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消失的丁香
罗曼睁开眼睛,他陷入了冗长的沉默。
他扫了眼四周,特蕾沙趴在桌子上,因为陷入了睡眠四周都很安静。
恐惧吗?
罗曼虽然回忆到了,但是他也忘记了童年的那种焚心焦躁的感觉,他现下只有淡淡的疑惑。
他当时到底在想什么。
“很震惊吗,原来自己的恐惧竟然是这么的朴素。”
苍娜看了一眼目光扫过来的罗曼。
显而易见,恐惧的产生时间点是幼年,幼年的你是最无助的。
无助的你相对比不可抗力因素就显得倍加渺小,所以恐惧就在一瞬间拔高了。
因为大多人记住了恐惧高大的模样,当你变得高大的时候恐惧并没有缩小,它依然是你记忆里的高大。
只是罗曼自己变得高大了,当他认真端详恐惧的时候,他发现恐惧早就不再高大了。
“我自己都记不详细的东西,你是怎么做到的。”
罗曼搓搓鼻梁,苍娜把回忆细节进一步深化,这就像是刚刚发生的事情一般。
记忆里很多东西给了他强烈的熟悉感。
“我仅仅在人物上下了功夫。”
熟悉感不是来自景物,熟悉感来自记忆内核里面的人。
罗曼的核心要素其实是弗利翁及其妈妈。
“呵,挺像是真的。”
罗曼笑了一下,把单片眼镜取下。
弗利翁被逼疯了确实会歇斯底里的怒吼,真像他的做派。
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妈妈的模样,有点熟悉。罗曼余光撇了一下趴在桌子上的特蕾沙。
妈妈的样子,直发,微笑的眼睛,小小圆润的鼻子,带着珍珠耳坠的耳朵。
原来这样一回事,特蕾沙真有当他妈妈的潜质。
罗曼不可置信的笑了,这个样子竟有些熟悉。
……
布达家族来自辛达理,辛达理盛产的香料有七。
黑胡椒、芫荽种子、肉桂、丁香、孜然、小豆蔻还有肉果。
刚好七种,不多不少。
人们都在注意罗曼手上的厚银扳指有多少,他们鲜少注意到罗曼的厚银扳指花纹有什么。
罗曼扳指上的是丁香,不是丁香花。
丁香在西部是一种治牙痛的药,在罗曼接受洗礼的时候,弗利翁选择了这种香料作为罗曼左手拇指佩戴的银扳指的雕刻主题。
罗曼的厚银扳指上面是丁香的图案,银扳指的纹理因为长期暴露在空气,氧化了,纹理不再那么清晰。
左手拇指离心脏最近,家族直系成员在佩戴扳指时会把象征扳指佩戴在离心脏最近的位置,丁香就是罗曼的象征。
弗利翁万万没想到,丁香治牙疼,罗曼长大后只会让人头疼。
他可能真的选错了。
……
下课钟声响起,钟声顺着山坡一路上扬,在0字头宿舍群里回荡。
特蕾沙和娅露露失魂落魄的往山上走,苍娜的课看似简单,其实后患无穷。
她们两人难得同时陷入情绪低谷。
这个本该是好好吃一顿晚饭的时间,娅露露说她困了想去好好休息。
无独有偶,特蕾沙也觉得梦醒后身心疲惫无心吃饭,于是她们就结伴提早回来了。
下面因为吃饭,人声鼎沸吵的不可开交。
上面因为无人造访安静得不可思议。
迎面来了一个下山的人,特蕾沙眼尖多看了他一眼。
往山上走只有0字头的宿舍群,0字头才刚刚下课,为什么有人会下山?
可疑啊,这个人。
特蕾沙在和那人擦肩而过的时候,扫了一眼来人身上,果然他身上没有佩戴勋章。
那个人经过她们后反而低着头,走得更快。
“诶,有人比我们快啊,班里的人一定偷偷用了魔法。”
特蕾沙暗地里用手肘撞了撞娅露露。
“……哦!好像是的!”
娅露露反应慢了一点,她回答的很刻意,但是谁在乎呢,0班都是一群怪物。
“……你搞什么……干嘛捅我……”
娅露露在和特蕾沙一唱一和后,悄悄捅回她。
“……继续走,你看看那人走了吗……”
特蕾沙努努嘴,示意娅露露悄悄看一眼。
娅露露刚才还在浑浑噩噩的走着楼梯,现在她才稍稍清醒过来,她用手拍拍自己的脸。
悄悄撇头,看了一下,那人走得比她们还急,早就没影了。
“……走了,没影了。”
娅露露转过头,再看了一次,那人走得老快了。
“快走快走!”
接着她转过头就看见刚才神色疲惫的特蕾沙精神百倍的冲了上去。
特蕾沙一边往上跑,一边催促她跟上。
“诶!我跑不快啊!”
娅露露这种跑多几步都会喘的人,哪里跟得上健步如飞的特蕾沙。
特蕾沙跑得可快了。
她一路跟着特蕾沙狂奔,肺都快喘出来了,娅露露扶着屋子的栏杆喘了很久。
虽然她不知道特蕾沙突然抽什么风,但是她还是下意识跟着这个女人狂奔了起来。
刚才有些郁郁寡欢的心,现在因为剧烈运动像是加了煤炭的锅炉一般,高速运作。
“你突然发什么神经……”
娅露露扶着腰慢慢的走回屋子里,一上楼就看见特蕾沙在翻箱倒柜。
“我没发神经。”
特蕾沙蹲着翻找东西,特蕾沙把她房间里面藏东西的抽屉全部都翻了出来。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翻箱倒柜是没事的样子?”
娅露露倚着门站着,有气无力的问她。
“那人……不是0字头学生。”
特蕾沙翻完这个,翻那个。
“哦,我知道。所以呢?”
娅露露做了个不知所谓的动作。
所以特蕾沙突然精神一震,大步流星跑上山,快马加鞭回宿舍接着一阵翻箱倒柜。
“我怀疑他是来偷东西的,我被偷过东西有些疑心病。”
特蕾沙现在站起来,并无遗漏。
虽然她的东西大多不值钱。
她确认了,即使那人是来偷东西的,偷的也不是特蕾沙的东西。
“不可能吧,唉,星岛这种地方手脚不干净的人都要放小心一点。”
总感觉像是星岛这种地方,就像香巴拉亲手培育的盆栽景观,看起来原生态其实都被香巴拉看在眼里。
娅露露嘟囔了一声,转身上楼了,她对小偷小摸不以为意。
德玛因派学生最值钱的除了法杖就是装了知识的大脑。
不知道哪个倒霉蛋来到她那个半点零头都赚不到的房间,一阵好找。
娅露露最重要的东西,没人有胆量去偷,不知道小偷看到她们会不会被恶心到。
“说实话,我们还是要小心一点。毕竟我们是女孩。”
特蕾沙追出去,看
着爬了一半楼梯的娅露露说到。
“知道了,晚上我们把门锁好窗也关上。”
娅露露朝她做了一个赞同的手势,毕竟她们只是女孩。
假设小偷的体型和中部原住民塔特一般,塔特的身高相对矮小,如果和小偷撞上了,娅露露和特蕾沙还是会一阵头疼。
如果小偷和罗曼这种西部原住民体格一般,她们要自求多福了,西部和北部人出了名的高大。
“诶,特蕾沙。”
就在事情都交代好后,他特蕾沙被娅露露叫住。
“介意我打扰你几个晚上吗?……苍娜给我的梦让我觉得得慌。”
娅露露趴在栏杆上问她。
“你介意在床上睡得挤一点吗?不介意我就无所谓。”
特蕾沙想了一下便答应了,说实话苍娜的梦过后她总觉得自己像是病了一样,没有活力也没什么精神。
“不会占你很多位置的,我很瘦小……”
听着娅露露拄着法杖慢慢走回房间关门的声音。
特蕾沙看了眼自己的窗户,她老觉得那个人还会再来。
也不知道哪一家这么不走运被偷了,偷无止境,除非把那家东西搬空。
小偷不会收手不干的。
……
“这么寒酸的扳指哪来的?氧化的厉害呢~”
翠丝桃挑了一下眼前青年的下巴,青年的刘海很长盖住了眼睛。
“你不会把你家里压箱底的东西都给了我吧,嚯嚯,真是可爱的男人~”
青年把头猛的撇开,脸上害羞的红晕被刘海盖住但迅速的蔓延去了耳根。
“虽然这和我平时赚的比简直是天上地下,但是我还是勉为其难的收下好了~”
翠丝桃笑嘻嘻的亲了一下青年的侧脸
虽然她是吃这行饭的,但是她却从不和人接吻。
她的嘴可以谈天说地,可以**但是唯独从不乱接吻。
她知道吻应该给谁留下。
“这个东西不好看就不要佩戴了……”
青年喃喃道,现在已经是深夜了,翠丝桃今天无功而返,现在是老情人恩爱的时间。
人的有趣,在于人的复杂性。
像是翠丝桃这种女人,本来是和感情绝缘的,但是她偏偏又是有情人。
看似无情却有情。
“嘻嘻,它不仅不好看也不值钱,但是我会带在身边的~”
翠丝桃反复看这枚扳指,扳指氧化得厉害根本不好看。
“不要小瞧它,它值钱,纯银的不是镀的。”
青年抓住她的手,认真的说到。
“呐呐,看不出来啊。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我,值得吗?”
爱情的伟大在于,你是谁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喜欢这样的你。
听到翠丝桃这样说,青年沉默了一会儿,亲了一下她的头发。
“收着吧,留点钱给自己,不是坏事。”
他示意翠丝桃把东西收好,沉默的抱了她一会儿。
“我知道你是偷来的,你哪有什么剩下的东西。”
青年吹了一下他的刘海,听翠丝桃淡淡的说到,她收起那种轻浮的语调。
“你下个月房租的钱有着落吗?”
他问她。
翠丝桃没有回答。
“我会想办法。”
青年摸摸翠丝桃的头发表示安抚。
“别担心,我很谨慎从没失手过。”
拥挤的床上,两个人相拥无言。
第77章 红月将至
罗曼坐在漆黑一片的房间里,他回忆了所有他可能放东西的地方。
没有找到。
出大事了,罗曼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念头。
代表罗曼的丁香扳指不见了。
他要尽早通知家族。
他翻身站起来,要快!
他打开门,三楼的楼灯照进罗曼漆黑的房间。
房间里东西散落一地,一片狼藉。
……
霍南斯丁听见罗曼急促下楼梯的脚步声,罗曼不喜欢外出平时生活也很安静。
某种意义上来说,罗曼本质上是个好人却有着坏人的武装。
袭瑞姆写信给霍南斯丁,告诉她最近过得很好,希望她和罗曼好好相处。
即使袭瑞姆过得不好,她也不会告诉他,但至少这是一点是对于霍南斯丁的慰藉。
她信上说,婚礼上罗曼的祝词一定不是霍南斯丁想的,一定是是罗曼临场发挥的。
霍南斯丁根本不会说得这么的利索,他一定有很多很多腹稿。
霍南斯丁其实在当时脑袋已经一片空白了,他都忘记有祝词一说了,他只记得催促罗曼赶紧下去。
“你要去哪里?”
所以,霍南斯丁还是会关心一下罗曼的反常举动,即使他知道十有九撞板。
“我出去!”
罗曼很急,他留下一句话门就被狠狠的关上了。
看来事情是真的急。
霍南斯丁耸耸肩,走回自己的房间。
……
罗曼一路下山,脑子越来越焦虑。
丁香扳指失窃,对于家族来说可大可小。
被有心人偷走了,对于家族来说就是一个潜伏的病毒,指不定什么时候突然爆发。
那就是家族的浩劫的开端。
快快快!
这段山路罗曼来来回回走了不下上百次,一个月要重复跑一百次的话。
几个月过去了,他清楚得记得哪块拐角青苔容易让人脚步打滑,哪块石阶上有裂纹。
罗曼在稀疏的路灯下快步走过,0字头学生喜欢他们宿舍异样的安静,这里面包括罗曼。
0字头宿舍之所以远离噪音,完全因为他们在远离1字头宿舍,坐落于孤零零的半山上。
星岛在他们初登岛时炎热无比,几个月过去了。星岛 竟然渐渐泛起了凉意。
看来星岛也不完全全是夏天。
现在入夜后,屋外虫鸣声减少了,温度随着阳光消失。现在下着山路的罗曼竟然会觉得有些皮肤泛凉。
星岛现在像是经历晚到的秋天一般。
走过热闹的1字头宿舍,罗曼一边走一边往半山上看。
呵,他们灯火阑珊的宿舍群在白如光昼般的山麓宿舍比起来,像是星星与月亮。
既不显眼也不明亮。
或许山麓宿舍根本看不到半山的宿舍灯火。
罗曼加快脚步,下了最陡峭的爬坡楼梯,山麓的缓坡变得容易走起来。
夜间闲来无事就有三两成群出来闲逛的友人。
罗曼扫了一眼四周随着他的步伐慢慢远去的事物。
想想看,他们来到这个荒岛有一个季度了,他们把陌生人变成了普通人。
由于远离家庭,和同性学生居住。大部分学生开始通过寻找异性获得某种缺失的安全感。
他经过勾肩搭背的朋友,从恩爱情侣身边经过,微凉的山风带着人气的温暖蔓延在山麓的缓坡上。
秋天确实是恋爱的季节,但是这个季节也是罗曼眼中的容易被挥霍的季节。
现在的恋爱,其实是一种感情的浪费,因为这个年龄的爱情是不会有回响。
现下是无法负责任的心智,也是没有
能力承担责任岁数。
罗曼太清楚,英格尔世家子弟其实根本不配谈论爱情,因为眷侣终究不会突破家族的封锁。
罗贝尔克曾经也有过一段爱情,所以呢?
所以罗贝尔克现在有了妻子,那段爱情沉默在时光里。
所以秋天,就是容易被浪费的时间。
罗曼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把手插进裤袋里。
想到秋天,他总有一种难言的压抑感,不明所以然。
今年这种压抑感格外的强烈,可能是远离了家族,也可能是看到周围成双成对的氛围,他觉得心并不舒畅。
来到了这个荒谬的岛上,他倒变得多愁善感起来,真是讽刺。
经过他的路人没有因为他阴郁的神情而停止欢笑传递。
真是糟糕的秋天……
……
“召集家族会议。”
弗利翁看完了星岛加急递送的蜡封信,觉得事情非同小可。
尤其这件事情还发生在特定的时间点,他吸了一口烟打起十二分精神。
贤者塔世家前一脚送别上岛的家族直系精英,后脚就壮烈的宣布准备召开了红月会议。
贤者塔把这个特定的月份叫做红月,而猎人则把这个月份称为赤月。
“赤月”的出现原因很简单,这个月份是猎人公会剪贤者塔众世家的羊毛的最终日期。
在隆冬,猎人代表会进驻摩都和贤者塔谈判,年年如此。
经历过赤月的贤者塔就像晚秋的树叶一样,凄凉萧索。
加之冬天,本来就不是一个可以顺利度过的季节。
……
罗曼躺在床上,少有的睡不着。
他只能香巴拉口中的第一时间递送。
即使香巴拉没有坐到他们承诺的,罗曼本人也无奈可何,毕竟他现在只是在星岛不是在摩都。
红月将至,丁香扳指的失窃究竟是无意的还是有意的?
罗曼伸出手,在黑暗中他左手的拇指空荡荡的。
他就不该在古生物课上把手上的扳指摘下来。
可恶。
他在黑暗中捏捏拳头。
红月将至,绝对不能在骨节眼出事情。
……
“罗曼的丁香扳指失踪了,确认一下你们的扳指。”
弗利翁示意家族里面的高层检查他们的扳指,弗利翁和他七个兄弟的扳指分别代表辛达理盛产的七种香料。
黑胡椒、芫荽种子、肉桂、丁香、孜然、小豆蔻还有肉果。
家族高层的扳指也各有所指,他们分别代表辛达理的五大戒律八大区域。
辛达理一到七区还有另外特殊的天使区。
五大戒律只是浓缩成两句写在城门口,寻乐客看一次就会 记得的歌谣。
砂金不出城,人人皆自由,若有瘾君子且看城门口。在听得见的地方许愿,红眼和山羊就会知道。
检查完扳指后,弗利翁确认只有罗曼一人扳指下落不明。
“借这次突发事件,我来和诸位讨论一下红月细则还有红月过后家族的婚葬事项。”
弗利翁叼着烟说到,他最近有些奔波受累,为了提神,烟杆里面经常燃烧不停。
“我们和三脚山羊结盟了,好处是我们被割羊毛的时候可以保存体面。上缴的税额不变我们购买的货物量可以翻倍,这样我们不至于赔钱进去。”
弗利翁知道,说到好处的时候事情听起来总是很乐观。
在听到“不用赔钱”后,家族长桌上人人表情松动,但是片刻松动后,大家的表情再次严肃。
“我们在辛达理的
产业一直是家族丰沛资金的源头,依照山羊的意愿我们在那里的产业增加了。我们和山羊同心协力又近了一步。真是可笑至极。”
弗利翁说完后,自己也被自己说出的这句话逗笑了。
颇为讽刺。
拥有大片封地的猎人公会,在谈判的时候优势天成。
比如极西领主三脚山羊。
三脚山羊位于铁砂大陆最大淡水湖月湖湖畔辛达理城。
在极度恶劣的沙漠地区,辛达理城粮食自给自足已经是相当了不起。
当然辛达理城之所以扬名天下,并不全依靠它两年五灶的特种水稻。
辛达理的赌博,月湖底下的贵金属,香铺里烘焙的香料,女人街金发碧眼茶肤的西部美人都是辛达理的财富。
“说到连我都不愿意听的坏处……巴赛勒斯要求我们在红月闭口不言,毕竟得了好处就要卖乖。”
说到了好处,弗利翁眉头紧锁沉默的抽了一会儿烟组织了一下他的语言。
酗酒让人神经躁狂,他觉得自己也很快要步酗烟的后尘。
“这就是我觉得最过河拆桥的地方。前一脚他让我们扩大了赌场的生意,后一脚他鼓动贤者塔和猎人交恶。所以我们的赌场会迎来一段时期的淡季。呵,我们亲爱的盟友。”
弗利翁夹着烟杆,笑到。
或许和罗曼想的一般,英格尔不配拥有爱情,英格尔不配拥有朋友。
他们拥有的只是不同时间段的盟友。
“说完了让人悲喜交加的盟友。最近家族的老人走了,我们会在红月来临前置办好葬礼,趁着家族资金充裕做好每一件应该做的事情。这件事情交给舅舅,用回家族的传统,严肃体面的葬礼。”
趁着红月未到,贤者塔和猎人没有开始冷战,吸会资本准备应对紧张时期。
“还有,葬礼半年后轮到沙蒂法的婚礼,联姻家族是珊文家族对象是最近被该家族承认的私生子,时贤者班年瑞卡。考虑到半年后我们不容乐观的财政状况,这笔钱会提前从今年吸回的资金里面调用。除此之外这一年和下一年家族不会再有隆重事宜。”
做好每件应该做的,不做多余的事情。
弗利翁双手交叉撑着桌子,示意他说完了。
“考虑到盟友的特殊性,我们需要调整从辛达理大批购买的货物订单细则。”
发言的是一个比较苍老的成员,他是弗利翁生母的父亲。
在座各位与弗利翁共进退,是家族权力的核心。
争夺家主是一个血腥的过程,除异己剔耳目最终的夺亲权。
家族没有杂质,是是弗利翁稳坐权力巅峰的保证。
“你觉得,这几年是富裕的还是贫瘠的,是应该购买经济作物还是基础粮食?”
