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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鸭     法师生存日志txt下载     法师生存日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06章 茶壶里的风暴

    翻不了天的风暴,被限制于茶壶里。

    约拿米曾经也像眼前两个青年一般年轻力壮,辣手铲除异己,只是他比哈南活泼一点比巴尔干稳重一点。

    但是现在,他老了,因为约拿米老了北方才会这么的不安分,阴谋暗自涌动。

    约拿米承认,有一天他会把公会交给两人其中一人的手中。

    “我老了,腿脚不灵便在雪地里寸步难行,老眼昏花看久了大雪会眼花,耳朵也不好使,可能现在只有脑子尚且健康。可能后来,我会忘记我周围所有的事情,成为一个大小便失禁的老废物。”

    承认老去是一件令人失落的事情,约拿米年轻的时候也是可以豪饮烈酒,把仇家头颅捏爆,在他年轻力壮的时候。

    他曾经年轻,但是最近他不得不承认他未来就是手会忍不住颤抖拿不稳汤勺的老古董。

    时间真是无情。

    “接着,一个随时可能患癫痫的老人离让位不远了,根据预言我要在你们两人之间做出选择。”

    约拿米搓了一下手,他对巴赛勒斯的预言深信不疑,因为预言里面左右两边不是别人,正是公会最尴尬的一对矛盾。

    “嘿,老头,别信西部人的预言,太离奇了。”

    这时候哈南不合时宜的笑了,哈南笑得颇为无奈,会长对预言深信不疑难道他就从来不考虑他们两人以外的人继位吗?

    约拿米的脑子真死板。

    “除了我们还有很多人有能力继承会长之位,我们不能被傻傻的一句话套住。”

    哈南从不把自己想得太得天独厚,不过只要对比的人是巴尔干他还是可以傲慢自夸一下。

    “还有,你的身体没你想的这么不堪,起码你现在说话不是含糊的,这是健康的表现。”

    巴尔干看哈南抬了一下眼,接着很快他就把目光收起来。

    “我的听力已经大不如前了,我不能在冬风里轻易听到你的呼喊,如果我的身体状况已经被你们察觉了,这才是最糟糕的。”

    约拿米交叉手指,为了保护自己的视力,他不得不每天吞一勺恶心的鱼油,他越来越依赖暖炉,这就是身体衰老的表现。

    北方人的畏寒,就是衰老的表现。

    “你想像东方的不老魔女一样吗,二十年过去了看不出岁月在她身上的痕迹?”

    哈南想了一下今年他看到东部公会会长的情景,他对她的年龄表示怀疑。

    东方不老魔女指的得是在星岛受邀请执教精神系课程的“眠鸟”苍娜。

    “苍娜?当我是会长的时候她还只是一个女孩,很小那种。”

    约拿米摆摆手,他比划了一下曾经,苍娜也只是一个不到他大腿根部的一个小姑娘,现在她还是年轻人,苍娜只是长得很缓慢。

    四方公会的会长普遍年轻,只有约拿米逐渐迈入老年。

    “你这个油嘴滑舌的东西,我跑题了,我今天才不是和你们说道我老了,咳!”

    约拿米咳起一口痰,年轻犯下的错误,年迈了就来报复他了。

    看着约拿米在痰碗里把痰吐掉。

    “山羊给了我一个惊喜,他说是北方佬的手笔,所以我们里面出了害群之马。”

    那封信,并没有被约拿米拿来,巴赛勒斯只是让他浅浅的阅读接着便拿走。

    巴赛勒斯的大度也至此为止,他浅显的告知约拿米他们的公会越界了,山羊警觉了。

    巴尔干和斯妲琪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约拿米竟然不知情这有些滑稽。

    巴尔干能爬到如今的地位他自然不是一个脑袋简单的角色,他只是有点小肚鸡肠冲动加上阴险罢了。

    他只是交代了兹埃利家族不要声张,剩下的就由山羊顺其自然发酵。

    很多事情他料定了。

    约拿米没收到风吗,因为山羊对乐园起疑心了。

    如果那封莫名其妙的信可以让两个由利益交割的公会尤诉心衷的话,斯妲琪会公会的那趟急报立刻让巴赛勒斯起了疑心。

    巴赛勒斯起疑的信号就是,他似乎不警觉。

    约拿米拿出那封信的时候他并没有聊想到,内鬼此刻离他那么的近,近在咫尺他却毫无知觉。

    “哦?究竟是什么事情,瘦狗才死了多久。”

    巴尔干开口,他觉得刚才自己就像个外人一般,无法加入哈南与自己父亲之间的话题让他很被动。

    现在他找回了自己主动权一般,哈南对“信”的事情并不知情,但是巴尔干这个始作俑者怎么可能不知情?

    约拿米淡淡的看了眼巴尔干,看来巴尔干也对瘦狗的事情知情,世界上没有不漏风的墙,哈南的那次失败扑杀弄得全公会皆知。

    对于消息不径自走约拿米不觉得有什么合理之处,这在他偏心的看来颇有一丝刻意为之。

    “瘦狗?让人怀念的名字。”

    哈南让自己舒服的窝在椅子上,他撑膝盖觉得膝盖麻木了,于是他换了一个姿势。

    他说出瘦狗的时候,平静的就像是说一个曾经的老朋友。

    对于瘦狗,哈南只能说幸好他死了,如果瘦狗还活着,他会让他后悔活着,死对于瘦狗过分的奢侈。

    “就这件事情,我特意将你们请到这里,当然今天的主题不是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要你们去查这件事情揪出幕后的人。”

    约拿米既没有明说那是什么事情,也没说用何种方式查,他只是下了一个软命令。

    “期限多久适合呢,先生们?”

    约拿米一直保持着双手交叠的姿势,他目光扫向两个青年,数十年前这双眼角爬满了鱼尾纹的男人也是这样被上任会长扫视。

    “我当然想说是明天,虽然这很不合情理,但是事情不简单我就不设具体期限,自然是越快越好。”

    约拿米此刻要做的,是学会放权,因为毕竟有一天他手头的权力是会交给眼下的人的,他们总需要做些什么来了解会长一直以来的工作。

    而约拿米要做的,仅仅是冷眼旁观。

    “都交代清楚了吗?”

    听到这里,哈南知道约拿米是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去弄清楚约拿米和西部会长之间确切发生了什么事情。

    巴尔干看着哈南直接站起来,约拿米都没明确的表示自己说完了,哈南已经做好准备离开。

    “有思绪?”

    听到这里,巴尔干追问不留痕迹的扫了一眼哈南,哈南手头上的“人狼”是巴尔干摩都一行的巨大隐患。

    他的话听起来,像是对哈南的行为过分紧张,不是因为自己阴谋败露,而是害怕哈南抢功。

    狼首离身,尤能咬人,“人狼”算是使命必达的谍报机关。

    巴尔干看着哈南伸了一个懒腰,普泰其实根本没有想错,巴尔干确实希望“人狼”易主,因为掌握信息等于掌握乐园信息命脉。

    “没有,我特意站起来,只是差不多到时间吃午饭了。”

    哈南不恋战,他和会长表示了一下没有留意,在约拿米同意下,他无声无息的来了,也无声无息的离开了这个房间。

    哈南很简单的人,约拿米只需要交代让他做什么,哈南就会自己琢磨他需要做什么。

    他算是一个举一反三的人。

    “他太心急了,这样不好。”

    哈南离开后,巴尔干对约拿米说

    到。

    “不喜欢浪费时间听我嗦是他的坏毛病。”

    约拿米对自己的儿子的话表示认同,哈南离开的恰是时候,这个点他确实应该去吃他的午餐。

    哈南很体贴的为他们这对父子留下了闲聊时间。

    约拿米松开交叠的手,提问环节,他提问了哈南他照样会提问巴尔干。

    没有别的意思,他就是想提问一下,同样的问题这两个青年会有何种不同的回答。

    “我的儿子,离我坐近一点,我们隔的太远了。”

    约拿米对巴尔干招招手,哈南下意识会坐离他比较近的位置,因为哈南是约拿米的近卫他为约拿米挡过许多行刺。

    这种危险的事情让约拿米下意识将亲近自己的机会留给哈南,约拿米的本意是保护巴尔干,所以久而久之巴尔干就离他的父亲越来越远。

    或许是因为生命的交割,哈南和约拿米会更加的亲近,在潜意识里。

    巴尔干是慈父,公会肮脏的勾当都是哈南收拾的,他不敢让自己的儿子陷进去分毫。

    巴尔干是需要他保护的亲爱儿子,而哈南是约拿米可以放心甩摊子的清道夫。

    保护亲人,善用能人。

    这个概念对于约拿米来说并不矛盾。

    巴尔干坐到哈南刚才的位置上,约拿米从不在外人在场的时候称呼他为“儿子”,他公私分明。

    “很快你就要成年了,你就是一个大小伙子。”

    约拿米对哈南的开场是哈南的预言,哈南根本不相信那些可有可无的东西,约拿米亦然会用煽情的东西作为开场。

    亲情牌,全员皆有效。

    看着约拿米眼角一勾轻轻的笑起来,巴尔干有些动容,约拿米这么多年没有忘记自己的儿子。

    甚至,他记得自己的生日,对他照顾有加,即使有时候保护过当。

    “就是这样,这是我在公会第七个年头,我觉得我在公会越来越得心应手。”

    巴尔干下意识这样说到,在和父亲的对话里面他有意识的不说任何和哈南有关的内容,因为他很有可能因为语言中的善妒或者是对哈南的过分关注被自己的父亲警觉。

    哈南已经在公会呆了十二年,哈南已经二十三岁了,他对公会的运作了如指掌。

    “这是好事,这说明你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我们不能改变生活我们要学会适应。”

    约拿米笑着点点头,如哈南说的一般,巴尔干是一个孩子,在他这个老人眼中巴尔干难掩雀跃的语调就像是孩子的炫耀。

    他还是一个孩子,在哈南面前巴尔干略显稚嫩。

    约拿米继续诱导巴尔干回答。

    “我的儿子,近年我在思索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关乎公会。你愿意为我解答吗?”

    看着自己父亲有些疲惫的揉捏他的太阳穴,巴尔干心里面隐隐有些感觉。

    总感觉,约拿米想说的事情应该和离开的哈南有关。

    突然之间,属于哈南的血味又出现了,铁锈味再一次吹遍了整个公会,巴尔干呼吸一滞。

    哈南离开房间够远后,他不再抑制自己身上的气息流动,他给会长的面子已经给足了。

    空气中是熟悉的锈气,约拿米回想起自己在火炉边和哈南的对话。

    哈南说,选他。

    “我的儿子,你觉得如果让我在你和哈南之间选择,我会选择谁?”

    那巴尔干会选谁呢?

    #竟然要上架了,万千感慨

第107章 说出你的真心话

    当巴尔干还是一个男孩的时候,哈南已经是一青年。

    他的母亲告诉他,即使哈南深得他父亲的重用,他也只是一个野种,上不得台面。

    巴尔干才是北荒乐园现任会长的儿子,他名正言顺。

    刚才约拿米的话,让巴尔干恍惚了一下。

    当他长大,他明白很多事情并没有那个愚妇口中这么的天真,哈南虽然在公会只有意识上的威慑力,但他远比愚妇想得要被人器重。

    北荒乐园的谍报机关人狼领袖,“狼女”方娜泽金可一点都不买账给会长之子,相反泽金对他的态度很奇怪。

    不能说对他爱理不理,但是绝对不主动搭理。

    这让一向在公会里众星捧月的巴尔干十分的受气,“人狼”的傲慢让他感觉自己没有收到尊重。

    人越缺乏什么,就会在什么地方更加苛刻的索取,这句话适用于巴尔干也适用于所有地平线上隐形自卑的人。

    所以,巴尔干要回答什么?

    说他自己,他暗自担心自己的父亲会不满意他自信的个人观点,青年的过分自信是一种不成熟的表现,这绝不是他想展现的。

    他一直想让自己的父亲顿悟,自己才是最适合的人选。

    他具备狡黠狠辣还有成熟稳重等品质。

    说哈南,但是说哈南……他为什么要长别人威风?

    “……哈南。”

    巴尔干开口,他意识到自己说话呐呐的,像是没什么把握一般。

    他说话应该更铿锵有力一点,要像个领袖一般从容但是也谦虚,他把哈南搬出来就是为了向父亲展示自己不凡气度。

    看,父亲在这个重要的问题里面,我没有自私的第一时间提到我,我提到了我仇视已久的对手。

    “好巧,你提到他,他也提到了你。”

    约拿米的笑容加深了,看着父亲眼角的褶皱,巴尔干下意识把这句话理解成哈南选择了他。

    他那一刻很庆幸,自己做了这个举动,如果他说“选巴尔干”他的父亲会怎么想,这是约拿米想要听到的答案吗?

    巴尔干暗自松了一口气,有时候他很害怕自己在父亲面前表现不理想,让自己的父亲感到失落。

    他知道自己的父亲不喜欢小团体权力割据,虽然如此他还是一马当先的开始凝聚自己的力量,可能是因为哈南给他的不安。

    巴尔干会在下意识忌惮哈南,巴尔干本人认为这是一种彰显哈南威胁论的主要因素。

    “为什么不选自己,你了解哈南吗,公会未来由他继承合适吗?”

    哈南的回答和巴尔干大相庭径,哈南很直白,当竞争者只有他和巴尔干的时候,哈南选择相信自己。

    而巴尔干,竟然选择了哈南?

    于是乎,问题就出现了,约拿米心里面知道,自己的儿子绝不是什么把权力拱手相让的人,相反他暗自里一直在笼络自己的势力。

    约拿米三个反问,让在外面盛气凌人的巴尔干出现了尴尬的神情,但是很快的巴尔干就把这丝疑惑给抚平了。

    “我太稚嫩了,哈南比我更加老练。”

    巴尔干绝对是一个善于造句的人,造狠毒的句子,造温柔的句子,任意造句。

    他说出这么简短的句子并不是他的本意,而是他的角色台词如此。

    现在他是一个约拿米的好儿子,他要

    把自己打造成一个优质候选人。

    但是此刻,面对自己的父亲,巴尔干谨言慎行不敢出任何差错。

    少言少语可以降低犯错几率。

    “在我看来你们都很稚嫩不分你我。”

    约拿米笑了一下,在他看老多少老成的后生都是曾经的自己。

    巴尔干一直追求自己在父亲面前的尽善尽美的形象,而哈南好像根本无所谓自己在外人眼中的形象。

    “我总是觉得你和哈南并无交集,所以儿子我很好奇你是怎么了解他的?”

    不仅哈南有这个自觉,约拿米更加,即使看起来巴尔干和哈南毫无交集几乎没有对话,但是他知道很多事情并不能相信表象。

    哈南了解巴尔干,因为哈南的消息很灵通,他把汲取信息看做一个一个生存手段。

    哈南的仇家,睚眦必报。

    他不是为了什么目的而汲取信息,哈南保持信息敏感是为了第一时间发现危险,以此自保。

    “我听到了公会很多关于哈南的传闻,他是负责料理公会背后事情的专人,“人狼”和他共进退,我认为他既然可以接触公会最核心的事情他一定有过人之处。”

    巴尔干说的很诚恳,他很明白自己这个角色应该说什么,他不会含沙射影踩低哈南,他说的都是事实。

    他知道约拿米可以什么都听不出来,唯独挤兑的话,在角色互评的时候自以为是的捧高踩低是愚蠢的。

    “我没想到你能说的这么的真诚,我一直你们暗地里是仇家,对竞争对手美言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巴尔干。”

    约拿米叹了口气,他抚了抚自己的额头,像是对自己儿子的一番言论十分苦恼般。

    这让巴尔干一时间也很困惑,难道自己的父亲不喜欢听这些?

    角色互评是一个蒙蔽性质很强的环节,一个人说什么其实根本不重要。

    看看巴尔干做了什么,再看看哈南做了什么,约拿米其实很清楚。

    如果约拿米年轻时不明白这个道理,这个公会现任的会长一定不叫约拿米。

    所以其实他并不想听自己儿子的违心话,他想听恶毒的真心话。

    他太了解青年们了,他更了解他们内心深处埋得最深的恶。

    “哈南没你想的这么完美,他很孤僻。这是我最不喜欢的一点,未来公会的会长不应该是一个孤僻的人,公会是一个团体。”

    说这句话的时候,约拿米眉头微皱,他的表情隐隐有些不满。

    似乎在责备说话不对他胃口的巴尔干,或许是抒发对哈南的不满?

    当约拿米和巴尔干谈论恶,他其实内心对哈南并没有诸多不满,他只是在水缸里面倒下颜料引得巴尔干被破窗效应吸引。

    看看他什么时候会效仿他的举动,搅浑这缸水。

    “并没有这么糟糕,哈南可能只是觉得不必要罢了。”

    巴尔干快速的接上,他下意识觉得有诈所以他的语速有些急促,这是约拿米对他的考验。

    “他只适合做一个影子,虽然他有很多事情擅长,但是擅长的事情都是上不得台面的!”

    约拿米现在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因为巴尔干和哈南的信息曝光度的不一致,巴尔干完全不打算透露自己的心声。

    猛然间约拿米拍了一下桌子,桌子抖了一下,巴尔

    干的心也抖了一下。

    现在是真心话时间哦。

    为什么他的父亲会这么大动肝火,为什么他会怒斥哈南?

    “他太不懂得掩饰了,任何事情都没有尘埃落定他的行为让我很怀疑当时的判断。”

    约拿米最后摇了摇头,哈南都懒得来虚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哈南真实的为人让巴尔干显得很不通透。

    其实作为上位者,约拿米喜欢他看得透的人。

    约拿米猜上一任会长的心猜得麻木了,现在他厌倦猜忌了。

    难道他的信息网络出了问题,哈南和会长不和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巴尔干此时内部已经乱了套,约拿米的突然锋芒毕露让他很无措。

    “我不大明白……”

    好像巴尔干明白很多事情,他哑然了,唯独自己的父亲,他一直在揣测但是结果却总是让人感到扑朔迷离。

    约拿米并不打算让自己的儿子明白什么,这可能就是会长的无情。

    “你当然不明白……”

    最后,约拿米叹了一口气他轻轻摇摇头,猜忌种下筛选开始,他并不认为巴尔干会在这一瞬间爆发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即便巴尔干没有,但是那一瞬间约拿米可以保证,巴尔干很困惑,因为他的父亲在逼他承认自己说出内心的真话,约拿米从来没有这样对过自己的亲生骨肉。

    “你竟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你是我的儿子真是令我很……失落。”

    其实约拿米也曾经这样对过哈南,他逼迫哈南吐恶的环节可残暴多了,接近无情,他不允许会长候选出现什么过往的隐瞒。

    他就是让青年们翻江倒海的把内心里全部的恶呕吐出来。

    知面知心才有安全的保障。

    “父亲……我怎么去揣测你的想法……”

    巴尔干揣测过,但是遗憾的是他不明白,所以当约拿米质问巴尔干的时候,巴尔干的声音变得很飘很不确定。

    为什么他总是不明白自己父亲的想法,为什么?

