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 念念不忘
信王府的后门处,一顶遮挡的严严实实的轿子缓缓被抬了出来,而后消失在黄昏的街道之上。
一座信王府里从不曾让信王妃靠近的小院门口,信王赵璩红光满面、神采奕奕的站在那月亮门口,身后则是跟着一脸刻意讨好笑容的张达道。
“这次不错,本王的道法显然又精进了一步。”信王有些意犹未尽的对张达道说道。
张达道一边恭喜着信王,一边摇头叹息道:“可惜啊,当初吉祥坊的令娘如今一直没有找到,如若不然,我相信若是换成她跟信王探究道法,想必信王道法比现在还要精进,更是受益无穷啊。”
随着张达道的话语,信王脑海里不由自主的便浮现出了令娘那让他心醉神迷、魂不守舍的娇俏模样儿来。
那个女人可谓是让他一见钟情,但自从有人刻意破坏后,这近两年的时间来,他竟然再也没有碰见过那令娘,对于他来说,这不得不说是他道法上无法再进一步的遗憾。
“难道就一点儿眉目没有吗?”信王语气带着浓浓的遗憾,背着双手开始往后花园里走去。
“以前是没有眉目,不过……。”张达道跟在身后说道。
“不过什么?”信王霍然转身,神色之间的春意还未完全消退,双目明亮道:“本王就知道,你不会平白无故的突然之间在本王跟前提及那令娘,是不是现在替本王找到了?”
张达道苦笑了一声,而后感叹道:“说来真是好笑,其实这令娘一直就在大瓦子,依然还在那吉祥坊,但我们却是忽略了吉祥坊,总以为她是在有意避开信王……。”
“此话当真?”信王神色之间更加惊喜,看着张达道不疾不徐的语气,急急催问道。
“当真。”张达道跟着信王继续往前的步伐,神色认真道:“但有一件棘手的事情是,叶青跟她之间好像也有关系,或者说是令娘如今是背靠皇城司,所以才使得……。”
“叶青?这件事儿是怎么发现的?你们是怎么找到令娘的?”信王皱眉,听到叶青二字后,就让他立刻失去了所有兴致,一下子整个人都变得阴沉了起来。
“吕祖简在跟李横搭上线后发现的,后来吕祖简暗中窥探过,才发现那吉祥坊里时不时有皇城司的人出没。大瓦子一带,向来有一些人地痞无赖收取保护费,但后来才发现,这吉祥坊如同那李横的茶铺一样,从来没有人敢去收取保护费,所以吕祖简便开始怀疑,这吉祥坊是不是有皇城司罩着,是不是皇城司在大瓦子打探消息的地方,所以才会没人敢登门。”张达道向信王解释着,吕祖简偶然发现令娘的事情。
“那令娘平日里依然在吉祥坊不成?”信王走到后花园的门口,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廊亭,脚下突然一顿,而后停下脚步回头问道。
“是,依然在吉祥坊,但隔三差五的便会离开一两天,因为有皇城司的人陪着,所以就算是吕祖简也不敢过于接近,也就无法知晓,她那几天到底去了哪里,干了什么。但每次过了那两天,又会如常的出入吉祥坊。”张达道解释道。
目光绕过信王,只见在廊亭内,信王妃跟宫女正在那里聊天,而吕祖简在准备往信王这边行来时,不得不在经过廊亭时,向信王妃行礼问候。
“叶青回来时间不长,这么看来,令娘不该是跟叶青有什么牵扯才对。但她会去哪里呢?李横也不知道?”信王问着目光眺望廊亭的张达道道。
“此事儿也是刚有眉目,还来不及向李横求证。何况这乃是信王您的秘密,所以我以为,在还不清楚李横到底是否真心……。”张达道犹豫道。
“不必犹豫了,一会儿你便去找李横问清楚。此人即便是跟本王不是一条心,但自今日朝会之后,也由不得他不跟本王一条心了。”信王一想起令娘的模样儿,心情就变得迫切了起来,所以至于李横到底如何,他此刻并不是很在乎。
但看着张达道有些迷惑的样子,还是解释道:“今日朝会后,李横已经是皇城司副统领,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叶青也不是傻子,他岂能看不出来,朝廷跟本王父皇突然提拔李横为副统领的意思?所以他们两人,想要再像从前那般称兄道弟是不可能了,若是李横有野心,他唯一的办法就是站在我们这一边。”
“离间他们二人?”张达道猜测道。
“这只是其一,自叶青掌皇城司以来,皇城司就变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可怕,虎口衙门四字如今就如同给皇城司定做的一样,朝堂臣子忌惮,父皇自然也不愿意看到叶青独大,所以此事儿便交由本王,结交、拉拢李横,以此来打压叶青,甚至是必要的时候,太上皇也很愿意牺牲掉叶青,以李横取而代之。”信王耐心的向张达道解释着。
之所以如此耐心解释,这并不是他觉得张达道为人迟钝,看不透朝廷打压叶青之策,而是他需要打消张达道心中对皇城司惧怕的疑虑,从而才敢放心大胆的去为他寻那日思夜想的令娘。
信王在告诉张达道如今李横已经是皇城司副统领的时候,正在向信王妃行礼的吕祖简,在廊亭等候信王的时候,不知不觉的便把今日朝堂之事儿告诉了信王妃。
之所以今日没去皇宫,除了今日朝会很大之外,便是皇太后跟太上皇有要事儿,所以她今日才难得有时间在这王府的后花园,跟自己的宫女芳菲懒散的消磨时间。
信王走进廊亭的时候,信王妃也只是抬眼看了一眼,而后便继续静静的坐在桌前喝茶、赏花。
当着信王妃的面,信王自是不好开口询问令娘一事儿,所以接过芳菲给倒的茶水,在信王妃对面坐下来的信王,看着满面笑容的吕祖简问道:“何事儿如此高兴?”
信王妃钟晴从头到尾都只是静静的听着吕祖简跟信王谈话,不论是两人谈起随着李横被提拔为皇城司副统领后,大理寺是不是应该从中协助朝廷,也给左少卿一些压力一事儿,还是说范念?砸皇露??缃癯?14丫?蛩憔痛私岚福??妆?乙廊徊灰啦蝗囊皇露?保?磐蹂?忧缌成系钠骄玻?蚴谴永疵挥斜涔??/p>
仿佛就像是在听一件完全跟她毫无关系,甚至是两个世界的事情一样,从头到尾,即便是芳菲时不时的望向钟晴时,钟晴也总是表现的若无其事的样子。
信王跟吕祖简谈论道最后时,两人的话题便开始转向了令娘,但在两人的嘴里,谁也不曾提及过令娘二字,只是由吕祖简说道:“倒是朱熹发现在凤山书院里,有一个叫王重的孩童,跟她关系让人疑惑。”
“此事儿本王倒是知道,但一直都没有想到……。”信王赵璩自然是知道,吕祖简嘴里的她是指谁,而有子一事儿,从他第一次看见令娘时就已经知晓了。
“芳菲,我们回去吧。”钟晴放下手里的茶杯,一剪刀剪断了刚才打理了半天的盆景,看也不看信王跟吕祖简二人一眼,转身便往外走去。
芳菲急忙向信王行礼,而后才急急追着钟晴的背影离去。
信王目光复杂、神色阴沉,比起刚才谈笑风生、儒雅自如的样子简直是天差地别。
吕祖简自然是清楚,信王跟信王妃之间的事情,此刻看着信王那目光深沉、脸色铁青的样子,默默站在一旁,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
其实若不是信王喜好道法双修,也或许信王跟信王妃也会是一对让人羡慕的伉俪,但无奈的是,信王对于道法双修则是情有独钟,多年来宁可跟信王妃名存实亡,也不愿意放弃那道法双修。
所以吕祖简很难理解,信王为何要放弃信王妃这么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反而要跟那些为人妇、为人母的女子纠缠在一起,进行那所谓的道法双修!
张达道、刘广益,还有那刘广益之徒翁葆光,在吕祖简看来,就如同信王的精神食粮一般,也不知道是因为他们,所以才造就了信王跟信王妃彼此之间不可修复的裂痕,还是说,因为他们的存在,让信王在失去信王妃后,找到了精神与**上的寄托。
“令娘之子王重?这么说来,令娘的夫君乃是姓王了?”面目阴沉着的信王,看着钟晴跟宫女彻底消失在后花园后,才开口对低头不语的吕祖简问道。
“这个怕是旁人无法说清楚,当初令娘在涌金楼时,倒是认识过一个秀才,只是后来秀才不知所踪,兴许是已经死了也说不定,但好像并非是姓王。”吕祖简急忙收敛思绪,对着信王说道。
“那就奇怪了,为何令娘要让她的孩子姓王呢?朱熹在凤山书院也查不出来吗?”信王蹙眉问道。
“查不出来,只见过令娘的马车两次,除了车夫就是令娘单独一人,所以很难知晓令娘到底是……是怎么回事儿。”吕祖简斟酌了下言辞后,委婉的说道。深怕因为自己的言语,从而引起信王深深妒意。
“更不会是叶青,毕竟叶青这么久不曾在临安城,那会是谁呢?此事儿你觉得交由李横如何?还是由大理寺查办?”信王如今满脑子都是令娘,所有的思绪,自然而然的,都是围绕着令娘转。
第五百一十二章 把酒言事
吕祖简其实打心里看不起张达道、刘广益二人,特别是刘广益之徒翁葆光一事儿,吕祖简心里头甚至还有一些小小的幸灾乐祸。
但无奈即便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张达道跟刘广益依然还是深得信王信赖,何况,前些时日张达道还山之时,信王还曾为其做了一首《送张达道还山》:
?借红尘一日闲,有劳妙语彻幽关。岂知隐几如南郭,也愧移文向北山。有意清风怜我在,无心孤月伴君还。三茅若问今消息,为报逍遥天地间。
所以即便是心中有再多不满,他也不会表现出来。
当然,若是能够不知不觉的有机会除掉这两人,使自己成为信王的第一心腹,吕祖简也绝对不会任由这样的机会,从自己眼前错过。
在他心中,信王当该是以朝堂社稷为重才对,虽然当初并未被太上皇定位继承皇位之人,但如今依然深得圣上赏识的情况下,若是信王还一直以道法双修为主,怕是会因此而失去圣上的耐心,甚至到时候影响到自己等人的仕途。
夜色渐渐笼罩着整个临安城,但即便是如此,对于整个临安的百姓来说,夜色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一天的结束,反而更像是缤纷多彩的一天的真正开始。
华灯初上、酒肆喧嚣、青楼风花雪月、勾栏瓦舍哀婉成歌,使得整个临安城,在夜色笼罩之下,又有了一层纸醉金迷的奢华与浪漫。
太子妃李凤娘亲自点亮房间内的烛光,美眸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那脸色有些苍白的男人,语气轻松略带慵懒道:“怎么样儿?是不是被人背叛的滋味儿不好受?”
叶青也懒得跟她打哑语,摸了摸有些微痛的胸口,道:“太子妃倒是知道的不少啊,竟然连朝堂之事儿都能够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那是因为今日本宫进宫了,若不然,还不知道你那被你称作兄弟的人,竟然如今已经高居副统领之位了。”李凤娘神色一凝,但随即又恢复了刚才慵懒的模样儿,看着一只手下意识的抚摸着受伤胸口的叶青,继续道:“如今倒是让本宫为难起来了,你说本宫这以后还能信任你吗?或者说的难听一些,你觉得你在本宫眼里还有用处吗?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李横晋升为皇城司副统领后,下一步就是等着你这位统领出事儿,而后取而代之了。所以说……你觉得本宫是不是应该放弃,而改为跟李横合作呢?”
“既然你知道李横晋升为副统领,那想必你对朝堂政事儿也该有一些了解才对。这两个月之所以不曾给你送过去,那是因为兵部侍郎韩?腚新时?蚴卦诖笊9兀?i弦皇露?也辉诘恼庑x侥甑氖奔洌?忝鞘且坏愣??姑挥校?巡怀烧庑┒家?治伊耍俊币肚喾畔赂??乜诘氖郑?似鸩璞?档馈?/p>
“不如喝一点儿如何?”李凤娘望了望窗外的浓浓夜色,突然兴致所至道。
“随你的便。不过你今日拦我,不会就是为了喝酒喝茶吧?到底何事儿?”叶青无所谓喝酒还是喝茶道。
“若不是今日得知李横被晋升为副统领,你以为本宫愿意把你拦到这里来?本宫的一片好心,还真是被你当成了驴肝肺?本宫这是替你担忧啊,皇城司以后你还能控制的如臂使指吗?本来夏、金两国如此大的功劳,因为范念?砸皇露?月渌?耍?竟?挂晕?芄豢吹侥愎?隽枥鞯姆椿鳎??系剑?憔谷蝗绱宋涯遥??痪浞床档幕岸济挥校?湍敲次涯业娜萌税咽号枳涌鄣搅四阃飞希空饽幕故潜竟?鲜兜幕食撬镜耐沉彀。?蛑本褪恰??撸?凰盗恕!崩罘锬镉行┡?洳徽?频氖?涞馈?/p>
今日从皇宫出来,在得知李横被晋升为副统领后,李凤娘第一反应就是叶青是不是还能够掌控皇城司,自己跟他之间的协议等等,是不是会因此受到牵连。
“我如果告诉你,范念?匀词鞘俏疑钡模?磐醯热瞬19挥性┩魑夷兀俊币肚嗨菩Ψ切Φ目醋牛?疽夤??急妇撇说睦罘锬锏馈?/p>
“你……你说……你不会……这是真的?”打发走宫女的李凤娘,回头看着一脸从容的叶青,有些结巴的道:“皇城司在你手里真的是……无法无天?”
看着李凤娘转过身后,眼神中的震惊跟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叶青笑道:“替你杀人不也是皇城司的人,你太子府里的护卫不都是皇城司的人,你我之间的交易不也是皇城司在做?若是因为李横被晋升为副统领,我这个统领就成了摆设,只能说明太子妃你这是……。”
“本宫是什么了,你倒是说说看?”李凤娘明知故问道。
当然,她也能预料的道,叶青绝对会毫不给她留颜面的说出妇人之见四个字的。
果不其然,听到叶青嘴里缓缓吐出妇人之见四个字后,李凤娘也只是象征性的冷哼一声抗议着,而后才若无其事的道:“事不关己关己则乱,我是怕你失势之后牵连到我。对了,你为何非要置范念?杂谒赖兀俊?/p>
“因为他通金啊。”叶青显然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毕竟这件事情,还牵扯到白纯等等,说起来的话,怕是只会引得李凤娘更是连连追问。
看着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的叶青,李凤娘不屑的撇撇嘴,其样子在叶青看来,就如同那耶律月作出撇嘴的动作似的,带着一丝调皮跟挑衅,更多的是一种让他想要征服的**,跟对远在大辽耶律月的思念。
丝毫没有发现叶青的眼光刚才充斥着兽性的样子,李凤娘示意宫女摆好几个精致的小菜出去后,替叶青摆好了筷子,倒上了酒,这才看着叶青道:“请吧,难不成胸口受伤了,还要让本宫亲自搀扶你过来不成?”
“劳驾不起。感觉跟鸿门宴似的,有什么事儿你能提前说出来吗?不然这酒我喝着不踏实。”叶青从椅子上起身,走到李凤娘跟前,低头打量着桌面上几个精致的小菜,轻松的问道。
在叶青未落座之前,李凤娘则现在对面坐了下来,端起叶青跟前的酒杯冲着叶青,而后豪爽的一饮而尽,这才道:“收起你那些小心之心,本宫想要毒害你,也不至于这么明目张胆,我还想活着走出这府邸呢。”
“知道就好。”叶青呵呵笑着,看着李凤娘把刚刚一饮而尽的酒杯倒满后,推到了叶青跟前。
“这酒杯你刚刚用过了,我用你没碰过的那个……。”
“你有毛病是不是?”李凤娘凤目一挑不满道,这个时候开始跟自己装清纯了,当初在茶杯上成心印上自己的唇印,看光自己的身躯时,怎么不见他这么君子。
叶青笑了笑,只好在李凤娘端起酒杯后,也端起刚才李凤娘喝过的酒杯而后两人一饮而尽。
“现在谁都清楚,刁难你的是信王叔、大理寺卿吕祖简二人,背后还有其他官员,虽不足为惧,不过据说史家也参与在了其中。你如今回到临安,迎接你的并非是艮山门百姓的山呼海啸,也不是圣上亲自在宫门口迎接的景象,而是独自灰溜溜的回城,还差些被人设计陷害谋杀之罪名,如此也助长了一些人站在了信王跟吕祖简的身后。我想知道,你打算如何应付?”李凤娘一边亲自给叶青倒酒,一边语气颇为严肃的问道。
叶青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倒完酒后落座的李凤娘,毫不在意的笑着道:“按理说,这个时候你应该痛打我这只落水狗才是啊。信王、吕祖简、史家联合起来设计、栽赃嫁祸于我,李横如今被升迁为副统领,时刻准备在皇城司替代我这个统领。我叶青如今已经是危在旦夕,太子妃这个时候,不应该是正好趁机报仇,为何还要帮我呢?这不合常理吧?”
李凤娘并没有动怒,手里拿着的筷子还停留在嘴边,美眸静静的看着叶青道:“我说过,你的命是我李凤娘的,你叶青要死,也只能死在我李凤娘的手里,别人想要你的命,得先问过我李凤娘同意不同意才成。何况,我岂会就让你这么轻易的死了?我若是把你折磨的死去活来,如何对得起你对我的羞辱!”
