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北方的示威
她仅仅是一个长得平静温和的人。
她被神化的双手并没有什么特异的地方,就连裱纸匠的手都会因为长期淘洗纤维而泛白发胀。
这女人睛眼底下还有一颗痣。
传说有棕色泪痣的女人,用前生的泪换来了今生的情,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西因士心里面想。
在所有工匠都穿着填充棉絮的保暖衣物的时候,这个女人围着防止焊枪火星弹的皮革围裙。
如果不是西因士视力绝佳,他会以为这个女人是被什么神奇的力量定住了。
她拿起手臂微微抬起,除了焊枪时不时冒出的火星,她就像是静止了一般。
她可以坚持四十秒不眨眼,西因士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女人。
她是整个空间内唯一的猎人,西因士回忆到重量非凡的门,她大概是负责打开那一堵厚重的门的人。
她一直在不断的转动她跟前的转盘调整方位,西因士看着她放下焊枪,往喷枪内部滴入调好的色墨,喷漆火烤氧化……
西因士站了好一会儿。
女人身后有明明一套厚衣服,那她为什么要脱下呢?
难道她觉得热吗。
等了几刻钟后,女人转动转盘检查检查自己的成品,她手里攥着磨砂纸。
西因士注意到她的手指甲很短几乎到肉,她的手看起来很粗糙,手关节位置有一些小小的疤。
“呼……”
女人吐了一口气,把观测仪拿开,她倒在椅子上快速的把椅子后面的防寒衣服穿上,她搓了一下衣袖似乎这样可以让她快速回暖。
西因士觉得,这个女人一定是纯正的西南人,她的头发卷翘颜色是深棕色的,眼睛是灰蓝色。
西因士抱臂看了她一会儿,女人搓了一下眼睛,
本来注意力高度集中就已经很劳心费神,女人不仅注意力高度集中而且眼睛眨动的频率异常,西因士猜她的眼睛此刻累极了。
“久等了久等了,我听哥哥说了最近有人过来拜访。”
女人站起来,西因士原以为她会和大街上的人一般高矮,女人站起来他发现女人比他预想中高一些。
“我们想知道这个是谁的手笔,会长说你可以认出同行。”
西因士开门见山,他本来就不多话,既然刺青可以解释一切,他就无需浪费口舌自我介绍。
女人接过西因士递过来的小袋子。
她叫杜尔西,全名杜尔以西缇,其实她不是纯正的西南人,看她的名字就知道了。
看到她冗长的姓名,杜尔西全名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唤醒世人对利曼尔当尼亚家族的记忆。
利曼尔是利曼尔当尼亚家族的简略称呼,杜尔西也是杜尔以西缇的简称,总而言之,杜尔西和利曼尔当尼亚家族来自同一个姓名姓氏复杂的地区。
这就可以很好的解释,为什么她比原住民高些许。
“……哪里来的”
杜尔西从防寒衣物口袋拿出一个小镊子,她把那个兹埃利家族的伪造蜡封夹起来,仔细看了看。
内行看门道,杜尔西从来不关注这个蜡封是哪个家族的产物,她只会通过蜡封的蛛丝马迹辨别工艺。
“兹埃利家族的信封,内容有猫腻。”
西因士看着杜尔西不自觉的单手抱胸,杜尔西下意识做出了防御的动作。
“慢慢研究,我只需要回去给个交代。”
西因士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
杜尔西用镊子夹着蜡封回到自己的工作台上,她把自己刚才完工的作品移到一个安全的区域,在确保自己所有的动作都不会波及成品后。
她拿出划刀。
“除了蜡封还有别的东西吗。”
杜尔西隔开蜡,不知道在仔细的看什么。
西因士冷眼看过去,坐实了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句话。
“还有这封信,信纸连外行人都看出有问题。”
西因士把信也递了过去,蜡封和信纸他是分开保存的。
杜尔西用镊子夹过信把信放进她工作桌面上一个和布达家族如出一撤的银托盘上,她带上观测仪。
杜尔西以前家里太穷了,但奇怪的是,孩子越穷反而生得越多。
最后家里是在养不活了,在家里最大的孩子遇上山体滑坡的噩耗下,杜尔西被送给了佩斯地里面一个有着怪癖的老头。
于是乎杜尔西童年就在和眼前这些东西打交道,打着打着她玩出了名堂。
可能家人的抛弃给了她新生。
蜡封内芯的气泡分布不对,常温下气泡分部是均匀的,但是蜡封内部明显气泡不均,可能是外部环境温度改变了。
再看看蜡的成分,烧一烧自然知道,这个滴下去的蜡是植物油蜡,动物油蜡还是虫蜡。
西因士看着杜尔西把切下来的蜡块点燃,一刹那间 他问到刺鼻的烟味。
“是动物油脂蜡,北方人的手比。”
杜尔西看着蜡块燃烧起来冒出来的黑烟,闻着那股刺鼻的气味。
南方沿海,会用鲸油蜡烛,再不济摩都以南也会用松明,桐油,荨麻子油,芭蕉穗等植物油脂制成蜡烛,蜂蜡是一种药材。
北方则是会用牛油蜡烛,而牛油蜡烛的特点恰恰就是燃烧易产生黑烟还有刺鼻气味。
“北方?”
巴赛勒斯和约拿米交好,虽然有互利色彩但是,在这种宏观背景下,约拿米万万不会这么突兀的以这种形式挑拨两个公会的关系。
杜尔西口中的“北方人”就让西因士很困惑。
“牛油蜡是乳白色的,他在制作红蜡的时候加入了蜡融红,把颜色调均匀后倒进磨具里面,一边旋转一边等待蜡凝固。”
杜尔西做了一个旋转的手势,她在解释蜡烛的颜色。
“接着蜡心内部气泡分部不均匀,可能是由于热蜡和外部气温相差太多,蜡心热蜡的边缘有点冷,气泡有差异。”
说到这里杜尔西叹了一口气。
仅通过蜡内气泡还有燃烧蜡块来辨别其实也有些武断。
“贵公会可以提供兹埃利家族出自同人手的字迹吗。”
所以杜尔西还不想这么早下结论,她还想再看看。
“布达家族没有提供。”
西因士也曾询问过弗利翁,但是布达家族族长并不了解他的妻子的书写习惯。
“……没关系,我再看看。”
杜尔西最后只能闻了闻墨水的气味,由于墨水停留在纸张上的时间久了,气味有些消散。
“荨麻子油的味道有些重,香女调的太差了。”
一边用手把气味扇起来,杜尔西捕捉着空气中的信息。
信上墨水的气味没有层次感,像是大杂烩,一股脑什么香料的香味齐齐奏效乱成一锅粥。
兹埃利家族的墨水本来就本着有色香精的理念,世家所用的墨水香味三调分明层次感强烈。
看到蜡封,杜尔西下意识想到有人违反了猎人内部的约定俗成,她打起十二分精神看下去的时候发现。
这是一个外行人给内行人开的小玩笑。
“据我所知,北方的仿制高手在北部三公会圈子里叫臭狗,他以前曾认错一幅画所以瞎了一只眼。”
杜尔西虽然说这是劣质的玩笑,但她还是好好的阅读了信的内容,由于这个特殊的职业她认真审慎。
逐句通篇结束语上加一点,要不是原主的习惯这就是一个显眼的错误。
明明做她们这一行,就要做到精益求精,着这种外行人都觉得蹊跷的东西,要不是有诈要不就是一种形式主义。
“你没有漏下重要信息?”
西因士重复了一遍,如果按杜尔西专业的判断,这个错漏百出的玩意实质上就是变相示威。
“没有,至少我敢保证我看过的东西里面没有错漏信息。”
杜尔西摇摇头,有些事情看起来很复杂,其实就是很简单。
杜尔西的话,倒让西因士想到了第二种可能,除了北方暗中作梗,还有一种可能栽赃。
不过什么猜测都需要证据。
“兹埃利家族的字样我会尽快找到,保险起见这些东西还由山羊保管。”
西因士回收蜡封和信件,傍晚斯妲琪会把他传送回公会,巴赛勒斯就会在第一时间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西因士把被切开一块的蜡封还有信分开保存,西因士再次确认了一次那块被切开的蜡燃烧殆尽了。
突然被提问的杜尔西下意识说到。
“只要是我擅长的领域,大可尽情提问。”
杜尔西在和西因士对话的时候,一直单手抱胸,她很戒备这个男人。
“你不穿外套,是因为担心蹭到你的作品吗。”
西因士看了一眼杜尔西放在远处的成品,从杜尔西工作时高度稳定的手来看,她做的是精细活。
“啊,是的,我通常都会担心袖子会碰到它们。”
杜尔西下意识拍拍自己肥大的袖子,这是她担心的,她手下流过的每一件造假“艺术品”容不得任何一点差错。
“你很适合这个工作,你很尽心尽力。”
西因士点点头,这个环境很干冷,杜尔西会为了让肢体活动更加灵便而舍弃防寒的衣物。
她确实可以坐在第一把交椅上,因为在这个洋楼里没有工匠可以舍弃防寒衣物。
“我的职责所在。”
杜尔西最后给离开的西因士浅浅的鞠了一个躬,送走了这位来得匆忙的客人。
工匠的能力被认可是一件光荣的事情。
不过杜尔西不是一个容易在这方面满足的人,“尽心尽力”不是她想要的赞美,她想听到更多更让她身心畅快的赞歌。
比如赞扬她的作品无与伦比。
第92章 如影相随
空气中突然出现的气味,麦桑呼吸一滞,他转头看向巴尔干。
他回来了,麦桑知道,不得了的人物回来了。
“这真不凑巧。”
巴尔干和麦桑一下飞艇,北境鹅毛大雪纷飞,巴尔干闻到了他讨厌的味道,他搓了搓鼻子。
他从摩都秘密的回来就撞到了让他身心不愉快的事情。
巴尔干血腥但是却不喜欢哈南身上特征性的气味。
这股气息突然降临在北荒乐园的公会里面,回公会的猎人都闻到了这股威慑力的血气。
哈南再次挣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从温暖的星岛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房间的火炉因为他几天不在熄灭了。
他回来了,摩都以北太阳润泽的地方就能滋生罪恶的地方。
他在这种严寒的地方怎么可能会长寿,哈南打开被关得死死的窗户,大雪夹风呼啸涌入他的房间。
哈南身上特有的血气,被寒风带动,吹到公会的各个角落。
“真是让人无法振作的天气。”
在哈南眼里,北方只有无穷无尽的雪,雨夹雪,还有大暴雪,街道几乎没有什么人愿意张开双臂拥抱大雪,北方人讨厌独属北部的冬天。
普泰是约拿米的心腹,他一直负责哈南的传送,和公会里大部分猎人不同,普泰的样貌在公会里相当突兀。
他不是金发碧眼的正统北部人。
他要向哈南传达会长的动向,其实普泰很清楚会长早就在巴尔干和哈南中做出了选择。
会长不明智的选择了这个孤独的青年。
按照普泰的看法,巴尔干虽然不是会长的最优人选,但他也不妨是一个好的选择。
巴尔干暗中已经牵动了太多北部的势力,会长把权力交给了哈南就变相着和这么多扭在一起的势力抗衡。
普泰可以预见,北荒乐园,必有残酷的会长之位争夺战。
普泰跟随着气味来到哈南的房间,哈南新鲜的气味源源不断的从漏风的地方涌出来。
普泰用手关节敲敲门,哈南一直就住在公会里面,安静的住着,安静的游走在公会里。
他不像巴尔干一样张扬,但是公会里总会感受到他的存在。
“直接进来,门没锁。”
普泰打开门,感受到房间里面寒风流窜肆意,哈南房间里面的摆设都吹得凌乱。
普泰和哈南见面,不亚乎两种情景,会长办公室还有窗边。
哈南的脑后金色的细辫子被吹得狂舞,普泰发觉这个房间就和外面温度没什么区别,哈南好像特别享受这种寒冷的冬风。
他可能是唯一热爱冬天的人。
“会长去了西部。”
哈南去哪了普泰要和会长知会一声,会长去哪了也哈南有权第一时间知情。
“他最近特别迷信,是不是老了都会这样。”
哈南用手撑着窗沿。
哈南记得约拿米每次去完西部,都会和他分享自己听到的新奇预言。
说实在的,哈南本人不敢恭维。
“山羊的预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泰普并不认为约拿米是一个迷信的人,会长一直是一个谨慎睿智的人,有时候他看见会长安静得坐在火炉边,转动手指安静不语。
泰普知道会长在深思,山羊的话可能只是会长的引子,毕竟谁都不知道那两人说了什么。
“我没什么信仰,也不相信这些。”
冰凉的风让哈南觉得头脑清醒,他回到
了这个时刻警惕的地方。
身后那个男人是约拿米的亲信,普泰负责打开他通往星岛的通道,哈南姑且把他成为会长的“亲信”。
“为什么不去和公会里的人碰个面?”
对于哈南,普泰最疑惑的是他孤僻的性格,公会的人对哈南并不熟悉。
哈南就像是影子一样,白天不出现,只会在公会需要的时候悄然浮现。
他就像是公会里的传说一般。
“有的霉头不要自讨没趣去触。”
哈南把窗户关上关紧,普泰觉得耳边呼啸的风声终于消停了,他松了松肩膀,他被冷僵了。
哈南的房间竟然是风口,怪不得他一进来就觉得这个房间格外的寒冷。
“因为巴尔干?”
普泰见过巴尔干,巴尔干身上没有会长内敛的影子,他可能更像他的母亲,要普泰怎么形容呢。
巴尔干的野心写在脸上。
“算是,我不善于争风吃醋。”
哈南转过身,他把巴尔干异样的表现称为“吃味”,一直在公会里以神秘著称的哈南其实对公会里的事情并不陌生。
“但是你被公会认为是传说,很多人都不知道你是否真实存在。即使头发里有虱子,但你总不能把头发铲掉而躲避虱子。”
哈南不能因为忌讳巴尔干而不在公会露面。
普泰还记得刚才的寒冷,他搓搓手,他知道哈南一直在默默为公会料理见不得人的烂摊子。
他当然也知道巴尔干年轻鲁莽,心胸狭隘难成大事,他都知道公会都明白。
这就是为什么约拿米一直看好哈南这个青年,约拿米爱他的儿子,但爱归爱,公会的未来和他疼爱自己的儿子根本是两个问题。
约拿米绝不会混淆这两个概念,如果巴尔干眼热这个会长之位,他只能通过和哈南进行角逐,遵从竞争法则。
会长之位只能通过选贤。
公会里太多的人不了解哈南这个青年,即使这个青年在公会资历不浅,但是他的名声远远不及声名在外的巴尔干。
哈南输在了脍炙人口上面。
“我出身人狼,也因为料理的事情,我不大乐意出现在他们眼皮底下。”
哈南知道,外界对他有许多误会,狮子喜欢巡视领地亦如哈南,但是他懂得什么东西可以拿来耀武扬威什么不能。
“北方三公会一直很会闹腾,我抛头露面对乐园没有任何好处。”
普泰听见哈南发出轻啐了一声,像是在不满他此刻的现状。
穷则乱,比起南方公会紧密的结构,北方公会不仅不团结还经常滋生内乱,这就是穷的祸端。
约拿米老了,“北荒乐园”作为摩都以北的轴心,公会就是北部势力暗流涌动的舞台。
大家都在暗自谋划新会长继任,自己将会分得多少羹汤。
穷人的**,是贪婪无边的,哈南虽然口中抱怨约拿米的迷信,但是某种程度上他也理解。
会长在公布继任者的前夕,约拿米要考虑的远远不止“哈南与巴尔干,孰能”的问题,约拿米需要考虑的大概诸如,应如何应对饥饿的狼群。
无论是哈南成功继位,或是巴尔干也好,约拿米要想的完全不止他的继承者是否能胜任,他要思索自己怎样才能让他的继承者坐稳会长的宝座。
同公会篡位,异公会联合篡位在北部公会里面并不是个案。
这是历史。
移花接木偷天换日是北部的
常态,有时候公会里最终的会长不是原来选定的继承人,而是别人扶持上去的傀儡。
保住自己的继承人比做出选择更加艰难。
哈南好像深知这潭水深千尺,所以他从来不在潭边走。
“这样看来巴尔干会像个笑话。”
哈南的低调,近可减少祸患,远可全身而退。
“他有会长的父亲为他打算,我什么也没有,我总该为自己想想。”
哈南听完惋惜的笑到,孤身一人的人总要自己醒醒定定的为自己想一想。
巴尔干有父亲,他什么都没有。
哈南要学会自保
“找我的人屈指可数,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要交代,就回到你的岗位上,巴尔干回来了,你不呆在会长的房间他会猜忌的。”
巴尔干生性多疑,他真的是和童话里的恶毒王子形象**不离十。
他有一个好的父亲,不知天高地厚的性格已经在无形中引起很多人的不喜,小肚鸡肠听不得别人对他的挑剔,毫无疑问做事阴险毒辣,最后对于和他不是同一个鼻孔出气的人睚眦必报。
上帝怎么可以把这么多糟糕品质都蹂躏在一个人身上,赞美上帝。
普泰将自己传送回自己的岗位。
如果说这个公会有人是需要他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的,那一定是会长父子。
约拿米有时候会透露一些信息给他,普泰不警醒他根本无法捕风捉影,在公会关键信息有时候可以让他远离龙潭虎穴。
而巴尔干,普泰是身心戒备,防小人总是格外劳心费神的。
普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他感觉到了巴尔干在往这里来。
巴尔干不清楚哈南的动向,但哈南却很清楚巴尔干的习惯,比如查岗。
希望他身上哈南那股血味不会为自己惹来太多的麻烦,普泰掰动了一下手关节。
警惕,准备迎敌。
巴尔干到达门口,普泰听见门突然被大开,门发出刺耳的声音,巴尔干总是这么的好猜。
普泰站起来,微微欠身喊了一声少爷好。
“哟,小秘书,我亲爱的父亲呢?”
巴尔干会戏谑的称他为“小秘书”,真是令人作呕的昵称,普泰内心不快。
客气称您为少爷,你还真的把自己当做少爷?
普泰会主动的和哈南汇报会长的动向,至于巴尔干他也有权知情,但是规则是不问不说。
“会长去了西部。”
普泰看见巴尔干上下扫了一眼,干,他闻到了。
真希望他今天鼻子不舒服,普泰心里面暗想。
“看来我不是第一个知情的。”
巴尔干的眼神变得不善起来,他真是一个大麻烦。
“每当我闻到你身上那种臭气,我就想用嗅盐洗鼻子。”
巴尔干指指鼻子露出一丝笑容,他笑容很诡异,当一个人灵魂有些扭曲时他的面容就会渐渐被扭曲腐蚀。
普泰闭口不言,他知道巴尔干想听他解释,其实他根本不需要向巴尔干解释他为什么要向哈南汇报。
“我想知道你的回应是什么。”
巴尔干走到他身边,他的左肩被按住。
普泰心里在权衡,他是应该让步还是应该保持自己的态度。
“跟错主人的后果很严重。”
狼在围猎的时候喜欢形成圆沙阵,可能是因为这样给猎物的感觉就像是被无死角的盯着一般,起威慑作用。
第93章 一个阴谋正在成型
“我的主人是会长,也会是下一个会长。”
普泰回应到,他本来相握下垂的手暗地捏紧。
如果巴尔干去细究哈南的动向这似乎更不明智,普泰把手松开。
“人狼来了消息,哈南让我第一时间告诉会长。”
巴尔干把手悠悠的松开,他做到了,普泰选择了妥协,比起一直没有动作的哈南,巴尔干的恐吓在公会里似乎起了一定作用。
“我可以知道人狼消息的细则吗?”
