后今日便发生了皇城司监押朱熹一事儿,显然叶青是跟太子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啊。”

    李横的眸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寒光,抚摸着下巴摇头道:“圣上正值春秋鼎盛之时,太子此时也不应该有……有想法才对,叶青若是跟太子之间有什么?可……可太子怕是给不了他什么支持吧?如今圣上跟前,太子怕是并没有信王重要吧?”

    “此事儿还需从长计议,大意不得、大意不得。叶青绝不是一般人,他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反击,必然是有所依仗,还是需要小心为好。所以这一次泉州行,李统领切莫大意,包括院外那两百名甲胄,也需要谨慎筛选才可,切不可被叶青钻了空子,从而功亏一篑。”史弥远神色凝重,有些像是在自言自语道。

    “史大人放心,我一定会小心行事,绝不会误了此行的目的,更不会辜负了太上皇的信任。”李横提及太上皇三字时,眼眸中也再次燃烧起颇为明显的熊熊野心。

    在史弥远看来,李横眼中的野心,除了希望利用此次泉州之行来让太上皇满意他的能力外,怕是这个刚刚升迁为皇城司的副统领,也已经开始惦记着皇城司统领的位置,想对叶青取而代之了。

    刚刚不久从太子府出来的墨小宝,同样是在朱熹被带走后,又再次跑进了太子府内,太子妃李凤娘看着刚刚离去不久,又气喘吁吁跑回来的墨小宝,奇怪疑惑的表情,随着墨小宝的叙述,瞬间粉脸变的铁青了起来。

    当着墨小宝的面,毫无顾忌的把叶青骂了一顿后,这才告诉墨小宝自己知道了,让墨小宝匆匆离去。

    夜色已深,前往中和巷的燕倾城还没有回来,深秋的天气凉意越来越浓,特别是夜深时,已经快要光秃秃的桑树下,早已经没有了白纯当初一瞥就能看到的那个高大人影儿。

    蹙眉坐在自己房间里,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而后在门口停下,白纯只是怔怔的望着门口,并没有打算起身相迎的意思。

    她很搞不懂,自己苦口婆心的跟父亲争吵了无数次,都没能说服自己的父亲相信叶青,但今日叶青在父亲院子里的一举一动,就让父亲相信了叶青的无辜。

    所以她有些怀疑,叶青今日在院子里抓走朱熹,是不是特意做给父亲看的,一是向父亲彰显他皇城司的权利跟威望,二是向父亲说明,皇城司不论是抓谁,都没有人能够阻拦,也都是他皇城司的职责所在?

    父亲的固执跟迂腐是出了名的,按理不该如此轻易被叶青所震慑,但白纯今日在皇城司跟信王剑拔弩张时,还是感受到了父亲心头上的害怕跟担忧。

    “可以进来吗?”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跟叶青的声音,白纯呆呆的望着那木门,微微顿了下后,这才走到门口把叶青迎进来。

    “倾城还没有回来?”白纯主动开口问道。

    “昨日吏部尚书偶遇白伯伯,跟白伯伯解释了一番关于我谋杀范念?缘氖虑椤??!?/p>

    “那么锦瑟今日所言呢?真的就是她自己想要说的,还是说你交给她的?”白纯蹙眉,淡漠的表情很是平静,此刻的她,像极了当初刚刚进叶家大门时的样子。

    叶青耸了耸肩膀,抬手挑起白纯耳边的一缕秀发闻了闻,而后看着无动于衷的白纯道:“是我教的,不过是一种方式方法而已,虽然有些冒犯白伯伯,但此法却是百试百灵不是?”

    “那你可知道,这样会让父亲陷入自责、内疚的情形之中?”白纯神情不怒不喜,自顾自在椅子上坐下来问道。

第五百三十四章 平静的夜

    自从谋杀范念?砸皇露?诹侔渤巧15?岳矗?乇鹗前妆?业闹崔指?讨矗??状吭斐闪思?蟮男睦砝?攀保?状克淙灰恢痹诎妆?腋?拔?ぷ乓肚啵??獠2淮?戆状康男闹芯兔挥谢骋伞?/p>

    叶青有时候也能够感觉到来自白纯的默默观察,就像是站在一旁默默的审视、观察着自己,靠着她自己的直觉判断着,范念?灾?溃?肚嗟降子忻挥胁斡耄?遣皇钦嫒绺盖住18祆涞热怂?裕?褪悄歉瞿缓笾魇拐摺?/p>

    在白纯的房间,刚刚跟白纯谈的让白纯的秀眉不再紧蹙,燕倾城就带着一脸神秘微笑的探头出现在了门口。

    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走进房间后,不等叶青跟白纯开口,燕倾城就献宝似的让叶青看看她今日有何不同。

    叶青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好几遍燕倾城,特别是在盯着燕倾城的胸前,憋出一句又长了一圈的言语,而后被燕倾城拳打脚踢了几下后,便只剩下了摇头。

    “你闻闻。”燕倾城揉了揉刚才打人家却让自己感到生疼的手,再次神秘道。

    凑到燕倾城跟前,被燕倾城嫌弃的推开,直嚷嚷着恶心,远远闻就好了,不需要靠的如此近,于是某人还是一脸茫然,看着眼前的娇妻,并没有发现什么跟平常的不同来。

    白了一眼不解风情的夫君,燕倾城彻底放弃了对牛弹琴,紧紧挨着白纯坐下问道:“怎么样儿,好闻不?”

    白纯微微皱了皱眉头,眸子中闪过一丝亮光,而后道:“这个是……你做成了?”

    燕倾城兴奋的点点头:“还差一些,不过应该会很快了。”

    叶青看着两女因为香水一事儿叽叽喳喳的讨论在一起,而自己已经如同隐形人一般被两女视而不见,无奈的耸耸肩膀后,听着院子里时不时传来梁兴、墨小宝还有其他人的寒暄声,便孤身一人回到书房,而墨小宝在看到书房的灯光亮起来后,就立刻呵呵笑着跑了上来。

    墨小宝这几日很忙,继续要认识一些新进皇城司的禁卒,还需要办好叶青交代给他的差事儿,所以比起以叶府管家自居的梁兴来,如今的墨小宝更像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叶府管家。

    不等微笑着的叶青吩咐,墨小宝就率先在叶青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给叶青倒上茶水后,笑嘻嘻道:“今日您差我前往太子府的事儿,太子妃已经答应了。不过……太子妃提了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得等您跟太子之约的事儿定下来之后,太子妃才会放弃新炷一事儿做为交换。”

    “朱熹一事儿她知道了吗?”叶青笑着点点头,继续问道。

    墨小宝又再一五一十的把李凤娘骂叶青的话语学了一遍,看着叶统领越来越黑的脸庞,嬉笑变成干笑的墨小宝嘿嘿道:“少卿,这事儿真不怪我,不是我要学给您,是……是太子妃非要我一字不差的学给您听。”

    叶青的脸色有些抽抽,真不知道李凤娘那娘们骂自己难道就不知道背着点儿人吗?自己跟她之间这种关系,难道她就不怕被人察觉?

    “以后这种话自动过滤掉,不必在我跟前学一遍。”叶青敲着桌面,时不时跟墨小宝一同望望外面传来的吵闹声。

    “好,以后那我就不再学了。”墨小宝嘿嘿笑道:“您不下去看看吗?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哪里来的胆子,竟然敢上门为朱熹求情,就不怕被牵连也被抓进去吗?”

    “不一样,这里头怕是有信王跟吕祖简的怂恿吧,有朝堂臣子为朱熹求情,那么必然就有文生士子来为朱熹伸张正义,只不过是文生学子不如朝堂臣子那般耳聪目明,但等到了明日,怕是这条巷子,就要被围堵上了。”叶青毫不担忧的笑了下道。

    书房外依旧是时不时传来一些拜访皇城司统领的声音,或者是来拜访大理寺左少卿的声音,但不管是拜访皇城司统领,还是大理寺左少卿,这些人来此的目的,都是希望让叶青看到,朱熹如今虽为一介书生,但也并不是皇城司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这是向您施压吗?”墨小宝问道。

    “即是施压也是想要把事情闹大。信王决计不会连夜前往皇宫禀奏此事儿,那么就只能通过跟他关系的朝堂臣子、名望大儒来把事情闹大,从而给他争取时间。”叶青端起茶杯道,外面传来的喧哗声,此时听起来倒是像美妙的仙乐一样。

    “那明天要不要……调人手过来守住这条巷子?要不然岂不是这条巷子还不被那些迂腐的文生士子堵得水泄不通?”墨小宝有些忧虑的说道。

    “没必要,堵住的话,我们又该怎么放朱熹离开皇城司?”叶青神秘一笑道。

    “少卿您……您不会今日抓住明日就放吧?”墨小宝一惊,随即而来的是书房外传来了敲门声。

    随着墨小宝急忙起身打开门,白纯跟燕倾城神色之间俱是带着惊讶跟疑惑的走了进来,显然是两人在房间内讨论完了那香水后,注意力这才被外面的喧哗声吸引了过来。

    “朱熹不是一般的文生啊,即在朝堂之上为官过,虽然不曾作出过什么政绩,但不代表离开朝堂之后他就没有了官场上的人脉。而且又在文人之间拥有崇高的威望跟影响力,我们若是不趁机放了他,还能怎么办?”叶青看着燕倾城跟白纯笑了笑,看着两女坐下来后,这才继续说道:“朱熹通金也不过是文人士子之间的学问之谈,与当初的范念?浴17踉坦呕故怯凶藕艽蟮那?稹1鹚凳腔食撬荆?退闶翘?匣省6ド隙嘉薹u??ㄗ铮?捕嫉谜遄孟轮祆涞挠跋炝Σ判小!?/p>