叶青看着神色认真的李凤娘,随意的笑了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不等空酒杯放下,李凤娘已经主动站起身给他斟酒。
“这么说来,你对我还挺有信心,不相信我会在他们的联合打压之下丢掉小命?”叶青问道。
“我李凤娘虽然是一个妇人,但我不像他们那般鼠目寸光!你叶青出使金国,连如今右相魏杞都不敢在金人面前开口的免岁币一事儿,被你轻而易举的做到了。乞石烈志宁跟你在临安御街之上因为信王妃而生恩怨,朝堂之上的很多人,都以为你出使金国是有死无生,是去了阎罗殿,但最终呢?金国免除了我大宋每年的岁币,乞石烈志宁不明不白的死在了武州,连个死因都查不出来,而你还能够从金国全身而退,竟然还有空在半路替朝廷出使了一趟夏国,这样一个混账东西,岂不是正应了祸害遗千年那句话?”李凤娘嘴角带着不屑振振有词道。
“但我终归是大宋的臣子,正所谓: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叶青平静道。
“但圣上很欣赏你。所以仅靠信王、吕祖简就想要跟你斗,我李凤娘绝不相信他们还能厉害过金人,所以我依然还是把赌注押在了你身上。”
“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感到压力很大啊。”叶青心头不由一震,这娘们的心机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沉,而且这样的气魄……怕是很多男子都不如啊。
第五百一十三章 一条绳上的蚂蚱
整个庭院在夜色下显得尤为安静,零星的几盏灯笼,使得整个院落多了一丝神秘跟宁静,不远处的房间内倒是灯火通明,依稀只能看到两个人影在窗前游走。
房间里的酒壶宫女已经不记得自己换了几个了,精致的小菜也已经补了好几次,但房间内的两人依然还是意犹未尽。
李凤娘的双颊带着一丝红晕,使得原本就妩媚的她,此刻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妩媚魅惑。
“何况,皇城司有人背叛也是正常事情,即便是信王叔身边,谁又能保证他那些手下都是一心忠于他,就没有其他的心思不成?但我很想知道,你打算如何处置李横,就真的任由他成为你的副统领,无时无刻的牵制、监视着你?”李凤娘看着叶青给她倒满酒,而后抬头问道。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之间由原本的李凤娘倒酒,就转换成了叶青倒酒,李凤娘稳坐的景象。
“李横不足为虑,何况也只是提拔为副统领,只要我这个统领还在临安一天,副统领就永远只是个副统领,并没有什么值得我去小心的。倒是你这个太子妃,如今做太子妃也有两年了,难道就不知道该稳固下自己的地位吗?若是太子妃你能够稳固、提升在皇室的地位,我叶青靠着你这颗大树,日后还会怕一个小小的副统领?到时候,即便是信王我都可以不放在眼里不是?”叶青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若无其事的问道。
听他说完话后的李凤娘,冷冷的盯了一会儿叶青,而后也是一饮而尽,有些心烦的道:“本宫又不是没有想过,但奈何就是不成,我有什么办法!因为此事儿,本宫也没少被父亲、皇后、皇太后在耳边念叨。”
“那如此一来,岂不是你的太子妃位已是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被人取而代之?”叶青颇有深意的看着眉目之间变冷的李凤娘道。
“你什么意思?”眼中的妩媚风情瞬间变成了凌厉之色,微微醉态跟脸颊上的红晕,此刻显得多少有些异样。
“没什么意思,就是好奇你在这个时候没有对我施行痛打落水狗,而是蛊惑着我跟信王斗,到底用意何在。现在看来,我有些明白了。”叶青低头沉思笑着道。
“你以为他信王一个人就能说了算?太子府的事情,那是圣上才能抉择的……。”李凤娘目光凌厉,又带着一丝的不耐烦说道。
“但架不住信王在圣上跟前建言献策不是?”叶青抬头看着李凤娘,继续道:“不过太子妃就没有想过去灵隐寺了等等寺庙道观,烧个香拜个佛什么的?说不准如此一来事情就会有转机了。”
“这事儿还用你说?临安城的大小寺院、道观都被我跑尽了,但一直……你到底想说什么你?”李凤娘一愣,奈何坐在面前的是叶青,若是换做他人,跟自己提及自己的难言之隐,自己早就命人把他拖出去砍了。
“不想说什么,虽然我不曾上过朝堂,但多少还听说过一些皇室的事情。信王如今在圣上面前,已经是多次提及太子妃久久不孕一事儿,甚至已经开始给太子殿下张罗着再寻一个能够替代太子妃的人选了。这件事情,想必你应该比我清楚吧?”叶青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凤娘。
那种眼神,在李凤娘看来,就如同自己**裸的站在他面前一样,毫无隐秘可言。
“所以那又如何?你不会认为我是要借你之手报复信王吧?就算是我借你之手想要报复信王,你叶青难道还能选择拒绝?何况就算是你不跟信王做对,信王也不会对你善罢甘休不是?你我注定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李凤娘是为了太子妃之位,你叶青为了自己的小命,所以你难道还会不答应?”李凤娘眼眸中的凌厉渐渐消失,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道。
“信王失势只能让你痛快一时不是,最重要的……还是要看你的肚子才行,不过过的几日,有两个道长倒是会到临安城,太子妃不妨以礼待之试试如何?”叶青含笑说道。
李凤娘久久不孕之事儿,以及信王在当今圣上面前提及此事儿,他自然是不可能知道的,但谁让正好他跟信王妃钟晴认识呢。
信王在圣上面前提及过太子府的事情,自然而然的,也会让信王妃在皇后、皇太后面前提及此事儿,毕竟事关皇家子嗣一事儿,不论是信王还是信王妃,显然都有说话谏言的权利。
李凤娘听到叶青提及她不争气的肚子,先是警告性的瞪了一眼叶青,而后才问道叶青嘴里的两个道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他们是什么人?”
“出使金国时,在武州漫天大雪中救了两个北地的道士,就是连金人皇帝完颜雍,对他们都是极为礼遇,为了留住他们在金国,不惜在皇宫内建造道观,但这两个道士显然心思没在金国,后来被我送回金国后,一直还是小动作不断,恰好在利州路碰见了,过几日韩?腚芯陀Ω没崤扇烁?偷搅侔怖础!币肚嘈ψ潘档馈?/p>
“我警告你,你跟那韩?腚锌杀鹱叩奶??耍?鹨晕?泻?业某叛??阋肚嗑湍茉诔?弥?狭15诓话苤?亍??!?/p>
“这是我的事儿,不用你操心,你就说你对这两个道士有没有兴趣吧?”叶青呵呵笑着道,毫不掩饰自己神色之间的阴谋、利用之色:“对了,太上皇也曾邀请过他们,但也被他拒绝了,这是我掌皇城司后才知道的。”
“你又想利用我干什么?你最好把话说清楚。”李凤娘心里没底,思索了半天,明明知道这是叶青想要利用自己的计谋,但她就是猜不透,叶青无缘无故的塞给自己两个道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绝不会相信,眼前这个混账东西,会好心好意的替自己一直不孕的肚子着想,必然是有着他不可告人的秘密,才会如此做的。
“信王跟前有张达道、刘广益二人,信王之所以会在圣上跟前连番提及你不孕一事儿,想必这两位道家高人在背后没少出主意。而我介绍给你的两位道长,可是太上皇都欣赏的人。不妨试想一下,若是得两位道长之助,你李凤娘不单能够有孕,到时候再把两位道长带进宫中,你太子妃的位置,就算是信王长了十张嘴,也怕是难以动摇了。”叶青看着神色之间有些犹豫的李凤娘道。
“你确定那两位道长能够让我……。”
“所谓病急乱投医,就算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混账东西,你给本宫去死你!”李凤娘听着叶青如此形容自己,气的直接抓起眼前的筷子向叶青扔了过去。
“你有毛病是不是?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你特么的不懂啊?”叶青揉着自己的胸口,刚才条件反射的躲避那两根筷子,不小心扯动了伤口。
看着因为扯动伤口而疼的龇牙咧嘴、脸色在灯光下还是有些苍白的叶青,李凤娘这才满意的笑了笑。
“这不会是你叶青用来对付信王的棋子吧?信王叔跟前有张达道、刘广益两位道家高人,而你呢,正好手里就出现了两个北地道士,这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情不成?怕是你早就想好了吧?不过是因为你无法名正言顺的招揽两个道士,更不想此二人一到临安就被太上皇所用,从而失去对付信王叔府里的张达道跟刘广益的手段,所以你才推荐给本宫的吧?至于那什么能够求子一事儿,完全是你叶青信口开河、胡说八道,只是想要利用我的肚子一事儿,让我接纳他们在太子府,对不对?”李凤娘看穿了叶青的最终目的,神态之间颇为得意的说道:“因为你知道,我李凤娘心里很想报复信王在圣上面前,对本宫的腹诽,所以一定要会答应你,把这二人留在太子府,从而报复信王,对吧?信王的心思跟注意力都在你身上,他完全不会想到,我李凤娘会是他背后的敌人,是你叶青的同伙,对不对?”
“唉……有时候女人太聪明并不是一件好事情,太子妃的优点儿是聪颖机变,缺点就是太过于漂亮跟聪明了……。”
“你少拿这种话哄我,说,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到底想如何利用我?”李凤娘前思后想,并不觉得放两个道士在太子府,对她有什么不利之处,何况如今她确实无身孕,放两个道士在府里求子,不管是谁怕是都没有办法怀疑自己还有其他的目的不是。
“知道太上皇为何不喜信王吗?”叶青不答反问道。
“自然是因为道侣双修一事儿,何况信王当年被带入宫中时,不就把他的本性显露无疑了吗?”李凤娘略带嘲讽的语气说道。
“南北道家的修行之法恰好是对立的,一个以丹为重,一个以修为主,所以若是这两位道士在到达临安后,必然会与张达道等人论道释法,太上皇当年盛情相邀这两位道士,都不曾得。而今若是能够在与张达道等人的论道之中占的上风,那么你想想,信王头顶上的双修之道,还能站得住脚吗?到时候随着张达道论道失败,不用你我动手,信王就会先自乱阵脚,到时候岂不就是一个痛打落水狗的好机会?”
“叶青,你真的是一个混账、佞臣。”过了好久,李凤娘才想明白其中那杀人不用刀的手段,而后对着叶青冷冷的道。
第五百一十四章 冤家
信王当年便是因为女人而丢了继承皇位的资格,从此之后他也是变本加厉,在道侣双修这条路上是越走越远。
而最初还曾看好他的赵构,也正是因为他对于女色的痴迷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所以即便是排除了他继承皇位的资格后,对他也是不冷不热,很是看不顺眼。
信王就像是在破罐子破摔一样,在笼络到张达道跟刘广益二人后,虽然表面上收敛了对于女色的嗜好,但道侣双修显然则是给信王提供了名正言顺的借口跟理由,可以肆无忌惮的“参禅悟道”,寻求双修得道。
而若是有了北宗道教对于南宋道教的冲击的话,那么原本在影响力上差上一筹的南宗道教,必然是会被全真教吞并。
但不论是国与国、家族势力还是寺庙、道观的吞并,显然其过程都没有一个会是和平推进的,其中自然是都会伴随着勾心斗角、你争我夺的血腥与杀伐。
有了北宗在临安的影响,那么信王所信奉的道侣双修,最起码在赵构眼里就不再是道法自然,而是随着北宗的影响跟对南宗的打压、侵蚀,势必会把南宗归类到旁门左道之上。
所以在李凤娘看来,太上皇赵构明显是要借着信王的手来打压叶青,而叶青嘴中那两个所谓的北地道士,显然也是叶青给赵构准备的,用来打压信王的利刃,只不过是暂时先放在了她的太子府里而已。
夜深人静,最后一壶酒随着元佑浑天仪象的钟声也被二人喝的一滴不剩,整个诺大的院子里,寂静无声,就连一直在门口侍奉他们二人的宫女,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胸口伤势的扯动,使得叶青的胸口的衣衫看起来像是湿了一块儿似的,灯光之下颇为显眼。
媚眼如丝、双颊红晕的李凤娘用食指轻轻划过叶青胸口的血迹,纤细的食指放在鼻尖闻了闻,而后便当着叶青面,伸出舌头吸吮着那根带着淡淡血迹的手指,妩媚笑道:“原来叶少卿身上的鲜血是这种味道,你信不信,早晚有一天,我李凤娘会喝干你的血,把你的皮风干在墙上供人欣赏?”
叶青掸了掸胸口的衣衫,以免渗出的鲜血把衣衫跟里面的纱布黏在一起,看着自己旁边那双媚眼,扯了扯嘴角,而后竟然伸手端起李凤娘那秀气、滑 嫩的下巴,打量着那风情万种的脸颊喃喃道:“人人都说美人蛇蝎心、毒之又毒。但像太子妃殿下这般狠辣心肠的,怕是更为少见了。这么一张漂亮、妩媚,让人心动的脸庞,谁能想到,骨子里竟然是一个狠毒的蛇蝎美人?”
李凤娘任由叶青的手抚摸着自己的下巴,保持着仰视叶青的姿势,吐气如兰道:“别人怎么说我李凤娘从不在乎,也不觉得有何不妥,但你叶青如此说,岂不觉得滑天下之大稽?当初你羞辱我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我李凤娘跟你之间,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怎么,难道现在害怕了?”
叶青原本抚摸着李凤娘下巴的手,缓缓从下巴游走到李凤娘白嫩带着微醉红晕的脸颊上,指尖来回摩挲着那吹弹可破的脸蛋儿,盯着李凤娘的美眸道:“除非你想让天下人都知道你的秘密,何况……你我现在乃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我死了,被你挫骨扬灰、扒皮风干也好,对你李凤娘可是没有一丁点儿的好处,想要坐稳你的太子妃之位,你现在离得开我吗?朝堂之上工部尚书影响有限,太子向来敦厚,如今对朝堂政务还并不感兴趣,你李凤娘想要保住今日的一切,想来想去,好像除了我,你便没有其他人可以利用了。”
感受着自己脸颊上那温热手指的抚摸,带给她的一丝丝心理跟精神上的异样,李凤娘缓缓的闭上眼睛,嘴角依然带着浅浅的笑容,静静的听着叶青在面前的话语。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办法怀孕?”李凤娘闭着眼睛淡淡的问道。
叶青抚摸着李凤娘的手指一顿,而李凤娘则是微微侧脸,开始用自己的脸颊,主动摩挲着叶青僵在她脸上不动的手指:“怎么?是不想知道,还是害怕知道?”
“别告诉我,是因为当初我的缘故,给你造成了心理障碍,所以才让你无法怀孕。”叶青不动声色的问道。
李凤娘不说话的抓住叶青抚摸在她脸上的手,把自己的半边脸颊全部放在叶青的掌心里,另外一只手缓缓伸向叶青受伤的胸口处,突然用力揪了一下,狠狠道:“不错,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才会如此!”
“哦……。”叶青胸口吃痛,想要抽回自己抚摸着李凤娘脸颊的手,但却已经被李凤娘死死的拽住,于是只好用另外一只手,飞快的抬起抓住李凤娘那正用力抓自己伤口的手。
“你疯了你!”叶青看着眼前不知何时睁开眼睛,眸中带着恨意的李凤娘怒道。
“不错,我就是疯了!因为这一切都是拜你这个混账所赐!你可知道,自从一开始,每次太子看我的时候,我的脑海里都会浮现当初在秀楼里,你羞辱我的样子!即便是我们的每一次每一夜,哪怕我如同大海上的孤舟一样随浪起伏,但我的脑海里,都会不受控制的出现你这个混账的影子,你说我不怪你怪谁?”李凤娘眼角滑落一滴滴泪水,面目狰狞的看着叶青厉声道。
叶青有些错愕的看着眼前柔弱无助,但又面目狰狞的李凤娘那眼角滑落的一滴滴泪水,一时之间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真的没有想到,李凤娘也会有如此柔弱的一面,也会如同普通女子一样会哭泣、会无助。
就在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柔弱无助的李凤娘时,李横在大瓦子的刘兰儿茶铺门口,同样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刘兰儿,不知道该如何跟刘兰儿解释,自己今日被提拔为了皇城司的副统领。
夜色之下的大瓦子依旧是热闹非凡,即便是已经深夜,街道上依然还是人来人往,马车、轿子匆匆而过。
李横望着刘兰儿茶铺的招牌,马车紧紧的跟在他身后,但一时之间,他却有些害怕走进茶铺里头,面对刘兰儿母子,也或许还有过来看他外孙子的老刘头。
如意站在茶铺门口久久,要么看着不远处愣在街道上的李横,要么回头看着怀抱孩子的刘兰儿,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李横被提拔为皇城司副统领一事儿,怎么就变成了一件不好的事情。
“让他进来吧。”刘兰儿凄苦一笑,眼角似有泪花闪烁,低头看向怀中婴儿的同时,瞬间便掉在了小孩子那,笑的天真无邪的脸颊上。
随着如意走近李横,笑着跟李横说话的时候,原本想着错开李横,来看刘兰儿跟外孙子的老刘头,在门口张望了一眼,不等抬起头看到他的刘兰儿起身喊他,扭头便再次走进了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流中。
墨小宝一个人赶着马车回到了家里,锦瑟站在门口好奇的打量着在卸车的墨小宝,看了半天不见马车里有叶青下来的迹象,才小声问道:“老爷呢?”