社会就是一个循环,富裕几年穷困几年。
贫瘠的年份抛出粮食,富裕的年份抛出经济作物。只有这样,家族的生意才不会烂仓。
“我提议,减少贵金属的进货额度。经济作物选择耐存的购入,基础粮食大规模购入。现在已经有些年份没有出现贫瘠年了,我担心猎人时隔十几年打算卷土重来再度推高粮食价格。”
长桌上听到了十几年那次猎人牵头的粮食闪电战,面露异色。
几十年前,猎人就是用这种把戏,一个冬天击垮了贤者塔半数老牌世家,导致世家们出现了好长一段低迷期。
因为这样,布达家族才可能乘虚而入。
家族里面的老人,就是在告诫这位年轻的族长,不能忘记了家族前身。
“……确实,这提醒了我。需要安排家族人出去调查,去北部去西南部还有去东部。”
弗利翁闷声抽了一会儿烟,觉得确实如此。
“看来我还是有些太盲目乐观了。还有别的要提醒我的吗。”
弗利翁看向一桌子的人,自老者过后,又有人站起来。
第78章 谣言四起
兰泽瑞姆在和密斯特小姐谈话后,确实认真的想过,密斯特小姐的话。
她前前后后想了几个月。
她一直在这段时间里打听战地医生这个突然在她的世界里冒出来的组织,后来她偶然发现。
不是战地医生名不见经传,怪她太孤陋寡闻。
这似乎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兰泽瑞姆在这几个月打听查阅资料还有自行思考时发现,竟然有一条比挤进0字头班级更好的路在等着她。
她相当振奋。
但是,世界上完全没有一条不用争取的好出路,越询问得仔细,兰泽瑞姆越觉得战地医生的筛选条件苛刻得惊人。
战地医生由于对接猎人等特殊原因,择优录取德玛因派系法师。
这种倾斜录取对于德玛因来说是少见的优势。
撇除派系,另一个问题是命魔法的天赋。
命、力、破三态不是魔力的基础形态,掌握以上任意一种需要先天的天赋。
可喜可贺的是,兰泽瑞姆有命魔法的天赋。
接着有喜必有忧,就是战地医生在地系分支的古生物学科有着侧重要求。
她最近都在头疼的问题。
可能战地医生的职业与培育古生物有关,所以这门和怪异生物植物好好相处的课程的成绩要求媲美命魔法学科。
让人难过。
最后的最后,在和学好古生物学科的高分要求的比较下显得微不足道的,就是其余的成绩保持低空飞过,即可。
呵呵。
兰泽瑞姆,觉得低空飞过这个难度,也不小。
不过想想也是,如果大家都可以做到,凭什么兰泽瑞姆就一定会被选上。
现在兰泽瑞姆每天早上起床,睁开眼都在脑海里重复一句话。
生活不易,努力吧。
……
提早一个小时赶到魅力摩根斯,在开始工作前随便吃一点零碎的东西压制肚子里的馋虫,成了兰泽瑞姆生活进行时。
肖也一样,他们都在抓紧时间解决温饱问题。
但是兰泽瑞姆拒绝晚上吃夹着干酪的面包,它太罪恶了。
她用饼干沾一点干酪,吞进肚子里都觉得自己负罪满满。
“你吃吗?”
干酪是魅力摩根斯店里的,他们时不时的享受一下职员的福利,稍稍偷偷吃一点。
不,不仅仅有干酪,还有果干,可以顺手吃掉的东西他们是不会袖手旁观。
“这是我的坚持。”
兰泽瑞姆摆摆手,拒绝肖的好意劝说。
有些异性,永远不会相处成恋爱关系,因为他们彼此都没有这个心思也没看对眼。
肖和她身高相差无几,兰泽瑞姆还是希望自己的爱人可以高大一点强壮一点,像她的父亲一般。
像头熊一样,高大强壮,那才是男人应有的样子。
而肖,觉得自己三餐温饱只是刚刚解决,他还想过一点无拘无束快乐的日子。
“好像说过几天,岛下进货的干酪就会改变供应商。听说很难吃,就是餐厅里面舀的那种。”
之后肖告诉了她一个难过的消息,餐厅的干酪总是没什么味道。
形象的比喻餐厅里出售的干酪,就好像干酪制作过程中牛奶变稀了,糟心工人往里面加入了大量食用蜡凝固牛奶一般。
索然无味,食如嚼蜡。
“我的天啊,希望我现在还能及时的记住它们的味道,让我勺一点。”
听到这里,兰泽瑞姆变卦了。
她把勺子伸进装干酪的罐子里抠了一大勺出来。
她还是觉得自己要记得那些美好的味道。
干酪,太罪恶了。
兰泽瑞姆吃了一勺,干酪的味道在嘴里化开。
“很多的供应商都变了,似乎岛下现在是冬天,供货的地区变了,我们要等到底下下一个秋天才能把味觉
转换回来。”
星岛是一个完全依靠底下物资供应来完成运作的浮空岛,根据底下季节的不同星岛的供应物资地区也会转变。
“我会想念他们的。”
兰泽瑞姆把饼干的渣子扫掉,吃了饭的生活,可以坚持下去。
“不知道你有没有收到风声,星岛现在出现了盗窃。”
肖自顾自的拧了拧自己的脖子松动一下肩膀,准备迎接新的一天的工作。
“骗人的吧?他们吃不饱吗,竟然要偷窃。”
兰泽瑞姆把火机放在自己的随身袋子里,准备走去把营业牌翻转过来。
“不知道属于偷窃还是盗窃,反正惊动了香巴拉,是件大事。”
肖回忆了一下昨天的情景,觉得确实事情非同小可。
“你还知道什么?”
兰泽瑞姆把营业牌翻起来,今天有点意思,这个点数外面竟然没什么人。
她开始觉得肖的话不是一个寻常话题。
“知道的不多,不过我听说过有人的东西失窃了,但是数额很小。我不知道两者有没有必然的关系。”
肖定眼看了一下外面的大街。
“我想说一点留有悬念的话题,没想到今天外面这么应景。”
肖也跟着出去,把头探出去望了望空旷得有些离奇的大街。
“今天搞什么,是香巴拉上课的日子?”
肖低头想了一下,好像也不是这么回事,即使是香巴拉上课的日子也有不少人放弃资格跑出来玩乐。
“去水烟街看看?”
兰泽瑞姆看了看天色,夜幕已经降临了,外面刮起了冷风,行人稀少萧索。
“……不用了,他们的店员过来了。”
肖凭借着魅力摩根斯绚烂的琉璃灯光,定眼看了一会儿,戏剧性的认出了同行。
“嘿!他们人呢!”
水烟街的人小跑过来,看见他们也在敞开店门对外观望。
“全都在这了。”
肖侧过身,示意别人来看看他们空空如也的魅力摩根斯内场。
“奇了怪了,人都去哪了?”
水烟街的招待挠挠头,仔细的看了一下同样冷静的同行店内。
“我还以为我们遇冷了,原来大家都遇冷了。”
兰泽瑞姆走回吧台,无法形容现下状况。
“我可以去学生那边看看。”
肖把自己的马甲脱下来,他要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果走运的话,我们可以放假。”
肖走到门口留下一句话。
“我还指望着工资吃饭呢。”
兰泽瑞姆接道,每一天的工作都是为了生活。没工作生活很快就会缩减质量。
“做人不能太守财,你这样是守财奴。相比起别人你已经很富裕了。”
肖折回来说,嘲笑兰泽瑞姆的爱财如命。
“人怎么会嫌钱多呢……”
兰泽瑞姆背地嘀咕到。
……
艾米尔今天还是像着了魔一样,像个女人一般扭扭捏捏的想找个可以开脱的理由去魅力摩根斯。
就在他群着一群狐朋狗友准备浩浩荡荡扫荡欢乐街的时候,他们没走几步就被一群堵在路中间的学生挡住了去路。
谁这么不长眼睛,艾米尔刚想不满的叫出声的时候。
学生开始后退,像被人驱赶一般呼啦啦的往后踱步。
“所有学生立刻回到宿舍。”
“所有学生立刻回到宿舍。”
“所有学生立刻回到宿舍!”
“所有人立刻回到宿舍!否则后果自负!”
原来是被拦下的学生前面有香巴拉的法师在用扩音喇叭在大声说话。
“我们会在十几分钟后查岗。”
“我们会在几十分钟后查岗。”
“我们会在几十分钟后查岗!听到了!就赶紧跑回宿舍!”
今天的香巴拉一改他们初来乍到的理性,听起来他们很上火。
“点名不在的学生我们会额外召集。”
“点名不在的学生!我们会额外召集!”
“想有麻烦的人!尽管从我们身边溜过去!”
艾米尔看着身边的学生开始往后拥挤,快步的离开,接到涌回宿舍。
“见鬼了,他们平时还是好好的今天大脑神经搭错了吗!”
艾米尔啐了一声,忿忿不平的跟着人群掉转身子。
“那女的知道香巴拉今天抽风吗?”
现在这个点数,艾米尔看了一下天空,欢乐街已经是营业时间,所有店员都就位了。
“怎么可能,酒保天快黑的时候已经去店里面准备开店了。”
艾米尔的友人挥挥手,今天又是无所事事的夜晚。
“靠……”
艾米尔低声骂了出来。
他和朋友刚走几步,突然间就一转身钻进了人群里面。
“那人又要干嘛!”
艾米尔的朋友就眼睁睁看着艾米尔在涌向宿舍楼的人群里面逆流而上,他们就只能在顺流的人群中扯着嗓子喊。
“他要去欢乐街!”
“艾米尔!你疯了吗!那个臭婆娘关你什么事!”
看着艾米尔都在人群里面钻得没影了,人群依然在快速的涌向宿舍楼。
“他中邪了!”
谁想到艾米尔就这样麻利的溜了?
没人不听香巴拉的话,在星岛上。
“把我们的话当做耳边风,那群耳朵只是装饰的小傻瓜。”
当姆把扩音喇叭放下,布达家族的扳指在星岛失窃,在罗曼把信送出去不出一天,布达家族就递上了蜡封信。
接着香巴拉就有所行动了。
他们查阅了最近登岛的所有飞艇资料,延迟了最近所有请求登岛的飞艇请求。
所有飞艇不允许登岛,所有学生不允许离岛。
最后他们开始人为清点学生,他们要确保在此期间没有学生携带赃物下岛。
布达家族在贤者塔里面举足轻重,若在红月前除了什么事情,别说香巴拉,十大世家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香巴拉最坏的打算是,即使布达家族的银扳指在星岛失窃,这枚戒指也只能被留在星岛,不能被带离。
“嘿!你,我们很好看对吧!滚回你的宿舍去!”
这件事情牵扯到了贤者塔里的布达家族,刚好最近红月将至,当姆不希望这件事情闹大。
当姆把扩音喇叭举起来大声呵斥还在阳台上好奇打量的学生。
“全部人给我坐好在你们床上!现在!探头探脑是不允许的!”
已经有掌握精神法术香巴拉的法师去了欢乐街,他们不是去驱赶欢乐街的暗线回宿舍,他们另有别的任务分配下去。
欢乐街就是香巴拉紧急时刻的耳目。
养了耳目这么久,终于能用上了。
艾米尔一边跑去欢乐街,时不时的回头看看有没有人追上来。
艾米尔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回宿舍不好吗?
非得跑来这个人烟稀少的地方……
艾米尔一转过拐角,就和一队准备“扫荡”的蒙脸法师撞上了。
第79章 吃掉你的脑子
艾米尔抬起头,恰巧香巴拉的法师目光也扫过来。
“你们继续,我把他压回去,这个编号不在我们的名单里面。”
听到说到编号还有名单,艾米尔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勋章。
为首的法师做了一个继续行进的手势,蒙面法师开始四散离去。
“回宿舍。”
挡在艾米尔面前的香巴拉法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从声音上听起来,这是个女人。
“你让开,我会赶在点人前回去。”
艾米尔是这样想的,他只是去报一个信,转身他就可以跑回宿舍。
“那是不可能的。”
香巴拉法师把法杖一横挡住艾米尔的去路。
“……我是兹埃利家族的人,我命令你你让开!”
听到这了,香巴拉的法师很明显的笑出声。
“真是让人发笑,呵。”
“太阳升起”
她开口,开始说莫名奇妙的话。
“月亮落下”
艾米尔开始还很疑惑,但是等到法师说出第二句话的时候,他开始跟着她念出她口中的话。
“繁星随着主人走。”
艾米尔开始看到他眼前出现了月亮沉没的剪影。
请你……”
“请我”
“……跟从我的意愿走。”
“跟从你的意愿走。”
“滚回你的宿舍去。”
霍尔金娜把法杖放下,下了一个命令。
“滚回我的宿舍去。”
艾米尔学着说了一声,接着便转过身一步一步的往回路走。
“兹埃利家族真是臭了,2字头班级的也敢叫嚣。”
看着艾米尔走得没影了,霍尔金娜才把面纱揭开。
霍尔金娜的姓氏是苏利文,家里排行第三。
苏利文家族也是贤者塔赫赫有名的英格尔世家之一。
她的家族根基在库克亚细亚丘陵,库克亚细亚丘陵号称是一个任何风暴都无法全身度过的地带。
所以苏利文家族也叫止风者苏利文。
苏利文是擅长风属性魔法的世家,但是家族总有特例,比如霍尔金娜。
苏利文世家这一代运气有些背,这个运气背不是指家族直系羸弱,指的是后代男女比例完全失衡。
苏利文的族母生了四个女儿,愣是憋不出一个儿子,霍尔金娜的父亲在为家族继承者的问题日夜忧虑。
头都冒光了,还是没有什么好办法。
所幸的是苏利文族长的女儿都很争气,比某些家族扶不起来的儿子有用多了。
大不了就让女儿继承得了,苏利文的族长甚至这样想过。
只是家族内部不允许,这个伟大的想法最终告吹。
……
肖去了学生宿舍楼那边,发现香巴拉在清场,他赶紧折回来。
他回到半路,就被赶来的香巴拉认出名单里的勋章,勒令赶紧回到工作地点。
肖当时是一头雾水。
他推开店门,兰泽瑞姆听到店门打开的铃铛响,刚说欢迎语。
“欢迎光临,呃……”
就看见肖走回进来。
“出大事了,香巴拉在宿舍楼那边清场。”
肖快步走到吧台那边,把自己刚才脱下来的马甲穿戴好。
“我觉得他们等一会儿就会来店里,我回来的时候被香巴拉告知要乖乖的留在店里。”
肖钻进吧台里面。
“看来远远不止偷窃这么简单,平时不出面的香巴拉现在倾巢而出,一定是星岛出了什么大事。”
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大量的香巴拉驱赶学生回宿舍,拿着扩音喇叭命令学生在宿舍呆好。
“说时迟那时快,喏,来了。”
又是一声推门的门铃声,兰泽瑞姆示意肖看门口。
“欢迎光临。”
肖配合的喊了一声欢迎语,他知道来者不善。
“欢迎就免了,我是来做正事的。”
霍尔金娜是一个强势的女人,从她说话字里行间就可以听得出来。
杀伐果断的语气。
霍尔金娜一步跨进来,这一家魅力摩根斯是当姆管理的暗线,酒保们的勋章编号分别是1003和,1010。
“1010”
“我。”
肖举了一下手,他听到了有人喊他勋章编号。
“1003”
兰泽瑞姆学着肖的样子举了一下手,示意她是。
“要回复!北方小妞我没有这么多精力抬起眼皮看你有没有举手示意。”
兰泽瑞姆看着霍尔金娜的眼睛瞪了一下她。
“明白。”
兰泽瑞姆也只能遵从这位不大好惹的女士心愿,回答她。
“很好。”
霍尔金娜击了一下掌。
“星岛出大事了,我需要你们的眼睛帮我们看一下四周。”
兰泽瑞姆因为刚才被呵责怠惰应和,所以现在她十分配合霍尔金娜。
她四周看了一下,肖也学着她的样子。
他们的举动一定傻透了,但有什么办法呢?他们的雇主是香巴拉。
“为什么当姆偏偏雇佣了你们,天啊……”
霍尔金娜看着两人乖乖的四处看了一下,她不知到这两个学生怎么,就是乖的听话。
“天啊,作为酒保的你们应该更加的,当姆选了你们真的是……”
“瞎了眼,是吗?你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我们能怎么样,你希望我们反驳你,像个无畏战士一般?”
肖说,其实肖是一个说话毒辣的人。
他锋利的措辞和冷漠的神态是一种极大的反差。
“保持你说话的锐气,我不喜欢别人冒犯我但我更讨厌应声虫。”
霍尔金娜正眼看了一下肖,她本来想说德玛因派是不是都是软弱的。
但是她转念一想,她的立场似乎不能说这句话。
她不是苏利文家族的第三个女儿,她只是香巴拉里面的霍尔金娜。
接着肖告诉了她,他们看在钱份上。
“这是个比喻,知道香巴拉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雇佣学生吗,并不是我们需要让你们勤工俭学。”
世界上没有平白无故的好事,香巴拉也不是什么慈善机构。
“有些事情香巴拉不便于出面,所以我们有了耳目。”
霍尔金娜把法杖放在吧台上,她的法杖是三头法杖,俗称“三头蛇”。
“1010伸头过来,这个过程挺恶心的,忍耐一下。”
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三头法杖上面,他把头伸过去。
镶嵌在法杖上的贵金属主要是为了聚集魔力,三头镶嵌三块贵金属,就是三倍的聚集……
为什么是三倍的聚集?
肖想着,霍尔金娜的手掌握住他的额头。
天生魔力体本来就是一种特殊的体质,霍尔金娜生在法师世家,小时候她并没有得到家族属性的眷顾,相反她成为了少数中的更少数。
精神法师。
就在肖在想“三头蛇”的时候,突然间他感到大脑那种被吸盘吸住的,疯狂的吸吮开始。
像是霍南斯丁这种奇才,在进入别人精神世界的时候不留痕迹无声无息。
做到这种程度至少霍尔金娜不行,但她依然是少数中的少数。
精神法师的罕见程度非同一般。
霍尔金娜搜索记忆的关键图样是丁香扳指,欢乐街是星岛龙蛇汇聚的地方。
丁香扳指只能出现在这里。
霍尔金娜聚精会神扫描肖的记忆,而兰泽瑞姆看到肖确是另一番景象。
肖是一个即使手上扎了木刺也可以平静的拔掉的人,说笑话不笑,好像是个没什么追求的人。
现在他像是癫痫一样,他紧咬着自己的牙齿却控制不住口水溢出来,他像被吃了脑般,霍尔金娜抓住他的脑袋这么久。
他就颤栗这么久。
兰泽瑞姆怀疑霍尔金娜在吃别人的脑子。
“谢谢配合。”
霍尔金娜把手拿开,无功而返。
“……客气了。”
经历完那股脑袋的蚕食后,肖擦了一下自己下巴的狼狈,抬起眼看了一眼霍尔金娜。
“……我们应分得,你一定这样想。”
肖的眼神一直是冰冷的,虽然说星岛强调一个鹰犬的平衡,但是哪里有什么平衡。
他就是铁证。
没有英格尔派的学生会来欢乐街体验生活。
“1003轮到你了。”
霍尔金娜没有理会他。
肖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不缺少狼狈的时刻,从小到大,只是狼狈的体不体面罢了。
兰泽瑞姆看着霍尔金娜,她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肖的表现吓到她了。
“快点北方妞,我的事情多的很。”
霍尔金娜翻了一个白眼,兰泽瑞姆看在眼里。
北方妞,金发妞,靠。
“我叫兰泽瑞姆。”
霍尔金娜抓住她的额头的时候,兰泽瑞姆说。
啧,兰泽瑞姆,这个名字很北方。少数民族吗,这个嘴唇?”