    “那你要自己想办法弄清楚,你成年了。”

    约拿米双手抱臂,用有些阴郁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儿子,应该叫会长候选。

    刚才他和蔼的说巴尔干成年了,现在他阴郁的责备他已经成年了。

    这种忽冷忽热喜怒无常的表现,让巴尔干的心情起起落落不得安宁。

    “谈话结束,回去好好运用你成年的脑筋。”

    约拿米站起来,双手自然的背在身后,大步的走了出去,他关门的声音不算大但是那个声音在巴尔干的耳里很刺耳。

    巴尔干坐在原位,觉得身子都僵了,他已经很久没有承受自己父亲的怒火了。

    深吸了几口气,理清了一下思绪,在仔细的回忆完近来发生的事情后巴尔干松了一口气。

    其实自己父亲找自己单独谈话,巴尔干最担心的话题莫不过是有关摩都有关兹埃利家族,他很庆幸老头似乎没有收到风。

    他一直在认真的听老头的话里话。

    约拿米只是和他说了一下有关会长候选的问题,最多发了一下关于哈南的牢骚。

    不用担心,一切正常,计划顺利进行。

第108章 卧底是我

    让肖回忆自己的家乡,哪里都是灰蒙蒙的,下雪的时候雪都是灰色的。

    佛科斯不高,肖也不,他们两个如约走在通往交货地点的路上。

    “我盯你有一个月了,翠丝桃一走你就跟上,很可疑啊。”

    肖踢了一下烂菜 ,说到,其实要不是眼尖的兰泽瑞姆那天神经质瞎嚷嚷,肖还注意不到他。

    佛科斯的存在感很低,肖承认自己有时候会忽略他,但是偏偏这个青年是一个马夫兼职扒手。

    这就很有意思了。

    不可置信,肖竟然问出了点什么。

    “我还以为没什么人注意到我。”

    佛科斯说话的声音弱弱的,加上他存在感极低,他像一个透明人一样不被人知觉,颇有一种边缘人的味道。

    “确实,我盯你也是我偶然注意到的。”

    脱掉马甲的肖有些微微驼背,肖看起来不是正统的北方人,他的体貌特征对不上号,但他确实来自矿区。

    “就因为这个你就盯上了我?”

    佛科斯现在想来,觉得肖好像看准了他伺机过来的,有些可疑。

    “穷的叮当响的时候直觉就会很准,我就想即使你不是马夫你也会知道什么,要深究为什么的话,要说生来存在感很低的话那一定有鬼。”

    肖低声笑了一下,他就说怎么他也会习惯性把佛科斯漏掉了,刚才佛科斯习惯性的捏了一下手,肖知道自己还真的没看走眼。

    这是一个扒手的手位,即使佛科斯是无意的举动但肖看得分明,只要轻轻一撇他就知道。

    “家里是干什么营生的,鼻子这么尖。”

    佛科斯在刘海下看了一眼肖,北方人的灵魂西南人的外表,肖的狡猾不是藏的深而是吃得稳。

    肖不心急但是他吃定了自己。

    肖抓抓头发,说今天天气挺凉爽的。

    北方出身的人不会觉得今天很冷,肖如此,佛科斯亦然。

    “喂,你是……”

    佛科斯开口,肖在逃避话题,他听出来了。

    “非得问出点什么,你才会快乐吗?我还没问你的刘海怎么回事,你竟然问我的出身。”

    肖停下脚步说到,他有预感快到了。

    “你想看看吗?小时候留下的疤,因为有些显眼所有。”

    佛科斯抬起手刚想揭开自己的刘海,手却被肖按住了。

    “我讨厌秘密换秘密这个做法。”

    肖把佛科斯的手按下去,虽然他想看看,但是他却不会明说。

    秘密可以换秘密,但是肖想知道免费的秘密,所以他只能靠眼睛去观察。

    肖不留痕迹的把佛科斯的问题拨开,显然是避而不谈。

    “是前面吗,原来这里晚上是这番景象。”

    还是那扇门,还是那些门外守着的人,佛科斯和守门的人知会了一下,从背后看他似乎掀开了刘海。

    那扇门被打开了,肖跟上佛科斯走进去,佛科斯的刘海被放下来了。

    屋子里的人很多,人头涌涌,看来来换钱的人不在少数。

    佛科斯排队,肖站在他的旁边,这有些像矿区的公社商店,矿工们拍着长龙,有时候为了排队甚至大打出手。

    “看到前面那个架着腿的男人了吗,我们所有人的金主,鞋下三颗钉子的北方人。”

    肖应当如哈南一般按照“三颗钉”的原理,都应该在鞋子底下镶嵌三颗钉子。

    “我讨厌鞋子底下的钉子,咯吱作响的,我有时候宁愿自己不是北方人。”

    肖听到佛科斯这样说,他下意识踩了一下自己的鞋子,他老早就卸掉了鞋子上面的钉子,听见他迟来的解释。

    “所以我才会问你,你是不是西

    北部的居民,因为你的鞋子压根没有钉子。”

    佛科斯现在才知道,为什么他会对肖进行错误的地域判断,首先是他的外貌接着是他没有标志着北方的“三颗钉”。

    肖注意到佛科斯在队伍越缩越短的时候,他的手在有些紧张的抓动衣服,似乎佛科斯并不轻松。

    “你们真的仅仅是货物交割的关系吗?”

    肖扫了一眼佛科斯的手,佛科斯的手告诉了肖,他在暗自紧张。

    “是的,为什么这么问?”

    佛科斯注意带肖一眼扫过去,他克制住自己不安的举动。

    “如果你不说我以为他会吃了你。”

    肖耸耸肩笑笑,那个架着腿的金发青年一直在玩他的细辫子,一直玩一直玩,佛科斯就时不时的捏手。

    “说实话我不喜欢北部人,他们给我的回忆并不快乐……”

    佛科斯摸摸自己的鼻子,人对陌生人最能讲出实话,因为他们素不相识也不会深交。

    “你的感觉是对的。”

    肖看到轮到他们了,金发的男人抬眼朝他们勾勾手指。

    该你们了。

    肖心里面啧了一声,他不大喜欢拿着辫子抬起眼看向他们的金发男人的肢体语言。

    佛科斯轻轻咳了一声,过多的肢体语言正在不断验证他的不安。

    他刚想掀起刘海的时候金发的男人摆摆手,示意他不用这样。

    “来来去去也就你们这些人,我还是能记得清楚你的声音的。”

    哈南笑了一下,肖看到他的犬牙很尖,尤其是男人笑起来的时候。

    “带了新的人吗?”

    哈南的鞋钉很干净,就像是新的一般这让肖很疑惑,因为那毕竟是和土壤接触的东西,难道哈南不用脚走路?

    “不算是,按照约定我来送这个,但是……”

    佛科斯放了对金耳环在哈南面前,他自动侧了一个身让位给肖。

    “我想加价。”

    肖没什么肢体动作,他很放松,这个微微驼背的青年似乎有着非凡的魔力,他走上前哈南特意看了他一眼。

    “凭什么,风险还是我在承担。”

    哈南把他的辫子甩开,又到了一月一次的度假。

    “怎么说呢,珍奇店橱窗里的是你的东西吗,大世家即使翻自己的收藏也不会光顾哪里,妄想加入他们的女孩就会去那里花大价钱。”

    肖的招牌手势是摊大手板,他真的他妈的为了自己的前途煞费苦心,他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办法让他尽可能的摸清楚自己的研究对象的底细。

    为了自己的前途,他算是不择手段,容他向北部精神致敬。

    “你怎么骗过店员,他们都是人精。”

    哈南交叠了一下他的腿,很不可思议,香巴拉眼皮底下他活动得明目张胆。

    “人精?我只看到自以为是的人。”

    肖回想了一下,他从来不觉得自己聪明,至于他怎么糊弄店员的,大概是……他太了解自己在想什么。

    所以,他用了最简单的方法,人人都爱钱,尤其是穷人。

    再精明的店员本质是需要一个岗位糊口的学生。

    肖拿出一片银叶子,哈南看了笑出声,星岛通用的金银叶子比任何虚与委蛇好用多了。

    “哈哈哈,说说看你想加的价格,如果合理我会考虑。”

    哈南正眼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青年,这个青年的眼神很好,顽强的韧性,像是野草生生不息。

    “至少给片金叶子吧,金换银是强取豪夺。”

    肖终于做了一个抱臂的动作,这句话是他最没有把握的一句话,他只是试一下让特蕾沙不这么亏。

    “强取豪夺是我们的传统。”

    哈南回绝了这个诉求,他让肖别想。

    “我可以不定时帮你试探一下珍奇店还有多少蠢蛋在吃白饭。”

    肖把抱臂的手松开,他双手相握做了一个诚恳的手势。

    他知道谈判失败了。

    “这个很好……”

    哈南掐了掐自己的下巴,他深思了一会儿。

    “如果你不是酒馆的人,我都想雇佣你,可以。”

    哈南把架起来的腿放下,别问他为什么知道肖来自酒馆,他的鼻子很好,他可以把味道溯源。

    这反而让肖暗自吃惊。

    哈南今天没有验货,他给了一片金叶子给肖,而肖竟然为自己谋了一份新的差事,这是一笔赔本买卖。

    肖把金叶子交给佛科斯,佛科斯的手已经出汗了,显然他紧张的不得了。

    “嘿,下次再领来这种东西你就不用来了。”

    哈南对着佛科斯说,肖知道这是哈南的玩笑,他耸耸肩示意佛科斯要走了。

    佛科斯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金主的玩笑真是难以回答。

    北方的笑话真冷。

    离开的时候,肖在一片黑暗的市场里吹起了口哨,他似乎心情挺好的。

    “你经常这样干吗?”

    佛科斯看了一下那片金叶子,肖全靠那张嘴,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靠嘴吃饭的人。

    “不经常,我七你三怎么样。”

    十片银叶子等于一片金叶子,有时候佛科斯想如果自己有这么一张嘴他是不是……

    “可以。”

    佛科斯把叶子塞带肖的手上,他的叶子会随身带,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舍友手脚并不干净。

    “如果……你有什么可靠的客源的话,我们可以对半开。”

    佛科斯看着肖在看银叶子,他没有回应。

    “……不愿意就算了。”

    肖的口哨声又想起来了,佛科斯觉得口哨的调子很熟悉但是他又想不起来他在哪里听过。

    “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没过够吗,为什么不找一件稳定的工作,偷英格尔派的的饰品也就算了,你刚好摸到了德玛因的宿舍呢?下个月怎么办。”

    肖过够了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他受不了了。

    面对肖的灵魂拷问,佛科斯发出了一声不屑的笑声。

    “你知道吗,偷久了就会管不住自己的手,我还是很有自觉的。”

    肖耸耸肩,他懂这种感觉,身体很诚实,饿了就是饿了,饿了就要吃饭,想吃饭就会伸手。

    “有熟人就帮你介绍吧,不过我的圈子你也懂得,我不认识有钱人,别嫌弃就行。”

    不容易不容易,人活得不容易。

    佛科斯点点头,虽然在他的铁幕刘海的遮挡下肖屁都看不到。

    “麻烦了”

    佛科斯听到肖说的话,竟然觉得有些放心,虽然他们刚认识没多斤,见过两次面但是却感到亲切。

    “……啊,又来了,我可以请你不要整天动你的手吗,作为一个扒手你的小动作真的很多,你真的没被人抓过吗?”

    肖啧了一声,他看着佛科斯的手神经质的动着,虽然他看不见佛科斯的表情,但他完全可以看手来了解佛科斯的精神状态。

    “……这个,我是没什么自觉的,嘿嘿……”

    佛科斯尴尬的笑了笑,被人这样戳破真的有些难堪。

    “真是受不了,这是最基本的职业操守。”

    肖白了佛科斯一眼。

第109章 莎宾娜的橱窗

    “如果想找失踪的东西,去珍奇店橱窗碰碰运气。”

    肖说完点点头,他表示自己已经毫无保留了,昨晚的事情被他浓缩成一句干练的话。

    特蕾沙拿着酒杯深思了一会儿,珍奇店里面的倒货,原来来历是这样的。

    罗曼想要的信息,特蕾沙拿到了,肖潜入了能为自己前途铺路的内部,佛科斯解决了这个月的基本生活费。

    生活进入了平滩,还没到狭坡,河流很平缓。

    “你是说珍奇店会有意识的拦下不消费的学生,难道他们看得出我脸上写着我不买吗。”

    珍奇店,中心市场的西南角,那家店的外观一点都不亚于欢乐街上的任何一家醉生梦死的场所,遗憾的是特蕾沙没进去过。

    她晚上不怎么离开宿舍,日间太忙了。

    特蕾沙咬了一口柠檬,她只是很好奇珍奇店的店员是怎么把他们认出来的。

    “只要是在橱窗探头探脑的,大多不想花钱,真正想买东西的扫一眼就会走进去一步到位。考虑的越久,购买的**越低下。”

    肖没看过什么消费心里映射,但是他无聊的时候会思考一下。

    为什么在琉璃窗外探头探脑的人不会成为客人,因为他们只是好奇他们并不想喝酒。

    这很简单,想喝酒的人根本不会看琉璃窗,他们看到招牌就会直接进来。

    所以珍奇店会拦下那些探头探脑的人,而肖他是个例外他看到了橱窗接着也成功进去了,金钱万岁。

    “我懂了,差不多要把换回来的叶子给会我了。”

    特蕾沙对着肖摊大手掌,轮到她来索债了。

    “害得我大费口舌,七片银叶子。”

    肖把银叶子放在特蕾沙的手上,准确的说是十片单数这不是被分了一杯羹吗。

    层层中转,节节抽水。

    “没事,我会找他讨回来的。”

    特蕾沙把七片银叶子展开,纯金的耳环换来了……七片银叶子。

    “我真后悔自己开价没有多开一片。”

    肖想到自己答应不定期的去橱窗帮别人挑蠢蛋,就很无奈。

    试问他到底有多少空余时间帮人捡烂蛋?

    他的假日,仅仅一天的时间都在用来维系他的交际圈,真是让人沮丧。

    ……

    因为没了耳环,特蕾沙找了茶梗堵着耳洞防止它们愈合,即使她知道自己的耳孔不会一时半会儿合上。

    但是谁知道她下一对耳环会什么时候来到她的身边。

    特蕾沙和罗曼冷战了起码有四五天,特蕾沙其实不觉得这叫冷战,但是罗曼觉得是,即使他经常对人施加冷暴力。

    但是罗曼还是第一次体会这种浑身难受的冷处理,他觉得他最近越来越难受了。

    不是生理不适,就是整天脑子思绪乱窜,一群矮曼在他脑里吵吵,他变得暴躁,霍南斯丁这几天又回归了初来星岛时的担惊受怕。

    特蕾沙可以热情同样她也可以很冷淡,热情和冷淡不是会冲突的情绪,她是个狠人。

    特蕾沙此刻在脑海里自娱自乐,她一直在有规律的抖自己的笔,她很可能在暗自哼歌。

    霍南斯丁连续几天,看着罗曼神色逐渐被阴郁堆积,本来有一段时间,就是在袭瑞姆的婚礼后罗曼整个人的性格变得缓和了。

    霍南斯丁以为罗曼终于把他该死的脾气褶皱抚平了,这不……罗曼脾气又拧起了。

    就在霍南斯丁暗自为自己今后的处境悲伤的时候,特蕾沙摸了一下自己耳洞上的茶梗。

    该死的,她当时要踹两脚,虽然罗曼那时候的举动八成是不走心的,但是那还不是还剩两成吗。

    她磕了磕罗曼的桌子,开牌,冷战结束。

    “他们告诉我,想找东西就去珍奇馆,还有你欠我一对耳环。”

    虽然特蕾沙还想说很多,诸如别碰她之类的,但是她不想被人认为是男性过敏,可能罗曼没有恶意。

    罗曼安静了一会儿,特蕾沙以为他正处于外部信息屏蔽罩

    中,话她说到了,罗曼爱听不听。

    “……你喜欢什么样的耳环?”

    罗曼第一句话回应的,有些不伦不类。

    “环状的,我对金银以外的材料过敏。”

    她余光看见罗曼头都不抬。

    “好。”

    罗曼在自己书上写了“耳环”一个词,接着停笔。

    好?好什么?

    特蕾沙暗自皱皱眉,罗曼的脑子究竟是怎么构造的。

    “我会去珍奇店看看的。”

    听到这里,特蕾沙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罗曼还特地回应她一句“好”,这太渗人了。

    原来他只是知道了珍奇店,应了一声。

    就在霍南斯丁心里面风雨大作的时候,他不知道罗曼的心里面那本书终于翻了页。

    那本该死的书终于揭过去了。

    特蕾沙和罗曼凝固的氛围终于缓和了一点,特蕾沙不是有意让这件事情变得僵持,只是她真的感受到了什么。

    她的感情神经一直都意外的迟钝,但是她有所察觉这就代表……罗曼表现得还算是挺明显的。

    但愿她的直觉错了,她可不希望这是真的。

    特蕾沙的笔又开始抖了起来,罗曼似乎还是很冷漠的样子。

    ……

    秋天就是天气爽利晴空万里的,在这个适合让人偷懒赖在宿舍的时间里,肖竟然出了门。

    没了酒保的马甲还有昏暗暧昧的灯光,肖是一个有些消瘦并且有些样子有些颓废的青年。

    不知道与晚班有没有本质的联系,肖眼窝有浅浅的色素沉淀,可能不需要多久就有眼袋找上他。

    兰泽瑞姆觉得肖是一个很油滑的人,毒舌但是很有人情味,其实肖的学习并不差只是……比起吃饭还有自己的学业,肖牺牲了一部分的学业。

    他把大部分香巴拉夜间授课都翘掉了,为了让自己不手停口停。

    但是其实心底,肖还是很希望自己可以继续进取,通过学业让自己走得更远,所以他欣然接受了当姆的条件。

    人各有所长,千万不要用自己的短处与别人的长处相争。

    珍奇店,顾名思义就是买稀罕的东西的地方,肖老远就能看见那个像是童话里才能出现的魔幻屋顶。

    他摇摇头,叹了一句自己命苦。

    他直接推门进去了珍奇店,因为他熟头熟脑的店里没有人拦住他,珍奇店内有一股香粉的味道。

    这栋建筑有三层,今天是公休日珍奇点人多得不可思议,肖在女孩身边穿过,今天大家都不约而同把勋章收了起来。

    就像假面舞会,你不知道我属于哪里我是谁。

    肖按照记忆扫视了一下橱窗里面摆出来的商品,看来商品已经换了一批,显然已经被买走了。

    肖拿起一串项链,刚想拈起来仔细看看,他抬眼就看见橱窗外一个女孩对他摇摇头。

    那是肖第一次见莎宾娜,他记得莎宾娜头发是那种卷卷的棕发,她脸颊有一些小雀斑,小小挺挺的鼻子,薄薄的小嘴,整体上来看最好看的就是眼睛,眼睫毛浓密纤长。

    一看就是南方人的样貌,只是他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肖也不记得。

    可能是因为他当时真的很愕然。

    肖皱了皱眉头,女孩向他笑了一下,莎宾娜不是那种兰泽瑞姆特蕾沙甚至是安杰莉那种美人,如果按肖每天频繁交流的兰泽瑞姆为衡量标杆。

    莎宾娜那叫资质平平,就是长得很普通的女生,她的容貌中等,五分的容貌雀斑的功劳功不可没。

    即便她是一个长得不惊艳还长了雀斑的女孩,莎宾娜笑起来很甜,因为她的一对酒窝很深。

    肖疑惑的低下头,心想外面这个女的怎么回事。

    就在肖端详项链的时候,女孩敲了敲橱窗,她敲了好久,肖被迫抬头看了一眼还保持着微笑的女孩。

    她怎么还在这?

    女孩和他挥挥手,肖嘴角轻微的抽动了一下。

    女孩对着他隔空说话,她说的很慢似乎为了让他看清楚。

    那个是我的。

    那条,项链,是我的。

    肖看了一下项链,再看了一下趴在橱窗看着他的女孩。

    他耸耸肩,关他什么事?

    女人的项链,他像是想买的样子?

