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嫁与娶的区别
“快点回去啊,这里晚上很乱啊。”
挥手和特蕾沙道别,兰泽瑞姆没想到娅露露竟然和特蕾沙同住一个屋檐下。
既然就这样开始了,万万就不可能相安无事。
看着回来心事重重的兰泽瑞姆,肖说到
“看到朋友反而还心事重重,我刚才就该不提醒你。”
“我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竟然惨败……”
兰泽喃喃到,除了提醒特蕾沙小心娅露露外,兰泽瑞姆只是吃惊特蕾沙在淘汰赛里经历了什么。
对决罗曼。
“……淘汰赛吗。”
肖说,快到营业时间了,他们闲聊的时间不多了。
“是的,对战罗曼是什么样的境地……”
兰泽瑞姆说到,肖并不是首都学院的,所以兰泽瑞姆也不指望他会知道什么,于是她便自顾自的碎碎念。
“罗曼……是我知道的罗曼吗?”
让兰泽瑞姆惊讶的是,肖似乎认识这么一个人。
“说来听听,是哪一个。”
“布达家族的,我记得不大清楚,听神秘蓝先生说过。”
肖挠挠下巴说到。神秘蓝先生可是兹埃利家族的,兹埃利和布达的那点关系兰泽瑞姆还是很清楚的。
“分享一下?”
虽然兹埃利家族当初把女儿低嫁给了布达家族的族长,但是此时此刻是他们高攀了这个盘踞摩都的雄狮。
不仅如此,风声更胜的就是这两个家族的联姻名存实亡。
“好像是罗曼的出生,加速了他的母亲的死亡。”
肖回忆到,其实他听到的原话并不是这样的,原话是。
罗曼从出生开始就是不祥的,他克死了母亲。可能是魔鬼的载体。
听起来很迷信,像是小孩的言论甚至是神学信徒的言论无脑搬运。
“但是,前族长原配不是感染了第二阶段的寒斑病毒吗,拖到后来身体耗死了。”
但是兰泽瑞姆察觉到了这句话不全是真的。
寒斑病毒有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与感冒无异,第二阶段类似肺炎久病不愈病人大多会被耗死,第三阶段就是瘟疫般的存在。
“那我不是很清楚,我一知半解。话说寒斑在北方可不盛行,说到最可怕的疾病……”
肖擦着杯子说到。
“矿区可吸入颗粒导致的肺部栓塞。”
兰泽瑞姆很快的接到,她看着自己的母亲随着时间推移渐渐像哮喘一样,明明在不断地呼吸但是肺泡过滤的氧气越来越少。
最后直到窒息为止苦难到头,便是极乐。
“我的爸爸,咬枪自杀了。可能觉着这样走的体面,之后我的妈妈再嫁了,幸好嫁的人不是矿工。”
肖说到,在南方肆意的寒斑病毒在北方并不盛行,相反北方另一种病比寒斑病毒更加可怕。
寒斑病毒爆发后世家很快就培育出了疫苗,因为肺泡栓塞至今无医。
说到各自的父母,话题突然冷了下来。
有时候吧,人总有些不愿提起的事情,像死亡像亲人。
这个沉默一直持续到酒馆的营业,并不是所有话题都能无话不谈。
……
巴别塔对联姻的热情让罗曼有些不屑,他们就像是在脸上写得明白我们图布达家族的好。
但是久而久之罗曼也发现了,霍南斯丁对于自己妹妹的遭遇是真的悲伤而不是做作的虚假样子。
好像整个巴别塔家族都在期待着婚礼的那天到来,其中除了霍南斯丁。
“你自己看看。”
当罗曼把这封信放在霍南斯丁的课桌上的时候,他一直在观察霍南斯丁的表情。
人无法假装认真画画的样子,人也无法表演真实的悲伤。
“这是什么?”
开始霍南斯丁表情是缓和的,他疑惑的看了一眼罗曼
“让你看的东西。”
罗曼说到,此时此刻霍南斯丁是不知道那个被敲定的婚期的,所以他很放松。
但是
当霍南斯丁目光往信上一路向下的时候,他沉默了很久……很久的保持着一个动作。
除了眼睛会眨鼻子会呼吸外,他像静止了一样,死寂了。
他突然张开嘴,罗曼本来以为他会很快的闭上,霍南斯丁经常欲言又止。
“她是一个没有真正成年的女孩……你们怎么可以这么迫切!”
霍南斯丁转过头,看见特蕾沙疑惑的看向他,霍南斯丁这句话显然是对罗曼说的。
“哪怕等一等都不愿意!要尽快的立刻!”
霍南斯丁像是灵魂被烫伤了一般,这个平时都很温和的青年今天突然表现出一种名为暴怒的情绪。
他手里面的信被他捏到变形,他怒吼到。
“你应该搞清楚这件事情不是你或是我决定的。日程提前一定是家族协商后的产物。”
罗曼没有像往常一样脾气被点燃,他用手撑着下巴说到,他明白这种突然变质的情绪。
这是一种骨肉分离的痛苦,就像弗利翁脸上的每一个耳光都打在罗曼的心上一样。
这就是亲人,心是肉长的。
“为什么不质问一下你的母亲,这么多天都不敢把这个消息告诉你。”
罗曼说到,只要说到那个母亲,霍南斯丁就像是被一盆冷水由头淋到脚一般,出现那种苍凉悲怆的神情。
“……她”
霍南斯丁开口发出那种如鲠在喉的挣扎声音
“很显然她并不想让我知道……她一直都觉得自己可以把我蒙在鼓里……”
很可笑的是,霍南斯丁的母亲由始至终对自己的儿子只字不提。
霍南斯丁伸出手盖住自己的眼睛,她妹妹的婚礼提前了,他却毫不知情。
这个消息还是联姻的家族间接告知他的,何其讽刺。
“你的母亲不希望你到场,但是你的妹妹希望。”
罗曼说到,他表现出的善解人意不是偶然,是必然,因为霍南斯丁不是虚情假意的人。
虽然他真的很像个女人一样,叽叽喳喳的。
给虚情假意的人一拳,给真心诚意的人一颗枣。
“所以你去还是不去。”
罗曼继续追问,霍南斯丁像是石像一样定定的保持原来的姿势。
暴怒,迷茫再到绝望的情绪反复在他脑海里盘旋。
“我不知道……”
霍南斯丁用力的掐自己的鼻梁,他很早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情绪,因为他是一个敏感的人。
他比大多是人都善于控制情绪,这和他的天赋有着或多或少的关系。
那种沉入深海的无力感开始在他意识里蔓延……低潮再次来临。
“我可以用来接我的飞艇捎上你。”
因为要出席婚礼,罗曼已经被告知他不仅那天要逃课而且还有回到他不乐意呆的环境中。
“还是不用了……”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霍南斯丁是拿不定主意的,既然他的家族不希望他出现他为什么要出现?
但是他想见到自己的妹妹。
“下个星期六一早上飞艇就来接我。”
罗曼说到
“光明正大的翘课。”
他没有理会霍南斯丁上一句话,翘课可是罗曼在首都学院的日常。
“我不去。”
霍南斯丁深吸了一口气,把捏皱的信摊平,说到。
“随你。”
罗曼看着霍南斯丁一直在抚平信纸,一直抚平一直无法抚平,就像霍南斯丁的心。
想去但是不能去……
想却不能够如愿。
……
特蕾沙今天恰巧就坐在了霍南斯丁和罗曼的中间接
受他们一来一往的洗礼。
霍南斯丁过后精神状态并不好肉眼可见的衰败。
她知道罗曼和霍南斯丁家族即将联姻,英格尔派经常这样做。
但是霍南斯丁脸上写满了失落和悲哀,罗曼脸上大刺刺的写着无所谓,很显然谁是嫁方谁是娶方。
“虽然很突兀,但是听者有分。请替我祝贺新娘。”
特蕾沙突然说到,虽然听别人的家事并不是她的本意,但是这种事情听到都要稍微祝福一下。
她是女孩,以后也会是新娘。
“有时候祝福也是冒犯。”
罗曼说到,特蕾沙看了眼罗曼的神情,加深了她心里的答案。
“不是祝福郎,是祝福新娘。”
特蕾沙伸出手掌指向霍南斯丁,她不喜欢用手指指人。
“婚礼对女孩是很重要,是亲属都要出场吧。如果话不中听就忽略掉罢了。”
特蕾沙说到,她这句话是对霍南斯丁说的,罗曼转过头只能看到她的辫子。
“……谢谢,听到祝福袭瑞姆会很高兴的……”
霍南斯丁本来想说些什么感谢地话,但是他发现自己词穷了。
这个婚礼,不知道对于袭瑞姆来说是祸还是福。
“开心一点,你要开心一点。”
特蕾沙看着霍南斯丁那种半死不活的样子皱皱眉头
“看见你我也提不起劲,何况是你的亲人看见你现在的模样。”
“……对不起”
霍南斯丁看着特蕾沙皱着眉头看着她
“把情绪传染给别人是很不负责人的行为……是精神法师的失职。”
霍南斯丁很明显的擦了一下眼角,很显然他刚才捂住眼睛是为了不让外人看见他的眼泪。
“自己的妹妹结婚,怎么可以这么沮丧,好不像话……哈哈哈!”
霍南斯丁抿完眼泪笑到,颇有一种笑中流泪的感觉。
“……太难看了,哪有新娘想看到自己哥哥要哭不哭的样子。”
特蕾沙做了一个感到恶心的表情,霍南斯丁愣了一下。
“要不然就抱着自己妹妹哭,要不然就好好笑啊。”
特蕾沙说到,她只是觉得霍南斯丁好像在拼命憋住自己的情绪不让别人看见一般。
但是他快要把自己憋死了。
“噗!……那我还是把眼泪留给我的妹妹吧,哈哈哈!”
可能是联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画面,霍南斯丁真的笑了,罗曼听到特蕾沙轻轻的啧了一声,不明原因。
“……唉,是我多管闲事了。”
特蕾沙看着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霍南斯丁长长的叹了口气。
“这种事情我再也不做第二次了……”
有时候特蕾沙也管不住自己的嘴,因为就是突然想说什么,突然想开口。
她自己埋怨自己。
“你一开始就很确定巴别塔家族的是新娘。”
冷不伶仃的,罗曼冒了一句出来。
开始特蕾沙还没听清他说了些什么,但是愣了一会儿特蕾沙回想起来明白。
罗曼在问她怎么猜到新娘一定是霍南斯丁的谁谁谁的?
“这不是很简单吗。”
特蕾沙转回身,看见罗曼趴在他的臂弯上视线上望,等待特蕾沙的后续。
“你不是亲人出嫁的模样。”
她没见过亲人出嫁的家庭成员摆出无所谓的神情,至少像罗曼这种轻松的心境从未有过。
“你是准备迎娶的模样。”
特蕾沙是这样说的,虽然罗曼知道她指的是他的家族,但是他总是想到了特蕾沙那句话的字面意思。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新娘家属这么的坦荡。”
特蕾沙还连带着嘲讽了一下罗曼当时的表情。
第62章 喜欢她夜晚的模样
早上从酒馆里出来,兰泽瑞姆又是那种好学生的模样。
她犹豫过自己是否要继续维持着那显眼的唇色,最后她还是选择保持自己原本的模样。
可能起初她潜意识也是希望自己能被认出来,最后她也如愿以偿被某些人撞见了并认出。
艾米尔还是老样子,堕落腐烂的日子在他没有碰生命里的一束光前还是一直持续着。
他醒来还是那副醉生梦死的面孔,走在通往教学楼时宿醉的不适感直冲大脑。
于是他在本该是人类最精神的日间,点了根烟提神。
有时候,他自己都没弄明白自己在这座荒唐的岛上究竟为了什么。
可能就是因为家族的人觉得他有必要来星岛,之后他就在这了。
艾米尔夹着书走在路上,夜晚多么的张狂,日间多么的颓唐,形容的就是他。
他吐了一口烟,他学过吐烟圈,现在吐的还不算是完美但是没学过的人看绰绰有余。
如果今天兰泽瑞姆没有睡过头,那么艾米尔碰到“好学生”兰泽瑞姆的几率为零。
就在艾米尔皱着眉头狠狠的吸了一口烟的时候,兰泽瑞姆没有征兆的突然经过。
他还不知道神秘蓝她叫什么,只是他看见这种金发给他一种强烈的熟悉感。
艾米尔一直后悔那天不知不觉喝得上头了,他脑子一直在提醒他他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就在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那熟悉的金发时,他脑海里强烈的熟悉感愈演愈烈,似曾相识啊。
抱着错杀一千不放过八百的心态,艾米尔叼起烟开始快步跟上。
只是过了一会儿他发觉自己低估了兰泽瑞姆的行进速度。
她很焦急,很匆忙。
纤细的腿迈开,走得飞快。
艾米尔伸出手隔空抓了几次都没抓住,最后的突破点竟然是兰泽瑞姆早上没来得及梳起来的头发。
可怜的兰泽瑞姆在清晨赶路上课的期间莫名其妙的被抓了一把头发,她的头皮剧痛难忍,她也很愕然。
难道这就是在酒馆工作的报应?
“嘿!真的是你!”
抓住兰泽瑞姆的头发后,抓她竟然像抓小鸡一般的容易。
艾米尔很是吃惊,待他趁着兰泽瑞姆都莫名其妙的时候他绕到她跟前,紧接着大吃一惊。
“这不是!”
神秘蓝先生吗……兰泽瑞姆刚想大声喊出来的时候,她记起了神秘蓝是一个“善意”的昵称。
看着她嘴唇动了一下,艾米尔没听清兰泽瑞姆咽下去的话。
“怎么是你?”
一把拔过自己的头发,揪头发到底是多少年前老套的戏码,兰泽瑞姆盯着神秘蓝先生问到。
“好冷酷啊,你在酒馆不是这样的。”
神秘蓝先生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烟味,他叼着烟抱臂说到。
“因为是在酒馆,现在是上学时间。”
兰泽瑞姆哼了一声说到,迟到的危机还有头皮的刺痛,此时在她心中神秘蓝先生烂到了极点。
“如果不想被人认出来就不要把嘴唇弄得这么奇异”
神秘蓝先生似乎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他夹着烟一边说。
可能是故意的,他连带着喷烟一边和她说话,可能他觉得自己很酷。
“你不就想被别人认出来吗?”
神秘蓝先生把烟叼会嘴里浅浅的吸了一口,兰泽瑞姆皱了一下鼻子和他对视了片刻。
“真不好意思,是你多虑了。如果你要这样解读,也无妨。”
她快速的挑了一下眉毛,就在神秘蓝先生皱了一下眉头准备准备追问他没听懂部
分的含义时。
兰泽瑞姆飞快的抢走他虚虚叼在嘴里的烟。
烟被扔在地下接连着兰泽瑞姆快速跺下去的鞋子,它被碾熄了。
“失陪,我要迟到了。”
兰泽瑞姆像模像样的做了一个礼貌的表情后,便风风火火的离去了。
利索的就像某天晚上她狠狠地拧那一下般快意。
“……该死的……”
这个涂着怪异颜色唇色,脾气冷然嚣张,头发很缠手的女人,竟然接二连三的这样对他!
艾米尔一时间无法平复自己汹涌的心情,他骂了一声快步追上去。
“喂!你叫什么!”
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追了上去,艾米尔你竟然真的追了上去!
“神经病……”
他听见酒馆的招待骂了他一声脑子有病,他突然想起来他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真的是不骂不知道。
她怎么翻脸这么快呢,她晚上不是这样的。
“你说过,我清醒时来问你你会告诉我的!”
他丝毫不顾及周围好奇的目光,他追着兰泽瑞姆问到。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兰泽瑞姆说到,此时她冲进了她的教学楼,她身后神秘蓝先生穷追不舍。
“你的名字!不回答也可以,我换一个问题!”
艾米尔听见兰泽瑞姆嗓子发出被惹怒那种呼噜声,他竟然有些有趣?!
“你在哪里上课!你是哪个班的!”
抱着知道你的班级就能溯源的心态,艾米尔改变了提问方向。
兰泽瑞姆上楼梯的速度让他有些吃力,他的脑子还是宿醉的。
“你继续问吧!”
反正我不会回答的!
兰泽瑞姆吼到,她快能摆脱这个突然间从地下长出来的烦人精了。
就在一层楼梯的拐角,艾米尔没能跟上兰泽瑞姆的脚步她矫健得像羚羊一样。
她突然间消失了……
爬到了某层楼的艾米尔,宿醉恶心感都减轻了不少,一路追上来他都不知道自己竟然可以这么的敏捷。
虽然最后还是跟丢了,不过没关系,艾米尔四处看了一下记住了楼层和课室。
他再走下教学楼看了一下教学楼的编号。
学生的勋章首位数字和教学楼编号直接挂钩,艾米尔知道了为什么他一直找不到这位神秘的招待。
因为她是1字头学生,不仅平时碰不到,也是他开始根本没考虑过的范畴。
就在艾米尔若有所思的离开不属于他的教学楼时,兰泽瑞姆以她有史以来最狼狈的姿态冲进班级。
说起来,那些班里面执教的老师,除了那些无发无天的让人昏昏欲睡的外。
如果刻薄算是个人特点,那么这个特点一定非密斯特女士莫属。
刻薄的密斯特,固执保守加上有些多管闲事,除了以上这些缺点,兰泽瑞姆承认密斯特女士并无额外瑕疵。
她是一位好的老师,她执教的科目是命魔法。
看着兰泽瑞姆狼狈的溜到座位上,密斯特女士双手抱胸手中的教鞭下垂呈现一个苛刻的弧度。
“虽然我不想多管闲事,但是你的仪容仪表实在是太糟糕了。”
她说到,她总是在说自己不想多管闲事,其实现实总与她口头承诺的相违背。
“对不起女士,我立刻把辫子扎起来。”
兰泽瑞姆走到她后排的座位赶紧应和
到,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扎辫子,她隔壁坐着的安杰莉翘起了嘲讽的笑容。
她总是不知道自己的“舍友”活的有多不容易。
“看在你的成绩优异的份上,我就不再嗦什么。”
密斯特女士翻了一下她带过来的成绩单说到,听到成绩单班里面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老规矩,你们知道的。自觉点,年轻人。”
密斯特女士用教鞭敲敲黑板,命魔法被称为让所有学生从头再来的学科。
他们曾经在学院学了好几年的命魔法不但没有帮助他们增长见识反而增加了他们在星岛学习这门课的困惑。
“你们应该多花点心思在学习上面,星岛上面有很多生活是可有可无的。人可以一天不享乐但是不能一天不进食,现在你们塞进脑子里的东西就是以后你们充饥的东西。”
说实话,有人认为来到了星岛就解放了,而有人则认为真正的修行才刚开始。
每当密斯特女士以这句话作为讲课的开场白时候,下面的学生一片唏嘘。
为什么他们要换一个环境来听同样的内容。
首都学院的也是这样说的,到了星岛就能享福。
请问福呢?
“又是这句话……没意思……”
安杰莉翻出自己的镜子,悄悄的照。
“或许你们花多点心思在学业,少一点做作臭美会为你们找到更好的婚姻。大世家的家长又不是傻子,凭什么看上你们这些不三不四的。”
一边发成绩单的时候,密斯特女士的话凉嗖嗖的在学生耳边穿梭,她早就发现了这个班部分人的心思已经散漫了。
人总是会这样。
“没人会喜欢整天研究学术的女怪人……”
安杰莉暗自嘀咕到
“你当他们眼睛是瞎的吗……”
安杰莉总是喜欢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时刻准备着为自己的未来铺路,兰泽瑞姆是这样猜测的。
“没人会珍惜花瓶,亲爱的。”
密斯特女士经过放下安杰莉的成绩单,显然她听到了。
“世家总是有他们特定的挑选标准,如果你的家族显赫你可以继续做白日梦。”
世家的花瓶毕竟是世家的,即使内胆空无一物但毕竟外表精美。
“放学后来找我。”
接着她把兰泽瑞姆的成绩用墨水瓶压好,密斯特女士对兰泽瑞姆说到
“你在回答的时候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她说到。
“她真是一个巫婆……”
在密斯特女士回到她的战场的时候,安杰莉说到
“歹毒的巫婆……”
兰泽瑞姆疑惑的看了眼安杰莉,她认为密斯特女士说的是对的。
花瓶不会被真正的珍惜,即使好看。
“难道我说错了吗?”