墨小宝先是把马牵进了马厩里,脑海里回忆着刚才左脚跟那个宫女告诉他的话语,心中微微叹口气道:“叶少卿有要事儿,今夜不回来了。”
“呃……那你是不是应该陪着啊,老爷可是刚受了伤,你不在旁边陪着你回来干嘛?”锦瑟一愣,看着神情有些奇怪加疑惑的墨小宝问道。
“少卿说了,今日之事儿是……是……总之就是我没办法参与,得是很大的人物才能参与,所以就没有我的事儿了。不过你放心吧,少卿的安危有其他人保护,应该不会再出事儿的。”墨小宝边收拾马车,边咧嘴向锦瑟笑着解释道。
对于墨小宝的宽慰,锦瑟只是撇了撇嘴,而后扭头看了一眼身后,道:“夫人还在等着少卿呢,伤口得换药呢,你回来时提醒少卿了吗?别忙起来忘了换药了。”
“这个……。”墨小宝站在门口,看着挡住去路的锦瑟,摸着脑袋呵呵憨笑了下道:“我给忘了,不过少卿都那么大人了,应该自己会记得换药吧。”
“什么叫应该?你每天都跟着他一起,你不提醒他,他怎么可能想的起来?以老爷的性子,怕是永远不换药才好呢。”锦瑟撅着嘴埋怨道,而后身后传来了幽儿的声音:“夫人让我看看,是不是老爷回来了,让老爷赶紧去换药,都要过了时辰了。”
“老爷根本就没有回来,说是有要事儿。”锦瑟扭头对幽儿解释道,而后又瞪了墨小宝一眼,这才跟幽儿往里走去。
燕倾城准备好了一切,原本等着叶青回来亲自给他换药,但显然她也没有想到,今日原本只是出去转转的叶青,这么晚了不回来也就算了,竟然还一夜不回来!
“那他说了什么时候回来吗?他的伤你提醒他了吗?”燕倾城蹙眉,放下手里的纱布问道。
“这个……忘了提醒了。不过我想少卿应该不会忘了吧。”墨小宝实不敢透露哪怕半个字,少卿这个时候还在与太子妃殿下在喝酒呢。
“你也早些歇息吧,明日若是见了他,让他先换药吧。”燕倾城无奈的叹口气,开始亲自收拾着东西,准备先上楼跟白纯说一声。
(ps:明天回老家,所以……嘿嘿,谢谢大家谅解。)
第五百一十五章 蚂蚱的奸情
隔着一条街道的御街渐渐褪去了喧嚣与吵闹,时不时的便有店铺门口的灯笼开始熄灭、打烊,酒馆、赌场、青楼门口的马车,拉着意犹未尽的主人开始在昏暗的街道之上往家返去。
一些需在寅实、卯时就开铺的铺子,则是在伙计的哈欠声中,慢腾腾的打开了店门,一缕缕青烟在夜色之中扶摇直上、随风飘荡,准备着开始新的一天的营生。
杏园里的春色与暧昧,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渐渐消散在了夜风里,侍奉完太子妃的宫女悄悄退出了房间,在寂静无人的院子里怔怔而立,而后转身望了一眼身后还依然亮着灯的房间,才回到隔壁自己的房间里。
李凤娘的纤纤细指划过那古铜色肌肤的胸膛,脸上的红潮与春色意犹未尽,披着身上的单衣完全无法遮住胸前的春光,无视着某人一直在胸膛扫来扫去的目光,喃喃道:“有时候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故意被那刺客刺伤的,以求自保的。或者说,你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要这出使金、夏两国的功劳呢?”
“你包扎的伤口差强人意,勉强算是合格吧。”背靠床头的某人拍了拍怀中的玉人,表面上神情轻松的叶青,此时心中却是五味陈杂。
自己不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专情的男子,但好在上一世有法律跟道德这两条枷锁,限制着男人可以左拥右抱,但在这一世,左拥右抱作为合法的存在,叶青并不想错过。
何况,怕是是个男人来到这可以三妻四妾的旧时,都会想着左拥右抱吧?
但不管如何,他真的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天,自己会跟有妇之夫勾结在一起,不论这个有妇之夫是谁,什么身份,他自始自终都不曾有过这样的想法儿。
可如今,他不单跟信王妃钟晴之间关系暧昧,而且……如今还爬上了当今太子妃床上,这让他一时之间,在接受心中道德谴责的同时,又有着一丝说不出来的愧疚感。
“难道被我说中了?”李凤娘的手继续抚摸着叶青那坚实的胸膛,她还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的身体可以如此阳刚,充满了野性与粗旷,结实有力的**、线条分明的肌肉,这些都让她有些心醉神迷。
甚至在刚才那强烈的****之中,李凤娘在无助的被冲击着**深处时,都有些嫉妒叶青家里的两个女人,为何她们就能够拥有如此让人心颤的男人!
“这是信王不愿意把功劳给我罢了,何况朝堂之上的朝臣,谁不眼红我的功劳?我倒是想要一步登天,但……没人给我这个机会不是?”叶青低头,李凤娘身上的单薄衣衫完全无法掩盖她那傲人的胸膛,此刻正随着她的呼吸上下欺负着。
感受到叶青的目光变得灼热起来,李凤娘颇有成就感的又再刻意用力挺了挺胸膛,使得那原本掩盖着胸口的衣衫,开始缓缓滑落至腰际,一时之间胸口的春光山色一览无余。
“其实你早就防备着太上皇了,对不对?”李凤娘刻意动作着自己的玉臂,从而使得胸口的风景更是带着微微颤抖,如同娇嫩的花朵儿一般,期盼着怜惜的抚摸。
如了李凤娘心底**的叶青,一只手从李凤娘那修长的脖子上缓缓往下,随着李凤娘的一声低吟,叶青的手掌开始变化着李凤娘主动迎合的胸膛。
“叶青,这辈子你都休想要逃开本宫的手掌……呃……。”李凤娘紧紧抱着叶青的脖子,感受着一团火热再次进入了她的娇躯深处,喉咙难以抑制的发出低吟声。
“我想我真是疯了!”叶青咬着李凤娘那细嫩的耳垂,低吼着道。
“你我永远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李凤娘好,你才会好,我李凤娘有一天失势了,叶青,你就给我等着,我李凤娘也绝不会让你好过!”
“你个疯娘们,你今天是早已经计划好的是不是?这酒里你是不是放了东西?”如同一头野兽般的叶青,轻咬着李凤娘的喉咙处低沉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总之你叶青已经是大宋最大的佞臣了!占有了太子妃,羞辱了太子,大宋佞臣非你叶青莫属……呃……啊!”李凤娘感受着喉咙处的咬噬,那种紧张的快感跟兴奋的窒息,让她再次深深陷入到了**的美妙绝伦之中。
感受着身上男子那粗重的喘气声,如同浪潮一样的快感让她神魂颠倒,多少个夜里脑海中那个男子的身影,最终变成了现实,最终拜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
这种成就感跟终于得手的满足,让身处如同狂风暴雨中的李凤娘,内心更是深感骄傲与得意。
随着粗重的喘气声渐渐消散,李凤娘**深处的暴风雨也渐渐随着减弱,衰退的春色随着彼此依然紧紧搂在一起,从而在寂静的深夜里变得安宁起来。
清晨的第一缕金色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落在李凤娘如同瀑布一般的秀发上,秀发下那白色的纱布包扎的胸膛,随着呼吸有节奏的起伏着。
静静的注视着依然搂着自己腰肢的男子,李凤娘慵懒的脸上写满了满足跟成就感,毫不在意那人缓缓睁开的眼睛,大方的走下床开始捡起昨夜里散落在地上的衣衫。
微微转身的叶青,静静的躺在床上看着李凤娘的一举一动,突然开口问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说呢?”李凤娘毫不在意胸口的风光被叶青直视,甚至转身之余还不忘挺一挺那原本就高傲的胸膛。
眼光肆无忌惮的从上倒下打量着李凤娘的娇躯,叶青笑了笑道:“你不会真是为了稳固自己太子妃的地位,而不择手段吧?”
“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本宫只是想要知道你叶青到底是不是没有弱点。想不到的是,家里放着两个美娇娘的大理寺少卿,竟然还会如此无耻而已。”李凤娘再次缓缓捡起地上的衣衫,当着叶青的面大方的往身上穿着道。
“即便是想要试探我是否无耻,是否近女色,但也不应该太子妃以身犯险不是?”叶青显然并不相信李凤娘的这个答案。
李凤娘不屑的看了一眼从床榻上**着身体坐起来的叶青,突然笑了一声道:“实话告诉你叶青吧,在昨夜之前,本宫已经有了身孕,所以……本宫只是因为无聊,想要养一个男宠而已,而你就是本宫的男宠。”
“那这是在下的荣幸了?”叶青站起**着的身躯走到李凤娘跟前道。
李凤娘手拿着自己的衣衫,看着走近自己的叶青先是一愣:“你……你要干什么?”
“既然是太子妃的男宠,自然是要太子妃侍候更衣了,难不成你还想再做点儿别的?”叶青一脸笑意的看着神情发愣的李凤娘道。
“你……。”李凤娘气的娇躯乱颤,眼前这个人简直是太无耻了,无耻之尤!
但不等她说完话,叶青已经扔掉了她手里原本自己的衣衫,指了指地上他自己的衣衫,示意李凤娘捡起来帮他更衣。
而就在清晨的杏园里,两人因为衣衫穿着而再次荡起缕缕春色之时,史弥远已经早早赶到了驿馆门口,礼部舌人韦昭跟随在一旁,两人快步走进了驿馆内。
几个罗马人过几日就要进宫面见圣上,这个时候的史弥远可不想出一丁点儿的差错,从而使自己史家在市舶司的影响力渐渐变弱。
“这两天因为叶青被刺一事儿,已经有好几拨人来过驿馆了,下官不知道这是查刺客,还是想要从这几个罗马人这里得到些什么。”舌人韦昭跟在史弥远身旁低声说道。
“就算是来了又如何?连你都无法得知这几个罗马人到底在说些什么,他们就算是想要探口风,又能探得出什么?对了,钱家有没有来人这几日?”史弥远冷笑了一声问道。
“来过两次,但钱家的舌人跟下官一样,也是无功而发,无法跟那几个罗马人进行正常的交流。”韦昭愁眉不展道。
如今他甚至已经能够断言,整个大宋,怕是找不到哪怕一个人,能够跟这几个罗马人正常交流的舌人出来,恐怕这几个舌人到底来大宋的目的,他们怕是真的无法搞清楚了。
快要迈步走进那几个罗马人所住的庭院时,身后急促的脚步声使得史弥远跟韦昭不得不停下了脚步,看着匆忙跑过来的下人,不等史弥远问话,就听到下人道:“皇城司副统领李横在门外,想要见大人您。”
“他?他怎么大清早的跑到这里来了?”史弥远先是一愣,而后又看了看不远处罗马人住的庭院,心中带着一丝疑虑道。
“他说是正好打此经过,看见大人您的马车了,所以便过来打声招呼,还说今夜在西湖摆下了盛宴,希望大人您能够赏光。”下人看着史弥远说道。
史弥远沉默了一下,而后示意韦昭先进去罗马人所在的庭院,而他自己则是跟着下人,往驿馆外走去,看看李横大清早的过来,到底是为了何事儿。
第五百一十六章 打压
这世上的男人偷腥之后,会不会都心虚,叶青并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如今站在家门口,听着院子里传来锦瑟、幽儿等人的声音时,心里头多少还是有些发虚。
墨小宝古怪的眼神看了他一路,心里头很好奇昨天夜里,少卿跟太子妃为何要在杏园里呆上一个晚上,他们之间到底都干了一些什么呢?
踢了一脚旁边眼神一直古怪的墨小宝,叶青这才探头探脑的往院子里走去,锦瑟跟幽儿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看到叶青回来后,急忙笑嘻嘻的行礼。
燕倾城来回围着叶青转了好几个圈,时不时还用鼻子在叶青的身上嗅来嗅去,使得叶青浑身是极为的不自在。
锦瑟拿来了新的纱布,帮着燕倾城一同为叶青再次换药,看着叶青胸口的包扎好的纱布,燕倾城眼神里充满了审视,让叶大人一时之间眼神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幽儿拿过来的请柬,倒是在这个叶青颇为心虚的时候,帮他解了燕倾城对他的审视之围。
“白纯哪去了?”叶青急忙接过幽儿手里的请柬,漫不经心的问着燕倾城。
“还能去哪里,你这几日一直没有跟白伯伯见面,她这几日一直在忧心你们二人之间的关系,所以又去找白伯伯去了。”燕倾城嘟着嘴道,不过审视的目光倒是多少淡了一些。
听着燕倾城的话语,默默的下意识之下点点头,视线再次移向手里的请柬上,韩诚二字一下子便进入了叶青的眼帘。
看着吏部尚书的请柬,叶青嘴角不由自主的勾出一抹微笑,自己当初安慰白纯,说有办法改变自己跟白秉忠之间的关系,如今看来,倒是可以借着韩诚之人来试试。
打发走房间里的锦瑟跟幽儿,又与燕倾城闲谈着接下来关于中和巷,那座当初赵构赐的深宅大院里的作坊一事儿,白露一过中秋便已不远,虽整个临安城依然是绿树花红,但在叶青看来,若是能够在元日之前,把那粗制滥造的香水真正的做成型,或许能够给他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
赵构绝对是一个贪生怕死之人,虽然这句话说的有些绝对,但不可否认的是赵构自当上了皇帝之后,变得比以前要贪生怕死了很多。
也或许是因为他如今所拥有的一切,让他舍不得放不下,所以才造成了他越来越贪生怕死的性格。
自叶青遇刺之后,德寿宫里没有呆几天的赵构,就再一次蠢蠢欲动着想要前往西湖的孤山园林去游山玩水,凤凰山的景致如今赵构眼里已经失去了美感,如此也使得他越来越越怀念西湖的美景,怀念站在孤山园林的高处,俯视着整个游人穿梭于西湖时,那种睥睨天下的主宰感,仿佛众生都匍匐在他这个太上皇的脚下,仿佛整个世界也都被他牢牢的掌控在手里一般。
皇城司的人被调出了百人,殿前司的人也被赵构调走了百人,再加上暗中那些皇城司的禁卒,以及随行他出宫的宫女、太监等等,赵构这一次从临安出行前往孤山园林,可算是足足动用了近四百人,比起往常的最多不过百十人可谓是加强了太多的护卫。
相比较于他人对赵构这一次为何兴师动众出行的猜测,王伦心里头却是完完全全的一清二楚,自从叶青遇刺之后,自从知道刺客乃是赵师雄之女赵青为父报仇,才会刺杀叶青后,赵构就开始给德寿宫加强了护卫与殿前司的巡视。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叶青当上了皇城司的统领后,在他的旨意之下,做了多少事,结下了多少愁怨。
所以今日赵师雄之女会突然冒出来刺杀叶青,那么也保不齐明天就会有汤思退的残余冒出来刺杀叶青,或者是刺杀他赵构。
“当初汤思退一事儿,可是都打理干净了?”遮挡的严严实实的马车里,赵构缓缓睁开眼睛,瞟了一眼旁边的王伦问道。
王伦低垂着眼帘先行礼,后答道:“回太上皇,怕是朝堂之上还有一些心向汤思退的残党余孽,但皇城司当初苦无证据,而且……而且当初皇城司迫于形势,不得不快刀斩乱麻,虽留有后患,但叶统领在遇刺后倒是说过一句,汤氏一系不足为虑。”
“不足为虑。”赵构冷笑了一声:“不足为虑他又岂会被一个赵家女子差点儿刺杀?还是过于年轻啊。”
王伦不敢说话,只能是听着赵构有些讽刺的说着叶青被刺杀一事儿。
而马车里的赵构,此刻也像是谈兴颇浓,说了一句还是过于年轻后,仿佛还显得有些意犹未尽,想了下道:“如此看来,在叶青刚刚回到临安时,朝堂之上的臣子,以范念?员灰肚嗄鄙币皇露??馈9ペσ肚啵?馄渲斜厝皇怯幸恍┍鹩杏眯闹?肆耍恳?词翘浪纪擞嗄酰??词堑背跏芄?允π凼祷莸娜肆恕!?/p>
“皇城司的职责便是为太上皇您分忧,得罪人也是职业所在,想必叶统领也不会因为此事儿生有怨言才是。”王伦察言观色,看着神情不是那么威严的赵构,才敢多说上两句话。
“他自然是不会啊。”赵构有些突然的叹口气,而后便闭口不言。
叶青羽翼渐丰这是事实,而造成这一切的还都是他赵构一人所促成的。
不论是给予叶青皇城司统领的位置,还是让其参加科举,最终夺得殿试头名,从而一下子便平步青云,成为了大理寺左少卿一事儿,都是他赵构一手所造。
但赵构他显然并没有料到,叶青会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内,把他自己的地位巩固的如此之快,更为重要的是,此人的能力完全超乎了他赵构的预料,险些给他造成了一个措手不及,差点儿让他眼睁睁看着叶青继续往高位爬去。
甚至此刻赵构都有些庆幸,若不是信王他们弄出了范念?砸皇露?矗?土??怨苟加行┪薹ㄗ柚挂肚嗉绦??ǎ?暇菇稹11闹?Γ?墒侨缤?娼鸢滓?话惆谠谒?堑难矍啊?/p>
而即便是这样,如今朝堂之上的诸多青年才俊,已经隐隐形成了史弥远、韩?腚小14肚嗳?愣a18?疲?舛杂谡怨估此担?际怯行┪薹邮堋?/p>
他实在没有料到,也想不明白,本来只是自己亲手喂养的一条鹰犬,怎么就会短短几年的时间里,异军突起,一下子就成了朝堂之上一个开始有影响力,能够与史弥远、韩?腚邢嗵岵18鄣某?肌?/p>
又是长长的叹口气,心头有些期待着一会儿到了西湖后,史弥远带过来的几个什么罗马人,能够给他带来什么惊喜的同时,又不得不皱着眉头,思索着如何能够让叶青变得平庸下去,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叶青遇刺一事儿,即是因赵师雄一事儿而起,但朝廷也不能不多做防范继续清查残党余孽,你觉得此事儿该是交由谁来做合适一些?”沉默了半天的赵构,再次开口问着跟前的宦官。
“回太上皇,奴婢不敢妄议。”王伦低头恭敬道。
极为满意王伦对朝堂的敬畏之心,原本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开一些道:“马车之上就只有朕跟你二人,怕些什么?朕让你说你便大胆的说就是。”
“这……。”王伦有些局促慌张的动了动身子,而后才吞吐道:“回太上皇,奴婢以为此事儿不该交由叶青……。”
“为什么?”赵构不等王伦说完,就立刻追问着理由。
王伦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他很理解此刻赵构的心理,因为赵构比谁都不想把清除余孽一事儿,交由叶青来负责。
而后继续语气恭敬的回答道:“叶青刚刚受伤,怕是无法担当此重任,何况一些人怕是不只是在临安,这各个地方怕是都要跑来跑去的,叶青怕是无法担此重任。”
“但他乃是皇城司统领,此事儿若是不交由他来处置,岂不是会让他以为,朕对他不信任?何况这些事情当初都是由他一手查办,若是继续交由他,岂不是也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赵构继续问道。
“是,是奴婢所虑不周。”王伦急忙说道:“不过奴婢以为……。”
“以为什么?”赵构像是期盼着王伦能够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似的,转头看向王伦。
“奴婢以为李横副统领也能担当此大任,毕竟当初叶青不论是查办扬州赵师雄,还是汤思退时,李横就一直跟随左右,如今又是皇城司副统领,所以此事儿交由他来办,奴婢认为是再合适不过。何况……何况这叶青跟李横又是一同被您提拔,两人又是共过患难,想必叶青更不会因此您把此事儿交由李横而有心结吧。”王伦的余光瞟着赵构神情严峻的脸庞,有些紧张的说道。
赵构听到王伦此番话语,显得极为满意,舒心的吁口气后道:“你不提醒,朕还差些忘了,这李横跟叶青本是好友,所以此事儿交由李横,其实跟交由叶青差不多,想必叶青看在李横乃是他好友的份儿上,也必然不会以为是朕不信任他了。此事儿就由你去传旨吧,对了,今日孤山一行,叶青可会来?”