    可能是女孩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肖知道自己只要不把这条项链放下去,她就会一直盯着他。

    肖把项链放下,他撇到女孩,她终于没有盯着他她的目光落到那串被他放下的项链。

    肖把手插在口袋里,如果他刚才没看错,女孩的唇语意思是项链是她的。

    太尴尬了,原主竟然找上门来。

    肖抬眼看到店员,店员朝他点点头,见过几面了已经算是认识了。

    就在肖抬脚准备走的时候,敲橱柜的声音又想起了,肖心里想那个女的究竟怎么回事。

    敲橱窗的声音越变越大,肖不知道是怎么的,他们是不认识的,但是那个女的怎么回事?

    肖皱起眉头转过头,他竟然看见橱窗外的女孩看着他!

    她究竟想怎么样?!

    你想干嘛!

    肖紧缩着眉头,看着窗外的女孩仿佛有深仇大恨般。

    女孩只是不断的指向橱窗内,肖扭过头看到有人把项链拿起来,她究竟在干嘛……

    帮我

    她究竟在说什么!

    肖对着她翻了一个白眼,她无药可救了。

    肖摇摇头,女孩敲橱窗的声音变大了,肖不明白为什么偌大的店就只有他看到了橱窗外那个女孩,为什么只有他可以听见她敲橱窗的声音!

    他不会是因为睡少了出现了幻觉吧!

    肖搓搓自己的太阳穴,她为什么不进来揪着店员说那是她的项链?

    还是说……店员会拦着她。

    肖想到这里,他停下,敲橱窗的声音渐渐消失了他回头看见已经有人把项链拿起来看来被人挑走了。

    女孩的视线随着那条项链的移动而移动。

    麻烦……

    肖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竟然觉得橱窗外的女孩有点悲惨,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东西被买走了。

    他走过去,单手抱臂敲了敲女孩面前的橱窗。

    你想要买那条项链吗。

    肖天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这样的一个蠢问题,很显然她是没钱所以她的东西才回不来。

    要不然她为什么站在橱窗外?!

    他竟然还问她……想不想买……

    女孩把头转过来,看着他嘴巴动了几下她飞快的点头,她迫切得不得了。

    我把钱给你,你帮我去买!可以吗!

    她一边目光飘去别处,一边说着,因为心急而手舞足蹈。

    肖猜那串项链应该快被拿去结账了。

    快去快去!

    那时候她很急,而肖一直在看她到底有没有说谎,看见肖就安静的盯着自己,女孩用力的敲橱窗好像想让他回魂一般。

    那串项链快被放去结账台了。

    盯了这么久,肖只是觉得她真的是一个面部表情很有层次感的人,她真的把情绪和克制糅合得刚刚好。

    即使她很焦急,但是肖还是觉得她没有显得狼狈。

    所以她撒谎的可能性是……

    肖不认识莎宾娜,莎宾娜不认识肖,但是相遇是一件不可捉摸的事情。

    肖磨了磨牙齿,真是出门第一天就没碰上好事。

第110章 拿着鸡毛当令箭

    肖单手插着口袋绕开三五成群的女孩,走到结账台,店员刚想把项链放进盒子里包好,他手疾一把按住店员的手。

    “如果我是你,我就会让客人买另一件。”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肖突然后知后觉。

    他后悔了,如果他付完钱后他找不到那个女孩……那他岂不是被托儿骗了。

    领悟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他猛然回头看见橱窗外面那个女孩还定定的看着他。

    肖心里面悄悄松了一口气。

    “先生,请你松开手,这位女士已经要付钱了,什么事情都讲究先来后到。”

    店员甩了一下包装纸,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算是客气的劝到。

    肖看了一眼莫名其妙的付款方,很显然她很错愕。

    “我是店主派过来监督你们的人,珍珠是假的……”

    肖勾勾手示意店员凑近来,他对着店员耳朵细声到。

    “如果你是店主派来的人,我就是店主……”

    店员笑了笑,颇为有耐性的对着肖耳语到,显然他觉得肖是在捣乱。

    看着店员说完话,还保持着良好的职业操守对着他友好的笑了一下。

    “看来我们要用北方的方法来解决问题。”

    肖把插在口袋的手拿出来,店员已经摇了摇头,似乎觉得他无药可救了,他转过头对着那个购买方笑了一下,并示意她挑选包装纸。

    北方的方式,就是有野蛮人最喜欢的方式。

    “你,该不会真的不知道这家店的主子是谁吧?”

    肖伸手抓过店员的衣领,不听话的下属在北方拳脚招呼是常事,话刚说完店员的鼻梁就被肖砸了一拳。

    这发生得太突然了,那个店员一转头就挨了一拳,鲜血从他的鼻腔里缓缓的流出来。

    因为肖和店员在交谈的时候根本没有火药味,所以购买方突然间的尖叫引起了全店人的关注。

    肖扫了一眼捂着鼻子的店员,目光也没有躲闪似乎做了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一般,看着他还拎着店员的衣领,人群开始聚拢。

    “记着我叫肖,这个东西回收原价回收。”

    肖把揪着店员衣领的手松开,他刚开余光看到了项链的价位牌,他也没有因为人群而恐慌从而大声说些什么。

    他就淡淡的说。

    五片银叶子的收购价,转手的时候翻了几倍。

    “你应该弄清楚我是谁,这很重要,我们会经常见面的。”

    肖把金叶子放在结账台上,拿走了包装盒里面的手链,临走前他特地盯了捂着鼻子双目怒视他的店员。

    “让我想想,我是应该表扬你应对顾客时刻保持警惕性,还是批评你不听管教,嗯?”

    肖溜了一个尾音给青年,让他自己去琢磨。

    人群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这个青年举手投足都有一种从容感,他在离开的时候甚至会轻轻拍拍围观自己的人群的肩膀示意他们行一下方便。

    店员们细声说着什么……可能在讨论他是谁?

    他今天算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吧。

    肖扫了一眼橱窗,他感觉自己的青筋跳了跳。

    那个女孩不见了!

    见鬼了……

    肖暗自咬了咬自己的后牙槽,他好久都没有尝过被人欺骗的滋味了。

    他走出店门,青筋暴起的感觉这是令人烦躁,他有些阴冷的看了一眼那串项链。

    他怎么就信了一个在橱窗外面素不相识的女孩的狗话呢……

    她演的真像,连他这个精明眼也被骗过了。

    就在肖盯着那串项链的时候,有人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

    “嘿……”

    他转过头。

    ……

    莎宾娜拍了拍青年的肩膀,她刚才看着青年走去了结账台,她就在祈祷一定要把那条项链拦下来。

    接着,她在橱窗看着青年和店员交流得好好的,就在她放心的时候,突然青年给了店员一拳,莎宾娜惊呆了。

    看到那一幕她猛的起了一层鸡皮。

    这不会是斗殴或者是抢劫那类的戏码吧……莎宾娜看着店里面有人尖叫,整个店都看向不停流血的店员还有那个似乎临危不惧的青年。

    临危不惧这个词用在这里真的妥当吗?

    莎宾娜想,要不她躲在一边看看情况吧……如果人群把青年抓住的话,她一走了之就不会被当成同伙……

    刚跑了几步的莎宾娜,很快又折了回来,也许看看情况吧,她可能还是有机会拿回自己的项链的……

    她静悄悄的走到珍奇店门口的拐角巷子里,看看情况。

    让她很惊讶的是,人群没有抓住那个打得店员一鼻子血的青年,相反青年慢悠悠的走了出来,他插着裤袋一边看着项链一边紧缩眉头。

    看来他也没犯什么事,毕竟人群没有追出来……莎宾娜踌躇了一会儿,人群还不冲出来没有喧闹声很大程度意味着。

    青年没有犯事。

    虽然她不懂这是什么事,但是她……想要回自己的项链。

    所以她才从巷子里走出来,拍了拍青年的肩膀。

    “嘿……”

    青年不算是高大,他身上有股特殊的堕落颓废的气质,有点像流氓混子。

    但是,其实这个青年是在珍奇店唯一愿意搭理她的人,她敲了这么久的窗里面的人都爱理不理……人心冷漠。

    青年抬起眼睛扫了她一眼,他鼻梁很高远比她爸爸高,拥有这种深邃的五官大多来自西部和北部,莎宾娜的目光也扫了一下。

    莎宾娜和这个不曾谋面的青年下意识打量了一下对方。

    青年的黑眼圈淡淡的,配上他堕落气质,莎宾娜竟然觉得他很忧郁。

    “……我付给你钱吧,你是店里唯一愿意搭理我的人。”

    肖心里面大起大落,他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他扫了一眼这个女孩的发窝。

    南方人的娇小他算是真的领悟到了,经常和与自己一般高的兰泽瑞姆站在一起肖总是不觉得,但是现在他发觉了。

    南方人很娇小,即使肖知道自己在北方是个小个子。

    “三片金叶子。”

    肖把项链拿着,这个生意真是赚的金银满钵。

    “真是谢谢你,我已经看着它在我眼皮底下被人买走过一次了,现在是第二次见到它。”

    莎宾娜给了这个素不相识的青年三片金叶子又一片银叶子,她给叶子的时候神态和动作都很敬重。

    她竟然懂规矩,肖还想着自己等一会儿还有腆着脸问她多拿一点,心里面有些惊讶。

    他看女孩一掏就是金叶子,她或许很富裕,肖心里想。

    “你知道它的价格吗?”

    肖把叶子揣好,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女孩,可能是南方人的特征,她散发着柔和的感觉。

    “知道啊,价位牌。”

    莎宾娜接过青

    年手里的项链,她捏着价目牌说到。

    “它比价目牌的价格贵多了。”

    肖看着女孩轻车熟路的帮自己把项链带上。

    女孩刚才说了一句话,肖很在意。

    “你是第二次见到它?”

    这可能是肖听过最有意思的事情,她的意思不会是这串项链在珍奇店出现了第二次。

    就是它被偷了,接着被买走了,接着又被偷了?

    他真的佩服扒手们的肆虐,肖露出了一丝意义不明的微笑。

    “对,我进不了珍奇店我上次眼睁睁的看着它被人买走了,我也试着像买家卖回来……他们觉得我有毛病。”

    肖正眼看了一下那个女孩。

    可能是莎宾娜表现出了什么,她才会被店员拦下。

    “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东西就随身带着吧,否则你可能会再度失去它。”

    莎宾娜看见青年露出一丝微笑,意义不明。

    肖不能保证,这个女孩的项链会被偷第三次第四次甚至是,一直被偷下去,她总不会富裕的每次都来赎回来把?

    “我就是这样打算的,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你是店里面唯一愿意搭理我的顾客。”

    虽然青年把店员揍了一顿,这有些匪夷所思,但是莎宾娜也大概知道这和项链或多或少有些关系。

    她想问一下他的名字,可能某一天她会表示她的谢意。

    “我不是顾客,我是不定期过来的过客。如果你想感谢我的话,多来魅力摩根斯坐坐吧,我会很感激你的。”

    肖扫了一眼女孩,发现她在看着他,可能因为身高她必须微微抬头仰视他。

    “……我知道那家店,琉璃窗很漂亮,在日间看的时候。”

    听到这里,肖很明显笑了一下,眼前这位女孩就是他观察过的,典型不会进店消费的顾客。

    “夜晚室内看琉璃窗更加漂亮。”

    肖随口说到,这不是因为最近生意冷清吗……他这不是循序渐进诱导客人进店消费吗。

    她没有回应,看来是这种拉客过分的牵强。

    生活不易,肖心里面感慨。

    他不想说出名字,没有原因,只是觉得麻烦。

    他不去过问女孩这串项链的实价是多少,也不打听她的名字,少问一点对大家都有好处,肖是这样想的。

    他们在人群里走散了,她和他礼貌的再见,肖就撇了一眼就融入了人群。

    莎宾娜看着肖在人群里走远了,看着他有些微微驼起的背还有灰黑的头发。

    有些人看起来很冷漠,但是却是一个隐藏的善人,有些人和眉善目确是一群冷漠的面善人。

    莎宾娜想到自己在橱窗里看到的人,每一次她敲橱窗的时候那些人总是看了她一眼,一眼后他们有的装作说话有的装作看不见……甚至有的厌恶的看了她一眼。

    她看到了他们的口型,他们说她是穷酸鬼。

    但其实莎宾娜并不是一个穷酸鬼,她不仅姓氏如雷贯耳,她本人也是一棵懂得思维的芦苇。

    莎宾娜的来自库克亚细亚丘陵,遗传自家族普通的长相,姐姐们一个都没嫁出去,家里排行第四。

    这样说来,大家都猜到了莎宾娜的姓氏是苏利文,库克亚细亚丘陵驻扎的家族,止风者苏利文。

    她来自0字头班级,勋章排位016,算是班里中等的学生,她正在星岛体验着自己以往在家族无法体会的生活。

第111章 家族的流浪儿

    莎宾娜有三个姐姐,她们都很好强,这可能就是她们至今都没有结婚的根本原因。

    当霍尔金娜知道自己即将和利曼尔当尼亚的长子阿那西完成两个家族的联姻时,餐桌上风云突变。

    奥怜娜,艾妮娜,霍尔金娜还有莎宾娜,莎宾娜的姐姐一个比一个有脾气,尤其是老三霍尔金娜。

    “我吃好了。”

    霍尔金娜把手垂下,盯着自己的爸爸。

    世界上两全其美的事情少之又少,像是特蕾沙如果无法摒弃自己的好奇心,她在首都学院的红塔的日子就永不安宁。

    好奇心和与世无争从来不是同向增减,但是地位和责任绝对是正比例关系。

    “快说点什么……”

    莎宾娜连同自己的姐姐们抬眼看着自己的妈妈戳了一下犯难的爸爸。

    “我在宣布事情,这是一个结果。”

    被戳了一会儿后,苏利文族长干巴巴的憋了一句结果出来,他不自然的摸了一下自己泛光的脑袋接着再轻咳了一声。

    苏利文族长四个女儿,样样出挑唯独模样……也不知道是不是糅合了族长夫妇不同的不足。

    苏利文的族长的烦恼从来都不是女儿被养成金丝雀,他只是觉得他似乎养得太好了……养成了猎鹰。

    “为什么不是奥怜娜?她是老大,我是老三,即使不是奥怜娜那也应该是艾妮娜。”

    霍尔金娜那时候还只是星岛0字头班级的一员,长得平庸但很有个性。

    霍尔金娜抱着臂盯着自己的爸爸。

    “不要鸡蛋里挑骨头,你们年龄相仿,就这样。”

    虽然霍尔金娜的爸爸想说奥怜娜年龄太大了,但是他把这句话咽了回去,女人不会原谅那些说自己年龄的人,即使那人是自己的爸爸。

    作为四个不同年龄女儿的父亲,苏利文族长要同时顾及四个,不,五个女人的感受,他可比弗利翁难多了。

    “那莎宾娜呢,她性格这么好,利曼尔那个大男子主义横行的家族会很喜欢的。”

    苏利文的族长听到这里他额头的青筋跳了跳,他要想想自己要怎呢说才能既不冒犯自己的女儿们,又能把信息传达好。

    即使他每天都在处理这些事情,但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嘿!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莎宾娜是老幺,她算是苏利文族长夫妇老来得女,或许是她的姐姐们比她大太多了,她们对她算是好脾气。

    至少在她和老三霍尔金娜之间没有上演小姑娘的阴险掐掐还有揪头发还有抢玩具的戏码。

    要知道霍尔金娜艾妮娜和奥怜娜曾经经常上演,诧叱风云的苏利文夫妇一度被女儿们弄得溃不成军。

    因为外界对她友善,所以莎宾娜是四姐妹中最温和的一人,但是相对的她的雀斑有点多。

    莎宾娜瞪了眼自己的姐姐,虽然四姐妹性格样貌各有不同,但是她们有一个共识。

    她们不想嫁一个和自己爸爸一样嗦甚至有些变相惧内的男人,再强势的女人都会统一欣赏强势的男人,这是常理。

    另外她们的父亲秃了,这这个头不大美观。

    所以当阿西那这个温柔浪漫文艺的男人被苏利文家族当做皮球在饭桌上互相踢的时候,莎宾娜自然得表现出了对利曼尔家族长子的不满意。

    “看看你,多么可爱的人儿,看看我,首都学院的学生时代用脚踹走了追求者。”

    霍尔金娜还尤有介事的摸了摸莎宾娜的短发,上帝欠苏利文家族一个男孩,这个男孩的灵魂恰好安在了霍尔金娜身上。

    “你还引以为傲吗……霍尔金娜你能不能……”

    听到霍尔金娜老生常谈,苏利文族母痛苦的扶了一下额头,究竟怎么样的女孩才会脚踹爱慕者,大骂追求她的异性。

    “他们根本不是喜欢这张脸,但他们喜欢苏利文这个姓氏。”

    霍尔金娜从喉咙里发出那种不屑的声音。

    这句话是不是似曾相识,隔着一个时空换了一种表达方式从罗曼口中的那句话,也是这般意思。

    霍尔金娜和罗曼某种程度上是一类人,他们是超理性人格。

    “宝贝,有时候即使你知道,但你能不能装得温和一点,你不能因为这样而吓走那些真正爱慕你的人。”

    苏利文夫妇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口气,霍尔金娜根本嫁不出去啊……有时候这对夫妻甚至悲观的想过。

    或许苏利文家族会因为他们这一代而绝后……从此再无止风者?

    “呵!真正喜欢我的人怎么会被吓走?”

    霍尔金娜像是男人一样掏掏耳朵。

    “老三!”

    奥怜娜看着霍尔金娜在饭桌上掏着耳朵,如果霍尔金娜是个男孩她会讨喜很多,可惜她是女孩。

    “怎么?我们一起吃过泥巴的,奥怜娜。”

    奥怜娜和霍尔金娜童年自然不是挂着鼻涕的傻子,霍尔金娜的口中的吃泥巴是指打架打得不分你我。

    泥土渣子在嘴里味道是腥的。

    “呀,把你嫁去利曼尔家族不知道是我们的幸运还是他们的不幸。”

    艾妮娜看着霍尔金娜扁着嘴摇摇头,四姐妹互相推卸责任互踩已经持续了她们整个童年,这个势头似乎有延续的意思。

    “把你嫁去布达家族,把我嫁去利曼尔家族,大姐和莎宾娜吸纳德玛因派,耶!”

    霍尔金娜一边说,一边和艾妮娜击掌,看着自己的女儿们开起了这件事情的玩笑,她们还喊口号……

    “苏利文长盛不衰!”

    “我的头发就是这样愁掉的!安静!奥怜娜霍尔金娜安静!”

    看到这种情景,苏利文族长不得不用勺子敲玻璃杯,让她们都闭嘴,竟然有女孩拿自己未来的大事来开玩笑!

    看着自己的父亲又气又无可奈何,家庭和睦的坏处就是父母在子女长大后话语权开始下降,这种时不时上演的闹剧就是苏利文四姐妹逃避某些话题的举动。

    “总之,这件事情是不能商量的!”