安杰莉看向兰泽瑞姆,对兰泽瑞姆问到。
“都没说错……”
兰泽瑞姆回答道。
女怪人不会被喜欢,花瓶不会被珍惜,两者并无矛盾皆为事实。
“你真是一个无趣的人,两边派很无聊。”
安杰莉冷笑一声,觉得兰泽瑞姆真不会投机取巧。
这种问题真的需要选择吗,当然是全要。
兰泽瑞姆没有说话
第63章 今天吹的是海陆风
霍南斯丁醒来的时候,发现今天闷热的狠。
罗曼没有像往常一样等他,他的门紧闭着。
霍南斯丁敲了一下门,
“快迟到了,罗曼。”
霍南斯丁在外等了一会儿,看着时间也不早了,霍南斯丁也只好走了。
他经常不知道罗曼在想什么。可能他今天心情不好,可能是别的原因。
反正罗曼不想干的事情,没人可以强迫他。
霍南斯丁回到教室的时候,看见特蕾沙在和坐在罗曼座位上的娅露露说话。
罗曼没有来教室?
明明快上课了,坐在自己位置上的霍南斯丁盯着黑板,娅露露回到她自己的座位,罗曼还是没有出现。
难道罗曼睡过头了?
不不不,怎么可能。霍南斯丁摇摇头否认到。
“你为什么在这?”
就在霍南斯丁思索罗曼消失之谜时,特蕾沙发现了霍南斯丁。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为什么特蕾沙今天问了一个特别奇怪的问题,霍南斯丁困惑的看着她。
突然之间,他自己猛然窜了起来。
“因为今天……”
特蕾沙刚想说什么,她就看着霍南斯丁风一样冲了出去。
“帮你们和老师说啊!”她撑着桌子对外喊到。
“不用了!翘课还是不要这么张扬了!”
霍南斯丁跑远了才喊到。
“他们真会挑时间翘课,今天下午有苍娜的课。”
娅露露隔空看着特蕾沙,现在她们两个都没有同桌了。
“说到这个,我好头疼啊……”
听着这里特蕾沙突然哀叫了一声,她没能完成苍娜的作业。
……
某一天早上,某一个男子正在逆着早上上课的人潮狂奔上山。
人不能违背自己的内心真实想法,也装不了画画的模样。
霍南斯丁一边跑,心里面一边祈祷自己能赶上罗曼家族派来接他的飞艇,自己母亲的意愿他早就抛在了脑后。
关她屁事呢。
他只希望自己可以赶上,母亲的想法就暂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干他屁事!
罗曼在起初他们降落在星岛的草坪那里等待着什么,不是他自吹自擂,他看人的眼光一向毒辣。
霍南斯丁是一个容易摇摆的人,可以看出自从他得知了妹妹的婚期后他自行挣扎了很久。
罗曼永远无法理解霍南斯丁心中的那根刺。
因为他们的家庭性质是不一样的。
但毕竟对亲人的关怀是共情。
“差不多可以启程了,我看到了那个呆瓜了。”
罗曼从草坪边缘上往下看,看见了霍南斯丁冲上山路的身影。
罗曼一边往飞艇降落处走一边对家族的人说,飞艇开始启动,飞艇产生的气浪开始冲刷草坪。
“等一下!”
爬上山的霍南斯丁累毙了,就在他准备到草坪那里蹲下喘口气的时候,他看见草坪卷起的草浪。
飞艇准备起飞了。。
他真不知道自己应该庆幸自己赶上了,还是应该可怜自己又要迈开腿。
“快点!你这个呆子。”
罗曼扶着飞艇的把手说到,他在等霍南斯丁登艇,他就知道自己不会猜错。
看着霍南斯丁一路狂奔过来,从罗曼和霍南斯丁认识开始,他就猜到那个和他握手都客客气气的人,是一个连自行说服都做不好的人。
霍南斯丁顾及的事情太多了,有时候他甚至都把自己折腾的不像人样
但顾虑越多的的人越一往无前,就像霍南斯丁此时一样。
霍南斯丁在飞艇里大声的喘气,双手撑着膝盖微微蹲下。
他累极了。
接着在漫长的喘息后。
在飞艇上,霍南斯丁没有再说话,他在用肢体语言表达他焦虑犹豫的心境。
应该说越临近婚礼举办地点,霍南斯丁就越矛盾。
“把你扔回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最后罗曼烦了,他受不了霍南斯丁过多的小动作。
人紧张时的表现,除了啃食手指甲,其余的霍南斯丁做遍了。
“我等会要怎么进去?偷偷的进去有可能吗?”
接着,罗曼发现霍南斯丁的脑子装着有意思脑髓,因为霍南斯丁刚才正在无边的烦恼中挣扎。
“真该死的,你是新娘的兄长你的脑子到底在想什么,偷偷进去?”
他都不敢相信霍南斯丁竟然打算像贼一样溜进婚礼现场。
像贼一样?!
“我不能被我的母亲看到!”
霍南斯丁甚至和罗曼争辩起来,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被看到比较好。
“这是你妹妹的婚礼和你的母亲有什么关系?你参加你妹妹的婚礼和你的母亲根本没有关系。”
罗曼伸手搓了搓自己的额头,颇为头疼的说到。
“你知道我是瞒着我的母亲来的吗?”
霍南斯丁甚至认真的问罗曼。
“所以?”
罗曼也很惊愕,罗曼从来没有在这方面操过任何心,没有罗曼不能做的事只有不想做的事。
看着霍南斯丁那种很神奇的表情,罗曼觉得这个话题让他十分窝火。
因为这个话题从一开始就不在点子上。
“难道你不应该想想你要对你的妹妹说什么!还是说你想一直和我讨论那愚蠢的进入路线!”
总是在考虑不该考虑的问题,操多余的心,不想想实质的东西。
这大概就是罗曼和霍南斯丁谈话觉得窝火的最大原因。
“……我想好了,但是……我害怕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霍南斯丁突然变得很寂静,就像触到什么痛处一般,每当这个时候他就像进入了另一个境界一般。
“那就够了!”
罗曼哼了一声,可能家庭就是霍南斯丁的痛源,一碰就会无力的存在。
“我不知道袭瑞姆能不能坚持整个流程,传统的婚礼有十二道流程。”
霍南斯丁自言自语道,巴别塔传统的婚礼流程有整整十二道。
“十二道?婚礼由弗利翁主持,不会用你们的传统。”
罗曼奇怪的看了霍南斯丁一眼。
霍南斯丁对自己妹妹的婚礼是真的一无所知。无论是改期还是走过场,一片空白。
“那就好……没有流程可以比巴别塔的更辛苦。”
霍南斯丁说到,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和袭瑞姆有关,对此罗曼便不再怀疑霍南斯丁对他的妹妹的感情真实性。
“你说今天吹的是什么风?海陆风还是陆海风?”
霍南斯丁隔着玻璃看着飞艇外面的云海。
“谁知道。”
罗曼也不知道他在抽什么风。
“如果是海陆风,风就从海洋来吹向陆地,袭瑞姆的婚姻会很顺利吧,因为她是海风送过来的。”
霍南斯丁喃喃到,这种没有依据的事物罗曼向来不屑。
“家族的迷信……她从风暴平原来,没有海风送的话,婚姻就不会太顺利。如果是陆海风的话,连风都要阻止她去往摩都,她的婚姻还会顺利吗……”
霍南斯丁念念有词到,作为兄长他比谁都希望自己的妹妹可以有一段美满的婚姻,但是他也比谁都忐忑因为联姻对象不好的传闻。
当人发现自己在命运里很渺小的时候,信仰由此诞生。
“总是在相信一些不实在的东西!”
罗曼翘起腿看向窗户,不耐烦的说到。
星岛是湿热的夏天地面则是冬天。
地面比热容小海洋的比热容大,冬季陆地温度相较于海洋更低形成了高压,所以现在摩都的风是陆海风。
所以,袭瑞姆就是不幸吗?
飞艇飞着,霍南斯丁一直在絮絮叨叨的念着,要不是他的念叨内容特殊,罗曼早就想办法让霍南斯丁闭嘴了。
罗曼根据霍南斯丁执迷不悟的样子联想到了另一个人他的姐姐。
罗曼用手指抵住自己的太阳穴,罗贝尔克的婚礼太急了,弗利翁一直不是喜欢喧宾夺主的人,但是这次为什么呢。
罗曼想到,婚期改变罗贝尔克的婚礼提上日程似乎是巴别塔家族乐意的,也似乎是弗利翁顺水推舟的行为。
罗曼有感觉,罗贝尔克的联姻并不孤独。罗曼舔了一下后槽的牙齿,他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
踏上熟悉的陆地,霍南斯丁和罗曼都穿上了为他们准备的防寒衣物,摩都很冷。
霍南斯丁冷的跺了几下脚,他自己都知道那只是不真实的东西,但是人总有迷信的时候。
他也知道海陆风和陆海风其实和袭瑞姆的婚姻没有半点关系,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去期待一下,但是这个天气一定会让期待落空。
霍南斯丁在寒风中站了很久,就像是在辨认风向一般。
“这个风可真大!”
罗曼在寒风中说到,为什么他会联想到自己的姐姐?
还是因为特蕾沙那句意味深长的话嫁和娶的区别。
罗贝尔克娶了巴别塔的女孩,弗利翁娶了兹埃利的长女,一张关系网已经铺开了,法恩肖多和厄卡是贤者他们的婚事万万不可用作联姻。
所以罗曼很自然的想到了自己的姐姐。
可能他的姐姐就是下一个,联姻对象未知。
“喂!看了这么久,看出了风向吗。”
霍南斯丁那种似疯非傻的行为让罗曼无法很好的忽略他,就算霍南斯丁发誓他知道那只是迷信但是他的行为完全出卖了他。
他一直希望可以感受到一丝丝海陆风。他甚至会用手不断的试探周围流动的空气。
“可能等一会儿就可以了,我在判断。”
霍南斯丁像模像样的回答道,要知道在冬天霍南斯丁是不可能感受到海陆风的存在的。
看着霍南斯丁木一样定在寒风里时不时的举一下手试探一下风,下了飞艇霍南斯丁就在和自己刚才说的话较劲。
“不用判断了,是海陆风!”
罗曼披着件厚的披风在寒风里冷的僵硬,他不想再和霍南斯丁固执的站在户外了。
“你脑子被浆糊糊住了!仅仅风向都无法判断!”
看着罗曼拉紧了披风的领口防止冷风灌进来快步的走在前面,霍南斯丁学着他的样子小跑跟上去。
“你怎么判别的!我刚才怎么就测不出来!”
听到霍南斯丁提问,罗曼猛的定在原地快速的转身。
“承认吧!你只想听到海陆风的答案!即使这个荒唐的天气根本就是陆海风的杰作!婚礼举行地点附近有冻死的人是很不不吉利!”
罗曼用不善的语言表达了他等待霍南斯丁的不耐烦,他顺手指责了霍南斯丁的心口不一。
“我不会冻死的!”
“闭嘴!我会被冻死的!冬天怎么可能有海陆风!我说了是海陆风就是海陆风!我在草坪上就应该让飞艇起飞快一点!”
看着罗曼怒气冲冲的走掉了,霍南斯丁还打算辩驳的时候,他想起了自己碎碎念了整个飞艇飞行的过程。
罗曼没把他扔出去已经是天大的喜讯了。
霍南斯丁想到了罗曼在飞艇上捏得青筋暴起的手,默默地咽了一口唾沫。
今天是海陆风……
对对对。
海陆风。
第64章 他对你好吗
罗曼对霍南斯丁的偏见,存在于他家族对霍南斯丁家族的解读,存在于霍南斯丁对他唯唯诺诺的态度,存在于生活得方方面面。
他曾经认为他是一个伪君子,其实霍南斯丁并不是。
站在新娘休息室的门外,霍南斯丁踌躇了很久,就在罗曼准备抬起脚把他踹进去的时候,霍南斯丁重重的吐了一口气便推门而入。
布达家族是一个新派的家族,由于执权者年轻有为,这个家族带着锐意进取的影子。
所以罗贝尔克和袭瑞姆的婚礼的形式超乎了霍南斯丁的想象。
“就是说……你不用带面纱了吗?”
坐在椅子上,霍南斯丁看见袭瑞姆摘掉了她一直带着的面纱,他们长着七分像的脸。
“对呀,我以后都不用带了。”
布达家族主持的婚礼一改巴别塔家族的繁美传统,光从罗曼平时的衣着看得出来布达家族是一个严肃戒律分明的家族。
白色的法袍,银色的花纹,白银的首饰。
“这样……这样不大好吧……”
霍南斯丁看着袭瑞姆给她自己带上耳环,褪去了家族华丽的首饰浓重的熏香。
袭瑞姆婚礼穿的华服很素净,是银白色的。
“为什么?”
袭瑞姆的头发已经盘好了,有人正在帮她把鲜花插在她的盘发上,她微微转头看蹲坐在那里的霍南斯丁。
“面纱……还是要带的吧。”
霍南斯丁想了一下说到,今天是袭瑞姆生命中重要的日子,霍南斯丁下意识认为她不应该穿的这么素雅。
可能就应该在这个时候穿的最亮丽,巴别塔的传统可能会更应景。
“我觉得现在挺好的。”
袭瑞姆示意帮她装扮的人摆弄一下她头顶的鲜花,她的耳坠上的珍珠会随着她的动作而摆动。
“今天你怎么了?似乎有些不高兴。”
有人帮她整理裙摆,有人帮她把服饰缝得更加贴身,布达家族对于婚礼的重视程度从婚礼的规模就能体现的淋漓尽致。
即使所有事情都尽善尽美霍南斯丁也无法打心里为自己的妹妹感到高兴。
“有吗……”
他自己甚至底气不足的问到,看着自己妹妹光彩照人的样子,霍南斯丁觉得甚至有些刺眼。
“我感觉到了,唉。”
袭瑞姆叹了一口气,她对于自己的兄长是偷偷溜过来的事情毫不知情,她以为霍南斯丁一定会出现的。
“你觉得他对你好吗?”
罗贝尔克,罗曼的二哥,霍南斯丁和罗贝尔克的年龄差异导致的辈分混乱,他只见过几次罗贝尔克。
比起罗曼来说罗贝尔克很沉稳,比起布达家族族长罗贝尔克少了那份锋利的锐气。
罗贝尔克很谦和。
“他说过我的眼睛很好看。”
袭瑞姆笑到,霍南斯丁欲言又止,他沉默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反复的照着镜子。
“我说真的,他对你好吗你,一定要回答我。”
霍南斯丁自己都无法发觉他表现出来的偏执是这么的明显。
“似乎我们需要好好的谈谈。”
袭瑞姆梳理自己的耳边头发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她说到。
接下来,她很快的让身边帮她打扮的人退了出去。
休息室梳妆台边只剩下蹲在矮凳的霍南斯丁和坐的端正的袭瑞姆。
“你今天怎么了?”
因为婚服的原因,袭瑞姆必须坐得端正,她婚服被勒紧以至于她深呼吸都无法顺利完成。
她有些费力的转过身却被霍南斯丁阻止了。
“你就坐在那里就行了,你的衣服不能崩开。”
霍南斯丁指的是缝紧的线不能崩开。他立马站起身把袭瑞姆的头转回去,他不想破坏这身难得的婚服。
“不不不,你让我很担心,等一会儿敬酒的环节你真的能正常进行吗!”
袭瑞姆抓着霍南斯丁的袖子气势汹汹的转过来,霍南斯丁听到婚服线头崩开的声音,他看着自己
的妹妹抓着他的袖子站起来。
袭瑞姆只要触碰到人,就可以听到别人心里的话。
“你听到了吧……我是偷偷过来参加你的婚礼的,原计划上母亲是不打算让我来的……”
原计划上,婚礼是下个月的中旬,可是罗曼信上的内容竟然是今天。
看着袭瑞姆握着霍南斯丁的手臂,本来有些兴师问罪的她也突然沉默了。
“我听到了……罗贝尔克的弟弟捎你过来的。”
袭瑞姆抓着霍南斯丁的手臂缓缓坐下,霍南斯丁站着袭瑞姆坐着。
她听见了霍南斯丁杂乱的心声,这就是为什么今天霍南斯丁这么固执的蹲在她的休息室里问长问短,神色奇怪。
“她怎么可以这么做,今天可是我的婚礼……”
袭瑞姆的心情,传递给霍南斯丁,霍南斯丁现在只想确认罗贝尔克对袭瑞姆好吗。
对于这个兄长来说,什么都是其次的,唯独新郎的为人,是他揪着不放的刺。
“放心吧,罗贝尔克……不坏,他的资质在他的兄弟里面不算出众,所以他是自愿联姻的。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他是一个好哥哥,自然也不是一个坏丈夫。”
袭瑞姆拍了拍霍南斯丁的手背示意他宽心。
“弗利翁也是一个好的兄长”
但是他不是一个好丈夫,霍南斯丁因为亲眼目睹了什么,所以他才诚惶诚恐。
袭瑞姆也听到了,没错,霍南斯丁没说错。
“我知道我知道,我一直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袭瑞姆拍着自己兄长的手背,她和霍南斯丁生来就分割了一个灵魂的理智与感性。
或许和遗传的神经纤维有关,她理智而霍南斯丁多愁善感。
“对我来说都不是问题。”
感受到妹妹不断拍打他的手背,这种效果不亚于母亲拍打婴儿的后背止哭。
霍南斯丁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不安的海潮开始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心海无限的平静。
“怎么我有时候像你的姐姐,哈哈哈!”
就在霍南斯丁觉得这种亲情会继续延续的时候,袭瑞姆大笑着把他拍打了一顿。
“很痛的……”
霍南斯丁甩了甩他被拍痛的手背抱怨到,看着袭瑞姆笑着,霍南斯丁缩回在他的矮凳那里心里面暗自嘟囔。
“感觉好点了吗?哈哈,我总是不太明白你在担心什么。”
袭瑞姆总是很容易快乐,至少她很快的就从霍南斯丁今天其实是无法到场的震惊中冷静下来,她也善于传递快乐。
“你这个糟糕的女孩!”
即使袭瑞姆准备出嫁,霍南斯丁依然认定她是一个女孩,袭瑞姆永远是他心里面永远的女孩。
看着霍南斯丁哭笑不得的蹲在位置上,袭瑞姆指了指霍南斯丁的。
“你是糟糕女孩的哥哥。”
看着袭瑞姆笑眯眯的看着他,小的时候袭瑞姆是霍南斯丁唯一一个可以没有隔阂接触的女性。
巴别塔家族的陈旧感超乎任何人想象。
“你的婚礼什么时候开始?”
由于精神的共享,霍南斯丁获得了一段愉快的心情,这归功于袭瑞姆放松平和的心境,他甚至问起了婚礼。
“差不多了,只要我的头发上的花装饰好后一切就就绪了,那边快来接我了,我要把佣人找回来了。”
袭瑞姆说到,这个宽敞辉煌的房间,是袭瑞姆最后逗留的地方,霍南斯丁最后打量了一下四周,为了把这里记住。
这里是袭瑞姆还冠着巴别塔姓氏的最后一站。
“你要走了吗?那我的婚礼怎么办?”