    墨小宝呆呆的看着神情从容,丝毫不受外面喧哗声影响的叶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哦了一声后,又对着叶青使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色,起身对着白纯跟燕倾城行礼后,这才走出了书房。

    走出书房的墨小宝,甚至连锦瑟的招呼都没有理会,随意的挥了挥手后,看了一眼在影壁旁边被梁兴拦下的几个朝堂官员,还有几个颇有影响力的文人士子后,这才趁机溜了出来。

    门口停着好几顶轿子与马车,墨小宝默默点头数了数,而后便趁着夜色往御街之上走去。

    三婶儿酒馆中,多日不曾出现在叶青旁边的老刘头、赵乞儿几人,陪着一个少年人坐在角落的座位上,正一边低声交谈一边喝酒。

    而那个少年放下手里的酒碗,露出面目时,赫然正是当初跟着老刘头在草原上呆了足足近三年的蚕豆儿。

    “这临安的酒香是挺香,但不够劲,没有草原上火辣辣的酒带劲,喝完了肚子都没有什么反应。”蚕豆儿放下酒碗,看着老刘头手里捏着蚕豆儿道。

    “你小子刚来临安几天,竟然敢开始数落临安酒的好跟坏了。”老刘头不屑的说道,一旁的赵乞儿则是皱着眉头不说话,时不时通过旁边窗户的小缝隙,看着一顶顶轿子、或者是马车快速的从三婶儿酒馆的对面,向那条通往通汇坊的巷子里头拐去。

    “嘿嘿,那倒不敢,只是这就喝着不痛快,喝完了浑身难受,不如烈酒爽快不是?您当初不还说草原上的酒比临安的酒好吗?”蚕豆儿看着老刘头回答道。

    “有酒就不错了,这次让你带人办差,你小子可小心着点儿,别砸了我的招牌……。”老刘头懒得跟蚕豆儿斗嘴,往嘴里扔了一颗蚕豆儿嚼着道。

    一旁的赵乞儿一边心里头记着进入通汇坊的马车跟轿子,冷不丁的看着蚕豆儿跟老刘头插嘴道:“砸了老刘头的招牌是小事儿,别让老刘头这顿酒变成给你的送行酒就行。”

    “呸呸呸,什么话,蚕豆儿如此机灵,怎么可能出事儿,对不对?”老刘头瞪眼看着赵乞儿不悦道。

    “但愿吧,临安城他都跟土包子似的,若是跟着到了那边,谁知道会不会被那些大船小船迷惑的神魂颠倒,忘了自己的差事儿。”赵乞儿继续泼冷水道。

    “这你倒是不用担心,这一次他就是跟着开开眼界、见见世面,另外的那些人,都由墨小宝来挑选,他不过是给墨小宝打个下手罢了,只要不跟墨小宝打起来,就不会有事儿的。”老刘头提及墨小宝,只见旁边的蚕豆儿一脸的不屑。

    不由得想起初入临安时,就让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年岁的小子,给了自己一个十足的下马威。

    “早晚有一天我要跟他平起平坐,凭什么是我给他下手?哼。”蚕豆儿不满的说道。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个熟悉又可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怎么,还是不服?要不找机会在比划比划?看看到底是你草原上历练的功夫厉害,还是我跟在少卿跟前学的厉害?”

    墨小宝抬脚踢了踢蚕豆儿横坐在凳子中间的屁股,而后在蚕豆儿不情愿的往边上挪了挪后,便挨着坐了下来,对着老刘头跟赵乞儿行礼后,看着一脸不服气却不敢说出口的蚕豆儿不耐烦道:“赶紧喝,喝完了跟我出去办趟差事儿。”

    “嗯?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儿?”刚刚端起酒杯的老刘头,有些疑惑的抬起头问道。

    “不是什么大事儿,带他熟悉熟悉临安城的夜色美景,总之肯定是为他好就是了。”墨小宝瞥了一眼一脸不满的蚕豆儿说道。

    (ps:一会儿得出门,下飞机就得十点了,所以大家明白的。)

第五百三十五章 有人在转变

    墨小宝跟蚕豆儿两人头顶的黑色范阳笠压的很低,本来说好的带蚕豆儿欣赏下临安城繁华如梦的迷离夜景,但一出了三婶儿酒馆,墨小宝就带着蚕豆儿低着头匆匆赶路,丝毫不给蚕豆儿一丁点儿欣赏临安夜色美景的机会。

    一路上蚕豆儿时不时的抱怨着墨小宝是个大骗子,说什么带自己出来欣赏夜色美景,明显是报复自己,拉自己出来跟他比脚力。

    一反常态的,墨小宝并没有跟嘟囔了一路的蚕豆儿争辩,只是偶尔不耐烦的训斥着蚕豆儿废话太多,跟苍蝇似的在耳边嗡嗡乱叫。

    蚕豆儿不服,刚想要拉住墨小宝理论,就见墨小宝看着巷子里飞驰而过的马车,急忙再次拉低了自己的帽檐,同时还不忘拍了下毫无准备,正准备抬头看向马车的蚕豆儿的帽檐,低声道:“低下头来,别瞎看,小心被人发现你跟我在一起。”

    “那你还带我出来。”蚕豆儿不满的回嘴道。

    “想留在临安,你不熟悉临安怎么行?少卿跟前从不要傻子,知道不?”墨小宝拉着蚕豆儿的手臂靠墙站定,上挑着帽檐下的眼皮,看着马车车轮离开后,这才继续往前走。

    “那你要带我去哪里?”听到叶青的名字后,蚕豆儿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脸上刚才的抱怨之色也是瞬间就消失不见。

    “到了就知道了。”墨小宝小心谨慎,警惕性十足,时不时的望着街道两边,看看有没有人注意他们。

    清河坊向来是高官显贵住的地方,长长的一条巷子没有几户人家,但却都是占地极广的深宅大院,而一些想要提升、彰显自己身份的商贾,住在清河坊内,就如同临安城内的贫民区一样,在这里并不是很受人待见。

    但即便是如此,依然有富得流油的商贾愿意在清河坊置办宅院,愿意在这里受那些高官显贵的白眼跟蔑视。

    燕鸿渊当初就是这样的想法,想要提升的自己商贾的地位跟身份,所以不单弄了个员外的身份,最后还在清河坊置办了诺大的宅院,随着燕倾城嫁出去后,如今诺大的宅院除了他自己外,就剩下了燕庆之这个独子。

    看着略显冷清的大红灯笼,门房也如同快要进入冬眠的动物一样,慢腾腾的起来给墨小宝与蚕豆儿开门。

    燕庆之这几日如同盼星星盼月亮似的一直盼着叶青给他信儿,当听到墨小宝三个字时,立刻就冲了出来,让下人赶忙在厅内招呼客人。

    看着燕庆之兴奋的样子,其妻子钱淑也自然是跟着高兴,毕竟,叶青的手下过来,就说明当初说的那事情有眉目了,很可能叶青这是打算把那新炷的秘方交给燕家了。

    来到正厅内的燕庆之神情一愣,有些不明白墨小宝神秘甚至是有些鬼祟的装扮,黑色的范阳笠压的极低,而且那圆领长袍的领子,也被他提了起来遮挡着口鼻,要不是那一双咕噜噜的眼睛,燕庆之都有些不敢认眼前的少年。

    “少卿答应了,您可以跟钱家商议了,到时候如何处置,少卿让您自己看着办就好。”墨小宝鬼头鬼脑的看着下人出去后,才对着燕庆之说道。

    燕庆之的心思从进入正厅后,就被墨小宝跟另外一个少年的着装吸引住了,此时听着墨小宝的话语,先是一愣,回味了下后才说道:“那香皂呢?”