(ps:我对不起大家,我努力。)
第五百一十七章 庆元
白纯这几日因为与白秉忠关于叶青是否谋害范念?砸皇露??沟母概?饺酥?涞墓叵等缃袷墙0五笳牛??参薹ㄔ谡饧?虑樯纤捣/p>
即便是朝廷、信王等人已经利用此事儿达到了他们的目的,已经开始对此事儿搁下不再理会,但白秉忠依然是一副不依不饶,定要让叶青给一个说法儿,还范念?砸桓龉?馈?/p>
对于白秉忠如此一副誓不罢休的态度,白纯在与其商谈多次无果之后,这几日的心情也变得越来越差,她实在是无法想象出,父亲白秉忠如此执着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因为自己跟叶青的婚事儿,所以才让父亲对叶青一直心有不满?哪怕是以范念?砸皇露?┩饕肚嘁彩窃谒?幌?穑?/p>
带着幽儿出门前往中和巷府邸的燕倾城,看了一眼院心处跟墨小宝交代事情的叶青,而后悄悄指了指二楼的书房,示意着白纯还在生闷气,让他上去安慰安慰白大美人。
叶青点点头,随着墨小宝跟着燕倾城、幽儿前往中和巷,叶青抬头看了看头顶的阳光,又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这才缓缓往二楼的书房走去。
“春物岂相干,人生只强欢。花犹曾敛夕,酒竟不知寒。异域东风湿,中华上象宽。此楼堪北望,轻命倚危栏。这首诗叫什么名字来着?”推开门进入书房的叶青,看着一手拄着下巴,望着窗外发呆的白纯侧脸问道。
长长的睫毛,白玉无瑕般的脸颊,一头秀发自然的披散在脑后,一身白色的衫裙把纤腰衬托的格外纤细、婀娜,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只是在白纯转头望向叶青时,被脸上的忧虑破坏的一干二净。
“这是李商隐所做的“北楼”,说的是他身处异域之时,对于家乡跟中原的思念。怎么了?”白纯红唇轻启,勉强向含笑走进的叶青露出一个微微带有苦涩的笑容,任由叶青伸手抚摸着头顶的发丝道。
“没什么,我觉得白伯伯在岭南时,必然天天想的都是你,他绝不会想到在回到临安后,跟你是如今这样子的景象。”叶青抚摸秀发的手,缓缓滑落在白纯的肩膀上安慰道。
“可……父亲对范念?砸馔饽缢?皇露??缃褚廊皇羌窃诹四愕耐飞希??腿隙?耍?悄惆档乩锱扇四鄙绷朔赌?浴??!卑状刻?罚?髁恋捻?永锍渎?擞锹歉?嗌??/p>
她想过父亲回到临安后,会因为自己跟叶青的婚事儿而心有不满,但她并没有料到,如今会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眼看着父亲就要接受自己跟叶青的婚事了,又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件让父亲对叶青更为不满的事情来。
“受他人鼓惑罢了,今日朱熹跟白伯伯也会前往西湖,虽然他们无法进入孤山,但想必也会陪着信王前去的。正好今日我也要前往孤山见太上皇,我会跟白伯伯亲自说清楚此事儿的。”叶青给了白纯一个放心的笑容,而后看着那张带着愁容仰起的脸,缓缓在额头上亲了一下道。
紧紧搂着站在她旁边,一手放在她肩膀上叶青的腰,有些瓮声瓮气道:“我怕父亲根本不会见你,何况父亲跟你一样,脾气其实都是很固执,到时候真怕你们一言不合……。”
“放心,吏部尚书韩诚邀我一同前往孤山园林,到时候我会拽着他跟我一起前去的,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此件事儿又不止我们的家事,想必若是由吏部尚书帮我澄清,会比你解释要有用的多吧。”叶青低头,看着把自己的脸颊深深的埋在自己怀里的白纯,依然是轻轻的抚摸着肩膀安慰着说道。
“我跟倾城合计过好几次,你这一次回到临安后,明显这是有人要铁心跟你为难,要不然怎么可能不早不晚,恰好在你回到临安的时候,出现范念?允潜荒隳鄙币皇露??匀皇怯腥嗽诒澈笥幸馕肽阄?选n腋?盖姿盗撕芏啻危恢倍疾幌嘈拧v祆淠耸堑贝?笕澹?恳痪浠霸诟盖椎男闹卸际羌?叻至浚??院苣选??!?/p>
“白伯伯跟你说了是朱熹跟他说的?”叶青不动声色的问道。
白纯一直紧紧搂着叶青的腰,听到问话后,不出声的在叶青怀里点点头。
“自你回到临安后,今日还是第一次太上皇召见你,比起你出使金国前,三天两头往皇宫跑的景象来,这让我跟倾城都有些担心,是不是因为范念?砸皇露??沟锰?匣识阅闶?チ诵湃危咳缃裼钟形腋盖撞卧釉谄渲校?惺焙蛭艺娴木醯梦蚁袷悄阋都业睦圩浮??!卑状苦??档馈?/p>
为了躲避汤思退之孙的求亲,她不得不假意跟叶青的兄长叶宏定亲,从而使得叶宏身死疆场,如今与叶青不顾他人的流言蜚语走到一起,想不到父亲又要跟叶青为难,这让白纯不得不去想,是不是她跟父亲,就如同叶青的克星一样,只能给叶青带来坏运气。
“想什么呢你,这些事情都跟你无关,放心吧,今日我一定会跟白伯伯解释清楚的。时辰不早了,估计吏部尚书也该到武林门等候着跟我汇合了。”叶青把原本一直放在白纯肩膀上的手,再次移到白纯的头顶,轻轻拍打了下说道。
怀中的白纯默默点点头,这才依依不舍、眸中带着泪光的松开叶青的腰肢,微微抬起仰视叶青的脸颊,在下一刻被叶青捧起在手心,而后红唇被叶青轻轻的吻了上去。
梁兴早已经备好了马车,随着墨小宝跟着燕倾城去了中和巷作坊,只好由梁兴驾车跟叶青前往西湖。
御街之上依然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随着中秋佳节将至,喜欢过节的临安人的脸上,各个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武林门外,叶青跟韩诚算是真正的第一次见面,当初在扬州之时,韩诚跟叶青则是擦肩而过,即便是韩?腚校?歉鍪焙蛟谘镏荩?膊还?歉?肚唷15菰饰挠泄?幻嬷?刀?选?/p>
韩诚并不像韩?腚心前悖?聿母叽蟠?乓凰康南?荩?还?饺硕际怯凶磐??饨欠置鞯牧撑樱??慌?酝?钠?疲?氡卣庖彩且蛭?镁泳?胁叛?傻奈浣??稀?/p>
身材比韩?腚邪?诵“胪罚?蚕缘门至艘蝗Γ?凵褚膊幌窈?腚心前闳窭??缘梅婷1下叮?还?芴迳侠纯矗?廊荒芄蝗萌酥惫鄣母惺艿剑?矍罢飧鑫迨?此甑闹心耆耍?厝皇且桓龇歉患垂笾?恕?/p>
身为晚辈的叶青不论是在言语之上,还是在态度上,对待韩诚都可谓是毕恭毕敬,这也让带着一丝审视意味的韩诚颇为满意,加上韩?腚星靶┦比沼衷?诟??氖樾胖校?岩肚嗫湓蘖艘环愿?沟煤?显诳匆肚嗍保?缘酶裢獾那浊小?/p>
几番推辞后,叶青最终还是与韩诚坐上了同一辆马车前往西湖,至于梁兴,也只能赶着空车跟在吏部尚书的护卫后面缓缓而行。
不用等叶青说出口,韩诚就已经首先开口问着叶青,关于范念?砸皇露灰??雒姘锩?馐鸵幌隆?/p>
叶青也不跟韩诚客气,他也不问韩诚为何会知道,关于范念?砸皇露??约河龅搅死醋园妆?曳矫娴穆榉掣?啦??/p>
这在朝堂之上闹腾了大半个月的事情,他想要知道的一清二楚并不是很难,何况韩诚又是吏部尚书,加上这一次叶青出使夏国之功,如今完全被记在了韩?腚猩砩稀?/p>
所以韩诚不管是出于拉拢叶青,还是示好叶青,都会主动向叶青提出,帮忙解决下困扰叶青一家许久的事情。
“?腚幸幌蚨灾祆浯巳瞬幌玻??堇戏虻弥??舜畏懦龇赌?阅耸悄隳鄙币皇露??闶怯芍祆洹18雷婕蛞约芭砉昴晡比唬?闳缃裆砦?罄硭伦笊偾洌?质腔食撬就沉欤?氡卣庑┠阈睦锿范己芮宄?k?砸览戏蚩矗?思?露?胍?沟浊宄??禄故且?痈?旧辖饩霾判小@戏虻14耸露??阄薰兀?率且仓徊还?且皇倍?蚜恕!焙?献?诼沓瞪霞??潘桑??鋈硕妓孀怕沓档牡唪ぃ??薪谧嗟母?呕味?派硖濉?/p>
“朱熹乃是当世大儒,文人士子之间的影响力,怕是无人能够企及,即便是想要以朱熹嫁祸、栽赃来还我清白,怕是太难了。”叶青面带微笑道,心里头却是变得越发的警惕了起来。
“是啊,所以说,这件事儿得想出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才行。你身为皇城司统领,又是太上皇亲自任命,难道就没有什么好办法?”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关己则乱啊。小侄岳父又深陷其中,小侄即便是能够想出一劳永逸的办法,但也不会是万无一失的法子,到时候只怕是会弄巧成拙,如若不然,小侄也不会这些时日,一直为此事儿而头痛了,以至于如同后院起火一般,让人难受啊。”叶青自嘲的说道。
韩诚最初一句“?腚幸幌蚨灾祆浯巳瞬幌病保?拖袷且桓鲇斩?谎??谝?兆乓肚嗤?且焕陀酪莸姆较蛳氚旆ā?/p>
但叶青比谁都清楚,韩?腚屑幢闶窃俨幌不吨祆洌?饺酥?湓儆卸髟梗?呐率窃诤?腚腥ㄇ愠?爸?保?膊还?墙??酥祆渲?硌В?崃俗谑艺匀暧蓿?缓笕顺浦??扒煸? 禁”。
第五百一十八章 迷茫的时代
这是一个尔虞我诈的时代,是一个朝堂之上勾心斗角、文人相轻、阴谋诡计丛生的大时代。
叶青自来到南宋之后,就从来没有对南宋有过好感,特别是随着自己已经完全无法自拔的神仙这个大时代之中,牵涉到了自己的性命跟利益的时候,叶青对于南宋则是更加没有一丁点儿的好感。
南宋的经济是发达、文化也同样发达,但民风在不强悍之外,也一点儿都不淳朴,自贩夫走卒直到朝堂皇室,无不充斥着各种阴谋阳谋、嘲讽与谩骂。
文臣武将之间,同样是充满了勾心斗角的尔虞我诈跟血腥杀戮,甚至整个民族多多少少的还有着一丝丝的自卑感。
如同上一世没有真正完全国格的棒子、鬼子一样,在被美帝主导着国防、甚至经济的同时,其民族的完整性总是缺少一块儿,就像是一个身体都不健全的人一般。
一个民族失去了它的理想跟自主权利,在漫无目的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发展的同时,总是会发展出许多畸形的事物来,如同鬼子在战败之后的经济高速发展之下,形成的畸形文化,一直充斥着整个鬼子民族一样。
鬼子的动作片等等多少事物,被人们冠以变态二字,在叶青看来,完全是因为这个民族在失去了民族的理想跟自主权利后,所造成的结果。
一头只能扎进经济的道路上,快速的飞驰直到遇到瓶颈期,或者是在被美帝狠狠的在经济上阴了几把后,整个民族瞬间便失去了方向感跟努力奋斗的目标。
战争原本是一个民族发展到强盛时期的一种发泄方式,但鬼子显然在经济上第二次强盛之后,手中因为没有战争主导权,加上美帝的打压,从而在国格不健全的同时,使整个名族陷入到了漫无目的如无头苍蝇的境地,发泄的方式也由此在无法发动战争的同时,变得越来越变态。
南宋在叶青看来,便如同上一世的鬼子一样,虽然有着让世人羡慕的财富与繁华,但在理想上毫无追求的皇室,带着一帮已经不再忧思北伐、心怀安逸的臣子,加上金人对于南宋皇室的牵制,让叶青每每走进青楼或者是其他消遣场所时,都能够感受到一丝鬼子变态文化的雏形。
北宋张先八十高龄娶十八岁小妾,心情兴奋得意之余曾作:我年八十卿十八,卿是红颜我白发。与卿颠倒本同庚,只隔中间一花甲。
如此事情即便是放在上一世,也依然是惊世骇俗之大事,也依然会是让人们站在伦理道德的制高点上,对其加以抨击、讽刺的话题。
而在华夏民族词坛占有一席之地的苏轼,面对好友此事儿,也不过是以那一首著名的: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来调侃了他的好友张先。
叶青一时之间陷入到了迷茫之中,他无法知道,若是这个世间少了朱熹理学加以对民族的桎梏外,这个民族又将会在伦理道德这条很难定义标准线的道路上,走出一条什么样子的道路来。
华夏民族的文化会不会也变得越来越像上一世的鬼子文化,或者是会如同西方文化中,大众对西方男女关系认知的所谓的毫不设防的男女关系一样的文化来。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或许没有完全绝对意义上的对错,只是人们对一件事情用力过猛,而后矫枉过正。
或许是意识形态之下,人们对朱熹感官思想的曲解以及压榨,才导致了民族被困千年而走不出阴影。
从沉重的万千思绪中回过神来的叶青,看着旁边的韩诚带着微笑望着他,随即对着韩诚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道:“实在不好意思,刚才有些走神儿,还望韩大人见谅。”
“有想法儿自然是好的,不管如何,老夫都会支持你,白秉忠一事儿便放心交给老夫……对了,你与?腚心炅湎喾拢?背跷矣肓罡敢苍?泄?该嬷?担?羰窍椭恫幌悠??环烈院笏较卤愠坪粑液绾危俊焙?峡醋鸥詹懦聊?税胩欤?裆??溆行┯锹堑囊肚嗪?λ档馈?/p>
“这……那小侄就不客气了,以后私下里便呼您韩伯伯。”叶青稍显忧虑的神色之间略过一丝惊喜,急忙回答道。
叶青并不知道,自他陷入沉思到清醒过来,这一段时间韩诚一直认为他是在考虑,那一劳永逸的办法来解决白秉忠心结一事儿。
而想要一劳永逸的清除掉白秉忠的心结,加上刚刚马车上韩诚所言的:?腚幸幌虿幌仓祆浯巳说幕坝铮?且焕陀酪莸陌旆拖远?准?谋闶牵??糁祆湔飧龈?妆?掖?葱慕岬牟/p>
马车缓缓在孤山园林气派、威严的朱红色大门口停下,信王的马车恰好与韩诚的马车一同到达,只是接下来让他们谁也没有预料到的是,信王的马车上,下来的并非是信王跟信王妃,而是信王跟史弥远二人。
四个人八只眼睛,都带着一丝诧异的望向彼此,而后眼中的意味也就开始变得越来越意味难明。
信王跟史弥远显然也没有想到,韩诚竟然会在这个时候,伸出手来支持叶青,毕竟叶青如今在朝堂之上的形势,是个官员都看得出来,已经不如从前那般深得太上皇信赖了。
另外一辆马车并没有在他们四人跟前停下下车,反而是大摇大摆的走过了门口多是殿前司侍卫的大门,缓缓地继续往里头行去。
“下官叶青见过信王。”
“下官史弥远见过韩尚书。”
叶青跟史弥远两人,不约而同的向着信王跟韩诚行礼。
“听说叶少卿前些时日受伤了?不知道如今伤势好的如何了?”信王抹去刚刚眼神中的诧异,笑呵呵的看着叶青关怀道。
“多谢信王挂心,些许小伤,已经不碍事了。”叶青笑着回答道。
史弥远一直也是笑呵呵的模样儿,听着叶青的回答后,便问道:“那刺客可全都抓住了?据说那天下午,叶少卿被刺之后,整个临安城可是被叶少卿的手下搅得是鸡飞狗跳,甚至都惊动了太上皇他老人家。”
“赵师雄之女而已,小小一个弱女子不值一提,当时就从三楼摔下去摔死了,啧啧……怎么死我觉得都比摔死要好一些,特别是爱美的女子,史大人,您可是没看见当初赵青摔下去的样子,啧啧……简直如同厉鬼一样啊。”叶青笑呵呵的对着史弥远说道。
韩诚看着叶青说完后,只是默默看着叶青的史弥远,又看了一眼信王才道:“今日是太上皇在此接见那几个罗马人,为何今日只见弥远贤侄,却不见那几个罗马人呢?”