看着霍南斯丁围着这个房间打转,袭瑞姆喊住他,她不相信自己的哥哥千里迢迢的从星岛过来就打算这样安静的离开。
“我要走了,我不应该在这里出现的。罗曼把我捎进来已经是很大的风险了。”
霍南斯丁笑了笑指了指门口,想到罗曼拎着他一路走来没人赶拦他,飞扬跋扈的人物标签可不是平白无故贴在罗曼脑袋上的。
“多呆一会儿也无妨,只要母亲看不到你就行了!”
霍南斯丁示意袭瑞姆不要激动,他看着袭瑞姆情绪缓和一点才接着
开口。
“我会在二楼楼台那里看着你,和罗曼呆在一起母亲就不会发现的,我还要跟着罗曼的飞艇回去。你看不到我,我可以看到你。”
霍南斯丁做了一个放心的表情,转身走向门口
“你整个婚礼我都会在场的,我不会离开的。”
霍南斯丁在把门关上的时候向自己的妹妹保证到。
“你发誓。”
“我发誓。”
合上门的时候,霍南斯丁最后一次保证到,他发誓他会陪伴袭瑞姆走过整个婚礼,即使不在她身边。
……
袭瑞姆在霍南斯丁走后,安静得坐在镜子前很久,她没有把赶出去的佣人请回来,她只想在这么重要的时刻安静得呆一会儿。
她听见有人敲门,但是她像是石化了一样安静的静坐着。
“亲爱的,你准备好了吗?”
有个女人探头进来询问,这个就是布达家族唯一的女孩,因为婚前男女的礼仪信息的传达大多由兄弟姐妹进行避嫌。
“差一点,佣人们不知道去哪里了。”
袭瑞姆对着镜子微笑说到,既然沙蒂法来了,那就是意味着婚礼准备开始了。
“我帮你去找找,婚礼快开始了。”
听着门再次的合上,袭瑞姆把翘起的嘴角放下,看着镜子中的女孩长长的叹了口气。
呐,知道吗,今天她就要出嫁了。
……
“我今天耐性没剩多少了。”
比起罗曼那种冷言冷语的警告,让霍南斯丁难受的是今天欢庆的氛围他真的无法高兴起来。
看着罗曼厌烦的合上双眼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霍南斯丁蹲在墙角,他真的很感谢罗曼今天的大发慈悲,但是他发现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累赘!”
罗曼即使合上眼睛,他依然可以想象出霍南斯丁如今颓败的模样。
他好心把霍南斯丁领去和他的妹妹碰头,接着就出现了现在的状况。
听着罗曼炸裂的说辞,霍南斯丁把自己自己的头抱紧,他也不知道怎么排解自己心中痛苦,痛苦就像是水龙头,拧紧了就会憋的难受。
远处传来管弦乐的演奏排练声,婚礼即将开始,霍南斯丁在二楼楼台也听的分明。
辉宏的管弦音乐响起,千百跟根烛把婚礼会场照的亮如白昼,鲜花美酒红男绿女……霍南斯丁脑海里已经出现了袭瑞姆婚礼的场景,那种痛苦冲破极限的感觉让他脑袋眩晕。
“够了!你们已经排练了一天了!你们是时候安静了!”
谁也没想到,罗曼竟然比霍南斯丁先一步被逼入绝境,原来是现场不停地排练使罗曼在纷乱的管弦乐中崩溃了。
罗曼冲上阳台对着下面管弦乐团破口大骂,楼下瞬间鸦雀无声。
“留点力气在晚上,才能好好演奏!你现在演奏给谁听?我吗!”
罗曼经常以疯狗的姿态示人,经常如此。
“你到底怎么回事!罗曼,今天是罗贝尔克的婚礼!”
敢和罗曼叫板的,只有罗曼的家人,听见罗曼和楼下家人的对质霍南斯丁松开手大声的喘气,短短顷刻间他额头上聚满了冷汗。
“我没有问题!为什么你不问问他们!”
逼疯了罗曼的是无休止的排练,是家里因为婚礼紧张的氛围,霍南斯丁的神经质只是导火线。现在罗曼炸了,他趴在阳台上对着下面大吼大叫。
“我不想在这天和你计较!保持安静,排练当做没听见!”
楼下愤怒的声音也不是好惹的主,他厉声警告罗曼让他不要无事生乱。罗曼怒气冲冲的奔回房间,脸上写满了他的不悦。
“感觉好一点了吗?制造讨厌因子先生。”
罗曼坐在椅子上阴郁的看着还在擦汗的霍南斯丁阴阳怪气的说到。
罗曼总可以快速的撇清他行为的嫌疑,他去阳台大吵大闹和霍南斯丁关系不大。
看着罗曼习惯性的搓揉他青筋一凸一凸的太阳穴,霍南斯丁松了一口气。
他刚从一片混沌中清醒过来。
“并不好。”霍南斯丁缓缓的起身,用身子靠着墙,外面管弦乐再次响起,声音一如既往的辉宏。
第65章 巴别塔的丑闻
霍南斯丁就在窗帘的缝隙那里,看着自己的舅舅把袭瑞姆的手交到陌生的男人手中,罗贝尔克掀开袭瑞姆的头纱。
霍南斯丁握紧窗帘,不断地告诉自己今天的风是海陆风……
鲜花,协奏,宾客欢庆,新人,拥吻,欢呼声响起。
画面像是被裁剪过般,一节一节的被剪开,缓缓的在霍南斯丁的眼中播放,他随着管弦乐团的婚乐呼吸。
在罗曼眼里,大多数人都在关注这场盛大的婚礼,而真正关心那对新人反而没几个。
他不像霍南斯丁,做什么事情都畏手畏脚的,他可以光明正大的下去敬酒也可以不这么做。
通常,他说通常,牵着新娘的手的人除了生父就只男性近亲。
罗曼只是很好奇,霍南斯丁为什么不是在婚礼上牵着他的妹妹的那个人,最让人奇怪的是霍南斯丁竟然是被禁止踏进袭瑞姆的婚礼的人士。
巴别塔太有意思了。
“有意思的家庭。”
观看婚礼的时候罗曼这样想,在餐桌上罗曼这样说道,餐桌少有的按照年龄有序就座由此可见罗贝尔克的婚礼家族相当重视。
“这和我们并没有关系。”
弗利翁看了罗曼一眼,他对巴别塔家族的秘密早有耳闻,但是对于姻亲不过多过问是弗利翁的处事态度。
“我觉得你是知道的。”
弗利翁对罗曼今天愿意配合家族活动的行为表示惊讶,罗曼不是一个喜欢家族社交的人。
看着罗曼饶有兴趣的模样,弗利翁知道罗曼是看出了什么,这就是为什么罗曼愿意端正的坐在这里的原因。
“我说过,不要对任何事情刨根问底。”
弗利翁需要一边应付向他敬酒的人,一边回答罗曼很有深意的问题,自从他成为了族长,没有一件事情是省心的。
“仅仅分享一下,我会保密。”
沙蒂法不会问这个问题,罗贝尔克也不会问这个问题,他的兄弟姐妹都不问这个不能挑开说的问题,但是罗曼会。
看着罗曼笑着舔了舔后牙槽,是志在必得的模样,弗利翁捋了一下自己的山羊胡子。
“记得去敬酒,既然你下来了就要去敬酒。”
看着罗曼把笑容收起来,弗利翁拿着酒杯站起来,他的意思也很明确罗曼不允许再过问这个问题。
“我会自己弄明白的。”
弗利翁走了几步,罗曼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他说他会自己去打听的。
弗利翁皱了一下眉头,真是有罗曼气质的发言。罗曼托着腮,看着弗利翁流畅的走了,他本来以为弗利翁还会出言警告的。
看来也不是什么惊人的秘密。
罗曼目光四处扫了一下,发现没有人理会这个小插曲,家里人都对他见怪不怪。
他拿起酒杯撑起桌子站起来,这时候才有人注意到他。
“你要去敬酒吗?”
沙蒂法问他,他的样子像是要去敬酒的样子?罗曼喝了口酒笑到
“谁要去做这些傻事?”
他向家人举了举杯示意大家慢用。
“你总要去敬的!大哥会绑着你过去!”
沙蒂法说到,比起罗曼对兄长们的直呼其名沙蒂法的称呼相当的礼貌。
“相信我,罗贝尔克今天会烂醉到忘记我没有敬酒的事实。”
罗曼悠悠的和沙蒂法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弗利翁口风紧,罗贝尔克不会说,但是罗曼还是可
以找到知道真相的人。
虽然方法有些卑鄙。
……
霍南斯丁作为一个原则上必然会出场的角色,他不可能不知道他被禁止出席的原因,霍南斯丁很清楚他的母亲避忌他的出现。
“你的脸干脆贴上玻璃得了。”
坐在二楼楼台的沙发上,霍南斯丁对于婚礼的专注让他忽略了罗曼的归来。
霍南斯丁转过头,看见罗曼左手托着脸,手肘撑着大腿右手拿着酒杯看着他。
“我以为你会在下面呆很久的。”
霍南斯丁很快就把头转回去,他并不想留意罗曼。罗曼托腮的手敲了敲自己的脸颊,在策划着自己的语言。
“敬完酒了为什么不上来,应酬很无聊。”
罗曼说到,他觉得自己应该对霍南斯丁了解的十有**,霍南斯丁的弱点他或多或少的知道。
“我的家族对你没有收到邀请的事情并不知情。”
罗曼接着说,其实事实并非如此,这是两个家族权力层默认的事实。
霍南斯丁转过头,在把目光放回玻璃窗
“这是无可避免的……”
没想到他的母亲在袭瑞姆的婚事上把它做的这么不体面,霍南斯丁看着那对新人周围环绕了敬酒的人群。
“罗贝尔克一直在等你这杯酒。”
霍南斯丁的软肋是他的妹妹,是他一无是处的家族,攻击别人的软肋行为无耻但是颇有收效,罗曼说到。
“可能他会带着失望之后喝得烂醉。”
罗曼把酒一饮而尽,他的组合拳已经出了,剩下的就要看霍南斯丁那边的反应了,罗曼把酒杯放在隔壁的桌子上。
失望,失望,失望,这是霍南斯丁听到词语,是失望。
罗曼知道霍南斯丁多愁善感到一种他认为极致的地步,结合他的表现出来的弱点,罗曼只需要说出可能会引起霍南斯丁联想的事物他就成功了一半。
“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霍南斯丁此时最无法承受的是失望这个词,他担心罗贝尔克的失望会由他转移至袭瑞姆身上,他担心布达家族的失望会被自己的家族传递到自己妹妹的身上。
总之他现在害怕听到失望恐惧联想失望的后果。
因为他依然记得今天的风是陆海风,根本不是海陆风。
他一定不能是酿成妹妹婚姻悲剧的导火索。
不能。
“我不会回到那个让人心烦的地方。”
罗曼挑挑眉冷然道,他真是拳拳到肉。
听到罗曼果断的拒绝了他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请求,霍南斯丁的意识混乱,容易自乱的精神世界是霍南斯丁的软肋。
“算我求你。”
他求求罗曼,听听他的请求,霍南斯丁撑着玻璃的手握紧成拳。
“你在求我还是在威胁我?”
感受到霍南斯丁语调的变化,罗曼抬眼说到。人们总被罗曼的表象欺骗,并且不自知。
“我在求你,求你帮我去敬酒。我不能不到场,她不能被我连累。”
失望是什么,是不信任的开端,罗曼一直在强调家族层面的失望,但是霍南斯丁对家族层面的失望反应就很有趣。
霍南斯丁没有说让家族失望,他只说了她。
罗曼是这样认为的,有趣。
像英格尔派这种个人与家族荣誉连为一体的存在,鲜少撇开家族说个人的。
霍南斯丁着道了,罗曼也下意识的做出了抵抗,这段对话显得这么合乎常理,罗曼懒得说太多他接着准备直入主题。
“既然你求我,我可以提要求。”
罗曼松口了,这句话很符合罗曼的形象,他就是那么一个趁火打劫,麻木不仁的角色。
罗曼对自己的角色设定从来就不太好,这很好的降低了大众对他的期待值,与此同时他突然大发慈悲的时候就格外凸显他的优良品质。
事实上就是如此,罗曼不是好人但是也本质不太坏。
“你一直在等这句话!”
霍南斯丁瞪向罗曼,这是霍南斯丁第一次这样做。感觉到罗曼说话里面若有若无的猫腻,霍南斯丁浑身紧绷。
“那就算了,等你的疑心病过了再和我说话。”
对于霍南斯丁这种高度敏感的人,罗曼采用的方法就是放钩利索的收钩方针,不让霍南斯丁察觉到丝毫的下套意味。
看着罗曼由始至终都保持着用托脸的手指敲着脸颊的动作,霍南斯丁说服自己去相信罗曼的无意。
罗曼不会无聊的和他玩这种文字游戏,罗曼不屑于这样。
这个想法成为了霍南斯丁字我说服的最强支柱,他信了。
“……你想要什么?”
罗曼想提什么要求,这是霍南斯丁很疑惑的,他对什么感兴趣。
罗曼手指敲打侧脸的动作停下,他换了一个动作,他的手指触碰到了太阳穴。
“我就问你几个问题,说是和不是就行了。”
罗曼开始碾动他的太阳穴。
“有几个?”
霍南斯丁看了一下窗外,敬酒的人群开始减少,他担心罗曼的问题太多,这样会耽误代他的敬酒。
“三四个的样子,第一个你和你妹妹的生父不是你的舅舅。”
罗曼开始提问,此时他是一个冷酷的提问者,完全不顾及任何情面。
“不是。”
“第二个,你的生父很厌恶你的舅舅。”
“是。”霍南斯丁感觉到了罗曼提问的深意,他不知道罗曼哪来的嗅觉,自从他某段记忆模糊以来,那件事情就平息了。
“你的生父和你的母亲分开了。”
罗曼碾动太阳穴的力道加大,他的猜测的雏形已经生成了。
“按理说是的……”
霍南斯丁害怕罗曼一路问下去,那绝对不是一件是或不是可以阐述得清楚的往事,罗曼看见霍南斯丁的嘴唇抿了起来,他八成要紧了牙齿。
弗利翁口中的刨根问底不是对心里的疑惑置若罔闻,而是指知道了真相但是不明说。
“你的家庭真是混乱。”
罗曼的手指离开太阳穴,他终止提问,虽然他还有一个问题十分好奇。
不过有时候,留有余地就等于有更多的机会。
“我就勉为其难的帮你下去一次,记住是你欠我的。”
罗曼站起来,拿走他空的酒杯。
“我不会感谢你……”
霍南斯丁还沉浸在刚才过分的紧张中,他只是惊讶于罗曼没有追问下去。
他几乎可以猜到罗曼想问什么了,只是罗曼终止了话题,他没有说下去。
巴别塔的真实族长是你的母亲吗?
并不全是。
#骨科粉请不要嚎叫,看这几章,凡是有过嫁娶亲人经历的人都不会在这几章骨科yy,
凡是有兄弟姐妹的人都不会觉得布达八兄妹相处很暧昧,这就是亲人
第66章 祝新人
看着罗曼昂首阔步的走了,霍南斯丁又赶紧把自己的脸又贴回玻璃床上。
其实围住新人的人潮丝毫没有减退只是他心里作怪。
等到罗曼下楼梯的声音远去了,他的手才在玻璃上渐渐滑下来。
看着罗曼从身边经过,手里拿着两个装了酒的杯子,沙蒂法还特地认真的看了他几眼,她看着罗曼冷着脸离开宴会又看着他拿着酒杯回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
就连罗曼的兄长们都觉得很不可思议,罗曼说一不二,不给脸就翻脸的人竟然走回来了,还带了酒杯?
“我给罗贝尔克敬酒不需要你们同意。”
罗曼大步踏过婚礼的红毯,他记得当他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罗贝尔克拉着他的手走过红毯和新婚的弗利翁敬酒。
罗贝尔克说。
别闹脾气,弗利翁一辈子只有一次机会喝这个酒,错过了就没有了。
错过了就没有了?
之后那次罗曼在盛大的婚礼上大闹一场,名声大振。
想到这些陈年旧事,罗曼突然勾起嘴角笑了,一辈子只能搅黄一次的婚礼,一辈子只能喝一杯的酒。
“谁规定人一辈子只能有一位伴侣……”
罗曼碎碎念到,他可记得他孩童之时在弗利翁的婚礼上,大声嚷嚷这句话。
他讨厌弗利翁的妻子。
那时全场哗然,罗贝尔克转身反手刮了他一耳光,他现在都记得那个滋味被打得两耳嗡鸣。
有些错误教训一次就够了。
往事历历在目,罗曼看着围着罗贝尔克的人群。
他也就无意说了一句罗贝尔克今天怕是会烂醉如泥。
没想到灵验了一半。
罗曼把香槟杯叼在口中用牙齿咬住,他腾出一只手把团团围住的人群有些粗鲁的拨开,人群一片被冒犯的不满声。
他记得自己小时候捂着脸等了很久才等到他们敬酒,现在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拨开人群去抢先敬酒,这就是历史的车轮。
不,是家族的地位的升格。
“没想到我还真的等到了……你小子这杯酒。”
罗贝尔克的眼角有些发红嘴还是保持礼节的微笑,闻到他身上那股浓烈的酒精味,罗曼把叼在嘴里的酒杯拿下。
“早知道我晚点下来。”
罗曼喝了一杯酒,他帮霍南斯丁喝了,他只答应了代霍南斯丁来一趟,霍南斯丁也是个急蒙了的傻子,他什么都没有要交代。
看着罗曼喝了一杯,很久以前的小矮子长高了,变成了比他高的青年。
罗贝尔克掐了掐自己的太阳穴,时间过得飞快,他刚想顺着罗曼喝下去的酒把自己的酒喝了。
“等一等,刚才那杯帮是扫兴的人求我的,这一杯是你唯一一杯婚酒。”
罗贝尔克那一耳光教会了罗曼一个道理有些话不是不能说,是不能在特定场合说。
罗曼打断他,示意他不用跟进。
罗曼举起酒杯,香槟在酒杯里面冒出星星点点的气泡。
“切…还有哪个扫兴的人?”
因为喝得有点高,罗贝尔克细细的抿了一口酒便把酒杯放下,罗曼并不会为难他。
罗贝尔克有的是酒喝。
“霍南斯丁在那,但是他下不来。”
罗曼朝远处努努嘴,他余光看见袭瑞姆目光闪了一下。
“你小时候打我的耳光我还记得。”
罗曼一饮而尽,他听见罗贝尔克呛到剧烈的咳了几声。
“还记得?咳咳咳!”