普泰心里面啐了一声,巴尔干的我能就是我想的意思,这话说得真委婉,呵。
“哈南没有说细则,可能会长知道具体意思。”
哈南出自人狼这个特别部门,公会与人狼对接的事项,一直都不假借他人之手哈南一手操办。
普泰耸耸肩,这就是他随口说说,巴尔干难道会兴冲冲的盘问哈南关于人狼的事情吗?
“听起来有些事情是小秘书你无权过问的,嗯?”
但是随着巴尔干暧昧的疑问声响起,普泰发现自己做了一件蠢事。
他本想把这件事情一推推过去的,没想到推时期起了褶子,巴尔干还是起疑了。
只能一错再错。
“人狼本来就是哈南接管的。”
普泰只能祈祷,巴尔干不要太在这个问题较真。
“对,一直都是他在默默管理……”
普泰瞄了一眼巴尔干,他总是下意识想想巴尔干真实想说什么。
他不会想说,人狼也要易主了吧……
巴尔干,野心太大了。
北荒乐园的“人狼”近似三脚山羊的“东巴”,属于谍报机关,专人专司,如果不是因为哈南是“人狼”出身的,“人狼”理应被约拿米掌管。
“哈南的权力太大了,这让我很恐慌。”
也不知道巴尔干是妒忌还是真的忌惮,普泰做了一个明白的表情。
巴尔干的阴阳怪气普泰听了不知多少年,好像随着约拿米年龄到了一个境界,他的亲生儿子这种状况愈演愈烈。
他可不打算陪这个少爷嚼舌根,他要去圆谎了。
“少爷请见谅,我要去完成我的任务了。”
看着普泰和他示意了一下,巴尔干看着普泰消失在会长的房间里。
普泰去和会长传信了,巴尔干收起笑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就发现了哈南的存在。
可能从父亲的口中听说了,甲之蜜糖乙之毒药,约拿米口中杰出的青年就是巴尔干眼中钉。
说起来,巴尔干和哈南还算是有一面之缘,他真是对自己神秘的对手记忆深刻。
……
东北公会有专门为乐园鉴定的猎人,绰号“瘦狗”,曾经对一幅画看走了眼。
那副画其实只是一个由头,故事内情是约拿米早就怀疑“瘦狗”有异心,在这中特殊的时期约拿米总是抱着错杀但不漏杀的心态,审慎对待他身边每一个人。
“瘦狗”在和约拿米谈话后就不安起来。
只是约拿米并没有下扑杀令,他只是在一直给瘦狗施压,希望他露出什么马脚好让这次“扑杀”义正言辞。
杀同类的活,吃力还容易结仇,巴尔干从没都没有受到约拿米的旨意可能是让他远离是非。
哈南就责无旁贷的被安排去了做这些脏活累活。
猎人由于异能的原因比法师的数量更加稀少,能留下来的自然都是优胜劣汰法则挑选下
来的优胜者。
在有生命体征的猎人中,破坏型猎人的体格和异能的攻击性得天独厚。
哈南身上的锈气就是这样来的,吃狗肉的人,狗闻到狗的血味自然会夹着尾巴逃窜,专门清理猎人的青年自然会给同公会的人威慑力。
哈南当时受到的指令是跟踪,如果这件事情按照剧本发展,那巴尔干压根就不会记得这件事情。
那次,哈南失手了,巴尔干记得太清楚。
听说是哈南错手杀了瘦狗,瘦狗的眼眶被钝物锤得粉碎。
虽然后来公会也找到了瘦狗吃两家茶礼的证据,但哈南这种先斩后奏的行为让约拿米和哈南产生了隔阂。
巴尔干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呢。
……
近几年自己的如鱼得水,其实哈南也有不少功劳,想到这里巴尔干那种怪异的微笑又起来了。
但是静下心来想想,哈南犯了错还是掌管了“人狼”,巴尔干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怎么想的,哈南已经是一个曾经失控的棋子了。
这种棋子可不能再重用了。
哈南并没有被约拿米抛弃,他依然是约拿米的得力干将。
巴尔干搓搓自己的鼻子,普泰身上那股腥味,就是哈南身上标志性的锈气。
是同类血的味道,闻到这股味道连巴尔干都觉得脊背冰凉。
巴尔干用力擦,怎么也不能把这股牢牢拴住他的味道擦去。
他怎么才能“夺人所爱”呢,不仅仅自己的父亲如此,小秘书也如此。
哈南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偏爱,巴尔干神经质的驱赶着那股在空气中渐渐消散的锈气。
为什么?
……
杜尔西在隔天,迎接了同一位造访这栋洋楼的问询者。
西因士获得了兹埃利长女米拉原始字迹的信样。
杜尔西可以感觉到这件事情对三脚山羊来说非同小可,山羊愿意在这个小玩笑上面较真这很可能代表这个压根不是小玩笑。
这是一种挑衅。
“营”对山羊有求必应倾尽所能。
既然山羊想对这些东西刨根问底,把最后一丝的疑惑都弄明白,杜尔西便会使出看家本领。
“我的技术在我的异能面前都要黯然失色。”
杜尔西脱下手套解释到,在这个干冷的空间里,她把所有仪器装备都移开,她决心献一下丑。
像她这种精细工种,最考验人的感官,肉眼分辨率、嗅觉、听觉、触觉。
瘦狗的失手是无心的也是必然,因为杜尔西的异能挑战了瘦狗肉眼辨认的极限。
一百和一百零一的的差别,就是后者更胜一筹。
杜尔西不是破坏型猎人,她的猎人种类有别于哈南和西因士,从体格上看她不高大强壮,五感其实也不及西因士那般锋利。
她之所以成为一个极致的仿造专家,得益于她童年奉献给工作台的时间,发扬于上帝赠予她一点点的天赋,最终被她的异能一锤定音。
“我的异能让我全身都可以分泌出丝线,它们连通我的感官,我能做到的就是辨别他们是不是出自同一人手,结果可能就像我昨天说的一样。”
杜尔西手臂开始有线长出来,她的线可不止可以连通她的感官,异能是一个证明世间奇妙的事物。
她手臂的表皮不断有丝线钻出来,丝线就像她的手一样越来越多丝线在纸张上面磋磨。
“既然异能可以代替手,为什么还要用手劳作。”
西因士根据杜
尔西的解释,脑海中早就有疑问。
丝线可以连通感官,那么这些丝线完全可以完成手可以大部分的精细工作,应该说是做到比手更加细致。
所以杜尔西的手完全可以称得上摆设。
杜尔西从刚才开始她垂直手不说话,西因士认真的看着她分泌出大量的丝线,白色的丝像是有意识一般对纸张进行摸查。
杜尔西很安静,她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双手交握着身体前倾俯身坐在椅子上。
一滴汗,滴在地上,西因士听见了,他抬头看见杜尔西的额头青筋微微浮了起来,在这个干冷的环境下杜尔西滴下第一滴汗。
她额头出现了了一层薄汗,她似乎正在高度集中注意力。
西因士眼睛扫动,过了良久丝线开始收回缓缓融入杜尔西的体内。
杜尔西在此期间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她静坐了一会儿草草的擦了一下汗。
“你问我丝线能不能代替手,当然可以,但是我会很累。”
想象你控制两只手还有控制成千上万只手,那一个更加加耗费精力。
杜尔西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杜尔西本人也会出现眼花的时候,何况是臭狗。
“和我猜的一样,笔迹的力道不一样,你若想深究我也没有别的方法了,看家本领都使出来了。”
杜尔西由始至终都在用镊子夹东西,这可能就是匠人特有的严谨。
“你对瘦狗死的事知情吗。”
巴赛勒斯说瘦狗死了,从他认错画没多久,消声灭迹了。
听着西因士把信折叠的声音,杜尔西愣了一下。
“因为他认错了画吗。”
杜尔西心像是被电击了一下般,她突兀的抖了一下。
“可能那只是引子吧,确切的说他吃里扒外。”
杜尔西把外套穿上,她被同行突然的噩耗惊呆了。
“你似乎两耳不闻窗外事。”
西因士看杜尔西的表现,她被吓得真切。
“我只要做好我的分内事就好了,听这些对我没有任何的帮助。”
杜尔西看向西因士,瘦狗的死,死得蹊跷突兀。
如果西因士不解释,她会以为瘦狗因为鉴别失误惨遭封口。
她那一刻不禁开始担心自己的命运。
“你们有忠诚就足够了,冲锋陷阵都是山羊的人,尽力支持我们就好。”
西因士做了一个回见的手势,他最近几天一直在为这件事情奔忙。
一仆二主是不允许出现的,猎人对叛徒的容忍度几乎为零。
……
“我的朋友,我也不是一个贪心的人,但是我真的希望我们南方和你们北方可以一直这样融洽相处下去。”
铁砂大陆辛达理城,三脚山羊公会,巴赛勒斯的温室里,这里有北部没有的光热,有北国不曾拥有的景观。
巴赛勒斯推了一个银盘给前来拜访的约拿米。
“但是很显然有人不乐意看到我们相互帮助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
约拿米拿起银盘上的信。
“山羊的仿造师鉴定后告诉我,这是北方的手笔,我希望你也知情。”
“确实是北方的手笔,我可以闻得出来。”
约拿米把信折好,微笑的说到,他知道北方势力的暗潮开始来了。
第94章 这个生物有点酷
特蕾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星岛授课的制度特别奇怪,他们重复的上几门固定的课,上了几个月这几门课大部分都停了。
特蕾沙从矮曼的魔音中被解放了,她高呼一声哈利路亚后,又被新的一轮课程淹没了。
又有新的课程在等着他们,可怜的孩子。
古生物学的老师叫阿尔玛,阿尔玛很娇小但是她的伙伴很庞大,罗曼几乎不愿意把它称为“伙伴”,因为伙伴这个词通指人类,但是阿尔玛第一天带来上课的不是一个人。
是一株草……
霍南斯丁坐在最近讲台的位置,他和娅露露和那株神奇的植物面对面,它像是巨大化的猪笼草,它的口水有一股奇异的甜味。
不,他们没有一个人尝过这怪异植物的口水,霍南斯丁的意思是这株草的出现让整个可是都蜜糖的香味。
“你们最好坐远一点,它是肉食的。”
阿尔玛把它搬过来已经相当不容易了,现在她摆手示意霍南斯丁和娅露露挪开,因为他们离那株草太近了。
“你们离开座位的时候要稍稍猫着腰,对再低一点,它是通过热量感知周围的,对动态事物格外敏感,哦还有它是聋子。”
罗曼看着娅露露猫着腰慢慢的经过讲台底下,她妈的,娅露露不会是想做来这边吧。
罗曼皱起眉头,既然这个植物是通过热量感应的,其实霍南斯丁和娅露露猫下身子走是毫无意义的因为他们的热量已经暴露了。
而那株植物动了,它动了!
“唔!”
特蕾沙被吓了一跳,她有生之年可以看到这么肥大的猪笼草已经算是大开眼界,现在它动了,这代表什么。
“它想干什么……”
罗曼看着猪笼草开始出现了转头,据他所知正常的猪笼草只具备张嘴和合嘴两个形态,这种移头转头的还是第一次见。
“它叫阿比波,算是一种复合生物,具备猪笼草的全部体征和习性,但是又具备一些两栖动物的生物感官。”
阿尔玛带了教鞭,可能是为了更好授课,阿比波的牙齿可不是好惹的。
娅露露走到特蕾沙的座位傍边,特蕾沙推了一下罗曼,罗曼很不乐意挪了一下。
本来两个人刚好的位置,娅露露一过来,瞬间变得拥挤了。
特蕾沙被挤在正中间,罗曼因为特蕾沙挨到了他,他感到不适,于是罗曼转过身把腿伸了出去,侧背对着特蕾沙。
如果罗曼不伸出脚,他还真的领教不到阿尔玛口中阿比波所具备的某些两栖动物生物感官。
“猪笼草会在捕食口分泌出吸引昆虫的气味,阿比波也是这样,它会分泌出的唾液,从气味和形态都与蜜糖近似。”
阿尔玛用教鞭指了一下猪笼草,罗曼注意到她指得很快,即使如此阿比波还是动了一下。
他是不是疯了,罗曼再仔细看了看阿比波,他老觉得阿比波有捕食的意识。
试一下把腿伸出来一点,罗曼把腿伸出去。
阿比波没有动。
“哦!我是不是忘记了做一个自我介绍?”
就在罗曼悄然动腿的时候,阿尔玛好像记起了什么。
现在古生物代表阿比波比这个科目执教的老师有吸引力多了。
“我的名字是阿尔玛,我是命贤者同时我也是战地医生的一员,说到战地医生大家都很陌生吧?”
阿尔玛抿起嘴笑了一下环顾四周,根本没有人关系阿尔玛是谁来自哪里,阿比波真的是超级有趣。
罗曼发现阿比波感觉到了他不停的移动的脚,这个没有眼睛还听不见声音的生物真是出乎意料敏锐。
注意,阿尔玛介绍的时候就提起了,阿比波不是植物它是复合生物,换句话来说它像是比较笨,长得奇怪的狗。
特蕾沙发现阿比波诧异的看了过来,虽然她知道阿比波是没有眼睛这个器官的,但是它植株很明显转了过来。
“不要尝试逗它,阿比波对任何高速物体反射弧很敏捷,我再说一次它属于生物。”
阿尔玛发现罗曼在挪脚,所幸罗曼没有快速的动,要不然她不敢保证阿比波会做出什么把学生吓一跳的举动。
它可能会把罗曼的腿当做它今天拿来果腹的食物。
“老师,老师!”
就在阿尔玛移开看向罗曼的视线时,特蕾沙的声音响起。
特蕾沙总是会在意想不到的情景下做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情。
“我想看一下它对高速移动物体的反应。”
特蕾沙应该说出了整个班的心声,谁不想现场看看巨大猪笼草捕食的过程。
“只要你可以提供食物,其实是可以的。”
说实话,这盆阿比波的体积算是小巧的,真正巨型株的阿比波阿尔玛可扛不动,成年阿比波像可以做到一口吃掉一个小孩。
阿比波根本不是供人娱乐观赏的东西。
战地医生根据根瘤病毒来控制成年株的阿比波,而成年株阿比波是一种药物的提取植株。
“这么大的猪笼草要吃多少虫子?”
特蕾沙看了一眼一直张着嘴的阿比波,要多少虫子才可以填埋这个大嘴?
猪笼草很暴食,特蕾沙知道猪笼草通过捕食昆虫来获得自己茂密生长的养料,都说明了是暴食,这么小的猪笼草如此何况是猪笼草的巨大化的阿比波。
“吃昆虫的话它会饿死的,它需要的蛋白质比我们一天摄入的肉类更多,成年女性一天摄入蛋白质一百到两百克,男性稍多。大多数时候我们会喂它豆类或者是鸡蛋那些的,吃肉的成本太高了。”
阿尔玛摇摇头,阿比波的胃液只能消化蛋白质,其他的它可能会吃坏。
阿比波就是一条类似狗的存在,吃肉流口水,但是它比狗挑剔一点。
“真是可惜,我手头没有它可以吃的东西。”
特蕾沙惋惜的摇摇头,可惜啊。
“其实你们只是想看看阿比波捕食的模样吧,我倒是有一个方法。”
阿尔玛把她的教鞭“唰”一声拉长,罗曼发出一声啧啧声,他还以为教鞭只有这么短。
“阿比波的比植物高级,它可以人为的训练出对特定事物的认知,我们研究阿比波只会对两类事物产生认知并作出不同的反应。”
阿尔玛缓缓走下讲台,走到罗曼的课桌前面。
“它们只认识可以吞的下去的吞不下去的两种事物,只要阿比波把捕捉到的东西成功吞下去它就会关闭自己的嘴,一旦捕捉的东西无法成功的吞下去阿比波会松口。”
狗发现食物不能吃它还是会吐出来的。
阿尔玛把教鞭递给了莫名其妙的罗曼。
“听起来它真是低级。”
罗曼接过教鞭,发现教鞭其实很重。
连狗都学会“捡回来”“坐下”“转圈”“躺下”的指令,阿比波只会张口进食和松口吐掉。
“对它来说已经是相当了不起了,我们费了好大劲才教会它本事让它有别于植物。”
阿尔玛双臂一抱,有时候零的突破就是极大的物种飞跃,阿比波因为学会了松口就不再是植物。
它叫低能动物。
“扔吧,不要扔得太后,阿比波的舌头长度有限。”
阿尔玛示意罗曼把教鞭扔出去。
“万一它吞下去了?”
罗曼掂了掂教鞭,看了眼老师。
“永远不会的,它还不是成年株。”
罗曼晃了晃教鞭,阿比波看过来,这个移动的东西引起了它的注意。
全班脖子开始伸长。
“你最好扔得快一点,它会吓到你的。”
阿尔玛动动手指示意罗曼不要掉以轻心。
罗曼扔出,他没往教室后方扔他往阿比波的头上扔。
“啪!”
就在大家还盯着教鞭飞旋出去的时候,一刹那间阿比波的嘴里的舌头迅雷不及掩耳的弹出就像青蛙捕食飞虫一般瞬闪。
阿比波的口水因为叼住了教鞭,口水溅在了讲台上还有离它最近的课桌上。
特蕾沙听见霍南斯丁发出了一声难受的声音,看来飞溅口水的位置是霍南斯丁的位置。
罗曼把教鞭抛出去的手还定在半收回的位置,罗曼最清楚阿比波的捕食速度,教鞭只飞出他预想的一半距离阿比波已经用舌头捕获了。
“快看它的嘴,它要松开了。”
阿尔玛似乎司空见惯了,她习惯了这东西的口水乱飞,伸舌头捕食的样子。
特蕾沙看着这东西把教鞭吐出来,就像狗叼着扔出去的球,自己再把球吐出来一般。
沾着口水教鞭掉在桌面,她可以看到阿比波的口水,课桌上都是那东西的口水。
“好恶……”
娅露露吞了口唾沫,如果忽略栽培它的花盆,忽略它的样子,此时此刻再次长大嘴的阿比波吐出教鞭的样子像狗,伸舌头捕食的样子如两栖类动物青蛙这类,外观上有植物的鲜明特征。
“啊”
阿尔玛拍了一下脑袋,她又忘记了。
“刚才忘记说了,让你们看阿比波捕食我有一个条件,刚才忘记说了,嘶”
罗曼用手撑着脑袋若有所思的看着阿尔玛,看来阿尔玛的特征是忘性大。
“我需要一名助手来清洗教鞭,还有处理一下桌面的胃液。”
她刚才说什么?
胃液?哪来的胃液?
特蕾沙怀疑自己听错了,她看了一眼张着嘴流口水的阿比波。
可能阿尔玛发现全班都很错愕,她不得不解释为什么阿比波吐出来的唾液不是口水而是胃液。
“哦,海参会吐出肠子来腐蚀猎物,阿比波会把分解蛋白质的胃液吐出来也是合情合理的。”
阿尔玛耸耸肩,至于为什么霍南斯丁的桌子安然无恙?
那当然是因为阿比波的胃液只能分解蛋白质,课桌不是蛋白质。
课桌上面油的油是油脂,桌子是纤维,阿比波的胃液不会腐蚀他们。
“有人吗?有人愿意过来体验一下吗?”
阿尔玛环视一周。
“你吗?”