    “也都归您了,少卿说了,香皂比新炷要重要很多,若是不能从钱家得到想要的东西,少卿不建议把秘方轻易的送出去。”墨小宝重复着叶青的话语,对燕庆之说道。

    燕庆之静静的神经兮兮的墨小宝跟另外一个,同样是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的少年,压根儿没有心思怪眼前的这两个人不懂拜访的礼数,在心里头琢磨了一会儿后,沉吟道:“好,告诉少卿让他放心,这件事儿我会妥当处置,保证不会出岔子,钱氏一脉的事情我心里有数。”

    墨小宝听到燕庆之如此的话语,双眼瞬间笑成了眯缝眼,这才开口解释道:“燕公子莫要怪罪我们这幅装扮才是,少卿吩咐了,这些时日得小心一些才好。对了,给您介绍一下,他叫蚕豆儿……。”

    墨小宝一边说,一边拉下自己的脖领,也同时抬高了自己的帽檐,旁边的蚕豆儿看着墨小宝的举动,自然是也跟着有样学样,把自己的脖领拉低,帽檐抬高,恭恭敬敬但有些动作生硬的向燕庆之行礼。

    从进入燕府之后,蚕豆儿仿佛就像是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一样,这个世界跟他从前接触的世界完全不一样,一路上借着燕府里的灯笼,打量着夜色火炷下的朦胧亭阁流水,当看到那一汪小胡时,蚕豆儿除了吸凉气感叹之外,就差惊的下巴壳子掉地上了。

    在他的印象中,大户人家的宅院不过就是多几间房子,每个人都有单独的住所、不显拥挤罢了,所以在他的印象中,从来不曾想过,深宅大院的府邸之中,竟然是如此样子,跟他想象之中的完全不一样,仿佛那说书人口中的皇宫似的。

    更何况,在他的心中,叶青已经是大宋的大官了,所住的房子应该已经是临安城最好的房子才是,怎么可能还会有人的房子比叶青的房子大,而且其身份还只是一个商贾!

    燕倾城跟白纯面面相觑,过了足足一柱香的时间了,但院子外依然是喧嚣不停,来来往往的官吏、显贵依然是络绎不绝,打着各自的名号来拜访叶青。

    相比起前些时日范念?砸皇露?值姆蟹醒镅铮?颐趴诶淅淝迩宓难?樱?脚?匀徊2幌肮呓褚拐庵址每吐缫锊痪?那樾危?桓龈霭衙滥客断蛄蒜?蛔缘玫囊肚嗌砩稀?/p>

    当然,两女心中也清楚,今日之所以会有如此多人来拜访叶青,并不是因为叶青的官有多大,权有多重。

    只不过是因为今日夫君抓了朱熹之后,就轻易的造成了今夜这样喧嚣不停的热闹局面。

    美目之中带着担忧,朱熹的影响力如今显而易见,叶青这才抓了朱熹不过两三个时辰,门口已经是访客、求情者、高呼放人者络绎不绝,声音也是此起彼伏。

    两女有些不敢想象,若是到了明天一旦事情传扬开来,家门口又会是怎样一副情形,不会把房子都给吵翻了天吧?

    “你……你不去看看吗?”白纯有些担忧的看着叶青,最终忍不住问道。

    叶青端着茶杯,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闻出来燕倾城身上的香味儿,跟平时有什么不一样,但刚才白纯却是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跟燕倾城又是兴致勃勃的讨论了一番:那脂粉味儿好像浓了一些,味儿有些刺鼻,再淡一些或许会更好,香味儿能不能多一些再,有没有其他的香味儿等等之类的话语。

    叶青笑了笑,默默听了听外面的嘈杂声,而后看了看手表,这才摇头道:“再等一会儿,现在来的不过都是些虾兵蟹将,都是为了后面几个有分量的打头阵,向我施压的。”

    “什么意思?”燕倾城如今钻进了香水里头不可自拔,对于其他事情的敏感自然是差了一些,于是歪着头看看白纯,又看看叶青问道。

    “先派一些人向你施压,让你知道他们人多势众,而后等一会儿有分量的来了,自然是希望能够在你这里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白纯缓缓伸手按住燕倾城的手,不等叶青向其解释,主动向燕倾城解释道:“夫君的意思是,后面还会有一些官大的人会过来,如今过来的,就是向夫君施压,希望借此机会,给夫君一些压力,让夫君知道,抓住朱熹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很有可能会……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最后一句话,白纯像是说给燕倾城听,也像是在提醒叶青要小心一些行事,免得因为朱熹一事儿,而吃了亏。

    而就在三人在书房里谈话的时候,外面的嘈杂声则是突然间平静了下来,一下子的安静让房间里的白纯跟燕倾城,不由得有些担忧的望向叶青,正待问时,门口则是响起了敲门声。

    锦瑟小脸上带着紧张,站在书房门口有些慌张的看了看身后,而后才回头再次望向书房内道:“老爷、夫人,梁管家说刑部侍郎彭龟年、兵部侍郎辛弃疾、大理寺右少卿洪遵来拜访您,还递了他们各自的名刺。”

    叶青并没有着急回答锦瑟的话语,而是看着白纯跟燕倾城道:“怎么样儿,大人物来了吧?”

    “那你打算怎么办?”白纯看着叶青,平静的问道,只是一只手紧紧跟燕倾城的手握在一起,可见两女的内心,并不像是表面上表现的那么平静沉着。

    “这自然是得见了,再不见你夫君以后还怎么在朝堂之上混?”叶青笑了笑,示意锦瑟让梁兴把人带到一楼的客厅内,自己马上就过去。

    看着叶青那从容不迫的样子,以及一直挂在脸上随和的笑容,两女的眼神一直游弋在其身上。

    走到两女跟前,伸出双手拍了拍两女的肩膀,沉稳道:“放心吧,就像你们刚才听到的,我并没有打算要把朱熹一直关在皇城司,放自然是要放的,不会有事的。”

    两女同时抬头看着叶青,而后默默的点了点头,看着叶青走出了房门。

第五百三十六章 争论

    刑部、兵部、大理寺来的人,不过都是跟信王、朱熹或者是史弥远有关联的人,对于叶青来说,最起码如今左相王淮、右相魏杞还没有派人过来查探,就足以说明,今夜之事儿则是信王等人仓促之下的动作,也只代表了他们自己的立场。

    而王淮、魏杞如今怕是也已经知道了此事儿,但此刻并未派人前来,除了打算跟信王分开立场外,怕是也有站在一旁看好戏,看看叶青跟信王到底能够斗到什么程度。

    左右两相没有派人前来,圣上跟太上皇身边的太监关礼跟王伦也迟迟不出现,这对于叶青来说,此刻的情形对于他来说,身上的压力并没有多大,毕竟他今日既然选择了跟信王撕破脸,就不会再担心跟信王往后之间继续斗下去了。

    刑部侍郎彭龟年,朱熹的学生,算是朱熹在朝堂为官时,唯一照顾过的学生。

    兵部侍郎辛弃疾,可以说是南宋词人中,最为仰慕朱熹之人,只是朱熹向来对他不待见,但辛弃疾依然是在心中充满了对朱熹的敬仰之情。

    大理寺洪遵,原刑部侍郎,史家之人,当初跟叶青之间就曾发生过摩擦,如今两人同在大理寺为少卿,这便是自汤思退死后,赵构跟圣上两者在各取所需后,对朝堂官员、派系之间平衡的布局。

    看着大厅内的三人,叶青脸上带着热络的笑容拱手行礼,请三人坐下后,这才在主位坐下,看着眼前的三人,仿佛对于外面喧嚣了多时的情形毫不知情一样,双眼极为无辜的问道:“今夜不知三位大人大驾光临寒舍,有何吩咐?特别是洪少卿,你我同在大理寺任差,您又何必亲自劳烦一趟?有事儿等明日叶某前往大理寺后商谈岂不是更好?”

    洪遵当初可是亲自感受过叶青的跋扈,何况那时候的叶青,也还是一个副统领,但因为东瀛僧人的几个护卫之事儿,竟然是硬插一杠子,非但不给当初还在刑部的他一点儿脸面,就连当时还在大理寺的虞允文,也是没有在叶青跟前讨了好,最终还是被叶青把人带进了皇城司。

    此时听着叶青特意对他的客套话,嘴角隐隐带起一丝不屑的洪遵不由暗自抱怨着:虽是同在大理寺为官任差遣,可大理寺你这个少卿去过几次?还好意思说明日?明日还不是老夫要再亲自跑一趟,何况今日之事儿,你难道不是心知肚明,跟我们还装什么糊涂你!

    “今日听说叶少卿在令岳父的家里抓了朱熹朱先生,彭某前来,只是想要向叶少卿请教下事情的来龙去脉。虽说此事儿乃是皇城司的所主,彭某身为刑部侍郎,本不该过问才是。但奈何当初朱先生乃是彭某的先生,对彭某更是有知遇之恩,所以彭某只好亲自过来,向叶少卿请教一番,不知朱先生可是犯了什么事儿?”彭龟年见洪遵只是撇了撇嘴,但就是一句话不说,只好开口说道。

    不等含笑自若的叶青回答,坐在另外一边的辛弃疾,接着道:“听说今日叶少卿以朱先生通金之名带走了朱先生,辛某很想知道,叶少卿可有足够的证据?辛某虽然不是朱先生的学生,但一向敬佩朱先生的学识跟为人,相信他不会跟北地有什么联系,更不会通金。”

    叶青脸上的笑容从一进来就不曾消失过,看了看神色严肃的辛弃疾,再看看一脸和气的彭龟年,至于那如同受气的小媳妇的洪遵,叶青此时完全给自动过滤掉了。

    “诺,彭侍郎的问题,辛侍郎已经帮我回答了。至于辛侍郎所说的证据,就如同彭侍郎当初在朝堂之上,弹劾我叶青乃是谋杀范念?灾魇沟闹ぞ菀谎?啵?劣谑遣皇翘?ぃ?遣皇悄芄恢っ髦祆渫穑?饩鸵?磁硎汤傻背跛鸭?搅硕嗌伲?沂悄鄙狈赌?阅缓笾魇沟闹ぞ萘恕!币肚嗨牧讲ηЫ铮?蚜饺说奈侍饣涣烁鍪纸桓?吮舜恕?/p>