罗贝尔克在剧烈的咳嗽中记起了罗曼说的是什么事情,他心里有些后怕罗曼有什么后手。
“当然记得,这杯不敬你,敬你。”
罗曼把喝空的酒杯转身指向袭瑞姆,示意他这杯敬的是家族里的新人,以后袭瑞姆就是家族里的人了。
“什么时候这么油嘴滑舌了……”
看着罗曼敬了杯酒给自己的新娘,罗贝尔克看着罗曼那吊儿郎当的样子,不可置信的摇摇头。
谁能想到,罗曼,竟然会把酒敬给巴别塔家族的新娘。
“谢谢你,代我哥哥来一趟。”
就在罗贝尔克在不可置信的摇头感叹的时候,他身边因为婚礼十分安静的新娘突然说话了。
她举起酒杯,她在宴会开场来酒杯一直没有空。
很显然袭瑞姆不经常喝酒,罗曼就垂着眼看着袭瑞姆尽力的把酒喝完。
他也不指望一个连女孩的脸都不给露出来的家族,家族的女孩多么会喝酒。
他看着袭瑞姆喝完轻轻的锤了一下心口,看得出她已经过量了。
袭瑞姆深深吸了口气,平息冲上脑的酒精。
“你就把他当做父辈就行了。他脾气好着呢,比我好太多。”
弗利翁的年龄和罗贝尔克的相差无几,也就是说罗贝尔克比袭瑞姆的年龄大了一圈。
罗曼拿着杯子指着罗贝尔克说,当父辈来看。
罗贝尔克拧了一下眉头,这句话也只有罗曼敢说出来。
“那我是个不合格的女儿,哈哈哈。”
袭瑞姆很快的接到,罗曼的话可不好接。罗贝尔克嘴边略过一丝笑意,罗曼抬眼看到了。
“滚吧滚吧,回你的楼上去,什么话都敢说。”
罗贝尔克揽过袭瑞姆的肩膀,对着罗曼做了一个驱赶的手势。
“记住了,别对他太好,他会适得其反的人。”
罗曼抿了抿嘴,把杯子着重的指了指罗贝尔克。他听见罗贝尔克磨牙齿的声音。
他就喜欢看见罗贝尔克想揍他却不能如愿的表情。
敬婚酒也就这些事情让人愉快。
不过看起来看起来,罗曼扫了一眼袭瑞姆。
罗贝尔克挺喜欢袭瑞姆的,男人的动作是不会骗人的。
送走了罗曼这不确定因素,罗贝尔克松开手叹了一口气,他妻子的年龄和沙蒂法是一般大,,他也是无意识的把手搭上去的。
他会下意识的对她做出保护的姿态。
“他没有恶意的。”
罗贝尔克眼中,袭瑞姆和沙蒂法近似,他没意识的摸了一下袭瑞姆的头发。
“……和我哥哥一样,故作轻松。”
袭瑞姆轻轻摇头把他的手抖掉,其实她并不是很习惯和生人接触,她最亲近的异性是霍南斯丁。
即使是罗贝尔克,她也并不见得习惯。
“少喝一点吧,你喝了很多……”
由于家族习俗不同,酒罗贝尔克是一杯杯的喝,袭瑞姆喝的屈指可数。
她看着罗贝尔克发红的眼角,布达家族的男性似乎都比较强势,他们不喜欢示弱。
这和巴别塔家族可不同。
“今晚不喝完,以后没法过了。”
罗贝尔克擦了擦嘴角,今晚扛也要扛过去。感觉到袭瑞姆一直在抓着他的衣角,就像沙蒂法小时候躲在他身后一样。
“那,那我也可以喝啊……”
虽然话是这样说,袭瑞姆还记得刚才那杯酒下肚那种身体一瞬间轻飘飘的。
罗贝尔克没有回答她。
霍南斯丁像是脆弱的云,比她还容易流泪,袭瑞姆总在自己哥哥面前强打精神。
罗贝尔克给她的感觉,像是山,山很稳重不经常有情绪,让她想去依赖。
听着罗贝尔克与别人碰了碰酒杯,玻璃杯清脆的声响,他又揽过她的肩膀,她瞬间僵硬,皮肤溅起一层鸡皮疙瘩。
你哪喝得了多少……
她听见罗贝尔克心里说。
……
罗曼回到霍南斯丁藏的房间,发现霍南斯丁又蹲在墙角抱着头。
怂包。
罗曼磨了一下牙,这对兄妹性格真是迥异。
“袭瑞姆看到你这个怂包样子会伤心。”
罗曼扯扯嘴角说到。
“……你闭嘴!”
罗曼可以听到霍南斯丁埋在臂弯里面发抖的声音。
“你不知道我多么害怕你的家族!怎么样的女孩才能在你的家族生活!她只是一个!”
霍南斯丁爆发了,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妹妹就这样嫁了,他接受这个信息的时间很短暂,他根本无法消化过来。
“她比你坚强多了,看看你!像个女人!”
罗曼一咬牙,牙齿咯吱咯吱的,他手里的酒杯猛然摔在地上。
玻璃渣飞溅。
霍南斯丁被声音惊到了,声音抖了一下。
“我知道!她一直都比我坚强,我不坚强……”
就在罗曼想发作的时候,霍南斯丁漏气了,罗曼本来想把霍南斯丁拎起来抽一顿的。
之后罗曼的怒火也被霍南斯丁一阵抽泣声给降下了。
这对兄妹的性格反了!
“恶心!”
罗曼转过头踢了一脚玻璃碴满脸的厌恶,他万万没想到霍南斯丁真的能拉下脸哭出来。
这对兄妹就是上帝的奇葩杰作,性格掉转了。
……
兰泽瑞姆一下课就冲出了教室,密斯特小姐真是给了她一个惊吓。
这个惊吓蔓延了除了0字头的所有班级。
兰泽瑞姆冲进特蕾沙教室的时候,她的架势把这个安静的班吓了一跳。
看着兰泽瑞姆几乎是爬上她的桌子的,特蕾沙看着兰泽瑞姆的金发因为汗水直接贴在脸上,她的指甲抠在特蕾沙的桌子上发出嘶嘶的响声。
“兰泽瑞姆在疯狂的喘气,特蕾沙给她扇风。
“今晚你有空吗!”
兰泽瑞姆那种迸射的声音,吓得特蕾沙抖了一下。
今天究竟怎么了?!
“……这是罗曼的座位。”
特蕾沙冷不伶仃的来一句,兰泽瑞姆以往看见罗曼那简直是神经过敏。
“别说这个!今晚有空吗!”
听到罗曼兰泽瑞姆声音都不抖,不正常啊,特蕾沙拧着眉头想到。
“有啊,怎么了?”
看到友人两眼放光的样子,特蕾沙觉得事情不简单,她有些谨慎的说到。
“帮我值班,就一次!好不好,就一次!”
兰泽瑞姆那饿虎扑食的样子吓得特蕾沙从椅子上窜了起来。
什么事啊,这么凶狠……
“可以可以……”
特蕾沙答应了,兰泽瑞姆才把她的爪子松下来,看着特蕾沙和颜悦色的嘿嘿笑。
“变脸很快啊。”
特蕾沙滑进自己的座位上,看着兰泽瑞姆这个时候才撩头发给自己扇风。
“这不是很急吗……”
兰泽瑞姆直起身子才发现整个班的人都盯着她,看得她心慌慌的。
“酒馆班都值不了,着急啊……”
特蕾沙看着兰泽瑞姆别扭的在绕头发。
“那不是你的饭碗吗……”
特蕾沙小声说到,她可是知道兰泽瑞姆有时候是很拮据的,吃不上饭那种。
德玛因派的她很能理解这种,被生活逼疯了的感觉。
她毕竟是在阁楼住了很多年的人。
“所以求你帮忙啊,旷了工就没工作了……”
兰泽瑞姆握着特蕾沙的手郑重的说过。
“啊,我去酒馆啊……”
特蕾沙惊了,她也后知后觉,她竟然答应了去酒馆帮忙了,她就不应该这么草率答应。
“就一次就一次……”
兰泽瑞姆做了一个请请的手势,特蕾沙此时骑虎难下。
“没事没事,那天晚上酒馆安静得很,除了你们的班都统一做升阶测试,人影都没有。”
兰泽瑞姆安抚特蕾沙,看到兰泽瑞姆回答的这么快,兰泽应该不会骗她。
“……我不会调酒啊……”
特蕾沙说,是,她是赌城出生的,这并不代表她很懂得酒馆的事情,她呐呐到。
虽然她似乎对什么都游刃有余,看起来是的。
“没事没事,我教你。两小杯威士忌加一大杯麦酒,摇一下就是旋风。记住啦,直接上别理他们点什么。”
看着兰泽瑞姆一边说一边往门口走。
“站住站住!我没记住啊!”
特蕾沙一看不对路,刚想站起来,兰泽瑞姆一抬脚。
溜了。
“不会有人的,放心吧!”
兰泽瑞姆跑走了,看着兰泽瑞姆就这样留了个烂摊子,听着她那话。
“那有怎么办啊!”
特蕾沙追出去,就怕那万一,就像兰泽瑞看见白色衣服就发抖看到银色头发的学生就联想到罗曼一般,特蕾沙总觉得酒馆会勾起不好的回忆。
“你想太多了!”
兰泽瑞姆已经冲下楼梯了。
“你可以的!”
看着兰泽瑞姆对她遥遥的竖了一个拇指,特蕾沙嘴角抽了一下。
她不可以。
第67章 酒鬼你好
打开酒馆后门的时候特蕾沙给自己打气,就呆一晚,不会有事的。
她打开灯,四下看了一下这个相当神秘的工作场所。
兰泽瑞姆在这工作时间不短了,有几个个月了,她为什么会选择这种地方?
经过高脚桌子的时候,特蕾沙看着昨晚剩下的酒杯,调味的奶油挂在杯壁上,酒杯的冰块融化了,油脂和水分层。
她踢了一脚空掉的酒瓶,酒瓶咕噜咕噜的在地上滚。
没收拾的酒馆只带给她邋邋遢遢的感觉。
她把杯子收去水槽,让她想一下兰泽瑞姆临时传授的“旋风”怎么炮制。
特蕾沙掰了一下自己的关节,抬起头看了一下那个琳琅满目的酒柜。
找到麦酒还是很容易的,特蕾沙拧开木桶的,她还装了并尝一口。
“并不坏。”
麦酒发酵的香味在她口中化开,特蕾沙咂咂嘴说到。
清洗完杯子用湿漉漉的手拿着酒杯,她盯着冒着气泡的麦酒良久。
至于威士忌,她就不敢恭维了。特蕾沙被威士忌醇厚的气味迷惑了,当她再尝一口的时候她发现这酒就和娅露露本人一样。
看似无害实则有害。
两小杯威士忌加一大杯麦酒,老冰放入再摇晃。把这杯“旋风”倒出来的时候,麦酒的气泡被威士忌激发出来四处迸射。
让她来试一下这杯东西,特蕾沙拿着玻璃深杯浅浅的喝了一口。
没什么感觉,她眨眨眼。
麦酒原有的苦甜味里有一丝淡淡的甜杏香。
但她总觉得兰泽瑞姆临时交给她的绝招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特蕾沙把玻璃深杯放在桌子上。
她再次拉开储存老冰的柜子,她从刚才开始心里面就有一个疑问。
她把冻得结实的菠萝揪出来这到底为什么会和老冰冻在一起?
特蕾沙抓着菠萝的梗子把菠萝拿近一点仔细端详,这个菠萝冻得冒冷气,她还拿着梗甩了一下。
菠萝甩起来,带起一股凌厉的冷风。
这个菠萝能当棒槌,一个打一个准。特蕾沙趁着四下没人甩了一下这个冻得僵硬的菠萝。
嚯,敲起人效果不亚于锻造工的锤子。
她对于心里的想法暗自笑到。
兰泽瑞姆说今天晚上不会有人的,她信兰泽瑞姆的话就奇了怪了。
她开始切柠檬,特蕾沙不做没有心理铺垫的事情,不打没有准备的仗,不当什么底子都不清楚的烂好人。
夜幕将至,特蕾沙自己喝了一口浸泡着老冰的威士忌。
说实话她有些紧张,把她初调的“旋风”倒掉后,特蕾沙坐在垫起麦酒的箱子上安静得盯着酒馆的门。
等待客人光临。
如果兰泽瑞姆在场她一定会阻止特蕾沙此时的举动。
……
兰泽瑞姆还真的没说大话,夜晚中心市场大街上人迹罕至,鬼混学生都去哪了?
他们都去进行进阶考试了。
被强制困在教学楼的艾米尔看着蒙着脸的香巴拉法师走到讲坛上,他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自从星岛选拔以来这群神秘的使者就盘踞在星岛的方方面面。
酒馆是香巴拉的,水烟街是香巴拉的,钓鱼的人宰鱼场所也是香巴拉放出来的。
那么香巴拉究竟在这个岛屿扮演着怎么样的角色?
上帝?
兰泽瑞姆感受到香巴拉从她桌子身边经过,她也是第一次听说进阶考试。
就在她还想看几眼的时候教室大门一关,课室一片寂静。
“长话短说吧。”
香巴拉代表用法杖剁剁地面示意学生注意过来,记得当姆对兰泽瑞姆说过一句话吗。
我看过你的对决,很可惜啊。不过也不是没有转机。
“0字头的宿舍楼有二十余栋,0字头的班级根本住不满。”
香巴拉说到
你们不甘于现状吗?因为生活费而头痛,忍受着身边那些奇葩,无法跨越现有阶级吗?
“现在,你们有机会入住这些宿舍成为他们的同类,不过你们要付出少许代价。”
兰泽瑞姆看着香巴拉在讲坛上用手指比了一个很小的距离。
这个距离应该和大洋一样遥不可及,兰泽瑞姆想。
“每个星期我们会有两个晚上由香巴拉特别部门为你们上课,课程种类随机。上课期限为两年,两年后有升阶考核。”
香巴拉是一个讲规则的部门,兰泽瑞姆知道自己竟还留存机会的时候,她太吃惊了。
她以为自己已经被星岛的考核定死了终生。
“我们会在星岛剩余的几千人中敲定0字头班级最后的名额。”
就像兰泽瑞姆心中想的一般,香巴拉手指的一线距离是浩瀚的大海。
几千人里面选择不到十个人。
“享受自习吧,今晚不能早退。”
香巴拉说到,他们总是把排场弄得很大但是交代的事情却很简单。
长话短说吧。
兰泽瑞姆垂下头沉思,这一线的机会虽然有些渺茫,但还是存在的。
她仔细的研究过,学生配备的勋章,是按照学生在这个班级的考核成绩排位的,她算是保留了在首都学院的传统名列前茅。
“喂,我说兰泽瑞姆”
安杰莉发现兰泽瑞姆一听完香巴拉的话,就摆出若有所思的样子。
“几千人选几人,你不会以为1字头的班级只有你想进去吧。”
瞧瞧安杰莉说的是什么话,她脑子有病吧?
“嗯哼,怎么了?”
兰泽瑞姆目光都没抬起来,不知道安杰莉有没有发现,反正她整天泡在酒馆里消息来得快,她发现了。
她和肖的编号没有太大区别的,即使分别是1字头不同班级,但是编号没有班级划分的迹象,这代表什么?
代表勋章编号和同一级学生成绩排名挂钩的。
“好高骛远啊。”
安杰莉说到,几千人选几人本来就有些天方夜谭,加上她都上岸了,她干嘛要再扎进咸水海里游?
安杰莉似乎很喜欢拖兰泽瑞姆下水。
她总是发表自以为是的言论。
“原来你是这么看的吗?”
兰泽瑞姆深深吸了一口气,如果她没想错的话,这个机会离她还是不远的。
“你以为你能坚持多久,早上上课晚上去夜场,你的小脑袋到底可以匀几分给香巴拉的课程?”
安杰莉今天倒是意外的善解人意,她还对她进行了耐心的说服,用她嘲讽的语气。
“可能真的能匀几分吧。”
兰泽瑞姆转过头露出她被人在背后说道了无数次的招牌笑容。
……
特蕾沙今晚也是很郁闷的,她都做好准备了,今晚这个门是铁了心不会开对吧。
她威士忌的杯子都空了,老冰在里面空晃荡,特蕾沙刚才是因为紧张所以管不住嘴,现在呢是因为没酒了,才不得不迈开腿。
威士忌有一丢好喝。
特蕾沙把威士忌的瓶盖拧紧放回酒柜的时候她咋咋咂咂舌头,在这里帮兰泽瑞姆她自己倒是喝上了。
特蕾沙自己含了一片柠檬,兰泽瑞姆告诉她只要熬过十一点,肖会回来收拾烂摊子。
特蕾沙趴在吧台上,嚼着柠檬片,天地良心,现在才九点。
就在特蕾沙还在安静的盯着钟摆摆针的时候,意想不到的客人推开了一直沉默大门。
特蕾沙站起身告诉自己,是时候要迎战了,她抬起头看见走进来的第一个客人,她惊呆了客人也惊呆了。
“……你是怎么回事?”
特蕾沙没忍住,自顾自的摇起头来,不可置信,相当震惊。
“我我我没怎么回事!你怎么
在这!”
特蕾沙本来垂下来的手悄悄的扶起了脸看到这种光景竟然让她感到一阵腮帮子疼。
“你喝多了吗……霍南斯丁?”
看着语气神情明显奇怪的同学,特蕾沙绕开吧台细问到。
“该死的狗东西!”
本来霍南斯丁已经让特蕾沙感到牙痛了,就在门关上没多久又来一个客人。
门被用力的踹开了,就在特蕾沙被门轰隆一声悲鸣吓得哆嗦了一下后,她看见了罗曼拽着披风怒气冲冲的冲进来。
看到罗曼暴怒霍南斯丁醉酒,特蕾沙长了一下嘴,觉得刚才牙痛转移到了整个脑袋头痛了。
“我告诉你!我知道你是特蕾沙!”霍
南斯丁看到特蕾沙,拿着手指对着特蕾沙指到,天地良心难道你不知道我是特蕾沙?
特蕾沙看着霍南斯丁那种很神奇的表达方式直皱眉。
“你还知道你是霍南斯丁!”
罗曼杀了过来,霍南斯丁慢悠悠的转过身看着额头上青筋都若隐若现的罗曼,他打了一个嗝。
“你整天摆着臭脸给谁看,全世界都像和你有仇一样……嗝!”
酒后吐真言,霍南斯丁的酒后是是真豁得开敢于说。
看着他游刃有余的打了一个嗝,特蕾沙看见罗曼把手上拿的披风往垃圾桶一扔。
“霍南斯丁……少说几句……”
罗曼今天火星四射啊。
她过去拉一下霍南斯丁的衣服,她可不希望自己代班的时候,酒馆出现恶性案情。
“他妈的!仗着自己家族有权有势就为所欲为!”
霍南斯丁一甩手把特蕾沙打开,他拉开架势和罗曼对视。
“怨香脸是你这东西才对吧?”
罗曼被霍南斯丁难得的胆量逗笑了,霍南斯丁平日里巴不得低声下气的过日子,今天算是抹开脸了。
“我倒想听听你对我有啥抱怨。”
罗曼找到一个位子坐下,他勾勾手示意霍南斯丁过来接着讲。
特蕾沙心里面抽了抽嘴角,她就怕霍南斯丁酒精上头罗曼气在头上,两个人立刻就把好端端这个平静的夜晚搞砸了。
记得罗曼拳打修利吗。
“你们可以不在这里讲吗。”
特蕾沙发誓她要铭记今晚霍南斯丁的所作所为。
霍南斯丁毫不犹豫坐到罗曼对面与其平视。
“这里有什么喝的,我刚才还没喝多少。”
罗曼像没听到她的话一般,他们就赖定这里了,特蕾沙看了一下时间。
呵,离肖换班的时间还早着呢。
“没什么喝的。”
特蕾沙硬邦邦的接了一句,她想用菠萝把在高台上眼神较量的两人拍晕,接着拖出去。
今日再无客人。
“招待,我要热带雨林加姜汁。”
“招待!我和他一样!”
特蕾沙回到吧台把伏特加的瓶盖顶开
“没有!今天只有旋风!什么都没有!”
她大声的回答道,理直气壮的。
“旋风有威士忌,威士忌加冰块。”
听到特蕾沙乒零乓啷的制作声,罗曼悠悠的接了一句,他只是对于特蕾沙有赚外快的爱好感到惊讶。
听罗曼这样一说,特蕾沙知道罗兰不是酒馆的生客,至少他知道配方。
“我和他一样!”
听着霍南斯丁跟着罗曼一样点酒,特蕾沙翻了一个白眼。
霍南斯丁铁定喝醉了。
罗曼刚才平白无故扔自己的衣服,为什么。
八成是霍南斯丁吐到了罗曼衣服上面。
第68章 酒鬼友尽
特蕾沙把深底玻璃杯重重的放在罗曼面前,酒都撒出来了。
罗曼抬眼看了一下表情无比冷酷的特蕾沙。
“你耳朵没聋吧,威士忌加冰。”
看着眼前的酒噼里啪啦的蹦着气泡,罗曼说到。
“我耳朵好的很,今晚只有这个。”
爱喝不喝,特蕾沙的表情是这样说的,罗曼冷哼了一声没说不喝,但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他就想试一下特蕾沙是不耐烦,还是真的只有这些酒。
反观,动作利索的反而是平时磨磨唧唧的霍南斯丁。
他拿起酒杯大灌几口,这番情景看得罗曼皱眉,特蕾沙挑眉。
“哈!”