霍尔金娜正眼打量了一下兰泽瑞姆,苏利文家族就是长得太普通了,老大嫁不出去,老二也嫁不出去。
老三嫁得出去吗?嫁不了。
“诶。”
兰泽瑞姆应了一声,霍尔金娜的眼睛是褐色的,普通的颜色极大的脾气。
“再上一层楼吧,别浪费了好看的东西。”
霍尔金娜说到,知道米列安娜吗,她们是同一届的学生,同样是隶属于香巴拉。
一个是德玛因派,另一个是英格尔派。
学生时代,她们总是针锋相对。
女人总是这样,同性相斥,特别是同等卓越的同性。
霍尔金娜其实还是挺羡慕米列安娜的脸蛋的,毕竟她也是少数民族。
雷昂纳德的头发与虹膜很美丽,上天的馈赠。
说真的,以米列安娜的模样她的才能,她应该成为英格尔世家的族长夫人。
霍尔金娜虽然不喜欢米列安娜,但她还是很看好她。
讨厌两人之间的对比,但是欣赏她的不凡。
可是你猜怎么着?
往往,那些平庸的女人们由于显赫的家族嫁给了卓越的男人,米列安娜……
传闻,她是三脚山羊现任会长的情人。
太荒谬了。
霍尔金娜握住兰泽瑞姆的额头。
为什么会是山羊?山羊的会长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人,这种男人是深渊,爱他是大海里倾洒糖粉。
大海不会变甜。
她开始食用兰泽瑞姆的脑子。
肖沉默的看着兰泽瑞姆,和他刚才一样出现全身抽搐,癫痫的症状。
寻找丁香戒指过程很无聊,不过她看到了有趣的东西,她在兰泽瑞姆的记忆里看到了兹埃利家族的影子。
霍尔金娜感叹,又将是一个悲惨故事。
艾米尔无权选择他的婚姻,因为他没有这个权利。家族很现实,能力匹配权力。
只要你不是坐在0字头的班级,你连和家族叫嚣的资格都没有。
丁香扳指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兰泽瑞姆的脑海里浮现。
霍尔金娜把手拿开。
难道只有德玛因派生活困难吗,英格尔派……只是悲惨的不明显罢了。
“兹埃利家族已经玩不起了。”
霍尔金娜对着兰泽瑞姆说。
“他们输不起,所以远离他们,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
兰泽瑞姆刚从一片混沌中醒过来的时候,听霍尔金娜的话听得莫名其妙。
“从没想过接近他们……”
脑袋被抽走的恶心感久久的留在记忆里面,兰泽瑞姆扶了下额头。
接过肖递过来的毛巾,兰泽瑞姆擦了一下嘴。
第80章 逆风燃烧的火
霍尔金娜的话是对的,她是英格尔世家的孩子,她最有权利评价她出生生长的阶级。
她站在历代止风者的肩膀上眺望着远方,她看见有的家族衰败,有得长盛不衰,而有的则是跳栏黑马。
兹埃利家族烂了,输不起,从他们很布达家族联姻开 始,这就成了贤者塔世家公认的事情。
兹埃利的衰落就是布达家族的跳板,这就是世家的新生。
……
酗酒滥情让米拉在这个年龄看起来格外的沧桑。
早晨她起床,除了腰酸背痛外,她会觉得自己渴得厉害。
心理上的贫瘠有,生理上的干涸也存在。
她走下床来到浴室,斑驳的镜子上面她看见一个眼袋浮肿,毛孔粗大,嘴唇干涸的女人。
要不是她的姓氏,她这种样貌就是走在大街上男人都不会多看一眼的货色。
她拿起梳子梳自己打结的头发,梳子强行梳下发出毛发崩裂的声音,她梳得头皮发痛。
听说用温热的火山石滚动眼周可以有效的改善眼部的松弛。
米拉用火山石轻轻的滚动眼周,她干涩的眼球因为微微有些热烫的火山石舒服了不少。
猜猜她的年龄,你们绝对猜不到。
米拉用手沾起羊脂,她把头发撩起来,涂抹羊脂在自己的脸颊上可以盖住自己的毛孔让妆面变得更平滑。
她听见外面有人起床,有男人惬意的伸懒腰的声音响起。
她拿起粉扑沾上花白的粉,扑在脸上,闻到脂粉的香气了吗?
这些脂粉是由茉莉花籽水磨再烘焙,加入精粹核桃油,鼠尾草麝香还有松脂提香,满满的金钱臭味。
拜她的丈夫所赐,这些昂贵的脂粉米拉想用多少就有多少,这些东西对于布达家族来说九牛一毛不足挂齿。
米拉对着镜子哼笑了一声,她现在看起来好多了,看起来毛孔不粗大,人也不显得水肿。
沾取一点花汁点在颧骨的位置慢慢拍开,米拉的脸上出现了健康的红润血色,用嘴唇含住唇纸,红色渗入她有些发紫的嘴唇,很快它就焕发出年轻的红润颜色。
布达家族来自辛达理,但却没有沾染辛达理的奢靡放纵的气息,他们就像是清教徒一样戒律分明,严肃冷感。
米拉安静的看了一下镜中的自己,光彩照人的外表苍老的内质。
“早安,米拉。”
有人走过来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米拉仔细看了一下镜子里面。
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和弗利翁有几分相似,像皮不像骨,有几分相似的容貌但是骨子里面差异显著。
弗利翁婚礼后从不亲吻她,应该说他们鲜少说话连陌生人都算不上。
米拉感受着她隔壁男人对她轻柔的亲吻,他就是弗利翁的劣质品,和正主根本无法比较,但是又偏偏被她拿来做代替品。
弗利翁是一个冷漠的男人,孤独沉默寡言,永远沉默的双眼无情的薄唇,让人信任的高挺鼻梁。
米拉记得弗利翁的样子,初见时也就是他们订婚的时候,她第一次见到那个充斥着异域俊朗的男子出现在她的家族宅邸。
他银白的法袍在波光粼粼的湖边凉亭里流动着潺潺水纹,他像一幅精致的油画一样,至今保存在她的记忆里面。
那时她并没有心动,她爱利曼尔当尼亚的长子爱得深沉。
后来她对利曼尔当尼亚长子死心了,因为对方家族根本看不上她。
心死后,她第二段感情仓促而来,不同前一段这是一段单相思。
婚礼后,弗利翁和她短暂的肢体接触,都会诱发她联想他们的未来,她连往后子嗣的名字都想好了。
结果是,他们不会有孩子。
“我昨天没有给你带来困扰吧,嗯,米拉?”
弗利翁没有碰过她,即使在婚礼他也只是亲了她的脸颊。
他只会在特殊的节日出现在她的家族,平日里他不见踪影,所有礼节被他做的很到位,家族也因为布达家族的无偿接济度过了好几年的红月危机。
但是米拉很清楚,女人对于婚姻的渴求并不是首饰头面,也不是香氛香料,更不是那些昂贵但没有温度的东西……
她需要被爱情滋润,她需要有温度的东西,她需要男人来呵护她。
听起来像是公主病吧?对吧,无理取闹
,有着这么多保值有价值的事物还是不满足,希望把男人拴在自己身边?
她闹过吵过,像泼妇一样去搅黄弗利翁重要的事情,像妒妇一样对他冷嘲热讽,像毒妇一样对他的家人恶语相向……
结果是,弗利翁妥协了,给了她温度又贴心的东西。
不是他的爱,而是送了几只猫。
女人养猫在英格尔的圈子里,就有寡妇的隐喻
所以人,为什么会在婚姻里面突然出格?
因为弗利翁给不了,米拉就需要寻找一个平衡点,她不可能成为一个无欲无求的“寡妇”,她需要在这段展示给外人的婚姻里面保持一种世家的“体面”。
“你一直很温柔,我感觉很好……”
米拉反身抱住男人,紧紧的,就像拥抱她的丈夫一般。
弗利翁知道任何事情,他绝对知道米拉在外面对他不忠。
但是,弗利翁很无所谓,因为无感所以无所谓,因为与他无关所以他懒得理会,这是最可怕的。
全世界都在冷嘲热讽弗利翁的时候,他不痛不痒。
“你看起来并不好,米拉你最近怎么了。”
男人轻轻的抚摸她的头发,有爱情的婚姻白水会变成蜂蜜,弗利翁的弟弟大婚那天她也在场。
弗利翁爱他的亲人远过于爱她。
她的婚姻,白水蒸发只剩下干涸的杯子。
新人拥吻了,她看的失神,她想起自己婚礼那天那个不咸不淡的脸颊亲吻。
她在婚礼往后的敬酒环节就紧紧的盯着罗贝尔克若有若无护着袭瑞姆的手,她那时候好嫉妒,嫉妒让她变得疯狂丑陋。
嫉妒的女人最丑陋。
她闹过,地低声下气的哀求过,摇尾垂怜过,这是她抗争弗利翁的手段。
她在两人婚姻的匣子里挣扎,却抵不过弗利翁一句话。
……
“弗利翁,我们来谈谈吧,求你了……”
“你对罗曼说的话我还记着。”
……
每次弗利翁总是不咸不淡的说这句话出来,他记仇,一直记着她的妒她的毒她的泼。
……
“我只是想要获得你的注意!难道你没有发现吗……”
“你引人注意的方法真特殊,米拉。”
……
难道你不觉得我就就是一个幼稚的女人吗,我只想让你注意我,所以我像个跳梁小丑一样。
“我们给彼此一点空间,这样我们都可以生活得更加容易。”
……
弗利翁说到,他根本不在乎她是什么样子,不会对她动怒,也没有什么火气。
她在说他们的感情,他在说她的伎俩。
她想要拉进他们,他却想要一点独立的空间。
“我不想回到那个压抑的地方……”
弗利翁是一个冷战专家,他的冷处理让高傲的兹埃利长女遍体鳞伤狼狈不堪。
女人怎么可能在感情上面掰得过男人?
“那就多呆几天,让自己轻松一点。”
米拉闭上眼睛,感受男人的温暖。
来找鸭子的女人都是失意的,她是,她们都是被生活碾压丈夫击垮的失败者。
“你总是知道怎么让我感到轻松。”
男人身上有股松香味,是米拉让他熏的香味。
弗利翁身上有松脂和烟叶的混合香气。
松香的醇厚也有烟灰的苦涩,就像弗利翁的人一般,让人觉得这个男人深沉也辛辣。
“米拉是个惹人怜爱的女人……”
她不是一个惹人怜爱的女人……
米拉的泪腺早就干涸了,流不出眼泪。
……
随着太阳升起的时间渐长,冬日的温暖的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房间,就在两人静静地拥抱彼此的时候。
敲门声突兀的响起,不同以往杂货店送货上门礼貌克制的敲门声。
敲门声夹杂
着怒火。
“杂货店今天吃了火药吗?”
在一阵敲门声过后,男人疑惑的松开手。
杂货店会每天上午送新鲜的食物上来,只是今天杂货店火气不是一般的大。
米拉很自觉的溜回房间里面,她不能被人认出来,她总是隐蔽的来,隐蔽的回去。
“杂货店什么时候招了脾气这么火爆的伙计……”
男人隔着暗锁打开门,愣住了。
隔着暗锁开门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他因为这把暗锁躲过不少祸患。
只是,男人没想到暴躁“伙计”竟然是……
“把米拉叫出来。”
男人认出了米拉家族的法师,做这一行的人最善于察言观色。
兹埃利家族出身西南多雨盆地,除了灰蓝色的瞳孔外和摩都这些中部原住民并无太大差异。
“你去隔壁问问吧,我不叫米拉。”
男人撇撇嘴,打算把门关上,门外的人把法杖卡在门缝处门被卡住了。
“快点把门打开,我们只是找米拉麻烦,如果你妨碍我们,我们就顺带找你的麻烦。”
“神经病……”
男人骂了一声,正准备把门拉开一点把法杖踢出去的时候,门把手一烫。
“好烫!”
他被烫得跳起来。
刚才还很正常的门把手此时热得发红,男人看着门把手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
“米拉,你的父亲耐性有限。”
不仅仅门把手,暗锁链条也在融化,男人心里面骂了一声开始后退。
常人和法师比试,必须吃亏。
热熔的铁水滴在地板上烫出焦黑的滴痕,兹埃利家族来的法师用法杖抵着门,没有锁没有阻挠的门被轻易的打开。
“米拉,我知道你在里面。”
兹埃利家族的人长驱直入,男人看着法师鱼贯而入,觉得事态不一般,他看着没人留意,他一转身就出了屋子。
避风头。
“米拉!米拉……”
兹埃利家族的人打开屋子里最后一扇房门,一股冷风扑过来,原来房间的窗子打开了,窗帘被冬风吹了起来。
“飞行术竟然用在逃跑上面。”
兹埃利家族的人看着窗户摇摇头,他头探出窗子看了看,大街上哪看得到米拉。
“回去交差,人跑了。”
……
那个为了让自己不受波及的男人,跑到楼下在街道上左转,准备在街上闲逛一会儿。
他以为自己察言观色可以尽可能躲避祸端,其实螳螂捕蝉而已。
“我闻到他了。”
麦桑在酒馆里抬起头,他闻到了,这让人怀疑他到底闻到了什么?冬天的酒馆气味污浊得很。
“带过来吧,我要让父亲看看谁才是能成事的人。”
麦桑起身,他很高大强壮,他站直身在酒馆里像是一座小山一样。
酒馆里的人不免得多看他几眼,金发碧眼,加上苍白的皮肤这是典型的北部人长相。
“我去去就回,少爷你也要小心行事。”
麦桑应了一声,麦桑口中的少爷真名叫做巴尔干,巴尔干这个名字猎人内部耳熟能详。
巴尔干虽然是极北公会现任会长的亲生儿子,但是猎人公会不同于英格尔世家,猎人公会通常会以举贤的形式敲定下任会长。
而众所周知,哈南是现任会长钦点的下任会长。
巴尔干却不认为哈南可以胜任会长这个职务。
哈南就是一个咸水女生出的野种,即使天赋异能得天独厚,也万万不可和他一争高下。
看着麦桑出了酒馆,巴尔干过了一会儿也离开了空气污浊的酒馆。
猎人五感敏锐,肌肉纤维异常发达,巴尔干对于空气气味的辨识能力弱于麦桑,因为他们所属猎人种类不同,擅长领域不同。
虽然如此,他们同样对污浊的空气很厌恶。
#猎人终于上舞台了,应该已经完成全文的了
第81章 北荒乐园
米拉在男人的客人里面算是比较平常的类型。
她年龄并不大,身体没有达到无法如眼的臃肿,没有怪异的癖好,生理需求也不大,她仅仅是寻找除了丈夫以外异性的温暖。
米拉是个平淡人物,除了家室以外,平淡无奇。
……
麦桑是极北公会北荒乐园的猎人,破坏型,在所有猎人中五官最为敏锐,在摩都冬日的大街上他跟着那个特殊的味道疾走。
麦桑没来过摩都,他是托了少爷的福才有幸来到摩都。
摩都人口密集,从高空上看,这就像一个复杂的蜘蛛网般错综复杂,恐怕只有人口密集的西南盆地还有南部内海湾可以媲美摩都的城市规模。
他跟着气味抄小路逼近那人。
巴尔干少爷和会长的关系很暧昧,他们是父子,用常理来说父子冠上“暧昧”这个词就有些特殊的意味。
但是其实这种“暧昧”不是人性层面的,是权力层面的混淆,近水楼台,巴尔干少爷总是能比一般的猎人在公会里面活的更加轻松。
猎人公会和英格尔世家最显著的区别就是对待嫡亲子嗣的姿态截然不同。
艾米尔出生于兹埃利家族,兹埃利家族虽然恨他不争气,但也一刻没有放弃他,他还是被塞去了星岛。
虽然艾米尔还是不知所以。
但是,这件事情发生在完全自然法则的猎人公会的几率为零,巴尔干即使血统不凡但也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了公会如今的位置。
他此时此刻,也是在奋力的爬向公会的更高点。
猎人能力至上,哈南也是破坏型猎人,先天异能强横,又是少有的脑力派,自然在公会里受人敬畏。
不过他已经很久没有在公会公开露过面,哈南渐渐的被公会的人忽略,要不是偶尔公会会出现他特殊的气味,大家都以为他消失了。
巴尔干如今实际的的地位远远不及会长候选坐着公会第二把交椅的哈南。
虽然他名声在外,但是在公会核心层面,巴尔干还是有很多盲区。
认识到这些不利,他仍然觉得自己有朝一日可以越过那个杂种,毕竟他才是真正的实至名归。
他才是约拿米的儿子。
巴尔干的手下麦桑一直想讨好哈南,可惜这个会长候选是个孤僻人,传闻他从进入公会以来就沉默寡言。
传闻哈南前身是北荒乐园直属谍报机构,他是由“狼女”方娜泽金直接推荐进入公会的。
会长候选神秘,让人猜不透,这可能就是会长的用意。
大部分时间哈南都不在公会,麦桑有幸见过他一次。
他就记得哈南留着一条很长的辫子,两耳三钳,,左二右一,穿着北方的厚毛风衣。
对了,眼睛是北方少见的浅紫色,哈南的眼睛让麦桑很快的记住了这个人。
因为很罕见。
哈南身上有股铁锈味,麦桑老远就闻到了,他身上有着厚重的锈气。
哈南是一个整洁的人,他那天不像是干了那营生的样子,但是麦桑知道气味不会骗人,哈南就像是从血了泡了很久一般骨头里都是腥味。
麦桑追踪那个男人终于发现了他,麦桑看着男人开始小跑。
如果,麦桑说如果,他盯的是别的公会猎人的梢,他早就露馅了。
他的跟进能力真的很差,他还没学会把自己气味凝固在自己的周围,但是跟着一个常人就绰绰有余。
男人跑进一条小巷子里,小巷子里人少,麦桑觉得这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他像是赶着那个男人一般,不紧不慢的向男人施压。
有时候他也觉得巴尔干少爷做事欠缺哈南的火候,他就是一个幼稚的争宠小儿,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主子傻,他麾下的狗只能受罪。
想到这里,麦桑摇摇头。
……
远在雪顶森林的巴尔干为何千里迢迢来到摩都,为何派人跟踪兹埃利长女的情人?