全班塔特的手举了起来,特蕾沙原本以为阿尔玛会把自己抓起来的。
第95章 像个老师一样思考
你能成为任何你想成为的东西。
塔特的哥哥曾经对他说过一句话。
“现在你不懂,当你见到一样你真正喜欢的东西的时候,你的大脑会告诉你,就是他了,我不会后悔的。”
这句话没有在塔特做任何事情的时候被塔特记起,唯独在阿尔玛第一节课上,她展示了阿比波,当她询问有谁愿意和她一起收拾这个烂摊子的时候。
塔特耳边响起这句话,当他的哥哥决定放弃家族的骄傲的时候,他也尽他所能的劝过他。
他举起手。
原来是那种感觉,他有种和这株植物一见钟情的感觉,脑袋里就像经历了剧烈的化学反应,世间一切黯然失色。
塔特站起来,他的动作很缓慢,阿比波对任何移动缓慢的生物没有办法。
“大家给点掌声”
阿尔玛笑起来,她自顾自的鼓掌,开始全班都不为所动,她只是很开心的鼓着。
“啪”
特蕾沙突然加入了鼓掌行列,她老感觉只要塔特不站起来,阿尔玛的视线就会自然而然的飘到她这个始作俑者的身上。
她在很认真的为塔特鼓掌,因为某种程度上塔特帮她挡了灾。
特蕾沙听到身边娅露露稀稀落落的掌声加入,娅露露也算是这样了,会附和你鼓掌的人也算是不错的朋友了。
教室里,就两个声音噼里啪啦的拍击着罗曼的耳膜,他不知道特蕾沙是不是故意的,她拍手的时候她的手肘总是是不是的击中他的侧腰。
她就不能鼓得优雅些吗。
罗曼翻了一个白眼啧了一声,这个白眼在遥远的另一端,与另外两个人共坐一组座位的霍南斯丁眼里,就十分的奇怪。
其实,说真的他不太能理解罗曼这种对特蕾沙又是嫌弃又是有着若有若无的好感的举动,罗曼真的很奇怪。
他真的把嫌弃和好感表现得太过于融为一体了。
罗曼把身子前移一点,接着也无奈可贺的开始鼓掌。
霍南斯丁看见罗曼用那种格外缓慢的手法,格外重的力道,一声一声的鼓掌,像是在故意拖慢节奏一般。
霍南斯丁听着那一头在全班内回荡的掌声三重奏,现在他要加入还是旁观?
霍南斯丁举起手,本来想仔细听一下节拍。
特蕾沙捅了一下罗曼,罗曼发出了一声闷哼,那声像是从罗曼口中迸射一般。
长大眼睛霍南斯丁,这情景可不容易看见。
霍南斯丁的眼睛瞪得比平时都大。
他不知道罗曼和特蕾沙发生了什么,但是很快的,罗曼的掌声加快了和特蕾沙开始同步了。
霍南斯丁也找到了切入点,掌声人群扩大,三人成虎,班级因为出现好几个人附和掌声,随后越来越多人加入。
塔特对阿比波缘定终生的时候,他被全班第一次整齐的掌声洗礼。
塔特感觉自己热血沸腾,他不自觉的走上前,就像是顺从雷鸣般的命运般。
“不不不,我说的很清楚了,是下课的时候你来协助我,我难道忘说了吗?”
阿尔玛眨眨眼睛。
“她忘性太大了……”
娅露露微微举起手揪住头发,低声道。
谁说不是呢。
……
阿尔玛很娇小,但是她很有力,因为她的“伙伴很巨大。
要不是全班都见证了阿尔玛把阿比波抱了进来这个壮举,摆在外面谁会相信,这个比塔特还矮上半个头的老师可以一提就把阿比波提起来。
“哈哈,你叫什么名字,我也是第一次在你们班上课。”
一路上,因为阿尔玛走路步幅,阿比波的口水一只被颠下来,阿比波的唾液接触地面发出水掉地上特有的“滴”的声音。
“塔特”
阿尔玛身边有一股植物的青苔味,塔特离近了才能闻到。
“我都没想到你会举起手,我本来想着如果没有人举手我就点那个红头发女孩。”
特蕾沙是一个课上格外积极好学的学生,从她被自己的舅爷点起来回答问题,还有刚才举手的表现来看。
特蕾沙很外向,敢于表达自己的想法,还有一点脸皮厚。
“那是特蕾沙。”
塔特知道自己的舅爷很喜欢特蕾沙,怎么看怎么喜欢,他说她很阳光这一点,塔特也承认,特蕾沙就从语言上面就能让人感到青春有活力。
当然他的舅爷也不差,那把嗓子一点也不逊色于他们年轻人。
“她好可爱,她举起手的时候我就在想她叫什么,原来她叫特蕾沙吗?”
阿尔玛转过头对塔特问到。
塔特记得他刚才说过,红头发的女孩叫特蕾沙。
“……对。”
看着阿尔玛若有所思的点了一下头。
“那她的同桌呢?那个男孩,银色有点微卷的头发,单片眼镜。”
看起来阿尔玛对特蕾沙和罗曼这对活宝同桌印象深刻。
“那是罗曼。”
塔特注意到,一路上他和阿尔玛有问有答,但是阿比波完全不对外界的声音产生反应。
“他就是罗曼,啊,我这个脑子……”
阿尔玛腾出一只手敲敲脑袋。
“我竟然没认出他,他并不像传闻一样恶劣。”
阿尔玛扶了一把阿比波下滑的盆子。
罗曼的传闻近乎猖獗,就像矮曼的经典名言一般所有良好的品质被一点黑色的劣迹贬得一文不值。
“我也是在来星岛选拔的时候才真正认识了罗曼,谣言总有一天会不攻自破的。”
塔特说,男人有三种途径获得同性的认同,压倒性武力,超群的能力还有上述两者的结合。
罗曼是上述两种的集合。
“他和他的同桌都是很活泼的人。”
一直被首都学院的导师诟病为病态的叛逆的罗曼,在星岛接二连三的被执教的老师表扬,星岛可能是罗曼的新的起点。
“我只觉得特蕾沙很活泼。”
罗曼不是活泼,他只是牙痒痒想说话,虽然塔特认可罗曼的“拳头”,但是他还是记得罗曼叫他“鼹鼠”。
他觉得有些不堪入耳,他比鼹鼠长得端正不少。
“特蕾沙单独或是罗曼单独,我都不会觉得他们任意一个人活泼有趣,但是他们凑在一起他们就显得很热闹。”
阿尔玛示意转弯,他们要把阿比波放好,才能进行下一步。
特蕾沙和罗曼,如果没有罗曼在一旁的低声嘲讽,特蕾沙的提问显得很正常。
如果没有特蕾沙的提问,罗曼就像是一个在不断发牢骚的人。
“你是第
一个这样说的老师,其实我觉得他们是两类人。”
特蕾沙很有亲和力,罗曼则是另一个极端,可能真的如阿尔玛口中的,两人因为存在极大的差异所以更加能衬托对方的某种特质。
“你是这样想的?我要怎么说呢,塔特,这是刻板印象,你们对特蕾沙的认识是她是一个友善的人,可能这个结论从别人口中得到也可能亲自证实过。”
阿尔玛很健谈,她在和刚认识的塔特天天说地,她比起老师更像是一个年长的朋友。
“当你对罗曼形成了一个既定看法,那么反光环效应来了,罗曼一言一行一旦只有一点点他飞扬跋扈的影子,你的看法就会被放大放大,放到最大。”
阿尔玛不止是一个古生物知识家,她更是一个思考者。
“所以作为老师的我,也会时不时的陷入这种惯性思维。所以我会经常试着在事物对立的方面看待我的学生,我的同僚。这个方法无法完全避免认知错误,但是最起码可以把认知的偏差降到最小。”
学会擦亮自己的眼睛,真正的看待一件事物,在这个复杂的社会上实属不易。
阿尔玛并不健忘,她忘记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她的自我介绍,她忘记说明时间点,她忘记特蕾沙的名字,这些事情可有可无。
但是作为一个老师,阿尔玛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
她并不需要对一个学生进行定性,这个学生无药可救这个学生是可塑之才?她要做的仅仅是真正了解她的学生并适当的引导他。
“……我们到底要走去哪里?”
塔特很动容,他不是不明白这种道理,他只是没有想到在阿尔玛口中这些话让人这么的难忘。
“噢噢噢,走过头了,我们原路返回。”
阿尔玛发出感慨声,转动手指,他们急转弯,阿比波因为快速转身的离心力猛的动了一下。
“这些话是你的感悟,还是别人对你说的,我的哥哥也对我说过一些类似的话,抽象但是这么真实。”
塔特说到。
人类一开始的愚昧,可能因为三言两语看透世界道理,世界的终结就是开始清浊分离。
塔特直到那一刻才明白为什么他的哥哥会选择石雕,而不是家族的骄傲与荣誉。
他为什么会举起手,为什么会走上讲台再被请下去。
“看来是一句影响着你人生走向的一句话,很遗憾这个道理我到现在才明白,我用三十五年的亲身实践最后领悟了它。”
阿尔玛说没有人在她人生里面对她进行提点,她是以身试险才明白的道理。
“或许你不以为意,但是很多话只有你亲身经历你才懂得它的意义。”
……
塔特摸了摸阿比波的植株,感觉它不捕食的时候就像一棵植物,只有在猎物出现电光石火间,它才会露出它动物的本能。
“我能经常来照顾它吗?我真的挺喜欢它的。”
塔特在处理阿比波的胃液残留物的时候表现得任劳任怨,可能他真的是热爱吧。
“哇哦,即使是我这个培养者都会时不时的嫌弃它们,你竟然会主动要求留下……”
阿尔玛把手套脱掉听到塔特的话感到倍感吃惊。
“我以为你只是一时兴起……”
在塔特的的抚摸下阿比波很安静,毕竟它不是一只狗它不会翻肚皮。
“我不喜欢兴起做事。”
第96章 水火不容
西部人,高大富有精于数字游戏,还有一点,心狠手辣。
至少出身辛达理城的布达家族,和铁砂大陆的领主三脚山羊都是贤者塔公认的的狠角色。
布达家族一族三贤者,以弗利翁为核心的他两个弟弟组成的贤者三角权力支撑架奠定了布达家族基础。
他们兄弟三人难得全数出席。
这些男人走进来的时候,兹埃利组长看到了西部公会的猎人代表就在他们身后。
那个是一个女性,兹埃利族长认识但不大熟悉。
三脚山羊“半破坏”的斯妲琪,斯妲琪的生母是东方人生父拥有雷昂纳德血统。
她的头发是火红的,但是她只是部分遗传了生父的体征,她的眼睛是东方特有琥珀色的,也称猫眼。
斯妲琪是变化型猎人,异能形态十种,数量仅次于三脚山羊的会长巴赛勒斯,由于部分异能形态拥有破坏型猎人的特质,她也被亲切的称为“半破坏”。
现在她和布达家族一起入场就坐,这很大程度的验证了布达家族全然不避世俗与猎人结盟的传言。
……
弗利翁的山羊胡子一直只有一小撮,虽然人类面部的毛发是人类全身上下生长得最快的,但是毕竟山羊胡子只是西部地域性的外貌特征。
这是装饰性的外貌,点到为止即可。
米拉看见弗利翁径自坐下来,一口一口的抽烟,连眼睛都懒得抬起来,反而是他的弟弟都扫了她几眼。
此时米拉坐在长桌的对面,如坐针毯,她一直低着头。
米拉隔壁的座位一直是空着的,似乎是兹埃利家族有意为了某个未到场的人留空位。
双方家族的核心人物都到场了,这是一场米拉被自己家族处决的公开刑场。
“香巴拉到场了。”
听到家族里有人低声像她的父亲汇报,她猛的抬头,就看见了蒙着脸法袍上面绣着羽毛的法师进入这个房间。
“你为什么邀请了香巴拉!这仅仅是两个家族的小事……”
兹埃利家族的人对她的质问置若恍闻。
香巴拉法师就座,兹埃利家族的人仍然不打算开始。
就在弗利翁安静的吸烟,米拉脑袋里面一团浆糊的时候,斯妲琪突然说话了。
“我闻到了我的同类”
斯妲琪是一个沉默的人,不同于西因士的职业性缄默,斯妲琪的声带有着缺陷,在没有佩戴人造声带之前她无法说话。
毕竟声带是人造的,它完全无法媲美人类原本的声带,斯妲琪说话毫无感情语调可言。
“他来了”
斯妲琪看向门口,她那句话理应是场上最瞩目的存在,弗利翁抬头若有所思的看向那个一直开着的门口。
兹埃利家族有后手,米拉隔壁的位置一直是空着的。
在常人听力范围之外,斯妲琪听到了特殊的靴声,那种声音比一般的靴声更加沉重似乎是为了加大抓地能力。
是靴钉的声音。
“是北方的”
斯妲琪转头看了一眼弗利翁。
“我们事先不知情。”
弗利翁把烟杆拿下,吞了口烟,斯妲琪转头是在表示她的疑惑。
斯妲琪感觉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氛围。
“今天不是一次寻常的谈话对吧,婚姻名义上的父亲。”
弗利翁冷笑了一下,磕了磕烟杆里的烟灰,兹埃利的有备而来联系起莫名其妙的来信。
“无论你信不信,这就是简单的面谈,再简单不过那种。”
米拉看见自己的父亲双手交叉握紧,俯身用 手肘撑着桌子,
这是胜券在握的表现,兹埃利族长悠悠的说。
外面响起由远而近的靴声,像是有东西跺在地面一般,巴不得把地板都踏碎。
北方佬的气味越来越浓烈。
斯妲琪磨了磨牙,她倒是希望她的鼻子骗了她,她真的不大希望今天她对面坐着的是那个人。
巴尔干少爷。
脚步声近了,万众瞩目进入房间的人。
亮家伙。
斯妲琪的颈椎位开始快速向上延伸出树状结构,她的十种异能形态在她确认了来人是巴尔干后开始快速的在树状结构上浮现。
“为了迎接我好大的排场。”
巴尔干长驱直入,听到巴尔干的声音米拉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看着满脸挂笑的巴尔干走进来,斯妲琪嘴角微微的抽动了一下。
“自然是为了迎接不同寻常的人。”
连接斯妲琪颈椎位置的树状结构开始像流水一般流动光芒,好像为了迎合她说的那句话一般。
“我一直以为西因士留在这里会比较适合,这样双方能力就能更加的匹配。”
巴尔干走进来,他闻到了房间聚集的西部魔女味道。
巴尔干走到米拉身边的座位坐下,他把腿交叠架在桌子上,斯妲琪可以看见他靴头的三颗钉。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你在西部不是少爷。”
斯妲琪用自己的手托着脸颊,她知道巴尔干一直在以会长候选自居,但毕竟是他自封的,斯妲琪不承认他。
和西因士能力和公会地位对等的一直都是乐园的会长候选。
身为破坏型猎人的巴尔干,被身为变化型猎人的斯妲琪讽刺他们能力会比较容易抗衡,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表子,我劝你好好的待在你的西部。”
巴尔干一听到斯妲琪话里的意思表情变得渐渐阴暗,他握紧拳头,骨关节噼里啪啦的作响。
“这样巴巴的为西因士说话,你是不是已经爬上了他的床,提前讨好未来会长?我瞎猜的,没有冒犯的意思。”
但是很快,哈南就重振旗鼓,斯妲琪对于巴尔干这种话简直不痛不痒,她挑挑眉点了一下头表手她听清楚了。
这样的话,她听得耳朵都起茧了,可能美丽的代价就是让人诟病能力。
“你真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我对你真是绰绰有余,俗话说杀鸡焉用牛刀。”
她摊摊手,和西因士比起来巴尔干只是一下身心下作的男人,她又为什么要动怒呢。
攻击女性的男人最下贱。
“这里太热了,我害怕我控制不住我脾气。”
巴尔干把牙冠咬紧,很显然他很容易动怒,尤其是在外界对他不尊重表现不卑微的时候。
他开始神经过敏。
“为什么要控制,我记起来了原来你也是一个瞻前顾后的人?让我看看你近来的长进。”
斯妲琪扁平的语气和她露出丝丝嘲讽的笑容,巴尔干和斯妲琪的对话让整个房间陷入一种深度的焦虑。
猎人之间的对话贤者塔几乎不会插足。
斯妲琪头连接颈椎的树状结构网,金色的光芒流动速度开始加快,巴尔干感觉到那股快要把他的心点燃的怒火正在失控的燃烧。
哈南抬脚一跺桌子,米拉已经被两人白热化的恶意吓得离得远远的。
巴尔干的异能开放,没有斯妲琪异能打开那么精美的构造,巴尔干的异能打开后整个房间的空间好像被强行压缩了一半。
一股强压开始挤压这个房间里面所有人,连弗利翁在一瞬间感受到一种心脏被挤压的气闷感。
弗利翁注意到斯妲琪树状结构连接的一个板块白光一闪,接着斯妲琪的一直托腮的手表皮皮下出血,血管青筋暴起。
本来是斯妲琪一对纤细肌肉纹理刚好的手,现在就像是出现了病变一般,她的手皮下泛起诧异的紫红色,血筋暴起肌肉拉丝。
斯妲琪的异能叫做“幸运匙”,现下她手臂这种状态是“幸运匙”的一种形态,叫做“红靴”。
穿着红舞鞋跳舞的女孩,最后会着了魔不停歇的跳舞,跳到筋疲力尽双脚流下鲜血,除了砍掉她的脚没有别的方法可以让她停下。
斯妲琪进行“红靴”强化的身体躯干,肌肉会密度会在短时间再次拔高,从而得到力量速度还有抗打能力的大幅度提升。
在双方都发动了异能的情况下,斯妲琪和巴尔干所代表的最本质就是身后的两个公会,之后浅显的看似乎代表着他们的盟友布达家族和兹埃利家族。
巴尔干坐在米拉身边,已经被弗利翁和斯妲琪等人默认为“对方已结盟”。
“每人都少说一句话,你们是来进行日常对话的。”
两个强势的猎人公会,英格尔十大世家其二,还有中立党派香巴拉。
混乱的权力场上,终究有人需要出面调停,香巴拉这个事不关己的部门最适合。
“每次出来公证总少不了你们无聊的唇枪舌战,戚!”
霍尔金娜站了一起来,拿起她的“三头蛇”法杖。
“快点把话说完,我也要回家享受亲人团聚的时光,见鬼的。”
三头法杖发出“呜呜”的声音,这个本来就压抑的空间里声音开始不断的扩散。
“似乎我们喧宾夺主了。”
迫于形式,巴尔干把异能收回去,香巴拉的介入似乎掐掉了快要烧到尽头的火药。
那种压力挤压的感觉在渐渐消失,斯妲琪手臂上血筋退下,她还是托着腮。
“切……”
霍尔金娜啧了一声,拿着法杖坐下。
“言归正传吧,我们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每个世家时间都很宝贵。”
弗利翁一直在看众人的神情,他只是有些不太明白他的妻子怎么也出现在了这个地方,她出现的相当不合时宜。
弗利翁开口,他虽然这样说,其实他委婉的表达了他的不耐烦,他觉得这简直是在浪费时间。
“你不觉得你应该说些什么吗,米拉?”
米拉刚才因为巴尔干身上释放的重压,她感受到胸闷头晕,就在她低着头准备缓一下的时候,她的父亲磕了磕她的桌面。
她茫然的抬起头,她知道全部人都望着她除了她的丈夫。
他们是一对压根不会对视的夫妻,她还她妈的对这个冷酷的男人抱有什么期待!
米拉抿了抿嘴,她谨记父亲的话,弗利翁和你的情人,你只能选择一个。
所以米拉你的表现,关乎你的选择。
“抬眼看着我弗利翁,我受够了你漠然的眼神。”
米拉提高音量,因为刚才一直保持着不安她声音有些发抖。
“我听着。”
弗利翁没有和她对视,他说道,他在听着。
弗利翁把烟嘴叼起来看向巴尔干,山羊说那封信是北方的手笔,而始作俑者是眼前这位无事献殷勤的猎人吗?