    彭龟年脸色一僵,辛弃疾也是神色一愣,想不到叶青竟然在这个时候,竟然还有闲心开这样的玩笑,完全是属于胡搅蛮缠,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这么说来,叶少卿手上其实……并没有什么证据了?”辛弃疾顿了下,看了一眼彭龟年后,还是坚持说道。

    “不知道彭侍郎当初搜集到多少我是背后主使谋杀范念?缘闹ぞ荩?驮敢庠诔?弥?系弊攀ド系拿妫??牢乙肚啵俊币肚嗫戳艘谎凵裆??嗟男疗?玻?ね凡2焕砘幔??嵌宰排砉昴晡实馈?/p>

    “如此说来,叶少卿是在报复彭侍郎了?实则手中并无朱先生通金的证据?”辛弃疾见叶青不理会他,但并不气馁,再次出声追问道。

    “弹劾叶某时,辛侍郎好像也有上奏章,不知道辛侍郎是凭什么认为叶某主使谋杀了范念?裕俊币肚嗾獠排ね罚??判疗?材巧钌畹难畚眩?敛煌巳玫奈实馈?/p>

    “因为范念?愿?阒?湓缬卸髟梗??赌?砸彩谴幽愕幕食撬境隼春螅?共辉?谢?峤哟テ渌?吮隳缢??觥2还茉趺此担?耸露?还苁且渡偾淠悖?故腔食撬径加邢右伞k?孕聊成献嗾碌?溃?皇窍m??20芄桓?阉乐?艘桓龉?溃??皇撬啦活?俊!毙疗?财骄驳目醋乓肚啵?淅涞募绦?溃骸胺赌?员荒阕ソ?食撬荆??笏懒耍?煜壬?缃褚脖荒阕ト肓嘶食撬荆?敲聪乱徊剑?遣皇堑纫渡偾浞帕酥煜壬?蟆??不嵩俅喂始贾厥?克?孕聊炒朔?袄矗?晃?鸬模?皇俏??煜壬?忠桓龉?溃?员v煜壬?悦?抻恰!?/p>

    彭龟年看着语气跟态度都极为强硬的辛弃疾,张了张嘴最后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真怕辛弃疾如此下去,会让叶青一怒之下也杀了朱熹。

    何况他们今日来此的目的,并非是要跟叶青讲清楚道理,能够让叶青立刻放人,不过是给后面的其他人铺路,也是为了借机将此事儿闹大,从而让满朝皆知,最终使得叶青在朝堂之上人人唯恐避之不及,达到在朝堂之上孤立叶青的最终目的。

    但若是像辛弃疾这般态度强硬,一番对峙下来,要么是叶青连夜杀了朱熹,要么就是直接放了朱熹,但不管是哪一个,这对于信王等人来说,并不是一个想要的结果。

    何况……信王今日还曾信誓旦旦的保证,叶青绝不敢贸然杀了朱熹,不然的话,即便是在临安,他叶青都要面前千夫所指的困局,想必叶青也是心知肚明,绝不会让自己深陷困境的。

    叶青看着辛弃疾则是不怒反笑,丝毫没有被辛弃疾的言论激怒,笑呵呵着道:“辛侍郎不愧为名家词人,如此丰富的想象力当真是让叶某佩服啊。辛侍郎凭借自己的主观臆断,不顾事实到底如何,就敢断言叶某乃是谋杀范念?缘谋澈笾髂保?敲匆赌澄?尾荒芷窘枳约旱闹鞴垡芏希?粗溉现祆溆型鹬?幽兀亢慰觯?祆涓?钡匮e又?溆型?纯墒乔д嫱蛉罚?训佬潦汤梢泊蛩惆颜獾愣?挤窬隽耍俊?/p>

    “辛某相信朱先生的为人,但不相信你叶青的为人。”辛弃疾不为所动道。

    “信与不信,不是辛侍郎一个人说了算,更不是辛侍郎简单一句话,就能够判断一案的结果。若是辛侍郎为官一道只是靠意气用事,叶某在此倒是要提醒辛侍郎一句,趁早把官辞了好好做你的词人吧,朝堂真不适合你。”叶青的言辞虽然锋利,但脸上的笑容依旧随和,让人乍看之下,还以为不过是在跟老友谈天。

    “辛某如何为官,并不用叶少卿指手画脚,辛某此番前来,只是为朱先生而作保……。”

    “不知道辛侍郎打算以什么作保?就凭你的猜测以及你看到的?”叶青追问道。

    辛弃疾静静的望着叶青,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那叶少卿可敢保证你自己不是在报复朱先生?”

    直到此刻,辛弃疾才渐渐明白,叶青之所以抓朱熹,怕不是因为朱熹通金,而是报复朱熹前些日子掀起的:叶青乃是谋杀范念?砸皇露圆抛チ酥祆洹?/p>

    听着辛弃疾的语气渐渐软了下来,旁边一言不发的洪遵跟彭龟年互望一眼,明显能够看到彼此都松了一口气,深怕辛弃疾继续跟叶青强硬对抗下去,从而坏了他们的最终目的。

    “当然不能保证,我为何要保证?即便是我光明正大的告诉你,我叶青就是报复朱熹,报复他污蔑我是谋杀范念?缘哪缓笾魇梗?钟泻尾豢桑恳赌掣?谧?娜?灰谎??寄耸浅?4铀钠飞系墓僭薄6艹?2钋玻?制衲芩嬉馊萌宋勖铮亢慰鋈缃裰祆洳还?且唤槭樯??薰傥拗叭?疽徽抛煸诤廖尢?さ那榭鲋?滦趴诖苹疲?晕嗜羰腔怀尚潦汤桑?慊崛绾巫觯俊币肚嘧旖俏105锨涛实馈?/p>

    “不管如何,辛某决计不会报复任何人,即便是他冤枉了我,我也不会报复任何人。但今日叶少卿所言,明日辛某必然要在朝堂之上禀奏圣上……。”

    “按我大宋律法,百姓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污蔑朝廷官员可是要坐牢的,对不对洪少卿?”叶青突然扭头对着洪遵问道,而后又转向辛弃疾道:“即便是你明日上奏圣上,你认为圣上便会任由一个无官无职无差遣的百姓,污蔑一个出使金、夏两国而立下大功的臣子?辛侍郎可知道,若是没有朱熹污蔑我叶青,我叶青这一趟近两年的出使回来,可是我大宋的功臣,而非是你们攻讦的杀人幕后主使!”叶青紧盯着辛弃疾说道。

第三百三十七章 放人

    在叶青的心中,辛弃疾是属于那种还可以抢救一下,能够成为朋友,本身不失为一个光明磊落的侠义之人。

    所以在面对辛弃疾时,叶青宁愿把自己当初情愿送出去的功劳,之所以没能够弄到手的原因,归结到因为朱熹污蔑他一事儿上,从而使得自己两年的辛苦出使,最后所有功劳付诸东流,由此让辛弃疾在心理上产生一些内疚,并开始质疑朱熹的举动。

    当然,叶青也知道,想要让辛弃疾这种上一世的直男一下子开窍,完完全全的从崇拜一个人的迷雾中顿悟,这远远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够做到的。

    如同上一世的追星族对待自己的爱豆一样,在他们的心里,自己的爱豆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完美的人,需要的就是他们死心塌地的忠诚跟跟随。

    不论任何人说什么,或者是他们的爱豆做错了什么,他们都会选择谅解,甚至是主动的替他们的爱豆找出各种理由来,为他们的爱豆辩护。

    在叶青看来,辛弃疾对于朱熹的崇拜,就如同上一世的追星族对待自己的爱豆一样,所以如何让辛弃疾脱粉,跟朱熹成为路人,叶青必然还需要下一番功夫,从而让辛弃疾对朱熹充满了失望,而后“回头是岸”。

    辛弃疾皱眉,一言不发的看着叶青,心中默默思索着叶青跟朱熹之间的冲突与恩怨,来到临安也有两年的时间,他对朱熹跟叶青之间的恩怨,多少有些了解。

    两人的相识还充满了戏剧色彩,因为一本《梦溪笔谈》而相识,但接下来叶青跟朱熹之间的关系则是急转直下,除了范念?砸皇露?猓?闶悄侵祆浞丫17诵难??疾辉?丛?晒Φ脑?踊胩煲窍螅?幢灰肚嘁淮伪愀丛?晒Γ?踔帘绕鸬背跛账趟?频脑?踊胩煲窍蠡挂??隆13?搅烁?唷?/p>

    辛弃疾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朱熹嫉妒叶青复原元佑浑天仪象的原因,但他心中也很清楚,朱熹跟叶青交恶,源头则是因为范念?愿?肚嘀?涞亩髟埂?/p>