为了深入思考这个问题,我们需要把舞台从摩都搬来一直被我们忽略的严寒北部。
从当姆的口中可知,北部就是一个野蛮粗鲁滋生罪恶的土壤。
这是事实。
摩都以北,越过亚纳裂谷地震带直穿北部平原,广阔无垠的平原尽头就是开采得热火朝天的矿区。
北部的矿石,北部固态的血液。
冬风起的时候,矿区附近的城区像是笼罩了一层黑纱般,空气中弥漫着矿区的粉尘,尘肺病随之降临。
粉尘像是死神一般笼罩着矿工的家庭。
矿区的大后方雪顶森林是北方最后的温柔,因为漫山遍野的常绿针叶松树会挡住寒界山脉风洞汹涌而来的冬风。
雪顶森林以上,就是寒界山脉,寒界山脉的顶峰被称为天境,人类领地最北端。
那是离天空最近的地方。
而北荒乐园的公会就驻扎在寒界山脉之下的雪顶森林和高原草原带过度地区。
乐园只有短暂的夏天,其余的都是冬天换着模样的变出来的分明气候。
刮风,下雪,刮风下雪,刮风下雪打冰雹。
哈南站在寒界山脉前线的哨站望,寒界山脉纬度高,有极昼和极夜现象。现在是隆冬,黑暗笼罩着这片净土。
寒冷的冬风呼啸着,像是寒冷的海潮般拍打着哨站望台,哈南披着厚毛风看着灯火阑珊的森林。
他出生在北部矿区,母亲出身不好死的也早,他是被“狼女”方娜泽金带大的。
成年后他开始留一撮头发,把长出来的头发编成一条辫子。
“狼女”其实只是“人狼”的领袖的意思,方娜泽金是个男人,不是女人。
现在他成年已久辫子已经很长了,哈南哈了一口白气出来,安静的沐浴在寒风中。
哨站选材是石块,这里又离风口很近,哨站哨塔处寒冷刺骨。
约拿米抬头看了眼,哈南又在哨站处呆着,约拿米把手指伸进嘴里,吹了一声口哨。
哈南听到了被风声盖住的微弱哨声。
他拥有公会里面最好的五感,不仅他正值壮年身强力壮,而且他也是破坏型猎人。
“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哈南对约拿米不用敬语,他有时候会用“老子”和“爷”来称呼自己。
“我去拜访我的老朋友,听到的消息不大称心如意。”
约拿米老了,已经需要拐杖了,雪顶森林的路对于年轻人都不大友好,可况是约拿米。
“山羊的话,我一直半信半疑。这些投机取巧的把戏,本来就无稽之言。”
哈南陪着约拿米下山,他知道会长突然过来找他,必然是有事情。
凌冽的冬风在他们身边穿行,哈南听着两人踩着积雪的脚步声。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约拿米低声咳了一下,他在巴赛勒斯的预言里听见了两个外人。
一个是哈南,另一个是巴尔干。
左右两边如果选错,就不仅仅是乐园崩坏这么简单。
约拿米记得自己生日的时候,公会的猎人难得回巢,那一天哈南他的左边巴尔干在他的右边。
所以巴赛勒斯预言的左边和右边应该是会长之位的有力角逐者。
他钦点的会长候选人哈南,但他的血脉子嗣是巴尔干。
问约拿米为什么会记得这么分明,因为从那以后公会就内部分化的苗头就不甘于藏在黑暗,有人趁着他渐渐老去开始分化北荒乐园。
如果乐园分裂,更糟糕的
会是什么?
乐园的分裂会诱发猎人圈子的震荡,还是说猎人和贤者塔日益显著的矛盾,或许是天境关卡的失守?
回到公会的时候,外面的冬风更盛了。
“这是时候男人都捂在女人温热的身子旁,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约拿米走在火炉边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最近的奔波让他这把老骨头累得快散架了。
风从四面八方漏进来,即便如此,建筑物里比外面温暖不少。
哈南脱掉他的厚毛风衣,寒冬他在室内穿的单薄,约拿米看着哈南背后那条细长的辫子。
“因为这样,我才会在哨站。”
哈南的金发在火光底下像是融在火光中一般。
哈南的母亲是一个女支女,哈南总会下意识的疏远母亲的同类,虽然冬天很长很寒冷,女人的身子香又暖。
但因为容易勾起母亲的深层记忆,所以他鲜少碰她们。
“嚯,说真的,你小子多大了。”
约拿米搓搓手,方娜泽金说哈南长得像他的母亲,越长越像,尤其是眼睛好看得紧,让人想挖下来。
“你看我的辫子有多长。”
哈南把他的辫子甩过身前,人类的头发一年极限生长长度为15厘米,哈南已经成年有些年了。
“我特意问了我的老朋友,关于你的预言。你好奇吗?”
巴赛勒斯说出预言的时候,约拿米看见他笑了,听完预言约拿米也笑了。
“老子从来不信那些东西。”
哈南抓了抓被风吹得僵硬的头发,啧了一声。
哈南的嘴里偶尔会蹦出很地道的词语。
“那就是不听的意思。”
约拿米笑了,哈南的预言套在这个青年身上有些滑稽。
“别吊人胃口。”
哈南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耳环,低声警告到。
这个老头一开始就是吊胃口的措辞。
“哈哈哈,我只是觉得太有意思了!”
哈南暗地里切了一声。
“当你卧病在床的时候,你会遇见尤利加的母亲,南方的无价珍珠。”
哈南不知道约拿米笑什么,他开始只是好奇,预言他向来只信半分,得知预言后他只是扫兴。
看来他未来竟然会有大病,哈南暗自想到。
约拿米只是在笑巴赛勒斯讲完预言的话,这句话他没有如实传达出来。
巴赛勒斯说,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情感的预言,可能代表着刻骨铭心的感情。
“你说你以后会有孩子吗,哈哈哈!”
约拿米调侃到,人老了就会自动想一些温情的事情。
“你这个疯老头到底在疯笑什么。”
哈南把搓耳垂的手放下,老头今天不该和他说这些话才对。
他给足了约拿米的耐心,希望听到一些实质的东西。
猎人:
无法派之分,觉醒了异能的少数人,由于异能对自身的改造,拥有异于常人的地方。笼统的说“法术是高科技,异能是肌体原力”
破坏型猎人:
猎人分四大类,破坏型,精神型,拘束型,变化型。其中破坏型猎人异能单一但破坏性高,所以有特殊分类
哨站望台:
北部特有,便于望四周,和现实现代烽火台,传文台有相同的
预言:
西部会长一种预知,属于他的一种异能形态,可以预知除了自己以外任何人的未来,可惜的是即使知道预言,不可用人力改变预言,因为那便是预言中的一部分
第82章 会长的选择
左边是最有能力的青年,右边是自己的儿子。
约拿米的选择是什么?
“你觉得尤利加是什么?药,物品,还是一个名字?”
尤利加的母亲,看来是个女人,哈南在卧病在床的时候会遇到一个女人。
珍珠在西部是昂贵的代言词,因为珍珠蚌在月湖深处,采珠人要冒着生命危险去获得珍珠蚌。
可以用生命换取的东西,是珍贵的甚至说无价。
南方的珍珠,大概指的是一位南方美人,也或许美的定义是由哈南敲定的。
事先声明,南方女人和北方的女人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北方的女人皮肤粗糙,骨架大手臂强壮有力,形象的比喻就是长头发往脸上扑腮粉的男人。
但是南方的女人,温柔细腻,骨架娇小芬芳,无论头发长或短高挑与否,约拿米都对南方的异性抱有好感。
那才是女人,连他这个老人也会这样认为。
“我怎么知道那是什么。”
约拿米火光中看哈南毫不在意的神态,这就是他觉得巴赛勒斯的预言又荒诞又让人信服的地方。
方娜泽金提过哈南的母亲有南方的血统,因为她的细腻的肌肤在众恩客中广为流传。
如果细腻的肌肤无法证明一切,那她的一头深棕的头发足以说明一切。
可惜的是,哈南遗传了他血缘上生父的金发,浅浅的金色,他身上没有任何南方的显著特征。
但是,哈南的外表让他容易忘记自己的血统,但是他的心里记得,关于他的母亲任何细节。
但是大多数人都不明白哈南为什么留下一条辫子,一股细细的辫子,约拿米明白,那是一种铭记一种怀念的表现。
哈南不是为了好看而留的辫子。
这就是约拿米觉得预言最为可信的地方。
哈南念旧。
南方的姑娘会让哈南有种熟悉感,因为她们生来和他的母亲相似,母性对于男性来说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吸引。
一个男人不会在任何一个女性的身上寻找母亲的身影,但他一定会在他的爱人上找到母亲的影子。
这是一种原始的溯源。
母亲的温暖体温,怀抱里的心跳,特殊的**香气,会追随男性一辈子,念念不忘。
“猜一下。”
但是最荒诞的又是什么,约拿米说完注视哈南。
哈男的警惕性很高,他从来都形单影只,没人知道他身体确切是什么状态,所以让哈南卧病在床需要人照顾是极其苛刻的条件。
除非哈南已经重病到无法料理自己的生活,才会有可能出现需要人照顾的状态。
那该是多么严重的身体创伤?
哈南为什么会这样?他是北部公会最好的破坏型猎人,谁会把他逼成这样?
疾病还是陷害?
“尤加利……南方特有的树,可以治失眠。可能我那时候失眠了,会用到尤加利树。”
哈南漫不经心的说到,他的手指绕起了自己的辫子。
事实上预言说的是尤利加的母亲,不是尤加利。
哈南每天都活得很充实,沾到床就能进入梦乡,说到失眠有些荒谬。
“巴赛勒斯的预言全部都会灵验。”
巴赛勒斯因为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所以他才被世人信服。
上帝才是最不令人信服的东西,因为他完全不懂得人间疾苦。
“找到自己的弱点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哈南。人类如果没有弱点那才是最可怕。”
约拿米突然间正色到,他去西部寻找智者为他指点迷津,他向巴赛勒斯讨要关于新生代的预言。
巴尔干的预言约拿米听不明白,但是哈南的预言他听明白了。
哈南不愿意承认预言里面“尤利加的母亲”是他未来特殊的人。
他宁可装作不知道,特意把尤加利树和尤利加这个人名给含糊的混淆过去。
约拿米听出来了他就是在间接的逃避什么,他不愿意相信预言,因为他觉得很滑稽可笑。
哈南认为,怎么会有人可以预测外人的命运?
或许他也觉得这些东西根本不会发生在自己说身上。
“老头,你一口咬定了尤利加是我未来的孩子,为什么?”
哈南其实吧“尤利加”和“尤加利”区分的很清楚,哈南总觉得是约拿米一口咬死了预言里面的关键词。
“你现在在和我浪费时间咬文嚼字。”
尤利加是什么东西对于哈南来说并不重要,他才不在乎那是一种树还是一个孩子或是别的什么代称。
约拿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哼哼,左右两边如果选错,就不仅仅是乐园崩坏这么简单。孩子,如果你是左边,巴尔干是右边,你觉得我会选谁?我在做决定。”
约拿米贵为公会会长,也会因为预言而辗转反侧。
约拿米看着哈南,他问了一个问题,我想听听哈南的回答。
“选我。”
有火星从火炉里飘出,哈南看着火光,果断的说到。
他了解巴尔干,巴尔干像个过家家的男孩,还是像牛犊一样行事,这适用于公会内部但和外部水土不服。
公会不是洋娃娃之家,公会很多事情不能根据个人喜恶行事。
“谁给你的自信这样说。”
约拿米苦笑,他一直很看好哈南,偏心的说哈南才是他看着长大的,巴尔干才是外来人。
如果哈南和巴尔干的社会角色调转,那很多决策就会变得合理完美。
“巴尔干给我的自信。”
哈南把辫子甩到身后,巴尔干那个傻蛋给了他自信,他真的有信心和会长之子一争高下。
如果一个男人连承认自己卓越的勇气都没有,他算什么男人。
“他只喜欢挑自己喜欢的东西吃,从来不会因为均衡营养而食用根菜。根据自己喜好来饮食,迟早会生病的。”
哈南托腮悠悠的说到,他根本不知道巴尔干的饮食习惯,他只是套用巴尔干的行事习惯来举个例子。
巴尔干好大喜功,而且做事小气。
“他一直视三脚山羊为仇敌,仅仅是因为山羊的会长曾经嘲笑他行事阴险。”
好像在个人恩仇方面巴尔干就把山羊归为死敌,但是他忘记了北部的产业是存在失衡的,光依靠北部的自身的倔强是无法支撑供需循环。
领导的幼稚,会害死无辜的平民。
哈南浅浅的描绘了几句关于巴尔干的荒谬事情。
“那你呢,矿工示威的时候你又去做了什么?还有瘦狗的事情。”
约拿米质问道,在做出选择的过程中他会仔细的听取左右两个方位的信息。
对比两人的表述,外加自己的主观辨别。
今天他会这样问哈南,明天他也会这样问巴尔干。
“做我应该做的事情。马车疾驰在两山之间的独木桥上,车前有个老人,车里有三个小孩,老子是一个马车夫,独木桥承受不了刹车的力量。”
哈南回答,带着脑子做事,自他的母亲离开人世那天起,他就必须对自己的一言一行负责。
“把老人撞死,驾车去对面山头。虽然我撞死了老人,背负了恶名,但我没有连累自己的主子。”
哈南的回答,就是矿工示威的结果,哈南交了满意的答卷给公会,他也为此被民众唾弃。
“至于瘦狗,无可奉告。”
说到瘦狗,哈南的表情不喜不悲,他是一个公会的清道夫,瘦狗是一个背叛公会的人。
“你会断了自己的后路的。”
哈南举了一个很形象的例子,在公会的利益和民望之中哈南选择自己的隶属的公会。
哈南没有和公会里的人结盟,不刻意的讨好其他公会的核心成员,民望也不高。
只要失去了约拿米的信任,哈南会陷入难堪的境地。
“留后路,就是想退缩的意思。”
哈南平静的看着火,猎人本来就是孤独的。
公会是一个没有血缘枢纽,每个人都是个体,包括会长。
生活曾经不给哈南退缩的余地,现在哈南有回旋的余地,但哈南早就舍弃了那种瞻前顾后的想的法。
这就是为什么他是公会里最好的猎人。
“你真的很清楚我喜欢听什么话。”
约拿米轻咳了一声,火炉里的木料噼里啪啦作响。
未来的会长,不是一个无情的人,但一定是寡情的人。
“哈,恰巧说中了……”
哈南打了一个哈欠,火炉边比较温暖,哈南觉得自己刚才在哨站冻僵了的身子此刻暖洋洋的。
他困了,这样不好。
“是时候回去哨站了,半夜总得有人盯着。”
哈南伸了一个懒腰,渴望温暖是人类的本能。而生活首先教给他的却是克制这种渴求温暖的本能。
温暖容易让人安分,安分总是没有好结果。
“不要觉得渴望温暖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我知道你想用尤加利来蒙混过关。”
看着哈南站起来把厚毛风衣穿上,约拿米再次提起了哈南躲避的话题。
“啊,没怎么注意。”
哈南说话语调拖着困音,半夜了,寒冬的夜晚适合在温暖的房间休憩。
“不过你这个年龄这种想法是对的,温暖只要贪一次就会一直心心念念,没做好准备就不能尝试。”
约拿米眯起眼开始回忆他曾经的经历,他已经进入了回忆的年龄。
“如果你真的遇见了你的无价珍珠,你大概会明白我在说什么,感觉是很微妙的。”
约拿米说到这里,还是忍不住笑了,他记得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珍珠在宗教里面也有女人的隐喻,无价珍珠暗指命中之人。
“老头,童话故事要有个限度。我不一定能看见第二天破晓的太阳。”
哈南自嘲的笑了一下,克制**,最后就变成了一个没有**的人。
为了生存,他舍弃了诸多,包括感知温暖的能力。
约拿米开始摇他的摇椅,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他开始低声呢喃哈南的预言。
“当你卧病在床的时候,你会遇见尤利加的母亲,南方的无价珍珠。”
哈南走到门口转头看了一眼在火炉边摇摇椅的会长。
“当你卧病在床的时候,你会遇见尤利加的母亲,南方的无价珍珠……”
火光温暖,让人想留下来取暖。
“当你卧病在床……你会遇见……南方的无价珍珠……”
哈南拉开门走进鹅毛大雪中,留下一屋子的温暖。
他的无价珍珠吗?
“我的无价珍珠?谁真么倒霉。”
哈南自嘲到。
第83章 你的父亲对你失望透顶
米拉的父亲,已经对她两姐弟失望透顶。
一个是私生活糜乱的已婚妇人,一个是生活得不知所谓的青年。
兹埃利家族已经没有未来了。
……
“这不是他写的。”
米拉扫了眼信得内容,字迹和弗利翁的很像,但这确实不可能出自弗利翁之手。
她幻想过无数次弗利翁会写这种谴责意味的信给她,或是家族里的长辈。
毕竟这样还至少证明,他还是关注过她的动向。
但这就是痴人说梦。
米拉了解弗利翁,所以她清楚就算她生活得再苟且,多么糜烂也罢,弗利翁也不会过问多句。
不要小看了这个男人,他可以为了家族忍受常人难以想象的屈辱。
米拉曾经造势抨击自己的丈夫,以此希望激怒对方搏得对方眼球。
所有她可以承受的方法她都试过了,可能她最后离揭开最后的遮羞布都只是一步之遥。
后来她竟觉得自己很悲哀,她太傻,像个小丑。她怎么可能逗笑一个没有笑这个表情的男人?
布达家族和兹埃利家族就是典型的各取所需,布达家族需要跳板,兹埃利家族需要资金养育他烂掉的根部。
“有意思吗米拉,和你的父亲狡辩。”
这封信出自弗利翁之手,有布达家族的蜡封。兹埃利的族长看着自己的女儿,眼神格外的冷酷。
“你知道布达家族于我们是何等的重要。”
看着自己的父亲没有接过这封信,米拉讪笑了一下。
在兹埃利家族眼里,弗利翁的妻子不忠充其量让家族感到羞耻,但是弗利翁把这件事情像兹埃利家族抖开。
兹埃利家族就会面临萎缩。
哪一件事才是究极的大事?
“如果他会这样写,我也不会沦落到如今的样子。”
米拉把信放在桌面,扶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我不打算和你讨论这封信是谁写的,真的假的的问题。你意识到你犯下了多大的错误吗。”
米拉笑出声,她的父亲一直就是那种五分父亲,养育她,教育她,之后再指出她不合理的言行责令让她改进。
他确实缺少了一点人情味,却没有做错任何家族的决定。
“我说了,这不是他写的,有人从中作梗。”
米拉加重语气重复了一次,她的父亲应该可以明白,他的女儿和布达家族的族长。
两人加起来是无。
父亲和弗利翁相似的地方,就是冷感,他们就像是掐着分寸一样做事一般,巴不得用一把尺子把周围的东西都量的分明。
“好,家族被你要去向他道歉,这种信不能再送过来了。红月快到了,我们还要借助弗利翁度过艰难时期。”
兹埃利族长客气的称为“借助”其实米拉知道,简直是全盘“依附”。
“没必要,他根本不在乎,他不在乎这段婚姻,他只要一个形式……”
米拉苦涩的笑着摇摇头,他不在乎,一点都不在意。
不在乎又为什么需要道歉,她并没有做错,弗利翁不对她负责,她总得对自己负责。
“我不理他怎么想,怎么对你。现在的问题是,信来了,我们家族要给布达家族赔礼道歉,这样子我们可以比较顺利的度过红月。”
米拉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究竟是什么事,呵,竟然要兴师动众的道歉?
“那算什么事情……”
米拉冷笑到,她坐下和父亲对视。
“你
把我嫁过去,你逼着我去道歉承认自己的错误,你让我怎么抬得起头!”