    其实利曼尔当尼亚家族和苏利文家族当年的翻脸是有因有果的,虽然苏利文的族长当时确实很深入的考虑过这个婚事。

    因为他清楚自己女儿们的性格,想要不低嫁几乎不可能,他的女儿,既不好看脾气也大,更不好的是无一草包。

    他太清楚了,世家直系庸才和人才,庸才,自己家族的看不上,人才,别人家族看不上自己的女儿。

    所以……利曼尔家族和颜悦色的请求联姻,算是千载难逢的好事。

    玩雕塑性格温和的男人和霍尔金娜太般配了。

    “爸爸,我接受了香巴拉的邀请。”

    霍尔金娜只是突然间说到,闹也闹够了,笑也笑够了。

    “我从小到大任性了这么多次,奥怜娜和艾妮娜都没能嫁

    出去我也不着急吧。”

    霍尔金娜只记得自己的父亲愣住了,全家人都愣住了,父亲手里用来敲玻璃杯的勺子就被他定定的捏住……

    “他们说,我的精神系天赋很罕有。”

    “够了,霍尔金娜……”

    莎宾娜记得那天自己的父亲把勺子放下,他反复的搓磨自己的发光发亮的头顶,面容死寂不再说话。

    霍尔金娜脱离家族,成为了没有党派之分的中立组织香巴拉中的一员,终日带着面纱穿着绣着羽毛暗纹的法袍。

    爸爸把霍尔金娜的名字从族谱中抹去,但是家里幅全家画却被父亲悄悄保留着,莎宾娜知道自己爸爸还是十分想念曾经还呆在家里的假小子。

    至今家族没人知道霍尔金娜因为什么而义无反顾的抛弃家族姓氏,加入这个终生不曾有自己真名的组织。

    加入香巴拉意味着,没有党派,内有姓氏,霍尔金娜自此之后只叫霍尔金娜。

    后来,莎宾娜也向星岛进发。

    爸爸只是打听到了霍尔金娜可能在星岛,莎宾娜也是抱着碰运气的心态左撞右撞去代替家族寻找这个流落人间的亲人。

    只可惜,机会可遇不可求。

    ……

    莎宾娜抬头看了一下发黑的天空,登岛半年,霍尔金娜不曾在她的生活中出现,莎宾娜试着到处走穿街过巷走到鱼龙混杂之地碰运气。

    莎宾娜清楚,只要在星岛找不到霍尔金娜,下了岛霍尔金娜的消息近乎绝缘。

    只是至今,霍尔金娜还是音讯全无。

    屋漏适逢夜雨,莎宾娜的项链失窃了,坏事接肘而至。

    这条项链四姐妹都有一条,这就是为什么莎宾娜很固执的把项链找回来的原因。

    当她很无助的被拦在店门外拒绝接待的时候,她突然间发现世间多少的无奈就是这般,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项链被买走。

    她追上买主许诺高价赎回,却被人翻白眼骂脑子有问题。

    最后她只能感叹命运变化多端,时隔一个这条项链又鬼使神差的出现在同一家店的橱窗里,她还是被拦在店门外。

    一抬头,遇见了那个忧郁颓废的青年。

    ……

    走在寒风流窜的大街上,霓虹灯点亮了这条原本昏暗凄凉的街道,莎宾娜抱着自己的书走在这条学生素质良莠不齐的街上。

    她总是这样子,她不是一个很乖的人,她骨子里有奥怜娜的固执艾妮娜的勇敢还有霍尔金娜的果断,她日复一日的在横街窄巷里搜索。

    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见到自己的姐姐。

    莎宾娜在一家琉璃窗外站定,霍尔金娜的故事后续是苏利文家族和利曼尔当尼亚家族近乎翻脸。

    爸爸为了不推卸责任,责无旁贷的把所有的错怪在阿西那的“无能”。

    其实阿西那并没有错,只是霍尔金娜在这个关键的时期选择了流浪,苏利文族长只能把怒火倾斜在有意联姻的利曼尔当尼亚家族头上。

    当然阿那西的无能也是一个隐形的因素,如若阿西那如他的胞弟塔特一般,事情还尚且有转机。

    莎宾娜记得那个青年说过

    “夜晚室内看琉璃窗更加漂亮。”

    她站在寒风中看着那面其实已经挺好看的琉璃窗,琉璃窗让外人看不到里面的真容。

    在准备推门进去时,她抬头看了一下这间有着美丽琉璃窗店铺的名称。

    “魅力摩根斯”

第112章 真是一个大惊喜

    肖不记得莎宾娜的具体样貌,可能他再次碰到他会记起来,但是现在让他想他一定想不到。

    可能是她的脸太脸谱化了,走在大街上太多长得相似的,根本不好认。

    硬说有什么鲜明特征,那就是小雀斑。

    肖摇摇头把脑子里的想法甩走,他觉得生意再惨淡下去他和兰泽瑞姆的日子可不是勒紧皮带可以解决的,他们要喝西北风了。

    天气冷了,酒馆因为冷清客人越来越少了,因为夜场空旷无人,兰泽瑞姆甚至蹲在吧台里面看书来打发时间。

    “你的压力流体派学的好吗?”

    肖和兰泽瑞姆在近来各自找好了后路,大家都在默不作声卯足了劲努力,在他们彼此看来,对方学习成绩都很不错。

    这让他们下意识惊醒,奋力追赶。

    兰泽瑞姆蹲着,用酒桶做桌面,她在看书。

    “还不赖。”

    肖瞄了一眼兰泽瑞姆花花绿绿的书,看来兰泽瑞姆在压力流体学派上面的课程很吃紧。

    肖想了一下自己,他和兰泽瑞姆相反,肖学固态构造学派学的很莫名其妙。

    所谓的固态构造学派还有压力流体学派,其实就是类似特蕾沙的古典力学派一般的法派。

    为了让更多人明白,顺带一提,肖是一位主攻风系辅助修液体三态的法师,而他的搭档兰泽瑞姆则是一位主攻固体三态辅助修地系的法师。

    这样说来,流体和固态就是法师法术的表现形式。

    “前段时间课程还算是可以听懂,现在全乱套了,这个不会那个不懂的……”

    别看肖现在心平气和的,其实回到宿舍他也是这幅焦头烂额的模样,矮曼说对了。

    “天才不缺你,蠢材照样不缺你一个!”

    当你发现自己很轻松的学着某一科目的时候,它隔壁一定有你怕得不行,学也学不会的一科。

    承认吧,全才太少了。

    “液体筒已知一点,如何找出另一个引爆点?”

    兰泽瑞姆用笔挠挠自己的头发。

    固体构造学想要学得好,需要绘图透视基础,当然也不乏天生空间感良好的学生,像是兰泽瑞姆。

    但是空间视觉良好的兰泽瑞姆并不清楚容器内部同一水平面液体压力相同,她甚至觉得这个现象很神奇。

    “桶已知一点到桶底的垂直距离量出来,在已知一点出水平位点出垂直距离,引爆点。”

    肖说的很贴切,肖不喜欢画画,所以即使作为有空间视觉优势的男性,他的立体透视还是不如兰泽瑞姆。

    “为什么?”

    兰泽瑞姆画了一下图,把图圈起来。

    “没有为什么,记住就好。”

    兰泽瑞姆用笔戳戳自己脑袋示意自己记住。

    “再这样下去我们会喝西北风的。”

    肖看了一下越来越冷清的店面,兰泽瑞姆蹲着翻书。

    听到肖的抱怨,兰泽瑞姆耸耸肩不给予理会,这是香巴拉不让他们喝嘛……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肖抬起眼刚说欢迎语。

    现在他记得莎宾娜的样子了,因为他看见了并且认出了。

    兰泽瑞姆探了出金色的脑袋,说了句

    “欢迎光临”

    肖佩服兰泽瑞姆脖子可以伸得这么长,她还保持着半蹲的动作拿着书,看来现在让他放下书她还是有些恋恋不舍的。

    莎宾娜认出了站在吧台值班的酒保就是那天出手相助的堕落忧郁青年,看到熟人她幅度很小的挥挥手。

    肖有些不自在的拽了一下自己的领带,他没想到自己无意说出来的话,什么夜晚室内看出去琉璃窗更好看,竟然真的把人引来了。

    “来看室内的琉璃窗吗。”

    肖看着莎宾娜点点头,心里面想她是什么神奇的女孩,为了看琉璃窗进酒馆?

    “喝点什么吗,需要推荐吗?”

    肖瞄到兰泽瑞姆恢复蹲的姿势,她看了他好久。

    兰泽瑞姆大概在心里猜测这个女孩和他又是怎么认识的,工作上认识的还是同学。

    莎宾娜这时背过身,开始看起了琉璃窗,肖伸脚踢了一下兰泽瑞姆的酒桶。

    “去啊……”

    他面无表情的指使兰泽瑞姆上前,兰泽瑞姆把架着书的酒桶挪到他的脚无法踢到的地方嘟囔了一声。

    “那不是你的熟人吗……”

    “我们就见过一次……”

    肖嘀咕到,他剃了兰泽瑞姆一眼。

    兰泽瑞姆撇撇嘴站起来,把自己的因为蹲着的制服拉紧。

    “干嘛如临大敌的样子?”

    她拍拍肖的肩膀,她真的不知道昨天肖经历了什么神奇的事情,就像是橱窗搭讪一样的桥段。

    “哪来这么多的问题,我的工作领域在吧台剩下的是你的。”

    看着兰泽瑞姆钻出吧台,肖暗自松了一口气。

    “你好,第一次来吗?”

    兰泽瑞姆第一次见莎宾娜的时候被她的眼睛吸引了,同性之间会很快找出对方的优点。

    莎宾娜的双眼很有神,她看什么都像是亮晶晶的,这有些像专门从事舞蹈喜剧表演演员的眼睛,有神灵动。

    “啊,对的。”

    陌生的客人声音很好听,可以从她的声音里面感受到那种情绪的奔流,兰泽瑞姆亮起她的职业笑容。

    “有钟情饮品吗,如果没有酒保可以帮你随机调一杯哦。”

    兰泽瑞姆伸出手掌示意她看向吧台,肖刚好背过身在酒架上拿酒,莎宾娜就看到肖穿着马甲的背影。

    她就好奇为什么青年身上有一股堕落的气质,原来他在酒馆工作,这确实是一个堕落的工作场所。

    “随机吧,给我一个惊喜哦。”

    她的语调让她说话听起来很婉转,兰泽瑞姆没有听到她的点酒,但是从她的语调里面她似乎也不慌张。

    好像过来玩一下放松一下的态度。

    莎宾娜的雀斑让她的笑容很可爱,比起肖对莎宾娜粗枝大叶的小雀斑印象,兰泽瑞姆对莎宾娜的认识就深刻多了。

    这位陌生的客人是一个有着神奇魅力的女孩。

    “特调任意酒,你自由发挥。”

    回到吧台兰泽瑞姆发现肖在擦杯子,听到任意酒的时候肖挑了一下眉毛。

    “你为什么不和她多说一会儿,了解一下她的喜好。”

    莎宾娜给肖一个很奇怪的印象,她像一个孩子一般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肖曾经说过如果遇见新手,给她们奶油基调的酒,如果是熟客他们早就自己有偏好。

    “她说她喜欢惊喜,记得给她一个惊喜。”

    兰泽瑞姆钻进吧台,看来短时间内,第二个客人不会出现,看着兰泽瑞姆又蹲了下去。

    肖夹出冰块放在杯子里,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肖会根据不同的人而调不同的酒,男人嘛就任意发挥,他们出丑与他何干?

    但是女人嘛……要防止她们被捡尸,要防止她们酩酊大醉之后出丑,既然来了酒馆不给她们喝口酒又不大像话。

    于是,肖总会弄那么一杯“北国的冬天”给她们,酒少奶油多,如果实在是不幸她们还是醉了,肖只能说她们不适合来酒馆。

    他比她们的爸爸都尽心尽力。

    莎宾娜看着肖熟练的调酒,即使在吧台的聚光灯下肖的五官还是弥漫着一股难以散去的忧郁感,总感觉肖是一个有着故事的人。

    “我可以不要冰吗?”

    肖倒基酒的时候倒得很少,倒浓缩咖啡和糖浆的时候他也只是意思意思,最后在倒奶油的时候他听见莎宾娜问到。

    “可以,我帮你夹出来。”

    他拿吧勺把冰块一点点的挑出来,冰块掉进水槽里发出闷响。

    把冰块挑走弄坏了“北国的冬天”的造型,所以肖完成的时候这杯东西有些惨不忍睹的。

    他拿了一个干净的空杯夹了冰块进去,连同那杯“北国的冬天”一起上桌。

    没有冰块的鸡尾酒很,尤其是浓缩咖啡还有糖浆奶油混在一起的时候,是塞住喉咙的利器。

    “上桌了。”

    兰泽瑞姆把酒放在莎宾娜的高脚桌上,莎宾娜好奇的看了一眼杯子里面被破坏了造型的产物。

    “真是一个惊喜啊。”

    她说到,顺带把杯子拿起来打量里面分层的液体。

    “一般呢是不会这样的,但是由于去掉了冰块,样子有些丑,但是味道还是可口的。”

    兰泽瑞姆看莎宾娜的样子也觉得肖的选择是正确的,让初学者喝茶那真是暗藏杀机。

    “其实加上冰块饮用的话,口感更好,这样喝的话味道比较浓有些人喜欢也有些人不行。”

    兰泽瑞姆顺口解释了一下这杯不在计划之内的冰块。

    “我只是觉得今天有些冷,加了冰块的话就冷上加冷了。不过你们真是贴心,谢谢啦。”

    期间莎宾娜一直没有急于品尝这杯特调,她等到兰泽瑞姆解释完毕了离开了,她才浅浅的喝了一口。

    甜甜的口感,就像是喝两倍的奶泡咖啡般,浓郁近乎堵塞喉咙的口感。

    莎宾娜让那股咖啡奶油的味道在自己的口中化开,她明白了为什么调酒的青年特意给了她一杯冰。

    金发的招待钻进吧台就消失了,整个酒馆就只有肖在安静得运作,兰泽瑞姆蹲下的时候竖起耳朵听周围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她听见了冰块放进杯子的声音,肖在把柠檬上的水擦干。

    “你真是贴心……”

    兰泽瑞姆对肖说,虽然肖一向做事滴水不漏,但是今天兰泽瑞姆还是忍不住调侃一下他。

    “我一直都很贴心,特别是对女性顾客……”

    肖的柠檬擦得发亮,看着他停手。

    “她如果经常来就好了,这样你就会自觉的干活了……”

    肖看了兰泽瑞姆一眼,兰泽瑞姆在看书。

    “希望神秘蓝先生赶快回归吧,人太寂寞了总是会胡思乱想……”

    兰泽瑞姆听完哼了一声,两人谁都没有在口舌上占到便宜。

第113章 看看谁来了

    可能是肖的乌鸦嘴,也可能是冥冥之中的事情。

    肖从莎宾娜离开后那一晚踢了兰泽瑞姆跟前的酒桶无数下,但是都没有今天这下重。

    “喂……看谁来了,是神秘蓝先生。”

    兰泽瑞姆听到肖说话字里行间那种戏谑的调调,她抬眼瞪了他一下。

    “哦豁,轮到你扬眉吐气了?”

    肖对她勾勾手示意她不要蹲在这里当鸵鸟了,她听见了门铃声,肖示意她要去接待。

    “不不不,我这是蹬鼻子上脸,要相处愉快啊。”

    肖还贴心的把吧台的挡板帮她起开,兰泽瑞姆站起来对肖礼貌的笑了一下,她把自己的工服捋直。

    “对女性格外的贴心啊。”

    兰泽瑞姆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温吞,肖知道那是她咬牙切齿的后遗症,太恨了所以说话说得含糊。

    “必须的。”

    肖看着兰泽瑞姆走出去,他把吧台的挡板放下并下锁锁好。

    好朋友,就是互相踩踩的。

    听着吧台落锁的声音兰泽瑞姆刚才自觉浮上脸的职业素质崩出了一丝裂痕,她磨磨后牙槽,开口

    一声热情的

    “欢迎光临”

    预示着魅力摩根斯今晚开始营业。

    “真是好久不见啊,最近夜晚太冷不愿意出门吗?”

    即使上一秒,兰泽瑞姆心情差到极点,但是下一秒她看见艾米尔又可以自动自觉的绽放出最真诚的笑容。

    她那种半调侃的招待声响起,肖也悄悄摇了一下头,这个职业太具有欺骗性了。

    谁看见钱会不喜欢呢?

    肖看着兰泽瑞姆阴着脸站起来,一出吧台就又是一副长走善舞的样子,女人真是可怕。

    肖扁扁嘴,想到了橱窗外那个女孩,她敲窗户的神情有多无辜,看见她踏进酒馆里肖的内心就有多惊讶。

    果然人总是知面不知心。

    看见神秘蓝先生登场了,看来被香巴拉按住的学生开始不安分起来,肖乐观的预计酒馆的春天很快就要降临了。

    他拉开冰柜,看了一下那只冻得僵硬的菠萝,它会派上用场的。

    酒保们总是对那些酒鬼爱恨交加,希望他们多来喝多点,有厌恶他们的吵闹还有影响他们的正常打烊。

    酒保和酒鬼更像是一对恋人,爱恨情仇。

    ……

    艾米尔自从那天向兰泽瑞姆通风报信未遂后,他自己清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回到了宿舍,并且呆头呆脑的坐在床上。

    他一睁眼四周一片漆黑,而他的猪朋狗友竟然少有的躺在床上睡觉有些时候他们醒来的时候并不在宿舍,反正一群人躺得四仰八叉的,酒才刚醒。

    撞见那个香巴拉后,艾米尔尝试回忆期间他还经历了什么……

    太阳升起,月亮落下,繁星随着主人走。

    “太阳升起,月亮落下……繁星……”

    艾米尔记起来了,那个蒙面的女人先是哂笑了一声,接着她开始说话。

    他身子蜷起来,双手用力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他就在什么太阳月亮还有繁星后面渐渐失去了意识……

    “该死的精神系法师……”

    艾米尔用力揪了揪自己的头发,像是这种失忆的现象,他只能想到一种可能。

    那个声音圆厚的香巴拉法师,是一个精神系法师,艾米尔还记得她听完自己是兹埃利家族的人后嗤笑了一声,像是不屑。

    那嘲笑艾米尔的人正是苏利文家族流浪在外的女儿霍尔金娜,莎宾娜一直在寻找机会偶遇的姐姐,霍尔金娜对权贵的态度似乎预示着什么。

    艾米尔以为这件不愉快的事情,一夜过去就此翻篇了。

    没想到,由于不服从管教香巴拉阴险的写了封信给他的父亲,那个公事公办一板一眼的父亲眨眼之间就把警告信送到了他的面前。

    艾米尔不知道自己的姐姐在这个敏感的骨节眼经历了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被父亲警告你最好老实一点。

    真希望那个老东西能看到他翻起的白眼,艾米尔看完了信表情并无愤怒,他习惯了。

    他也不会像罗曼一样越刺激越激进,他就还是那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抛起一根烟用嘴叼上,艾米尔拿出课桌里的火柴盒老练的点烟,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烟头燃起火热的颜色。

    他就是一个不争气的人,寻欢作乐的能手,家族里面的咀虫,没有什么追求。

    家族能让他大部分的物质都坐享其成,但美中不足的是小少爷的生活很空虚。

    泡女人,抽水烟喝得酩酊大醉,首都学院时期顶撞老师肆意横行……要不是星岛的规矩大,这些优良传统他倒是可以在这里发扬光大。

    艾米尔在烟雾中心里想,等风头过了,他就要去魅力摩根斯。

    在哪里他觉得自己是活着的,明明他这么的年轻,但他正在渐渐的对生活丧失了兴趣。

    ……

    艾米尔又来了,没有成群结队的酒肉朋友,一样是在夜晚酒馆营业的中场,他这个暗地里被两个酒保唾弃的角色粉墨登场。

    他进来没看到满头金发的招待,那一瞬间他失落的像是苹果糖摔在地上的孩子一样,失落的心情捡都捡不起来。

    吧台一直站着的肖,踢了下什么东西,他念念有词说着什么,艾米尔当时就定定的站在门口,不进来也不出去。

    兰泽瑞姆突然间从吧台里冒出来,艾米尔被吓了一跳,她像是从吧台突然间长出来一般。

    难道她平时都是躲在吧台里,艾米尔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了一眼一直站着的肖。

    兰泽瑞姆突然从吧台里突然钻出来让他感到不适,但是确切的不适他自己却无法形容。

    兰泽瑞姆在和肖说话,从她的手势看来,她对肖很不满,大部分时间里兰泽瑞姆和肖是一个鼻孔出气的,有时候他也会看见两人互相挤兑。

    这两人出身北部,也八成是德玛因派的,成为好友的契机很大。

    艾米尔看着金发女郎从拉开的挡板的吧台里走出来,兰泽瑞姆那种招牌笑容过分的灿烂,难道北方的太阳和她的笑容一样吗?