史弥远听到韩诚的问话,目光则是有些惊诧的再次投向叶青,而后道:“哦?叶少卿今日与韩尚书一同坐马车而来,难道没有告诉韩尚书,负责那几个罗马人护卫的是皇城司副统领李横吗?还是说你这个皇城司统领,根本不知道此事儿啊?”
叶青岂能听不出来史弥远话语中那讽刺的意味儿,毫不在意的笑了下道:“不错,我这个皇城司的统领确实不知情,毕竟自出使回来后,还未来得及上朝就又受了伤,所以这些时日一直在家养伤。至于副统领李横一事儿,在下还是信得过的,由他来护卫,这一路上必然是不会出差错的。”
“但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你这个统领也会被牵连的。”信王突然插话道。
“下官与李横乃是多年好友,对于李横还是很有信心的,在下官看来,李横被提拔为副统领,完全是实至名归,也相信李横绝不会让太上皇失望的。”叶青看着信王那张不知何时,变得毫无表情的脸颊说道。
四人一同缓缓从孤山园林那高大、气派的朱红色大门下走进孤山园林内,如同在叶青未出使金国前一样,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像是不曾发生过什么变化,仿佛还是前两年的那些草木花石一样。
精致的长廊不知是否是赵构的爱好,总之从脚下那曲径通幽的小径通往赵构所在宫殿的道路上,不知何时也被建了一条长长的走廊,如同临安皇宫里的锦脂廊一样,把整个园林也是给划分的泾渭分明。
如今虽然也是秋意渐浓,但走廊的两侧,还未向进入冬日之时,给两侧加装上厚厚的帘子来挡风,所以如今依然还是格外的透亮,雕梁画栋之余也显得格外的精致跟富有诗意。
随着四人的脚步继续往前,不远处传来的轻笑声让几人不约而同的扭头望去,只见刚刚与信王一同而来的信王妃,在跟皇太后、皇后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而后三人则是开心的笑了起来。
而在四人的身后,赫然还站立着一个面色平静,但明显显得不耐烦的倒霉蛋:太子妃李凤娘。
信王与韩诚互望了一眼,而后又看了看史弥远跟叶青,于是信王跟韩诚点点头,带着曾经也见过皇太后的史弥远跟叶青便缓缓走了过去。
跟着信王与韩诚先后向皇太后跟皇后行礼,而后又与史弥远向信王妃跟太子妃二人行礼。
皇太后吴氏的兴致今日颇高,看着叶青笑呵呵道:“听说你这次出使回来可是立下了大功劳,圣上可有给你什么赏赐?”
第五百一十九章 颇黎
听到皇太后吴氏话语的李凤娘,第一时间噗呲一下,小声的笑出了声,不过好在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叶青身上,倒是没有人发现她的异样来。
皇后跟信王妃二人互望一眼,虽然她们同为女子,对于朝堂政事并没有感兴趣的权利,但叶青一事儿已经闹的是满临安城皆知,所以有所耳闻的二人,听到皇太后吴氏如此问叶青,一时之间也有些错愕,不知道皇太后此言到底是真关心,还是有讽刺的意味儿。
信王跟史弥远面色平静,韩诚则是一脸微笑的随着皇太后吴氏的目光望向了,神情同样有些错愕的叶青。
“这……。”叶青有些无言以对,你老公跟你那儿子干了什么,你个老太太不清楚吗?现在这样问一个功臣,是不是成心的啊你!
韩诚看着叶青不知如何回答的样子,当下上前一步道:“叶少卿自出使回来后,被别有用心之人暗中刺杀,这几日一直在家养伤,所以如今圣上跟太上皇,还未来得及封赏他这位出使金国,为我大宋杨威的功臣。”
“是是是,怕是因臣久不在临安,刚一出使完回到临安后,还没有弄清楚什么状况,就被一些嫉妒臣此次功劳之人给暗中刺杀了,所以臣一直到今日还未见过圣上与太上皇。臣多谢皇太后挂心。”叶青恭恭敬敬的向皇太后行礼说道。
皇太后显然是真不知道这些时日临安城到底发生了什么,随着叶青跟韩诚的解释,瞬间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看了看皇后跟皇太后,而后有些责怪的道:“刚才我还问你们两人,这叶青回到临安都许久了,也不见他来这里皇宫里头见见我这老太太,是不是因为有什么事儿,你们竟然还瞒着我。对了,伤势如何了,要不要帮你找个御医看看,总比那临安城的大夫要好上一些吧?”
叶青紧忙再次行礼,谢过皇太后吴氏的关心,而旁边的皇后跟信王妃则是一脸无奈,这种朝堂臣子的事情,又岂是她们二人能够明目张胆议论的,也只有她们几人在一起的时候,偶尔才能够透漏一些罢了。
“对了叶青,你当初送到宫里头的香皂可是真好用啊,这无论是沐浴还是洗手,可真是一个好东西,我这老太太的一双手,都因为你这香皂,如今变得细嫩了不少,这还真是得多谢你想出来的香皂呢。”皇太后吴氏看着叶青,继续唠叨着道,丝毫没有放几人离开的意思。
自从叶青在太子大婚前,叶青送来了那新炷跟香皂后,这就成了皇太后的心爱之物,每每有高兴的事情,或者是心情好的时候,总是会拿来赏赐皇后跟信王妃,甚至有时候连宫女都有幸能够时不时的得到皇太后的赏赐。
不论是信王还是皇后,或者是史弥远跟韩诚等人,此时再听着皇太后跟叶青说话的语气,都能够感觉到那语气里对叶青的喜爱以及关心来。
“对了,那刺客可抓住了吗?伤的严重吗?”皇太后的车轱辘话,又开始转动了起来。
皇后、信王妃、李凤娘三人无奈的一笑,刚才她们几人在此,也已经被皇太后的车轱辘话,给问的无可奈何,但也因为身份地位跟辈分的关系,只能是耐着性子陪着老太太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
信王漫不经心的转头,史弥远立刻心神领会,趁着叶青刚刚回答完刺客已经抓住了,伤势不严重,谢谢皇太后的关心言语回答完后,立刻上前一步含笑道:“皇太后,这长廊您如今可是喜欢?”
在叶青看来,皇太后吴氏可能有些轻微的老年痴呆,虽然不严重,但显然记忆力如今已经不是很好,加上其本人的性格、脾气一向温和、善良,所以当史弥远把话题引到长廊之上时,皇太后也是温和的笑了笑。
“喜欢,太上皇喜欢这样的长廊,看起来曲折蜿蜒,静中娶雅,倒是难得一见的颇见诗意的好廊亭,只是这一到刮风下雨,或者是冬季,就没办法在亭廊内欣赏这孤山美景了。不如锦脂廊好看,要是能够安上锦脂廊两侧那窗户跟厚窗帘,也倒是不错,就是少了风景了。”皇太后吴氏高兴的说道。
只是不等史弥远回答,老太太一转头,又再次把话题抛到了叶青的身上,看着叶青再次问道:“一会儿我看见太上皇,一定要让他好好的重重的赏你,这次你可是为我大宋立下大功了。对,圣上那里我也去给你说说去,跟那些狼子野心的金人打交道,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啊。”
叶青面带感激的微笑,感谢着皇太后的关心,心中却是祈祷着老太太可别帮了倒忙,如今赵构正是见自己不爽的时候,若是老太太再替自己在赵构跟前说好话,以赵构多疑的性格,怕是更会在心中忌惮自己,甚至很有可能会以为,皇太后是听了自己的谗言,受到了自己的鼓惑才会如此,如此一来,自己就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太子妃李凤娘一直暗暗观察着叶青,看着皇太后吴氏对于叶青的喜爱,倒是让她有些出乎意料,在看她来,皇太后吴氏对叶青的态度,甚至比对太子以及她这个太子妃还要好。
史弥远并不感到尴尬,看着皇太后又把话题转移到叶青身上后,只是站在一旁平静的微笑着,直到皇太后不再言语时,他才弯下腰,耐着性子指着身后的长廊道:“禀皇太后,今日过后,或许您以后即便是刮风下雨之时,也可以跟太上皇站在这廊亭里欣赏这孤山美景、西湖游船,而不怕被风吹到,被雨淋湿了。”
“哦,这……这是如何做到的?”皇太后吴氏看了看不远处的长廊,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如何又能欣赏美景,还不惧风雨侵袭。
看着皇太后的注意力,这一次真正的被他的话语吸引过来后,史弥远的目光瞟了信王一眼,而后笑容可掬的继续对皇太后解释道:“前些日子,我大宋来了几个罗马国的商人,他们带来了一些琉璃,可以按在窗户上,如此一来,就可以不惧风雨的隔着窗户欣赏窗外的美景了。据说在他们罗马国,他们的门窗大部分都会安有那无色琉璃。”
史弥远也不曾见过罗马人嘴里形容的琉璃,而今日之所以众人会大张旗鼓的来到孤山,便是要看看那罗马人所言的透明琉璃,是不是按在窗户上之后,还可以透过那琉璃欣赏那窗外的景色。
叶青听着史弥远的话语,心中并不是很吃惊,甚至在这几日里,他已经隐隐猜到了史弥远为何把那几个罗马人,保护的如此严密的原因了。
目光随着史弥远跟皇太后的话语望向远方时,不自觉地碰上了太子妃李凤娘的目光,只见李凤娘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皇太后跟史弥远身上时,无声的对着叶青张着红唇。
看着那诱人的红唇口型,叶青琢磨了半天也没有懂什么意思,于是微微摇摇头,示意自己没听懂时,就见李凤娘突然暗暗向自己比划了一个中指,而后发出了一个猪的口型。
“叶青你可听说过这样的新鲜东西?”皇太后的话语,再次把叶青放空的视线跟注意力拉了回来。
眼神瞟过目光之中闪过一丝不悦的史弥远,叶青含笑对着韩诚跟皇太后说道:“听说过一些关于琉璃的事情,前唐佛经《玄应音义》中便有提及,也称颇黎,西国宝名也,又云水玉或云白珠。《慧苑音义》也曾言:此宝形如水精,光莹精妙於水精,有黄、碧、紫、白四色差别。”
听着叶青的话语,信王妃钟晴不自觉的跟着道:“听叶少卿如此一说,儿臣倒是想起《大论》之中的一句话:此宝出山石窟中,过千年,冰化为颇黎珠。与少卿刚刚所言可是同一物?”
叶青面对钟晴那美眸里的问话,一时却是有些语塞,他之所以能够刚才说出所谓的玄应音义跟慧苑音义,还要得益于他在请教白纯时,白纯告诉他的话语。
也正是因为他在之前大致猜测到了史弥远跟罗马人的目的,所以才会让最为博学多才,看书最多的白纯去想,有没有什么书里有关于琉璃、玻璃、水精的记载。
能够记住的两句话,也就是刚刚所言的那两句,如今面对钟晴的问话,叶青转着眼珠子只好嗯道:“没错,说的是同样一件事情。”
“钟晴自小便是博览群书,素有才女之称,倒是让老太太我没有料到,叶青你竟然连佛经要义也都有研究,看来以后你俩倒是可以在这方面多探讨一些了。”皇太后就像是没有看见信王黑的跟锅底一样的脸色,还要把叶青跟钟晴往火坑里头推。
一旁一直默默不语的李凤娘,诧异于叶青的博学之时,同样也震惊于钟晴的才学,当然更多的是叶青看向钟晴时,那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惊艳,这让太子妃在心里头开始把钟晴归为了狐狸精,就会勾引男人的一类人当中。
“皇太后过奖了,臣只是偶尔翻阅翻阅,就记得那么两句,凑巧用上了而已。”叶青有些心虚,也不知道这个带着一些些老年痴呆的老太太,会不会突然佛性大发,突然拉住自己跟她探讨佛理,那到时候自己就真瞎了。
“既然少卿听说过,那你可曾见过此物?”史弥远眉头紧锁,心中的疑虑则是越来越多。
第五百二十章 国宝
史弥远的脑海中不时的闪过李横经过驿馆门口时,跟他打招呼递请柬的画面,甚至是包括叶青那天被刺杀后,皇城司、禁军以及临安府搜查罗马人住的驿馆的情形。
面对此时侃侃而谈的叶青,史弥远不得不怀疑,叶青是不是已经从驿馆内,探到了关于颇黎的详细信息?是不是他跟自己一样,已经见过了那透明如水精般的颇黎。
史弥远爱财如命,手下的四木三凶随着史弥远官位的升迁,也在变本加厉的为他尽可能的搜罗着最大的财富。
而自叶青手里的香皂、新炷在临安城崛起,甚至开始在周边蔓延开来时,视财如命、见钱眼开的史弥远不是没有想过办法,把这些占为己有。
但即便是叶青不在临安的小两年的时间里,他都一直没有找到什么好机会,能够把探到那香皂的秘方,而随着新炷的秘方被他弄到手不出半个月时,整个临安城的蜡烛作坊里,则都已经用新的秘方来做蜡烛了。
这让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弄到新炷秘方的史弥远,瞬间有种竹篮打水一场空,甚至是被人算计了的感觉。
但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就在史弥远怨恨愤怒的时候,市舶司却给他带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那就是几个罗马人手里的颇黎,如同无价之宝,也绝对能够成为不输香皂利润的新鲜事物。
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在让史弥远欣喜若狂的同时,也让史弥远不得不在把罗马人接到临安时,严加守护起来,以免在自己把此物呈给皇宫之前,在被他人得知的同时,也被人仿制出来。
但令他感到无奈的是,除了舌人跟罗马人的言语沟通不算很流畅的同时,便就是这几个罗马人,无论自己如何威逼利诱,他们也都不肯交出那颇黎的秘方,只是大概意思的说着愿意跟他合作,给他提供尽可能多的颇黎,但价格也自然是十分昂贵的。
叶青看着问话的史弥远,笑了笑道:“史侍郎把那几个罗马人所在的驿馆守卫的密不透风,即便是我皇城司想要靠近都很难,所以我怎么可能知道那颇黎长什么样儿呢?不过就是从书中看到过记载罢了,对于实物并不知情。”
像是在斟酌叶青话语真假的史弥远,静静的看着轻松带笑的叶青,过了好一会儿,在心里头松口气的同时才开口道:“既然少卿知道这是西国宝名,那么可认识会罗马语的舌人?今日这几个罗马人被在下带到孤山园林,若是少卿认识舌人,不妨正好让其在太上皇、圣上跟皇太后跟前通译如何?”