灌了几口冰凉的酒,霍南斯丁哈了一口气,他从来不曾这么豪迈。
“磨磨唧唧的!”
他用杯子磕桌子发出的响声,他在说罗曼磨磨唧唧的。
看着霍南斯丁嘴边沾着麦酒的泡沫,霍南斯丁什么时候这么的不修边幅?
特蕾沙想,真是风水轮流转。
特蕾沙往后退了一步,她看着罗曼跟了一杯,炎热的夏天,冰凉的酒降火。
特蕾沙回到吧台,罗曼把杯子轻轻放下,玻璃杯与桌子接触发出一声轻响。
“看起来你并没有表面这么”
罗曼托腮看着霍南斯丁,发现霍南斯丁剐了他一眼。
“我不是受虐狂,嗝!”
可是霍南斯丁酒后便不再是那个娘们的青年,他相当的豪气,连打嗝也有一种张扬的气焰。
“这不是开玩笑…没有人是会平白无故受罪的……特别是你这种人的罪……”
霍南斯丁抬头的时候眼角发红,目光呆滞得有些深沉,这是酒精入骨的迹象。
罗曼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吃骨头不剩汤的家伙,他善于欺压任何人,好人与坏人,坏不过罗曼一张嘴。
“我妹妹在你们手里,我动弹不得……”
霍南斯丁说完缓缓喝了一口酒,原本他是不必勉强自己和罗曼保持友谊的。
他们本来就是,水是水渣是渣,在无色塔互不相认的生活就很平淡的美好。
“罗贝尔克曾经有心上人。呵,可喜可贺!”
罗曼听出了霍南斯丁心里话,弄得像是罗贝尔克欠袭瑞姆啥似的。
本来联姻就是你不情我不愿的事情,都是强势凑在一起的可怜人。
“他会好好待袭瑞姆的,毕竟罗贝尔克也有自己的妹妹。”
罗曼回忆起婚礼敬酒的时候,兀自点了一下头,习惯性动作不会撒谎。
罗曼心里有底,但是霍南斯丁没有,他只在高高的看台上,苦苦挣扎。
“放屁!袭瑞姆订婚的时候我也在场!”
霍南斯丁突然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杯子被震了起来,特蕾沙紧张的盯着这边,她随时都准备好扑上前把两人分开。
上帝保佑,上帝保佑!上帝!保佑!
“你以为我看不见吗!”
罗曼以为他看不见弗利翁和他多年的发妻身上缠绕得奇怪氛围吗?
相敬如宾?不,是仇恨深远。
“你说你看到什么了。”
同样的拍桌子,在特蕾沙眼中高桌发出一声悲鸣,远在吧台的特蕾沙可以感受到罗曼一掌下去的力量。
罗曼悠悠的说到,她总是敬佩罗曼情绪收张能力。
“你们家族唯一成家的族长,婚姻那可是肉眼可见的怪异。那你的兄弟呢?你们大多到了可以迈入婚礼殿堂的年龄,却没有人传出婚恋的消息。你们不会是有什么毛病吧?”
霍南斯丁奚落到,起初这个想法仅仅产生于弗利翁怪异的婚姻,后来随着他听到越来越多的传闻还有他自行揣测,他越来越觉得这个家族很奇怪。
趁着这个机会,他就宣泄出来。
“哈?”
罗曼看着霍南斯丁嘴边挂着的讥讽也笑了一下
“被女人统治家族的悲哀就是,里面的男人都在用女人的大脑来思考。”
罗曼用手指戳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对着霍南斯丁接着说。
“除了婚恋,我们可以做更多事情,别把我和你们相提并论。”
在罗曼眼里,霍南斯丁和他的家族稀奇古怪的。
男人和女人的究极不应该只有婚恋。
由于女性掌权,其家族族长料理的所有事情都透露出莫名的理所应当。
霍南斯丁深深看了一眼罗曼,罗曼无时无刻都在和他划清界限。
他一直在说他的家族,你的家族。
“把女孩嫁到一个满脑子都是付出与回报的家族,我很担心袭瑞姆需要付出什么!”
霍南斯丁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凶狠,付出与收获是霍南斯丁对罗曼的解读。
罗曼付出行动,他必须收获霍南斯丁的回答。
他几乎做的是人情的买卖。
霍南斯丁记得,罗曼在他最绝望的时候顺手宰了他一刀,他刻骨铭心。
“那就要看罗贝尔克愿意用什么东西和她交换。”
罗曼举起酒杯,和霍南斯丁的酒杯碰了一下,他们聊天不仅不愉快,空气中要有火炮味。
“吃肉不吐骨头,嗝!”
酒喝干之后,霍南斯丁下了一个结论。
“那你们呢,应该是寄生植物还是吸血咀?”
世人如若有眼睛,都可以看得出巴别塔家族到底在图什么,**裸的的就是奔着地位与财富。
罗曼在说出刺痛人心的话同时,不忘招呼特蕾沙给他们加一杯。
今晚不醉不归。
“不是我,我没拿过你的家族一分一毫……”
特蕾沙对两人的唇枪舌战听的清楚,她在帮两人加酒的时候霍南斯丁这样说。
夜间谈话很平静,两人没动手,但是语言就像是危险的物品般,两人来回过招你来我往。
特蕾沙在吧台竖着耳朵聆听。
她总在偷偷的干很多事情。
“我为了袭瑞姆,不为家族……”
苦甜麦酒滑进喉咙,就变成了情感的激化剂。
“我不敢把夫人当做我的母亲,这么多年她唯一一次来摩都不是为了探望我,信上说游玩我也信了。谁会怀疑自己的母亲?哈哈哈!”
霍南斯丁大力的拍打着桌子,就像他说的事情有多么可笑般。
他的母亲第一次从前风暴平原来到摩都,主要原因是商议联姻事宜,次要间接的探望一下她流落在外的儿子。
特蕾沙看在灯光下霍南斯丁流泪了,他自己也用手捂住眼睛。
她可以感觉到霍南斯丁今天日间赶着去参加了一个不幸的婚礼。
那真是让人悲痛,特蕾沙心里面后悔自己说出了多余的话。
也许她不说出多余的话,霍南斯丁就不会参加不幸的婚礼。
这种感觉真糟糕。
“可能我的着装都比我重要……”
夫人会挑剔他不守家族传统,却吝啬于过问他这么多年在摩都生活得怎么样。
“为你感到悲哀。”
针不刺进肉,不知道痛。
霍南斯丁被亲人遗弃的感觉,罗曼无法感觉。
他永远体会不到背井离乡十余年的孤独和茫然,他恰好生在了一个血缘连接紧密的家族。
罗曼拖着腮看着脸上情绪崩溃的霍南斯丁,长久以来他都不明白霍南斯丁。
作为罗曼他无法理解霍南斯丁的隐忍,他只能理解霍南斯丁和袭瑞姆的亲情。
亲情是罗曼和霍南斯丁唯一相通的地方。
“少说一句又不会死……”
特蕾沙在吧台听得清楚,罗曼像条没有温度的蛇,说话恶毒句句扎肉。
冷漠的让人怀疑他是否长了一颗铅心。
她真的听得百般滋味,她后悔自己说出那句话。
她在酒馆这剩下霍南斯丁吸鼻子的时候说出了一句这样的话。
特蕾沙除了竖起耳朵听着不快乐的内容还有擦杯子无事可做。
“你可以不听,你也没有义务为人多愁善感。”
罗曼转头,发现特蕾沙在吧台一边摇头一边低头擦杯子。
“你的心是铅心吗。”
特蕾沙认为她不算了解罗曼真实的为人,她多次对罗曼进行了误判。
善于给人定性的她竟然会反复的看错一个人。
他是没人性的人,他又不全是。他有人性吗?又不见得。
“肉做的。”
罗曼摇摇杯子里的冰,冰和麦酒在酒杯里旋转。
他尝试过更痛的教训,所以他看霍南斯丁也就那点不足挂齿的事。
学会让自己不受伤,是成长的表现。
“世界不相欠,自哀自怨倒不如想
想如何让家族不这么狼狈。”
霍南斯丁一直在强调他和家族没有关系,他为了袭瑞姆,这句话没错。
但霍南斯丁生在了英格尔派系的世家,这句话就是笑话。
霍南斯丁对自身定位的错误,导致了一系列的悲剧。
这种叫认知错位。
罗曼看着霍南斯丁,他知道自己冷漠,没有家族就没有罗曼如今的做派。
强大的家族不会有太多眼泪,当你强大了世界很温柔。
“放大自己的痛苦除了让外人觉得浮夸之外,没有别的用处。”
罗曼推了一下他的单片镜,在别人面前晒伤痛,只会让破窗效应加剧。
世界冰冷,对弱者没有过多的怜悯。
“所以你也是踩我一脚的人。”
霍南斯丁松开手,眼泪干了他的声音很哽咽。
罗曼由始至终是一个冷漠的生意人,是霍南斯丁本人一直在过家家。
“我不屑于踩烂泥。”
罗曼看着霍南斯丁双手手指交叉托着下巴,罗曼舔了一下自己的牙齿再说到。
迟钝的感觉,其实是苍老的表现。
“呵……原来我还没有踩的资格……”
霍南斯丁怪笑了一声。
“你以前说的话是我的错觉还是怎么的……我觉得我已经被你践踏了上万次。”
罗曼舔门齿,代表他游刃有余。
“是你神经过敏,难道我想引起你的注意吗?”
看着罗曼特意扮出来的吃惊神色,霍南斯丁知道罗曼没有装腔作势。
霍南斯丁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罗曼的话刺耳难听不是假的,他几乎不愿意头顶好人头衔。
话有多刺耳,他一定会把语言的攻击性发挥得淋漓尽致。
“抱歉,真的有点……”
霍南斯丁趴在自己的手臂上苦笑,竟然被人说庸人自扰。
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正确的感知别人的感情,可以适当的操控自己的情绪……
到头来是画地为牢。
“知道吗罗曼。袭瑞姆订婚的时候,我觉得你是一个只会耀武扬威的烂人……你捏我手关节痛了我好几天……嗝!”
霍南斯丁的酒嗝是今晚唯一欢快不需要深入解读的事物。
霍南斯丁趴在桌子上把手竖起来,手指指天。
“淘汰赛后我的精神状态很差,发现我们同宿舍的时候我心里快吐了!”
恶心的要吐是真心话,霍南斯丁眼睛看向天花板昏黄的灯。
“嗝……”
他开始不停的打嗝,看来他刚才喝进去的酒有气,罗曼一直安静得听着。
他承认那两个时间点,罗曼恰巧也特别不愉快
“但是搬入宿舍的时候,我是真的对那个地板下有白蚁窝的房子束手无策!……嗝,我从没住过这么差!的屋子!”
霍南斯丁的多话,源于他的神经在酒精的浸泡下开始放松。
他说话的分寸渐渐的消失,好像分寸感今晚一直不存在。
罗曼看着霍南斯丁的有一直在神经质的指着地板,罗曼笑了一声,霍南斯丁真是有意思。
多么正经的一个人,竟然醉酒后多么滑稽。
“我!一脚踩下去!竟然踩出一个洞……嗝!”
看着霍南斯丁艰难的打了一个嗝,霍南斯丁还抬起头问罗曼。
特蕾沙看着霍南斯丁摇头晃脑的说话,觉得霍南斯丁醉到了另一个层次。
看着霍南斯丁凑到罗曼跟前问
“你信吗?这他妈就是热带雨林!嗝!”
霍南斯丁在与罗曼近在咫尺的位置打了一个嗝,特蕾沙的脸连续抽动了几下。
“摩都富甲一方的布达家族小公子!什么时候和蛇虫鼠蚁同住一个屋子!喝水龙头里面的锈水!床单还了霉菌!说了别人也不相信,嗝”
她在努力控制自己面部肌肉……
罗曼看着霍南斯丁终于移开了脸,霍南斯丁是酒精过量了吧,他皱皱鼻子。
就在罗曼继续冷眼看着霍南斯丁本性解放的时候。
特蕾沙漏气的笑声让他皱起眉头。
“噗嗤……”特蕾沙憋不住的笑声释放得不算轻微。
“咳咳咳!”
特蕾沙自己也注意到了,她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自我化解尴尬咳了几声。
第69章 酒鬼再见
“说够了吗?”
特蕾沙的笑告诉了罗曼,她不仅在听而且听得很仔细。
听见霍南斯丁在酒后大谈他的心路历程,罗曼有些不耐烦。
“没有!你耐心听着,嗝……”
霍南斯丁摆摆手指,他还没说完他是不会闭嘴的。
酒后的霍南斯丁学会了拒绝,清醒时他鲜少和罗曼说不。
“不过我真的很感激你……那窝白蚁烧得精光,好样的!”
霍南斯丁用力的竖了一个拇指给罗曼,罗曼看了厌烦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霍南斯丁的性格反转让他感到很不适应,现在的霍南斯丁是一个说话直白,举动大胆的人。
“有一段时间我还庆幸自己和你是同一个宿舍,哈哈哈!我只用打打杂,力气活都不是我的……”
霍南斯丁发出嘎嘎的笑声,这种令他形象全无的笑声表明他现在心境是愉快的。
“闭嘴吧猴子……”
罗曼重重的咳了一声,转过头悄悄扫了一眼后方,他对霍南斯丁的心声不感兴趣。
不过他说的很主观,罗曼不认同霍南斯丁的某些话。
特蕾沙的嘴不受控制的抽了抽。
“接着……你记得那个把你叫住的那个……嘶,女孩?”
霍南斯丁因为醉酒,思维很跳跃,他在脑海里面挑选他记忆深刻的内容复述。
罗曼盯着霍南斯丁倒豆子,无奈可和又气得不行。
他也想让霍南斯丁安静一点,但是霍南斯丁铁了心要说下去罗曼又不能做一些让自己掉价的事情。
他不想听霍南斯丁继续“搭讪者”的话题。
于是他就把话头转移到了一直安静得旁观的特蕾沙身上。
“特蕾沙,在吧台听得开心吗。”
罗曼开口,一击必中,特蕾沙还在竖起耳朵的时候就听见罗曼冷声问她。
特蕾沙张了张嘴,突然又觉得说了话就着了罗曼的道,于是她转过身观看高大的酒柜,当做没听见。
没脸没皮的人活的真快活。
“站远了就听不到我的生平事迹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罗曼看着一直自我陶醉的霍南斯丁,实在是气的他牙痒痒,按了按额头上的青筋罗曼磨磨牙。
霍南斯丁真的把他平时憋在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了,他快乐的不快乐的,委屈的还有失落的,一股脑的说给谁听。
“看到你忍怒不发的样子真是过瘾。”
就在罗曼的耐心随着霍南斯丁的滔滔不绝渐渐流逝的时候,特蕾沙竟然拿着一杯酒加入了旁听霍南斯丁讲故事的行列。
“滚开,你没机会了。”
他刚刚邀请了特蕾沙旁听,特蕾沙却装作没听见转过身去。
罗曼臭着脸,看着特蕾沙拿着杯威士忌坏坏对他笑了一下,霍南斯丁对着他打嗝大吼大叫的时候特蕾沙怎么没有拿着杯酒过来旁观?
“威士忌加球冰,我第一次凿得有些丑。”特蕾沙把球冰不堪入目的威士忌推到罗曼面前。
兰泽瑞姆把球冰称为冰球,其实冰球真正的叫法叫做球冰,特蕾沙来自豪赌之城她也是下意识这样叫的。
“这是狗刨的冰吧。”
罗曼晃了晃杯子,知道是老冰。他也没问特蕾沙什么,他就嫌弃的看了一眼特蕾沙。
他说她是狗。
“闭上你的嘴喝就行了,哪来这么多废话。”
平时特蕾沙还会婉转一点说话,但是今天不是喝了一杯威士忌吗。
上脑了,所以这杯威士忌勉为其难的递给了罗曼。
特蕾沙就在想,为什么罗曼喝不醉呢。
霍南斯丁眼看着喝吐了,再喝又准备吐了,特蕾沙看了眼罗曼。
那些进了罗曼嘴里的酒,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霍南斯丁把最近的事情讲完了,竟然讲起了过去回忆。
可能就因为霍南斯丁没有把楼梯口罗曼被人强行搭讪的事情抖出去,罗才能容忍他说得天花乱坠。
罗曼这辈子,长这么大,第一次听酒鬼说话,内容这么具到详细。
原来霍南斯丁心里面憋了这么多话吗,罗曼往深层次想。
……
霍南斯丁的嘴,巴拉巴拉的说,好像打算补齐他往常谈话的缺失般。
看着霍南斯丁口若悬河,话题天南地北,神态奔放自由……特蕾沙渐渐的力不从心,看着罗曼无聊的晃了晃球冰。
谁能想到霍南斯丁如此能言善辩……
肖借着上厕所的名义提前跑来交接班,他老远就看见酒馆有人。
稀客啊,这些学生几乎不会光临酒馆。
肖推开门的时候他听见了里面的说话声,他回忆了一下兰泽瑞姆说的救兵。
没错,就是那个红色头发坐在高桌无精打采看着别人滔滔不绝的学生。
“你好,特蕾沙我们上次见过。烂摊子可以转手了。”
特蕾沙看见肖,精神为之一振,瞬间精神了不少。
“终于解放了……”
特蕾沙缓缓的爬起来,轻轻的伸了一个懒腰,她发誓她坐过来听霍南斯丁说话就是为了打发时间。
“你帮了兰泽瑞姆大忙,她被密斯特小姐扣留了。”
肖先进入了吧台清点了物品,他刚才经过桌子的时候不仅看见了特蕾沙,还看见了桌子上的消费额。
有时候肖本人真的挺羡慕美女们的销售能力,带货带得多,兰泽瑞姆永远不会饿着自己。
特蕾沙同理。
“店里还好吗,我还以为今晚没有客人。”
今晚的稀客……肖不留痕迹的扫了一眼看不出状态罗曼,还有明显醉了的霍南斯丁。
这两个客人从没来过店里。
“一切正常,我喝了点酒,威士忌价格怎么算?”
特蕾沙不喜欢把事情藏着掖着,她打算解决完价钱,她就开溜。
“记在兰泽瑞姆头上,员工可以在不被捡尸情况下饮酒。”
肖摸了一下吧台上面不同寻常四溅的水迹,像是凿冰失败的杰作。
“好吧,我还想说如果需要付费的话可以找他。”
特蕾沙听到不用付费的时候表情竟然很失落,肖皱了一下眉头看向特蕾沙的手指指向。
罗曼和肖诧异的相互对视了一下。
“特蕾沙,你把你那句混账话再说一次。”
罗曼把酒杯放下,肖认识特蕾沙并且他们不是很陌生。
“特蕾沙的球冰独一无二,感恩戴德吧。”
罗曼看着特蕾沙,特蕾沙一个晚上都维系着一种贱贱的表情,说话也轻飘飘的。
看着特蕾沙半插着腰,嘴角挂着坏笑。
“那个狗啃的球冰?”
罗曼被逗笑了,他扶了扶额,特蕾沙竟敢把那东西叫做球冰?
肖看了眼特蕾沙,看来吧台上的水迹,罪魁祸首。
“那是狗喝的。”
特蕾沙很快的接龙到,罗曼说是特蕾沙凿的冰球,特蕾沙说是罗曼喝的酒。
你是凿冰的狗,而我是喝酒的狗。
“拜拜,我知道你可以处理好霍南斯丁的。”
罗曼看着特蕾沙一改平时那种暗中使坏的语调调,特蕾沙今天有毛病吗?