北荒乐园现任会长之子?
巴尔干对着弗利翁一勾嘴,弗利翁深深的吸了一口他的烟。
“我背叛了我们的婚姻,但我不觉得羞耻,真正应该惭愧的是你。”
米拉一字一句的把事实说出来,应该感到羞耻的应该是对她不闻不问的弗利翁。
她之所以用陈述句那是因为这不是她的控诉,这就是她的选择。
她选择她的情人。
第97章 山羊的獠牙
“嗯哼。”
弗利翁看着巴尔干,吹了一口烟,他对自己的妻子答应了一声。
“这些事情我们应该在家里说,而不是。”
弗利翁伸出手掌,指了一下一众牛鬼蛇神。
“难道米拉你觉得这些事有必要公之于众,在猎人代表,两个家族高层还有第三派别法师集团面前。”
弗利翁低笑了一声,兹埃利的族长是个人精,可惜米拉完全遗传了她母亲的愚妇思想,她完全看不透如今的局面。
现在是坦白局吗,不是,现在是陷害局
很显然这是兹埃利族长还有巴尔干的局。
“如果今天我们探讨的,只是这些事情,我相信我们夫妻可以私下解决好。”
在山羊没有调查清楚前,弗利翁打算按兵不动。
弗利翁缓缓的站起来,布达家族的代表也开始起立。
他要和闹剧告辞了。
”等一等,我的好女婿你似乎忘记了我的存在。”
弗利翁没有理会他的老丈人的话,他径自走过来。
“我的家族一直被职责是粗俗无礼的暴徒,丢下诸位一走了之似乎更加符合我的家族作风。”
巴尔干看着大步走过来的弗利翁,斯妲琪一直就在弗利翁身边,她的“幸运匙”一直在流动水波一样的光芒。
“你看起来像是被人胁迫一般,想回去走走吗。”
弗利翁径自走到米拉面前,多么讽刺,她亲口说出她恨他的这一天,弗利翁竟然邀请她回家走走。
男人少有的看向她,她忘记了刚才自己的满腔的冷意,他看她的时候她竟然不敢回望他。
米拉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男人,她的眼中有太多的惊诧对这个男人的爱和恨都在一双狭窄的心灵窗户窗户中穿梭。
她背叛了婚姻,他问她要不要回家看看。
她说他毁了她,毁了这段婚姻,却换来了他的回首?
可悲的他们。
”多么可悲,我们,弗利翁……”
米拉的牙齿抖了一下,何其可悲的夫妻,一个犯了错另一个才有悔改的征兆。
她都忘记这个男人叫她的腔调了,他多久没有叫过她的名字,多久……
“所以你愿意吗。”
岁月之神的痕迹流动在她和弗利翁之间,她变苍老了,弗利翁的样子根本没有变化,他只是气质变得深沉了。
米拉抬眼,看了一下那自己丈夫鸽子灰色的眼睛,缓缓摇摇头。
“你来迟了……”
我已经没办法跟你回去了,她看见弗利翁叹了一口气。
只要米拉不和他回去,这个局是破不了的,弗利翁心想。
兹埃利族长就是借着米拉这件事情,开启万恶源头。
弗利翁快说点什么婉转的事实让她回心转意。
“家人是我组成夜空的星星,你伤害过他们我曾经恨过你,但是当别人来伤害你的时候,我也会像保护我的家人一般保护你,因为你是我唯一的妻子。”
弗利翁也是为数不多的几次说得这么煽情的话。
他被自己到了。
他竟然有朝一日要依靠花言巧语解决事情,这有违他的处事原则。
听到这里,兹埃利族长有些震惊,他没有想到弗利翁竟然可以这么拉得下自己的脸面,说出这么一番话。
他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这让兹埃利族长突然不安起来。
米拉在起初和他进行了激烈的对抗性谈话,如果不是捏住她的小情人,米拉才不会管家族的死活。
她就是一个该死的痴情种!
“咳!”
兹埃利族长自觉的咳了一声,他怎么忘记了这整一盘棋不定因素除了从来不被礼数拘束的巴尔干,该有感性思维的米拉。
“米拉你要记得我说的话。”
兹埃利族长提示她,见鬼……米拉开始动摇了,兹埃利族长觉得世间的无奈无异于是,他竟然无法控制自己的女儿。
巴尔干盯着米拉,米拉感受到那股怪异的目光不自觉抖了一下,她害怕巴尔干,米拉把头低下去不敢去看巴尔干。
为什么这一天不早一点到来,为什么她会有那个愚蠢的情人,他根本保护不了她,除了大喊“米拉,快跑”外。
她竟然奢望过他可以和她一起抗衡她的家族,真正可以抗衡家族的只有和家族对等的另一个家族。
米拉的意识在飞速的潮起潮退,很多感慨像海浪一样冲刷她的沙滩。
“所以我的妻子已经被你们威胁了吗,两位?”
弗利翁的阴影笼罩下来,巴尔干在用眼神恐吓警示米拉,而米拉的父亲多次变相提醒米拉注意阵型。
“我想知道如果我执意带走她会发生什么事,米拉站起来。”
弗利翁叼起烟杆,伸手准备拉过米拉一直紧紧握拳的手。
“我说,坐下。”
巴尔干盯着弗利翁,说到,这句话很显然是命令米拉坐下。
“不不不,弗利翁我要留在家族里……”
米拉喃喃到,她感觉到自己有些头脑发晕,她现在很混乱,她一边理智告诉自己自己必须坐着,但是另一方面她又觉得自己的父亲和巴尔干陌生得可怕。
她像是暴露在空气暴晒的人,脱水濒临死亡,她此刻需要有人给她强裂的安全感让她感到阴凉。
“我们回家,斯妲琪传送她!”
弗利翁快速的抓住米拉一把把她拽起来,哈南就在米拉被拽起来的那一刻,他猛的一踹桌子,桌子“轰”然前冲。
他当然不会傻傻的去拦米拉,他要让那个西部表子完全没有余力传送米拉。
斯妲琪身边有弗利翁,她必须在弗利翁前拦下桌子,只是他们缓冲距离太小了。
斯妲琪握住桌子的身子震了一下,她强行把桌子停下,哈南是想打断她的传送。
她一抬眼,哈南已经一脚扫过来,她只要毫无防备扛下哈南一脚她身上那块正面冲击的骨头会碎开的,破坏型猎人的力量太大了。
她用快速充血青筋浮现的手臂格挡。
“红靴”局部强化手臂,虽然有“红靴”加固防御,斯妲琪依然可以感受到哈南的力道,但猎人无男女之分。
她的身体硬是迎来一阵不可忽略的肌体震荡,因为哈南那一踢,“红靴”强化的手臂出现骨裂,斯妲琪感受到了。
骨骼像是被重锤猛的一敲般,力量在骨骼里回荡。
要不是她现在要把布达家族的妻子传送走,她倒很乐意陪这个小少爷再玩一玩。
“表子你似乎很抗打!”
巴尔干称她为表子,她知道他就是想惹怒她。
其实巴尔干更想分散她的注意力,斯妲琪常年经验告诉他,搏斗的时候不要在意别人说什么,当自己是个聋子。
斯妲琪的动态视力惊人,她作为一个变化型猎人被称为“半破坏”有一定原因的。
她在搏斗的力量和敏捷度上面有着相当不错的数据。
在她没有进入“三脚山羊”之前,她受过长时间高强度的训练,和她对练的全部是男人,她可以发挥出自身体格450%的速度和力量。
她不会逊色于一个男人。
西因士的骨头比跳舞的女人柔软,斯妲琪作为女性身体柔软程度比西因士更上一层楼。
巴尔干蛮横的拳头砸过来,她的身形就像是蛇一样盘着他的力量曲折而上,她别无选择因为她毕竟不是破
坏型猎人。
变化型猎人和破坏型猎人的区别不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是大象和斑马的力量的区别。
硬打硬斯妲琪会出局的。
她在尝试用西部特有的绞技绞住巴尔干,让他有短短的一瞬间无法反抗。
在常人眼中,猎人移动的速度很梦幻,像是快进的打斗伴随着蛮横的力量的冲击。
很难以想象,在体格差异巨大的不利因素下,斯妲琪竟然稍占上风。
斯妲琪知道,其实自己也只能短暂的稍占上风。
外人眼中的一瞬,斯妲琪已经绞住了巴尔干的脖子,这是绞技的完全形态。
她用全身最有力量的大腿卡住巴尔干的脖颈,这并不能至巴尔干于死地,因为巴尔干和她的力量差距过大。
巴尔干只会在这一刻有着相当郁闷的体验,他气短,但是片刻他会反击。
就是现在,斯妲琪解除“红靴”开始转换异能形态,她的树状结构开始重新高速流动,米拉全身开始发光就在一圈人的惊叫中,米拉化作一道光冲天而起。
“该死的表子!”
巴尔干看着米拉变成一道光,高速的离开众人的视线,他知道斯妲琪成功了,他猛地用背撞向墙,斯妲琪因为无法快速的使用“红靴”回防。
房间的人只听到一个牙酸的声音,那就是斯妲琪直直撞上墙的那一刻。
那是惨痛的经历。
那一刻,巴尔干全力冲向墙,她后脑磕到墙上,后背失去了知觉,一阵恍惚感袭来。
这种情况她试过,在斯妲琪小时候经常会让她有这种这个脑袋都是剧烈震荡的感觉。
当她被人重重的打倒时,这种惨剧就会发生。
感受到斯妲琪软软的失去了支撑准备倒下,她的树状结构连接在消失,变化型猎人和破坏型猎人终究有迈不过去鸿沟。
巴尔干舔了一下嘴唇,变化型终究只是变化型,即使被称为“半破坏”的斯妲琪,她的上限也仅仅是“半破坏”。
无关反应能力应变速度,仅仅因为体质差异。
“呵。”
斯妲琪摔下来,像是失去意识一样,巴尔干拍拍手扭扭脖子不以为意的笑了一下。
巴尔干让斯妲琪回忆起了不愉快的事情,她讨厌输,太不光彩了。
大概过去了不到一分钟,连接斯妲琪的树状结构突然开始再次延伸,听到身后起身声响的巴尔干皱起眉头不悦的扭头。
“还没死透?”
“爆裂娃娃。”
他看见斯妲琪坐起身擦擦鼻血,扭头啐了一口血沫,她手里拿着一个千疮百孔的洋娃娃。
此刻斯妲琪的眼神像是桀骜不驯的动物一般,不好的回忆让她本性回归了。
娃娃开始尖笑,它被斯妲琪抛过来,巴尔干下意识接住这个娃娃。
斯妲琪盯着巴尔干笑了一下,和他告别。
“接的好。”
巴尔干低头一看那个越笑越扭曲的洋娃娃,突然之间
娃娃变成了一个爆炸的光球,巴尔干被强烈的炸裂光球吞没。
“炸得焦黑吧,烂人。”
斯妲琪看着光球竖起手指对巴尔干做了一个回见的动作。
让你瞧瞧西部人的厉害。
……
“约拿米,我真的越来越不懂你在想什么了。”
斯妲琪回来的时候巴赛勒斯说出这样一句话。
斯妲琪风尘仆仆的回到公会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和巴赛勒斯细说相关细则。
巴尔干的出现,让巴赛勒斯陷入了少有的沉默。
第98章 我这个女人
我这个女人,活得不容易。
“我们回家,斯妲琪传送她!”
相信斯妲琪的直觉,弗利翁从来没想过文取,他是武取派,这种看起来斯文的男人总是让人意想不到。
会长和弗利翁在这一点格外的投机,先礼后兵志在必得。
在协商无果后,弗利翁他的妻子拽起来后,这场平常谈话于巴尔干的一踹直接拉开了混乱的帷幕。
巴尔干第一时间攻击作为猎人的她,巴尔干少爷做了一个明智的选择。
她不是一个容易控制的人。
迅雷不及掩耳,米拉眼中巴尔干把桌子踹出的动作在电光石火之间完成。
他用足了力,这种檀木桌子踹起来可是很费力气的,桌子失控暴退。
这个动作在任何龙蛇混杂的场所都习以为常,但是很显然英格尔派的人不常去基层看,这种揭桌子踹椅子的行为他们很新奇。
他们大吃一惊,没有人理会他们是否吃惊。
巴尔干的目标不是米拉,而是走在福利翁身边的猎人。
男人为什么不可以打女人,他们可是不分性别猎人。
巴尔干单手撑着桌子,身子借力跃上桌子一转体,大家都感受到他的身子横扫过桌子,他一脚踹向刚才握住桌子的斯妲琪。
放在平日,这就是单方面压倒性的虐待殴打。
但是斯妲琪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人。
一般的人成不了猎人,一般的猎人不会作为驻扎世家代表,总而言之斯妲琪是一个驻扎世家的猎人代表。
她是不大常见的那种女人。
女人的拳头也可以很有力。
斯妲琪的格挡,自然得像是条件反射一般,这个格挡她完成过成千上万次,她的手臂骨骼因为长年累月骨骼的不断骨质增生而变得格外的坚硬。
如果说米拉自身的动作速度是一倍速,那巴尔干和斯妲琪真正运动起来就是数倍速,他们的行进让外人眼花缭乱。
米拉什么都不记得,忘记了尖叫忘记了恐惧,猎人缠斗的画面让世界都慢了下来,情绪也在延迟。
斯妲琪的骨架承载着与她不符的力量,难以置信她那条纤细的手臂可以挡住巴尔干的横踢,甚至她还能灵活闪避。
她的拳头不比男人的逊色。
她充满了力量,她的闪避很灵敏,米拉只能看见斯妲琪的辫子在空气中因为闪避甩出模糊的残影。
她动作幅度很诧异米拉根本不清楚她是以哪里为发力点,斯妲琪动作发起时没有预兆,就像蛇一样神秘危险。
斯妲琪的手灵敏盘缠而上,蛇型一直是西部柔术的雏形,蛇很柔软但是蛇绞动十分有力。
西部柔术基础就是身体柔韧性,但是核心确实自身力量,斯妲琪不能把柔术做到尽善尽美,因为她自身的力量受到了限制。
即使她的身体柔韧性惊人,长年累月的实战让她经验丰富,但是柔术上她远远不及西因士,虽然在她眼里前看来西因士骨头硬的很……
柔术的自身力量才是关键,所以因为力量西因士也在她眼中近乎无敌。
这种视觉冲击在终日和乐器书本打交道的米拉眼里,是一种异样的体验,斯妲琪像是那种美丽的野兽。
不同于油画里面恬静的女性泛舟水上还有扑扇香粉的优雅,这是一种粗蛮的魅力。
暴裂的美感。
巴尔干的眉骨被斯妲琪的手肘给划中了,瞬间鲜血飚流。
似乎在这个社会上男人殴打女人会被社会谴责,而女人殴打男人就会被传颂为奇闻。
斯妲琪这么苗条的一个人,她大腿夹合的时候,巴尔干出现窒息的表情,他的脖子像是被一圈铁丝绞紧一般。
像铁锁一样的大腿这不全是她的功劳,斯妲琪的“红靴”区域可以全身游动,她会有意识的强化自己发力部位。
她可以快速的调整自己的发力部位,在自身条件加上异能的加持,斯妲琪也是一个狠角色。
比如此刻是大腿区域的强化。
巴尔干下意识去攻击钳住他喉咙的腿,米拉看着这一幕看得入神。
多么不可思议,这样一个小个子竟然可以压制住巴尔干这个高大男人。
一众人都这么想着,只是斯妲琪心里
求的一直不是胜,她只是在伺机把米拉传送走。
斯妲琪的异能形态无法同时使用,她负责传送的异能形态叫“硬币”,可以传送单个物体,缺点是只能传送唯一一个圈定物体。
米拉突然注意到自己浑身光芒万丈,她的父亲怪叫了一声赶紧抓住他,她的族人都瞪眼盯着她看。
她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有光芒在流动,她不知道要发生什么,除了看着自己的父亲拼命的想要抓紧自己,米拉被自己的父亲感染她大叫了一声。
接着她开始变成一道白光,自己的手从父亲的手掌中流逝,她像流星一般直上云霄。
斯妲琪解除红靴几乎等于自投罗网,米拉不知道就在她惊叫着幻化为一束冲天而起的白光后,斯妲琪经历了什么。
在家暴里面,男人拽着女人的头发把她的头往墙体上撞,她们被撞得头破血流大声嚎哭。
这个境遇和斯妲琪早年的境遇有些相似,她的对手一直这样对她,她也如是。
巴尔干的举动和那些男人类似,他为了摆脱斯妲琪用了一种粗暴的方法。
谨记猎人无性别之分。
巴尔干一甩身,猛的朝他最近的墙撞上去,他用的力气就是为了把斯妲琪在他和墙之间压成肉泥。
他想斯妲琪死。
斯妲琪每一个对手都要她死,可她现在却好好的。
巴尔干那一撞,而迎接斯妲琪的就是大脑短时间的一片黑暗,她的后脑勺还有脊柱受到了猛烈的撞击,她受过很多次这样的伤,在赛场上。
富豪一掷千金就是为了看她们这种美人在拳场上打得你死我活鲜血喷涌。
有钱人的恶趣味。
她记得每一次的痛,她并没有习以为常,因为每一次都是那种钻心的痛。
像是把灵魂硬生生从身体里摔出来一般……
她没有因为持续遭受这种肌体毁坏引发脑内淤血还有脊柱粉碎,最后终生瘫痪甚至是英年早逝,感谢她的异能形态“完美花瓶”。
在七色花这个童话故事里面,红色的花瓣让破碎的花瓶复原,而斯妲琪这个异能形态类似红色花瓣。
“完美花瓶”可以让任何低于陶瓷密度的事物恢复原状。
她脱力,摔下来,像是赛场上被k.o.一般,无法控制自己,全身剧痛,感觉自己离死不远了。
人生坎坷是持续的,只要有领航的光芒斯妲琪就可以不断前行,她有一个强大的心脏。
还有属于她的“完美花瓶”。
每次进入黑暗的视线中,斯妲琪就会为自己倒数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无法在十秒倒数内站起来的选手,下场会很惨。
记得吗她们是女性,没有赢没有赞助,她们就要做下贱的事情养活自己。
所以曾经支撑自己要赢的信念就是她不想变得下贱,她很高贵,她能养活自己用这种方式。
三二一。
斯妲琪睁开眼睛,她的视线模糊,她要尽快使用“完美花瓶”,她用手把自己撑起来,她的眼睛不大舒服。
眼球很难受,感受到眼睛一突一突的刺痛感。
她讨厌这种被人打趴下的感觉,虽然她知道自己是故意这样做的,但是还是无名窝火。
“还没死透?”
斯妲琪心里面啐了一口,她擦擦自己因为后脑勺受到重击后鼻粘膜破裂流出的鼻血,她满口腥味。
有血味卡在她的喉咙里,她啐了一口血痰。
知道她为什么叫“半破坏”吗?