    而究其根本原因,竟然只是因为一个小小的丫鬟:锦瑟。

    “俗话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叶青出使金、夏两国近两年的时间,而且还是在刚刚大婚不久之后。说服金国皇帝完颜雍免除了我大宋岁币一事儿,前往夏国,参与了惩奸除恶我大宋叛臣任得敬一事儿,不到两年的时间,两件大功在身,当该是意气风发的回临安才对。但我叶青却是无声无息、无人知晓的回到临安,而且还因朱熹无中生有的凭空猜测、诬陷栽赃从而声名狼藉,成了一个谋杀范念?缘谋澈笾髂保∫灾廖乙肚嗔侥甑墓?汀15嗬腿?扛吨疃?鳎?晕市潦汤桑?耸露?羰腔怀墒悄悖?慊嵩趺囱??俊币肚嘈?醋拍?蛔魃?男疗?参实馈?/p>

    辛弃疾紧闭着嘴唇,凹陷的眼窝默默看着叶青,他自己也曾经身在军伍,愁绪所致一首: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而今叶青为朝廷立下如此大的功劳,虽然不曾生白发,但也不曾赢得生前身后名,归其原因,只是因为朱熹的无端猜疑,甚至包括他自己自认为的,叶青乃是谋杀范念?灾魇挂皇露??/p>

    “当年辛侍郎曾在军伍所作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而今叶某看来,或许把了却君王天下事后面那句,改成辛侍郎那句将军百战身名裂,更适合叶某。汉将李陵兵败归降匈奴而身败名裂,如今叶某却是因出使金夏两国之功而身败名裂。叶某身为皇城司统领,面对朱熹、尔等掀起的栽赃嫁祸难道不该为自己正名吗?”叶青再次对着辛弃疾反问道。

    “若是真如叶少卿所言,彭某自是无话可说,但叶少卿与金国金源郡王亦师亦友此事儿,又该如何解释?”彭龟年看了一眼被叶青连番问话,问的沉默不语的辛弃疾一眼,沉声说道。

    叶青瞟了一眼彭龟年,淡淡道:“叶某也很想知道,彭侍郎的先生朱熹跟北地学子关联一事儿,你彭侍郎做如何解释?还是说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但叶少卿终究是我大宋臣子,与金源郡王相交,必然是会落人口实,而朱先生不过是一介书生,与北地学子有往来,也不过是学问之事儿而已。”洪遵难得的终于开口说道。

    “那依照洪少卿的意思……朱熹结交北地学子便是可以,而叶某便不行了?那是不是洪少卿或者是彭侍郎也跟北地有联系呢?”叶青脸上的微笑极其自然,比起在坐的三人来,倒像是他如同没事儿人一样,不过在说道最后的时候,还是耐人寻味的看了一眼辛弃疾。

    辛弃疾生于山东东路济南府,而那时整个山东东路则早已经是金人的疆域,如同很多在临安的百姓或者是官员、商贾一样,因为先辈被金人所杀或是所掠,所以从小便对金人恨之入骨。

    辛弃疾少年时便立志抗金,而后在采石大战之后与其他义军归宋,曾在军伍之中任职,也因为当初还是圣上赵构的嘉赏,一时之间意气风发,写下了不少抗金的诗词与建议,如同他那《九论》、《美芹十论》等等,而这些建议在民间倒是得到了赞赏,但在赵构还是南宋圣上的朝堂之上,却是反应冷淡。

    加上他们乃是归正人的身份,就是沦于外邦而返回本朝者、即投归正统之人,所以并不是很受朝廷的待见跟重视。

    而归正人三字,则是由魏国公史浩为相时率先提出,是南宋朝廷对于北地沦陷区投奔之人的一种蔑称。

    自从任职兵部侍郎以来,朝堂同僚背后对于他的讥讽以及小声议论,他也早就习以为常,所以辛弃疾看着叶青那意有所指的眼神,自然是知道叶青的意思是什么。

    “那这么说来,叶少卿是不打算放人了?”辛弃疾再次耿直的问道。

    就如同他棱角分明的性格一样,说话从来不会拐弯抹角,或许是因为归正人的身份,使得辛弃疾不得不让自己的外表看起来冷酷一些,装作根本不在乎朝廷跟同僚对他的蔑视与非议。

    而也正是因为他直来直去的性格,使得在归宋以后不受重用的他,在当今圣上赵?y继位之后,开始变的受到了重用。

    “放,当然放,既然辛侍郎都来了,我为何不放人?”叶青的手指开始敲击着桌面道。

    “此言当真?”辛弃疾冷静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欣喜问道。

    “当真。”叶青瞟了一眼旁边神情变的有些惊愕的洪遵跟彭龟年,而后笑了下道:“不过要放人,自然是需要辛侍郎亲自前往乌衣巷去接人,就是不知道辛侍郎是否有这份气魄,敢在这个时候去一趟乌衣巷?”

    辛弃疾的右眼皮不由自主的跳了跳,静静的看着叶青,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有何不敢,辛某向来行的正坐得端,只要叶少卿是真心打算放人,就算是阎罗地狱辛某会走上一遭。”

    一旁的彭龟年跟洪遵听到叶青嘴中的乌衣巷三字时,不由得望了望外面漆黑如墨的夜色,这个时候叶青让辛弃疾前往乌衣巷,这……这到底是想要抓人还是想要放人啊?

    两人心头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接下来的事情到底要不要跟着参合进去?若是叶青打算抓他们,那岂不是自投罗网?但若是真要放朱熹,那么岂不是自己还不如一个归正人?

    彭龟年毕竟还是朱熹的学生,也曾受到过朱熹的提携,不由自主的望了洪遵一眼,而洪遵看着彭龟年的目光,则是默默的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跟着去。

    彭龟年耳边响着叶青跟辛弃疾的话语,心头犹豫不决之间,眼瞅着不能再耽搁下去后,于是看着起身的辛弃疾咬了咬牙道:“既然叶少卿愿意放人,那么彭某也愿意跟着前往乌衣巷走一遭,去迎接恩师。”

    “洪少卿你呢?要不要陪着辛侍郎跟彭侍郎一同前去?”叶青的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色,就像是那种背后藏着阴谋诡计的阴笑一样看着洪遵问道。

    “有彭侍郎跟辛侍郎前去足矣,洪某便不去了。”洪遵想了下后说道。

    虽然猜不透叶青是真放人还是假放人,但不管如何,洪遵都觉得,自己此刻不应该跟着前往乌衣巷,而是先把此间的事情告诉史弥远,由他来断定接下来该如何办才是。

    带着三人走出大厅站在桑树院子里,原本嘈杂的院子里此刻依然还留下不少为朱熹求情、助威之人,大部分人叶青并不认识,不过当这些人看着他走出来的时候,瞬间便止住了对着梁兴威胁、恐吓的言语。

    于是整个院子一下子变的如同平常一样安静,梁兴身后的锦瑟跟红楼,二楼书房隔窗而望的白纯跟燕倾城,都是默默的把视线放在了叶青的身上。

    “不管你们今日是为何事儿而来,叶某都不打算追究各位私闯民宅的罪责,但若是还有下一次,那就别怪叶某不客气了。”叶青的声音带着深秋的冷冽,让原本站在院子里吵的闹哄哄的几人,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深怕叶青记住他们的样貌,会在日后报复他们。

第五百三十八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信王府内,原本打算先前往史弥远府里的洪遵,刚刚走到御街之上便碰见了自己的顶头上司吕祖简,于是此刻的洪遵,正满头大汗的站在信王跟吕祖简、吕祖谦兄弟二人跟前,一五一十的述说着刚才发生在叶青家里的事情。

    “下官一时之间无法判断出真假,不知道这叶青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所以便没有跟随彭龟年、辛弃疾前往乌衣巷,想着先把此事儿通禀大人之后,由大人来定夺。”站在信王跟吕祖简跟前,洪遵连擦脑门儿上细汗的动作都不敢做。

    毕竟,有些心虚的他,刚才第一时间想的可非是给吕祖简、信王报信儿,而是想要第一时间赶往史弥远的府里。

    信王跟吕祖简默默互望一眼,同样是有些拿不准叶青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一旁的吕祖谦看着神色凝重的信王跟兄长,想了下后咳嗽一声道:“若是说叶青想要做实朱先生通金的罪名,那么设计让辛弃疾前往乌衣巷去接朱先生倒也算是说得过去。”

    刚刚说了一句话,看着信王跟吕祖简同时望向他,吕祖谦便急忙解释道:“毕竟……辛弃疾本就是一个归正人,向来对朱先生又是尊崇的很,所以叶青以辛弃疾这个归正人为北地金人奸细之名,来做实朱先生的罪名,那么也算是合情合理。但带着彭龟年……难道也是报复不成?毕竟彭龟年身为刑部侍郎,当初又是范念?阅缢?硗鼋?晔钡闹彩且蛭??牡?郎献啵?诺靡匀闷渌??霉僭笨?枷嘈牛?肚啾闶悄鄙狈赌?阅缢?硗龅谋澈笾髂薄k?哉饣岵换崾且肚嗌柘碌募榧疲俊?/p>

    吕祖简当着信王的面,在信王没有说话之前,显然是不好率先开口,看着信王摇摇头,带着一丝思索的神情喃喃道:“无法猜透这叶青到底想要干什么,但……叶青他有什么倚杖?敢连抓两名朝廷从四品上的官员入皇城司大牢?辛弃疾是归正人不假,但多年来立志抗金、收复失地也是真,《美芹十论》、《九论》更是不少人都知晓,朝廷任他为兵部侍郎,也足以说明朝廷对于辛弃疾还是十分信任的,叶青又岂会傻到诬陷辛弃疾是北地奸细?从而以此做实朱先生通金罪名?彭龟年当初任江陵知府,又任刑部侍郎,若是说报复……他就不怕明日朝堂之上圣上问起?他又如何自圆其说?”