她似乎说她喝了威士忌。
特蕾沙和喝得已经神志不清的霍南斯丁告别,霍南斯丁那种恍惚的眼神让罗曼觉得头痛。
霍南斯丁像模像样的和特蕾沙挥手道别。
他还记着霍南斯丁吐了他一身的仇。
看着特蕾沙笑着消失在关上的后,罗曼收回目光发现霍南斯丁不说话了,霍南斯丁直勾勾的看着他。
“……真是见鬼。”
罗曼上下打量了一下霍南斯丁,他骂到,被一个男人木木的盯着怪渗人了。
“可以请你们结一下酒水清单吗?”
罗曼瞪完霍南斯丁,一转头就看见刚才出现的酒保的冷漠样子。
“哟,原来你们有轰人的规矩。”
罗曼扫了一眼肖,肖个子不高眼神很精,可能矮个子普遍精明。
罗曼,挑起眉毛,在同性里面挑眉毛有挑衅的意思。
“体谅一下,今天难得没有常客,我也想偷懒。”
肖对着罗曼叹了一口气,没有常客没想到来了稀客。
他也不想惹人不快。
“我付了钱就不需要体谅你的难处。”
罗曼回过头,霍南斯丁看他看得入了迷,罗曼磨磨牙厌恶的转头。
“000”
罗曼挥挥手,示意肖不要再来烦他,他被神经酒保还有痴呆舍友夹着。
老子是0字头学生,免费的,看到,就滚开。
“你的勋章请出示一下,请见谅,酒鬼总是想方设法免费喝酒。”
肖撇了一下罗曼身上,自行寻找了一下勋章。
“我看到了,谢谢光临。”
肖看到了,三条零,他很快接着上一句说到。
“你有种。”
罗曼说到,他老觉得肖说话,有些特蕾沙的做派,肖做了一个抱歉的姿势,走回吧台。
原来这个就是罗曼,肖想到。
并没有传言真么传奇,还不是一个看着醉酒同伴头疼的男人。
特蕾沙的做派,我就是和你正经说话,可是你老觉得话我的话搁耳,但是你也反驳不了我。
我就是这么欠揍,但是你咬不了我。
……
“干……”
你知道罗曼是怎么被霍南斯丁吐一身的吗?就是同样的情景,同样的台词。
“对!恕我直言我的母亲就连动物都不如!嗝……”
霍南斯丁说着同样一句话,之后罗曼听见了他恐怖的反胃声。
“呕……”
霍南斯丁对着天空打出了一股浊气,罗曼下意识想把霍南斯丁踹开,因为他已经扔掉一件外套了。
“嗝!罗曼我发现……呕”
罗曼一边架着霍南斯丁一边听着霍南斯丁的胃气在他耳边回响,表情别提多难看了。
他妈的。
罗曼心里想,霍南斯丁还对着他的头发一顿糟蹋。
“其实你也不是坏透的人…嗝!但是也坏了百分之九十,嗝”
霍南斯丁口腔里面酸腐的味道,真是让罗曼折服,罗曼翻了一个白眼。
你他妈的。
“闭嘴。”
罗曼自顾自的摇摇头,靠,他想把霍南斯丁从山坡上踹下来。
“说实话……嗝,你为什么问我那三个问题……”
霍南斯丁举起手抓月亮,月亮很小,霍南斯丁尝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你在好奇那件关于我舅舅和我妈妈的的传闻吗?呕……”
“我不打听我不感兴趣的事情。”
罗曼看了眼霍南斯丁,霍南斯丁还是那副抓月亮的傻样。
“噢,我放心了……”
霍南斯丁发现自己抓住了月亮,他惊喜。
“其实都没关系的,只要你骗我你不感兴趣就行了。嗝!我无所谓……至少让我快乐一点。”
他笑得打嗝。
“神经病。”
罗曼撞了霍南斯丁的肩膀,他真的受不了霍南斯丁的闹腾,他咒骂了一声。
“那种事情我还要向你打听,脑子进水了……”
罗曼翻了个白眼不可置信的摇摇头。
“呕”
这时候,霍南斯丁突然开始弓起腰,发出真呕的声音。
罗曼后悔了,他刚才不应该用肩膀撞一个随时都会吐出来的人。
听着霍南斯丁反胃的声音,罗曼寒毛都被恶心得竖起来了。
第70章 记得你的荒唐事吗
如果罗曼的兄弟知道罗曼在星岛的遭遇,一定会拍手称快,大呼过瘾。
罗曼也有今天。
“呕”
霍南斯丁抱着洗手台,吐得七荤八素的。
罗曼听着霍南斯丁发出那种呕吐异物的声音,听得头皮一阵发麻。
他觉得恶心致死,霍南斯丁的呕吐生勾起了他反胃的意向。
“……我想喝水,咳!呕”
在呕吐之余,霍南斯丁好像清醒了一点,也就那一点。
“马桶里随便喝!”
罗曼眼看着霍南斯丁真的打算把头凑去马桶那里,他手疾的提起霍南斯丁的衣领把他拽起来。
“你真的敢喝!”
喝醉后的人,真的会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情,罗曼看了一眼霍南斯丁痛苦的揪着自己的领口。
记住那个曾经看见密集的白蚁会感到恶心并尖叫的霍南斯丁,再看看这个无时无刻都想喝马桶水的霍南斯丁。
他们是一个人吗?
“你呆着。”
霍南斯丁被拎出了浴室,罗曼还把浴室的门关上并用门栓卡住,为了防止霍南斯丁推门进去。
放心吧,烂醉的酒鬼不会开门栓的。
霍南斯丁被罗曼一路架着的时候就有一种被木架子隔着挑起来的感觉,搁着疼又颠簸。
把胃吐出来后,他躺在自己的床上还是觉得口渴。
“你干嘛不让我喝水啊!”
霍南斯丁艰难的抬起头,看见通往水源的门关上了,霍南斯丁在床上乱蹬在发出抱怨声。
罗曼阴着脸下楼,装水。
……
罗曼倒了一杯水,探了探杯子。
透过玻璃杯温度,他觉得这水有些烫。
罗曼倒了些冷水进杯子里,他晃了晃杯子确定水是适合饮用的温度。
之后他站在厨房里,把水一饮而尽。
开什么玩笑呢,罗曼要倒水给霍南斯丁喝?
威士忌的后劲很大,罗曼回到房间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在飘浮,往常他并不容易这样。
主要还是特蕾沙那两杯“友情”旋风,麦酒勾兑威士忌。
麦酒气体带着威士忌的酒精冲上脑袋,事后罗曼躺在床上脑袋开花烟花怒放。
最后神志不清大脑。
霍南斯丁囔囔着喝水的事情就浑浑噩噩忘记了。
……
霍南斯丁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景物有些奇怪。
他不仅头痛欲裂,而且眼前的世界似乎颠倒了一般,霍南斯丁眯起眼认真的看了一会儿。
这……这不是他的床头柜脚吗?
霍南斯丁探了一下脖子,有些不可置信,他刚想用手撑起自己爬起来的时候,他的挂在床上的半身就一股脑的滑了下来。
“嘶!啊!”
清早,霍南斯丁醒来后一声痛苦的咆哮声。
他不知怎么的,就半个身子趴在地上腿就架在床上睡了一宿。
成功滚下床的霍南斯丁抱着他麻木的腿在地板上痛苦的打滚。
腿部血液回流的感觉不能再差,他在地板上挣扎了一会儿才缓缓的扶着床爬起来。
他眼角发涩喉咙干涸,想要进浴室的时候霍南斯丁发现自己浴室的门怎么推不开?
他可是被憋醒的!
“怎么回事!”
霍南斯丁抓门抓了一会儿,发现自己的浴室门被下了门栓。
是谁,做多余的事情!
霍南斯丁把门栓打开后就急不可耐的冲了进去,在解决完当务之急后。
霍南斯丁抽抽鼻子他的浴室蔓延着什么味道……
呕吐物了一晚的酸臭味。
洗手的时候,看着一片狼藉的洗手台,霍南斯丁捂住鼻子,拧开水龙头。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霍南斯丁一边冲自己洗手台的呕吐物一边想。
在飞艇上,在飞艇上……在飞艇上干什么?
霍南斯丁皱起眉头,水龙头的水哗哗的响,他记起来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似乎在回来的飞艇上
喝了一瓶酒……
接着他……就在回来的飞艇上断片了。
“……嗝……”
霍南斯丁打了一个隔夜嗝,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霍南斯丁睡得半边天,浴室锁了门,最后……他可能华丽的在洗手台前吐了。
他到底喝了多少,这些呕吐物真是难闻到不行。
霍南斯丁打开浴室的百叶窗,让浴室里面酸腐的气味出去,没想到竟然是罗曼把他扛了回来……
霍南斯丁摇摇头,他真的要感谢感谢罗曼。
否则他今早醒来的地方就是飞艇起降的大草坪。
顺带一提,他的呕吐物可能就在他身旁,这想想都让人反胃。
……
话说罗曼昨晚,万万没想到那杯上头的威士忌不但没能让他安然入睡,还让他夜间双眼如探照灯一般。
破晓的时候罗曼才沉沉的睡去。
醉酒醉得半桶水最为致命,想困未困将睡未睡真是恶心。
……
霍南斯丁想,断片的事情能不能揭过去了。
罗曼会杀了他的。
罗曼但似乎也没表现出来什么,霍南斯丁在难忑忑中度过了好几天。
霍南斯丁忘记了飞艇回程的后的所有事,他没有断片后的所有记忆。
他只是觉得醉酒后他好多了,心里没有因为袭瑞姆嫁了的事堵着慌。
想想看那晚他不停的说不断的讲,不能释怀的事情总能放下了。
但是话说回来,仔细想想看,罗曼怎么可能把自己的事说出来?
霍南斯丁显然没有想到这一点。
霍南斯丁可是昨天对着罗曼大呼小叫,长吁短叹,甚至呕在了罗曼身上。
罗曼怎么可能会主动把这些事情说出来呢?
一连几天,特蕾沙一看到罗曼就想到那天晚上他那种无奈可何的神情,她就忍不住想笑。
……
“上一次!我们讲到了人的神经对不同分贝的声音的不同生理反应!听到我的声音你们会胸闷呼吸急促!为什么!”
矮曼的课,无时无刻都充满着危险,这是他的原话。
人耳接收的分贝超过80,久而久之人就会出现偏头痛,严重一点年迈时致聋率半开。
“正常人听力极限是155分贝!北方矿区新生婴儿聋哑率极高!这是为什么!由于矿区开发产生的噪音!成年人长期呆在噪音底下容易致聋,婴幼儿则是会出现聋哑!我们言归正传!”
上声系法术课,特蕾沙即使不需要矮曼超高分贝的噪音也会有偏头痛,因为知识太难了。
看着特蕾沙一边上课,一边撑着额头,特蕾沙在上热力成像的课程的时候可是昂首挺胸的。
一旦她开始上她的弱势学科,她的身姿逐渐佝偻,像娅露露一般,有时比娅露露更甚。
很显然罗曼通过特蕾沙上课的坐姿就能对她的学习状况一目了然。
矮曼的课很好听,例子很生动,授课逻辑也很清晰,但是他考试的时候题目经常不堪入目。
看着特蕾沙耳朵别着一支笔,手里面握着刚刚揉起来的纸团,一节课下来就蜷着身子听课。
这种格外颓废的样子总让罗曼觉得怪怪的。
几天前那个半插着腰的坏女人去哪了?
她们是同一个人吗。
“特蕾洒!你把头低下去我还是可以看到你的红头发!”
矮曼一声吼,罗曼就看见特蕾沙明显的抖了一下。
矮曼有时候会突然跑题。
矮曼很看重特蕾沙,种种原因,但是很显然特蕾沙不是学这块的料,矮曼她怕得很。
“缺点不去深挖不会让缺点消失!反而缺点有朝一日短板一曝十寒!”
缺点就像特蕾沙低下头,她的红发还是存在的这一事实。
“实战题!特蕾洒!”
罗曼余光撇到特蕾沙撇了撇嘴慢吞吞的站起来。
“罗曼……”
特蕾沙慢吞吞的站起来,自从矮曼执教
以来,罗曼大改他以往对特蕾沙的百变圆滑的印象。
特蕾沙的性格不叫圆滑百变,那叫能屈能伸,那就是另一种不要脸的表现。
“……如果我答不上来,你要救我……”
特蕾沙站直之后还对看着她的矮曼自然的笑了一下,仿佛她一点都不怕矮曼的实战题一般。
“场地沙石场地,对方是一位声系魔法见长,地系作为辅助法师,你是单纯风系法师!”
矮曼快速的说出了他的预设条件,特蕾沙眉头皱了起来。
“对方打算出组合拳,先是土流推墙阻挡你的视线,你不知道对方有什么阴谋!此时你会怎么处理,单一型的风系法师?”
稍微聪明一点的人,就会发现矮曼口中的声系为主地系为辅的法师就是矮曼本人。
但是问题是,特蕾沙不是单一型的风系法师。
“因为我不是单一风系法师,容我再想想……”
特蕾沙站着对矮曼举手示意。
其实她哪是想想,她装模作样的想着,其实留意着罗曼的口型。
特蕾沙就有恃无恐的站着,眉头紧锁扶着下巴在众目睽睽之下“若有所思”。
“……大风车。”
罗曼悄悄说到,以他对特蕾沙的初步认识,特蕾沙能说的,一定是她有把握的。
不知道的就真的憋不出半个字。
“啥……”
特蕾沙听愣了,罗曼冷不伶仃的说了个词语。
“噢!是大风车。”
虽然质疑罗曼的词语,但是特蕾沙还是表现得像是突然灵光乍现般。
“解释原因。”
矮曼抱臂看向特蕾沙,他点点头,特蕾沙的答案是合理的。但是为了培养学生的思维,矮曼要求所有回答问题的学生说出思路。
实战可是需要清晰思路的。
“……大风车可以将音炮吹散。”
罗曼捻了最容易被忽略的一点来说。
就像特蕾沙近距离的爆破一样,他不知道那时特蕾沙是有意的还是下意识的。
爆破可以将特蕾沙当时的距离拉开避免罗曼本人的近身,同时爆破的气浪冲开音罩,一举两得。
“地系容易风化呈现沙粉化……接着音炮会被吹散。”
特蕾沙虽然不大懂,但是跟着罗曼的思路,话头醒尾还是可以顺藤摸瓜找到点思路。
“举一反三啊,特蕾洒!看来罗曼对知识点掌握得比你好!”
矮曼点点头示意自己刚才听到了罗曼的嘀咕。
“我掌握还是不大理想。”
特蕾沙点头表示对于矮曼的话也不给予否认,她悄悄的坐下,自认为无人发觉的缓缓吐了口气。
“你实战的经验去哪了……”
罗曼看着特蕾沙后怕的吐了一口气。
就像特蕾沙说的那样,她又不是单一风系法师,她完全代入不了思维。即使带入了,想法也有些违和。
“我是主攻热力成像还有炎系法术的法师,我连大风车是什么……我都不知道……”
说到大风车,特蕾沙总是想起家乡栋立在沙坡上的开采贵金属的风力风车。
香巴拉说得没错,大部分学生都有知识盲区。
“转过头去……”
罗曼伸出手握住特蕾沙的脸,猛的一转,把特蕾沙侧过来的脸强行摆正。
“图书馆适合你这种偏科严重的学生光顾……”
特蕾沙刚刚被猛的掰正了脸,听到罗曼平淡的话。
罗曼在地系课程的表现,让人一言难尽。
“我听到了有人说偏科!”
特蕾沙还想调侃一下罗曼在地系课程里面,面容充满了疑惑时,矮曼大喝一声。
全班为之一怔。
“你们可以在别的科目课堂里谈论声系!但是我的课堂里我只能听到本科目的讨论内容!”
特蕾沙无奈的看了眼矮曼。
有时候听力太好也不是一件好事。
特蕾沙举拳撑着脸。
不知道摊上这些老师是有幸还是不幸。
第71章 因与果
香巴拉结束宣布重要事情后,兰泽瑞姆心里面还若有所思,和密斯特小姐谈话的时候她还不以为然。
还不是命魔法那些小漏洞吗。
她抱着这种想法坐在密斯特小姐的办公室里,密斯特小姐和她的为人一样严肃冷清。
不同于苍娜那种冰冷的贵气,密斯特小姐像节制的修女。
“我用一沙漏的时间来完成这次的交谈。”
密斯特小姐桌子上有一盏沙漏,镀银的花纹已经被摸掉了不少,看着这盏沙漏被倒过来沙子开始流逝。
密斯特小姐很守时。
“你想进入0字头的班级吗。”
每一届学生在听完香巴 拉的“煽动”后都会有高涨的学习情绪。
密斯特小姐翘起腿,用手肘撑着膝盖用手托着下巴。
“当然。”
兰泽瑞姆回答的很干脆,应该说她有些志在必得。
“年轻就是好,你很乐观。”
密斯特小姐难得笑了一下摇摇头,每一届的1字头学生都会有这个回答,每一届无数人失望。
“星岛的0字头班级,不是一个简单的班级。它的复杂并不是因为选拔条件的艰难,而是里面的权力交错复杂。”
傲芙尼拉打着一个没有派系没有家族幌子,看似没有阶级其实孕育着新的阶级。
每一届0字头班级都是一种特殊的垄断阶层。
“世界是一个男性气质的世界,竞争、权力的扩张还有资源的圈主,于是产生了八方猎人公会与贤者塔十大世家。猎人闭门造车而我们法师的世家们,他们动用自己的资产来选拔最优秀的学生汇聚在一起。”
世界确实似乎是这样的,瑞嘉家族的内海湾海港,利曼尔当尼亚家族的山矿,布达家族的赌场和香料等等。
是金钱堆起来的世家,世家聚集起来的权力,权力划分的阶级。
“我们宣称平等,其实我们还是三六九等。精锐汇聚的0字头班级鹰犬比重是,鹰派六成犬派四成。”
似乎在一轮的严酷的竞争下,鹰犬两派的差距在精英层逐渐减小。
看着兰泽瑞姆眼神一亮,密斯特小姐继续说到。
“先不要做出愉快的表情,听我说完。0字头鹰派成员男性占八成,鲜少英格尔出身的女孩可以有男孩的现下的高度,因为世家主流文化如此,为了避免族长之位的争夺纠纷。”
显而易见,眼下最强盛的两个家族都是男性掌权者,以小见大十大世家脱离了共性的巴别塔家族已经流落在外。
可见男性执权是时代的大潮。
“但是出现了极端状况的不仅仅有鹰派,还有我们犬派。”
密斯特小姐摇摇头,她也是德玛因派。
比起男孩,女孩一直都是被抛弃的首选,因为女孩养大不容易。
兰泽瑞姆只是惊讶,密斯特小姐竟然属于德玛因派。
星岛的执教老师从不公然说起他们的派系,他们大多像矮曼一般,对自己生平一笔带过。
“让我回忆一下0字头班级的犬派学生,特蕾沙002,娅露露004,依梵010,莫列夫011就在十三个学生里面,里面有八个女孩,占六成。”
密斯特小姐回忆了一下。
“0字头是一个隐形的婚姻孵化场所,这在两派是公认的。杰出的男孩,优秀的女孩,相遇就会出现化学反应,像火花接触纸一般,那瞬间就会产生火焰。”
“听起来太荒谬了!”