    灿烂的晃眼,让人心烫。

    艾米尔暗自想,找了一个高脚桌坐下,他不知道兰泽瑞姆的家乡有太阳,但是太阳的光环都被矿区开采的粉尘给蒙蔽。

    北方矿区,连下的雪都是灰色的。

    “真是好久不见啊,最近夜晚太冷不愿意出门吗?”

    兰泽瑞姆掏出她挂在腰间的本子,还有拿过她卡在头发里的笔,她在和他寒暄。

    她竟然在关心他这几天的动向,艾米尔有些惊讶。

    他记得前些日子,天气还很温暖的时候兰泽瑞姆在赶着去教室的路上对于他的穷追不舍感到厌恶,她还骂他“有毛病”。

    即使这样,她还是说出了那句话。

    艾米尔的手都轻敲了一下桌子,像是弹琶音一样他的手指不自觉的动了一会儿。

    见鬼,他竟然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艾米尔今天没有和他的朋友浩浩荡荡的赶来,兰泽瑞姆扫了一眼艾尔米今天的神态,感觉他还是和往常一样斯文败类的模样。

    “需要推荐吗?”

    兰泽瑞姆心里面大大的叹了一口气,肖永远不会知道招待和客人之间的处境有多么尴尬糟糕。

    她竟然需要认真的回答那些喝醉了趁机耍流氓的动物。

    “你想包我一晚?我出多一片金叶子包你一晚怎么样。”

    被询问过夜价格是常态,兰泽瑞姆几乎就

    想在脑门贴一张纸上面写着有价无市。

    “你真的是处吗?”

    “应该有人会知道我到底是不是。”

    每次听完她的对答如流,他们总会愣一下,可能没想过她会这么的抹开面子。

    不过兰泽瑞姆则想的很简单,清醒一点这里是捞金的地方想要赚钱总会受一些小罪,这些语言的的罪就随他们吧。

    艾米尔一直不做声,他一直在敲桌子,兰泽瑞姆

    “独自过来有什么烦心事?”

    兰泽瑞姆转了一下自己手上的笔,请为她的职业精神鼓掌,她把每一个混蛋都当做朋友一般闲聊,为的就是让他们点酒。

    提成提成钱钱钱。

    “我推荐司令酒,虽然碳酸水的存货不多了,但是口感很棒吧。”

    兰泽瑞姆刚说完,艾米尔很快的接上了话题。

    “你想灌醉我吗,推荐起泡酒?”

    青年疑惑的语调响起,他抬起眼。

    “原来你今天想换一个口味,喝妹酒,我这样说对吗?”

    兰泽瑞姆微笑着点了一下头,示意她记得了,面对艾米尔兰泽瑞姆没这么好脾气,但是面对消费的客人。

    她的笑脸可是不会破功的。

    “差不多吧,一杯可可小姐,多点豆蔻粉。”

    兰泽瑞姆答应的爽快,看着她轻快的走了,艾米尔半撑着自己看着吧台。

    兰泽瑞姆接受到了订单,肖开始运作,艾米尔听到熟悉的冰块撞击调杯的声音在安静得酒馆内响起。

    肖的动作很老道,从艾米尔第一次来这里他就看着肖以同样的动作在这个吧台里调酒,接着他认识了**的招待,她叫兰泽瑞姆。

    没想到自己也有抿着嘴喝妹酒的一天,看着兰泽瑞姆把酒放在桌面推杯到他面前,艾米尔看着浅口杯里面在奶油中若隐若现的冰块。

    兰泽瑞姆的手很白皙但是她手上有茧子,艾米尔看到了,她的手心有些泛红,这种手艾米尔总觉得哪里见过。

    很熟悉但是他想不起来。

    “嘿,香巴拉那天驱逐学生回宿舍你没被连累吧?”

    可可小姐,是一款口味很柔和的鸡尾酒,以白葡萄酒咖啡还有鲜奶油三种口感组成,是一款适合爱侣共饮的酒。

    兰泽瑞姆刚准备离开,她就听见艾米尔问了一句,很显然这个问题是在问她。

    艾米尔抿了一口酒,他只是莫名觉得这杯酒很应景,于是他就点了。

    果然,是一杯柔和的酒,像喝香浓的奶油咖啡,入喉顺滑。

    “似乎没什么波及的,除了事后店里人少了点。”

    兰泽瑞姆转过身,保持着她的职业素质,她听见了,艾米尔说的是她而不是他们。

    “我那天本来想找你的,但是中途被耽误了。”

    兰泽瑞姆心里皱皱眉,她怎么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劲呢。

    “所幸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工作常规的检查。”

    兰泽瑞姆笑了笑,那天她和肖像是犯了癫痫一般被人读脑,那可不是一次常规的检查,不过她又能和艾米尔说啥?

    “那就好,没大事就好。”

    艾米尔低下头,晃了晃杯子里的冰块,自言自语到。

    他在想,像是他这个在纸醉金迷中生活的人,为什么和兰泽瑞姆说话会越来越别扭,他这么擅长花言巧语,但他那一刻这一刻却憋不出一句可以延续话题的话。

    他每一句话都在话题终结。

    他觉得自己那一刻特别蠢,不知道兰泽瑞姆有没有这样的想法。

    肖看着艾米尔双手抚脸,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总觉得艾米尔摊上事了。

第114章 镰刀斩黑夜

    时间在流动,人在阶段性迷茫,总得有人为他们指点迷津。

    ……

    兰泽瑞姆的生活是夜场清闲的时候蹲在酒桶边摊开书,她游走在糜烂还有理性的知识中间,心里面的对未来的无限想象是她保持积极态度的支柱。

    ……

    肖是个边缘人,他为了前程接手了当姆的任务,他与此同时承诺了帮佛科斯的上头捡烂蛋,同时吃两家茶礼的肖并不是第一次这样做,这是他生活的常态。

    他是一个希望两头收到好处的俗人。

    ……

    娅露露在门徒生时期就知道自己对导师抱有怪异的感情,这件事情被藏的严严实实的,她以为这件事情会一直持续下去。

    她骗自己。

    ……

    在“选种计划”里完成了人生飞升的特蕾沙,突然之间不大明白接下来她到底会何去何从。

    当她坐在教室里跟着讲师的脚步读读写写,那么她下一个目标是,她的未来究竟是什么样子?

    特蕾沙深夜的时候突然会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

    有人疑惑,而有人看得明白。

    霍南斯丁释然了,妹妹嫁人了,她说过得很幸福,这就足够了。

    一个兄长的诉求无非就是这样。

    他大哭过呕吐过酩酊大醉后,生活还是照旧前行,他要做的就是他经常做的,整装待发提步前行。

    ……

    塔特知道自己是未来的族长,这是命中注定的责任,当他的大哥拿起在家族象征着“陨落”的雕刻刀时,那真是一个无可奈何的事情。

    有人无法肩负责任,相对的,有人就会负起责任。

    大哥卸下的责任在塔特顺利进入0字头班级后,他就有意识的把责任担上肩头。

    通过矮曼的口中,塔特知道家族知道了特蕾沙的存在,他们对她师承力贤者的资质很感兴趣。

    新力学派相对的是古典力学派,这是利曼尔当尼亚家族渴望获得的东西,当然传承者是女性这更合乎他们心意。

    塔特知道,矮曼喜欢特蕾沙,他的家族看中她的资质,但他只喜欢阿比波。

    多么无奈的事情。

    ……

    而似乎无忧的罗曼,他的烦恼应该是在座各位最微妙的,就在众人都被外部因素困扰的不行的时候。

    罗曼最大的困惑是,是他自己让自己不思其解。

    他否定了自己,他对自己过往的价值观进行了否定,这种自我推翻让他无所适从。

    因为内心的革命,罗曼开始重新思考鹰犬两派的问题。

    ……

    似乎众生都在被困惑的时候,该有一个人镰刀斩黑夜了。

    记得霍尔金娜这个传奇的女人口中的另一个传奇吗,巴赛勒斯的情人。

    三脚山羊的会长,巴赛勒斯和弗利翁一样是一台感情的搅碎机,他好像很明白感情和权力是需要做出选择。

    显而易见,他更喜欢权力。

    这就是霍尔金娜口中的可惜,巴赛勒斯选择了权力,而米列安娜这么杰出的女性,与选择了权力的巴赛勒斯相遇如同泥土化在水中。

    她被无声溶解,无声无息的被感情的漩涡吞并。

    ……

    特蕾沙在新的一天里,困惑像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

    抬头听着不懂得东西,低头写着不知所谓的逻辑。

    “我有说过吗?现在还是你们快乐的时光,在你们理论课完成后,下一阶段每一个老师都会摇身一变,实践课等着你们,那时候你们就不能神色奄奄的坐在这里了。”

    阿尔玛有时候会拿着她专属的教鞭和他们闲聊,她经常会以“我有说过吗”作为开头,以此打底。

    每次听到这句话,特蕾沙都会下意识的叹了一口气,她想出去透气了,听起来实践课会让她不那么郁闷。

    就在特蕾沙郁闷的时候,进行了一

    段时间的飞艇管制的星岛起降平台迎来了一艘小型快艇。

    霍尔金娜的面纱因为飞艇降落产生的气浪被吹动了,她脸上也有和莎宾娜一般的雀斑只是她不如自己的妹妹嗓音这么温柔。

    米列安娜从蒙脸香巴拉转为星岛的执教老师,这让香巴拉内部都产生了不小的涟漪,大家都在揣测这个女人是如何成功的偷天换日的

    香巴拉的面纱并不容易摘下来。

    霍尔金娜看着快艇的门打开,那个熟悉的女人穿着西部的服饰提着简单的走出船舱。

    这么多年了,米列安娜从不忌讳自己和她家乡的种种联系。

    作为雷昂纳德人的米列安娜,家乡在摩都以西的铁砂大陆,同时她的情人也是铁砂大陆的领主,三脚山羊尊贵的会长。

    霍尔金娜不佩服米列安娜什么,除了她的才华和坦荡,人类好像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放不下尊严,羞于启齿的事情随着岁月逐渐堆积。

    米列安娜的对于自身认知的坦荡,让她无坚不摧。

    好像全世界都在为她感到不耻的时候,她觉得这只是另一种对待感情的姿态。

    “你这个臭女人怎么知道我来了!”

    米列安娜好像隔着面纱认准了她一般,霍尔金娜都来不及躲开她就被那个女人扑得正着。

    “滚开!”

    霍尔金娜用手粗鲁的抓这个熟人的衣服,希望借此把她扯开,米列安娜总是出其不意,这让她很是困惑。

    “站好了,你是个快三十岁的女人!”

    最后霍尔金娜把米列安娜扯开,她用“三头蛇”戳着米列安娜的肚子逼迫她后退,米列安娜在熟人的驱赶下大笑起来。

    “我看见你太高兴了,哈哈哈,没忍住!”

    和特蕾沙的茶色肤色有别,米列安娜的肤色在西部很特殊,她的肤色很浅几乎可以划分为南部肤色。

    这和她的母亲有着不少的关联,米列安娜作为力贤者的独女遗传了父亲雷昂纳德人的红色体征,但是也相对遗传了一些母亲的长相。

    如果她遗传了孔武有力的力贤者模样,巴赛勒斯可是有苦头吃了。

    “来这里,你去吹枕边风了?”

    看见米列安娜远离了自己,霍尔金娜把“三头蛇”放下,她习惯性单手抱臂问到。

    “是啊,这效率很高也管用。”

    米列安娜笑着点点头,这是一个属于她和那个男人的游戏,也称以物换物。

    在巴赛勒斯看来,感情不是交易因为感情交换是不等价的,但是感情绝对是一个互相博弈的游戏,米列安娜暂时是一个和他可以进行长期博弈的女人。

    “切……别太高调了,因祸上身可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霍尔金娜冷哼了一声,米列安娜可以和巴赛勒斯玩这个游戏,她一定可以在游戏过程中获得或多或少的好处。

    从小看,她可以穿金戴银,前身是德玛因派的米列安娜可以生活的和英格尔派一般好。

    从大看,巴赛勒斯统帅的三脚山羊乃是西部霸主,虽然他在贤者塔不能肆意横行但是挡日半边还是可以做到的。

    “哦你竟然在关心我?是吗,霍尔金娜?”

    米列安娜背着手,身体前倾笑眯眯的聆听霍尔金娜的回答。

    霍尔金娜看了她一眼,嗤笑了一声。

    “这还是交给你的男人来关心吧,老娘忙得很才没这么多闲工夫。”

    霍尔金娜背过身,懒得搭理这个女人的调侃,米列安娜在学生时代就是这般,让人讨厌不起来。

    “你想让学生都观摩我们吗,你是执教老师那我呢?快点走,我不想别人觉得我不伦不类的。”

    驻岛香巴拉大部分成员都知道米列安娜的到来,但是他们会继续隐匿着不去迎接,可能暗地里香巴拉也是一个利益有偏指的群体。

    获得巴赛勒斯庇护的米列安娜暗地里并不受内部核心成员待见。

    看着霍尔金娜大步流星的走了,霍尔金娜学生时代就是一个假小子,谁能把她的法术派系和她这个人联想起来?

    “唉,你等我一下,我还有行李!”

    霍尔金娜一边说着她不想管她,她一边站定,说话不   讲理的人不一定是一个不讲理的人。

    “上次我在岛上只是一个考核官的身份,没想到现在我是执教者。”

    一边下山路的时候,米列安娜感觉到了疲惫感,她最近经常有疲惫感。

    “什么叫没想到,这是你想好的。你总是有自己的想法,接着磨一磨那个男人,哪有什么没想到的事情。”

    霍尔金娜一边下台阶,她总感觉米列安娜的腿脚没有以往这么灵活了?

    这个活泼的女人竟然老了?

    霍尔金娜听米列安娜没作声,她转过头问。

    “你是出了什么毛病吗?只是几步台阶的事情,你以前冲上山气都不喘?”

    霍尔金娜注意到米列安娜扶着腰,这看起来……有点像妈妈怀了老四的样子,说实在的学生时代眼前的女人真的健步如飞。

    米列安娜注意到霍尔金娜停下脚步,她把行李箱放下,她扶着腰吐了一口气。

    “以前我一个人爬台阶还是很习惯的,现在我带着两个人你说呢,当然会吃力。”

    米列安娜看了看这里望下山的风景,星岛真是一个美丽的地方。

    霍尔金娜听完突然看了一下对方的肚子,不会是……

    “奶奶的……你疯了吧……”

    霍尔金娜嘴里蹦出一句粗话,她不自觉的扶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你是巴赛勒斯的情妇这已经是耸人听闻了,这就是是什么操蛋的事情!”

    霍尔金娜想到刚才自己用法杖戳米列安娜的肚子,     她知道自己只是做个样子轻轻的示威一下,,现在想来一阵后怕。

    “和他无关,这个孩子是我的,属于我的。”

    看着米列安娜一脸轻松的模样,霍尔金娜沉默了一会儿,所以说米列安娜是来星岛养胎的还是……

    听着米列安娜强调这个孩子的所属。

    “他知道吗,你的父亲呢?”

    霍尔金娜深吸一口气,米列安娜的关系网络不比世家内部的疑难杂症逊色。

    “我早就和我的父亲断绝关系了……我父亲不知道,他也……不知道。”

    她要保护好自己未曾谋面的孩子。

    米列安娜收起笑容,无所谓的耸耸肩。

    “……我他妈的该说什么好,任性要有一个限度……我……操你娘的!”

    咄咄逼人的霍尔金娜失去了往日的风采,米列安娜的告诉她的重磅消息让她一瞬间被炸的外焦里嫩。

    她只能不断的制造粗口以此分解自己暴风般的心情。

    “还有谁知道你怀孕的事情,我他妈的不会是唯几的知情者吧?”

    霍尔金娜开始背着手踱步,巴赛勒斯的孩子,危害可会首当其冲……要知道北荒乐园的会长的儿子,是在他平稳的度过了幼年期才敢认亲。

    巴赛勒斯血洗的会长之位,仇家睚眦必报者数不胜数。

    “你,我还有上帝。”

    米列安娜指了一下她,霍尔金娜还有浩瀚天境。

    “去他的上帝……我很恨死你了……还有你的孩子。”

    霍尔金娜踱了一会儿步,思维有了结果,她恨恨的看了眼米列安娜的肚子。

    “把行李给我,跟我来。”

    她示意米列安娜把行李给她,她不想听一个孕妇提着行李喘气的声音。

    “我就知道找你事对的。”

    米列安娜看着霍尔金娜拿起她的行李,对她比了一个中指。

    “你这娘们以后对我客气点。”

    霍尔金娜没有问米列安娜为什么这么说,霍尔金娜从来不问为什么。

    ……

    学生时代星岛里疯传她和巴赛勒斯的灰色关系时,霍尔金娜不是煽风点火的人,当然也没有大义凛然掐断谣言。

    “我理解你,他真的看起来挺养眼的。”

    霍尔金娜这是某一天突然这样说,那时候她还是像个假小子一样,脸上的雀斑因为年龄浅了很多。

    “我真是羡慕你的经历,他妈的换做我,我死都愿意。”

    霍尔金娜说到。

第115章 我们总会相遇

    米列安娜和行李一起被放去了门外,霍尔金娜通过自己的渠道快速的找到了打扫房间的佣人。

    若要问什么渠道,大概是她是香巴拉。

    这个孩子对米列安娜来说也是突然的惊喜,她没有做好迎接他或她的诞生,但是上天的礼物从天而降。

    于是这样,她的孩子来了。

    米列安娜找个干净的位置坐下,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她感到乏力,情绪沮丧甚至是失控,那时候她并不知道另一个生命的存在。

    可能只是性激素混乱?

    她甚至这样想过,除了情绪失控,她本来柔顺顺的头发变得枯燥皮肤变差,更坏的是她夜晚有时会梦境混乱,这段时间简直是诸事不顺。

    她最喜欢吃西番莲,有次她正吃着它们,突然之间她的胃向他发出警告她不负众望的吐了。

    那一刻起,西番莲变成了她最讨厌的东西,她闻到它们的香气胃袋里的酸水就会上涌。

    那是一个神奇的人生阶段,听着霍尔金娜在房间里面指挥着那些狼狈不堪的人们上蹿下跳。

    米列安娜在暖阳下泛起丝丝困意,除了自己冬日里身体暖得过分外,她还没能找到怀孕后给她身体带来的任何好处。

    老实说,她现在的状况糟透了。

    霍尔金娜指使着那些蠢蛋用扫帚卷走了角落的蛛网,倒水用刷子把积灰的地板缝隙擦干净,铺上新收进来的床带被套。

    别问怎么做到,问了只能说是权力作祟。

    霍尔金娜指挥累了,她出来透口气的时候,米列安娜已经趴在花坛那边睡着了,霍尔金娜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便走过去把米列安娜摇醒,天气冷加上霍尔金娜她本人也没什么让对方盖着的多余衣物。

    “再等一下,里面快收拾好了,别睡了。”

    霍尔金娜摇醒了米列安娜少有宁静的梦,米列安娜不知道自她怀孕以来,她大部分时间都在被怪异的梦困扰着。

    可能是婴儿和母体的激素相斥,婴儿在米列安娜的子宫里呆上一日,米列安娜就不得安宁一日。

    她是一个被婴儿折磨着的母亲。

    “……这么快的吗?”