米拉用力的用手关节敲桌面,她的举动让她的父亲皱眉。
“这些粗鲁的举动是谁教你的。”
米拉看父亲不加掩饰的露出厌恶的神情。
“你小时候拨的竖琴,朗诵的福音诗都忘在脑后了吗。”
她的父亲质问她,把以前的教养和礼貌抛于脑后,现在竟然开始不知廉耻起来。
是的,米拉大部分教育不是直接来自父母,是来自父母请回来的家教。
由于父爱一定程度的缺位,米拉爱上的两个男人有着极端的色彩。
利曼尔当尼亚家族的长子是一个极其浪漫的艺术家,他把家族引以为傲的属性注入了石雕艺术中。
他把顽石的另一种美感表现得淋漓尽致,虽然如此,他不被家族认同,利曼尔当尼亚家族对此很失望。
米拉还是少女的时候,想着嫁给一个法师资质平平但艺术才华横溢的青年并和他共度一生。
轻美的梦,永远是梦。
随着利曼尔当尼亚家族族长的第二个孩子诞生,塔特让利曼尔当尼亚家族燃起希望之火。
利曼尔当尼亚长子也随之退出米拉的人生舞台。
第二个极端随之将至,比起浪漫感性的艺术家,米拉的丈夫是个妥妥的理性冷血派。
弗利翁倾注心血于家族,换而言之他没到渴望家庭的年龄,联姻只是他获得权力助力的等价代换条件。
“你为什么不拿现在的语气去问问你的好女婿!问问他为什么对自己的妻子不闻不问这么多年,我是死人吗?他在挥霍我的青春!”
米拉用力的拍了一下桌面,她因为情绪面部肌肉在抖动。
“他会感激我为他守着这些规矩?晚上站在屋外期盼着他会回来一趟,为了一个从来吝啬自己目光的男人打扮?别开玩笑了,爸爸!”
弗利翁把她杀了,他把那个曾经的她杀死了。
米拉喊完一声爸爸后沉默了,她心里突然很惶恐,因为她有千言万语全部都被自己下意识喊出口的爸爸堵死了。
……
“爸爸,我会弹奏鹅之曲了。”
“米拉,你要叫我父亲不能叫爸爸,明白了吗?”
“好的,爸爸。”
“只准一次,下不为例。”
……
米拉看自己父亲脸部肌肉动了一下,他想说什么,但是他也沉默了。
一声爸爸,贯穿了两个人鲜少交叠的记忆,原来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
她从女孩变成了妇人,他从一个父亲变成了一个见证家族变迁的两鬓灰白的中年人。
快说点什么吧,你被女儿问住了吗……布达家族还等着交代呢。
“米拉……我老了,你也长大了。”
米拉看见父亲长长叹了一口气,刚才肃穆的人突然之间有垮下来的征兆。
难道是她刚才话说重了吗?
“我们家族已经大不如前了,但是你看弗利翁的家族”
米拉以为她的父亲体会到了她这么多年的心酸,可是他一开口米拉的心渐渐冷了下来。
归根到底,还是在那个问题上,没完没了。
“我们需要他的财富,这么多年以来我们熬过了一个又一个红月多亏了他家族的资助。”
风水轮流转,曾经米拉很看不起自己的丈夫,因为布达家族的出身并没有有悠久历史的兹埃利家族这么的显赫。
但是再古老的血统优越的地位都是一群需要吃喝的人类。
当兹埃利家族真正垮下来
的时候,布达家族也只是让他垮得比较体面罢了。
为了维持那份卑微的体面,米拉耳朵听到父亲的说辞,就是这般的谦顺。
“所以,你还是那句话,因为这封莫名其妙的信去向弗利翁道歉,让我在两个家族之间公开处刑。”
米拉猜到了,从他的父亲提起弗利翁家族那个转折开始,她可以感受到父亲的抉择。
在女儿和家族的利益中,父亲踌躇了片刻后倒向了家族。
公然主动向联姻的另外家族承认自己女儿对婚姻的不忠看似大义凛然,其实更像是低头认错的姿态。
况且这封信看起来就不是弗利翁的手笔,米拉却要被自己父亲逼着认错。
看得出如今兹埃利是多么害怕得罪他的姻亲,处理两个家族之间的枢纽做派奴颜得可怕。
“你别想,我不欠他什么解释。”
米拉的脸冷下来,说完这句话她的父亲渐渐拧起来。
和她的感情牌打完后失去耐性了吗?
“好,好。”
兹埃利的族长双手相扣把手肘搁在桌子上。
身体中心前倾,是有信心的表现,兹埃利的族长有志在必得的把握。
作为父亲又作为家族的掌权者,这是一个令人尴尬的角色。
因为族长必须维护家族的利益,但是对立的那一方却是自己亲生的女儿。
“说说你重要的人,你觉得他现在好吗,米拉。”
兹埃利的族长抬眼,看向自己的女儿,他的眼周因为抬眼牵动了皱纹。
“……等一下,你说什么?你把他怎么了……”
此刻,米拉突然感到很冷。
……
哈南被说孩子气的巴尔干,可远远不止孩子气这么简单。
约拿米对巴尔干的忧虑远远不止他略显幼稚的行为作风,巴尔干很残暴,乐园公认。
“你还有什么可以说的,关于兹埃利家族的米拉小姐。”
“有吗?”
这是一个磨坊,在摩都偏僻的地方。
“啧,昏过去了吗?”
巴尔干把腿架在已经废弃的石磨上面啐了一声,冬风从磨坊烂开的窗子里涌进来。
这种风在北方不叫冬风,就是寻常的风,北方的风比这里凌厉万倍。
“话说法师真是温柔,如果换在北方……”
一滴血滴在巴尔干脚前的地板上。
一滴,两滴,血还在渐渐地滴下来。
巴尔干抬头,一个男人被吊起来,有血顺着他的脸颊滴下来。
“少爷,我们还是轻手点好。”
麦桑看了一下被吊起来的男人,西部公会的拷问北部公会的刑罚在众多公会中令人闻风丧胆。
“也好,他经不起折腾。”
巴尔干顺手拿起一壶水,这壶水刚刚烧开了就在他从男人嘴里面挖信息的时候渐渐的冷掉了。
他把壶盖打开,把壶里剩下的水泼向男人,男人需要醒一醒。
摩都寒冷的冬天,从天而降的水泼在男人的身上。
男人被冷得清醒过来,他一醒来就开始发出难听的被惊吓的尖叫声。
“塞住他的嘴,怎么这么不老实。”
巴尔干烦躁的掏掏耳朵,麦桑把一节袖子卷起来,掐住男人的下巴迫使男人把嘴长大。
“唔!呜呜!”
男人看见麦桑伸展了一下手关节,听见噼里啪啦的关节声响起,恐怖的回忆开始浮现。
“唔!”
第84章 北方的少爷
弗利翁反复的琢磨这个蜡封,兹埃利族徽,这封信他老觉得怪怪的。
近乎完美的伪造,几乎骗过了他的眼睛,只是他的尊敬的妻子不会这样写信。
于是他起了疑心。
弗利翁闻了一下纸张上面的墨水气味,连墨水的香气都这么相似。
他轻轻的用指甲掐了信的一角下来,信的芯是发黄的。
果然罗曼的扳指失踪之后很多事情都变得耐人寻味起来,弗利翁反复看了看那封出自神秘“米拉”之手的信。
来者不善。
他把信收好,放在银托盘上,有时候猎人会更加善于解决这类麻烦的问题。
弗利翁知道三脚山羊的同盟公会麾下有一个专门为山羊复制仿品的公会。
他听说马利冈斯家族的主母画像就是被成功以假乱真的代表。
很多事情都是弗利翁听说的,猎人过于神秘,因为他们的异能和法师的法术根源相同但呈现形式大不一样。
“我想知道这封信的来历。”
弗利翁把托盘推过桌子另一端,有个青年把信捡起来,熟练的开始检查。
他不是山羊麾下的仿制大师,他是山羊麾下另一个得力的猎人。
近期布达家族和三脚山羊的联络变得频繁,红月将至,黑暗中的力量开始复苏。
“不是我们的人。”
西因士看了信断言到。
那群人不会犯一个低级错误,所以这不是山羊的手笔。
西因士搓了搓纸的质地,西因士是巴赛勒斯的心腹,猎人内部都默认了他是三脚山羊未来的的接班人。
由于红月将至,巴赛勒斯把西因士留在摩都美名曰第一时间协助布达家族解决难题,实则监视贤者塔的动向。
“纸的纤维被泡过,介意我撕开一角看看吗。”
西因士是个沉默的人,巴赛勒斯很健谈,但是他的继承人很安静,他只在必要的时候开口。
西因士放松了一下他的手指,猎人的力量是常人常人难以想象的,所以为了不毁坏触碰到的事物,猎人在触碰物体的时候大多要刻意的放轻力道。
得到弗利翁应允后,西因士轻轻撕开信的一角。
“因为浸泡,信芯的色不是发白的。”
西因士仔细的看了一下信芯。
西部公会的猎人打多会西部的柔术,无论是高大的男子还是娇小的女孩都有一副柔软的骨头。
从西因士翻看信的动作可以隐隐的感觉到,西因士的手指比跳舞的女人更加柔韧,这坐实了西部柔术的传闻。
弗利翁点点头,他知道,这点他看得出来。
“兹埃利的墨水白麝香,松脂,姜花还有荨麻油,听说是减少墨水堵笔的,特意用了在北方都不会凝固的荨麻油。”
猎人的五感和法师有着巨大的区别,作为破坏型猎人的西因士脑内储存的气味标本是常人无法想象的数量。
摩都大部分香料产自西部,让西部公会的猎人辨别墨水里面的气味再适合不过。
西因士不会认不错西部出口的商品。
“香料用对了,可能仿制方荨麻油的量下错了,闻起来有些臭臭的。”
西因士闻了一下墨水的味道,皱皱鼻子。
“您的妻子有写信在句末顿一笔的习惯吗。”
在西因士眼里,世界是被精细化的,他可以看到很多细节,在西因士眼里弗利翁烟杆里的烟草质量很好。
因为它们燃尽后灰烬不会散开,烟草灰起渣自动散开,代表烟草很烂。
“这个……无从考究。”
弗利翁吹了口烟出来,他没有留意过自己名义上的妻子的行为。
“一般可以模仿字迹的人会帮人代笔人,都要看着雇主的稿子写。”
为了保证写出来的稿子符合主子心意,没人会蠢到一口气把稿子背下来写,他们总是看一句写一句。
所以每一句话,总有特定的位置墨迹比较深或者是……有个停顿点,以各种形式呈现。
“……介意我带回公会吗,我不是辨认字迹的专家,如果你想弄清楚这个信来自何方,出自赝品界哪位大师之手。”
西因士再次仔细的正反面翻看信件,隐色墨迹在不停变换角度的时候可以被他的肉眼捕捉到。
没有隐色墨水。
“如果是真的。事情最严重的是,有人违反了猎人内部的约定,世家的赝品不允许在市面流通。”
西因士之所以这么说,那是因为如果事态真是如此,猎人内部也会激起千层浪。
既往的约定俗成被打破,新纪元的迫近。不仅仅贤者塔在酝酿着什么,猎人也是。
母体无法承受新生儿的时候,那将会是撕心裂肺的分娩期。
西因士把信放回在银盘里面,他把信封拿过来,希望事情不是他想的那般严重。
弗利翁看着西因士的手指甲开始伸长,西因士原身是三脚山羊的谍报机关出身,懂得西部秘术。
西因士似乎无所不能。
西因士不仅可以把身子折叠起来,他还可以控制自身的手部指甲的正态生长和反向收回。
猎人善于肌肉的控制和内部激素的调节。
西因士的指甲像是一个镊子一样把蜡封挑出来。
“我把它尽快送回公会,自从扳指失踪后,会长眼皮一直在跳。”
巴赛勒斯预言过,他的预言在一步步实现。
布达家族现在正在陷入泥潭。
西因士没有明说巴赛勒斯是那只眼皮跳,但是弗利翁知道一定不是带来好运的那只就对了。
“如果是的的话,会有什么会被波及。”
弗利翁含了一会儿烟。
仔细想想,让布达家族活的不快乐,也就是变相得让三脚山羊在摩都这片土地不愉快。
突破猎人圈子的规则到底对谁有好处。
挑战西部领主还有和上升势头很猛的布达家族谁有好果子吃?
谁?
“一曝十寒,所有事情都会变得不明朗,坏得更坏的会让你应接不暇。”
和平的外表就会因为一个小口瞬间被撕裂,游戏一旦开始就必须拼得鱼死网破才会停止。
西因士起身,事不宜迟。
“斯妲琪很快就会过来替我的位置,有什么事情和她说就行了。”
有时候,收到紧急情况,在摩都待命的猎人就会快马加鞭的赶回去。
接着新的猎人就会同时派出。
“我会静观其变。”
西因士把门合上,弗利翁抽了会儿眼盯着被抠掉的蜡封不做声。
西因士带走了信,带走了蜡封。
……
米拉看着自己的父亲,明明是最亲近的人,此刻她身体发冷。
“你想说什么?”
她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说说道歉,你可能需要见一个人,他见过了我觉得你也应该见见他们。”
兹埃利族长知道信是假的,太了解自己真性情的女儿了,她的女儿看见信脸色一变他就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
他,就是指米拉的爱人。那他们又是谁?
“他现在安全吗?你把他怎么样了!”
世家有世家的手腕,族长有族长的魄力。
米拉相信弗利翁可以让他的表弟人间蒸发,自然也相信自己的父亲可以把一个人的痕迹悄然抹除。
她衷心祈祷这件事情不会发生。
“告诉我,你不会这么做的。爸爸,这样子不明智,这么多个家族盯着,他们不会放过踩低我们的机会!”
米拉放在桌面握紧的拳头一紧再紧,她的父亲表现出来的不像是随便说说的样子。
“当然不是小姐你的父亲动手,是我们。”
就在这是,大门突然被人推开,米拉震惊于隔墙有耳。
她转过头看见一个穿着毛披风大步走进来的高大男子。
“见见吧,放心他们下手很轻。”
兹埃利族长扫了一眼走进来的青年,嘴角不免得下拉了一下。
知道贤者塔里的世家们为什么会与猎人交恶吗,因为猎人只是一群有权力的地痞流氓。
青年走进房间的时候,他靴子踩地发出钉子扎地的轻微划拉声。
米拉不喜欢青年的眼神,巴尔干的眼珠频繁的转动,他给米拉一种善于算计的印象。
北部人大多会在靴底钉上三颗钉子,以免自己在冬天雪地行走的时候莫名打滑。
巴尔干的靴底如此,麦桑也这般。
某些鲜明的特征,即使他们穿上了摩都的衣服,盖住了公会的刺青也好。
这种特征烙在他的灵魂里。
“你们法师真是仁慈,在公会里面守不住秘密的人是没舌头的。”
巴尔干走到米拉身旁扶住她的椅子边沿说到。
看着巴尔干伸出舌头指了一下,米拉寒毛都竖了起来。
“不过小姐你不用担心,你亲爱的情人还是完整的,没有砍鼻子切耳朵,拔舌头只是说笑的。哈哈……”
米拉听着巴尔干干笑了几声,她不自觉的往远离巴尔干的位置挪。
巴尔干站在她旁边,她感到很不安全。
“让你们见笑了,像那些小角色还是用不着会长公子特意肃清的。”
看着巴尔干肆无忌惮的扶着自己女儿的椅沿,兹埃利的族长暗自磨了一下牙齿。
猎人就是一群连礼教都无法约束的恶徒。
“我突然有些累,可以给我一个像样的座位吗。”
巴尔干用手指扶了扶自己的下巴,露出了一丝不善的微笑,他听见了兹埃利族长不悦的磨牙声。
“随便坐,就像在自己的家一样。”
米拉听自己的父亲这样说,眼下周围根本没有椅子,哪来像样的座位,她的父亲这样说显然是说客气话。
“正合我意。”
但是恶徒之称并不是平白无故安在猎人头上的。
米拉看着巴尔干翻身坐在了桌子上面,他盘起腿把背微微驼起来,稍微摆正身子俯视起了兹埃利的族长。
“这只是一个小点心,想吃大餐吗。”
巴尔干盘腿坐在高位,他俯视这兹埃利的族长给他带来一片阴影。
巴尔干口中的点心和大餐,像是真的在说水果布丁熏鸡肉一般。
“想和我交心,先和我解释一下这你为什么这样做。”
为了避免自己仰视的尴尬局面,兹埃利的族长身子向后倚,他举起那封是伪造的信件。
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
很显然巴尔干,就是始作俑者。
“诶,真是惊喜。被认出来了呢。”
巴尔干发出了一声奇怪的感叹,从他笑容米拉可以感觉到,这个青年可能不大正常。
她从没见过这么可怕的笑脸,再俊朗的脸露出扭曲的笑容终归阴森可怖。
“说正事吧,我没时间和如臭味干的小鬼长吁短叹。”
看着巴尔干弓着腰,满脸笑容看着自己,兹埃利的族长也觉得这和笑容有些碍眼。
“你说的话真伤人心啊,叔叔。”
巴尔干摇摇头,收回笑容。
“布达家族的丁香扳指失窃了,丁香戒指是罗曼的代表。谁都想买一个人情给布达家族,何况是布达家族姻亲的你们。”
巴尔干双手合十缓缓说到。
“这封信不重要,我想挑拨山羊和乐园的关系,你们只是一个饵。”
第85章 劝你在祥和里小心
罗曼的生活简单异常,因为保持单纯所以才衬得这个青年可畏。
罗曼向来不声张声张,香巴拉也没有说明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但是大量的香巴拉法师突然涌现,在星岛进行地毯式搜索。
香巴拉的阵势给了学生一个暗示,暗示着星岛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霍南斯丁也没把罗曼和香巴拉地毯式的搜索联系在一起。
罗曼每天依然和他早出晚归,不耐烦的赶山路,偶尔在课堂上发牢骚,时不时去图书馆偷一下懒,每天都保持开窗看远处风景的习惯。
霍南斯丁也渐渐地从自己妹妹出嫁的伤心里面走了出来,生活有时候很苟且,但是日子必须过下去。
日子一天天的如常进行。
霍南斯丁没有留意过罗曼少了一个扳指,他只是最近总额罗曼饮食特定的规律。
罗曼早餐会吃没有味道的水煮麦片还有白煮蛋,中午就稍微血腥一些,他会吃五分熟的红肉还有有点生的蛋果,夜间就吃的相当清淡,随便吃点果蔬。
霍南斯丁发现罗曼每一天的食谱都没有改动,他真是佩服有人可以日复一日的吃没有味道口感奇怪的水煮麦片。
那像给马吃的饲料。
罗曼不喜欢黑椒汁,他只喜欢切一小块牛油撒上矿盐来享用他的牛肉。
霍南斯丁一直以为罗曼的味蕾清奇,直到特蕾沙坐在罗曼隔壁吐槽他生活乏味后,罗曼才解释。
霍南斯丁才知道,其实罗曼并不喜欢吃这些东西,他也很喜欢吃油炸的土豆,洒糖粉的糖饼,淋上奶油的面条,腌制肉类,总而言之可口的垃圾饲料罗曼也是喜欢的。
罗曼坚持乏味的饮食,完全是因为这样的饮食很健康,他不容易生病。
……
早上特蕾沙太累了,她巴不得在床上多躺一会儿,她根本不想浪费时间在餐厅正式的吃早餐。
特蕾沙的中午是吃得最丰盛的,因为她不怎么吃晚餐,刚好早餐也会因为贪图方便在房间吃水煮麦片。
但是,她的午餐总给人一种她暴食的错觉,因为她会吃很多。
所以听完罗曼的自律饮食后,她只是觉得罗曼活得挺不容易的。
“哇哦,我只是觉得你活得挺累的。”
特蕾沙的餐盘有许多让味蕾觉得美味的食物,她纤细的体格在和所有人开玩笑,因为她太苗条她的食物分量太大能量太高。
娅露露和罗曼不合,特蕾沙每次碰见霍南斯丁都被娅露露带得远远的,因为罗曼必然在霍南斯丁附近。
那天只是凑巧。
……
今天实在是没有办法,特蕾沙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别的学生下课的时间总是比0字头的学生早几分钟。
难道是她们不配在餐厅找个位置坐下吗?