    “此人平日里看似鲁莽、胆大,做事儿不计后果,但骨子里叶青此人却是城府深沉、精于算计,每一步棋看似都是一步险棋,但却都是经过他缜密算计后才决定的。”吕祖简皱着眉头,不由得想起了往事道。

    “吕卿此话怎讲?”信王想了下,不知道吕祖简为何在这个时候,突然冒出对叶青的评价来。

    不慌不忙的吕祖简看了看在座在站的三人,整理了下思绪道:“信王可还曾记得,这叶青是什么时候发迹,因为什么事情才开始深得太上皇信任的?”

    “自然是因为汤思退一事儿,若不是凭借一己之力扳倒了汤思退,父皇又岂会容忍他到现在?”信王并没有把叶青跟北地宗室的事情说出来,毕竟这件事情哪怕是在赵构那里,都是讳莫如深。

    “那敢问信王,可还记得,叶青是什么时候开始跟汤思退彻底撕破脸皮的?又是以何种方式?”吕祖简每问一句,眉头也跟着皱的越来越紧。

    “什么意思?”信王挑眉,心里头隐隐已经猜到了吕祖简想要说什么了。

    看着信王的样子,吕祖简长出口气,而后缓缓道:“看来信王已经猜到了,不错,大瓦子雨夜便是关键一战,而这一战叶青不单拔掉了汤思退在皇城司的五百精锐,也让当时的禁军统领龙大渊是死的不明不白。当然,最为重要的是……当时的大理寺卿许喜,刚刚赶到大瓦子,甚至连车都没有来得及下,就被人一刀割断了脖子,怀里还被塞进了龙大渊跟刘蕴古两人的头颅。此事儿没有人追究过,即便是当时就在场的刑部尚书梁克家,在后来也不曾追究过此事儿,但……如今下官想来,此事儿可真是有人授意……还是凶手另有其人,或者是说就是他叶青呢?”

    “事发之后,本以为父皇会严查或者是把叶青推出来做替死鬼,但最终什么都没有发生,叶青依然还是皇城司副统领,最终还坐上统领的位置。若是许喜之死是叶青所为……。”信王突然不再说话,而是仰天长叹了一声:“罢了,此事儿不必再往下说,不过既然你任了大理寺卿后,这两年找到了些许线索,不妨暗中再继续查下去,说不准以后对我们还是有些用处的。”

    信王赵璩没有再跟吕祖简就前大理寺卿许喜之死的话题纠缠下去,因为他发现,若是再往下追究,很有可能就会矛头直指太上皇。

    不管此事儿是不是太上皇授意,还是说叶青独断专行,但最起码一个堂堂的大理寺卿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朝廷连个最起码的态度都没有,更何况,当初的刑部尚书梁克家就在事发现场,最后也没有追查杀掉许喜的凶手,显然是有人刻意把此事儿给压了下来不再追究。

    “是,信王。”吕祖简低头说道:“但下官还想要说的是,不管是大瓦子雨夜的厮杀、还是太子大婚之日的冲突,当时的情况之下,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叶青就像是一个莽夫,做事从来不经大脑,但两次都让他化险为夷,都没有被朝廷追究,甚至就连跟金人乞石烈志宁在御街之上起了冲突,竟然还能出使金国不光安然无恙的全身而退,而且还说服金国免除了朝廷每年的岁币、岁贡。所以下官的意思是,针对叶青而言,我们不妨谋而后动,看看他到底想要干什么,我们在想对策。”

    信王再次长长的叹口气,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当日在御街之上,钟晴跟叶青站在一起面对金人时的样子。

    看着不说话直叹气的信王,再看看眉头紧皱的吕祖简两兄弟,站在三人跟前的洪遵诺诺道:“但……若是今夜叶青真的要给辛弃疾跟彭龟年面子,而放了朱先生怎么办?明日的学子或者是其他文人,又该如何把事情闹的更大? 从而使得叶青在学子之间先身败名裂呢?”

    “先派人前去查看便是,不管是放还是抓,明日再定夺。”信王看着厅外张达道的人影一闪而逝,瞬间对于眼前的事情便没有了心思,满脑子开始想象着,今夜张达道又找来了一位什么姿色的道侣来跟他双修。

    吕祖简兄弟对于信王此时的态度显然是早已经习以为常,而不经常跟信王打交道的洪遵则是一脸的愕然,有些反应不过来信王对待此事儿的专注度,为何消散的如此之快,难不成他们之间,还有什么更为重要的,是自己没资格参与的事情要谈吗?

    但令他想不到的是,看着信王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吕氏兄弟竟然起身就向信王行礼告辞,并不是因为自己在场,而单独的向自己下了逐客令。

    一头雾水的洪遵跟这吕氏兄弟走出信王府,而吕氏兄弟面对洪遵那询问的眼神,就如同没有看见一样,时不时低语几句后,在信王府门前留下一脸愕然的洪遵,便上了马车离去。

    乌衣巷因皇城司闻名,也不知是巷子的名字还是因为皇城司在此的原因,乌衣巷这一条长长的巷子,比起其他灯火通明的巷子来,光线要显得昏暗了很多。使人一踏入这条鼎鼎大名的巷子后,便不由得感到一阵让后脖颈发凉的阴风吹来,仿佛是进入了阴曹地府似的,处处都透着一股阴森的感觉。

    朱熹在皇城司并没有受到刑讯逼供,甚至从一进入皇城司后,就连地牢都没有踏足过一步,在武判与林光巢的陪同下,桌面上则是摆着丰盛的晚宴,而朱熹也不客气,一边吃一边还时不时的评价一番此菜的色香味等,而且时不时还用手里的筷子指指空了的酒杯,示意坐在旁边的武判跟林光巢给他倒酒。

    “若是这样便算是把老夫关押进了皇城司,你们二人去告诉叶青,老夫能把他这皇城司吃穷了。”朱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后满意的说道。

    “只要你不怕是断头饭就行。”林光巢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他还是头一次见进入皇城司后,敢把皇城司当家一样随便的人的。

    “他叶青可不会杀老夫的,老夫即便是跟他之间有恩怨,想要杀老夫,他叶青就不会抓我了,而是会表面上对我毕恭毕敬,让天下人都看到他叶青跟我朱熹之间的关系有多和谐,而后才会暗地里除掉我的。”朱熹拿筷子再次敲打着酒杯,示意林光巢倒酒。

    “那你以为我们把你抓入皇城司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以为就是为了请你喝酒吃茶不成?”武判看着朱熹的样子,倒是很感兴趣这朱熹哪来的自信,竟然一点儿也不害怕到了皇城司会没命。

    “跟你们说句实话吧,一开始听到乌衣巷时,老夫这心里头还真是有些紧张,被你们带上马车的时候,老夫也想过命不久矣,但……自进入这皇城司后,你们并没有把老夫下大牢,反而是好吃好喝的奉着,这就说明啊,叶青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朱熹最后还不忘跟武判、林光巢二人打了个哑谜。

第五百三十九章 归正人

    当辛弃疾跟彭龟年走到皇城司的时候,恰巧听到武判跟林光巢围着朱熹,听朱熹讲他对归正人的看法。

    而在朱熹的话里话外,自然同样是充满了对归正人的蔑视,特别是提及辛弃疾的时候,朱熹更是显示出了他身为正统宋人高贵的一面。

    在他看来,辛弃疾之所以不厌其烦的试图巴结他、接近他,便是希望利用他的影响力跟天下人文人对他的信任,来为其正名、获得文人士子对他的认可,从而消除大家对辛弃疾归正人身份的不良印象。

    毕竟,这个时代对于一个读书人来说,名与利两者显然他们更在乎声名一些,而辛弃疾这样有着归正人身份的投归者,想要在南宋真正的混进文人墨客的圈子,成为一名真正的南宋人,如同一个名牌大学的学生想要毕业一样,就必须有哪一个毕业证。

    如今虽然没有毕业证来证明其有足够的资格,能够真正进入南宋文人的圈子,但以朱熹对南宋文人士子的影响力跟威望,只要他一句话,只要朱熹认可了辛弃疾的身份,那么辛弃疾就如同是名牌大学的学生毕业了一样,找起工作来自然是能够事半功倍。

    “那他这么做难道就是为了消除他人对他的看法儿?我虽然不是读书人啊,大道理我也不懂,纯属瞎说,我觉得吧……依我来看,一个人活在这世上,没有必要去太多的在乎世俗的眼光吧?只要自己行得正坐得端,对朝廷是忠心耿耿,又何必在乎自己归正人的身份呢?”武判一脚踩在椅子边缘上,一副完全跟读书人不搭边的形象,一手拿着酒杯说道。

    朱熹看着武判莽夫的样子笑了笑,缓缓夹起一口菜放进嘴中细嚼慢咽,而后放下筷子想了下道:“非是老夫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这辛弃疾他接近老夫的目的,只是为了利用老夫为他说项,从而给他铺平在仕途之上升迁的道路,扫清一切阻碍。归正人能够得到重用,也不过是当今圣上继承皇位之后,在太上皇还是圣上的时候,归正人可有几个受到重视的,为何?”