可能和她童年经历有关,她的异能形态里面攻击性形态占半数,本质上来说她可能骨头里就有血性。
她有当破坏型猎人的潜质,可惜她是变化型猎人。
“爆裂娃娃”
她的脊柱后面的树状结构开始发光,现在她不能和巴尔干大打出手,碍于英格尔世家们的面子。
但是她总有办法让巴尔干咽不下这口气。
她变出一个诡异的娃娃握在手中,她一握娃娃,娃娃突然睁开眼睛发出尖利
的笑声。
娃娃的笑声配上娃娃缝补得千疮百孔,漏棉少腿的样子真的有几分诡异。
她把娃娃扔像巴尔干,娃娃笑的癫狂,她看着巴尔干接住娃娃,突然之间娃娃炸裂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球。
“炸得焦黑吧,烂人。”
她站起来,脑子嗡嗡响,光球过后巴尔干像是被恶意黑了五官般,他张狂的表情变得呆滞。
对巴尔干做出回见的手势是她最后的礼貌,感谢巴尔干的轻敌,他并没有使用他的异能。
否则今天,她就不会以这么轻松惬意的样子收场。
“爆裂娃娃”不会把巴尔干杀了,巴尔干只会衣服被炸得焦黑,表皮被灼伤,破坏型猎人的皮厚的很。
哦,还有一点,让巴尔干稍微体会一下五感暂时消失的困扰,“爆裂娃娃”会让被炸伤的人五感全失并因人而异持续好一段时间。
她被摔得七荤八素的感觉一定要分享给外人,斯妲琪笑了,这个笑容有些阴暗。
就连西因士,接触了“爆裂娃娃”也会陷入持续两个小时找不着东南西北的泥泞中,何况是不如西因士的巴尔干。
“爆裂娃娃”的能力就是夺取。
斯妲琪经过巴尔干,巴尔干表皮只是有一点灼伤,但是他的大毛风衣毛都焦了,即使她在巴尔干身边走过,巴尔干也感受不到她的气息,她的脚步声,还有她带起的风。
他的五感暂时的瘫痪了。
“走吧,把事情弄成这样我深感抱歉。”
斯妲琪虽然这样说,但她知道自己做的事应该做的。
一是维护公会名誉,一是完成结盟世家族长的命令,虽然场面弄得不大好看但是闹剧最后终于能草草收场了。
山羊再下一城。
“红靴”使用过后,斯妲琪会有一两天的肌肉酸痛感,变化型猎人的异能形态由于种类过分齐全,所以经常会有制衡条件。
“我和我的妻子之间的问题,就不放在公众上讨论了,天色不早了,请允许我的家族自行离开。”
弗利翁看了眼顷刻间一片狼藉的客厅,猎人就是疯子。
疯子的方法粗鲁但有用,至少他不需要在这件事上多费口舌。
弗利翁猜他名义上的父亲是打算接着米拉的事情打开话题,他先下手为强切掉了话题,算是把事情没发酵先盖住。
兹埃利的族长脸色很难看,米拉没有松口,是的。
但是最后的结果是?
他的女婿,真的是好女婿……弗利翁干了什么。
传送米拉?!两个公会的猎人缠斗起来,在缠斗的间隙米拉被传送走了。
这是什么荒唐国度的荒唐事情。
“米拉拒绝了你,你却一意孤行。”
很显然巴尔干轻敌了,西部魔女更胜一筹,看着西部魔女经过一片狼藉的巴尔干,巴尔干不为所动。
蛇蝎美人这个形容相当贴切。
兹埃利族长心里拧了一下,他开口,声音里面有一点压抑的怒音。
“拒绝不是她本意,她迫于你们的威胁。”
弗利翁转身,布达家族的人开始站起来有序的撤退,规条分明的样子。
“我是时候回去探望我被吓坏的妻子了。”
弗利翁甚至用这样一句话收场,兹埃利的族长感觉自己热血攻脑。
他的牙齿气得发抖,欺人太甚!
斯妲琪把弗利翁这些话听在耳力,弗利翁是一个连自己妻子书写习惯都不清楚的人,他这句话说的真讽刺。
她抱臂跟上弗利翁的脚步。
“你冷落了她这么多年,现在竟然打着她的幌子来逃窜!”
兹埃利的族长大吼到,这么多年两个家族的体面一直都虚伪的保持着,直到今天这个陈旧的体面烂开了。
“听起来让她公开处刑是一个父亲义不容辞的本分事。”
弗利翁冷笑到,他虽然对米拉没有情但是还算有一点义。
他知道米拉背叛了婚姻但他绝不会声讨她,因为米拉是个可怜人。
丈夫不爱,家族的鸡肋。
第99章 一个诚实人
斯妲琪紧急撤回,就在昨天前西因士汇报了了杜尔西的回复后,巴赛勒斯很快就接到了斯妲琪要紧急回归公会的请求。
三脚山羊的猎人频繁的进出摩都。
夜晚,辛达理的护城人造天幕关闭,夜晚的多姿生活才刚刚开始。
巴赛勒斯在他的温室里面等候紧急回归的斯妲琪,植物开始排放二氧化碳,巴赛勒斯坐在植物伸出的藤椅上面。
斯妲琪想要回辛达理很容易,她可以把自己通过“幸运匙”传送回来,但是她不能提前走开,因为留在布达家族的猎人代表位置不能空缺。
三脚山羊做事十分严谨,巴赛勒斯不百分百的相信公会以外任何势力的话,而又在公会里面他最信任西因士。
巴赛勒斯对西因士,亦如约拿米器重哈南一般。
斯妲琪在摩都一直等候到深夜,公会来替换她的猎人前脚到达,她后脚就飞回了公会。
巴尔干现身摩都,和兹埃利家族结盟确实是一件惊爆的消息。
“你亮出了山羊的撩牙。”
看到斯妲琪风尘仆仆的样子,巴赛勒斯一点都不惊讶,斯妲琪和巴尔干动手了,巴尔干是一个出格的青年。
而斯妲琪也不是一个以德报怨的人,她有仇必报。
山羊对挑衅者露出獠牙和羊角。
他们和世家不同,猎人不需要体面,猎人只是需要威慑力。
斯妲琪点点头,她外表看上去一切正常,但其实她的脑袋现在嗡嗡响,她已经很疲倦了。
“做得好,让那个口无遮拦的富贵病少年知道猎人还是一个用拳头说话的地方。”
巴赛勒斯托着下巴说到,斯妲琪没有让公会蒙羞,这不枉公会对她的栽培。
“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别的事情交给你做。”
巴赛勒斯挥挥手,示意斯妲琪可以离开。
公会没有血缘连接,将所有猎人扭在一起的就只有共同的利益,某种程度上会长对下属的驾驭比族长统帅全族更加艰难。
“还有把西因士找来。”
斯妲琪听完巴赛勒斯所有话,才能离开。
离开了温室,斯妲琪走得有些慢,她知道巴尔干那种力度她要缓上几天脑袋才能变回舒坦。
她不是铁打的**,她的“完美花瓶”可以把她修好,但是她启用异能形态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那几天她会很虚弱,疲倦。
一个女性在这个拳头至上的猎人维度,活得并不容易。
她的牙齿因为突然撞墙而磕在了嘴肉里,她现在嘴里一股血味。
有人拍拍她的肩膀,她没有被吓到,只是下意识抬眼。
其实三脚山羊很安全,她记得有人经常这样做。
走廊暖黄的灯光打在拍她肩膀的男人脸上,西因士喜欢悄悄的拍拍他的肩膀,他总是无声无息的。
嚼一点丁香会舒服一点。
整个公会只有一个人会用手语来和她交流,大家都默认了她听觉无障碍,于是都在用声带发声。
西因士走路没有气息没有声音,像影子,斯妲琪经常发现不了他的靠近,纵使她的听觉相当出众。
我没有这么严重,会长找你。
西因士很安静,他其实习惯用手语表达,因为他曾经不被允许说话,过去他的交流高度依靠手语。
她解释到,她对外宣称她很好,其实她在泡热水澡的时候随时都会因为疲倦在浴池里睡着。
好好休息吧,雀儿,虽然我感觉到你不好,不过你这样说也行。
他抬手按了按她的头,不是揉不是摸,就是轻轻用力按了一下她,接着他走了。
西因士表明了他不相信她现在状态很好。
她有一个奇怪的昵称,从她进入公会到现在,西因士就很执着的叫她雀儿。
雀儿应该形容那些嗓音娇美的女性,她是一个声带有缺陷的人,一个声音缺失的人,他没有听过她的嗓音。
所以她不明白为什么西因士给她这个绰号。
可能我觉得你如果会说话,你的声音应该很动听。
西因士认真的解释过,她好像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想,西因士其实有很多奇思妙想。
他的想象力比孩子还丰富,这和他木讷沉默的外表违和,他不仅想象力格外丰富西因士还拥有天才细胞,他脑内的髓鞘质数量高于常人,换而言之他学习的速度比常人快上许多。
可能这些,可以更好的解释西因士的不同寻常。
我也不知道,可能觉得你很适合这个昵称吧。
男人那时的手语打得很娴熟,很显然手语成为了他们生命中一种难以磨灭的习惯。
他们用手势来充当交流媒介。
你很好看,你如果会说话,值得一把好嗓子。
很难以想象西因士会很认真的和她分享他的思维痕迹,他觉得美好的人理应和美好的事物挂钩,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表现得很理想主义。
我还以为你不会这么多花花肠子。
她只是当时觉得,原来西因士也是一个油嘴滑舌的人,男人都一样。
你这样说,我会有些伤心。
“伤心”的分解手位有些繁杂,看着他翻转的手位,他说他伤心了,虽然她看不出西因士的情感但他是这样说的。
西因士没有面部表情,眼睛像是死水一样,痛觉迟钝但是五感敏锐,这都是拜他前职业所赐。
你原来也有感情?
她一直以为西因士是一个不悲不喜的人,他就是那种死人脸,一个和七情六欲绝缘的男人。
她调侃式的问他。
我有,我喜欢蝴蝶,喜欢鳄梨,我和你一样有感情。
西因士很认真,他甚至举例说出了证明他感情和常人一般丰富,她那天笑了,被他逗笑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认真的人,他难道听不出来她只是在调侃他吗?
西因士是一个荒唐世界里难得的正经人,喜欢色彩斑斓的蝴蝶还有没有味道的鳄梨,会认真的思考生活上的很多细节。
他是一个真正情感丰富的人。但没有人感觉到,他丰富的内心。
我也喜欢蝴蝶。
她也喜欢,蝴蝶。
斯妲琪在浴缸里回忆这件事情,此时此刻她已经累得散架了,她可能需要嚼一点丁香,西因士说对了她现在状态并不好。
……
霍南斯丁相当煎熬,他在想他要怎么开口,快点想想。
霍南斯丁在罗曼房间外兜圈。
他不是一个八卦的人,他不是,霍南斯丁拍了拍脸,要不他还是下去吧。
他还没有准备好。
霍南斯丁啧了一声,和罗曼待久了罗曼没有因为霍南斯丁的彬彬有礼而变得文雅,反而霍南斯丁在被罗曼莫名同化了。
他学会了发出不耐烦的啧啧声,皱眉,甚至有些想流氓啐唾沫的嫌疑。
罗曼的房门猛的被拉开了,罗曼面色不善的看着他。
“滚进来,你在这转多久我就在里面听多久!”
罗曼耳旁卡着一支笔,看来他在挑灯夜读,他桌子上光亮的台灯衬得罗曼的脸色格外的难看。
罗曼可能皱起来的眉头可以夹死苍蝇,霍南斯丁暗自咽了口唾沫。
如果他是特蕾沙就好了,他可以让罗曼一拳打过来就像打在棉花上一般绵软无力。
霍南斯丁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
接着他深吸一口气走了进罗曼的房间。
霍南斯丁坐在地板上,罗曼翘起脚坐在椅子上,翻开他刚才合上的书本。
霍南斯丁看着罗曼把“古生物学”课本大刺刺的放在大腿上,看来罗曼对家族属性相性不好的学科都很有成见。
“有话就说,别在哪里神经质的抓你的头发,我看起很闲?”
霍南斯丁听到罗曼用笔划书的声音,既利落又干脆的声音。
罗曼晚上开着窗的习惯,霍南斯丁感受到有些寒意的冷风时不时的钻进罗曼的房间。
“呃,怎么说呢……”
霍南斯丁有些紧张的搅动手指,他会被罗曼拎着衣领扔出窗外吗,霍南斯丁下意识看了一下开着的窗户。
窗外有一间屋子的灯还是亮着的。
“我听说特蕾沙有追求者。”
妈的,霍南斯丁你真行,你到底在讲些什么。
霍南斯丁内心里面一阵抽搐,他的脸上表情很微妙,像是撒了谎强打精神圆谎的模样。
他尝试用这句话引入他的主题,这听起来是一个不错的想法,霍南斯丁竟然有些期待罗曼的回复。
“嗯。”
罗曼的笔尖的墨水晕开了,他用力的按住笔头,墨迹开始蔓延,听着他平静的应了一声。
今天见鬼的的霍南斯丁在他门外转圈圈,接着进来后又左顾右盼的,最后酝酿了很久霍南斯丁终于说出了实质性的问题。
这个问题听得罗曼心里起了一阵的难以形容的悸动。
“不不不,罗曼听我说,听着!这是我的一个猜测,你有发觉自己很诡异吗,尤其在特蕾沙在场的时候?”
接着霍南斯丁发现罗曼既不生气也不表态,这样他准备好的话就被堵死了。
这不行!不可以被堵住话题!
说出来吧霍南斯丁,从三楼扔下去说不定不会骨折只会一身擦伤。
霍南斯丁听到心里的呐喊勇敢一抬眼,发现罗曼还在那里低着头写写画画。
“我一直很诡异。”
罗曼心里默念了一句书里的内容,霍南斯丁今天是又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他的妹妹有不好过了,还是母亲又利用他?
这么激进?
他竟然来关注他的情感生活?突然之间对他的感情生活的关心?
罗曼心里就想,他不是满脸写着“我,诧异的人”吗。
罗曼抬起头,磨磨牙齿,霍南斯丁听到罗曼牙腔摩擦的动作。
“你知道你有多奇怪吗?”
霍南斯丁你可以的,霍南斯丁心里面一边为自己加油打气一边说。
想想看罗曼都把你扛回来了,你还在他面前准备喝厕所水还有吐了,你们已经算是逆境好友了。
霍南斯丁转念一想,如果按照联姻关系,他是罗贝尔克的舅字辈,罗曼是袭瑞姆的叔字辈,他是罗曼的……?
沾亲带故关系混乱。
“为什么你会下意识看她,还有你似乎会对你们的肢体接触产生不适,你会感到尴尬。”
霍南斯丁我劝你少说两句,霍南斯丁一边为自己打气,他自己一边漏气。
罗曼接下来会冷声说少套近乎,我们没这么熟,他他妈的觉得他真是恶心等等。
霍南斯丁一边自我预言,一边勇往直前。
“我承认特蕾沙很健谈,但是你也太偏心了,你真的很喜欢和她抬杠,为什么会这样?哈哈,你现在真的挺奇怪的。”
霍南斯丁说到这里,下意识尴尬的笑了一下,好的到此为止,他闭嘴。
霍南斯丁说完闭上嘴罗曼沉默的看着他,霍南斯丁紧张得寒毛的竖了起来。
今晚的秋风有点渗人,霍南斯丁下意识用手搓了搓手臂。
“听起来像个深闺怨妇的质问一样,她是我的同桌上课无聊的时候我难道看大洋彼岸的你吗。”
罗曼不屑的笑了,他哼了一声接着低下头。
罗曼在自己的书上写了一个“特蕾沙”接着再用笔涂掉。
霍南斯丁在说什么大实话,他也被吓了一跳。
以上行为存在吗,他没怎么发觉。
“只要娅露露用足够大的力气拍你你也会对她的肢体接触产生阴影,你想提前体会一下吗特蕾沙特有的肘击吗。”
罗曼放下笔把手伸起来扭动过了一下,特蕾沙是一个不是问题的问题。
看着罗曼的拳头,霍南斯丁心里想……算了吧,这种拳头还是用来殴打修利吧。
霍南斯丁下意识摇摇头拒绝。
罗曼的中指手关节还特别的明显,这种拳打人看起来都疼。
“不过想想也是,娅露露那种诅咒娃娃,连呼吸同样的空气都会让你窒息,你可能也很郁闷。”
罗曼想变换话题了,霍南斯丁心里有意识。
“其实还好吧,她不怎么说话,除了比较无聊之外……”
霍南斯丁识趣的结束话题,强行和罗曼沟通,罗曼会让你付出惨重的代价的。
霍南斯丁想起自己以往惨痛的经历。
“她可能对异性有认知障碍,她让我想起了那种从小到大都被养在钟楼的怪人,除了每天给她送饭的老修女她谁也没见过。”
娅露露对罗曼苛刻的发指,以牙还牙如罗曼,罗曼的口中娅露露几乎是封建愚昧还有阴险的写照。
罗曼不同于特蕾沙,他不会对那些对他不善的人礼貌,罗曼更不同于霍南斯丁,他懒得忍受别人的脾气。
弗利翁几乎都没指望过罗曼会成家,因为他觉得可以忍受罗曼的女性几乎不存在。
罗曼捧书的手一用力,书猛的夹了起来,霍南斯丁被书关闭的声音觉得这本书其实是他,他后背下意识一紧。
“我要把床让给你睡吗,我睡地上。”
罗曼突然改变话题,霍南斯丁愣了一下,他刚想说不用,接着他便发现这是罗曼准备逐客的信号。
“我先下去了,我困了!”
霍南斯丁“嗖”的一声站起来,他要跑了。
“晚安!”
看着霍南斯丁兴冲冲的走掉了。
“恶……”
罗曼看着被轻轻带上的门,嘟囔了一声。
霍南斯丁是一个“油腻”的男人,霍南斯丁心思细腻得惊人,罗曼经常把他看为一个隐匿在男人堆里的女人。
被霍南斯丁这样一问,罗曼发现了自己也是一时语塞,不应该啊。
罗曼回忆了一下他们的对话,看来他需要留意一下自己。
第100章 君心为何
他在想什么。
罗曼坐在图书馆里翻书,他在想什么。
他这个时间应该在补觉才是,看书?
罗曼把书合上,难得的心平气和。
现在是,日头九点过五分,他已经旷了两节课,他差不多要回课室了。
他用脚蹬住桌子,把自己的椅子蹬开,他他妈的在想什么?
罗曼走下图书馆的旋转楼梯,不应该是他在想什么,是霍南斯丁让他想了什么。
走在回0栋的路上,已经有人下了早课,他们为什么总是这么闲,是因为0班格外的忙碌吗。
罗曼赶走脑袋里神奇的问题看了一下天空,秋天的天空,让人心情愉快,一波碧蓝。
自从丁香扳指的消失,罗曼算是诸事不顺,尤其是那天霍南斯丁很严肃拐弯抹角的问他你春心萌动了吗?
罗曼就陷入了一种自我深思的阶段。
有,没有,或者不知道。
一边思考,罗曼一边低头搓着自己的手指。
就像晚秋手指头会掉皮一样,这些都是自然规律。
结婚生子算是人生的必经之路,想想看弗利翁再想想看罗贝尔克,再想想沙蒂法,罗曼不难预见自己的未来。
要不然娶一个疯婆子,如米拉一般剑走偏锋,糟蹋了丈夫也成就了悲情的自己。
似乎弗利翁活的还是很畅快的,因为他是冷战的常胜者,他的妻子因为受不了她像个跳梁小丑一般,丑态百出。
要不然像罗贝尔克一般等到自己付出了一段没有回报的感情后,听从家族的利益调配娶一个几乎可以当自己女儿的新娘,浑浑噩噩一生。
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付出了一段感情后,收获另一端稳固的婚姻,罗贝尔克一生算是丰满。
罗曼想到这里兀自抬了一下眉头,至于他的姐姐,他也是略有耳闻。
沙蒂法的未婚夫是她的真命天子,男方是沙蒂法学生时代的导师,算是她的梦中情人。
缘分中的缘分是,她的白马王子恰好也对沙蒂法有感情,这是罗曼觉得最拍手叫绝的,像是这种双向爱情在英格尔世家里面太罕见了。
罕见的像什么,像是特蕾沙说话被人噎住了一样,绝无仅有。
罗曼走带0字头教学栋停下,他不是有意拿特蕾沙打比方,这只是刚好适合。
特蕾沙的嘴巴厉害的很,领教过的人都知道。
他扯远了……
所以看了一下自己的兄长姐姐,罗曼把目光收回来,他呢?