    米列安娜揉揉眼睛不愿意爬起来,好像她只是迷迷糊糊的躺了一会儿,霍尔金娜就把她摇醒。

    “他们必须这么快。”

    霍尔金娜拿着法杖背对着她,她在监督那些佣人的工作进度。

    “……你在争取我今晚就能入住吗?”

    米列安娜直起腰,她只是短暂的靠在花坛上,现在她腰身僵硬。

    “当然,我讨厌别人打扰我生活。”

    米列安娜的目光绕过霍尔金娜,看着刚才陈年积灰的房间,现在已经通风透气干净如初。

    “……我猜你也是这样想的。”

    米列安娜轻轻伸了一个懒腰,她重新趴回花坛上。

    “到时候你再摇醒我吧,我再眯一下……”

    在霍尔金娜转过头的时候,米列安娜再次趴下,从她下山时的微微气喘,还有无意识的扶腰看来米列安娜正在经历一个特殊的时期。

    霍尔金娜摇摇头,至少她不会对一个男人献出自身,这很符合自然的繁衍本性,但不失有些蠢笨。

    ……

    斯妲琪在去往温室植物园的途中被人抓个正着。

    你不应该在这个时间打扰会长。

    西因士打着手语告诉她

    这是非常时期的事情。

    西因士左右看了一下四周,他似乎在寻找一个解释他行为的缘由。

    闻到空气里这股白兰花的味道了吗?

    斯妲琪闻了一下四周,白兰花的气味很淡,可能空气再流动一会儿花香气就会消逝,她便无从捉摸。

    她点点头,闻到了,只是白兰花花没有什么稀奇的,在月湖湖畔带着编制竹帽的老嬷嬷总会用杯子装着新鲜的白兰花来兜售。

    下次闻到这种气味,就尽量不要打扰会长。

    西因士对着她叹了一口气,打着手语说到。

    我可以问一下……为什么吗?

    斯妲琪本人也思考过,可惜她无从考究。

    不要考究,记住就行了,不太紧急的事情等到白兰花的味道消失后再去会比较好。

    西因士没有解释为什么,斯妲琪理解,公会里许多事情西因士压根不需要和她解释,只要得到他的提醒她要懂得感激。

    他是会长候选人,而她只是一个猎人驻扎家族代表,他们之间有的是阶差。

    看着她点点头便不再追问,西因士摸着下巴想了想,斯妲琪在西因士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没有急于离开。

    她的记忆里西因士摆出这个动作,是他陷入自我抉择的时刻,只要她乖乖的站定聆听西因士会或多或少漏一些公会的秘辛给她。

    只要她露出那种好奇的眼神抬头巴巴的望着他,事情一般会有些许转机。

    这算是外表不近人情的西因士,人性光辉的一面。

    这么说吧……

    西因士的手动了一下,他的手比划了一会儿也静止了,斯妲琪猜他在组织语言。

    ……白兰花花和那个女人有一定关联,白兰花花香气出现的时候会长和那个女人……

    西因士手势打到这里就停下了,斯妲琪看了看西因士,他已经收回了手显然没有下文了。

    之后?

    斯妲琪就看着西因士的手语打到故事的核心部分,接着西因士收手了。

    知道避开就行了,不要知道这么多。

    西因士用手关节敲敲她的头,他友好的警告她不要再追问下去,一直以来他都是这般对她的,像是对小孩一样。

    所以我不用这么急的向会长报告,因为白兰花气味的出现?

    最后斯妲琪确认了一下,她是否真的可以这样做。

    是,现在去你会被迁怒的。

    西因士做了一个击打的动作,巴赛勒斯特殊的生活习惯西因士了如指掌,他对大部分人都保持缄默的态度,闭口不提是常态。

    泄露秘密的你会被迁怒吗?

    斯妲琪眼看着就要走了,但是她又折了回来,虽然她更清楚西因士被迁怒的几率微乎其微,但是她也要象征性的关心一下。

    以便西因士以后愿意透露些许她不知道的秘密给她。

    不会,因为我什么都没说。

    看着西因士的回复,斯妲琪心里笑,他既没有说哪个女人也没说会长和那个女人做什么,其实西因士大体上什么都没说。

    他只是提醒了一下她。

    看着斯妲琪轻快的走了,西因士背过身舒了一口气。

    斯妲琪并不被巴赛勒斯喜欢,因为巴赛勒斯觉得她不是家生子换而言之,美丽的女人让人感到不安分同时也总

    会被人质疑能力。

    她经常会被无辜迁怒,巴赛勒斯声称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踩到了他的尾巴,可是确实如此吗?

    斯妲琪进入公会以来,西因士见证了一个女孩的蝉蜕,虽然她战胜了她眼前的困难可唯独无法战胜巴赛勒斯的偏见。

    西因士和巴赛勒斯对斯妲琪有着不同的认知,他认可她的努力,在童年被“无情处理”下的西因士看来。

    她是个好女孩。

    ……

    巴赛勒斯醒来的时候,清晨辛达理城已经开始日间的运作了,夜幕降临的时候辛达理城糜烂,太阳升起的时候辛达理城平凡热闹。

    巴赛勒斯知道这整个房间都弥漫着她身上白兰花的气息,他很喜欢这种香气,所有他会不打开窗户,让气味尽可能保留在房间里。

    女人一直在问男人,你们到底在想什么。

    这个问题此时巴赛勒斯可以回答,有时候他会想很多事情,可有些时候,什么都不会想。

    在男人的脑子里有一个空间叫做放空,这个盒子里是空白的,即使里面什么都没有,但只要进入这个环境他们就会莫名觉得很轻松惬意。

    巴赛勒斯的房间充满了华美的事物,这个房间因为摆放过多的精品而略显拥挤,即便如此巴赛勒斯并不觉的这个房间有一股难言的压抑感。

    他只有在这种拥挤的环境下才会觉得舒服。

    他发了一会儿呆便起身,拿起枕边的怀表看了一下时间。

    怀表的时针以蛇吐珠为设计,蛇身镶嵌黑色和淡黄色钻石,眼睛衬以梨形祖母绿宝石,嘴含一枚新奇怪异的内海湾珍珠。

    他耳边有一个淡淡的爱痕,在巴赛勒斯百般无赖抓自己的金发时爱痕藏匿在他的金发下。

    巴赛勒斯手指关节上也带了扳指,和布达家族有着异曲同工,手指上扳指的数量代表着权力,只是布达家族热衷于白银,而巴赛勒斯喜欢金碧辉煌的东西。

    他站起身拿起浴袍,离开自己床铺,不同于寻常猎人身上的刺青,巴赛勒斯后背的刺青面积庞大数量不止一个。

    尖牙山羊是三脚山羊的标志,即便是西因士身上的刺青也仅仅一处,遵循着以靠近心脏的左侧为忠诚的原则,西因士的刺青居左。

    而斯妲琪由于不是公会隶属特殊人种培育组织出身,她跟随自己的信念,心脏所属天堂之处,所以天堂在左公会在右,她的刺青在右侧意味着,公会仅次于自身信仰。

    而巴赛勒斯背后,大角岩羊尖齿外露三脚独立皮毛丰满的模样,似乎预示着作为三脚山羊的会长,他所统领的公会正处于鼎盛时期。

    披着浴袍,巴赛勒斯坐在镜子前安静得修着自己的山羊胡子。

    位高权重的男人背后的故事让人好奇,弗利翁的背后是一段双方都声嘶力竭的婚姻,而巴赛勒斯的背后……是奴隶的烙印。

    大面积的刺青就是为了覆盖被烙铁烫得无法完好如初的印记,岩羊的巨角有多大当年烙下的印记就有多深。

    时至今日,巴赛勒斯都会习惯性摸一下后背凸起来的肉瘤,肉瘤之下就是曾经被烫得皮开肉绽永久性毁坏的结缔组织。

    浴室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剪刀的修剪声,很久以前巴赛勒斯没有名字,他叫编号19,巴赛勒斯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也给没有名字的西因士取了一个名字。

    巴赛勒斯曾经预见过米列安娜的未来。

    相同数字的人总会相遇,你用一命换一命。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巴赛勒斯把修剪的剪子放下,他用细梳细细的梳着自己修剪好的胡子。

    在米列安娜十九岁的时候,她遇见了编号19的巴赛勒斯,预言变成了真言。

    巴赛勒斯比较在意的是,一命换一命究竟是谁的一命换一命?

第116章 被人唾弃的爱情

    巴赛勒斯曾经不喜欢红色,因为这种颜色让他想起了火炭,他讨厌拜访北方,因为他不喜欢火炉。

    烧的发红的火炭总会勾起他早年被折磨的记忆,他身上其实有不少烫伤的疤痕,不过这些疤痕不被人们所知。

    总而言之,巴赛勒斯曾断言他不会对这种颜色感冒。

    但是直到见红那一天,他摸着她的红发心里面的感情很微妙,那一刻他很清楚米列安娜是完全属于他。

    她是他的所有物。

    处女的血暗红色,米列安娜的头发瞳孔红色,他告诉自己他不排斥。

    甚至还有些喜欢。

    其实巴赛勒斯也弄不清楚那是怎么样的感情,是美丽藏品的喜爱,或是对一个鲜活的人的爱恋。

    他不知道。

    米列安娜是一件自己喜欢的物品,像是摆在收藏架上稀奇收藏吗?

    或许是,也或许不是。

    从来没有一件收藏品会和他吵架,也没有一件收藏品会因为发怒而摔碎其余的藏品。

    米列安娜曾一边摔着他的藏品一边哭着喊。

    她不是它们,她是人,她是有感情的。

    虽然巴赛勒斯知道米列安娜是人,但是他也很清楚自己的性格。

    他对她是爱吗,他也不见得。

    某种程度上他似乎丧失了爱的机能,因为他不懂得给予只会索取,如果他的爱是成立的,那一定是对另一方的折磨。

    巴赛勒斯是一个高度喜新厌旧的人,看看他这么多的藏品,只要他收藏了它们他就不会再留恋,因为它们失去了新鲜感。

    他有时候想,他对米列安娜那种感情,也许就是好奇心和新鲜感。

    只是她保鲜期很长。

    他还没有完全的得到她,她不乖,她会亲吻他照样会因为受到委屈而哭喊,她会突然出现依偎在他的身边也会在他醒来的时候突然消失。

    是他对她那股新鲜感还没淡去,他对她还是充满了好奇,所以这究竟是怎么样的感情?

    巴赛勒斯不知道,他也很好奇,究竟他什么时候会厌倦米列安娜。

    他们已经这样维持了好几年。

    她是一个被他“爱”着的长寿藏品,他至今没厌倦她。

    作为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他和米列安娜之间的价值交换是不对等的,他总是可以给她提供大量的方便,但是实质上米列安娜对他实质的回报微乎其微。

    米列安娜所谓的回报,任何一个女人都可以给他,但是巴赛勒斯也不需要任何一个女人。

    他需要的不是生理满足,是一种精神上的饱腹感。

    与其说满足,不如说是精神上的汲取,他是一个感情贫瘠的人,疑心重漠然甚至有些许偏执,或许他能在米列安娜身上找到平衡。

    米列安娜和那些芸芸众生的女人与众不同的是,在她受到的委屈时的反抗、哭喊甚至是不惜和他冷战时巴赛勒斯可以体会到一种奇怪的情绪。

    这种情绪促进他自身的多巴胺分泌,他很享受这个过程。

    好像让她流泪让她委屈是一件娱乐性十足的事情。

    这就是区别女人之间巨大的区别。

    所以,即使任意一个女人都可以取代米列安娜,他也只是愿意和米列安娜进行“等价交换”。

    米列安娜最近求了他一件事情,对于巴赛勒斯日常面对的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很自然的说“好”,对于他钟情的物品,他有求必应。

    她还告诉她,她要去一个神秘的地方,那哪是什么神秘的地方。

    “东巴”的特殊人种培育部门很快回复他,她的飞艇去了星岛后便返航了,米列安娜去了星岛。

    米列安娜在得到了这些权力的便利后,相对的她也需要承受巴赛勒斯这个男人古怪脾气。

    巴赛勒斯的疑心重体现在他的控制欲上,所幸他的控制欲没有达到病态,他不会细致入微的监视她,但是关键的信息巴赛勒斯绝不会漏掉。

    巴赛勒斯不会说甜言蜜语,他不需要这些虚伪的东西,相反米列安娜要学会容忍巴赛勒斯的冷漠还有特定方面的偏执。

    这就是这场游戏的规则。

    巴赛勒斯对此不以为意,米列安娜也亦然,她不讨好也不屈就。

    她明白,当自己成为围绕太阳旋转的月亮,那就是巴赛勒斯对她厌弃之时。

    她总需要有自己的事情,或许心态上把他当做一个消遣对象会更好,除了情爱她还有许多需要上心的事情。

    她不想摘星,她要月亮向我奔来。

    缠绵存在,但是只是暂时,他们都明白过分拉进的距离会让两人对彼此加速生厌,所以米列安娜在浓情蜜意的把控堪称高手。

    她是巴赛勒斯目前最满意的情妇,即便他身边莺歌燕舞。

    星岛上可能有米列安娜需要完成的事情,一两个月后她自然而然就会回来,忙完了她自然会回到他的身边。

    他们两个都是放风筝的人,米列安娜会把控,巴赛勒斯会享受。

    巴赛勒斯在这个装潢奢华的房间里面点起了他烟杆里的烟,让他和这些白兰花的香味再待一会儿。

    她在的时间过得飞快,她离开后时间突然间慢了下来,巴赛勒斯吸了一口烟,空气里烟的涩气和白兰花的柔软的香味化开。

    巴赛勒斯把米列安娜的离开当做寻常,只是这不是一次以往的离开。

    ……

    霍尔金娜是一个口嫌体正直的女人,米列安娜知道自己打扰了那个女人原本为自己设定好的生活轨迹。

    所以霍尔金娜对她发牢骚她也受下了。

    “你要等自己的肚子吹气鼓起来的时候指导他们实战,我的耳朵没有聋吧。”

    霍尔金娜没聋,米列安娜也没有哑,这是事实。

    “如果我骂你你能听见吗,臭女人。”

    米列安娜托着腮看着蒙脸的霍尔金娜。

    “听见了。”

    换做以前,霍尔金娜早就抬脚踹米列安娜的椅子了,可是这不是从前了。

    “看,你没有聋。”

    眼前的女人是一个怀孕的准妈妈,而她则是一个蒙着面纱的香巴拉。

    霍尔金娜翻了一个白眼切了一声。

    “你要把戴氏战术教给他们吗?哪里痛打哪里。”

    戴氏战术,是霍尔金娜那个时代她们的讲师传授的一种,打蛇三寸的打击方法。

    “当然,优良传统要传承,我们那时候可被折腾得很惨。”

    米列安娜笑着点点头,人人都知道打人要害,但是鲜少人知道对手要害在哪里,要害怎么打。

    除了授予学生戴氏战术的实际操作能力,反式戴氏战术亦然会被放在实战课里面。

    我的弱点是什么,我要怎么不让自己的弱点被人发现,我要怎么诱导别人产生错误判断,这是这门课的真谛。

    “看来你会让戴氏战术发扬光大。”

    承认弱点,是一个痛苦的过程,霍尔金娜深知,当年她几乎不愿意承认自己也有严重的短板。

    但是人的实质就是咬了一口的苹果。

    “我想知道我什么时候可以看见我的学生?你看,我可以看见他们下课了。”

    米列安娜用手挡住阳光,从半山上看她可以听见下课的铃声响起不出一会儿学生就从独立栋里涌出来。

    “等你不这么乏力的时候就差不多了,过了第二阶段授课,第三第四阶段的老师们很快就要登岛了。”

    霍尔金娜大概算了一下,大概再过两三个月,第二阶段课程几乎完成的时候。

    “所以就是什么时候?”

    就连霍尔金娜这个没有怀过孕的女人都知道,女人怀孕前三四个月身体欠佳,可是米列安娜好像突然变傻一般。

    她自己竟然算不过这个数。

    她现在怀了几个月,平稳的度过最不安定的月份大概需要多久,她心里就没数吗?

    “呵,原来怀孕真的是会变蠢,大概两三个月左右。”

    霍尔金娜觉得有些好笑,她翘起腿看着米列安娜若有介事的想了一会儿。

    “我只是迟钝了罢了,脑子还是转的过来的。”

    米列安娜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她梳掉了自己的头发,感觉到自己的头发越来越毛躁,她发出不愉快的啧啧声。

    “这里天气太干燥了,看!”

    米列安娜开始怪罪这里的天气,是天气的干燥加剧了她头发的毛躁。

    “关这里的天气什么事,看看你的脸色,怀个孕把你折腾得够惨的。”

    霍尔金娜卷了卷自己的卷发,虽然在她看来米列安娜除了神情疲惫外和往常并无区别。

    “是够惨的,从我闻到西番莲就克制不住呕吐**开始,睡不好吃不好眼袋水肿头发枯燥什么都来了……”

    米列安娜抱怨到,她似乎有很多怨言,虽然她说出的那些眼袋浮肿身体水肿霍尔金娜一个都看不出。

    “可能过了这几个月你会被未谋面的孩子放过,呵呵。”

    霍尔金娜嘲笑到,想想看她的妈妈有四个女儿,妈妈都不容易。

    米列安娜剐了她一眼,她低声嘟囔说。

    “我严重怀疑里面是一个男孩,记得摩梭的课吗?子体和母体的性激素相斥,可能这就是他排斥我的方式。”

    米列安娜不自觉的抚了一下肚子,看看她现在狼狈不堪的样子。

    “我可不记得,他的课我不怎么听,激素、生物反射弧、还有生物心理,如果我不是在星岛上我怀疑自己未来是一名生物研究者。”

    霍尔金娜耸耸肩,她是个偏科学生,比不米列安娜这种全才,除了家族的特殊属性她是少有的精神系施法者。

    “我猜你也是,每次把你点起来你都一问三不知,态度还很不友好。”

    米列安娜调侃她,对旧事重提总有不同的乐趣。

    “那你呢?栋着摩梭的课本,大腿上摊开一本昨天没完成的作业?”

    霍尔金娜不甘示弱的揭穿她,她们曾经是前后桌,距离不超过一只鹅毛笔的距离。

第117章 颜色的起源

    巴赛勒斯自顾自的说着,西因士就站在他面前,巴赛勒斯嘀嘀咕咕了很久。

    “我似乎有些神经质,突然间冷落乐园会起疑心。”

    巴赛勒斯在那件压迫感十足的房间,等到白兰花气味消散殆尽的时候,巴赛勒斯烟管冷了,他想明白了。

    最后巴赛勒斯说出了一句实质的话,前面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在通过嘀咕来梳理自己的思维。

    之前察觉到乐园的有变,他表现得太神经质了。

    “我懂了,我知道接下来怎么做了。斯妲琪在外面等着,她几天前就有消息来。”

    西因士点点头,明白了他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为什么她几天前不来,我就知道她一直是懒骨头。”

    巴赛勒斯冷笑了一声,巴赛勒斯的偏执不在西因士面前表现,他认为西因士是一个自己的完美的进化。

    西因士是独立并且与他粘连的自己,他们有相似的出身,类似的思维,西因士是更加完美的他,所以巴赛勒斯可以宽恕“更优秀的他”所作所为。

    而米列安娜,也仅仅接触了巴赛勒斯零星的偏执。

    他们在观点上偶尔会有分歧这一时刻,巴赛勒斯就会展现他对外来观点的抵触,还有他对异己观点的矫枉过正。

    巴赛勒斯不允许违逆,但是他可以被柔情转变心意。

    此处的柔情是更加高超具有引导性的真理引导。

    木讷的西因士,其实很擅长帮偏执的巴赛勒斯正畸,即便巴赛勒斯不在他面前偏执,但是西因士总会对那些有难处的人施以援手。

    所以“东巴”的长老敢说,西因士是一个更加完美的巴赛勒斯。

    “她闻到了白兰花的香味,一连几天,所以她觉得不方便打扰。”

    西因士没有说是他告诉斯妲琪的,因为这样听起来像是为她开脱,实则为斯妲琪引来无冕之灾。

    巴赛勒斯本来就对斯妲琪有偏见,他可能为此罪加一等。

    “呵,她还挺聪明,有你通风报信的成分吗,你总是格外的关照她。”

    巴赛勒斯抬起眼看着西因士,他知道西因士对斯妲琪那个特殊的称呼,以至于这个消息从别人口中告诉他时。

    他被烟呛到了。

    雀儿,这真的是西因士脑子想出来的东西吗?