    “这我哪知道去?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又不是太上皇他老人家。”看着朱熹那望过来的眼神,琢磨了半天都没有明白的武判,急忙放下酒杯心虚道。

    “都说我朝自太祖皇帝起,便为我大宋朝定下了重文抑武的基调,此言虽然不虚,但你们难道不知道,当初太上皇率领朝廷迫不得已南下之后,曾经遭遇过什么?”朱熹低声问道。

    武判跟林光巢相视一眼,几乎是同时开口道:“苗刘兵变?”

    “不错,苗傅、刘正彦为清君侧而逼迫太上皇禅位,此事儿对于太上皇来说……。”朱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道:“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痛楚跟阴影,所以对于武将自然是更加的不信任。别忘了,苗傅、刘正彦二人可都是一路跟随太上皇南下的,该是对太上皇忠心耿耿才对,但最后呢,还不是起了歹心?”

    “哦,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连一直在身边的人太上皇都不能够信任,何况是辛弃疾这种由北地投归的归正人,自然是更不能多加信任了。”林光巢恍然大悟道。

    一旁的武判等林光巢说完,连忙反驳道:“先生不是那个意思,先生的意思是……是那个……先生是怕为辛弃疾作保后,以后若是辛弃疾手握重兵之后,也像苗刘二人一样怎么办?先不说朝廷会如何,最起码先生就脱不了干系不是?毕竟,是先生你给辛弃疾作保的不是,到时候朝廷还不得把他抓到皇城司问罪?”

    朱熹听着武判的话语,原本还带着笑容的黝黑脸庞一下子变的铁青无比:“小子,你告诉老夫,老夫如今在哪里?老夫还用等到那时候被误会吗?如今不就是在皇城司,难道还是在青楼妓院不成!哼!”

    武判跟林光巢看着满脸铁青的朱熹先是一愣,而后急忙堆满了笑容道:“两回事儿两回事儿,今日之事儿跟还未发生的事情自然是不能相提并论……。”

    “但即便是如此,即便老夫是处处小心翼翼、交友谨慎,不还是被叶青给抓进了皇城司?若是老夫真跟那个归正人有什么关系,在天下文人士子面前替他正了名,恐怕如今老夫能够享受的就不是这一桌子的好菜好酒,而是阴暗潮湿的地牢了吧?”朱熹满脸不悦的说道。

    “可……。”武判跟林光巢互望一眼,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最后还是由武判说道:“但你诬陷我们统领也不对啊,谋杀范念?裕?饪刹皇切∽锩?皇牵俊?/p>

    “做没做他心里最是清楚,说不准你们心里都跟明镜似的,皇城司、乌衣巷,还有比这里更为神秘、阴暗、幽森的地方吗?何况你们皇城司,若是想要一个人死,自然是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此事儿老夫……若是手上有足够的铁证,也决计不会放过他叶青!”朱熹神色悲凄,虽然说当初与范念?越挥眩?幸徊糠质且蛭?赌?阅芄桓??飧銮钍樯?峁┙鹎?矫娴闹c郑??褂懈?匾?囊徊糠质牵?赌?杂胨?愿裣嗤叮?淙挥行┦虑榭床还咚?淖魑谘?室皇露?希?坏貌凰担?赌?愿??故怯凶畔嗤?睦砟罡?鄣恪?/p>

    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伯牙因子期病逝而破琴绝弦,朱熹虽然不会像伯牙那般破琴绝弦,但亲眼目睹自己的好友,被人设计陷害而溺水而亡,却无法讨一个公道,其心中的悲愤自然是可想而知。

    彭龟年时不时瞟一眼旁边神情不喜不忧,只是眉头紧皱的辛弃疾,心里头也不知道该是高兴还是难堪。

    他相信,今日辛弃疾听了这一番话,想必以后决计不会再纠缠着朱熹,从今往后,辛弃疾当该会离朱熹越来越远,但微微有些难堪的是,朱熹并非是当着辛弃疾的面而言这番话语,所以其所为有些非君子所为。

    就在辛弃疾跟彭龟年听着里面朱熹跟两名皇城司正将的谈话,犹豫着是否要进去之时,身后突然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让不光是站在门口的辛弃疾跟彭龟年瞬间转身,就连房间内内的朱熹、武判、林光巢三人,也是循着脚步声望向了大厅的门口。

    李横神色凝重,带着身后的宋迁以及几名皇城司禁卒风风火火的向这边走了过来。

    房间内的武判跟林光巢,在看到李横带人快步走过来的时候,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这个时候,林光巢本应该是在神劲军才对,但依然还出现在皇城司内,这对于新晋的副统领李横来说,绝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你怎么在这里?”李横皱眉,明显能够感觉到,在看到林光巢的霎那间,李横脸上的神色比刚才是更加冰冷了很多,目光也是瞬间变的锋利了起来。

    朱熹依旧坐在桌前,不动声色的看着进来的李横,对于朝廷官员的调遣,特别是皇城司内的人事儿变动,因为李横的关系,他多少知道一些。

    毕竟,李横想要坐上皇城司副统领的位置,必然是要有一个人离开才行,圣上跟前的太监关礼显然不可能离开,那么给李横让路的,只能是眼前这个叫林光巢的了。

    “正巧来皇城司拿点儿东西,当初走的急,不管是家里头还是司里头都没有来得及收拾,所以就过来了。”林光巢并没有把自己当作外人,伸手请李横进来坐下说话。

    李横没有理会林光巢的手势,默默看了一眼武判,而后才转向朱熹,脸上的神色也由刚才的冰冷,一下子转换成了热情谦卑的笑容行礼道:“朱先生,我是来请您离开皇城司的。”

    “哦?这么说叶青这么早就愿意放了老夫?本以为还得关上老夫几天。”朱熹有些惊讶的说道,此时也才注意到了门口的彭龟年跟辛弃疾二人,心道辛弃疾跟彭龟年,大概是跟着李横一起过来的。

    看着李横作势就要带走朱熹,林光巢自然是没有阻拦的权利,但武判显然是有这个权利,毕竟在没有接到叶青的命令之前,他绝不会让任何人从皇城司带走朱熹。

    “李统领,人是叶统领抓来的,若是李统领想要直接带走人,还希望李统领能够出示……。”

    “怎么?难道我一个皇城司的副统领,还无法带走一个人?还要像你请示不成?”李横脸色一沉,直起刚才对朱熹行礼的身子,对着武判冷冷道。

    “末将不敢,只是末将奉了叶统领之命监管人犯,若是李副统领想要直接带走人,末将是怕……到时候叶统领追问的话,末将担待不起。”武判不卑不吭的直视着神色变的阴沉的李横道。

    “此事儿回头我自会向叶统领解释,你就不必操心了。来人,请朱先生回府。”李横扭头对着身后的禁卒说道。

    “慢着。”武判快步向前,把朱熹拦在了身后,直视着神色越来越冰冷的李横,针锋相对道:“除非李副统领拿出叶统领的亲笔文书,或者……李副统领也可以踩着末将的尸体而后带走朱熹。”

    武判把李副统领的副字咬的极重,像是在提醒李横,皇城司如今还轮不到他做主。

    “我这里有叶统领的亲笔文书。”辛弃疾在李横跟武判针锋相对,眼看厅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甚至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关头,走到跟前掏出了叶青给他的亲笔文书。

    (ps:哈哈,晚上出去吃饭了,回来有些晚了。下一章晚一些也会。)

第五百四十章 宿醉

    站在皇城司的大门口,昏黄的灯笼随着夜风胡乱摇摆,辛弃疾的身影在此刻多少显得有些落寞与孤独,倒是与这深秋的萧条颇为匹配。

    马车已经载着朱熹,在皇城司副统领李横率领的禁卒护卫下,驶出了长长的乌衣巷,连彭龟年都被朱熹笑眯眯的抓着手一同上了车。

    而对于辛弃疾来说,从他掏出那张叶青的亲笔文书时,朱熹不由自主的望了他一眼后,便再也没有正眼看他一眼,更别提会亲切的拉着他的手,一同走上马车了。

    叶青给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但这个人情在朱熹这里被无视了,倒像是因为彭龟年的面子,叶青才会不顾自己的脸面,就这么放朱熹出了皇城司。