看着茫茫一片人海,特蕾沙看着远处一身白的罗曼陷入沉思。
“娅露露,你想睡午觉吗。”
特蕾沙若有所思看着远方,娅露露目光顺着特蕾沙凝视的方向望过去。
“或许有别的位置。”
娅露露内心抗拒,她立刻左右望了一下。
“现在我们有个好选择,我们只用在他们身边忍受片刻我们就能回去午睡。”
特蕾沙已经开始迈开腿往罗曼那边走,她才不会像娅露露那样奢望这个餐厅还有多余的座位。
餐厅外面还囤积大量的学生静待就餐,她现在真是感谢罗曼脸上写满了“我不好惹”。
他们恰巧留了两个位置给他们。
“可以收留我们吗?”
罗曼心思在自己扳指上面,他安静的切着自己的肉心却飘走了。
有人把餐盘放在桌子上,放出不大的声音。
罗曼把肉放进嘴里咀嚼,缓缓抬起头。
“你的盘子都放下了,我能赶你走吗?”
罗曼扫了眼特蕾沙,他拿着叉子轻轻的磨了磨牙,他真的不大喜欢娅露露。
霍南斯丁偶然发现了,罗曼稍稍往隔壁挪了一点,特蕾沙的餐盘放的却是自己的旁边,罗曼往特蕾沙餐盘的对面移动了一点。
“让开,我没位了。”
只有霍南斯丁注意到了一个细微的细节,娅露露冷哼了一声,她剐了一眼罗曼,把餐盘“砰”的一声放下。
“你坐去对面,不要在我心情好的时候惹我。”
罗曼很明显的磨了一下牙,平静的说到。
“娅露露,我们换一下位置。”
特蕾沙把餐盘推了过去,娅露露啐了一口,拿着餐盘走去了霍南斯丁那一边坐下。
这时候,霍南斯丁下意识看了一下罗曼,罗曼轻微的撇了一眼走过来的特蕾沙。
可能只是恰巧,霍南斯丁心里面暗想。
因为刚才娅露露挑起来的剑拔弩张,大家吃饭都很安静。
罗曼切肉的时候,霍南斯丁就盯着肉红色的心,他不敢吃有血水的东西。
可能血水给了罗曼野性。
“想对比你的食量,你的外貌真低调。”
罗曼用小勺子挖起了蛋果,今天的蛋果有点熟,吃起来很粉很甜。
特蕾沙吃东西挺小口的,但是她餐盘里的食物消失得很快。
她嚼了一会儿,听到罗曼变相挖苦她。
“你也不赖,我以为你已经步入了惜命的中年。”
特蕾沙一天里面,幸福感全部来自中午,因为食物很美味。
她当然知道暴食会带来什么恶果,所以她的暴食只是个表像。
有一句话叫做,可以吃饭就可以继续坚持下去,这句话形象的描绘了食物对于人的意志力起支持作用。
“暴饮暴食会惹来麻烦,我可不想在这个奇怪的地方生病。”
蛋果很甜,以往蛋果有点生,就有股难言的酸涩味。今天罗曼用勺子挖着蛋果尝到了难得的甜味。
竟然可以诠释他此刻的心静。
克服**是人类与动物的本质区别,罗曼深知他并不喜欢这么清淡的饮食,但是为了某种目的他愿意。
“哇哦,我只是觉得你活得挺累的连吃饭都要拿着尺子量着。”
特蕾沙喝了口茶润润嗓子,她有些被噎到了。
罗曼的午餐,简洁明了,看着他餐盘里星点的血水,特蕾沙心里面对他有些敬畏。
罗曼的午餐就是红肉加上一个蛋果,调味料是一小块牛油加一小勺矿盐,漱口的是一杯泡了柠檬片的水。
比起罗曼,特蕾沙的餐盘好像放了一个世界一般。
“培根还有欧姆蛋好吃吗。”
罗曼用水漱完口,把水轻轻的吐在餐巾上面。
不过,特蕾沙精力这么旺盛,也不枉她食欲旺盛。
“你可以试一下,还不赖。”
罗曼吃好了,霍南斯丁还在慢吞吞的和两个女孩共进退。
他发现特蕾沙来了,罗曼突然就开了话匣子。
好像总是这样,霍南斯丁转念一想,罗曼总会在特蕾沙出现后很自觉开始说话。
看来在罗曼的主观意识上,特蕾沙是一个很好的交谈对象。
也可能是,特蕾沙经常可以接住罗曼抛过来的话。
“形容一下味道。”
罗曼抬起头,因为罗曼视线开放了霍南斯丁不好意思继续探索,他开始把目光聚集于食物。
“你想试试吗?我怕你体会不到那种味道。”
特蕾沙特意切了一点出来,移到餐盘边缘。
罗曼很强势,所以他说话的音调有些咄咄逼人加之他又喜欢陈述句。
可能这不是他的本意,只是他已经习惯了这样说话。
特蕾沙说话也很特别,她很善于把话说的有趣,更善于四两拨千斤。
霍南斯丁已经听了罗曼很多次,拳头打棉花。
“下次吧。”
罗曼表示自己只是说说,他看着特蕾沙把盘子边缘的培根吃掉。
罗曼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会若有若无的自觉移动到特蕾沙身上。
……
“你觉得那究竟是什么事情?”
自从香巴拉那件事后,魅力摩根斯的生意没有以前热闹了。
兰泽瑞姆站在吧台外面和肖聊天,得了吧,神秘蓝先生最近都没怎么出现。
“我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反正听说行到死了人。”
肖的消息很灵通,兰泽瑞姆在他面前相形见绌。
“哦……死了人?”
兰泽瑞姆一皱眉,不是只是开头说盗窃吗,怎么突然就死了人?
“香巴拉这次严阵以待,封锁学生,阅读我们的记忆,似乎就是因为死了人。”
肖左右看了一下,他也只是听闻,但是香巴拉这种严肃的模样实在让人担忧。
“好像是在0字头的山麓后面死了人,情节挺恶劣的,香巴拉封锁了学生出入星岛的飞艇全面排查……”
肖低声说到。
兰泽瑞姆背后一凉。
“山麓后面不是飞艇起降平台吗,哪里来的湖泊……”
兰泽瑞姆小声追问,原来星岛还有湖的吗?
“起降平台后面的后山,我现在才知道……可能是假的。”
肖说到,他还没验证过,但是外面这样说,他就将信将疑。
“你别瞎说,这个玩笑不好笑。”
死了人,真是吓人,在这个封闭还有些荒芜的浮空岛死了人……为什么这么毛骨悚然。
“你就当做是一个玩笑吧,听说是碎尸,湖泊石滩有身体碎片。”
接收信息的时候,肖当时因为离得有些远,所以他也听得不大清楚,这就是交谈过程中的信息臆造的坏处。
“求你别说了,我晚上还要留在这里过夜的!”
死了人就算了,北方是不是会有矿井事故,死几个人兰泽瑞姆不是没见过。
但是碎尸,而且还在湖边石滩有碎料,听起来就让人吓得肝裂。
兰泽瑞姆被吓到了,下意识音量变大了。
“我说了是听说的,可能是假的,冷静。”
肖摆摆手示意兰泽瑞姆冷静,她的声音吓到了酒馆里面的熟客。
“既然不清楚就不要乱说……你会让我惶恐不安……”
兰泽瑞姆在听完碎尸后就很后怕,就算肖极力表示那只是听说的,那种恐惧就突然的被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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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传播恐惧的三言两语
传播恐慌根本不需要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你只用说把事实偏激的说,恐慌就可以快速的蔓延。
肖也就简单的说了一下可能发生过的“碎尸”秘闻,三言两语。
他还没细细的说那受害者是谁,长什么样子,凶手作 案动机是什么,怎么把尸体肢解的,兰泽瑞姆的脑子已经自行编写了一个恐怖惊悚的剧本。
人大多是被自己的夸张的想象吓死的,兰泽瑞姆也不例外。
在模拟“接触”了这个不简单的传闻后,兰泽瑞姆身体很快的表现出了她内心的害怕。
她总是时不时望一下酒馆的琉璃窗户,有黑影经过的时候她总是下意识紧盯那里。
手心出汗,整个晚班期间兰泽瑞姆心神不宁,注意力不集中,脑子内经常在不停的丰满那个“罪犯”作案白描。
“上桌。”
肖把点的酒放上吧台,他以为一直站在吧台周围的兰泽瑞姆会听到他说的话。
只是兰泽瑞姆一直双手抱臂栋在那里一动不动。
“嘿,上桌。”
肖拿出了那个响铃,兰泽瑞姆对于那个传闻的反应有些过激啊。
肖轻轻敲了敲吧台,兰泽瑞姆换了一个站的姿势,不为所动。
“上桌了。”
肖最后只能敲了一下响铃,响铃“叮”的一声脆响,才把兰泽瑞姆从胡思乱想中拉了回来。
兰泽瑞姆转身回到吧台,盯着那杯酒陷入了沉思。
她需要回忆一下是哪一桌的客人点了这杯,奶油鸡尾酒“北国的冬天”。
她拿起酒,转身望了望在暧昧灯光下坐着高桌的散客。
哪一桌呢?
兰泽瑞姆的目光慢慢的扫过浅饮一口的翠丝桃,百般无聊的看着指甲的女性专家,时不时来借酒消愁的惠斯顿……
不不不,好像都不是他们。
兰泽瑞姆有些茫然的转过身子,看见肖对着她摇了摇头。
“角落里面那个。”
肖仔细的看了一下兰泽瑞姆再次转过身的反应。
兰泽瑞姆开始打量了一下四周,寻找那个坐在角落的先生。
好嘛,她连那个角落的先生都没有印象,很明显她刚才在发呆,肖扶额默默地吐了一口气。
“他来过吗?啊啊啊,我认出来了……他今天带了帽子。”
兰泽瑞姆看了一会儿,竟认不出来这个熟客,过了片刻她也觉得自己有些荒唐熟客只是带了一顶帽子。
“他一直不声不响的,总是在角落。他点酒了吗,我好像真的没有听到他招呼我。”
兰泽瑞姆知道今天自己神游得过分,但是她起码对于客人的呼叫是有反应的。
“按照惯例上的,他每次来都在喝这种奶油调调的东西,我就自然记住了。”
兰泽瑞姆听完耸耸肩,至少她还没有神游到忘记了客人呼应的程度。
肖看着兰泽瑞姆把酒端走,他看着常年盘踞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的青年陷入沉思。
这个青年,要不是因为偶然扫到他,肖还真的第一时间注意不到他。
肖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因为香巴拉过来看脑子那件事情,肖开始若有若无的仔细观察平时来酒馆的客人。
香巴拉为什么会特意的过来查看他和兰泽瑞姆的脑子,肖太清楚了。
因为酒馆这个环境太特殊了,形形色色的人都在这里谋生,作为吧台酒保的肖在夜晚就能把很多事情看得很分明。
他也说不准,那个引起香巴拉重视的人物,是否会出没于酒馆。
万事小心点总不会错的,肖总把这句话挂在嘴边,他开始更加仔细的打量酒管的熟客。
这个角落的青年,似乎没有受到香巴拉搜查的波及,一如既往地在解禁日期后每天来酒馆报道。
肖把目光落在翠丝桃那桌人上,他可以理解翠丝桃这么积极的来酒馆消费,翠丝桃的生活压力很大她的经济支柱产生于酒馆。
不管是翠丝桃,还是在翠丝桃事业上给予会心一击的鸭子,他们靠酒馆吃饭,他们积极的来酒馆是有原因的。
英格尔派的学生呢……肖滚动眼珠扫了一眼四周。
有人靠家族来吃饭,亦如遇到了不顺心的事情来这里喝得烂醉惠斯顿,也有人像是前一阵子罗曼一样,凭着勋章说话欠揍得不行。
肖每天都在看形形色色的人。
肖目光再度返回来,他并不清楚那个角落男人的来历,他这个吧台酒保和客人接触的机会屈指可数。
肖把甩壶抛起来,吧台响起熟悉的甩酒声。
……
兰泽瑞姆把酒放在青年面前,她是可以四处走动,所以酒馆客人的容貌特征及细节她会比肖更加清楚。
青年的刘海很长,他盖住了自己的眼睛,兰泽瑞姆一抬头只能看见青年厚厚的刘海。
“……我们根据你平时点酒的习惯帮你做的。”
由于眼睛被遮住,青年整张脸大部分面部表情都失踪了,兰泽瑞姆站直把目光稍稍放冷。
看人热切其实是很危险的,尤其是在酒馆当酒保。
“你们……真是很贴心。”
青年开口,兰泽瑞姆通过声音确认这是她第一次听这个青年说话,无误,人的嗓音总是独特的。
青年一边说话,他一直垂下的手有些慌张的放上桌面,手指紧张的搓动。
他的肢体语言比厚重的铁幕刘海好懂多了。
兰泽瑞姆心里面默默地想,她的视线下移快速的扫了一眼青年。
“这是我们应该的,有需要随时找我。”
兰泽瑞姆在目光扫描的过程中偶然看到了青年不安的抬动的手指。
他的手指指头有一层肉眼可见的灰茧,食指有一条疤。
她转过身,开始回忆刚才看到的东西。就在兰泽瑞姆平静的离开后,青年本来有些低下的头微微抬了起来。
厚重的刘海并不代表青年无法看到兰泽瑞姆,相反他视觉正常。
室内戴帽子,本来就是一个相当引人注目的举动,厚重的刘海让人看不清真实的容貌,最后让人比较难忘的是手指头的粗糙茧。
手指头特定区域的老茧,直接代表着这个青年手指头经常接触东西。
兰泽瑞姆走到吧台,看着肖在清洗手。
“手指头有厚茧的人你会联想到什么职业……”
她转过身悄悄的说到,兰泽瑞姆并不清楚刚才的青年看向了她。
“老茧对吧,让我想想。”
肖在拧紧水龙头,眼珠转动了一下。
“经常会握住粗糙东西的工人,伐木工,搭建房屋的工人,石雕师,打字员还有我小时候经常接触的扒手……”
手指经常接触硬面的人,手指都会或多或少起茧,至于是很厚的老茧,那就另当别论。
“为什么有扒手……”
青年可以看到兰泽瑞姆和吧台的酒保说话,但他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你应该知道扒手是干什么的,干钳袋子那类的事情。我记得小时候我听大孩子说,他们要练在烫水里钳肥皂片。”
肖的童年,就是所有贫穷的矿区家庭的童年。
肥皂遇水本来就油滑无比,何况遇到烫手的热水?
“他们为了钳东西又快又好,专门钳东西的手也就是这三只手指……”
肖伸出他手掌前三只手指示意了一下,拇指食指还有中指,在没有通过特殊的锻炼下人能最熟练控制的就是这三根手指。
“因为练习多了,手指的茧越长越厚,钳东西越来越稳,最后连在开水里面钳肥皂都不在话下更何况是口
袋里的东西。”
肖说外不可置信的耸耸肩,都是他听说的,不能保证十成真但是起码有**成是可信的。
“那剩下的手指呢,他们不用的吗?”
兰泽瑞姆被开水烫过,手都起了水泡,她不知道那些人在开水里面钳肥皂片是怎么做到的。
可能是生活所逼吧,兰泽瑞姆记得清楚青年的手指头老茧清一色的。
“这我就无从得知了,可能他们别有用处。怎么突然问了这个问题?”
肖扫了一眼四周,夜场很安静一片祥和,神秘蓝先生那群人在香巴拉扫荡后老实了不少,几乎不来。
“角落的那个青年,一直低着头,原来他有很厚的刘海,手指头有老茧接着某个手指上有一个疤。我也是今天才留意到的,我第一次听他开口。”
“我知道他,你在被那些人胡搅蛮缠的时候他总是自己跑来吧台点酒,所以我会记得他习惯喝的东西。”
肖回忆了一下,因为视觉盲区,他可以看到那个男人被保养得很好的手背,无从得之他手指的厚茧。
“可能是我听了你的传闻变得有些神经过敏了……”
似乎,这个青年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兰泽瑞姆也不懂为什么,她看见青年手指的伤疤下意识头皮一紧。
“……小心点总不会错的。”
肖看了看兰泽瑞姆,他感觉的到兰泽瑞姆那种莫名的恐慌。
兰泽瑞姆心事重重的应了一声,夜间的工作渐渐到了尾声。
翠丝桃颗粒无收,她把茶一饮而尽等不到肖的赶人菠萝,郁郁寡欢的走了。
肖擦着吧台看着零星的客人,想着今天不需要启用他的冰冻菠萝,猝不及防的兰泽瑞姆拍了拍他。
肖被拍得莫名其妙,他一抬头,就看见那个坐在角落的青年离开座位走向门口。
“嘿!”
肖被拍的马甲都歪了,兰泽瑞姆今天真的抽什么风,喊了不应脑子不灵光行为竟然有神经质的趋向。
“他跟着翠丝桃出去了,他经常这样吗……”
兰泽瑞姆刚才看着翠丝桃前脚走,后脚那个青年就离开座位了。
“没留意,我以后注意一下。”
肖看了眼角落的桌子留下半杯喝剩下的酒。
他没怎么注意过,但是在客人这么散的情况下,坠连出去的情况实在少见。
……
鬼使神差的,兰泽瑞姆今天半夜跑回了自己的宿舍。
她吵醒了安杰莉,听着安杰莉闷闷的抱怨声,她不知怎么的突然开口。
“安杰莉,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晚上赶回来吗……”
“别人在睡觉的时候你要保持安静……”
兰泽在一片漆黑的房间里听到安杰莉的唾弃声。
“你有病吧,你不是不回来吗……烦人……”
“因为星岛死了人,听说是碎尸抛尸在起降平台后面的湖泊石滩哪里。”
兰泽瑞姆听安杰莉变回安静,她才开口。
安杰莉安静了很久,她以为安杰莉睡了。
兰泽瑞姆只是那一刻很想和人说说可怕的传闻,似乎把恐惧传播给别人是一种下意识想做的事情。
分享恐惧虽然不会减少她的恐惧半分,但是至少情绪分享是一种美德。
就在兰泽瑞姆摸黑解辫子的时候,安杰莉冷不防的来一句。
“你别乱说啊,真的假的?”
安杰莉当时还是半睡半醒的,接着她被吓得脑袋清醒。
她是那种人看见疯子也会心慌几天的小女孩,家庭优越安杰莉还真的没接触过这种形式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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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被吓得够呛的
安杰莉告诉自己只是死了人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死了人而已。
死者,碎尸,抛尸石滩。
几个关键词在她的脑海里闪过。
安杰莉猛的张开眼,那个半夜从夜场的女人,真是可恶,兰泽瑞姆就随口说了说,她就紧张成这样。
安杰莉半夜被吵醒后烦躁的翻了一个身,兰泽瑞姆现在已经没有声响了,可能她早就睡了。
该死的兰泽瑞姆,这个轻浮女人,三更半夜跑回来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安杰莉把枕头掏出来,她把枕头换一个方向放在床尾,换一个位置睡觉说不定她可以睡着。
兰泽瑞姆早就睡了,她还以为她会睡不着的,毕竟她刚才这么害怕不是吗?