    ”没有,但是她知道我在审讯的期间会保持高度的敏感,她不会去打扰我,所以我猜……”

    西因士这样说,他侧面的解释了斯妲琪为什么没有来汇报。

    她不是懒骨头,她只是知道这是巴赛勒斯特殊的时间段,她知道避嫌不去打扰。

    这是肯定的确凿的说法,不是他臆造猜测的结论,西因士知道巴赛勒斯讨厌假设。

    西因士有一个超级大脑,人类在成年以前大脑学习效率惊人,而到了一定年龄脑内髓鞘质的数量递减象征着大脑学习黄金年龄成为过去式。

    西因士的大脑可长时间产生与黄金年龄数量媲美的    髓鞘质,于是合情合理的,西因士的大脑学习黄金年龄被有效延长。

    大脑对于新鲜事物反应活跃,学习效率高甚至容易出现精深学习的倾向。

    可惜的是,拥有黄金大脑的西因士缺乏“大师的热情”,并不是因为他排斥大师式的精深学习,而是他的大脑对新鲜事物反应太敏锐了。

    所以过分

    旺盛的髓鞘质是一种疾病。

    他的黄金学习年龄目前还处于进行时,即便他现在已经成年有些年头了。

    这特殊案例很合理的解释,童年阶段即便被“无情处理”的西因士即使在无情无声无色的环境的培育下,他依然保留了感情,具备了了说话的能力,还有有一个90%正常的灵魂。

    感情,沟通还有价值观的成型,全部都是他后来学会的。

    学会,多么铿锵有力的词语。

    “希望她真的如你这般,聪明识趣吧。叫她进来。”

    巴赛勒斯松口,听他的语气,西因士知道斯妲琪又要面对一轮捧高踩低,巴赛勒斯今天的情绪不坏但也不好。

    西因士临走做了一个明白的手位,这是“东巴”的规矩,这深深的烙印在他的肢体里面,曾经在东巴内部西因士不允许发出声音。

    明白

    就代表了声带震动外加舌头弹动的“明白”。

    手位横穿了西因士整个童年。

    你小心一点,他心情不大好。

    在门口侯着的斯妲琪收到了西因士的友情警告,西因士总是可以很好的全身而退,但是大部分时候斯妲琪总是……

    正面风暴。

    她一直都在被巴赛勒斯无辜针对。

    “他已经帮你美言了,我今天大概不会迁怒你的,汇报吧。”

    巴赛勒斯双手食指相扣,托着自己的下巴,抬眼看着斯妲琪。

    西因士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巴赛勒斯也知道再说什么这就不是偏执的问题了,这是针对。

    斯妲琪心里面嘀咕,大概的几率是多少。

    “安插在北部的人有的被剔除了,具体还剩下多少我不清。”

    其实斯妲琪得到了两个消息,但是她知道另一个消息在巴赛勒斯的耳中近乎是废话。

    约拿米开始对他的会长候选人进行考核。

    为了不让自己被谩骂,她还是把这个众所周知的消息咽下去。

    “我要具体的东西,我不清楚算是什么回答?我要知道具体是谁被掉包了。”

    巴赛勒斯托着下巴的手动了一下,他手指关节声响起。

    “我知道我没有权限调动特殊部门,所以我来向你……”

    向你申请权限。

    斯妲琪打算这么说,但是巴赛勒斯突然间打断了她的说话,巴赛勒斯不允许别人打断他,但是他经常将别人的话懒腰斩断。

    打断别人说胡本来就是隐形的蔑视。

    “没有这个权限的你,就要去发动你的能力去寻找有权限的人去完成这件事情,你平时聪明的脑袋怎么了突然生锈了?”

    斯妲琪心里面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巴赛勒斯言下之意就是让她自己想办法。

    “你要学会用有限的权力做最多的事情,每天不同的权力交割让我很疲倦。”

    巴赛勒斯,不,应该说每一个身居高位的人,都若有若无的有控制欲,他们不喜欢把权力下放给任何人。

    西因士特殊,因为巴赛勒斯本人因为手中掌握太多的命脉,分身乏力,于是他便把权力一部分留给了西因士。

    老实说巴赛勒斯也不大愿意懂得“东巴”里面的规矩。

    “东巴”特殊人种培育部门,是一个惨绝人寰的组织,里面的成员在特殊的培育条件下,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动物。

    他们,没有感情没有说话能力鲜少痛觉,只是一群对特定事物有反射弧的动物们。

    斯妲琪低下头给了一个谦逊的眼神给眼前的男人,瞧瞧他说的话,不给马吃草还想马跑。

    荒谬绝伦。

    “不要给我这些肢体语言,我不吃这一套,快去把名单给我落实下来,去!”

    好像这个眼神点燃了巴赛勒斯,他厌恶的看了她一眼,像是驱赶苍蝇一般赶她出去。

    看着巴赛勒斯那种厌恶的驱赶,斯妲琪习惯了,她总不能强求一个不喜欢她的人对她谦和有理。

    上次巴赛勒斯还当着她的面摔碎了东西,因为她给的答案不能让他称心如意。

    斯妲琪听到这句话如释重负,这种糟心的谈话终于结束了,感谢上帝,感谢西因士的预防针。

    她点点头,脚步沉重的退了出去,心里面别提有多么轻松。

    巴赛勒斯不喜欢她,她懂,任何一个领导者都不见得会重用一个把群体放在第二,个人永远排在第一位的下属。

    为公会生为公会死的西因士,才是巴赛勒斯理想的干将,而斯妲琪虽然能力卓越但是永远排在其次。

    她出去,离开了温室植物园,很快她就看见西因士坐在喷泉泉眼边,看里面的水生植物。

    西因士不是善良的人,但他对她很友善,虽然斯妲琪不清楚原因是什么。

    或许西因士从没想过为什么。

    她走到喷泉池子边蹲下,和他一起看里面的水生植物。

    巴赛勒斯给了她一个难题,那么问题来了,谁有调动隶属三脚山羊的特殊人种培育部门的权限。

    巴赛勒斯和西因士,仅此两人。

    巴赛勒斯对她关上了门,那么,斯妲琪当着西因士的面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双手托腮愁眉苦脸的。

    她要寄希望于这个一直对她很好的男人,希望他可以稍稍推她一把,她要向他开刀了。

    碰上倒霉的事情了。

    她把托腮的手拿起来,用他们共通的方式说起了话。

    她知道西因士一定会看见,别看他安静得惊人。

    说完这句话,斯妲琪便合上了嘴,她也看起了池子边的景色,她真希望自己是池子里面养的鱼植物什么的。

    简单的降生,没有忧虑的活着,自然的死亡。

    西因士转头看了一下她,发现斯妲琪在盯着池子看,因为她自身无法言语,所以上天赋予了太多的神采在她眼眸中。

    沙翁说斯妲琪和她上吊的母亲长得并不像,她的母亲是有着猫眼的东方人,除此之外,西因士看不出斯妲琪身上有更多东方的特征。

    撇开微微上挑的猫眼,她就是一个正统的西部女郎, 茶色的肌肤柔和不失轮廓感的五官,饱满的额头还有微微肉感的下巴。

    西因士没有被培养成动物,因为在隔离的培养环境下西因士看到了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那是西因士对色彩的启蒙。

    一切的开始。

    他是亿分之一的奇迹,起源于色彩。

第119章 让我看看你的样子

    无情处理,是一个可怕的培育过程。

    有时候西因士还会在梦里与那个房间相遇,每次这个梦以不同形式表现出来,他醒来后情绪会很低落心很空洞。

    灰白的四壁,除了白色的床和洗浴装置,还有一个极小的排气窗口在墙壁的顶部扇叶缓缓转动,墙壁吸音这个空间寂静并且苍白。

    西因士在这里生活了……他也不记得多久。

    他曾经有一段时间因为没有声光色,开始和所有的特殊人种一般,无自主意识无社会性,像台机器。

    说东不西。

    等到他沐浴在阳光底下,骨头里的阴暗地窖味道被晒尽,这是不可逆的过程。

    那是一种孤独到绝望的氛围,他不知道如果那天排气窗没坏,蝴蝶没有飞进来,他会发生什么事情。

    可能异能没有选中他,他依然是一个侏儒,没有感情,至死名字都是编号。

    ……

    西因士特意告诉她的信息,斯妲琪绝不会轻视,因为西因士不说废话,这点很好。

    磨坊口有个矮小干瘪的老人在等她,与其说矮小,沙翁应该也是一个侏儒,他的体型和孩童无意。

    在等待她的过程中沙翁在时不时的捋动他长长的胡子,待到她走近了,她看见沙翁的眼睛的眼白。

    他是瞎的。

    就在斯妲琪在想怎么礼貌的向老者示意她按照约定来了的时候。

    “斯妲琪。”

    长老准确无误的叫出了她的名字,沙翁的声音像是喉咙里塞了枯树枝般,呕哑难听。

    他走前一步,在阳光底下,沙翁头顶稀疏的白发,他伸出鹰爪般的手,斯妲琪可以看见他留起的尖指甲。

    “孩子过来,让我摸摸你的脸,我老远就闻到你的味道了,咳咳!”

    斯妲琪走到沙翁面前蹲下,她自觉的帮老人把手扶上自己的脸,毕竟沙翁看不见,她需要帮帮他。

    沙翁身上有一股浓重的香料香气,斯妲琪一直觉得到了这个年龄的老人家,身上一定有一股死亡的气息。

    可是沙翁身上没有,这说明他还很健康。

    老人枯瘦的手在她脸上摸动,枯裂的老人手和她年轻的面庞触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斯妲琪虽然是个哑的但是她眼睛很好。

    她不知道世界一片昏暗的人是怎么生活,感觉到老人摸过她的眉眼,抚过她的额头,他真的可以通过触碰来指导她确切长什么样子吗?

    “西因士说对了,你身上松香味很重,我虽然看不见但我鼻子很灵敏,我也喜欢松香味。”

    感觉老者捏她的鼻子,按她的眼睛,尖指甲戳得她有些难受,沙翁和西因士一般嗅觉尤其出众。

    一边感受她的模样,老者一边在蠕动嘴唇,似乎在默念什么。

    斯妲琪动了动嘴,但没开口。

    “西因士说你的眼睛是猫眼,可惜我看不见,他还说了很多你的特征。”

    沙翁把抚摸她脸的手渐渐放缓,他可能已经在脑海里建立了她的样貌模板,看来西因士事先交代了她的外貌,方便老者辨认。

    “真是个好看的人,可惜没有声音。”

    当然西因士也提醒了沙翁她说不了话,所以用人造声带说话的嗓音很奇怪。

    最后沙翁碰了一下她咽喉的位置,她人造声带植入的地方,他摸索了一会儿确认了植入的具体位置。

    沙翁把手背到身子后面,斯妲琪终于可以站起来,沙翁手指的触觉和嗅觉完全不像是一个老人。

    他比青壮年更加敏锐。

    “西因士还叮嘱我要好好招待你,像你这样的稀客自然要好好招呼一下。”

    老人发出嚯嚯的笑声,像是秃鹫展翅发出的怪异声音一般,他招招手示意她跟上。

    她今天是过来拿信息的,怎么就变成了招待呢?

    斯妲琪看着沙翁既没有拐杖,也不借助其他事物,她有些疑惑的跟上去。

    外表看上去,这是一个热闹的磨坊,沙翁带着她在来磨坊打点生活的人群中穿行,人群自动的避让他们。

    辛达理城的规矩,红眼侏儒还有山羊刺青都代表山羊的使者,民众不常看见这些,但是一旦他们撞见必然会敬畏的避让。

    沙翁领着她走,好像他眼前的人的建筑都在他脑海里有一副地图,沙翁精准的找到磨坊的一个门,他摸到门锁。

    斯妲琪看着他熟练的转动着,锁被一层层的解开,她说句实话,即使把这把锁扔给她,她也打不开。

    锁在一层一层的解开后,沙翁按了一下锁,锁陷进石门里面,斯妲琪听见里面机关转动的声音。

    “推开它。”

    沙翁侧过身,斯妲琪按照沙翁的指示,用力一推门,门出现了一丝松动,她知道这道门光靠沙翁是开不了的。

    这道门是猎人才能打开的重门。

    就在她继续用力的事后,有气味从门缝里涌出来,这股气味相当汹涌,气味进入鼻腔她感到脊背犯凉,顶着头皮发麻的的不适感斯妲琪不断的加力。

    人的五感可以调动人的感情,推开重门的斯妲琪,闻到重门内部汹涌的气味。

    常人的气味标本储存受限于鼻腔的辨认气味的气味分子,磨坊总有一股怪味,那是一股不简单的芳香,往来磨坊的人们只知道这是一股怪异的香气却不知道怎么形容它的怪。

    斯妲琪可以形容,浓厚的香料掩盖着肝脏脂肪特有的气味。

    这种脂质的气味和地牢的传闻相结合,斯妲琪把门推开,重门后露出一条阴暗的通道。

    西因士那是什么该死的恶趣味,竟然要她来这里接收信息……

    沙翁深吸了一口气,斯妲琪伸过手打算扶一下老者。

    “不用扶我,这条路我走了上万次,希望这里让你宾至如归。”

    呸呸呸,宾至如归。

    沙翁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他真的是瞎的吗?

    斯妲琪将信将疑的把手收回来,她看着老者在楼梯口踱步了一会儿,接着便开始下楼梯。

    “把门带上,上次居民误闯可是会酿成了悲剧,嚯嚯!”

    他背后的手动了一下示意斯妲琪进来的时候注意一下。

    斯妲琪搓了搓自己溅起鸡皮疙瘩的手臂,通道这里涌上来的气味让她感到丝丝恶心。

    沙翁似乎站着在等她,斯妲琪进入通道废了好大力气才把重门关上。

    听着重门的齿轮搅动的声音,似乎那个构造奇怪的锁又凸了出来,在确认门关好后。

    沙翁开始下楼梯,听着他规律的走下台阶的脚步声,斯妲琪跟上。

    “你不是破坏型猎人?”

    这是一个螺旋楼梯,往下看一下去除了零星的火把,其余即使是身为猎人的斯妲琪,她也看得不大明朗。

    “我是变化型。”

    她开口,没有感情的声音响起,沙翁停了一下脚步,她以为有什么问题她也立刻停下。

    “谁把你的嗓子弄成这样的,你怎么说话和西因士一样。”

    老者发出嚯嚯的感慨声,西因士有声带的活死人,而斯妲琪是没有声带的活人。

    “人造的,都是这样。”

    沙翁停了一下继续沿着旋转楼梯往下走,他没有扶着楼梯扶手,他应证了那句话。

    这条路他走了上万次,一切都烂熟于心。

    “怪不得我觉得你在推开重门的时候格外吃力。”

    斯妲琪身上有一股松木的味道,蹲下拿着他的手放在她的脸上,打算扶着他走的时候那种气味就会飘过来。

    沙翁不是靠眼睛观察的,他是闻到的,他知道这相当的不寻常,或许斯妲琪也很惊诧。

    这是嗅迹。

    他自然是指西因士,只是斯妲琪没怎么留意听,她渐渐开始紧张起来,她现在在逼近那个惨绝人寰的人间地狱。

    “不知道西因士有没有和你说过,侏儒人大多是没有性别的。”

    因为注射的激素,他们不仅长得怪异而且寿命短暂,像是为餐厅提供鹅肝的鹅,它们肝脏肥大活不了多久。

    听到这里,斯妲琪好奇的看了一下沙翁,沙翁看起来是个男的,视觉上沙翁是一个年迈的男性。

    “那你呢。”

    虽然这有些不礼貌,但是斯妲琪觉得她还是要问清楚好。

    “我?嚯嚯嚯!我是第一代,不完美的一代,所以我现在还保留着人的样子。”

    沙翁发出那种喉咙里滚动的笑声,在一直没有尽头的螺旋楼梯上听起来,斯妲琪觉得渗得慌。

    “里面都关着些什么人?”

    斯妲琪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心脏,她总觉得沙翁说的轻飘飘的,她很不安。

    “也就是些嘴硬不肯说话的人,啧。”

    沙翁啐了一声,斯妲琪忍不住四处望了一下,他们已经走了一会儿楼梯了,周围已经一片昏暗了,除了那种会增添恐怖的火把外……

    “如果西因士在你可能会觉得心安一点。”

    这里的寂静才是另一番恐怖,如果说地牢传来非人的惨叫声还可以让她平静些许,这种安静的环境就像有更大的惊吓等着她一般。

    沙翁竟然觉得西因士可以给她带来安全感,别说笑了,斯妲琪一路上鸡皮不断。

    西因士如果站在她隔壁,那么恐惧加倍,因为西因士也是一个寂静的人。

    双倍的寂静,就是一种魔障。

    “只要西因士陪你走一轮,你什么都不会怕。”

    沙翁无奈的摊手,他无意间做的一个手势,西因士曾在她面前也做过,这似乎是一个拧手位。

    斯妲琪因为见过这个莫名熟悉的动作,于是她多看了一眼。

    西因士身上有很多“东巴”的印记,他的红眼,他的特殊的习惯还有他特殊的肢体语言。

    “你们都做过这个,像捏人一样的手势。”

    斯妲琪模仿了一下,这个动作换做她几乎不会习惯性摆出,因为她需要同时控制三只手指。

    “捏位,这个?”

    沙翁重复了一次那个怎么看都挺奇怪的手位。

    “是惯性动作,你不会想知道那是什么。”

    斯妲琪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那个手位,觉得就是掐人的动作没有什么特别,沙翁的解释让那个手位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第120章 欢迎来到地狱

    “你们平时都会说些什么?不会是用刑的事情吧。”

    沙翁咳起一口痰,斯妲琪听着沙翁的痰声在他喉咙里震动,她暗自摇摇头。

    “说一些平常的事情,像是天气食物还有心情那些的,挺多话题的。”

    沙翁点点头,西因士和他介绍斯妲琪的时候他就很好奇,斯妲琪究竟是谁。

    究竟是谁可以和西因士聊上天气?

    “我以为他只是一个没什么感情,聊起天竟是那些吓人东西的人,嚯嚯嚯!”

    沙翁的笑声,一直让她不舒服,嚯嚯的笑声听得她心里一阵发毛。

    “他有感情,他自己承认的。”

    至少在西因士像拍狗一样拍她的头的时候,西因士焕发着人性的光辉,斯妲琪注意到了这个铺垫的楼梯快到底了,她悄悄捏紧拳头。

    “……你紧张了,果然带着女眷走过场还是有成年男子陪同比较稳妥。”

    沙翁似乎听到了她握紧拳头皮肤绷紧的声音,他悠悠的叹了一口气,难道沙翁他不是成年男人吗?