    一架马车同样孤独的驶到了皇城司的门口,孤独的车夫手提长鞭,脸上带着随和的笑意,坐在车辕上一动不动的看着台阶上同样孤独的辛弃疾。

    一人站在台阶之上,一人坐在车辕之上,深秋萧条的夜风吹过,多少有些刺骨的凉意,高大的骏马时不时踢踏着地面,打着响鼻,像是不愿意在这皇城司门口多做停留。

    “你的人情我领了,日后若是需要辛某……。”

    “择日不如撞日,那就不如现在就把我这个人情还了吧?”叶青脸上依然是洋溢着随和的笑意,长叹口气道:“看看你头顶皇城司三个字,再看看旁边乌衣巷三个字,皇城司自存在之日起到现在,还从来没有过今日抓人今日就放人的先例,我叶青的面子无所谓,但皇城司跟乌衣巷这六个字,怕是以后……不会再那么让人怀有畏惧之心了。”

    “叶统领言过其实了吧?说吧,想让辛某做什么?不追究林光巢私自离开神劲军,还是还有其他事情?”辛弃疾随着叶青的话语,抬头看了看皇城司三字,又扭头看了看皇城司门侧那乌衣巷的牌子,而后才缓缓走到马车跟前,在另外一边的车辕上坐下。

    “你身为兵部侍郎,应该知道武判吧?他就是神劲军出来的,他跟神劲军统领倒是很熟,所以林光巢一事儿,有神劲军统领兜着,即便是你这个兵部侍郎想要追究,也没得追究不是?驾……。”叶青扬起马鞭,开始赶着马车从相反的方向驶出乌衣巷。

    “那不知叶统领想让我如何还你今日这个人情?”

    “请我喝顿酒就好了。”

    “就这么简单?”辛弃疾诧异的在车辕上扭头问道,头一次发现,眼前这个皇城司统领,好像并非是像朱熹等人口中说的那般难缠,举止之间倒也是不失豪情与洒脱。

    “你就不想知道,我这一次出使金国的事情,或者是如今北地在金国治下到底是怎么样儿一副光景?”叶青扭头笑问道。

    “若是叶统领愿意说,辛某自当是洗耳恭听,高兴还来不及呢。”辛弃疾忽然间觉得堵在心头的石头瞬间消失不见,心情见好的大声道。

    “笑起来还是不错,天天板着脸酷酷的样子,别人还以为你不是兵部侍郎,是皇城司的统领呢?”叶青看着辛弃疾舒心大笑的样子,也呵呵笑着开玩笑道。

    “酷酷的?”

    马车缓缓驶出乌衣巷,留下了叶青隐隐随风传来的话语:“有名的词人也有不懂的词,我辈甚幸啊。”

    湿冷的临安夜色美景从来不需要火来烘烤,即便是凭借着南宋百姓对夜生活的狂热之情,就足以让人们迎着萧瑟深凉的秋风,忘记夜的湿冷。

    如同后世的大城市一般,临安的百姓士子、文人墨客、达官显贵们,也像是夜猫子一般,在夜色到来之际则是变得越来越精神,越来越亢奋。

    酒楼、茶肆、赌场、青楼,勾栏瓦舍等等娱乐场所,随着夜色渐深,也渐渐变得越发的热闹跟喧嚣,不论是跑堂的伙计,还是莺歌燕舞、强赋新词说旧愁的佳人、才子,往往都会在临安的夜色之中,发泄着白日里无处发泄的情绪跟才华。

    叶青隐约记得,上一次在那一家小酒馆喝酒,是跟乞石烈志宁起冲突之后,被韩?腚欣?旁谀抢锿匆?艘环蟊阍僖裁挥腥ス?羌揖乒荨?/p>

    而昨夜,墨小宝同样是在那家酒馆里,找到了自己跟辛弃疾,只是这一切,叶青跟辛弃疾都忘的一干二净。

    不论是叶青还是辛弃疾,都只记得他们走进了一家小酒馆,而后开始边谈边喝,由金国说到了草原,由草原说到了夏国,而由夏国又牵扯到了西辽,甚至……好像还说起了耶律月,当作秘密一样的告诉了辛弃疾,在遥远的西辽,还有一个辽国公主等着自己呢。

    随着白纯拉开窗帘,阳光洒进房间里,有些头疼的叶青才缓缓的睁开眼睛,一时之间也分不清楚昨夜里跟辛弃疾喝酒到底是真有其事,还是做了一场梦。

    “我怎么回来的?是不是墨小宝背我回来的?”叶青光着上身在床头坐起,白纯便立刻体贴的递上了一杯水。

    “你怎么会跟辛弃疾喝酒呢,你们不是……昨夜在家时,你们不是还针锋相对吗?”把被子往叶青**的上身提了提,蹙眉看着宿醉后一脸痛苦状的叶青问道。

    “此一时彼一时,再说了,我哪知道去?反正就是喝着喝着就喝高了,对了,辛弃疾人呢?”叶青示意白纯帮他揉揉疼痛欲裂的脑袋,有气无力的问道。

    “还好意思说呢,昨夜里墨小宝接你回来的时候抱怨,说你说什么也要先送辛弃疾回家,这样显得礼貌……。”白纯回忆着昨天深夜时的情形说道。

    “这不是挺好吗,送人回家没什么不妥啊……。”叶青后脑靠着白纯胸前的柔软,享受着白纯纤细温嫩的手指给他按摩着太阳穴。

    白纯听着叶青的话语,没好气的在手上加重了些力道,而后才愤愤道:“是没什么不妥,但辛弃疾喝的比你还多,都已经神智不清了!你可知道,你们昨夜里敲了几家门?最后实在找不到家了,你竟然命令墨小宝调来了皇城司的禁卒挨家挨户的问,吓得人家那些普通人家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儿,竟然把皇城司这个夜叉给招来了,简直是飞来横祸。”

    “我去……。”

    “现在知道自己昨夜里……。”

    “我是说你手劲小点儿,你是打算把我脑袋捏碎了、想要谋杀亲夫还是怎么滴?”叶青拿后脑勺往白纯胸前的柔软处顶了顶,不满的抗议道。

    “瞎说八道。”白纯拍了下叶青的额头,示意他别乱动,而后继续替叶青揉着额头,一边继续唠叨着昨天夜里叶青跟辛弃疾的丑事儿。

    叶青并不知道,就在白纯在他耳边唠叨的时候,辛弃疾刚刚睁开的眼睛里,也充满了妻子的唠叨。

    辛弃疾之妻范如玉,金国新息县令范邦彦之女,同样也是才华出众、知书达理的女子,每每在辛弃疾出去喝酒的时候,都会在窗纸上写满劝辛弃疾少饮酒的话语。

    所以如今刚刚张开眼的辛弃疾,看到满窗户的字时,不由得又是一阵头痛,如同叶青的感觉一样,就像是耳边有数万只苍蝇在对着他嗡嗡的叫个不停。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雾洒在湖面上,使得德寿宫前的小西湖如同仙境一般,雾气缭绕的同时,仿佛又散发着万道金光,使人即便是望着那迷蒙的湖面,心情都会变得轻松愉悦起来。

    赵构对着湖面做了几个深呼吸,听着旁边的王伦禀奏着昨夜发生在皇城司的事情,哼哼冷笑了几声,一边沿着堤岸踱步,一边道:“早就说过让信王切勿操之过急,别把叶青逼的太紧了。出使金、夏两国如此大的功劳,别说是叶青,放眼朝堂之上的所有官员,谁能够说舍弃就舍弃?并非是朝廷不愿意为叶青请功,当然,这其中也有朝廷觉得他年纪尚轻,又已经位居高位,也是为了平衡朝堂之上的其他年轻官员的举措。但他叶青落人口实,被人抓住了小辫子一事儿,这绝非是朝廷想要看到的,朝廷并未继续追查他是否是谋杀范念?员澈笾髂币皇露??彩强丛谒?11麓蠊Φ姆萆喜挪蝗プ凡榈摹d愀嫠咚肚嗟墓?统?8?薅疾换嵬?摹!?/p>

    听到赵构最后一句话,低着头的王伦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喜色,虽然他不知道,为何不过几日的时间,赵构就一下子改变了对叶青的看法,但不管如何,这对于叶青来说最起码是好事情不是?

    当然,隐约之间,王伦也依稀能够猜到,赵构突然改变对叶青的态度,或许就跟那罗马人手中的颇黎制法有关吧。

    如今不论是圣上还是太上皇,都已经有意重整将作监,而最佳人选也已经选定了太子,所以在王伦看来,不论此举是有意历练还是考察太子,都很有可能在太子掌将作监一事定下来后,那罗马人教的颇黎制法归属问题,也就该有个了断了。

    而不出所料的话,此颇黎制法就应该是归将作监所有,到时候叶青因为通晓罗马人的话语,那么一下子也就变得重要了起来,所以……可能太上皇便是因为此事儿才会突然改变对叶青的态度吧。

    王伦一边猜测着赵构突然之间对叶青改变态度的原因,一边用心听着赵构的问话:“护送罗马人前往泉州的队伍,是不是也该在今日出发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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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宋为图、画城为域,以山为脊、量河为疆。草原狼成吉思汗、穿越者禁军叶青、完颜金国势渐微、大理段氏与西夏,谁主华夏沉浮!谁将问鼎中原!宋疆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宋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宋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