可能她太低估自己的疲惫了,兰泽瑞姆醒着醒着就没有意识了。
安杰莉换了一个方位,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安杰莉死死的盯着上方,脑袋开始快速丰满碎尸案情的细节。
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猛然之间她身上泛起一阵鸡皮。
“安杰莉你能正常点吗,那只是她胡乱说的……”
安杰莉对着黑暗叹了一口气,想想看明天还有密斯特修女的课,她还要强打精神去上晚上香巴拉的课……
前半夜她还睡得好好的!
总而言之,安杰莉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睡觉!合上眼睛安杰莉!
安杰莉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开始转眼珠子。
听说眼珠子转累了,人会想睡觉。
安杰莉闭上眼睛,眼皮上印着某位妙龄少女在不应该的年龄香消玉损的画面。
安杰莉瞬间觉得心惊肉跳的,那种心肌收缩的不适感久久不能平息。
睁开眼,她深呼吸了很久才缓过来。
这种感觉太糟糕了!
深呼吸,冷静……
来,安杰莉,尝试一下闭上眼睛数羊。
三,二,一,开始数。
安杰莉多次深呼吸,冷静闭上眼睛。
想象一个草原,草原牧草丰茂,草原上有风,风一吹草浪翻滚,一只羊,两只羊……
安杰莉呼吸平静,只要全神贯注的想象一个环境,把自己的意识注入这个构造出来的环境,她就很快就能入睡了。
就在安杰莉感觉到那种睡意袭来的模糊感的时候,她又突然想到兰泽瑞姆说的“抛尸在升降平台后面湖边的石滩上”。
一个激灵,安杰莉又醒了,连带着吓出一身冷汗。
兰泽瑞姆的话总会在关键时候,突然出现。
安杰莉深呼吸了一会儿,冷汗刚才被吸回去。
“喂,兰泽瑞姆……”
她喊了一声舍友。
安杰莉疲惫的搓了一下眼睛,精神疲惫**亢奋是最致命的。
她眼睛已经困得睁不开了,但是她一准备入睡的时候,兰泽瑞姆的话又赫然浮现在她的脑海里面。
“你真是一个贱女人,现在你高兴了吧……我现在被你吓得睡不着……”
安杰莉怨恨的说到,兰泽瑞姆回馈给她轻微的鼾声。
兰泽瑞姆当时只是突然很想和让人讨厌的安杰
莉分享一下恐惧因子罢了。
没想到安杰莉也是恐惧过敏型体质。
没别的意思,就是看到你睡不着,我心里就会好过了不少。
安杰莉在漫长的深夜里碎碎念叨,兰泽瑞姆早就已经睡得深沉。
第二天早上,兰泽瑞姆从舒适中苏醒,宿舍给她充足的安全感她这一觉睡得十分放松。
她直起身子伸懒腰的时候,安杰莉从浅眠中猛然惊醒。
安杰莉在快黎明的时候才疲惫的睡过去,不眠之症只有黎明的霞光能治好。
她也不大记得自己睡了多久。
“你真是一个不讨喜的东西……”
安杰莉醒来第一句话,就是对着昨晚闷头大睡的人进行挖苦。
她昨晚就像个傻子一样,不停的问兰泽瑞姆她睡了吗?醒着吗?说话吗?
兰泽瑞姆前半夜轻微的鼾声回答了她大部分问题,后半夜兰泽瑞姆睡得寂静无声。
兰泽瑞姆一转过头,就看见安杰莉憔悴的模样,只见这个平时知书达理的女孩头发凌乱,眼底发黑双眼无神。
“噢,你看起来睡得不大好……”
兰泽瑞姆开始叠被子,安杰莉连和她辩论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再次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她现在只想抓紧时间多眯一会儿。
“……记得喊我去上课……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安杰莉说话,像是沉浸湖底的人一般,冒着冒着泡,过了一会儿湖面再也没有水泡冒出。
一夜过后,什么碎尸案件,抛尸湖边,她都不怕了。
迎接恐惧的第一夜是最难熬的。
她太累了。
在兰泽瑞姆早晨起床梳头洗漱的声音中,安杰莉寂静无声忘记了为自己梳妆打扮,沉沉的睡了过去。
兰泽瑞姆收拾完自己,一出来是就看见安杰莉毫无形象的趴在被子堆里,她心里面竟然冒出了罪恶的爽快感。
她被这个阴阳怪气的舍友折腾了这么久,终于能扬眉吐气一会了。
兰泽瑞姆甩一甩自己手上沾的水。
兰泽瑞姆走到安杰莉的床边,看她睡得和死猪一样如果她不摇醒她的舍友。
想到这里,兰泽瑞姆嘴边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玩味的微笑。
喔,兰泽瑞姆,你真是一个坏女人。
想到这里,兰泽瑞姆伸出手,拍了拍安杰莉的脸。
“醒醒!快上课了。”
开始拍那几下,安杰莉还在云里雾里将醒未醒,兰泽瑞姆加大了拍她脸蛋的力道。
“醒醒,上课了……”
啪啪啪。
之后,安杰莉就被拍醒了,兰泽瑞姆拍的是真的用力,安杰莉的侧脸就像是上了让脸色更加红润的花汁一般。
看着安杰莉被拍醒了,那种又惊又怒的神情。
“还有半个小时就要上课了,愣着干什么?”
安杰莉一醒来就被告知还有半小时就要开课了,她慌张下床还被被子绊了一下。
看到安杰莉如热锅上蚂蚁,兰泽瑞姆心中大为爽快。
平时全班欣赏过这么多次她冲进教室的情景,今天不妨让大家换一个口味,看一下安杰莉披头散发的场景。
浴室传来安杰莉为了节约时间暴躁的刷牙声,兰泽瑞姆先行离开,自动自觉的带上了门。
……
霍南斯丁捶捶自己的脑袋,他希望把自己的记忆敲出来。
他怎么找不到自己的东西呢?
他把自己床头柜的箱子拖开,里面放了一些他认为重要的零碎物品。
罗曼一直觉得霍南斯丁就像只骚鸡一样,庄外秀。
明明霍南斯丁心里面是一个保守谨慎的人,但是他的外表愣是花里胡哨的。
罗曼自己有无数扳指,带着粗银蛇骨链,袖扣上有家族特有的纹理。
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以上所述佩戴首饰的部位都是中性的部位,但是反观霍南斯丁,罗曼老觉得他怪怪的。
男人带耳环本来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是男人带这么骚包的耳饰,罗曼老觉得很惊奇。
看着霍南斯丁耳朵上挂着孔雀绿的石头在罗曼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罗曼干脆把眼睛移开。
巴别塔家族喜欢熏香,衣服上都是那种厚重的香气,他还记得罗贝尔克婚礼那一天他被熏得鼻子一黑。
霍南斯丁没有熏香的习惯,但是他平日的某些举动依然有着家族的影子。
巴别塔来自荒凉的风暴平原,可能就是因为荒凉巴别塔家族的服饰颜色十分的热闹,他们衣着鲜艳用焚香让身体周围散发着浓烈的香气,最后佩戴一些奢美的首饰。
风暴平原所处的海岛在西风带,常年阴冷海风侵害,风暴平原是一个阴冷的地方,因为阴冷那里的人不大出汗也不喜欢洗澡。
罗曼一直觉得巴别塔家族之所以熏浓香,完全是为了遮盖他们不喜欢洗澡散发出来的体味。
罗曼特意仔细的闻了闻霍南斯丁的房间空气,幸好霍南斯丁从小在摩都长大,他学会了摩都地区人民的优良传统。
霍南斯丁也是一个会每天洗漱的人,应该说他非常爱洁。
这真的很好,腋下发臭真的不是什么说笑的事情。
霍南斯丁房间有一股淡淡的甘草香气,空气里面蔓延着一股浅浅的甘甜气息。
罗曼猜测这是霍南斯丁遗留下来的乡愁,即使霍南斯丁离开家族生活已久他还是保留了家族的特殊习惯。
只要这个房间有甘草的气息,霍南斯丁就在无形中怀念自己的家族。
看着霍南斯丁翻箱倒柜的寻找着什么,罗曼用手关节磕磕门,他已经傻站在这等了霍南斯丁很久了。
“快点,你已经浪费了我很多时间。”
就像霍南斯丁醉酒后大骂罗曼的内容一般,罗曼不是坏人,但是他坏了九成。
霍南斯丁看了眼罗曼,他一直在焦虑的寻找自己不见的耳饰。
他就放在床头柜里,但是他却找不到了。
“罗曼你能再等我一会儿吗。”
霍南斯丁把自己的东西倒出来,他也就带了这么点东西上岛。
金银叶子,贵金属首饰瞬间被他抛在地上。
“原来多倒几次失物就会 出现,嗯?”
罗曼双手抱臂看着霍南斯丁一地值钱的东西,发出了一声鄙夷的哼声。
“我也很奇怪,我也就这些东西,但是他就是没了!”
霍南斯丁把自己的首饰一件又一件的放回去了,他会把东西放在固定的位置,因为这样寻找起来方便。
“那就是丢了。”
罗曼打了一个哈欠,原来丁香扳指无独有偶,霍南斯丁的东西也丢了,原来小偷偷上了这里。
不得不说这个小偷真有眼光,这么骚包的手势,倒卖给女人销路一定很好。
罗曼打的哈欠眼泪都挤出来了,他困了。
第88章 他们两怎么回事
“你现在才发现东西丢了?说不定下次你已经一贫如洗了。”
罗曼发现自己的丁香扳指失窃已经过了个把星期,霍南斯丁才发现他的东西也莫名失踪了。
罗曼赞了一声霍南斯丁的反射弧漫长,像溪流湿地里的三指树懒一般。
不过转念一想,可能是二次作案。
“不应该啊,这里是星岛。”
霍南斯丁摇摇头,星岛也有小偷?
“星岛啥都有,说说东西样子,你应该祈祷我见过并且有一点模糊的印象。”
罗曼推了一下自己的单边镜,如果霍南斯丁的东西真的是被偷了,罗曼心里还会高兴一下。
毕竟这只是一个见钱眼开的小偷。
偷丁香扳指还有霍南斯丁骚包的耳饰纯粹为了钱。
霍南斯丁把抽屉安回柜子里面,犹豫了一会儿。
“软金镶的孔雀扇,是个耳坠,扇尾在我小时候不小心被弄得变形了,压扁了。”
这个扇子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霍南斯丁想着不见那就算了,即使知道是被偷的。
他那又能怎样,伺机抓小偷吗。
“呵,如果不是见过你撒尿,我还真的以为你是个女人……”
罗曼抓抓自己的银发,被逗笑了。
扇子耳坠,这是什么东西?这是可以戴在男人的耳朵上?
霍南斯丁身上有很多女性的特质,罗曼换一句话说只要霍南斯丁扮成女人,他追求者一定蜂拥而至。
“什么时候!”
霍南斯丁并不惊讶,罗曼已经多次表明了他觉得霍南斯丁很娘的看法,霍南斯丁都不介意了。
他什么时候在罗曼面前,撒过尿?
这不像是他!
罗曼看见霍南斯丁难看的表情,呵,原来霍南斯丁完全忘记了他在自己妹妹结婚那天的后续。
“你差点就在酒瓶里解决了,我架着你去了洗手间才化险为夷。”
罗曼耸耸肩膀,醉酒后霍南斯丁似乎被开发了潜能,变得没脸没皮起来。
“那不可能。”
霍南斯丁深吸了一口气,说到。
“你喝了酒没有什么不敢做的事情。”
霍南斯丁喝完了酒,又吐又打嗝,说话嗓音大……真的是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不会是……”
不会是,他在飞艇上断片后的事情吧……
霍南斯丁好看的脸渐渐拧巴得和腌菜一样,看着霍南斯丁皱起来的脸。
“谢天谢地你终于记起来了,你吐了我一身,你真应该感谢我没有一脚把你踹下山。”
看着罗曼那种嘲讽的表情,霍南斯丁回忆到了自己醒来颠倒的视觉,恶臭的浴室,被锁上的门。
“你猜真么着,除了在酒瓶里撒尿,你还差点去喝厕所水。没想到你是一个背地里蛮疯狂的人。”
罗曼敲敲自己的脑袋,让他回忆起霍南斯丁做过的蠢事。
霍南斯丁听到这里下意识捂住嘴,他每天刷两次牙,刷完牙会嚼一会儿薄荷叶。
他竟然要用自己这么干净的嘴来喝厕所水……
“听着,罗曼我真的十分感激你,竟然让我迷途知返,但是你也不要再说下去了,我有些想吐。”
霍南斯丁想到了,他醒来的时候,口渴得要命现在想想,他如果不口渴就完蛋了!
霍南斯丁感受到胃部一阵痉挛,他有些反胃了。他一边捂着嘴,一边
示意罗曼停住话题别说了。
“走吧,我才没有闲工夫和你一起回忆你干过的蠢事。”
罗曼给了霍南斯丁一个白眼,向着霍南斯丁招招手。
他还记得霍南斯丁荡气回肠的胃胀气,那股酸臭的酒味。
他妈的,别想了罗曼,人生污点。
霍南斯丁捂着嘴站起身,他第一次发觉自己竟是这么荒唐的一个人,这个荒唐的形象还是从罗曼嘴里得知的。
“吐了你一身我真是深感抱歉……”
霍南斯丁一路捂着嘴,要不是看着他清醒,罗曼都担心他随时随地扶着栏杆就“唔呕”一声的吐了。
“你不提起那件事,我他妈会感谢你的。”
听着霍南斯丁瓮声瓮气的道歉,罗曼又想到了特蕾沙笑得漏气的场景,无名火起。
事后特蕾沙还说看着他吃瘪的样子十分过瘾。
想到这里,罗曼磨了磨牙,特蕾沙这种坏坏的性格真的是让他大为火光。
“话说我挺羡慕你的,娅露露真的很闷。”
霍南斯丁还是老样子见风使舵,一旦发现罗曼不喜欢某个话题,他就会改变话题。
他一直就这样,但是今天霍南斯丁有些好奇心作祟。
“她?”
娅露露是霍南斯丁的同桌,罗曼回忆了一下娅露露生平。
“她对男性过敏,她好像觉得被碰了就会怀孕一般,对男的避而远之。”
罗曼冷笑了一声,罗曼和娅露露相处的不愉快用外人的肉眼可见。
娅露露警告罗曼滚远一点,罗曼警告娅露露别逼他发怒。
“有特蕾沙这种同桌真的挺好的,我现在还记着她对我妹妹的祝福,她的心是真的好。”
如果霍南斯丁知道自己那晚具体做了什么蠢事,他一定会对特蕾沙那个话题闭口不言。
罗曼转头看了眼霍南斯丁,他怎么老觉得特蕾沙周遭对她的印象,和她给他的印象这么的与众不同呢呢。
“……她坏着呢。”
罗曼想了一会儿,沉吟到。
霍南斯丁觉得罗曼有点意思,人在语调上拔高有加强语气的目的,换而言之拔高语调就是不大确定底气不足的意思。
但是罗曼的语调,是相当确定的,他的语调转低。
他说特蕾沙坏着呢。
从特蕾沙一开始拐着弯骂他有病开始,特蕾沙每做那么一些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罗曼都恰好见证了历史。
青之塔公子如何被秋后算账,红色“羞耻榜”究竟隐藏了多少秘密,修利为何掉下擂台,特蕾沙的体质检查报告为何发黄,最后大转盘的生死战。
罗曼好像比外人更加了解特蕾沙,因为种种机遇。
霍南斯丁仔细的看了一下罗曼的表情,没有表情没有信息可以捕捉。
霍南斯丁视线收回来,那天吃完午饭,他发现了罗曼三个细节。
眼神,肢体语言,还有对话倾向。
目前为止,霍南斯丁找不到一个可以比特蕾沙更加善于和罗曼交谈的对象,特蕾沙和罗曼的沟通完全是零障碍。
她既不会惧怕罗曼恶言恶语,也不会因为罗曼刁钻刻薄的语言而语塞,特蕾沙甚至可以做到让罗曼哑口无言。
霍南斯丁自认自己比常人更加善于解读人的行为语言,所以罗曼特殊的行为在他眼里就有了别的意味。
“完全看不出。”
比起特蕾沙,霍南斯丁觉得罗曼才是一个
坏人,坏得彻底那种。
“看不出她就称心如意了。”
这时候罗曼又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霍南斯丁的视线赶紧跟上。
只可惜罗曼只是仅仅抓了抓头发,霍南斯丁深知自己不能继续问下去了。
否则,罗曼的“套近乎”警告就会随之而来。
好像霍南斯丁一旦问到一些内核的问题罗曼就会警觉,罗曼并不喜欢分享内心世界。
他总是冷声打断外人对他内心的探索。
罗曼越警惕,霍南斯丁就觉得越有看头,记得他某一次偶然他听到了罗曼心里的声音。
不可思议的是,他在罗曼心里面听到了女性的声音,即使声音很模糊也好,霍南斯丁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那是一组对话。
罗曼这个人,看起来挺无趣其实是一个有趣的人,因为他似乎有个很好的故事。
霍南斯丁暗自点点头,罗曼一转过头就看见霍南斯丁深沉点头的样子。
“你又进入了你的世界吗?”
霍南斯丁初上岛的时候那个魔怔罗曼记得清楚,霍南斯丁那一刻似乎进入了第二层的世界一般。
“啊?”
霍南斯丁一抬头就看见罗曼鸽灰色的眼睛盯着他看。
“我在想自己的事情。”
霍南斯丁挠挠头说到。
罗曼哼了一声扭过头,他不是多管闲事的人,霍南斯丁没有要深入寻找自己失窃物品的意思,罗曼猜到了。
他可要留意一下手头紧的人,大概会去什么地方,换现。
……
佛科斯在夜幕降临的时候走在那条他熟悉得不得了的道上,星岛已经起风了,有入冬的迹象。
厚重的刘海挡住了外人探究他的视线,佛科斯把大衣裹紧,加快脚步。
他经过有着琉璃窗的魅力摩根斯的时候停了片刻,他经常会在摩根斯里陪着翠丝桃。
翠丝桃钓到客人的时候他会暗中把翠丝桃送到她家里,翠丝桃没有客人的时候他会陪着她。
佛科斯和翠丝桃的关系很奇怪,外人一般读不懂,只有他们两人明白。
但是今天不同以往,佛科斯手上有件值钱的东西,他已经耐住性子等了有些日子。
现在失主寻找失物的风头过了,他是时候去把这种烫手的值钱货当了换钱。
佛科斯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耳坠。
他在上一个房间耗费了太多时间,到了第二个房间他也是听到了下课铃声响起,于是着急才顺手抄了一件饰品就准备开溜。
没想到抄到了一件女性耳饰,最后还险些被脚程快的学生认出来。
所幸0字头的呆瓜,连自己班里的人都没认全。
佛科斯看着躺在自己手掌上的软金扇子。
如果这个扇子没有走形,他还想把这对耳饰送给翠丝桃。
0字头班级的人这么木讷,星岛的人这么多,翠丝桃带着这种耳饰被人认出的几率微乎其微。
只是金扇子的扇尾塌了,扇子的形直接垮了。
佛科斯只能把他转手出去,换钱。
佛科斯抛了一下扇子,这个扇子看起来价值不菲,连勾耳肉的勾子都做得这么好看。
看来他走运的撞进了一个有钱人的宿舍,只可惜他走得太急忘记看门牌号。
他只记得那栋宿舍的花园没有植物,整个花园被拔得光秃秃的。
沿着欢乐街一路走,就能走到晚上歇业的集市。
第89章 生财之道
星岛不在乎你的来历,只要你来到了岛上,你就是星岛上的学生。
佛科斯走到了集市,黑暗中的集市有人守着,他们蹲在盖了防尘布的货品那里守夜。
“喂,你是谁。”
有人扔了快烂菜头过来,佛科斯把刘海撩起来踹开菜头,不理会那些好奇的人。
佛科斯根据记忆一直走向市场深处。
上一个月,这个集市因为星岛湿热的气温蔓延着蔬果腐烂的菜臭味,现在气温降了下来,佛科斯隐隐可以闻到那种蔬菜待处理的气息。
他踩到了烂菜叶子,佛科斯跺了跺脚,把烂菜甩开。
他敢赌那对扇子耳坠有人愿意开高价。
你问佛科斯是什么人,他是大陆版快西北地区的学生,铁砂大陆以北雪顶森林以西构成了一个交界区。
因为处于两个强大公会领地的交界区,流民灰色工作者还有鹰犬两派的眼线盘踞在那个三无地带。
公会的猎人更愿意称那个地方为“天光墟”。
香巴拉在淘汰赛里面就曾经提过,下作的北方学生,就是指摩都以北地区的生源。
市场深处,本来是日头门卫值班的房间,夜间市场收市了门卫也下班了。
这个没有人的值班房间就吸引了三教九流的人来此聚集。
佛科斯拿出皮筋把自己的刘海扎起来,他真正和外人打交道的时候他会露出自己的面容,隐匿在人群中时人群只会记得他的厚厚的铁幕刘海。
佛科斯的侧脸有一条细细的划痕,他的刘海就是为了挡住这条醒目的划痕存在的。
“你是哪位?”