有个笑话形容两性的差异。
男人觉得自己是最好的,女人觉得别人是最好的。
所以罗曼可以快速的找到自己的优点,霍南斯丁会因为自己的不完美而难过。
罗曼一边慢悠悠的走着楼梯一边扶着下巴思考。
同样一个问题,弗利翁直言他已经放弃了为罗曼物色配偶,就让他自生自灭吧,而罗曼此时此刻正在认真的思索这个问题。
有权有势的世家直系后代,中规中矩的布达长相,健康高大的体格,自身的天赋还有……有性格。
如果这些话由特蕾沙来叙述,会这样说。
“有能力的公子哥,长得不赖脾气一绝。”
按照家族一贯的门当户对选择,罗曼开始回忆各大世家,当他仔细想的时候,他发现他很可能要孤独终老。
如果罗贝尔克娶了一个刚好成年的女孩,那是不是意味着,剩下的世家女孩都是……不适龄的。
如果说罗曼从星岛学成归来了,也就是几年后,总该有女孩长大了吧。
那话可不是这样说的,罗曼停在楼梯上。
他还有
很多哥哥呢,他是最小的孩子,这一路顺下来什么时候轮到他?
这样思考一下,罗曼发现可能英格尔派系和他同龄的男孩大多都要像罗贝尔克一样,到了当父亲的年龄才娶一个是自己年龄一半的妻子。
听起来真是吓人。
也不知道罗曼对弗利翁的想法是否知情。
想到罗贝尔克的状况,罗曼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
弗利翁几乎放弃对罗曼未来婚事的思考,他认定了罗曼是跟姻缘没有缘分的人。
罗曼和自己的同性都相处得如此“不愠不火”,他会被婚姻里的异性逼疯的。
也有可能他把对方逼疯了,弗利翁太清楚自己的弟弟了,用一句苛刻的话说罗曼的毛孔在想什么他都知道。
他真的很为罗曼未来不可能存在的妻子担忧,想一下都觉得堪忧,罗曼这种人除了亲人真的有人忍受得了吗?
弗利翁衷心期望罗曼可以在他的晚年平平稳稳的生活,那就足够了。
他的弟妹这么多,也没有必须全部离开家族的道理。
弗利翁对外界这么说,内心也是这样决定的。
可能自由的生活对罗曼来说会更好,罗曼不能被套住,他生来洒脱自由。
……
罗曼走到半路,下课的铃声响了,他现在上去刚好。
他站在快到可是的楼梯转角,霍南斯丁问了他三个问题,他知道自己正面回答了两个。
第三个问题,为什么他喜欢和特蕾沙说话,因为他们说话很随意。
他说出来自己都不信何况霍南斯丁?
从霍南斯丁鼓起勇气问他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
霍南斯丁是真的观察了他很久才敢鼓起勇气过来嘘寒问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奇怪是罗曼本人的过失。
霍南斯丁像是怕踩到他的尾巴一般,小心翼翼的和他说话,娅露露就是只疯狗,他不可能学着她那样汪汪汪回敬她。
塔特,隔壁家的猫,对你有礼但是不熟,满口官腔。
酒馆里的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性别原因,说话有点隐隐的欠揍,但是他目前又找不到对肖的说辞。
肖,男版特蕾沙,换了一个性别,欠揍的语气给罗曼的感觉就是含沙射影。
那个曾经和特蕾沙结伴的女人,他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她很警惕,虽然不知道她在警惕什么。
很好,罗曼意识里只有这么几个人,这个星岛这么大,他也就认识里面的几个而已,无上光荣。
罗曼走进教室,娅露露神色不善,因为她一屁股坐着他的位置。
罗曼和她对视了一下,径自走到了霍南斯丁座位的隔壁。
他想看看自己和特蕾沙同桌,还有和霍南斯丁同桌究竟有何不同。
罗曼一坐上娅露露的位置,他首先做的就是把课桌蹬开,他才没娅露露这么瘦小,霍南斯丁看着罗曼在他隔壁翘起腿。
特蕾沙转过头对娅露露吐吐舌头表示惊讶,她也没想到罗曼会这样做。
常理来说,罗曼会冷着脸对娅露露说“滚”
“搞什么,我的书还在那里……”
就在娅露露准备冲回去的时候,老师进来了。
娅露露被罗曼的举动狠狠的打了一个巴掌,尤其看到罗曼拿出了她的那本书,她的脸色色彩纷呈。
“你拿他的书吧,喏。”
特蕾沙伸了只手在罗曼的抽屉里翻了翻,把罗曼的书拿出来。
“你书里没有什么秘密吧?
罗曼的书和他这个人一样,浓墨重彩,娅露露把书翻起来看了一下。
“没有,希望他家里的长辈教过他不要乱画别人的……书!”
明明老师都没上课,罗曼翻开书,拿起笔很自觉的在娅露露的书上画了几笔,这一幕在娅露露眼里,她七窍生烟。
罗曼就像是坐在自己的桌子上一样,捧着娅露露的书用娅露露的笔画她的东西。
“他这个……”
特蕾沙看到了,她猜罗曼在报复娅露露,用娅露露最痛恨的方法无声的报复她。
“来,我们也来画一下他的书,不要和他计较,至少你书上的笔记有找落了。”
特蕾沙把罗曼的书拿过来,确认了一下是“热力成像学派”的课本,特蕾沙用鹅毛笔沾了沾墨水在罗曼的首页画了一只鸭子。
老师在讲台开始上课,娅露露看着罗曼的书首变成了特蕾沙的涂鸦本。
“想想看这么桀骜不驯的人书里面画满了小鸟就瞬间很解气。”
特蕾沙特意拿着书扇了扇,让墨迹变干,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罗曼的书上面数之起飞的小鸟,娅露露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迫于老师的课她只能拿起罗曼的书听课。
……
弗利翁回到家,在大厅里看到了米拉在把头仰得很高在那副画像。
弗利翁生母的画像,罗曼看过无数次问过他的兄弟姐姐无数次的那副画像的来历。
温柔恬静的画中人,已经逝去多年,无论米拉在什么时候以什么心境来看这幅画,她总是会感受到画里面女人的平和。
她以前经常在感慨,到底是怎么样的母亲才能孕育出弗利翁那种长着铅芯的男人。
就是这种母亲……竟然孕育出了那种男人……
布达家族尤其是弗利翁的家宅,很安静没有什么人进出,大部分房间的布置都很简洁除了弗利翁的书房。
弗利翁径自的走去了自己的房间,他要想方设法和自己的妻子相处,如今的境地他必须这样做,所以他折了回来。
曾经他们油是油,水是水,相互干扰只会自寻烦恼。
“米拉,来我的书房。”
其实弗利翁想当做看不见她,就径自走向自己的书房他的避难所。
但是他的理智掐住了他的想法,他可以清楚的知道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
“我们来好好说说话。”
弗利翁想说,聊聊,但是他们是夫妻,不是从属关系。
虽然他不知道米拉写信有没有顿笔的习惯,但他知道她是个感性的人,感性的人往往不会按照常理。
就比如,今天,米拉拒绝了他。
“不了,我想看画。”
米拉回复她,在听到弗利翁下令传送她的时候,她知道这个男人没有改变。
她有一瞬间动摇了了,重重的晃动了。
她慢慢的往后退,坐在靠椅上,远处看这幅画里的女人笑得依然温柔。
她拒绝了,这个他第一次提出的邀请。
米拉听说,布达家族族长的原配不是英格尔世家的女性,她是一个磨坊主的女儿,她是无魔力体质。
但是他们相爱了,生下了这么多的孩子,孩子无一遗传生母体质,真是可歌可泣的爱情。
这种忽略配偶资质的爱情,在英格尔世家中少中又少。
她看着这幅画,画里的女人总是笑得温柔,这给米拉一种窝心的感觉。
“介意我陪你坐一会儿吗。”
弗利翁走回来,他可不是一个只会端着架子的人,他一路走来可不是光靠文取武取的,他还会智取。
第101章 我和你讲情怀
就让弗利翁和米拉说说情怀。
看看最终的谁是赢家。
弗利翁坐在米拉身边,米拉挪开身子挑了一个远一点的位置坐下。
弗利翁叹了一口气,他把自己的烟杆放下放松靠向后方。
弗利翁解决过很多类似的问题,别忘记了这段婚姻怎么来的,当然是弗利翁的手腕。
光有实干能力是不能把家族带向辉煌的,要双管齐下,利曼尔当尼亚家族就吃了这个亏,他们不喜欢投机取巧。
布达家族也不喜欢,但是他们需要机遇。
弗利翁是一个人精,虽然他一直被教导说理智的话,做理性的事,不过……
如果弗利翁不是一个百分百的老实人呢?
他使坏,他下作还有他不按理出牌,这些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正直的人只要正直99%就是正直的。
兹埃利家族一开始看不上他,不过这并不能代表什么,脑子是个好东西只要你肯用它。
在自己母亲的注视下,弗利翁安静的回看自己的母亲。
他试着去适应这种家族膨胀式发展的代价,即使有时候他会萌生出与自己年龄不符的心力憔悴感。
他甚至不敢生病,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抱恙在床的期间周围会有什么风云突变。
有时候他想一睡不醒,有时候他彻夜难眠。
让一个男人变得温和不是他说了什么话,而是他去救了一只猫。
弗利翁不打算和米拉的情人比口才,因为今天那番话已经是他最大的底线,他再也吐不出什么更加灿烂的夏花。
所以,他会用他最擅长的方法让米拉和他“重归于好”。
上天作证,他只是不想在接下来事故频发。
房间里钟表摆锤摆动,这口钟的巨大结构精巧,原动系、传动系、擒纵调速器、指针系和上条拨针同时运转。
米拉和她的丈夫静坐,谁也不说什么安安静静的和平的坐在这张长椅上,他们鲜少有这么和谐的景象。
米拉听着时钟报时的声音,时钟里面的木偶盘旋转出来发出欢快的整点声,米拉看着木偶用他们的采矿的凿子敲打着整点响铃。
他们之间无形的时间在流动。
她在想弗利翁到底在想什么,彼时他们水火不容,此时他们惺惺相惜。
米拉打量了这个空旷的房间,几年过去了这里还是冷冷清清的模样没什么人气,应该说弗利翁根本不想在这里面花心思。
需要他劳心费神的事务这么多,这件屋子的摆设是他唯几不用操心坐享其成的东西。
她还妄想过孩子的生机会让这个冷清的地方活起来,是她太多虑了,米拉嘴角勾了勾,嘲笑自己。
她一直觉得米色棕色纹理的窗帘会让房间的光线更加柔和。
桌子上铺一些柔软的桌布,椅子垫一些还有毛茸茸的坐垫冬天不会太冷,夏天可以撤走,会让这个地方不像是监狱。
现在这个房间冰冰凉凉的让人觉得像是在受刑。
米拉家里冬天一定会有温暖的火炉。
窗台边摆一束季节的花卉,餐桌上时常放着干花让人更有食欲……冬天如果没有适合的鲜花,颜色美丽的干花甚至是棉花束也可以。
这个房子有人专门打扫,但是米拉从来都见不到布达家族的佣人在料理家务,听说当主人睡了佣人就会在放屋里清洁。
至于为什么这样做,弗利翁说这样双方互不干扰。
佣人喜欢偷懒,那么他们日间大可放肆的睡。
布达家族日间进行的事项不想被嘴碎的佣人打扰,他们大可避开所有佣人。
起初米拉初来布达家族受到的冷落很忿忿不平,她在家族里有女仆厨娘管家围着她打转,但到了这里就只有冷冷清清的桌椅陪伴她。
这些东西折磨了她这么多年,现在它们还是老样子,自己却已经苍老了不少。
米拉认得这张桌子,看看它割面利落的棱角,岁月流逝分毫未减,这张桌子像极了它的主人。
锋芒毕露。
想到这里米拉嘲讽的嘴角勾动了一下,她总是会这样不知不觉的想偏了。
就在米拉心平气和的打算继续沉浸在安静得环境里时,弗利翁突然舒了一口气。
“我好久没有这么轻松了。”
这句话原意是,他好久不能因为一件事情名正言顺的休息了。
“我倒希望这个时间可以流慢一点。”
弗利翁学着罗曼曾经的样子,整个人后躺,面朝天花板,精神放空。
这个动作竟然是惊人的舒服,特别是血液充分回流到他的大脑的时候,他就像一下子精神了一般。
原来罗曼经常这样做是有原因的,弗利翁说这句话的时候什么想法也没有。
永远不要相信男人说什么,要看他们做什么。
米拉翘起腿,不做回答。
……
罗曼揭开自己的书,就看到书面一片快活的景象。
特蕾沙听到罗曼撕书页的声音,她不做声,她猜到了。
娅露露发现自己被罗曼耍了,她书上什么都没有,当然笔记也没有,幸好她也没有帮罗曼写写什么。
听见罗曼撕书页的声音,娅露露竖起耳朵,虽然画是特蕾沙画的,但是她还是阵阵心虚。
“特蕾沙。”
罗曼没有把纸扔掉,他把那张纸夹在书里,可能他还挂念着快乐的画后面的书本内容?
“嗯?”
特蕾沙的表情,就像无事人一般,坦荡大方。
“把你的书给我。”
罗曼伸出手,示意她把书拿过去。
“为什么?”
特蕾沙心里迟疑了,她突然也吃不准罗曼到底想干什么,他不会想报复她的书吧?
这太小肚鸡肠了。
她只是……
只是画了很多小动物,帮娅露露一个忙……
仅仅这样。
“拿过来。”
罗曼的手就摊在她眼皮子底下,特蕾沙心里面咽了一口唾沫。
“你不是嫌他们占抽屉吗?”
罗曼对她挑挑眉,特蕾沙总觉得罗曼在记她的仇。
她有一点点后悔,仅仅一点点。
“娅露露没有帮我做笔记,她想我死。”
罗曼一字一句的说,她,想,他,死。
“我要在下一节课没开始的时候补一下笔记,记住你画的东西。”
特蕾沙听到这里,惺惺把书放在罗曼手上,求求罗曼善待她的书。
罗曼转过身,特蕾沙也悄悄转身对着娅露露做了一个砍头的假动作。
罗曼,他死了。
娅露露微微点头。
“喂。”
喂谁啊,谁叫喂?
听见罗曼冒了一声,特蕾沙背地里翻了一个白眼,受不了。
“最近酒馆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特蕾沙的笔记,和她这个人一样,随机性十足。
可以看到,本来洁净的页面突然一团笔记密布,罗曼仔细看了很久,才发现特蕾沙比起书本的框架,自己有一套逻辑。
她似乎是按照逻辑进行记忆的,虽然这个方法看起来很粗犷,但是记得住就行了不管是什么方法。
她有自己的想法。
“我们班上有喂这个人吗?”
特蕾沙把手拢在自己的耳边问到。
“喂,特蕾沙,酒馆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
要不是为了自发的寻找失踪的东西,罗曼今天才不会急撩撩的过来和特蕾沙打听。
“我只是一个临时的替班,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背对着罗曼特蕾沙做了一个无可奈何摊手,看起来她很无辜。
“或许酒保们可以帮你。”
罗曼翻了一页,特蕾沙转过身。
“嘿,你为什么不去亲自打听,借人口转播的次数越多信息流失越多。”
特蕾沙还真是推事的能力绝不二流,很显然她不愿意。
“我想,但是很显然你比我更加适合。”
罗曼把夹在书里的纸拿出来扬了扬,特蕾沙心里面骂了一声贱人。
“我从来不在夜晚出去。”
其实特蕾沙偶尔也会出去溜达,她喜欢溜达,闲不住好奇心旺盛。
“我也。”
罗曼怎么可以这么无耻呢,他不是和霍南斯丁冲进了酒馆吗?
就在特蕾沙厚着脸皮说自己从不夜晚出去的时候,她似乎昧着良心这样说的。
请问那天替班的酒保是哪位?
特蕾沙心里面嘀咕,无耻之徒比无耻,她竟然输了。
“好,你想问啥?”
她投降。
从特蕾沙认识罗曼以来,罗曼说他的脚就是有病的,所以踹她的椅子,他的嘴是最有毒的,喷出来的话又狠又毒,最后脸皮厚又厚。
罗曼勾勾手指示意特蕾沙靠近一点。
“怎么这么神秘,我可不喜欢秘密。”
特蕾沙看了罗曼一眼确认无诈后,她将信将疑的把耳朵凑过去。
她可喜欢秘密了,但是她不喜欢别人告诉自己的秘密,她喜欢自己找秘密。
看着特蕾沙撇撇嘴不情愿的把耳朵凑过来。
“扒手。”
罗曼在她耳边说了一个词,一抬眼他就看见霍南斯丁鬼鬼祟祟的模样。
探头探脑的,罗曼盯着霍南斯丁,霍南斯丁装作发呆把目光飘到一边,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罗曼看着他暗自冷哼了一声,他倒是习惯了外人的注视,他现在发现了自己没有以往这么目光过敏。
“你怎么突然想知道这个?”
特蕾沙听到“扒手”这个词的时候愣了一下,她记得那天她和娅露露提前回宿舍,半路上撞见的那个人。
事情隔了挺久,她都快没印象了,罗曼突然提起勾起了她的回忆。
看着特蕾沙突然很认真的盯着他看,罗曼觉得特蕾沙的反应有点奇怪。
“你知道什么?”
他反问她。
“你知道什么,这件事不好打听。”
特蕾沙想了一下把自己想说出口的**抹去,似乎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她还是静观其变好了。
罗曼看见特蕾沙眼中快速眨动的心思,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第102章 直取要害
特蕾沙那天冲回了房间,第一时间查看的是她的法杖,一般小偷不会偷这种一携带就会露馅的贵重物品。
但是可笑的是特蕾沙全身上下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最昂贵的就是法杖上面镶嵌的贵金属。
那颗火红的沙蛇胆,让她的火焰更加夺目,让它们怒吼着突破天际。
特蕾沙看了眼自己房间里用牛皮捆好法杖。
她知道有人遭殃了,至少不是她们。
……
“他们偷了我的东西,重要的东西。”
罗曼下意识看了一下自己拇指,上面巧妙的填补了丁香扳指的缺失。
特蕾沙看到了罗曼变动的目光,原来偷去了那里了。
即便是偷罗曼的扳指都可以让小偷富得流油。
想想看罗曼两只手上有七个,女人小指这么粗的厚银扳指,并且不是那种为了好看而镀银的那种,是纯银。
“我可以问的再细一点吗?”
特蕾沙扫了一眼罗曼的扳指,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不能。”
接着罗曼双手交叉,特蕾沙再也看不清楚他手上的扳指。
特蕾沙的好奇心被浇灭了。
不能。
“更多的信息,更详细的溯源。”
“特蕾沙你到底帮不帮我问。”
罗曼好像是无意的拿起那张纸再去特蕾沙面前晃了晃。
“放下你该死的手,我知道了,我投降!”
特蕾沙看着罗曼不胜其烦的拿着那张欢快的纸晃着她特蕾沙的眼睛,她生气了。
她举起手,神色鲜少的愤怒,一般都是罗曼露出这种被逼急了的神情。
他也是第一次看见特蕾沙这个样子,霍南斯丁说她有了追求者,真的吗?
特蕾沙看着罗曼的手一伸出来,天啊上帝保佑他不会要用那两只带了扳指的手指夹她的鼻子吧……
别别别!
她美丽的鼻子软骨会被这个不会怜香惜玉的家伙夹变形的!