“这个不认识,我只是看书中的记载罢了,至于精通罗马人话语的……侍郎不是找了一个礼部韦昭为通译吗?若是他无法全部通译罗马人的话语,侍郎倒是不妨找找僧侣等等,毕竟他们多云游四方,或许会懂一些吧。”叶青不露声色的回答道。
韩诚跟信王默默的看着叶青跟史弥远说话,虽然两人的谈话也很平常,但韩诚跟信王,却是在两人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丝丝针锋相对跟相互试探的感觉。
一旁的皇后跟信王妃,则是小声的跟皇太后说着什么,时不时的还能够听到皇太后的低笑声,或者是对着一直跟她们保持着距离的李凤娘说上几句话。
李凤娘的神色带着明显的不耐,即便是皇后多施以眼色加以警告,李凤娘依然是我行我素,跟皇太后说话时的态度也是显得颇为不耐烦。
叶青与史弥远相对着心照不宣的一笑,刚才两人的谈话,显然谁也不相信谁说的话。
叶青不相信史弥远找不到精通罗马人语言的舌人,史弥远也不相信叶青不曾见过那颇黎的实物,两人之间也渐渐开始变得针锋相对了起来。
史弥远想要保住自己对罗马人手中颇黎的绝对控制,就如同叶青对那香皂的绝对控制一样,所以他绝不会希望临安城,或者是整个大宋,除了罗马人跟他之外,还会有其他人手里出现那透明的颇黎。
而叶青自然是绝不会让史弥远一个人来控制这颇黎,不过在他未见到罗马人手中的颇黎前,他也绝对不会对着史弥远说实话,更不会告诉史弥远,自己有可能能够听得懂那几个罗马人的话语。
这个时期的欧洲,显然威尼斯人还是一个强大的存在,威尼斯的经济不只使得威尼斯商人闻名于世,同样,威尼斯的海军也是极为强大的,加上欧洲人骨子里的探险精神,威尼斯商人能够来到南宋,叶青毫不惊奇。
当然,对于这个时期出现在南宋的颇黎,叶青也不感觉到惊奇,毕竟,颇黎便是由意大利人发明,早在四世纪的时候,就已经被他们安装在了窗户上,如今随着时间的推移,颇黎在堪比黄金的同时,也被罗马人视作了国宝一般的存在。
而那些颇黎工匠,则是被安置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孤岛上制作颇黎,终生不得离开此岛。
王伦带着太子赵??鱿衷谥谌烁?昂螅?谌苏獠鸥?诨侍?蟆11屎蟾?磐酢12磐蹂?热说纳砗螅?煌?盅刈拍浅こさ睦韧ね?律缴畲Φ幕始夜?罾镒呷ァ?/p>
大殿内已经聚集了六部的尚书与侍郎,包括左相王淮、右相魏杞等人此刻也都站在大殿内。
许久不见的刑部尚书梁克家,看到叶青时一点儿也不觉得尴尬,就好像前些日子刑部左侍郎彭龟年,弹劾叶青乃是谋杀范念?孕资忠皇露?保飧鲂滩可惺橐坏愣?叵得挥兴频模?廊换购?o蜃乓肚嗟阃反蛘泻簟?/p>
叶青同样是面带随和的微笑,对着梁克家点点头,便算是打过招呼。
许久不曾上朝的叶青,今日如同参加一个小朝会一样,把朝堂之上的大佬在这孤山园林的大殿内,也都见了个遍。
萧振身为临安知府,今日也出现在了朝堂之上,暗地里向叶青指了指大殿的身后,意思是那几个罗马人就在后面,一会儿便会跟着太上皇跟圣上出现在众人面前。
工部尚书依然是李道,比起当初跟叶青多少带着一丝敌意的关系,如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李凤娘对他说过些什么,总之李道在看到叶青打招呼时,态度比起其他人来倒是亲切了很多。
礼部尚书周必大,叶青是只闻其名不曾见其面,今日在此相会,也不过是点点头算是招呼过了。
辛弃疾高大又有些消瘦的身影,一身灰色的圆领长袍,使其人显得有些阴暗,跟在个子不高的兵部尚书留正的旁边,倒显得个子不高,胖乎乎的留正如同一个小坟包似的。
叶青不知道辛弃疾到底在弹劾自己谋杀范念?砸皇露?缪葑攀裁唇巧肚嘞嘈牛?孕疗?捕灾祆涞某绨莩潭壤纯矗?疗?蚕匀徊换嵩诔?弥?咸孀约核祷暗摹?/p>
大殿内的众人,对着落座之后的皇太后跟皇后行礼,而后接着向太子赵?渝?罘锬镄欣瘢?仓挥姓飧鍪焙颍?拍芄淮永罘锬锏牧成峡吹揭凰康墓獠省?/p>
这个女人就像是一个天生热衷于高位的女人,也从来不曾隐藏过她的最终目标,便是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所以比起太子赵??敢饧绦?却?苯袷ド响?煌猓?率侵挥兴?钗?偶弊畔m?ド夏芄痪】祆?挥谔?恿恕?/p>
信王妃钟晴与信王坐在另外一侧,钟晴这个女人从来都是给人一种事不关己的感觉,仿佛任何事情都激不起她的兴趣一样,恬淡寡欲、安静平和的性子,使得她更像是一朵空谷幽兰般,只是静静的绽放着自己的美。
“最少有两件宝贝,一个叫做颇黎,一个确实被叫做颇黎珠,或者是叫做云白珠。”工部尚书李道不知何时站在了叶青的旁边,目光直视前方,低声向叶青说道。
“李尚书此言是何意?”叶青也是目不转睛的望着前方,而后低声问道。
“老夫老了,犬子又没有进入朝堂的资格,老夫若想要保住如今的身份地位,就只能是靠太子妃殿下了。老夫不聋也不瞎,这两年知道少卿没少帮衬着为太子妃殿下赚钱,何况当初若不是你挺身而出,太子妃又怎么可能顺利的嫁入太子府呢?这一次朝堂之上弹劾你之事儿,老夫自始自终从未发声,但就是如此,也是得罪了不少人啊。”李道有点儿像是在叶青跟前邀功似的,斜了叶青一眼说道。
“按照尚书大人的意思,那岂不是没有说话的同僚,我叶青都得感激一番啊?尚书大人不妨直说就是了,不必拐弯抹角。”叶青目光缓缓移向端坐的太子跟太子妃的方向。
站在李道的跟前,叶青的心中多少是有些心虚的,毕竟李凤娘乃是李道之女,而自己跟李凤娘之间……如今又是不清不楚,谁知道那傻娘们会不会把一些事情捅给她爹听呢。
“孤山园林乃是老夫监造,即便是那新建的孤山长廊也是老夫亲自监造而成,虽然这些钱是市舶司出的。但也正是因为此,老夫也才知道,这孤山长廊的花费不菲,怕是能够让你吃惊的眼珠子掉到地上。”李道神色一本正经,继续望着前方低声道。
(ps:别嫌俗套啊,哈哈,南宋这个时期,赶上了不是,哈哈。)
第五百二十一章 云白珠
叶青站在大殿上,旁边依然是李道小声的碎碎念:“这两年你不在临安,即便是有皇城司帮你当耳目,即便是你跟太子妃做的那些生意,旁人无从察觉,但不代表你对临安甚至圣上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啊。”
“尚书大人此言,难道是有什么顾忌?或者说是……。”叶青缓缓侧身,当着众人的面看向李道,点点头脸上带着随和的微笑,让旁人看起来就像是在随意寒暄一般:“如此说来,尚书大人看来是颇为忌惮史家啊,难不成史家如今又是皇恩浩荡的让人震惊?”
李道有些发愣的看着叶青的神情,他完全没有料到,一个人脸上呈现的表情可以完全跟他的言语毫不相干,说的话语是如此的重要,但神情却又是如此的随和淡然。
显然李道不能像叶青一样,做到如同笑脸恶毒骂人般的随意轻松,苦笑着微微叹口气,趁着低头望向脚下的功夫,碎念道:“史家比你想象的要强大太多了,别说是你跟老夫,就是吏部尚书韩诚也得忌惮几分。”
“魏杞与史浩乃是好友,在魏杞任相第一时间,就公然作诗支持好友魏杞:战战竞竞事一人,匡扶社稷演丝纶。洁如寒涧冰千尺,净若秋空月一轮。待漏金门伺五夜,中书决政坐重茵。太廉二字君王赐,清白芳传奕叶孙。也曾三请朱熹而不得,重用陆九渊、陆游等人,尚书大人可说的是此事儿?”叶青一边说一边看着李道那不以为然的样子,脸上依然是带着随和轻松的笑容,如同平日里在朝堂之上等候圣上时的低声闲聊神态一模一样。
“这些算个屁。”李道不自觉地爆了一句粗口,而后道:“魏国公史浩早已迁居月湖,看似避嫌其子在朝,实则对临安的事情了如指掌,更何况……圣上把月湖的一座竹屿赐给了他,而且还拨银万两为其建造府邸。如今屿内建阁做堂,珍藏两朝赐书,被圣上御书“明良庆会”,而那圣上钦赐的府邸名为真隐馆,垒石为山、引泉为池之余,圣上又御书“四明洞天”四字相赠。而今在孤山为圣上、太上皇建造长廊投桃报李,又有两件西国宝物将要呈给圣上跟太上皇,如此史家,你觉得谁能抗衡?”
叶青惊奇的并不是李道所言的关于史浩的言论,而是一向在朝堂之上保持中立的李道,如今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还算是公私分明的李道了。
不过细细想来,叶青随即也便释然,当初的李道一心只想李凤娘能够成为太子妃,从而使得李家在成为皇亲国戚后,在光宗耀祖之余也能够成为大宋朝的豪门显贵。
但显然随着李道成为了皇亲国戚,他才有机会接触到真正的贵胄豪门到底是什么样子,也从而让他看到了自身与真正豪门勋贵之间的差距。
人的野心是会变化的,随着身份地位的上升,勃勃野心也会跟着变得越来越贪婪,想要得到的也就越来越多了,想要保住的东西也就越来越多。
李道显然已经不再满足于只是太子老丈人这个显贵的身份,显然他在看到了能够在朝堂之上呼风唤雨的史浩,只手遮天跟皇家又有着紧密关系的韩诚,让他这个多年的工部尚书羡慕之余,也让他意识到了自己想要得到更多的世人尊重,那就必须借着自己闺女的身份,也让自己在朝堂之上,能够拥有一番属于自己的天地。
人是很奇怪的动物,但往往就是如此的合乎情理,在拥有了大量的铜钱后,自然是希望能够兑换成白花花的银子,在拥有了大量的银子后,自然是想要拥有黄灿灿的金子,而在金子看多了的时候,珠宝玉器、古玩字画就开始慢慢进入眼帘,就开始想着丰富自己的内心与精神世界,开始想要更大的名与利。
即便是韩诚,也无法像魏国公史浩一般做到名利双收,国公爵位何其显贵,大部分人终其一生也难以得之。而身后又有市舶司这么大一个金山做依靠,钱财如同粪土般随意享用。试问,在大宋,除了皇家之外,还有谁能够像魏国公的史家一样,要权有权要钱有钱?
随着圣上跟太上皇赵构缓缓步入大殿,随着几个罗马人跟在身后,在大殿上的众多臣子一同向圣上跟赵构行礼后,而后才向着圣上跟赵构行礼后,叶青只见一个被红布盖着的盘子,被王伦极为小心的端到了皇太后的眼前。
在赵构等人的注视下,王伦随着皇太后、皇后期望的目光缓缓揭开了那盘子上的红布,灯光的照耀下,只见上面摆放着几颗圆圆的颇黎珠。
众人惊叹声中,闪烁着夺目光彩的颇黎珠被皇太后小心翼翼的拿起一颗,放在闪亮的眸子跟前打量着。
“这……这就是那云白珠?”皇太后惊喜的问道,而后在啧啧称奇之余,把手里的那一颗云白珠递给了皇后,自己又再次从盘子里拿出来了一颗打量着。
光彩夺目、闪烁着亮光的颇黎珠吸引着众人的视线,一个个啧啧称奇之余,便开始议论着这样的云白珠的珍贵,以及其不菲的价格。
赵构跟赵?y神情之间带着笑容,显然很满意皇太后、皇后等人对于那颇黎珠的惊叹反应。
立在赵构跟赵?y,与史弥远、信王不远的几个罗马人,同样是面带笑容,不过就是史弥远的笑容显得有些得意,如今被皇太后跟皇后拿在手里打量的云白珠,不过是其中的几颗而已,而大部分的如今则都是在他的保管中。
李道目光炯炯的望着皇太后手里的云白珠,而后回头看着叶青那平淡无奇的神色时,瞬间疑惑道:“莫非你早就知道这些云白珠?要不然为何众人都颇为惊奇的情况下,少卿却是一副不过如此的样子呢?”
叶青看了一眼李道,呵呵笑了下道:“最先拿出来的不过如同开胃小菜,想必史弥远,或者是罗马人手里,还有其他的东西,这个时候就感到惊奇,你不觉得太早了一些吗?”
不知何时站在了叶青另外一边的韩诚,不等李道答话,视线从皇太后几人手里来回递换的云白珠上移回,道:“少卿是不是早就知道此物了?皇城司窥探到了?”
韩诚在红布掀开的第一时间,便是偷偷打量着叶青的表情,看着叶青一副平淡的样子,韩诚就已经隐隐猜测到,这些被大殿内众人称奇赞叹的云白珠,怕是在叶青眼里也不过如此。
“说实话,这辈子还真是头一次见到。”叶青扭头望了一眼韩诚,真诚的说道。
三人低语之间,只见史弥远对着舌人韦昭嘀咕了几声,而后就看见舌人对那几个罗马人磕磕绊绊的说着话,虽然他们离的并不远,不过因为不懂舌人嘴里的叽里哇啦的话语,所以韩诚跟李道的心思,根本就没有放在那舌人跟罗马人身上。
反倒是叶青,在舌人对着罗马人嘴里磕磕绊绊的说话时,叶青则是微微皱眉偷听着他们的谈话。
所以在赵构望向叶青的时候,一直在专注的偷听着罗马人跟舌人之间磕磕绊绊谈话的叶青,丝毫没有发现赵构突然间向他开口问话。
随着赵构开口向叶青问道可见过此物时,叶青则是依然在专注的倾听着舌人跟罗马人他们之间的谈话。
太子妃、信王妃、皇后以及皇太后,都因为赵构的问话,而没有得到叶青的回应,从而跟其他人一同望向叶青时,旁边的李道跟韩诚,急忙捅了捅叶青,低声道:“太上皇在问你话呢。”
“啊?什么?”回过神后的叶青,急忙望向赵构。
“大殿之上竟然走神,朕问你可曾见过此物?”赵构面色平静,不喜不怒道。
“回太上皇,臣今日乃是头一次见此物。”叶青急忙躬身回答道。
跟着众人的视线转向叶青的史弥远,眉头紧锁,如同其他一同望向叶青的人一样,心里头都在琢磨着叶青刚才愣神的样子,很明显就像是在倾听那舌人跟罗马人的谈话。
果不其然,这样的细节自然是也逃不过赵构的眼神,只见赵构看了一眼舌人韦昭跟罗马人,而后再次对叶青问道:“朕刚才问你话时,看你的样子像是在倾听他们的谈话,难道你能听懂?”