有人守着门卫的房间,门缝有灯光漏出,他们一挡就挡住了佛科斯的路。
“马夫。”
马夫在天光墟的黑话原意是指互送脂粉女子安全到达工作场所的车夫,但在这句话里其实就是驮客的意思。
带东西的人,在这句话里是马夫。
“东西呢?”
摩都西部还有南部连线构成大陆富裕三角区,有富必有贫,除了富裕区以外,两个公会领地相挟持的地区呈现极端的经济状况。
摩都以南的公会相处相对和睦,摩都以北由于利益相持,夹在两个大公会之间的小公会生活水深火热。
佛科斯拿了一只耳坠出来在来人面前扬了扬,做这种勾当的学生要不然天生手脚不干净,要不然被生活所逼变卖家当。
佛科斯属于前者,在他的家乡学会说话等于学会撒谎,可以走路就连同学会扒手。
在那种环境下一切都顺其自然。
佛科斯侧开身打开房间的门,房间里面有不少人,形 形色色的都是在星岛日间默默无闻的学生。
“排队,轮到你你再说话。”
门口守门的人指了指里面排起来的小长队,佛科斯跟在队尾,这个情景总让他想起童年帮人走私南珠的情景。
他们会把塞了南珠的羊肠咽下去,接着到了交货地点再反呕出来。
在天光墟,只要给钱人什么事情都会抢着做,那真是一个混账地方。
佛科斯在排队的过程中无聊的打量着这个房间,他也不知道这个隐藏的根据地是怎么产生的。
他也是听人说的,所以他揣着东西过来碰运气。
这岛上到底有什么人敢收这些棘手的东西,佛科斯盯着自己的脚尖看。
0字头的学生,来头不小,他知道自己偷的屋子一定是某些家族尊贵的人物。
他要不是走得急忙他会看看那个宿舍的门牌号的,值钱的东西不是一点点而已是很多。
既然是流淌着
高贵血统的人儿,怎么会在乎这点他们手指缝流下来钱,佛科斯淡淡的笑了。
他记得他是从楼上偷下来的,三楼的房间的主人很严谨,从他翻开的书本的笔记可以看出,他的字母每一个都是框框正正的,有棱有角。
书写这种字体的男人,一定是女人的噩梦,他不会说情话,他最擅长做的就是用他理性刻薄的思维摧残所有对他有幻想的异性。
佛科斯敢打赌,如果这种字体的主人不幸是个女性,她完全可以冲击最近当选的梦贤者之位。
佛科斯他的意思是说这种女人不应该埋没在平庸的世家联姻里面,她绝对能统治好男人,笑。
至于二楼的那位,他有一抽屉的昂贵女人首饰,佛科斯突然之间也分不清那个究竟是他还是她。
有钱人总有些他们没有的怪癖。
“下一位。”
不知不觉间,佛科斯跟前的人在减少,佛科斯往前走了一步看见了桌子的桌角。
“典还是当。”
佛科斯目光一路上移,他看见了一双靴子,靴子底部镶着三颗钉子,这是北方人的特征。
佛科斯说实话,他害怕北方人,这就是血统里就蕴含着恐惧的基因。
北方人高大嗜血,西北真正掌握天光墟命脉的就是北方的人,他的童年一直有被北部的组织统治的恐惧。
佛科斯抬眼看到一个金发的男人百般无聊的玩着自己的细长的辫子。
男人皮肤很苍白,是北部人特有惨白的肤色, 北部的夏季很短,不同于南部地区鲜少阳光雨季漫长气候湿润,北部很干燥。
所有北部人的皮肤很粗糙,女人有鸡皮肤男人果露在外的皮肤像是树皮一样干燥。
“我可以当吗。”
“当然你可以。”
哈南勾勾手,示意下一个人把当的东西拿上来。
佛科斯没时间注意男人好看的眼睛,递上赃物永远是一个让他担惊受怕的时刻,即使他做了扒手这么久。
第一怕不收,第二怕不值钱。
哈南又是怎么穿越半个人类大陆来到香巴拉把关与世隔绝的星岛的?
哈哈,在这里借这件极小的事情抛砖引玉,引出猎人的能力之谜。
记得西部领主巴赛勒斯的能力是预言吗,预言只是他十二个能力里面其中的一项。
巴赛勒斯是变化型猎人中异能数量之最。
法师有他们自身传统的法派,后天也可以学习其他法派的知识,但猎人不同。
猎人的异能源于“因缘”,他们在觉醒异能前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凡人,由于经历了不同生活由此产生“因”,由“因”转化为“缘”。
猎人的异能是他们人物的生命投射。
经历过多么惊爆绚烂的事情,异能就有多么的绮丽多彩,这就是猎人的异能。
哈南是约拿米的手下动用异能传送上岛的,哈南每个月总有几天的时间是留在星岛上的,神不知鬼不觉的。
香巴拉善于侦查,但是猎人也善于隐藏。
麦桑无法控制自己的气息外流,所以他是个不入流的猎人,哈南比起麦桑高明不止一点点。
多少年了,雄鹰与猎犬痴迷这种你追我赶的游戏,贤者塔在观望猎人,猎人也在观望你。
哈南不知道会长在想什么,但是他服从会长的安排。
就当做这是约拿米给他每个月的强制休假,不得不说星岛的气候真的十分舒服。
自从会长分享完他的预言,哈南总是想方设法的推翻它,这可能是男人骨头里的叛逆。
但是最后,哈南不得不承认,他在这种只在南方存在的温柔气候下说不定可以多活几年。
“爷第一次看见,成双成对的耳饰分开当,你真的这么谨慎吗?出门只带一只,遇到不测还有一只压箱底。”
哈南拿起扇形耳坠的卷边,拿到牙齿那里轻轻的咬了一下。
黄金是软的,所以黄金也叫软金。
“人总不知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更需要钱。”
佛科斯在考虑要不要把扇形耳坠成对出售,说实话他只想探一下扇形耳坠大概可以换多少钱。
单只出售一定会被压价。
哈南选了卷边的位置咬了一下,试探金属的延展性,这完全无伤大雅。
“考虑出一对吧。”
哈南打量了一下耳坠,这种仿真的折扇纹理,像是南方的手笔,南方喜欢精致小巧的玩意,而他们北方就是喜欢财大气粗。
黄金臂环,婴儿手掌这么粗,是北部暴发户最爱的配饰。
“那要看你可以开出什么价位,它们来自一个世家子弟价值不菲的抽屉。”
佛科斯拿出另一只扇子,一对扇子在他的手里晃了晃。
佛科斯想提价。
“那只是软金,我只会根据软金在市场流通的价格原价买给你。况且”
哈南交叠了一下自己的腿
“扇子折了,它理应被压价。”
佛科斯看见刚才在玩辫子的男人把辫子甩到身后,他左腮鼓起应该是在舔虎牙。
“我记得位置,他有很多精美的首饰,我在接下来的日子可以带来。”
佛科斯把扇子耳坠放在桌子上,本来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他们这些扒手却往往奢求更美妙的价格。
贪婪也是人性的一种吧。
“别说空话,你可以提供多少?二十对,还是三十对?像是这种做工的首饰,也只有我们可以吞得下。”
哈南把扇子耳坠收起来,这种精美的小挂饰,市面不流通,一定出自大世家的子弟。
十大世家家族的物品,也只有猎人公会敢留敢买下。
“二十对,整个星岛没多少这样的首饰。”
佛科斯一直垂下的手不知什么时候碰到了一起,他的手指在转圈子。
“如果你可以弄到三十对甚至是更多,我会把每对收购的价格再抬高一点。”
哈南拿出银叶子,星岛的物价很离奇,在地面的金额完全和这里对不上号。
于是乎,为了应付这种少有的情况,金银叶子就出现了。
“二十对,我可不想招惹那些惹不起的人。”
佛科斯盘算了一会儿,钱财毕竟是身外的东西,反正他都是不劳而获,那就不要那么贪多嚼不烂。
“好。”
哈南数了些银叶子给他,就在佛科斯准备离开的时候,哈南递了一片金叶子给他。
“我每个月的月中会出现在这里,看到金叶子就要记起你还欠我十九件。”
佛科斯看着哈南露出一丝笑容,他点点头。
可能作为一个扒手,佛科斯只会谨记两件事情,钱还有对收购他手头零碎的人的承诺。
哈南说话的自称很奇怪,佛科斯走到市场外还隐隐记得哈南有时会自称“爷”。
真是一个神奇的角色,佛科斯摇头感慨道。
离开时他放下自己的刘海,现在他又与世隔绝了。
第90章 大仿制师
雨地佩斯地,摩都西南方位,西南部中轴城市。
受地形影响,西南部与南部同为季风气候,但两者日间接受的日光量截然不同。
西南部常年阴雨,南部大晴大雨。
位于盆地的佩斯地,受阴雨骚扰当属西南板块前三甲。
冬季是佩斯地少有放晴的季节,因为深居盆地,佩斯地地形内部气流不易产生水平对流,再者盆地空气沿盆地地形爬升易二次加热,容易形成降雨。
由此周而复始佩斯地雨云不会轻易散去,冷空气也不容易侵 入。
居住在哈南所处的北部平原纬度与海拔相反的佩斯地的,就是西因士需要寻找的“内行人”。
铁砂大陆旱雨两季分明,冬季更是晴空万里,气候干燥温和,西因士被公会里的人动用异能传送来“雨地”的时候。
他被这里湿润的空气惊到了,佩斯地不下雨的日子就叫晴天,其实这里的天气是辛达理人眼中的阴天。
这里灰蒙蒙的,不是因为矿区的粉尘,而是因为这里天空积云不易形成太阳光直射。
摩都寒冷,辛达理气候宜人,佩斯地湿润温暖。
西因士走到大街上,发现这里的人比西部大街上矮上半个头,西因士挠了挠头觉得自己就像进入了小人国一般。
似乎是由于地形原因,西南部的人种在全境的流动得相当缓慢。
他们不像南部人一般热衷于经商,只要迈开双腿就能跨越丘陵全境奔波。
西南人很大程度受到地形限制,滞留在原地。
事实上,西南的盆地深陷程度让人无法想象,如果说铁砂大陆是高原沙漠,那佩斯地就是地垒高原的反义词,深陷下去的盆地。
看看大街上,西因士保证,他是唯一一个肌肤换发着阳光能量的人,这里的人皮肤细腻白净,无论男女。
记得约拿米调侃过南方和北方姑娘的差别吗。
这是确实存在。
北方人种金发碧眼,虽然头发是金色但是由于地域发质是梗发,所以摸起来总感觉像是枯草猪鬃刷子,并不讨喜。
南方就大大的不同,南方人的头发卷翘发丝细腻,摸起来像是西部的丝绸。
美中不足的是南方人的发色和虹膜很平庸,不是什么抢眼的颜色,可能南方和北方人种在样貌和质感上各有取舍。
挤在小人国居民里面,西因士满头的金发在这里格外的扎眼。
他可以敏锐的感觉到,本地居民时不时对他投来好奇的目光。
他们都对这个茶色肤色,满头金发的高大男人很好奇。
西部和东部有着鲜明的特征地域特征,西部的肤色还有东部特殊的虹膜色,都可以帮助他们快速找到同胞。
西因士在人群里穿行,摩都以南的人口相当稠密,他有幸跟随会长北上拜访好友。
他见过了摩都以北的辽阔壮美高耸的烟囱,遍地矿井工业区,庞然大物般的锻造炉,漫山遍野的白顶松林,直上苍穹的连绵山脉。
此时此刻,他也见到了摩都以南的人灵物杰,和西部拔地而起的云霄赌场和斗兽场
还有灯红酒绿舞厅不同。
西南的楼面很精巧朴素,在这里西因士看不到高大的建筑,放眼过去这里都是小洋楼,楼体外墙采用贴石工艺,每家每户阳台都种有常绿藤蔓植物。
路边一列烧瓦路灯,地面的不是黑土大地,城市中心干道倒了水泥铺了排水砖方便在人流中穿行的车马经过。
西因士跟着路牌的指引,来到一栋巷子尽头,他抬头一看,觉得这栋洋楼有些新奇。
这栋洋楼是一栋吊脚楼,洋楼的底层是中空的有一条楼梯可供人往上走。
西因士走上楼梯看了一下洋楼空置一层的空地,接着他继续走上楼梯。
也许是他多心了,西因士一边走一边不自觉的看这栋洋房裸露出来的土地他老感觉这地面的土地比他刚才走过的地面都干燥。
他摸了一把楼体扶手,南方不会用钢铁还有木料作为建材,因为这里太潮湿了。
这里既不用抵御北风的吹拂更加不需要额外的保暖。
这里的扶手是石材,这整栋的洋楼不是采取贴石工艺,这洋楼是由石材砌成的。
西因士估算着自己大概走了两层,走到第三层的时候西因士总算看到了让人止步的平台,西因士走到门前仔细打量了一下。
这个门封得很紧,他蹲下来看了一下,门没有直接接触他脚下的平台,门被隔高了一些。
看起来这栋洋楼像是一个架起来的保险柜,外表密不透风,唯一可以打开的门被加压吸得紧紧的。
西因士看不到门铃,也找不到门把手,他敲门无果之后,目光自觉的移动到那扇关得死死的门栓处。
西因士握住门栓,他突然明白了这个这么重要的地址为什么不布设警卫。
因为这扇门只有猎人可以转开,西因士一用力门栓开始转动,他就像旋转保险柜的栓子一样持续旋转门栓,门渐渐松开。
常人无法匹敌猎人的力量,所以这道门是常人开不了的门。
西因士微微用力,门被推开了,他侧身钻了进去,一进去他就看到了眼前又有一道门。
洋楼里面的光亮远胜于屋外,西因士钻进来一松手厚重的门快速的合上,门关上后西因士听到了门倒锁的声音。
西因士仔细查看了一下门,发现门背后也有一个可旋转的门栓看来这个门可以双向进出。
洋楼内部的湿度和温度改变了,西因士搓搓手指,洋楼外的湿度改变了一点,洋楼内湿度温度直线降低。
这个洋楼内很干燥也很冷。
西因士一进来就清晰的听到机器打磨的声音,像是切割石材的声音,看来这个洋楼里面有专门加工石材的机器。
他刚想走,就看到隔壁有个鞋架,鞋架上面整齐的排满了鞋子,西因士看了一下自己脚下。
很奇怪,他没有问到脚的臭味,这不应该。
西因士走到鞋架,学着把鞋子脱下,入乡随俗。
在把鞋子放好穿上套脚的时候,西因士感受到了地面上微微流动的气流,他伸手探了探原来鞋子的味道到全部都被鞋架下面的气孔吸走了。
西因士再次打量了一下这个除了鞋架
空无一物的房间。
第二扇门很容易推开,常人的力道即可。
西因士走过门,机械声音变得更大了,他在洋楼外几乎听不到里面的声音,可能是石材做了针对猎人的特殊隔音处理。
他本来以为第一个空间已经很冷了,没想到第二个空间冷更上一层楼。
西因士皱着眉头站在高处往下看,他看到洋楼内核是一个聚集了很多匠人的工作场所。
他顺着扶手梯下去,耳朵开始源源不断的被不同机器联合发出的声音洗礼。
这像个微型的工厂,他发现这个空间粉尘很少,明明加工石料粉尘是不能避免的,但他的鼻子告诉他这里空气很洁净。
西因士轻轻的走过一列一列排开的工作台,工匠都带着观测仪埋头苦干,钻头抛光石料的声音笼罩着带着空气过滤的工匠们,没人理会他。
这里可不同于北方的矿井,西因士时不时停下来观察一下,这里工匠的装备精良。
他看见他们有一排不同型号的钻头,调色的色板刮刀摆在一旁,绘图的工具放在身下的暗匣里,特殊酸碱的硫酸纸可能因为草稿修改被遗弃。
注水打磨抛光,锯丝锯齿朝外,钻孔工具注意轴心垂直,鼓风机焊枪点燃汽油挥发气体,西因士在纷乱的声音中穿行。
这是西南乃至摩都以南全地区最精良的仿制作坊。
他要找的人,应该就在这里。
西因士的目光一路扫过用刨刀刨花的人,不是上油彩的,不是烘烤软化木具的,更加不是人工加速氧化的……他的目光淡淡的略过。
是她。
他一路走,最后终于看到一个把头发全部盘起来穿着无袖低领洋装,头垂下时不时调试观测仪的女人。
西因士之所以认为是她,和女人肩膀锁骨位一小块刺青脱不开关系。
猎人身上的刺青,代表其隶属的公会。
西南地区由于西部公会“三脚山羊与南部公会“女巫社”长年关系融洽,所以才有了西因士眼中一片繁荣的景象。
而这个女人,所属西南公会“营”,“营是“三脚山羊”的结盟公会。
山羊无利不起早,“营”作为“三脚山羊”的联盟对象,虽然没有布达家族在贤者塔的影响力,但“营”根据地缘条件有一批能为山羊效力的能工巧匠。
。 眼前这个女人,就是“营”麾下匠人里的拔萃。
她成功的仿制出傲芙尼拉出土的精灵鱼嘴壶,还有马利冈斯家族主母画像。
此时这两件仿品分别摆在西部公会会长巴赛勒斯的收藏架上,还有西南公会“营”现任会长的住所处。
西因士想起了巴赛勒斯得到鱼嘴壶的场景,他说拥有这种技艺的匠人,生为女人实在是可惜。
西因士想巴赛勒斯怕看到了杜尔西结婚生子的命运,他在悲叹这个拥有被锻造精灵亲吻过手的女人最终难逃红尘世俗的终结。
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能工巧匠,才能被巴赛勒斯这样赞誉?
西因士开始还会把这个神化的女人想得多么的与众不同,接着他真实的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