特蕾沙的头随着罗曼的手指靠近一直有意识的后缩,但是遗憾的是她的脖子缩得远远没有罗曼手伸得长。
那一定很他妈的痛……
罗曼看着特蕾沙的眼睛越瞪越小,人类的瞳孔会根据物体远近进行调解,虽然瞳孔变换不及猫眼但是也是共同原理。
一直做一个跟随自己内心的人,罗曼由始至终都在践行自己的心意,远离世俗无限自由。
霍南斯丁,他暂时无法回答第三个问题,罗曼目前无法回答可能还要琢磨很久。
他承认他在经历自己无法解释的蹊跷阶段。
有时候他想着自己向往东处去,但是他会忍不住往西看,为什么?
他也很想知道。
“不问就不问,哪来这么多废话。”
就在霍南斯丁低下头的时候,他错过了一幕重要的信息。
特蕾沙心里面在悼念自己逝去的鼻软骨,罗曼在安静的看着自己凭着感觉做出来的事情。
“啊!你这个魔鬼!”
特蕾沙感受到了,她的鼻软骨被人狠狠地捏了一下,银扳指钳住她骨头。
是谁教罗曼,对待女性要认真的使出十成力?
如果特蕾沙的鼻子毁了,她的容貌会坍塌一半,她的鼻尖和下巴呈现的角度很完美,只要她微微翘起嘴笑一下,这是一个可以狙击人的弧度。
罗曼在看特蕾沙痛得尖叫,他其实只是想轻轻的捏捏她的鼻子,捏鼻尖是怜爱的肢体动作。
他知道,所以他特意捏的很重,重得可以留下红印子那种,是不是捏的重一点这种下意识的感情会被恶作剧的形式遮掩过去?
“放手!”
特蕾沙要救自己,她可怜的鼻子快断了!
罗曼是在拔蘑菇吗,这个一揪似乎想把她的鼻子拔下来般。
特蕾沙说过罗曼就是,怪咖!疯子!
他平时表现正常,但是!他还是那个!突然之间!翻脸不认人的混蛋!
她抬起穿着靴子的腿,一脚蹬了过去,全班都听到了那声蹬人的声音,可以媲美马失前蹄蹬人的原画面。
低着头的霍南斯丁听着,心里面有些不安的娅露露听着,塔特听着,全班人都听着
“咳唔!”
罗曼觉得自己猝不及防被踹了一下,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被堵住的咳声。
他只记得松开手,如果不这样特蕾沙会变成长鼻姑娘。
接着发生了什么,那就顺其自然。
罗曼强行忍住他想要咳出来的声音,见鬼了,特蕾沙用了多少力气?
她以为她在踢麻袋吗!?
感受带自己猛的被踹了一脚,特蕾沙神情狰狞,罗曼神色怪异。
大家都听到特蕾沙那对同桌桌椅猛的响了一声,就在大家感叹哪个人劲这么大的时候。
罗曼发出一声闷咳,他捂着嘴转过身背对着特蕾沙拼命的咳了起来。
谁会想到?
是谁教了特蕾沙这么下作的踹法!
踹腰!
该死的!
他现在真的快,疯了,罗曼瞪大双眼,霍南斯丁看着罗曼严肃的表情。
霍南斯丁下意识到自己可能要把头低下,不要和罗曼目光接触,罗曼刚才被踹了。
霍南斯丁把头低下,嘴张开以表示自己的过分惊讶。
好像任何事情只要是特蕾沙做的就存在合理性,以前霍南斯丁不相信有人可以和罗曼正常交流。
于是出现了铁齿铜牙的特蕾沙。
听着她连珠炮弹妙语连珠的轰炸罗曼,霍南斯丁觉得可能任何真理都有局限性。
会出现罗曼被人踹了一脚,当事人还全身而退的状况吗?
特蕾沙让“存在即合理”确凿起来。
这就是特蕾沙的合情合理的地方,霍南斯丁最后还是八卦的用余光偷瞄。
罗曼被踹了一脚,时间前移一段时间,罗曼背对着他们,就像往常一样他们说着无关痛痒的话题。
接着,特蕾沙突然间叫出声,她说她投降了,这很反常,特蕾沙平时都是笑嘻嘻把人气吐血的人。
罗曼一定是说了什么……甚至是做了什么?
他无意冒犯罗曼。
霍南斯丁本人只是猜测。
最让人玩味的是什么,是特蕾沙接下来继续大声喊出来的话。
你这个魔鬼!
罗曼确实是一个魔鬼,霍南斯丁承认,他暗自点头。
放手!
她好像是这样喊的,所以罗曼一定是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以至于平时稳重的特蕾沙大喊大叫!
罗曼背对着他们,全班都无从得知,或许他们的后桌知道什么?
最后,罗曼就被踹得全班皆知。
罗曼现在正对着他们,深呼吸了很久才把他把肺咳出来的**忍住,他就差点要捂着自己被用力的蹬了一脚的腰了。
被一个女人用力踹了腰的感觉,罗曼等自己觉得好了一点后,他抬起头。
要疯了。
……
魅力摩根斯变得没有魅力了……
兰泽瑞姆和肖看着持续萎靡不振的酒馆,兰泽瑞姆叹了一口气。
这个月她又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她悄悄的把自己的马甲绑的紧一点。
贫穷的日子忍一忍就能过了,她安慰自己。
就在兰泽瑞姆和肖轮流为了生计叹气的时候。
门铃响了。
“欢迎……”
兰泽瑞姆抬眼刚想喊欢迎语,她硬生生吧下一句话咽了回去。
“一杯龙舌兰,谢谢。”
稀客,兰泽瑞姆和肖交换一下眼神。
难道,他们的营业额增长点是……
“需要柠檬或盐吗?”
肖拿出酒杯,喝龙舌兰的都是满腔怨气的人。
特蕾沙摇摇头,不要,通通不要。
肖拿起夹子把冰夹起来,抬眼问到。
“冰呢?”
“不了,今天很冷。”
肖把酒杯放在特蕾沙面前,特蕾沙喝了一口也没有离开吧台的意思。
“……心情不好?”
特蕾沙今天是木着脸的,她喝了口酒缓了缓自己今天的心情,兰泽瑞姆推了她一把。
少有啊,特蕾沙竟然给脸色给别人看,她现在满脸写着不高兴。
“我也要,龙舌兰加冰给我点盐。”
兰泽瑞姆竟然从特蕾沙身上嗅到借酒消愁的味道。
肖默默的在挂盐的杯子里倒了一半杯龙舌兰,放了颗碎冰进去。
“今晚,不醉不归。”
兰泽瑞姆和特蕾沙碰碰杯,特蕾沙今天好像有很大怨气一样。
特蕾沙喝完,晃了晃脑袋,把心情连带着冲上来的酒气甩出来。
“好久没这么憋屈了。”
特蕾沙点完酒后说的第一句话,兰泽瑞姆把酒吞下喉就听到这么一句鬼话
特蕾沙垂手拿着酒杯长长叹了一口气,好久没活得这么憋屈了,像她这种人明面不报仇背后耍阴招的女人。
竟然时来运转。
今天不仅被罗曼拔得鼻子快掉下来,还要勤勤恳恳的帮他跑来这里,究竟是为什么?
“哇喔……”
兰泽瑞姆感觉龙舌兰入口冰凉,等咽下去的时候辣味上来了,她眨眨眼睛发出一声感慨……
不可思议。
“我没有听错吧?特蕾沙,你和憋屈不大般配啊。”
兰泽瑞姆晃晃酒杯。
“该死的……”
她听见特蕾沙低底的骂了一声,兰泽瑞姆扫了一眼肖,肖做了一个他不知情的努嘴动作。
“先不说这个,我想和你们打听一件事情,帮一个该死的东西打听的,我只是随便问一下方便交差。”
特蕾沙把手掌搁在酒杯上,示意肖不用跟进帮她添酒,她点到为止了。
“那就随便说说吧,反正我们……”
兰泽瑞姆四处看了一下
“最近生意很淡,你能看到的,我们闲得发慌。”
肖在一旁帮兰泽瑞姆添了点酒,点点头。
“魅力摩根斯心事长谈事务所被迫开张。”
肖应景的鼓了鼓掌,可能人在极度无聊的时候,总会迸射出自我娱乐的光芒。
“好吧,我长话短说。”
特蕾沙看着肖开始为自己倒酒,看来这个酒馆生意惨淡已经到了酒保们自营自销的地步了。
“好像是一两个星期前的是,还是几天前的我不大记得了,那天中午放学我提前回宿舍,我看见有人鬼鬼祟祟的从我们半山的宿舍区下来。”
特蕾沙记得很清楚,那个人她没见过,一定不是班上的人。
加上罗曼说的话,两个信息结合起来就是小偷偷去了罗曼和霍南斯丁那栋屋子,可能还有别人也被偷了。
兰泽瑞姆和肖对视了一下,交换了一下彼此的惊诧,前段时间他们还在偶然的讨论扒手还有他们的特征。
没想到这么快这些信息就能用上了。
“所以你怀疑那是扒手。”
肖一饮而尽,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看得出他久经沙场。
“我没有这么说过,我只是帮人打听的。”
特蕾沙表示她并非此意,但是肖猜对了罗曼的本意。
“你要加一点吗,你真的挺幸运的,我们最近才在研究扒手的特征。”
兰泽瑞姆含了一片柠檬,含糊的说到,你有酒我有故事。
特蕾沙把盖住杯子的手拿开,肖帮她倒了一点。
第103章 暗中窥探
佛科斯透过厚重的刘海,看到今天来了一个少见的客人。
这种发色这种肤色,是西部的少数民族。
门铃响了,酒保的欢迎致辞说到了一般戛然而止。
少见的客人直接走去了吧台,她竖了一根手指起来嘴巴动了似乎在点酒。
酒保们都认识她,佛科斯可以确定,最起码金发酒保和她不是一般的熟。
因为在红发女孩喝了一口吧台酒保递过去的酒后,兰泽瑞姆轻轻推了她一把。
佛科斯隔着刘海安静得观察这三个人,魅力摩根斯的酒保们消息灵通的很,尤其是掌管吧台的肖。
偶然的机会,佛科斯对这些酒保立刻就谨慎起来。
比起来看上去金发碧眼百分百北部血统的兰泽瑞姆,佛科斯更加小心和他似乎来自同一个人渣聚集地的肖。
酒保们好像因为熟人来了,他们开始拿出挂盐酒杯,为自己倒上一杯,加上冰块。
现在是酒保的叙旧时间,显然他们这是准备聊天的架势。
先是西部人把酒杯重重的放下,兰泽瑞姆愣了一下,肖继续帮自己倒酒。
西部人说了什么,兰泽瑞姆笑了,像是被逗笑了一般。
西部人继续说到,肖甚至鼓了鼓掌,他们三人环顾了一下酒馆零星的客人,酒保们无奈的笑了。
接着酒保们频繁的交换眼神,佛科斯相信这是酒保们某种信息的确认。
肖把酒一饮而尽,佛科斯就知道这个小个子深藏不露,他刚刚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龙舌兰。
没有冰块,杯子没有挂盐还有柠檬以佐,肖竟然有些北派作风。
接着西部人对着兰泽瑞姆的耳边说了一会儿,兰泽瑞姆在和她耳语。
酒保们互碰酒杯,他们频繁的竖起手掌前三只手指,这让佛科斯感到不安,因为这三只手指对于扒手们来说有着很特殊的意味。
这是拿来钳东西的手。
看着酒保们和西部人笑的很欢,他们大概也是在说些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毕竟扒手们会把他们的秘密保护好。
他们公然调侃显然就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就像佛科斯一般,作案的时候露出眼睛,出货的时候会露出他的疤痕,平时铁幕刘海一盖外人无从得知刘海下他精明的双眼。
三人笑闹了一会儿,突然间肖就从吧台里面钻了出来,径自走向这边。
佛科斯警觉。
……
佛科斯以为只有他在暗中窥探,其实肖也在暗中看着他。
肖看到了佛科斯,他的同类,他从特蕾沙的话中嗅到了一丝事情发酵的味道。
“说起来……我突然认识一个人,说不定能帮到点什么。”
这是几分钟前肖说的一句话,他已经喝了这么多龙舌兰,他怎么还没有倒下?
“但是这个人很警惕,我需要你们配合一下营造一种欢快融洽的氛围,让他觉得我们不是在说他。”
肖说完这句话,三个人安静了一会儿。
兰泽瑞姆开始咳嗽,不知道是被她的酒呛到了真的咳嗽还是为了表演假装咳嗽。
“咳咳咳!”
兰泽瑞姆的咳嗽让特蕾沙想到了今天日间被她突然一脚踹到面部表情失去控制的罗曼,他狼狈的背过身剧烈的咳嗽。
“怎么了,喝了这么一点就不行了吗!”
特蕾沙拍了拍兰泽瑞姆大笑到,她们善于表演,因为她们在首都学院经常这样做。
表演出未来。
“敬不会喝酒的兰泽瑞姆!”
肖也大声喊到,就当他们都醉了。
“你有金叶子吗……我要拿来贿赂他……”
就在那三人载歌载舞的时候,肖悄悄的
说到,看到他摊大伸出来的手。
“希望物超所值……”
特蕾沙把自己的耳环摘了一只下来。
“纯金的,我做了什么得罪了那个该死的男人……”
特蕾沙把把耳环摘下来的时候不满的嘀咕到,她再次浏览了一次自己快乐的画罗曼空白一片的书本欢快的模样。
她对自己说什么来着,该死的大胆还有好奇心。
她的耳环,再见了。
“你太抠门了,给我一对,没有人套话是吝啬的用一直耳环的……”
肖抬眼看了一下特蕾沙,特蕾沙白了他一眼把另一只耳环再摘下来。
“你为什么不说是两片金叶子,信息误导……”
肖接过耳环抛了一下,这下子事情变得容易多了。
他打算说,他要找地方当了这些东西。
“拖你的福,这件事情我可以打包票……”
肖揭开吧台的挡板,钻出去。
直接走向佛科斯。
“嘿,今天愉快吗?”
这种问候,配上肖没有热情的脸,真是让人感到尴尬。
佛科斯隔着他那个刘海,上下仔细看了一下肖。
“今天,酒管有些冷清啊……”
佛科斯的声音一如既往都是弱弱的,就像那种弱不禁风的男子发出来的蚊子叫。
“对,托没有来光临客人的福,我最近手头有些紧。”
肖在自己马甲上掏了一会儿,西部金砂很出名,不知道特蕾沙的耳环是不是真的纯金的。
“会说黑话吗,我想找马夫帮我驮。”
肖把耳环放在佛科斯的桌子上,他打赌佛科斯看得见,即使他的刘海这么厚也好,肖敢打赌佛科斯刘海下有秘密。
“……突然说些什么……”
肖注意到了佛科斯的手指开始悄悄的蜷起来。
“西部货,纯金考虑一下,我看你整天盯着我们你也不是什么正经的人。”
肖在佛科斯对面坐下。
俗话说,越无害的人越有害,像是罗曼那种人,肖和特蕾沙在认知层面可以达到共识。
咄咄逼人的人,其实也不会别的。
“都是西北的过街耗子,别装的好像是纯情处男一样,你这个整天送翠丝桃的马夫。”
肖伸展了一下手关节,揭底游戏开始。
佛科斯在刘海下松动了一下表情,他就知道肖不是什么善桩,这个酒馆里面雇佣了一个长袖善舞的女酒保,同时雇佣了一个西北出身的……老鼠。
“……果然臭味都是相同的,莫几米集市,你是西北哪里?”
佛科斯来自市集底层,他出身比肖更低一点。
“我来自北部矿区,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肖勾嘴笑了一下,套话对他来说是最容易的东西。
他只是礼貌性的问一下,没想到佛科斯着道了。
“其实,我想知道的是你能不能驮走?如果不行,我找下家。”
他们很谨慎,无论是肖还是佛科斯,像是老鼠鬼祟又机灵。
佛科斯原本听到耳环就心动了,因为这个月香巴拉发神经什么都看得紧,佛科斯不想顶风作案但是随着和金主交货的日期迫近。
佛科斯和肖的心思,算是在某种程度连在一片了。
佛科斯看到肖盯着他,肖是认真的,他认出了他接着问他愿不愿意帮他这个忙。
“你哪来的,这东西?”
帮人驮东西,也很讲究这东西是别人自己的还是占为己有的。
老实说佛科斯不大乐意帮人处理占为己有的东西,因为这风险太大了,搞不好他要背双重的锅。
“我的朋友的耳环,我帮她问话。”
肖指了一下佛科斯刚才一直在留意的西部人。
“纯种西部少数民族,足金,觉得害怕不要接。”
肖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反正他也是顺路打听,没想到他真的掏出了佛科斯神秘的职业。
不是马夫就是马夫兼职扒手,看他这么审慎的样子,肖心里面突然明朗,怪不得佛科斯每天神神叨叨风雨无阻的蹲点酒馆。
他是在耳听八方吧。
“收货的是北佬,找别人恐怕没有这么美丽的收购价格,找我或许你还有一点零头。”
现在,说实话佛科斯也在烦恼,那二十对东西怎么凭空变出来。
现在突然有人可以帮他解决这个月的烦恼,求之不得。
香巴拉前那一阵活跃让他有些担惊受怕,那天香巴拉那种揭地排查的阵势吓到了一直觉得自己很审慎的佛科斯。
他生怕香巴拉把他抓了,再把他扔下这个与世隔绝的乐土。
香巴拉风波过后,谣言四起,有人说是盗窃,有人说是死了人……还有更甚者说是杀人碎尸。
总之谣言一个比一个光怪陆离,听到了四起的谣言佛科斯才壮起胆子回到酒馆接受对外信息。
“奇怪,你们马夫之间的价格不是有约定的吗?北佬凭什么对你更加优待?”
肖把耳环收走,市场有市场的规则,他听佛科斯说,猜测星岛有一个专门收那些来历不明不白不干净东西的买家。
通常,买家对他麾下的马夫制定了规则,买家会统一收购的价格,算是买家对马夫的剥削。
马夫不配和自己的金主讲价。
接着肖不妨再想深一层,马夫帮人驮东西,马夫也会剥削求他帮忙的人。
难道佛科斯真的这么仁慈心善会让利给自己吗?
“你似乎还挺清楚的,是这样的上缴的东西越多,北佬会在每件的收购价上面加价,我能拿到比你更好的价格。”
佛科斯按着他的心脏这样说到,多么凭心而论。
“你报了一件大数字,所以你的意思是,北佬会看在你的份上出高价一点。”
肖挑了一下眉毛,看起来这人是一个手里掌握了不少货源的人。
“你可以这么想。”
佛科斯这样说到,你可以这样想但我不一定是这样做的。
“以往一件他会给你多少?”
肖装作吃惊,嘶了一声。
“五片银叶子。”
肖听到这里不自觉咳了一声,用银换金,真是极好的算盘。
“你们真会做生意。”
肖把耳环收回去,摇了摇头,他可能算是替特蕾沙感到尴尬吧。
“你或许不知道星岛的情况,本来典当都是贱典,何况是星岛这个货币失衡的地方。”
佛科斯看得出来肖对这个价格相当失望,他也很失望。
真金换真银,他真的觉得这个算盘不是这样打的。
肖似乎有离意。
他下意识想捉住肖,因为这个月他不打乐意抛头露面,他觉风波还是要再等一会儿才会停息。
“我觉得我的朋友接受不了这个价格。”
肖对他摇摇头,打算起身。
“等一等,如果你愿意自己争取价格,我可以带你去一趟,但是这个东西要以我的名义卖出去。”
第104章 欠债还钱
佛科斯抓住肖,看似轻轻的抓住,其实肖可以感觉带这个青年的手像是鹰爪,相当有力。
被他钳住就像是被鹰爪钳住的猎物般,兔子山羊或是别的。
他是一个深藏不露的扒手,因为这种手肖太熟悉了。
“好,它不仅仅值五片银叶子。”
肖为难的磨了磨牙,最终点了头,刚才佛科斯压根就不打算让他走。
“给我一只耳环,为了防止你耍我。”
看着佛科斯的鹰爪持续不松开,肖知道他还有后手。
“休息那天晚上,我带你去。”
看着肖给了一只耳环,佛科斯捏了一下耳环确认了是真金。
肖心里暗自啐了一声,他唯一的假期就这样泡汤了。
“她会把我杀了,真金换了银叶子。”
肖走的时候抱怨到,特蕾沙真的会被气得当场发飙的。
毕竟肖知道她也是帮人打听的那个人,莫名其妙的赔了耳环,也是够冤枉的。
回到吧台,特蕾沙看向肖兰泽瑞姆也投来了八卦的目光。
“你不会真的把我的耳环折了进去吧?”