叶青一愣,没料到自己刚才偷听谈话被赵构发现,于是第一反应本想否认自己没有听懂时,却看见史弥远嘴角带着一丝不屑的笑容望着他,于是叶青便开口道:“回太上皇,那罗马人的话语臣倒是全部听懂了,至于舌人的话语,臣则是一知半解,估计罗马人跟臣一样,对韦大人的话并不是能够完全理解。”
随着叶青说完后,史弥远原本带着不屑笑容的脸立刻变得僵硬了下来,而赵构等人也是一愣,一个个望着坦然轻松的叶青,一时不知道叶青说的是真是假。
“那么你倒是说说,那罗马人刚才说了一些什么?”赵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笑容,看着叶青问道。
(ps:祝大家春节快乐。)
第五百二十二章 穆拉诺
“罗马人说:除了云白珠,他们还有更好的颇黎制品与颇黎,他们是来自威尼斯的商人,这位叫做尼科洛,另外一位叫做马泰奥,还有一位在途中已经遇难。”叶青视线略过面色开始变得阴沉的史弥远,看了一眼那两位站在最前头的罗马人说道。
欧洲人对于玻璃以及水晶的喜爱,如同华夏民族对于瓷器的钟爱一样,也很鲜明的反映出了东西方文化的差异跟特别。
在元青花瓷器还未出现之前,人们对于单色瓷器的发展也已经在南宋达到了巅峰,胎质的好坏、透与亮的追求,以及形制的追求也越来越苛刻。
而此时的欧洲玻璃工艺,同样是在追求胎质的前提下,更着重于对色彩的追求,五颜六色的玻璃制品更是深得他们的青睐,也自然是威尼斯商人引以为傲的国宝级的商品。
一个更着重于人文加工的流光溢彩的美,一个显然更着重于道法自然的温润如玉的美。
“哦,是何等制品?”赵构眼睛一亮,即便是刚才在后殿,舌人韦昭跟那几个罗马人交谈了半天,那几个罗马人也一直都是面色带着一丝的凝重,显得颇为警惕,并没有向现在这般,把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
随着叶青含笑看着几个罗马商人,而后以除了那几个罗马人能够听懂之外,就连舌人韦昭都听的一知半解的话语,跟那几个罗马人说话时,大殿之上 史弥远的神色显得则是更加的阴沉凝重。
看着那几个人在叶青说话时专注的样子,很明显,那几个罗马人能够完全听懂叶青嘴里那如同念经似的话语。
这让他心里瞬间感到了一丝的忧虑跟不安,他跟舌人韦昭这些时日,一直希望能够得到罗马人对颇黎工艺技术,但奈何舌人韦昭跟罗马人的沟通并不顺畅,加上这几个罗马人一直心怀警惕,所以此事儿一直毫无进展。
而今日叶青却是能够与罗马人流利的交谈,这让史弥远心中不得不开始担忧,叶青会不会因此而抢走罗马人手里的颇黎制造技术,从而使得他到头来是白忙活一场。
赵构神色平静面带微笑,看着叶青跟罗马人交谈,心里头在疑惑叶青为何会那些外来语的同时,更是希望那几个罗马人能够拿出更好的外来物品出来。
皇太后、皇后以及信王、信王妃,特别是那跟太子坐在一起的李凤娘,此时内心里头如同翻起了滔天巨浪,她完全想不到,平日里看似随和,实则心狠手辣又似不学无术的叶青,竟然还会跟罗马人用他们的话语交流,这完全颠覆了她对叶青之前的认知。
大殿上的六部臣子,除了韩诚此刻在暗暗心惊之余,但并不感到对自己有威胁甚至有些欣慰外,其余的臣子除了李道脸上还带有得意之色外,有些则是如同史弥远一般,脸上带着凝重之色,要么就是有些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的看着叶青跟那几个罗马人侃侃而谈。
“他们从罗马所带来的,除了云白珠等在临安的几件商品外,大部分还放在泉州一个秘密的地方,只是因为听不懂咱们的宋话,加上对史侍郎的不信任,所以才没有带过来。比如有被他们称之为“光之容器”的酒杯等等,并没有全部带过来,只是暗地里带来了三五件而已。”叶青向罗马人点点头,而后看向赵构说道。
“此物如今在何处?”赵构脱口而出问道,显然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罗马人所带来的宝物之上,并没有理会叶青所言的,罗马人为何不信任史弥远,而会跟叶青说实话的事情上。
赵?y显然并没有把心思放在那些罗马人所带来的所谓的宝物上,而是一直眼神带着赞许的看着叶青,自从叶青跟那几个罗马人开始交谈起,赵?y则是越发觉得叶青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就在驿馆内,但因为市舶司曾经在威胁过他们的性命,他们暂时不愿意拿出来,因为他们需要圣上与太上皇的承诺,承诺不杀了他们,他们才会拿出来。”叶青面带微笑,余光扫着史弥远越发阴沉的脸庞说道。
随着赵?y跟赵构把目光再次移向那几个罗马人后,叶青再次当着众人的面,对那几个罗马人说道:“你们威尼斯商人走南闯北习惯了,相信你们也不是傻子,知道高高在上的便是我大宋的皇帝跟太上皇,想要保住你们自己的性命,那么就得按照我大宋的礼仪,跪下来跟我大宋的皇帝跟太上皇说话。而不是用你们鞠躬行礼,自认为最为尊贵的礼仪来搪塞我们。”
满脸络腮胡子的尼科洛皱了皱眉头,他们一早就知道了这是大宋的皇帝跟太上皇,但因为言语的不通,他们也乐得装傻充愣而不去下跪,所以即便是到了现在,他们则是连一次大宋的皇帝都没有跪过。
听着叶青的话语,尼科洛看了看旁边的马泰奥,几人之中正是以他们二人为首,于是不等尼科洛说话,马泰奥则坚定的拒绝道:“因为你懂我们的语言,所以我们对你格外亲切,才会告诉你我们的秘密。但下跪是你们宋国的礼仪,非是我们罗马人的礼仪,我们不会按照你们的礼仪来做的。何况,若是你们的皇帝想要得到我们的宝贝,就绝不会杀我们的,因为你们根本找不到我们把宝物藏在哪里了。”
叶青不屑的笑了下道:“就你们的那些所谓的宝贝,在我大宋其他人眼里或许值些钱,可以算作是宝物,但在我眼里,不过是一堆垃圾罢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威尼斯人的秘密,你们所有的玻璃不过都是来自一个叫做穆拉诺的小岛而已,因为你们怕你们的玻璃工艺外泄,所以把他们全部安置在穆拉诺,并重兵把守,怕是你们自己都不知道,不过是买来一些成品交易罢了。”
满脸络腮胡子的尼科洛神色一紧,看着叶青急急道:“难不成你去过威尼斯?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
“因为玻璃对我而言根本没有秘密,何况因为文化的不同,你们眼中的玻璃宝贝,在我们眼里,就如同你们对我大宋瓷器最初的看法一样,必然是丑陋无比吧?”叶青依然是带着随和的笑容问道。
“如果我们对你们的皇帝下跪、并献上我们所有的宝贝,你能保证我们的性命无忧?你能给我们带来巨大的财富,让我们回到罗马吗?”尼科洛眉头依然紧皱,但比起刚才紧张的样子来,倒是要轻微了许多。
而对于叶青所说的知晓玻璃工艺的话语,他们却是毫无条件的选择了相信,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个东方人既然知道穆拉诺岛,还知道罗马人把工匠全部安置在岛,并派有重兵把守一事儿,就足以说明他的话是真的。
虽然马泰奥不太相信叶青所言的知晓玻璃工艺一事儿,但随着叶青接下来的话语,也有不得马泰奥不得不下跪向赵?y跟赵构磕头行礼。
“我绝对能够保证你们的性命,但你们必须按我说的做才行。否则你们怕是真的就无法回到罗马了。”叶青认真的点头。
“你如何保证?”尼科洛皱眉问道。
“很简单,我会跟你们一同做出适合我大宋人喜欢的玻璃制品,而后……。”叶青笑着说道。
“这不可能,如你知道的一样,我们只是买一些穆拉诺岛上的玻璃制品,而后来到这里经商,但我们并不知道该如何制作玻璃制品,因为穆拉诺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接近的。”马泰奥不等叶青说完,便拒绝道。
“我知道如何做,只是需要借助你们的名义罢了。”叶青不理会赵构的连续催问,以及史弥远仿佛含着刀子一般的眼神说道。
马泰奥跟尼科洛有些狐疑的看着自信满满地叶青,犹豫了下后结巴道:“你真的懂的如何制作玻璃?”
“我很乐意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们,甚至让你们带回你们罗马。当然条件是,在我大宋接下来的这段时期里,你们必须绝对的听从我的话,一点儿都不能违背。”大殿之中除了赵构偶尔的一次催问外,便是叶青跟马泰奥、尼科洛的谈话声。
大殿上的众人如坠五里雾中一般混沌懵懂,对于叶青等人的话语是一点儿也摸不着头脑。
舌人韦昭在史弥远的眼神示意下,想要听清楚他能够听得懂的几个词,但奈何最后叶青跟罗马人的谈话则是又快又急,这让他别说是听懂那几个他知道的词,他甚至根本不知道叶青在说些什么。
而就在众人迷蒙之间时,只见尼科洛跟马泰奥对着同伴说了几句话,而后对着叶青说了一句谢谢后,便突然面向赵?y跟赵构开始行三跪九叩的大礼。
高高在上的赵?y跟赵构毫无一点儿准备,看着那几个蓝眼睛黄头发的罗马人,突然向他们二人下跪行大礼,莫不是吓了一跳,差点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ps:这段时间码字光道歉了,不好意思啊,断更这么久,我努力。从上次黄牌警告后,就一直有种断续的感觉,所以也犯难啊。祝大家猪年开开心心,快快乐乐,不要跟我计较啊。)
第五百二十三章 争夺
赵?y与赵构面对罗马人毫无预兆的下跪,惊讶之余则俱是一同望向了叶青,毕竟,几个跪地的罗马人,嘴里念叨的话语他们并不能听懂。
“回圣上、太上皇,罗马人愿意拿出他们所有的宝物奉送给您,甚至是愿意把他们的颇黎工艺传授给臣,不过他们也有条件,那便是希望能够得到我们大宋的茶叶、瓷器等物来交换。”叶青省略了尼科洛跟马泰奥嘴里,那些尊敬的大宋皇帝等等欧洲礼仪式的问候话语,简明扼要的说道。
“包括那些还在泉州的宝物吗?”赵构说了句平身后问道。
“是,包括他们到达我大宋后所有的物品,都愿意拿来与我们进行交换。只是……。”叶青再次望向神情阴沉的史弥远,顿了下继续说道:“只是因为臣懂他们的话语,所以他们只愿意相信臣一人,愿意臣派人陪同他的手下前往泉州,取回所有的罗马国宝物。”
“他们真愿意把他们的秘法传授给你?”赵?y有些不太相信的问道。
因为他可是知道的,在这之前,史弥远是用尽了所有的手段,都没能得逞,难道就因为叶青懂得他们的话语,所以他们便愿意把这流光溢彩的云白珠的技术传授给叶青?
“是,圣上,他们愿意把颇黎的制法教给臣,不过前提条件是,他们需要臣保证他们在大宋的安全。”说完之后,几乎是同一时间,叶青跟赵?y都有意无意的望了史弥远一眼。
赵构原本一直紧攥着的拳头渐渐松开,自从罗马人跪下到叶青说完之后,赵构便有种所有宝物已入手的感觉,理智也与此同时开始渐渐占据上风,微微皱眉看了一眼史弥远,而后又看了看满面赞许的望着叶青的赵?y一眼。
“既然罗马人答应了,还是先把此事儿定下来为好,至于那颇黎的制法教给谁……暂时就依罗马人的要求,虽是奇技淫巧,但还望叶青你能好好跟着罗马人学习。”赵构点点头,习惯性的拍着膝盖说道。
“是,臣遵旨。”叶青抢在了史弥远前头立刻说道。
“圣上、太上皇,臣以为如此不妥。臣认为这乃是叶青跟这几个罗马人早有预谋的计划,何况,臣不认为这几个罗马商人他们懂得这颇黎的制法……。”史弥远看了一眼一脸微笑望向他的叶青,急忙上前说道。
“他们懂不懂不要紧,但只要过些时日,有新的颇黎制品出现在太上皇跟圣上面前,那么不就可以知道是真是假了?史侍郎,我大宋乃是礼仪之邦,向来以礼待人、以德服人。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相信这几个罗马人当着圣上跟太上皇的天威,怕是还不敢撒谎乱说。”叶青打断史弥远的话语,反驳道。
史弥远眉头紧皱,脸色铁青,目光如刀似的盯着叶青,自叶青第一句罗马话语说出口后,史弥远就感觉到,仿佛原本已经搬到了自己眼前的金山银山,突然就这么毫无预兆的被叶青缓缓的拉走,变得与自己是越来越远。
眼睁睁的看着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走了,想必这种事情放在谁身上都不会好受,更何况是一向爱财如命,麾下有着号称四木三凶专门替他搜罗天下财富的史弥远,又如何能够轻易的看着快要到手的白花花银子,就这么被人抢走。
而这对于史弥远来说,还不算是灭顶之灾,更让他感到忧心的是,若是叶青派人前往泉州,势必会跟市舶司打交道,加上他手里又有太上皇的圣旨,那么铁板一块的市舶司,势必会被叶青的皇城司轻易的洞穿,从而……史弥远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太子妃李凤娘出嫁当日,在李道的府上,叶青与他所说的那句:别以为市舶司就是铁板一块儿,要不咱们一言为定,走着瞧!
如同下属会背着上司做一些对自己有利益的事情一样,市舶司这么多年来,一直掌控在史家的手里,这也让市舶司完全变成了明面上的蒲家,跟暗地里史家两家的市舶司。
市舶司虽然是赵构或者是大宋朝的钱袋子,但到底每年市舶司有多少钱进入了朝廷或者是赵构的口袋,又有多少银子是被史家跟蒲家背着朝廷跟赵构瓜分了,谁也不知道,只有他们两家知道。
但若是这一次让叶青的皇城司,借着这几个罗马人而跟泉州市舶司打交道,从而窥探出来什么的话,这对于史家跟蒲家来说,那就真是得不偿失,损己利人的赔本买卖了。
所以自然而然的,这也被史弥远当成了叶青针对于朝堂之上,这段时日弹劾他谋杀范念?砸皇碌姆椿鳌?/p>
“圣上、太上皇,此事儿乃是户部、市舶司……。”史弥远还想要争取,即便是无法得到这颇黎的制法,他也不想市舶司被皇城司的人打入内部。
不过不等他说完话,就突然听见一直默不作声的信王赵璩抢话道:“父皇,儿臣以为叶少卿绝非虚言,也相信这几个罗马人所言,所以既然叶少卿如此深得罗马人的信任,儿臣认为就不妨把前往泉州取宝的事情交给叶少卿便是。如此一来,以大理寺的名义陪同几个罗马人,也符合刚才叶少卿所言的以礼待人、以德服人的礼仪之邦之德不是。”
信王看似支持叶青的话语,一下子便把皇城司抛到了一边,从而使得即便叶青能够下令派人陪罗马人前往泉州,也就只剩下了大理寺的人可以差遣。
叶青即是皇城司统领,又是大理寺少卿,从声望、名誉上来讲,若是陪几个罗马人前往泉州,显然大理寺的名义比皇城司的要光明正大的多。
虽然如今信王笃定,皇城司在叶青离开近两年的时间,以及随着李横被提拔为副统领后,已经不再是当初叶青刚掌皇城司时那般固若金汤,但如今为了能够跟史家联手打压叶青,信王显然不会轻易让叶青如意行事。
何况,叶青也只不过是大理寺少卿,即便是已经任职两年,但在大理寺里头,可并没有这位如同挂名左少卿的心腹亲信,有的则都是他信王赵璩经营多年的亲信罢了。
史弥远贪财、信王好色,两个人如同绝配一般各取所需,同时还能做到谁也不会侵占谁的利益,所以如此一来,信王的话语如同定心丸一样,让史弥远一下子又望见了曙光。
至于那颇黎制法一事儿,不论是信王还是史弥远,他们都相信,叶青在短时间内是不可能一下子学会的,所以他们还有的是时间,来跟叶青在颇黎制法上一争高下,哪怕是到最后鱼死网破,他们也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叶青轻而易举的拿走颇黎制法。
自然,必要的时候,把那几个罗马人灭口,从而使得仅存的颇黎制品成为孤品,他们也会在所不惜。
两人会心一笑的同时,李道则悄悄的在叶青耳边嘀咕道:“我怎么觉得叶大人像是早就料定了他们会如此似的?还是说……刚才少卿你做为舌人,并没有完完全全通译那几个罗马人的话语?”
“傻子才会全部通译呢,这个时候,这么好的机会放在眼前,要是不摆他们一道,给自己争取点儿利益,还好意思继续在朝堂上勾心斗角?”叶青借着低头的功夫,对着李道小声说道。
“佩服佩服,小女凤娘看来真是没有看错人啊。”李道低声说道。
李道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毫不相干的话语,但却是让原本对自己与李凤娘关系有些心虚的叶青,此刻是显得更加心虚,都有些不确定,是不是李道这老家伙,已经知道了自己跟李凤娘之间的风流事儿!
“哪里哪里,这……我也没办法不是。”叶青摸了摸鼻子,神情有些尴尬的客气道。
李道一头雾水叶青那句我也没办法不是的话语时,眉头微皱的赵构则是跟赵?y低语了一声后,才咳嗽了一声道:“叶青懂罗马人的话语,但还需留在临安给这两个罗马人做通译,但罗马人又只信任叶青,这样吧,为了让罗马人相信我们的诚意,也为了不让叶青失信于人,便由皇城司副统领李横率人带着罗马人一同前往泉州市舶司,务必要把所有的宝物全部取回。”
朝堂乃是勾心斗角、你争我夺的地方,所以每一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小心思,信王跟史弥远的心思显然便是志在打压叶青,而叶青的心思,如今显然正是要反击信王跟史弥远在朝堂之上对他的弹劾跟诬陷。
身为太上皇的赵构,自然是把这一切都看进了眼里,而他何尝不是也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所以即便是叶青刚才通译的罗马人的话语,在赵构的心中也顶多相信了六成或者是七成。
叶青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虽然两年未见的叶青比之前沉稳了很多,但在他眼里,这个叶青通译的罗马人话语,绝对参杂了水分,以及顾及到了他自己的利益。
要不然的话,又怎么可能在史弥远还未反驳之前,罗马人就知道自己的性命接下来还会受到威胁,又如何会不对自己求饶,反而是对着叶青求饶呢?甚至宁愿丢掉性命,也不愿意吐露自己会那颇黎制法?
难道就因为言语不通?只因为叶青会罗马人的话语,他们就相信了叶青?
显然是一个原因,但赵构绝不会认为这是唯一的原因。
第五百二十四章 白忙一场
叶青是什么人?叶青的手段到底有多凌厉、果决,对朝堂政事的嗅觉有多敏锐,赵构心中可以说是一清二楚。
被金人监押到泗州、嘉兴两地的北地赵宋宗室,可以被他神不知鬼不觉的轻松处理掉,甚至就连金人到现在都找不到一丁点儿的把柄。
汤思退为相,但在朝堂之上大部分的臣子还无法看出汤思退示弱的迹象时,叶青已经在暗中着手对付汤思退,要不然的话,怎么可能在自己刚刚下旨不久后,叶青就能够很轻易的对付了汤思退?