兰泽瑞姆听到这里脱口而出,星岛被称为全境最高学府,代表知识的权威,思想的包容,党派的共存。
星岛绝对不是一个为了满足家族私欲而存在的地方。
但是密斯特小姐突然戳开了星岛存在的秘密,丑陋的内核让兰泽瑞姆一时间难以接受。
“失望吗,星岛像一个名正言顺的狩猎场。越优秀的女孩越容易引起世家的关注。”
弗利翁的话已经很明白了,特蕾沙很可能会被利曼尔当尼亚家族看上,因为古典力学派。
密斯特小姐看着兰泽瑞姆脸不知所措的神情。
优秀的资质,高尚的品
格,当然容貌端正更好,拥有以上资质的女孩就是各大家族争夺的资源。
“他们划分了一个对他们百利无一害的圈子,强大的家族不会允许自己被连累,他们需要好的婚姻来维持家族的强大。”
沙漏快漏完了,兰泽瑞姆突然拿过沙漏,把沙漏倒放过来,时间又充盈了。
她想听下去,把这个荒谬的故事听下去。
原来世界长这样。
这就是为什么罗贝尔克会被用来维系家族姻亲,而布达家族除了族长其余的拥有贤者头衔的成员,迟迟没有消息的原因。
“所以她们就这样悄悄的……牺牲了吗。”
完肤分食,那些历尽千辛万苦的少女,以为自己跳出了那个压迫的圈子。
兰泽瑞姆咽了一口唾沫,下意识看了一下沙漏,她很害怕时间流光了。
她们接着进入了下一个更大的圈子,更高的阶级的挑选,那已经不是压迫的境界,这是定向选择。
“不,有时候足够的能力决定命运。我说过是婚姻的温床但是并不是婚姻的生产场所。”
事实上成功孕育出来的婚姻,也没有密斯特小姐表达的这么全面。
派系是阻碍,家族的挑剔也是鸿沟,很多爱侣止步于婚姻分别于阶级。
“鹰派的能力和家族话语权挂钩吧……”
兰泽瑞姆耳边响起特蕾沙说过的话。
罗曼闯过的祸在他自身的价值上显得微不足道。
“啊……”
兰泽瑞姆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了,许多拧在一起的绳子渐渐被拆来了。
“内部联姻只会近亲繁殖,巴别塔的衰亡就是铁证。所以为了保证家族的昌盛,选择优秀的女性就成为世家血脉延伸的重要任务。”
密斯特小姐的话并不尖锐,但是兰泽瑞姆总是可以通过她的话,联系起许多她不曾注意到的细节。
就像瑞嘉族长的妻子,现在已经是四贤者之一,瑞嘉家族现在正是鼎盛的时候。
“许多世家的婚姻在星岛诞生,瑞嘉的,马利冈斯的。或许还有更多……”
看着密斯特小姐的口型,看来世间很多事都不是偶然发生的。
“我可以问一个小问题吗……”
现在想来,兰泽瑞姆觉得星岛就像是心思细腻的阴谋,星岛的本质还是为英格尔派谋福祉。
“为什么鹰派的青年会……”
为什么他们一定会喜欢0字头的女孩。
密斯特小姐确凿的口吻让兰泽瑞姆好奇,为什么感情的事情可以这么的顺理成章。
“人为什么不会喜欢优秀的和自己有共同话题的异性。”
密斯特小姐讥讽过安杰莉的美貌还有与之不匹配的内质。
她经常隔山震虎,但是呢……她落下了老修女的昵称。
“所以我的话总是说的难听,每一届都有学生申请去打掉孩子……兰泽瑞姆我希望你不是里面的成员。”
兰泽瑞姆看了一下沙漏。
“打掉孩子?”
兰泽瑞姆想到了翠丝桃和她的鱼们,魅力摩根斯有一条隐形的产业链。
同意她工作的是香巴拉,允许翠丝桃等人存在的还是香巴拉,知道有女孩流掉孩子还是香巴拉。
这个岛屿到底是怎么回事!
“空手套白狼不会在星岛存在,这里是……”
“英格尔的圈子。”
兰泽瑞姆的思路跟着密斯特小姐飞了起来,她自觉的回答道。
规则是他们定的,游戏人间也是他们。
密斯特小姐像是在洗脑,兰泽瑞姆心里知道。
虽然她不是特蕾沙那种人精,可以听出对方意图,但是兰泽瑞姆也有听话半信半疑的习惯。
密斯特小姐说话很有魔力,引人入胜,一开始兰泽瑞姆也被思路带着走。
这么劲爆的真相,突然之间颠覆了她对星岛原有的认知。
阴沉险恶的真相让她的心冰凉,同时对英格尔派的所有所作所为失望。
接着大浪回头的时候,兰泽瑞姆又仔细的想了一下。
觉得不大对劲,因为英格尔派维系家族强大本来就是本分,再卑鄙一点往下说他们构建了星岛,所以星岛就是传说中的狩猎场?
这个逻辑有些奇怪,所以英格尔派就是为了在这个地方狩猎优质女性?
而不是培育他们未来可能左右家族命运的后代。
这个逻辑错误了。
应该是主导依然是培育他们的家族精锐,接着可能有隐形狩猎圈的嫌疑。
“所以,你还那么的渴望0字头班级吗。真心地。”
虽然密斯特小姐说话有些夸大成分,但是兰泽瑞姆心里明白。
越优秀的女孩被世家关注的可能性越大,这句话简直就是实话。
“并没有先前这么热烈。”
兰泽瑞姆说,即使还是渴望,但是心里面总是扎着一条名为“真相”的刺。
平时不觉得,遇上大事的时候心里面就被“扎”一下。
这种刺听听也好,因为这些事情已经在兰泽瑞姆眼皮底下发生了。
“最后一点,我把你叫到跟前并不是为了告诉你0字头班级多么的丑陋不争。那是一个即使你削尖了脑子你也进不去的地方,香巴拉对这个班级学生的挑选很残酷。”
苛刻的程度,从学生在淘汰赛近乎拼命的姿态已经看出,大部分学生并非池中物。
0字头的班级算得上是一群亡命徒。
“你是我班里最好的学生,星岛根本没有限制学生的发展方向,除了0字头班级,你还有别的机会。”
密斯特小姐执教的科目是命魔法,也称白魔法,掌司生命体的维护。
“是什么机会!”
在上了星岛后,日间的颓废夜间的消费让兰泽瑞姆进入了一种虚伪的充实生活。
其实她未来也不清楚自己会走上什么道路。
“听过战地医生这个特殊部门吗,香巴拉由贤者塔两派混合组成。
而战地医生则是由贤者塔和猎人公会的成员混合而成。”
在进入星岛之前,猎人的信息是阻塞的,兰泽瑞姆根本不清楚猎人公会是个什么概念。
“战地医生是由清一色掌握肌体各项技术的人士组成,不乏猎人公会隶属的猎人。由于历来英格尔派与猎人不合,战地医生又是与猎人接触密切的特殊部门,里面德玛因派法师居多。”
兰泽瑞姆觉得这个话题比前些的对她更加实用。
“这种特殊部门,应该第一时间找0字头班级的德玛因派学生吧。”
兰泽瑞姆双手蜷在一起,但是诱人的食物,想要吃进嘴里谈何容易。
“当然,他们会找,但是你也有机会。你是愈贤者的门徒生,命魔法的成绩目前为止很优秀,香巴拉资质测试即使没有顶尖也达到了优秀,比起想尽办法进入狮圈你还有别的路可以选择。”
密斯特小姐看到了沙漏漏完了,她把握时间的能力一向出众,她本来想按照原计划那样结束谈话的。
可是兰泽瑞姆把沙漏倒了过来,事情超出了她的预料。
“谢谢你的聆听,路不只有一条但是选择永远只有一个。注意一下你的测试里面的小毛病,命魔法很严谨不能粗心大意,毕竟以后你就掌握了生命。”
密斯特小姐做了一个感恩的动作,这是她在课堂上不曾做出的手势。
“谢谢老师,我会留意的。”
兰泽瑞姆发现沙漏漏完了,她忘记把它倒过来了。她赶紧起身和自己的老师鞠了个躬。
“成绩就是对老师最好的回馈。”
密斯特小姐拿过沙漏说到,任何事情有因也有果。
如果不是兰泽瑞姆在课堂上良好的表现端正的学习态度,密斯特小姐也不会在这么多学生里面注意到她。
没有注意到她就不会发现兰泽瑞姆成绩优异,成绩不优异怎么会指一条路给她走?
世间万物都有因果,有因必有果,有果可溯源。
第72章 皮影戏画
兰泽瑞姆走后,密斯特小姐坐在座位上打量她的办公室。
很多话虽然知道是徒劳,但是就是不忍心藏在心里。
孩子懂什么?费尽千辛万苦通过考核的孩子其实才是最单纯的,人无法把一颗心分成两瓣使用。
她叹了一口气,托腮看着停止漏沙的沙漏。
但是悲剧总是会不断的上演。
当年悲剧发生在她身上的时候,她也和兰泽瑞姆一般年轻乐观觉得生命至此开始一马平川。
没想到她的未来其实是巍峨高山上的一条吊桥,平直但是行差踏错就是万丈深渊。
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很多年,新的尘埃盖住了旧的尘埃,一年又一年,人变了世界从未改变。
……
或许是苍娜上次只有精神体现身,错带给了学生差印象,现在苍娜真实的现身了。
带着她对学生作业的牢骚,课堂上人人心虚如同偷吃了母亲锅里的树莓酱。
看“母亲”横眉冷眼的样子,人人心里为自己捏把汗。
“亲爱的,是我上次课堂的解释不够清楚吗,恐惧与 害怕不能等同。为什么你们完成的作业就变味了?”
苍娜看着讲坛下沉默注视她的孩子们,看似在注视她,实则人人眼珠往下看着讲坛底下。
“一个学生犯错是学生的失责,但是整个班的学生犯错却是老师的过错,请告诉我哪里出了问题。”
特蕾沙注意到了苍娜的舌头上有一团黑色的,为了看清楚她的舌头,她应该是全班唯一一个目光炯炯得注视着老师的学生。
特蕾沙甚至无法说出自己害怕的东西,她可能怕死吧。
苍娜看了一下特蕾沙,特蕾沙就是典型分不清楚恐惧和害怕情绪的作业提交者,应该说全班都是概念混淆的典型。
“霍南斯丁,班里唯一的精神法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霍南斯丁看着苍娜看向目光有神的特蕾沙,接着点了他的名。
他心里叫苦连天,他开始还在庆幸苍娜上课没有发现罗曼和霍南斯丁在提交作业的那节课翘课。
他心里正高呼万岁的时候,苍娜问他为什么他的概念也混淆了。
作为精神法师,霍南斯丁严重声明他一定不会颠倒这些概念,但是现在百口莫辩。
他该怎么解释,其实他那天翘课了。
“……嗯,这个。”
霍南斯丁赶紧站起来,好吧说实话恐惧这个题目,是个大难题。
霍南斯丁下意识看了一下娅露露。
他可不会混淆概念。
娅露露的梦境,虽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恐惧但是也为霍南斯丁蒙上一层阴影。
“让我回忆一下你的作业。”
苍娜看向霍南斯丁移开的目光,她可不是在看着霍南斯丁她在浏览他心里面的作业。
“我……”
霍南斯丁刚想解释自己那天根本没有到场,哪来的作业这个不争的事实。
但是当他和苍娜金色的瞳孔一对视,有种毛孔突然张开的的感觉。
接着他已经感觉有意识钻入到他的脑海里,苍娜比他的反应更加快捷。
他脑海里面储存的记忆开始被高速的被浏览,记忆被浏览的时候就像揭开一本厚页在他脑海里快速的翻阅。
霍南斯丁感受到他脑海里苍娜在快速的跳跃穿梭,虽有片段在她的加速浏览下变成了一瞬间的剪影。
苍娜浏览的速度甚至超过了霍南斯丁回顾记忆的速度,等到霍南斯丁深深吸了一口气的时候,苍娜已经回顾完毕了。
“还不赖孩子,你记住了老本行。”
苍娜若有所思的看着霍南斯丁,显然霍南斯丁的作业算是勉强过关了。
“……是这样的吗。”
霍南斯丁尴尬的一笑,他都无从得知苍娜浏览到了什么,就知道苍娜已经收到了作业。
“那是你的噩梦吗,这个不是实体背景。”
苍娜悠悠的走回讲坛,霍南斯丁本人都不知道苍娜看到的其实是娅露露的精神世界。
“算是一个噩梦吧……”
霍南斯丁勉为其难的点点头,既然事情被糊弄过去了,那就揭过去。
苍娜到底看到了什么?
“亲爱的,可以移开你的视线吗,有一点热切。”
苍娜看着霍南斯丁指了一下特蕾沙,特蕾沙恋恋不舍的把目光放下。
她看得清楚,苍娜的舌头上有一个刺青,刺青纹什么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有那么一块刺青。
“好吧,恐惧对你们很抽象,我先道歉。”
苍娜双手撑着讲坛看向下面,特蕾沙好想换去娅露露那个位置,因为那里她可以清楚得看到苍娜嘴张开。
“吃相太难看了。”
罗曼托腮看着特蕾沙眼神都巴不得拉长的样子,特蕾沙看见她好奇的东西就会特别专注。
偷看得太明显了。
特蕾沙没理会自己,罗曼只是自顾自的切了一声。
“恐怖鸟的会长叫眠鸟苍娜…”
特蕾沙不认识她,罗曼认识,这么多老师只有矮曼耳朵才这么灵敏,其余的老师根本听不见他们之间的嘀咕。
“我在看她的刺青…”
苍娜的眼睛扫了一下四方,特蕾沙发现苍娜的目光离开了,她才悄悄说到。
是人都知道特蕾沙在看苍娜的舌头。
“我叫他们皮影戏画。恐惧与人如影相随,影画随火随风或远或近,皮在,就会有皮画。”
苍娜说,特蕾沙只能隐隐看到她舌头的弹动。
恐惧与人如影相随,恐惧随着愤怒与时间或远或近,人在,就有恐惧。
恐惧是人的本源。
“想睡觉吗。”
苍娜示意他们闭上眼睛,询问他们。
“她搞什么……”
特蕾沙半眯眼睛,问罗曼。
“不知道……”
罗曼闭上眼睛,他生平最讨厌文学鉴赏,但是苍娜的谈吐就像人型文学一般,让他感到脑壳痛。
苍娜拥有所有精神法师的共同特征,就是神秘。
“我送你们一程,让我来帮你们挖掘一下恐惧。”
苍娜合眼。
极东公会恐怖鸟,会长苍娜,猎人尊敬的叫她一声眠鸟。
为什么叫眠鸟?
因为她喜欢通过睡眠给人传递精神的力量。
让我们在梦中领悟恐惧的真谛。
……
一股冰冷的海风扑面而来,霍南斯丁猛的睁开眼,以前一望无际的大海,他突然就从课时的椅子上切换到蹲在沙滩上。
他还什么都没知觉就被入梦了……
霍南斯丁记得自己闭上眼睛,连毛孔打开的感觉都没曾体会到,就直接被入梦了。
他看着荒凉的海滩,深深吸了一口气。
苍凉的海波,冰凉的海风,粗糙的沙滩,这他妈的不就是风暴平原吗……
霍南斯丁被这个梦给逗笑了,以往都是他在逗别人笑让别人哭,现在他终于可以缓一缓了。
他竟然回家了!
这片海可比他造给修利的瑞嘉内海湾像多了。
算算他多少年没有见过,应该说想想他见过这片海多少年,霍南斯丁在沙滩蹲下。
多像啊。
他抹抹眼睛,对比起苍娜,他真是相形见。
……
大家都睡了,苍娜还醒着。
皮影戏画才刚刚开始,她悠悠的走到娅露露跟前。
“剪的真好,看来已经没了。”
苍娜抚摸了一下娅露露的头发,娅露露有一段记忆被剪掉了。
苍娜在进入娅露露的精神世界的时候就感觉到了。
有一节记忆被剪掉了。
“是你做的吗。”
她看了眼霍南斯丁,这孩子的脑袋像上了锁一样,和公会里一个孩子很像。
“你空缺的的大概就是霍南斯丁脑子里那一段。”
她看见霍南斯丁那种斜眼心虚的样子就有些怀疑,现在想来娅露露本人和鬼小孩还真的有几分相似。
大眼小脸,大头身小。
“不愧是亲兄弟,发旋位置都这么相似。”
苍娜转身离开,回到讲坛上。
霍南斯丁的样子她倒是挺熟悉的。
她手下这么多猎人,愣是有一个和霍南斯丁的样子像了五六分。
只是霍南斯丁发旋是双旋,那人是三旋。
……
霍南斯丁看海觉得无聊,这么多年对海的渴望在这个梦里一次性满足了。
就在他无聊之际,霍南斯丁起身无意识的看了一下四周,觉得不大对劲。
视线变窄了,难道是他变矮了?
霍南斯丁赶紧摸了一下自己,摸到身上叮当作响的首饰时,他发觉他竟然穿着远古时期的衣服,他不会变成了小时候的他……吧。
不可思议!
霍南斯丁不可置信的笑了,有意思,苍娜让他岁月倒流回到了小时候的家乡。
“霍南斯丁!”
就在霍南斯丁还在摇头大笑的时候,他听到了有人叫他。
这个声音!
不是的,不会是的。
霍南斯丁愣住了,他没有这个人的记忆,不可能有。
“死孩子!你的妹妹呢!”
他被人提起来,用手臂夹着被带走。
一瞬间他的视线天旋地转,他就看见把他带走的人那对尖头烟鞋。
是爸爸!是爸爸!
心里面一个声音在叫嚣,应该说是在咆哮。
他只在画像里见过他的爸爸,但是这个梦强烈的暗示他,这就是他未谋面的爸爸。
“爸爸……”
霍南斯丁喊了一声,眼睛一酸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他盯着男人的烟鞋,他被手臂夹着一晃一晃的提着前进。
有些东西,梦终究是梦,不能去深究不能去验证。
因为梦经不起推敲,他不敢抬头,他怕自己抬头自己的梦就碎开了。
“妹妹呢?你们不是一起的吗,唉”
男人叹了一口气,抱怨他找不到袭瑞姆。
我真想看看你的脸……
霍南斯丁无声的喃喃到。
“霍南斯丁,你是男孩啊,怎么又哭了?”
夹着他走的男人好像听见他悄然啜泣一般,感慨道。
第73章 你死过吗
……
要不是苍娜这次睡眠,特蕾沙还回忆不起那件事情。她连自己的哥哥都快忘记了,哪记得那久远的事情。
那一年寒斑病毒爆发,第三阶段,所有第二阶段疫苗失效,即使及时隔离人群,还是一场盛大的悲剧。
死神笼罩了西部的辛达理,东方悬崖监狱奥踔,北方第一大城市津布干西,还有南方的飞亚达瀑布城市群。
上天和她开了一个真的一个玩笑,这是一个特蕾沙承受不起的玩笑。
……
她躺在车上,隔壁有一辆蒙着白布的车推出来,她正在被推入一个低温的房间。
那时她在铁砂大陆另一个城市,黑珍珠斑芒,三号培养仓。
为了应对紧急疫情,英格尔世家开始大范围撒网寻找寒斑的幸存者,以最快速度培育提取新的疫苗原种。
特蕾沙就寒斑是第三阶段三型的疫苗原种,那份发黄的体质检测报告就是这样来的,很早以前香巴拉就有她的体质测试。
低温房间,脊柱植入病毒,特蕾沙在傍晚开始出现肺炎伴随身体发热症状。
三型寒斑病毒凶狠以发病快蔓延性强著称。
半夜她在低温培养舱冷得发抖。
人在发冷的时候,容易困倦,但那时候特蕾沙一个晚上都睁着眼睛。
特蕾沙记起来了,那种感觉,冷渗进骨头里的冷还有眼前无边的黑。
“有人吗……”
她不知道自己已经看不清了,她以为只是天黑了。
“快量她的体温!”
特蕾沙无神的四处望,战地医生发现了她的异常。
特蕾沙看不见周围的人,也听不清周围说话的声音,她脑子里一片泛白。
“孩子!你看得见吗!”