特蕾沙的表情,早就猜到结局那样。
“不算折了,一对金耳环起码可以换五片……银叶子呢。”
肖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不仗义的笑了。
“天啊,我会从别的地方拿回来的。”
特蕾沙摇摇头,她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有句话叫做,羊毛出在羊身上。”
肖看了眼兰泽瑞姆,语重心长到。
“我怎么觉得这句话像是你说的。”
兰泽瑞姆发现两个人都看向她。
“我可没说过这句话……”
兰泽瑞姆嘀咕到,她只说过英格尔派的钱比较好赚罢了,他们怎么都看着她?
“所以你把我的耳环半送人了到底问了什么出来?”
当初,特蕾沙对于肖不算是信任,她算是将信将疑。
但是兰泽瑞姆在肖离场后告诉她,肖,你可以放心的把事情交给他。
“新发现,你会听黑话吗?他是马夫我可以肯定。从他刚才钳我的力道我猜,他同时也是一个扒手**不离十,还是经验丰富那种。”
肖示意她们看他的手腕处,肖的手腕红了一圈,像是被铁丝捆过一般。
”嘿,等一下马夫是我知道的马夫吗?”
听到马夫,特蕾沙的第一反应是驾车那种。
“哪种?驾车挥舞马鞭那种?”
肖反问,他做了一个甩鞭的动作,肖看着特蕾沙点了点头。
“是但不全是,马夫其实帮别人安全的捎东西的,女人或者贵重物品那些的。”
肖叹了一口气,可能是地域差异。
“你在顺藤摸瓜,哇喔。”
特蕾沙感慨了一声,她明白了为什么肖在拿到金耳环的时候突然说他很有把握。
原来是深入敌害的意思。
“算是,你是想亲自过去还是我代你走一趟?”
“还是你代我走一趟,拜托了。”
特蕾沙做了一个万分感谢的手势,这种深入要害的做法一点都不特蕾沙。
“看在你是兰泽瑞姆朋友的份上,给我一片银叶子的辛苦费,趁我没改变主意。”
肖把手伸出来。
肖把自己的耳环换成了五片银叶子,接着他理直气壮的要走了一片,特蕾沙心里面觉得有些可笑。
但是她又别无选择。
高手。
“成交。”
特蕾沙重重的和肖握了一下手,她会让罗曼把她应该拿回来的东西吐出来的。
“我喜欢爽快的人。”
肖就这样赚到了一片银叶子,兰泽瑞姆说的没错。
肖,你真的可以很放心的把事情交给他。
肖会让你帮他数钱的。
“谢谢你的喜欢。”
特蕾沙友善的笑着和肖握手,至少过几天她就可以把事情和罗曼好好交代了。
这想想都让人解气,她已经等不及去勒索罗曼了。
羊毛出在羊身上。
看着特蕾沙越来越无暇的笑脸,兰泽瑞姆暗自咽了一下唾沫。
看来有人要遭殃了。
……
“她真的是德玛因派的吗?我总觉得她很富有。”
特蕾沙走了,她不喜欢晚归,她没有说谎。
肖在特蕾沙走后没多久问兰泽瑞姆,特蕾沙脱耳环的利索就像她不在意似得。
“事实上,她的同桌很富有,我猜她是帮同桌来问的。”
兰泽瑞姆想带特蕾沙那种似笑非笑怀怒不发的样子,她和罗曼真是对活宝,兰泽瑞姆想到。
“英格尔派?”
一说到有钱,必定想到英格尔派,穷酸的德玛因派现在在酒馆里面辛勤工作。
肖看了一下自己的马甲。
“地位格外显赫的英格尔派。”
兰泽瑞姆知道罗曼,俗话说越怕什么越了解什么,她纠正到。
罗曼还不是一般的英格尔派,他的家族权力财力滔天。
“地位显赫的人竟然会注意到自己丢了什么?难以置信。”
佛科斯手上任何东西可能都是偷的,在肖确定了对方是扒手后,这个推论直接确凿。
他相信扒手手边任意东西都可能是他们偷来的。
所以如果特蕾沙是帮人来打听扒手的,而想了解情况的那人刚好是一个身份显赫的英格尔派成员,那真是奇了怪。
兰泽瑞姆听到肖感慨了一声,她也觉得不可思议。
“你最近很缺钱吗,自告奋勇的深入敌害?”
肖不是一个喜欢揽活的人,他每天都盯着时钟下班,为了让酒鬼们倒下甚至用菠萝诱导他们多喝酒。
他挺懒的。
所以,肖突然间愿意帮人代劳,这挺不寻常的。
“哦,那件事情,我也是喜欢钱的好吗。”
肖没有什么特殊的兴趣,不过他来这边工作起码表明了他需要钱来糊口。
“你突然太喜欢钱了。”
肖这种人,只要他想赚外快,几乎没有他赚不到的钱。
可是肖对什么都兴趣乏乏。
一日三餐外没什么诉求。
兰泽瑞姆觉得肖突然对热衷起来,挺新奇的。
“哪有。”
肖笑了一下,没有深入这个问题。
几天前当姆私下找到他,给他开了一个条件让他帮香巴拉盯梢。
交换条件是,0字头班级准入考核,他会在开考前透露一个科目的试题。
似乎在现下这个阶段,香巴拉为他们这群非0字头班级的学生设了一个狭窄的通关口。
只要他们达到某个标准,他们就可以晋级下一个阶段,与0字头班级的学生共事。
这是一个积分游戏,只要肖完成一定数量的香巴拉秘密行动,他就能在开考前获得所有科目的试题。
这样无形间,他就就比那些读死书的人少一点竞争的焦虑。
背答案可比想答案简单得多。
这对本来无心角逐0字头班级的肖算是另开一条明路。
肖当然
是欣然接受,他学习成绩在星岛算数中规中矩,他料定自己没有机会角逐0字头贵族圈。
他本来打算好好的享受星岛的平静生活,没想到时来运转,当姆让他发挥自己的专长换取自己的前途。
何乐而不为?
肖掏出特蕾沙的耳环看了一下,香巴拉想他渗透进去那个灰色的圈子。
当然香巴拉不想把扒手一网打尽,星岛是一个平衡的生态圈,有日间繁华的模样,也有夜间肮脏的交易。
香巴拉想知道……谁养着扒手们。
……
罗曼老觉得特蕾沙今天怪怪的,不是她不理不睬的态度,看起来少了点什么。
那天罗曼回去对着镜子看了一下自己的腰,竟然出现了淤青,她那脚真是好样的。
还没到休息日,肖的消息还没传来,特蕾沙暂时按兵不动。
所以这对同桌难得的安静,一个在观察对方少了什么,另一个在按兵不动。
今天是一节罗曼本来准备逃掉的课,但是他心是想走的但是身体还是百般无聊的呆在这个班里。
自从苍娜那些开发人类潜能的课程开展后,罗曼曾经试过用“特蕾沙和他去世的母亲”相似这个理由来说服自己。
这个理由不成立,罗曼自己也觉得很莫名其妙,因为他知道他的母亲的形象是自己根据兄长姐姐的回忆间接捏造的。
靠思维捏造的人物,其实就是自己心里面最乐意看到的样子。
很可能他的母亲真实的样子和特蕾沙有突然踹人的品质如出一撤,说不定她也是一个面善心恶的人?
只有真正接触过母亲的兄长和姐姐才真正知晓。
以上都是他瞎想的。
他不了解他的母亲,但是他比起母亲更加了解特蕾沙。
特蕾沙在玩手指,看着她的手指根据某种规律不停的进行按动此时她在开小差。
手指灵活的人大多不笨,特蕾沙手指玩得很灵活,这可以很好的解释为什么她是他的同桌。
罗曼掀了一页书,他的脑袋为什么一直在漫无边际的想事情,没个重点真是太离谱了。
就在罗曼有些郁闷的时候,上帝给了他一点提示。
特蕾沙的耳环……
罗曼视线移了过来,特蕾沙一直都带了耳环,他的母亲因为耳垂小所以带耳饰达到弥补的作用,而特蕾沙的耳肉其实并不小。
相反她的耳环刚好圈住她的耳肉,她耳垂饱满。
今天特蕾沙的耳朵空荡荡的,除了一个细小因为长期佩戴耳环留下来的耳洞外,她今天耳朵很单调。
“你的耳环呢?”
以往特蕾沙会回应他,现在特蕾沙在按兵不动换句话说怀怒不发。
“特蕾沙。”
特蕾沙手指顿了一下,接着继续有规律的继续运动。
“不知道。”
特蕾沙一想到肖用她的耳环换了五片银叶子和消息就觉得神奇,最厉害的还不是五片银叶子,是肖名正言顺的拿走了一片。
特蕾沙冷冷的说了一句,继续专注的玩着她的手指。
罗曼刚想说什么,特蕾沙比他更快开口。
“别和我说话,我不想说话。”
就当她嘴累了,不想动,特蕾沙暗自深吸一口气。
一事归一事,虽然自己的耳环被金换银了特蕾沙觉得很吃亏……但是其实让她真正不舒服的确实罗曼那天很神经质的掐鼻子。
这不是罗曼第一次突破距离,特蕾沙印象深刻的还有某次课上罗曼突然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别过头。
说实话,如果这种亲密距离出现了第三次,特蕾沙就会开始警惕,她会疏远罗曼,因为她很不适应这种突然有些暧昧的关系。
无论罗曼有意还是无意。
反正她介意。
第105章 失控的必然
人在什么时候回反省自己,大概是深夜睡不着的时候。
无论男女,总有那么几天特别的神经质,虽然外人总觉得罗曼一个月也就那几天不神经兮兮。
但是罗曼自己清楚,自己究竟处于什么状况。
霍南斯丁问题问的好,罗曼不是懦夫他不逃避问题,他只是有些疑惑,因为这个问题书本上是无解的。
身边的人也没有可参照例子,罗曼作为个人情感的问题就像一个刚入门的新手一样,无所适从。
特蕾沙是怎么走近他的呢,罗曼把它笼统的归功于“神秘感”和“好奇心”。
特蕾沙很“神秘”,这种神秘不是她的身世不是她的事迹,是她这个人带给罗曼很特殊的感觉,他总觉得她好像不是一个可以简单娓娓道来的故事。
因为无法一眼看清,所以显得她神秘。
他曾经这样形容过特蕾沙,她是个精巧的东西,容貌精巧,精神也很精致,某种程度特蕾沙是很完美的。
特蕾沙的完美不是指她的无暇人品,而是她某一点“恶”的点缀让她看起来是个凡人,但是整体上又格外的圆满。
罗曼可以数出特蕾沙不擅长的事物,太多了,但是另一方面她擅长的也太多了。
这是一句废话吗?不是,这是一个抒情句,这很好的抒发了罗曼此刻的心情。
特蕾沙是个凡人,与此同时,他也。
特蕾沙的“神秘感”激发了他的“好奇心”,于是罗曼自身内部发生了化学反应,很多事情便这样接二连三的发生了。
人类总归逃不过“视觉动物”这个囊括,罗曼作为一个不完美的人类,必然走了“视觉动物”这条天性。
他们总说女性面部线条越柔和越容易吸引异性,而男性则相反。
特蕾沙的颧骨显得她的苹果肌很饱满,但是她并没有因为苹果肌而显得幼龄,因为她的双眼微微上吊。
狡黠的眼型让她看起来有着这个年龄不应该有的成熟感。
她很瘦但是不柴,确切的说特蕾沙很苗条但是并不是弱不禁风,至少在视觉上特蕾沙比娅露露健康不少。
娅露露就像是从灾荒地区逃出来的人一样,罗曼有时候觉得扒了娅露露的皮最后只能剩下她的骨头。
她死了连秃鹫围过来都会惺惺离开因为没有东西吃。
罗曼承认自己的肤浅视觉,但是另一方面星岛不缺乏美女,特蕾沙又不同于那些佳丽们,她是坐在0字头班级里的人。
突然之间,特蕾沙的地位就飞升了,她有别于那些芸芸众生,因为她的平台已经将她们很好的区分开。
并不是所有美丽的女人都聪慧。
坐在0字头班级里特蕾沙,即使是一个凡夫俗子那她也是一个高素质的凡夫俗子。
无论星岛上有多少风华绝代的佳人也好,可以进入0字头圈子的也只有这么多。
罗曼在床上思考。
特蕾沙会不会是他的必然,因为相同的高度共同的语言,还有人类的本性驱使。
特蕾沙是一个共情能力强,并且有思想有学识的漂亮异性。
拿回米斯特小姐那句话,为什么有人会不喜欢优秀的,和自己有共同语言的甚至魅力出众的异性。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存在?
这是他必然的失控,在诸多因素驱使下。
罗曼想到这里他的身子是发烫的,原因不明,可能是因为他突然间明白了一个困惑了自己很久的一个问题。
作为一个共情能
力并不高的人,罗曼觉得自己可能会喜欢上某种程度与他相似但大体可以互补他的特蕾沙。
他的心失控是必然的。
罗曼摸了摸自己的左心房的位置,心这里是热的。
……
哈南的腥味,若有若无的弥留在空气中,被穿堂风带着在公会内部呼啸。
最近他都逗留在公会。
哈南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他夜间会守夜,黎明的时候休息,醒来的时候是全日中最温暖的时刻。
炉子里的火炭只会在哈南不在的时候点燃,哈南本人不大喜欢在温暖热融的环境下入睡,因为这样第二天他的脑袋会不大舒服。
液态水在这里都是温暖的,因为不结冰的水总比窗外的风温暖。
洗完脸后,他感觉到脸上微微的刺痛感。
哈南的皮肤因为常年暴露在冬风里面,已经干裂泛红了,难以置信他脸上的唯一的血色竟然源于脸颊的轻度冻伤。
就在哈南把木炭用纸团卷起来,擦燃火柴引燃木炭的时候,他听带有人往这边走的声音。
他把用来引燃的木炭放在炉子堆好的炭塔里,他站起来的拍拍手。
听声音似乎是会长,会长已经走得不如年轻时这么快了,但是约拿米的体魄依然健壮。
哈南把窗户拉成一条小缝,约拿米已经不年轻了,他不再能撞风,所以哈南才没有像往常一样把窗户大开。
有人敲敲门,接着把门拧开,约拿米可以自由的进出整个公会,无需征得同意。
“昨晚去守夜了?”
约拿米的两鬓在近几年白得厉害,好像人只要表现出了衰老的迹象,他就会在短短数年间肉眼可见的苍老。
“是”
哈南把椅子转过来示意约拿米坐下说话,他坐在自己的床上。
“跟我来一趟,虽然我也想坐着打个盹。”
约拿米摇摇头,他今天可不是为了这一把靠在火炉边的软椅来的,他是为了一件事情专门来的。
哈南没有询问为什么,他问题一向不多。
他跟着约拿米的脚步离开自己刚刚点起火炉的房 间,北部特有的靴声在走廊上响起。
“你最近听到什么风声了?”
约拿米问的不是东西南北风,问的是周围的动向。
“方娜说没有异样。”
哈南回忆了一下,最近北部太平。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等一会儿我要你见一个人。”
约拿米带着哈南在楼道里左拐右拐。
“不会是巴尔干吧?”
下楼梯的时候,哈南的靴声停住了,平日里约拿米但凡有什么事情都会让普泰来传话,有什么话非得是他这个老骨头亲自出马的?
“你去了就会知道。”
哈南心里面泛起了一丝波澜,他一直避免和巴尔干见面是为了减少两人的矛盾。
会长似乎也很清楚这个因缘,所以约拿米不会强制要求他做些什么。
但是今天,会长执意让两人见面,究竟是为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哈南鲜少的提问,出自他内心真实的困惑。
巴尔干和哈南的矛盾,约拿米看在眼里,手心手背
都是肉,一个是子嗣一个是公会的未来。
约拿米停下脚步,皱皱眉头,权衡了一下。
其实并不难选择。
“我会在接下来说。”
他最终选择在这个时间里沉默了,因为约拿米不知道那封信到底牵扯了多么大的阴谋。
“哈南,让让他,就像往常一样。”
快走到自己的办公房间的时候,约拿米长长的嘘了一口气。
“我懂。”
从刚才猜到约拿米希望他见的人时,哈南开始控制自己的的气息外流,至少要让巴尔干见到他之前保有一个好脸色。
听到哈南的回应,约拿米哈南在意气用事的年龄学会了忍让,在青年的时候身心的沧桑。
“其实你也不必把气息凝固住。”
约拿米感觉到了,哈南的气息开始消失,哈南很懂事,而他的儿子却不是一个真正懂事的人,虽然在他的眼皮底下巴尔干很乖顺。
“老子让他高兴一会儿也不是不可以。”
哈南摸了一下自己的耳环,啐了一声。
约拿米推开门,巴尔干刚一起身,面上的表情开始凝固,因为他看见自己父亲身后跟着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哈南经过巴尔干的时候,巴尔干发现哈南的味道消失了,哈南的脚步轻轻的,他走过自己的身边带过一阵冷风。
哈南不会像公会里的猎人一般尊称一句“少爷”,在他的意识里巴尔干只是巴尔干什么也不是,哈南见到他没什么表示就用眼睛扫了他一眼
看着哈南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就连父亲约拿米的得力助手都在称自己一声“少爷”可是哈南偏不。
巴尔干心里面不舒服,碍于约拿米在这也不好发作,但是这个过节他记下了。
“我就不介绍了,哈南还有巴尔干,你们相互认识一下吧。”
约拿米象征性的介绍了一下,他知道两位青年私下认识,但是还是碍于形式,双方都没有表示。
“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公会里的传说,第一次见到真人。”
巴尔干开口,他在他的父亲面前是一个彬彬有礼的青年,他更倾向于把自己好的一面展现给自己的父亲。
“现在就不是了。”
哈南回了一句,算是礼貌的答应。
他说他现在坐在这里就应验了他不是传说。
巴尔干看哈南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回了一句不咸不淡的话。
“每次你出现的时候,公会总有一股血味,到底是沾染了什么的血味才会久久不散?”
巴尔干看着哈南窝在座椅上,他冷峻的外表还有没有什么温度的眼睛,时刻表示着他对外人的警戒。
“行了巴尔干,没必要对这些问题刨根问底。”
约拿米摆摆手示意巴尔干不要纠结于这些问题,其实这个问题约拿米也不希望哈南回答。
知道这个问题的人越少越好,因为这对于公会稳定来说很重要。
听带约拿米的打断,巴尔干有些讪讪收手的感觉。
此间哈南一直很安静,他只是双手撑在岔开的腿上玩着他的辫子,相当的漠然。
他毕竟是收到了会长的指示,让着巴尔干一点,所以他沉默闭口不言,连让巴尔干不悦的气息都收敛起来,锋芒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