单单只是这三件事情,就足以让赵构对叶青刮目相看的同时,也开始在心中对叶青充满了警惕。
所以提拔李横为副统领,对于赵构来说,除了来消弱叶青在皇城司的威望以外,自然是也有意以此来制衡、分化如同铁板一块的皇城司,不致于使得皇城司成为叶青一个人的皇城司。
“臣以为不可。回禀太上皇,李横虽然如今为皇城司副统领,但与罗马人打交道怕是还差一些火候,何况言语不通,一路之上怕是会生出一些不必要的误会,臣担心如此一来,诸多罗马人的宝物无法顺利的到达临安,或者是被罗马人藏私而不示人。臣知罗马人的语言,更何况罗马人也能在短时间的相信臣,所以臣以为臣是最佳的人选。”叶青看着赵构,神情诚挚的说道。
信王赵璩跟史弥远听到叶青的话语,瞬间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最起码两人从叶青的话语里,听出来了叶青对于跟罗马人亲近不成后的急切心情。
赵构派遣李横陪同罗马人前往泉州,最少透出三个信息,第一便是皇城司依然还是太上皇依仗的皇城司。第二,叶青不再是太上皇信任的第一人,而是李横。第三,叶青急切反对的态度说明,他也很忌惮李横如今被提拔为皇城司副统领,很担心李横受太上皇重用,从而使得他渐渐不再受恩宠。
“叶少卿此言差矣,李横乃是皇城司副统领,乃是你的手下,难道叶少卿还不信任自己的手下吗?何况……前往泉州的只是罗马人的随从,而非是这两位罗马人,叶少卿若失随同,岂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何况叶少卿因为懂得罗马话,难道要前往泉州,而后让太上皇跟罗马人无法交谈吗?”史弥远向信王会心一笑,而后反驳着叶青的话语道。
叶青眉头皱了皱,看了一眼含笑的赵构,接着道:“回太上皇,臣并非是不信任李横,而是因为此事儿干系甚大,何况想必罗马人所言的那些颇黎制品,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李横毕竟只是副统领,若是这一路上出了什么差错,臣是怕李横担待不起。若是臣跟随前往的话,想必不会有人会刻意阻拦、干扰,毕竟这一路必然是要走水路,李横以皇城司副统领之名,带着几个令人瞩目的罗马人,怕是市舶司这一关都不是很好……。”
“这个你可以放心,市舶司依我大宋律法阻拦、监察水路贸易,但既然这是太上皇的旨意,市舶司又岂会胡乱干扰?叶少卿如此说话,不会是对那些罗马人的宝物……。”史弥远冷笑着说道,最后的话语不用说出来,但想必大殿之上的所有人都明白了史弥远到底想要说什么。
“臣绝无私心,臣只是……。”叶青怒目望向神情开始变得更加轻松的史弥远道。
“此事儿朕会下旨给市舶司,让其配合李横一同转运罗马人的宝物到达临安。叶青你与李横乃是多年好友,想必你应该相信李横的能力才是,此事儿朕都放心,难道叶青你还对自己的手下不放心不成?”赵构伸手制止了叶青的辩驳道。
“太上皇……。”
“朕意已决,此事儿就这么定了,至于这两名罗马人,依然还是住在驿馆之内,由户部史侍郎负责,包括这孤山长廊的安装颇黎一事儿,都由史侍郎负责。”赵构大手一挥道。
“臣向圣上、太上皇保证,两月之内,必定给圣上、太上皇一个崭新别致的孤山长廊。”史弥远急忙向赵构二人保证道。
叶青根本没有插话的机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赵构跟赵?y带着皇后、皇太后以及太子妃等人离去,只留下了一句:这些时日若是史侍郎跟罗马人沟通不畅的话,还希望叶统领能够做好通译之事儿,以免误了孤山长廊一事儿。
随着众人离去,史弥远脸上则是带着得意的笑容望向呆立在大殿内的叶青,大殿上的其他人,也是一一向史弥远道贺,能够得到太上皇如此的信任。
恭维的话语里大多带着一丝讽刺叶青的意味儿,毕竟在这之前,叶青可才是最为受太上皇信赖、倚重之人,进皇宫如同进出皇城司一样随意,但如今,回来这么久,却是连一次进宫的机会都没有捞到,反而是史弥远越来越受太上皇、信王等皇室的重视。
韩诚跟李道看着脸色铁青、紧咬嘴唇望着史弥远走过来的叶青,不约而同的站在两侧拍了拍叶青的肩膀,李道不说话的叹了口气,而后转身便走,韩诚则是低声对叶青说道:“不管如何,最起码太上皇还没有把罗马人教你颇黎制法一事儿的路堵死,少卿切记不可灰心,还有机会。”
“多谢韩大人。”叶青脸上挤出一丝苦笑道。
“那我……在外面等你?”韩诚看着走近的史弥远道。
“好,有劳韩大人了。”叶青感激道。
随着韩诚等人离去,诺大的大殿里头,除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几个罗马人外,便是叶青跟史弥远二人站在大殿的中央内。
“恭喜叶少卿了,今日孤山一行又得圣恩,皇城司前往泉州,啧啧……这么多的宝物,叶少卿最好还是嘱托自己的手下小心一些为好,如果出了岔子,你这个皇城司统领可是难辞其咎啊。”史弥远有些幸灾乐祸道:“对了,这些时日叶少卿最好不要随意离开临安城,这万一要是我需要舌人跟罗马人沟通,又找不到叶少卿这个舌人的话,可不大好啊。误了我跟罗马人交流事小,但若是误了皇家孤山长廊一事儿,以少卿如今的处境,怕是担待不起吧?”
“这么说来,史侍郎是打算把我困在临安,而后市舶司会伺机而动了?”叶青嘴角浮起一抹不甘的冷笑问道。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史弥远缓缓后退两步,上下打量着叶青,而后又神秘一笑道:“这些不过都是叶少卿的猜测,我可什么都没有说,更是什么都没有做。不过我还是很佩服叶少卿,竟然一直隐忍着自己懂得罗马人话语的才华,今日突然开腔,可着实是让我措手不及啊。”
“不过到最后我依然还是一无所得不是?”叶青笑着道。
“怎么会?叶少卿最起码在除了皇城司统领一职外,又多了一个舌人的身份,这怎么能说是一无所获呢?这可是太上皇的信任啊,还望叶少卿这些时日莫要辜负了。”史弥远再次走近叶青,拍了拍叶青的肩膀后,而后才大笑着扬长而去。
随着史弥远的离去,大殿的门口处,李横带着皇城司的禁卒在叶青踏出大殿后正好出现。
“末将李横见过统领大人。”李横行礼道。
叶青勾起嘴角笑了笑,仰天长叹口气道:“李统领不必多礼,这几个罗马人本就是你护送过来的,现在再次交给你们了。”
“是,末将这就带他们回临安驿馆。”李横态度恭敬的行礼道:“对了大人,您可还有话要跟他们交代?”
“不必了。”叶青脸色一冷,甩了下袖子便要离去。
“大人留步。”李横看着叶青作势欲走,急忙在身后喊道。
“李统领还有什么事儿吗?”叶青转身,眉毛一挑道。
李横笑了下,而后正色道:“刚才太上皇命令末将告诉大人,这些时日因末将不在皇城司,还望大人多费心了。末将也已经交代好了,户部若是需要大人作为舌人的话,末将便会派人前往……。”
随着李横的话语,叶青的脸色则是越来越难看,即便是隔得很远的距离,仿佛都能够感受到叶青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
信王看了看旁边的史弥远,呵呵笑道:“那几个罗马人随同李横前往泉州,这一路上可要好生照看才行啊,看叶青的样子,跟李横之间显然是很难如同当初了。”
“为何要一路上好生照看?”史弥远皱眉道,至于信王后半句话,他当然明白是指对远处大殿门口,气愤的拂袖而去的叶青的幸灾乐祸。
“颇黎、云白珠,这是因为罗马人到达临安后,我们好吃好喝的供着才说出来的。这还不明白吗?这些罗马人吃软不吃硬啊,如今这颇黎制品的制法到底交给谁,则是悬而未决,难道你真要眼睁睁的让罗马人交给叶青不成?”信王看了一眼史弥远,似笑非笑的说道。
“那若是如此,那我们只要趁这段时间跟那叫什么尼科洛,还是马泰奥,在临安再走近一些不就成了?毕竟这两个人才是这几个罗马人的头儿。”史弥远说道。
信王笑着摇了摇头,神色略带得意的道:“临安商贾当属燕家最为有钱,但你觉得燕鸿渊会织布还是会烧瓷?那香皂跟新炷出自叶青之手,但想必叶青也是只有制法,但真正动手的他会吗?”
史弥远皱眉,面无表情道:“什么意思?”
“我们要的是工匠,非是掌柜的,如同燕鸿渊、叶青一样,罗马人中,怕是也只有那几个前往泉州的罗马人才懂得真正的制法,至于尼科洛、马泰奥,怕是对于制法一窍不通吧?”信王胸有成竹的自信道。
“信王英明,下官佩服。”史弥远恍然,急忙行礼说道。
第五百二十五章 邀请
赵构很聪明,他并没有把尼科洛、马泰奥等人交给叶青,而是依然还由史弥远负责安置在临安驿馆内,便是为了防范叶青跟史弥远之间的明争暗斗,不会伤害到罗马人对他的利益。
前往泉州的罗马人由李横随同,赵构相信一路上不会出问题,何况这对市舶司以后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儿,也是一大笔的财富才对。
而留在临安的尼科洛跟马泰奥,身处临安便没有那么好的处境了,夹杂在叶青跟史弥远中间,以后必然会成为叶青跟史弥远争夺那颇黎制法的棋子,甚至必然会有一方,想着杀害尼科洛跟马泰奥,来栽赃嫁祸给对方,从而使得那远走泉州的罗马人回来后,能够被自己利用。
罗马人相信了叶青,但赵构却是把罗马人交给了史弥远来安置,如此一来,叶青想要得到颇黎制法,必然要通过史弥远为他跟罗马人相见,而设置的层层关卡,从而阻止叶青得到罗马人的颇黎制法。
而史弥远显然也不能因为罗马人相信叶青,倾向叶青,而轻易的置尼科洛跟马泰奥于死地,毕竟,人是太上皇交给他看管的,若是出了事儿,史弥远必然逃脱不了被责问。
韩诚与叶青并肩往外走,不由得笑道:“如此看来,太上皇对你跟史弥远是颇为了解啊。让你叶青看得见却摸不着,让史弥远摸得着,却不敢有任何的歹心思,高明啊。”
“与其说是太上皇对侄儿跟史弥远了解,不如说是太上皇对人性的把握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太上皇今日并没有在大殿上决定颇黎制法儿的归属,明显是太上皇在拖延,是不想侄儿跟史弥远染指罢了。”叶青笑了笑道。
刚才在大殿上,赵构像是忘记了最为重要的颇黎制法般一走了之,明显就是不想让这流光溢彩的颇黎被任何人控制,若是可以的话,赵构自然是希望由皇家来控制,而不是控制在臣子的手中。
毕竟不管是叶青的香皂、新炷,还是史家跟蒲家掌的市舶司,已经渐渐让在临安过着舒适生活,想要继续豪奢下去的赵构,感觉到了一点点的束缚,少了一丝随心所欲的享受奢靡的自由。
加上如今又有圣上赵?y立足朝堂之上,所以赵构这个南宋的太上皇,想要继续过自己逍遥奢靡的生活,而不用看赵?y的脸色,那么就只能是把最好的东西掌在自己的手里才行。
皇城司给他这个太上皇提供了威慑臣子的权利,市舶司给他提供着享受奢靡的金钱,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不管是市舶司还是皇城司,如今都有赵?y染指、安插人手的迹象。
所以赵构要想真正的随心所欲,必然是不愿意看到铁板一块的皇城司跟市舶司,自然是希望这两司都事为他服务,尽忠于他。
“我看你好像并没有一点失落的意思,难道……你并不是很在乎那罗马人许给你的颇黎制法?”韩诚笑看着叶青,自从跟史弥远分开后,叶青的神色又恢复到了往常随和的样子,好像不是很在意那颇黎制法从手中溜走。
嘴里一直在默念,或者是偶尔想着一些单词的叶青,笑了笑道:“有些事情是自己的,赶都赶不走,若不是自己的,就算是你紧紧抓在手心,它也不是属于你,顶多是替人保管而已。史弥远跟信王,必然是会有他们的小九九,不过时间还早,我们应该先看看,那罗马人能够给这身后的孤山长廊,装上什么样的颇黎才是。”
“是啊。”韩诚看了一眼身后渐渐远去的孤山长廊,仰天叹口气道:“太上皇之所以把留在临安的罗马人交给史弥远,其中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知道这孤山长廊想要装上那流光溢彩的颇黎会花费不菲,而这些钱太上皇显然是不会出的,只能是由市舶司出,所以这也算是太上皇对市舶司,或者是史家的安抚跟交易。”
“所以还有的是时间跟机会不是?”叶青意有所指的神秘说道。
“你……贤侄的意思是?”韩诚神色微微一怔,而后喃喃问道。
“小侄如今也说不好,不过还要先看看史弥远能够给这长廊装上什么样儿的颇黎在说了。”叶青指了指了西湖上的一艘船,刚刚对着史弥远说出白秉忠如今跟朱熹就在船上,希望韩诚能够为自己充当一次说客,对白秉忠解释清楚关于范念?砸皇露?保?桓龉??蝗患浯掖掖优员叩男∶抛吡顺隼础?/p>
看着眼前的宫女,叶青正待说话,就听见那宫女匆匆行礼道:“叶少卿,太子殿下请您过去一趟。”
“太子殿下?”叶青一愣,脑海里瞬间不知为何,却是浮现出了李凤娘那天晚上在他身下如同一条白蛇般扭动娇躯的样子来。
“是,太子殿下说有要事儿跟少卿商议,还望少卿莫要推辞。”宫女低着头继续说道。
叶青不由的望向旁边的韩诚,神色之间同样带着疑虑的韩诚,看着叶青望向他时,脸上瞬间露出笑容道:“贤侄不妨过去吧,至于令岳父一事儿,交给我便是了,何况,若是你在场,即便是我能解释的清楚,怕是你那老岳父也不会在你面前拉下面子不是?”
“那就多谢韩叔了,小侄必当改日登门道谢。”叶青带着随和的笑容向韩诚行礼道。
韩诚挥挥手,示意叶青跟那宫女再次走进身后的孤山园林,而后这才往那西湖的岸边走去。
跟着宫女再次走近孤山园林,并没有从那曲径通幽的长廊经过,而是选择了一条稍微蜿蜒一些的小径,来到了一座颇为僻静的皇室宫殿内。
宫殿群并不是很大,如同临安皇宫里的建筑一样,因为地方狭小的缘故,所以这一小片宫殿群,建的也是尽可能的物尽其用。
随着宫女走进宫殿,刚刚对着站起身来带着欣喜笑容的太子赵??欣瘢??恿15瘫闳惹榈睦?乓肚嗟氖直墼谝巫由献?碌溃骸肮旅懊燎肷偾涔?匆恍穑?雇?偾浜:!?/p>
“太子殿下客气了,人臣本分,臣乃是大宋的臣子,自然也是太子殿下的臣子,太子殿下所召,臣自然是要第一时间赶来,如此才不失为臣之职。”叶青又再次从刚刚被赵??聪碌囊巫由掀鹕砉Ь此档馈?/p>
“少卿切莫跟孤客气,孤今日请少卿过来,是有一事儿想要询问,只是不知道少卿可否愿意如实告知?”太子赵??昙陀胍肚嘞喾拢?还?加钪?淙词嵌嗌俅?乓凰康撵迤说母芯醪2皇呛苁娣??/p>
“太子殿下请问,臣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叶青坐在椅子上微微欠身道。
一旁的李凤娘看着佞臣叶青那恭敬、谦卑的样子,心中则是充满了鄙夷,若不是因为太子在旁,李凤娘怕是又要对着叶青进行一番狂风暴雨的嘲讽了。
说完话后的叶青,抬头看着太子,等待着太子问他话,但却是看见太子的目光移向了李凤娘,于是心中瞬间明白,所谓太子殿下的邀请,怕还是跟这个娘们脱不了干系,看来是李凤娘让太子召自己过来的。
当叶青的视线也随同着太子一同望向李凤娘时,李凤娘这才从大殿上走了下来,来到两个男人跟前,看也不看太子一眼,美眸只盯着神态谦卑、恭敬起身的叶青道:“本宫问你,为何你今日在大殿之上,不在太上皇面前争取那颇黎的制法?你可知道,这颇黎有多贵?仅仅这一条孤山长廊可就是花费不菲!如此大好机会,你为何要错过?”
“这……回太子妃的话,此事儿臣怕是做不了主,想必太上皇心中已经有了决定,所以才没有交给臣吧。”叶青微微行礼回答道。
旁边的太子赵诶罘锬镂驶暗氖焙颍?辈皇钡母?帕??阃罚?匀凰??罘锬锏南敕ㄊ且谎?模?苁强上6肚嘟袢彰挥性诖蟮钪?献プ∧悄玫狡睦柚品u拇蠛没?帷?/p>
“罗马人都已经答应你了,何况也只有你通宵罗马人的话语,此事儿除了你,还有谁能够跟罗马人顺畅的交谈?我看这是你故意为之,不想要这颇黎制法,只想要守着你那香皂、新炷发财吧?”李凤娘并没有因为叶青的话语,而变得温和平静,语气依然是咄咄逼人的问道。
“臣叶青只是我大宋的一个臣子,不论如何,都当该以太上皇、圣上的旨意为首才是。身为臣子,怎可轻易向……。”叶青看了一眼旁边的太子,而后对着李凤娘说道。
“你少给我说这些没有用的搪塞之言,颇黎制法有多重要,你叶青心里能不知道?你可知道,过了今日之后,那史弥远必然会用尽手段拉拢那两个罗马人,从而在你之前获取那颇黎制法,到时候一旦人家拿到手里,你还有什么办法?难不成就眼睁睁的看着大笔的钱财被史弥远一个人赚取?”李凤娘在太子跟前,毫不掩饰她对金钱的贪婪。
而太子赵埠孟癫2痪醯美罘锬锏幕坝镉泻尾煌字?Γ?幢闶抢罘锬锬沁瓦捅迫说挠锲??谡??蠢矗?膊还?翘?渝?砸桓龀甲拥难党狻1薏咧?园樟恕?/p>
“此事儿……此事儿臣怕是做不了主啊太子妃殿下,若是太子妃有心想要那颇黎制法,大可跟太子殿下向太上皇开口才对,跟臣说,怕是无济于事吧?”叶青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时不时也会瞄向李凤娘那从裙摆下方露出的鞋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