    斯妲琪无暇顾及,越到底她心里越有一种恐慌感,这里太安静了,她开始害怕了。

    “实在受不了了,就捂住眼睛。我会带你出去,毕竟可以接受里面的人少得可怜,嚯嚯嚯。”

    人在紧张的时候,会分泌汗液,空气中斯妲琪身上的松香味挥发得更加浓烈了,她出汗了。

    “你准备好了吗?”

    旋转楼梯的底下,什么都没有,沙翁走到一个平面门那里用脚摸索着找到门把手的位置。

    “应该可以。”

    斯妲琪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也不信自己,这里的气味让她想要爆发出自己的异能。

    记得她开始闻到的气味吗,肝脏脂肪的味道,她要纠正一下,排泄物还有新鲜肝脏脂肪的味道。

    她有些想吐。

    “对了,拿住嗅盐,记得闻它。”

    沙翁在摸索到门把手后,他想起了什么,他扔给她一个很小的嗅盐瓶。

    “像是你们这些嗅觉灵敏的,进去可要保护好鼻子。”

    沙翁抓过门把手用力一拉。

    “欢迎来到地狱。”

    斯妲琪刚心里还在打鼓,随着沙翁把平面门打开,她感到胃里一股排山倒海的酸意上涌,地狱之气升腾上冲,她感觉自己的鼻腔在被汹涌的气味标本冲刷。

    肝脏的气味都是轻的,这是一种她自己都无法形容的恶臭,它们被地牢里的阴风吹上来。

    西因士的前身到底是什么东西……暗地里斯妲琪脊背后冷汗不受控制的泌出。

    斯妲琪从平面门爬着台阶下去的时候,她用手把嗅盐捂在离鼻子最近的距离,原来气味是可以这么有攻击性。

    有了这股恶臭的腐烂味,斯妲琪突然间脑袋就清明了,她的脑子告诉自己这里面就是人间地狱。

    爬下了梯子,原地站定后,斯妲琪捂着鼻子漠然的扫视了一下四周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她回忆起今天,她就会彻夜不能眠。

    “我们还是快点走吧,毕竟看得快没什么不好的。”

    沙翁拉过斯妲琪的衣服,斯妲琪已经因为双眼接收的画面而紧张得身体僵硬。

    她像生锈了般,连带动自己的腿脚迈步都成了问题。

    她没有被吓得失心疯这已经是极好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一边被领着走,斯妲琪

    的双眼时不时的被猎奇的东西吸引,越猎奇的犯人越能吸引她的眼球。

    “……那个背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自己牙冠开始不自觉的上下抖动,让人感觉麻痹的寒意一阵又一阵漫上她的脊柱。

    她都不知道这些事人还是动物?

    “啊,那个就是西因士那个手位可以捏出来的杰作,我都说了你不会想知道的。”

    沙翁看了斯妲琪目光盯着的地方,淡淡的说到,仿佛他能看到眼前的那个犯人的背上有一个一个血窟窿,因为窟窿有些多所以犯人的后背看上去有些恶心。

    “这可不是什么捏人的动作,这是可以把人肉一小块一小块的旋出来的把式。”

    沙翁感觉到斯妲琪很明显的抖了一下,常人都会吓到失声甚至大小便失禁。

    “别看了,越害怕越看,越看越害怕,嚯嚯……”

    沙翁的秃鹫笑声在这个地牢响起,斯妲琪很自觉的关上自己的眼睛。

    只是,那些画面就一直在她脑内盘旋,怎么赶都赶不掉。

    削鼻

    血窟窿

    秃指甲

    勾舌敲齿

    剐腿

    ……

    斯妲琪艰难咽了一口唾沫,很多东西,看上去新奇又刺激,回味起来才是恐怖的开始。

    因为合上眼,斯妲琪无法确定自己现在的方位,她只知道沙翁牵着她的衣服她就跟着他走。

    她关上了自己的双眼,蒙住自己的呼吸,但是外界的稀碎声音总是不尽人意的钻进她的耳朵中在她耳腔内回响。

    她曾经告诉自己那些刑罚她都在书本上看过,就是那些诸如此类的东西,看淡一点。

    但是在现下的这个空间里,她多听进去一缕声音都会勾起脑海里面刚才接触的画面。

    削鼻

    血窟窿

    秃指甲

    勾舌敲齿

    剐腿

    所以说,刚才她闭眼前看到的东西,在斯妲琪的耳中又成像了,她呼吸急促。

    这个地牢有一股难言的味道,像是肉泡在水里腐烂了,就是那种烂了并且里面长了咀那种东西,散发出来粘黏的恶臭气息。

    时不时那些味道就会透过嗅盐飘进她的鼻腔,闻到这个味道她的鼻腔忍不住抽搐。

    不知道为什么,地牢没有声音,这和传统意义上的地牢不一样,它从一开始斯妲琪进入密道的时候起,这里就被寂静包围着。

    没有囚犯的惨叫,没有疯言疯语,除了时不时锁链挪动的声音外,没了……

    如若不是沙翁一直在说话,那条直下地狱的螺旋通道会格外的漫长。

    空气中臭味在流动,她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像人的手,是包着骨头的**,那种脚感让她身上的鸡皮久久不曾消下去。

    锁链声响起,除了锁链声还有人抽气含糊的声音,听起来他喘得并不利索像是有东西堵着他们的嘴一般,含糊的喘气声。

    听到这里,斯妲琪脑海里浮现的是她一下来就看到有侏儒拿着钩子把凡人的舌头勾出来并剪掉的画面,那种钩子在集市上是用于吊着劈开兜售的家畜的。

    现在这个钩子拿来钩人的舌头,黏稠的血塞在喉咙里面似乎可以发出这种声音,她被自己的联想惊到了。

    她几乎可以想象得出囚犯血肉模糊的口腔。

    “别自己吓唬自己。”

    沙翁说,他一直很平静,他在这个地牢里勤勤恳恳的为山羊服务了一辈子,就像家一样。

    虽然这样说起来很阴森。

    “……可以走快一点吗。”

    斯妲琪此时无比庆幸,自己的嗓子是假的,她的人造声带不会因为她的情绪而震颤,不真实的嗓音让她听起来似乎很平静。

    “可以,西因士出了一个坏主意,他只是希望你可以更了解他,但是不巧的起了反效果。”

    听着沙翁颇为无奈的语气,任何人真切的看都不好看,斯妲琪心里面已经无力对西因士新奇的想法进行谴责。

    她只想赶快走出这个可怕的地牢。

    “我可以理解那个小子,即使他有时候会脱线。”

    脱线?不敢恭维,西因士脑子里的世界是另一番景象,至少是她领悟不到的。

    感受到沙翁的脚步加快,斯妲琪对此求之不得。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斯妲琪心里不想,她其实挺渴望睁开双眼夺路而逃的,只是她不敢也不能。

    沙翁现在还是没有意愿吐出消息。

    “有什么隐情吗。”

    为了让自己大脑不再活跃的联想,斯妲琪认命的分散起了自己的注意力。

    “我带你参观一下他曾经居住的地方,你或许会明白,他的表现是多么的难得,咳!”

    沙翁啐了一声,在螺旋楼梯那里他一直没有把嗓子里的老痰啐出来,现在她终于出现了浓痰落地的声音。

    斯妲琪终于不用听着痰在沙翁嗓子眼里滚动的声音。

    “他……为什么会住在地牢。”

    没了痰的声音,西因士为什么会住在这么可怕的地方成了斯妲琪的困惑。

    她在这里一秒都待不下去,西因士在这里呆了……多少年?

    他还是正常的吗?

    耳边那种血肉模糊的喘气声又响了起来,斯妲琪深深吸了一口嗅盐,让自己脑袋安分一点不要瞎联想。

    “他并不住这里,只是住得类似,我记得刚好有一个空出来的隔间囚犯送出去晒太阳,明天才会被押回来。”

    沙翁说的晒太阳,并非真的晒太阳,这也是一种酷刑。

    感觉到沙翁带着她开始转弯,斯妲琪心里面祈祷他们不要绕得太远,她想出去,她其实并不想了解西因士分过往。

    “……远吗,远就算了。”

    沙翁带着她拐了几个弯,说不远。

    越走越安静,锁链声音都消失了,没有喘气声,没踩到脚感吓人的不知名物体。

    沙翁在昏暗的地牢像是可以看到火光一般,他对这里了如指掌,斯妲琪在沙翁的带领下她自以为走了挺远,其实只是这个地牢的构造有些清奇。

    “这里确实有很多你们这些小姑娘接受不了的恶心事物,当然视觉恐惧只是表象,有些东西不吓人却能真的把人逼疯,嚯嚯嚯……”

    沙翁这样解说着,他时不时的讲解,让这个地牢变得有些人的模样。

    ”我们手中,依然有许多在严刑拷打下的人意志依然坚定……不过,他们往往崩溃于**无法抗衡的东西,比如精神上的摧残。”

    沙翁又做出那个捏位手势,如果斯妲琪看见她一定不可控制的想到那个犯人身上奇异的蜂窝煤孔。

    听到这里,斯妲琪心中恶寒,她永远不会去探知人的阴暗面,因为内质总比表象吓人。

第120章 欢迎来到地狱

    “你们平时都会说些什么?不会是用刑的事情吧。”

    沙翁咳起一口痰,斯妲琪听着沙翁的痰声在他喉咙里震动,她暗自摇摇头。

    “说一些平常的事情,像是天气食物还有心情那些的,挺多话题的。”

    沙翁点点头,西因士和他介绍斯妲琪的时候他就很好奇,斯妲琪究竟是谁。

    究竟是谁可以和西因士聊上天气?

    “我以为他只是一个没什么感情,聊起天竟是那些吓人东西的人,嚯嚯嚯!”

    沙翁的笑声,一直让她不舒服,嚯嚯的笑声听得她心里一阵发毛。

    “他有感情,他自己承认的。”

    至少在西因士像拍狗一样拍她的头的时候,西因士焕发着人性的光辉,斯妲琪注意到了这个铺垫的楼梯快到底了,她悄悄捏紧拳头。

    “……你紧张了,果然带着女眷走过场还是有成年男子陪同比较稳妥。”

    沙翁似乎听到了她握紧拳头皮肤绷紧的声音,他悠悠的叹了一口气,难道沙翁他不是成年男人吗?

    斯妲琪无暇顾及,越到底她心里越有一种恐慌感,这里太安静了,她开始害怕了。

    “实在受不了了,就捂住眼睛。我会带你出去,毕竟可以接受里面的人少得可怜,嚯嚯嚯。”

    人在紧张的时候,会分泌汗液,空气中斯妲琪身上的松香味挥发得更加浓烈了,她出汗了。

    “你准备好了吗?”

    旋转楼梯的底下,什么都没有,沙翁走到一个平面门那里用脚摸索着找到门把手的位置。

    “应该可以。”

    斯妲琪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也不信自己,这里的气味让她想要爆发出自己的异能。

    记得她开始闻到的气味吗,肝脏脂肪的味道,她要纠正一下,排泄物还有新鲜肝脏脂肪的味道。

    她有些想吐。

    “对了,拿住嗅盐,记得闻它。”

    沙翁在摸索到门把手后,他想起了什么,他扔给她一个很小的嗅盐瓶。

    “像是你们这些嗅觉灵敏的,进去可要保护好鼻子。”

    沙翁抓过门把手用力一拉。

    “欢迎来到地狱。”

    斯妲琪刚心里还在打鼓,随着沙翁把平面门打开,她感到胃里一股排山倒海的酸意上涌,地狱之气升腾上冲,她感觉自己的鼻腔在被汹涌的气味标本冲刷。

    肝脏的气味都是轻的,这是一种她自己都无法形容的恶臭,它们被地牢里的阴风吹上来。

    西因士的前身到底是什么东西……暗地里斯妲琪脊背后冷汗不受控制的泌出。

    斯妲琪从平面门爬着台阶下去的时候,她用手把嗅盐捂在离鼻子最近的距离,原来气味是可以这么有攻击性。

    有了这股恶臭的腐烂味,斯妲琪突然间脑袋就清明了,她的脑子告诉自己这里面就是人间地狱。

    爬下了梯子,原地站定后,斯妲琪捂着鼻子漠然的扫视了一下四周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她回忆起今天,她就会彻夜不能眠。

    “我们还是快点走吧,毕竟看得快没什么不好的。”

    沙翁拉过斯妲琪的衣服,斯妲琪已经因为双眼接收的画面而紧张得身体僵硬。

    她像生锈了般,连带动自己的腿脚迈步都成了问题。

    她没有被吓得失心疯这已经是极好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一边被领着走,斯妲琪的双眼时不时的被猎奇的东西吸引,越猎奇的犯人越

    能吸引她的眼球。

    “……那个背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自己牙冠开始不自觉的上下抖动,让人感觉麻痹的寒意一阵又一阵漫上她的脊柱。

    她都不知道这些事人还是动物?

    “啊,那个就是西因士那个手位可以捏出来的杰作,我都说了你不会想知道的。”

    沙翁看了斯妲琪目光盯着的地方,淡淡的说到,仿佛他能看到眼前的那个犯人的背上有一个一个血窟窿,因为窟窿有些多所以犯人的后背看上去有些恶心。

    “这可不是什么捏人的动作,这是可以把人肉一小块一小块的旋出来的把式。”

    沙翁感觉到斯妲琪很明显的抖了一下,常人都会吓到失声甚至大小便失禁。

    “别看了,越害怕越看,越看越害怕,嚯嚯……”

    沙翁的秃鹫笑声在这个地牢响起,斯妲琪很自觉的关上自己的眼睛。

    只是,那些画面就一直在她脑内盘旋,怎么赶都赶不掉。

    削鼻

    血窟窿

    秃指甲

    勾舌敲齿

    剐腿

    ……

    斯妲琪艰难咽了一口唾沫,很多东西,看上去新奇又刺激,回味起来才是恐怖的开始。

    因为合上眼,斯妲琪无法确定自己现在的方位,她只知道沙翁牵着她的衣服她就跟着他走。

    她关上了自己的双眼,蒙住自己的呼吸,但是外界的稀碎声音总是不尽人意的钻进她的耳朵中在她耳腔内回响。

    她曾经告诉自己那些刑罚她都在书本上看过,就是那些诸如此类的东西,看淡一点。

    但是在现下的这个空间里,她多听进去一缕声音都会勾起脑海里面刚才接触的画面。

    削鼻

    血窟窿

    秃指甲

    勾舌敲齿

    剐腿

    所以说,刚才她闭眼前看到的东西,在斯妲琪的耳中又成像了,她呼吸急促。

    这个地牢有一股难言的味道,像是肉泡在水里腐烂了,就是那种烂了并且里面长了咀那种东西,散发出来粘黏的恶臭气息。

    时不时那些味道就会透过嗅盐飘进她的鼻腔,闻到这个味道她的鼻腔忍不住抽搐。

    不知道为什么,地牢没有声音,这和传统意义上的地牢不一样,它从一开始斯妲琪进入密道的时候起,这里就被寂静包围着。

    没有囚犯的惨叫,没有疯言疯语,除了时不时锁链挪动的声音外,没了……

    如若不是沙翁一直在说话,那条直下地狱的螺旋通道会格外的漫长。

    空气中臭味在流动,她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像人的手,是包着骨头的**,那种脚感让她身上的鸡皮久久不曾消下去。

    锁链声响起,除了锁链声还有人抽气含糊的声音,听起来他喘得并不利索像是有东西堵着他们的嘴一般,含糊的喘气声。

    听到这里,斯妲琪脑海里浮现的是她一下来就看到有侏儒拿着钩子把凡人的舌头勾出来并剪掉的画面,那种钩子在集市上是用于吊着劈开兜售的家畜的。

    现在这个钩子拿来钩人的舌头,黏稠的血塞在喉咙里面似乎可以发出这种声音,她被自己的联想惊到了。

    她几乎可以想象得出囚犯血肉模糊的口腔。

    “别自己吓唬自己。”

    沙翁说,他一直很平静,他在

    这个地牢里勤勤恳恳的为山羊服务了一辈子,就像家一样。

    虽然这样说起来很阴森。

    “……可以走快一点吗。”

    斯妲琪此时无比庆幸,自己的嗓子是假的,她的人造声带不会因为她的情绪而震颤,不真实的嗓音让她听起来似乎很平静。

    “可以,西因士出了一个坏主意,他只是希望你可以更了解他,但是不巧的起了反效果。”

    听着沙翁颇为无奈的语气,任何人真切的看都不好看,斯妲琪心里面已经无力对西因士新奇的想法进行谴责。

    她只想赶快走出这个可怕的地牢。

    “我可以理解那个小子,即使他有时候会脱线。”

    脱线?不敢恭维,西因士脑子里的世界是另一番景象,至少是她领悟不到的。

    感受到沙翁的脚步加快,斯妲琪对此求之不得。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斯妲琪心里不想,她其实挺渴望睁开双眼夺路而逃的,只是她不敢也不能。

    沙翁现在还是没有意愿吐出消息。

    “有什么隐情吗。”

    为了让自己大脑不再活跃的联想,斯妲琪认命的分散起了自己的注意力。

    “我带你参观一下他曾经居住的地方,你或许会明白,他的表现是多么的难得,咳!”

    沙翁啐了一声,在螺旋楼梯那里他一直没有把嗓子里的老痰啐出来,现在她终于出现了浓痰落地的声音。

    斯妲琪终于不用听着痰在沙翁嗓子眼里滚动的声音。

    “他……为什么会住在地牢。”

    没了痰的声音,西因士为什么会住在这么可怕的地方成了斯妲琪的困惑。

    她在这里一秒都待不下去,西因士在这里呆了……多少年?

    他还是正常的吗?

    耳边那种血肉模糊的喘气声又响了起来,斯妲琪深深吸了一口嗅盐,让自己脑袋安分一点不要瞎联想。

    “他并不住这里,只是住得类似,我记得刚好有一个空出来的隔间囚犯送出去晒太阳,明天才会被押回来。”

    沙翁说的晒太阳,并非真的晒太阳,这也是一种酷刑。

    感觉到沙翁带着她开始转弯,斯妲琪心里面祈祷他们不要绕得太远,她想出去,她其实并不想了解西因士分过往。

    “……远吗,远就算了。”

    沙翁带着她拐了几个弯,说不远。

    越走越安静,锁链声音都消失了,没有喘气声,没踩到脚感吓人的不知名物体。

    沙翁在昏暗的地牢像是可以看到火光一般,他对这里了如指掌,斯妲琪在沙翁的带领下她自以为走了挺远,其实只是这个地牢的构造有些清奇。

    “这里确实有很多你们这些小姑娘接受不了的恶心事物,当然视觉恐惧只是表象,有些东西不吓人却能真的把人逼疯,嚯嚯嚯……”

    沙翁这样解说着,他时不时的讲解,让这个地牢变得有些人的模样。

    ”我们手中,依然有许多在严刑拷打下的人意志依然坚定……不过,他们往往崩溃于**无法抗衡的东西,比如精神上的摧残。”

    沙翁又做出那个捏位手势,如果斯妲琪看见她一定不可控制的想到那个犯人身上奇异的蜂窝煤孔。

    听到这里,斯妲琪心中恶寒,她永远不会去探知人的阴暗面,因为内质总比表象吓人。

    #咳咳咳,阿梅有话说,118章节漏了,现在补齐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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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风#
内海湾以北,云海之上,那个与世隔绝的浮空星岛是全境法师趋之若鹜的最高学府。
星岛——本质是世家婚姻孵化场、宣称平等却隐藏的歧视雀笼、存在突破阶级的可能性,最后还是那些不为人知的灰色之恋见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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