有人轻拍她的脸,但是特蕾沙好像没有太多知觉。
猩红热夺人耳目,寒斑更胜猩红热。
特蕾沙感受到战地医生在摇晃她,但是她也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
耳边只有呜呜呜的糊音。
“有二型疫苗吗……找到原种了吗……”
特蕾沙第一次痊愈后不久,家人相继感染寒斑二型。
寒斑蔓延去了西部,死亡阴影阴影顷刻间笼罩了整 个辛达理,猎人每天都在对幸存者进行猎头。
接着,只要她提取成功了,就可以根据她身体提取的原种配型,三型感染者就有救了。
但是讽刺的是二型的幸存者至今没有传来福音。
“……驯化寒斑病毒的时间不够了,直接移植折了很多人……”
不仅培育原种折了很多浩劫幸存者,等不及疫苗的人已经填了很多焚坑。
为了让病毒蔓延的速度放缓,死人的尸体一律不允许下葬,无条件火化。
“你会没事的,你的状况很乐观。”
战地医生会握住每一个病床上的人的手说这句话,给病人希望也是给自己希望。
驯化病毒需要时间,只是那年病情凶险,寻找幸存者并移植病毒,配出病毒原种的时间过分紧迫,战地医生跳过了驯化病毒的步骤。
特蕾沙后来才知道,三型的幸存者全境一百余人真正成功提取原种,并成功原种配型不过五人。
这么多话,她唯独记得这句
“你会没事的,你的情况很乐观”
这么多年来,她相信她是奇迹并不是因为偶然。
“……我会死吗……”
其实在黎明的时候,这种死得感觉最强烈,因为黎明的时候斑芒温度最低,体感最寒,她可
以感受到自己的身子热量在消散。
像是死人失温一般,生命渐渐离她远去。
“你是雷昂纳德人,你不会死的!”
接着战地医生在她耳边咆哮的话,她一句也听不清了。
那个环境,逼疯了所有人,医护人员还有幸存者……病患还有没有感染的人。
大家都在和一个名为“死神”的选手赛跑。
雷昂纳德人,因为一头红发被称为龙人后裔,生命钢韧五感过人。
只是,那一天特蕾沙从来没觉得自己体格多么强健,时间这么久,意识越来越模糊,她知道没多少人是能睁着眼死的。
所以她睁着。
那一刻她怕得胆颤,生怕自己眼帘关上了对世界的憧憬就化为海市蜃楼。
“帮她人为保温!快破晓了!”
决定生死的第一夜即将过去,寒斑虽然会让人僵冷致死但是却表现出热病的体征,如果贸然选择降温会加速病人僵死。
特蕾沙被推进低温的三号培养仓的原因,是为了让病毒移植后在体内蔓延的速度受到抑制。
战地医生接手的众多幸存者有一部分因为室内温度过分温暖,导致寒斑病毒快速在他们体内蔓延。
成功熬过第一次的幸存者,大多没能熬过第二次。
战地医生抱起她,让她贴着她们的身子,裹上棉被。
将她们的温度最大可能得传给她,以此来缓解特蕾沙体感的寒冷。
特蕾沙冷得打哆嗦而战地医生则因为她的体温还有裹的棉被热得出汗。
“她可能会是三型第一个成功配型的幸存者。”
特蕾沙抖得很厉害,但是这种冷得发抖的表现在战地医生眼里算是一种福祉。
因为大部分幸存者在第一夜过去后已经发不了抖了。
“别高兴得太早,我们要确保她的身体条件可以完成提取手术。”
“乐观一点,一型和四型都成功配型了,三型也不远了,所有事情都会好转!”
“密斯特,我有时候经常羡慕你的乐观……此时此刻我们除了乐观一无所有。”
无边黑夜过后,斑芒迎来破晓,太阳光笼罩大地,铁砂大陆的灰黑色沙砾吸收第一缕阳光,热气蒸腾上来。
特蕾沙度过了自己人生第二个漫长长夜。
……
特蕾沙说过,她怕死怕得要命。
“哈!哈……”
特蕾沙猛然睁开眼的时候,她感觉到了苍娜口中的恐惧。
她轻喘了一会儿气,等到身上那一层冷意退下去后,她才擦了一下眼角。
从那以后,很多事情在特蕾沙看来就显得轻描淡写。
她大病初愈后,她得知二型病毒仍在配型,而她的家人已经等不及了。
这不是一个大家想要听到的结局,他们走了。
那天负责她的战地医生也大部分因为感染了她的三型寒斑病毒,她们也等不及她体内提取出来的原种制作的疫苗,大家都纷纷离开人间。
上帝给人的选择,如果选择容易那就称不上是选择。
特蕾沙选择了生,于是她要面对身边的死。
“是个好梦吗?”
苍娜看得明白,她只是没想到,特蕾沙将这件事情在她心中被抚得这么平坦。
“还……不赖。”
苍娜看见特蕾沙眼中有水光。
“我的公会领地不少人因此获救。”
每一型的疫苗被成功提取出来,就代表着生命的不断的延续。
“……我没这么伟大……”
特蕾沙捏捏鼻梁希望止住泪水
“我没想到他们……”
她呜咽了。
没想到她醒来……他们已经等不及了。
……
无人不伤,无人不死。
在特蕾沙隔壁,罗曼深陷回忆。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在他六岁三个月零四天。
弗利翁成功夺族长之位三年有余,准备和兹埃利家族建立联姻。
寒斑肆虐,那是弗利翁没留他的山羊胡子,罗贝尔克依然是弗利翁的影子,法恩肖多还在星岛,厄卡还在首都学院……
英格尔派世家,作为全境寒斑第三阶段疫苗的资金筹备提供者,优先享有原种配型疫苗使用权。
面对灾难,有钱的人捐钱有命的人出命这并不是什么荒谬的事情。
一型四型已经找到,弗利翁本人是一型感染体,但是他已经及时的注射疫苗。
但凡是成功配种的疫苗,家族已经悉数领取并完成注射。
但是此时,弗利翁正在焦虑的等待消息。
因为家族里面有人感染了三型寒斑,这个人也不是别人,是罗曼。
三型和二型至今没有成功培育出疫苗。
罗曼是遗腹子,他在布达家族陷入族长之争的时候诞生,生在漩涡中。
罗曼天生就是一个漩涡,他出生那一刻就吸引了诸多的非议。
“有消息了吗。”
感染了一型的弗利翁不会重复感染三型寒斑,感染了四型的罗贝尔克也依然不会感染三型寒斑。
“……还没有配型成功。”
战地医生的培养仓还没有消息,这是一个噩耗。罗贝尔克看着一直被弗利翁抱着的罗曼。
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太短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罗曼体内的病毒蔓延得缓慢异常,或许源于他血统带着的高体温基因,或许是因为耐电蛋白体质。
他活的比同期感染病毒的人更久,肌体表现得更加健康。
罗曼不仅是一个遗腹子,他还是一个早产儿。但是,罗曼是一个健康的孩子,他延伸了他母亲的生命。
虽然事实摆在这里,但仍有恶毒的传闻,说罗曼的诞生燃尽了他的母亲的生命。
其实并不是,罗曼的兄弟最清楚。
弗利翁深知自己的母亲是被寒斑第二阶段活活耗死的,其实后来罗曼也知道了,但他从不对抗流言蜚语。
他无法管住别人的嘴,只能充耳不闻。
那时候罗曼还是一个孩子,没有以后桀骜不驯的样子,声音还像个女孩一样清脆细小。
罗曼感到冷,他就用力的搂着他感觉温暖无比的东西,比如弗利翁的脖子,比如家人搂住他的手臂。
没有什么是比家人的温暖更重要的事物,特别在罗曼感染病毒后。
自身的体质和家人日夜更替的陪伴,生理心理的支撑让罗曼的病情并没有想想中的糟糕。
但是他自己也有隐隐的意识,他觉得他自己有些力不从心。
“松一点,我还在。咳!咳咳!”
夜幕降临的时候,罗曼开始低烧伴随着发热症状
弗利翁也是大病初愈,咳嗽时不时来敲他的门。
罗曼无意识的抱紧他的脖子,他的气管也会受到挤压,这加剧了他想要大咳特咳的**。
第74章 我以前有妈妈
弗利翁作为一个男人,带过的孩子数量超乎所有人想象。
夜晚,在弗利翁的书房里,抱着他的脖子的罗曼睡熟了,等待着弗利翁的是无休止的烦恼。
幸好他是天生的银发,否则弗利翁迟早少年白头。
罗曼是一个古典的名字,似乎父母双亲帮他命名的时候希望罗曼日后是一个彬彬有礼的青年,只是事情与他们的愿望相违背。
随着罗曼年龄的增长,罗曼叛逆的骨头也开始渐渐凸显。
在弗利翁的记忆里,罗曼是他众多弟弟里面表现得最缺乏安全感的一人。
因为他失去了母亲的呵护,心灵缺失了一块。
人因为有缺陷,所以被称为人。
弗利翁轻抚了一下罗曼的头发,发出长长的叹息声。
推门进来的法恩肖多听到了这声叹息,他在么门口边停下。
自从弗利翁接替了族长之位,家人就鲜少听到他的叹息声,弗利翁总给外人留下一个冷硬的形象。
其实背地里也会疲惫的瘫坐在火炉前的摇椅上,皱紧眉头摇头叹气。
“你不呆在寒斑病毒隔离区你回家干什么。”
星岛是和全境隔离的特殊地理位置,目前没有爆发星岛疫情。
弗利翁看见自己弟弟闯进了禁闭的房门,他头痛起来,因为头痛他说话带着浓浓的不悦。
“我收到了消息,所以我马不停蹄的赶回家!”
法恩肖多似乎真的如他所说的一般马不停蹄赶回来,他风尘仆仆的。
“三号仓培育出了三型原种,我偶然听到的消息,所以罗曼!”
所以罗曼有救了,法恩肖多的话说到一半,他发现弗利翁的表情突然变得很严肃。
“培育出来了?”
弗利翁甚至确认了一次。
弗利翁每一天都在留意三型原种的培育情况,只要罗曼一天不变回健康,弗利翁的心一天就躺在随时会下闸的断头台上。
随时都会被劈开两瓣。
但是消息一直没传来。
“根本没有消息传来。”
那一刻,弗利翁知道另有家族擅自拿走了原来被锁定的疫苗。
“罗曼等得及吗,疫苗一定是越快注射越好。”
法恩肖多想在房间找个位置坐下,但是他被猛的站起身的弗利翁赶开了。
“不要沾染寒斑病毒,我来想办法,你回星岛哪里最安全。”
弗利翁赶他走,弗利翁起身的动作太大罗曼动了一下醒了。
“怎么想办法,让我进去!我总算听明白了,我们没收到三号仓那一批疫苗的消息吗!”
弗利翁曾经是家族亲兄弟里面最高大的男人,上天赐予他厚实的肩膀高大的身躯就是为了让他肩负责任。
法恩肖多在弗利翁的驱赶下依然固执的蹦
“一切都可以解决。”
当弗利翁把门的关上的时候,他心里面已经有了决断。
特殊的事情要动用家族特殊的关系来解决。
“消息是谁告诉你的。”
他拧开门的时候法恩肖多还蹲在门边,显然他不相信自己的兄长有能力解决这件事情。
弗利翁在位三年并没有太惊天动地的举动。
已经被截住的疫苗,几乎没有失而复得的可能性。
现在这个危急事情,每个家族
都在使出浑身解数来拯救家族的性命。
自私在性命危急的关头暴露无遗。
“猎人,他说我们会感谢他们的消息的。”
法恩肖多看着弗利翁在门缝里露出半张脸。
“这样最好,我保证罗曼会平安无事。”
弗利翁是这样说的,看着法恩肖多还想追问。
“罗曼已经劳心费神了,你如果这么不走运在离开星岛的期间感染了至今没有配型的二型寒斑,我会杀了你的。”
弗利翁给自己的弟弟留下一句话,接着他把门轻轻的关上。
解铃还须系铃人,传达这个消息的猎人自然有他们的解决方案,弗利翁围着房间里壁橱前反复踱步。
猎人的意思是,让弗利翁向他们求助。
……
罗曼的额头划过一滴冷汗,他在梦里记起来了。
他那时候睡得十分的不安稳,因为弗利翁在火炉边走了一个晚上,罗曼就在颠簸中,意识在梦境和现实中交替。
……
罗曼记得火炉没有前几天这么温暖。
弗利翁很烦躁, 和以往哄他入睡的步子不同,弗利翁大步的在房间里面兜圈。。
脚步的改变让病时的罗曼很不安,但是只要他听到兄长的心跳声,他就会渐渐的平静下来。
弗利翁心跳一如既往的有力,是鲜活的生命的表选。
摩都的破晓,弗利翁瘫在他的椅子上,他一夜未眠。
因为保持室内的温度抑制罗曼体内的病毒,房间里热得不可思议,他喝了一口水润了一下喉咙。
罗曼差不多醒了,他听见罗曼呼吸声变了。
……
苍娜饶有兴趣的反复的打量着罗曼和特蕾沙。
罗曼坐在这教室里,说明了弗利翁确实截获了那珍贵的疫苗。
苍娜记得,弗利翁似乎就在那骨节眼以后,一改上位三年的温吞,他变得残酷起来。
当时家族里人指责他横刀夺爱,这会严重影响到与外部家族的和谐关系。
截取疫苗后,弗利翁做了一件震动家族的事情。
他把有非议,正大光明跳出来的族人肃清了。
家族不需要两个脑子,他变成了家族内部说一不二的人。
可能是亲兄弟命悬一线刺激到了他,弗利翁意识到了想要保护好自己身边的人,他只能杀死曾经的自己。
是时候冷酷无情了。
……
疫苗的提供者是特蕾沙,受免疫者是罗曼。
这两个素未谋面的人,如今竟然是同桌,世间真是奇妙。
虽然苍娜赞叹两人奇妙的缘分,但是她也有点不明白,罗曼的恐惧点究竟是“死亡”或是其他?
她不能从罗曼的梦境中快速感知到,罗曼恐惧的根源。
罗曼的梦进行得很缓慢,他不急不缓的向苍娜揭开罗曼内核的恐慌。
……
弗利翁不是一个温情的人,他骨头里渗透的理智让他无法说出什么感性的话,做出什么柔情的举动。
如果他感性了,罗曼一定是第一个觉得反胃的人。
罗曼感染寒斑后,他们最经常围绕着“母亲”这个从不被家族提起的话题展开谈话。
人在脆弱的时候,最习惯思念温暖的事物,例如母亲例如父亲。
“呐,妈妈长什么样子?”
罗曼没有母亲的记
忆,但逝去的母亲一定拥有关于罗曼的记忆。
虽然无法目睹母亲真实的样子,罗曼还是可以看到家里面的油画,还有自己兄长姐姐的口中窥探母亲的模样。
本来,弗利翁以为罗曼不会诞生的,因为以妈妈的状态已经不允许她再生产了。
但是,生下罗曼后妈妈容光焕发,弗利翁现在想来,觉得那只是持续较久的回光返照。
记得有一天,黄昏的时候,妈妈和罗曼在天台。
那时候弗利翁深知她时日不多了,她根本不够力气摇摇篮,于是她就抱着摇篮,一抱就是很久。
“我还想看着他们长大。”
晚风吹起妈妈的银发,母亲眷恋的看着熟睡的婴儿,死亡在向她招手。
“但是我不能……”
在母亲葬礼那天,弗利翁想起这句话,眼眶都红了。
“喂,喂!弗利翁!”
罗曼不友好的抓着他的鼻子,让弗利翁在回忆中回过神来。
“我一夜没合眼,让我安静一会儿!”
虽然回忆到难过的往事,弗利翁心里面有所触动。
但是感觉到他鼻子被扯着的痛,弗利翁把头仰起逃避罗曼的手。
“妈妈长什么样子!”
罗曼伸出他的小手,抓他的脸,一夜无眠愁眉不展外,弗利翁还要应付这个讨厌的孩子。
“罗贝尔克!罗贝尔克!”
弗利翁开始大喊自己弟弟的名字,他想找个人行行好把罗曼抱开。
“妈妈的眼睛一定比你大”
罗曼揭起弗利翁的眼皮,本来按照以往,罗贝尔克应该过来接替他的工作的。
但是现在,弗利翁被罗曼抓鼻子揭眼皮。
罗贝尔克都不知道去哪了!
“妈妈长什么样子!”
小孩的尖叫,环绕着弗利翁的脑壳。
这个问题罗曼问了数十次,他每次都不胜其烦的问这个问题。
“安静安静!够了!罗曼!”
罗曼从未表现得与正常小孩不同,纯真活力外加一点点恶魔的尾巴。
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渐渐带上了桀骜不驯的高帽。
弗利翁抓着罗曼,让他够不着他的脸。
“如果你想知道,你就放老实一点。”
弗利翁把罗曼举在半空中迫使罗曼盯着他看。
“懂了吗?”
罗曼盯着弗利翁不点头也不摇头,就安静的看着他。
“说话罗曼,我和罗贝尔克不一样,不要想着糊弄我。”
罗曼伸出手想抓他,可惜弗利翁的手比罗曼长多了,罗曼就倔强的不回答。
可能是弗利翁自己举累了,也可能是罗曼感到被举着不大舒服,弗利翁放弃了和一个孩子较真。
他可是一个成年已久的青年,他竟然在和一个孩子较真,真是可笑。
“明明我已经说了这么多次,你还是在喋喋不休的问我妈妈长什么样子,你是成心的吗。”
罗曼并不像逝世的妈妈,罗曼更像他们的父亲,应该说男孩普遍像父亲。
弗利翁换了一个他觉得不会这么难受的姿势坐下,他抱怨罗曼的忘性。
“每次我想她我就会问你们妈妈长什么样子。”
罗曼坐起来转过身对他说。
他想妈妈了。
第75章 不是你的错
“让我想想……你保持安静我才能想起来。”
硬是要弗利翁说些什么,他也说不出什么很确切的母亲形容。
众所周知男性不善于抒发自己的感情,更不善于进行笼统上的抒情。
“她有一头直发,银发。接着……紫罗兰色的眼睛。”
弗利翁一直被教育,说话不能光好听,要确切要有实际意义。
很多事情好听是无法解决的。
像是形容女性有百合般的纯洁,玫瑰的艳丽这些难度的形容编排,弗利翁一概不给予考虑。
于是他的母亲的形象就像是平板印象一般,平面化。
罗曼就从他兄长乏味的形容里描绘自己妈妈的模样。
听弗利翁的话不如再认真看看那副母亲的画像,画像展现得更加全面。
“她为什么不是卷发?眼睛也和我们不一样。”
妈妈是外族人,妈妈的家族是在斑芒掌管香料的,这就是为什么布达家族在后来有两条核心的经济货物链。
“父亲的头发是卷的,我们不可能全随妈妈的。”
父亲和妈妈,疏远与亲昵。
弗利翁还在努力的思索关于母亲的形容,妈妈的样子很熟悉,但他竟不知道确切的形容。
虽然弗利翁会责备罗曼文学课表现欠佳,但是显然几十年前他也是一个表现让人无奈的男孩。
“妈妈的眼角有些上挑,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都在笑。”
沙蒂法遗传了母亲的微笑眼,其余的兄弟一概都是父亲冷硬的棱角。
“你从没笑过。”
罗曼拽了拽弗利翁的嘴角,把他的脸捏成哭脸。
“放下手,我现在立刻把你扔给罗贝尔克!”
笑是亲和的表现,但是弗利翁并不需要亲和力,他需要的是震慑力,笑容始终与他无缘。
但是此刻他只是一个气疯了的兄长,罗曼曾经被怀疑有小儿多动症,因为他除了吃饭和睡觉一刻都停不下来。
他只是小时候精力旺盛罢了。
罗曼并没有把弗利翁的恐吓听进去,他只是我行我素。
“妈妈的鼻子和我们一样吗,高挺的像山一样吗。”
罗曼用手指比划自己的鼻子,深眼窝高鼻梁,冷情的嘴唇。
“不……她的鼻子没我们这么高,但是很好看,鼻头圆圆的有肉,我们的嘴唇倒挺像她的。”
罗曼形容鼻子方法点醒了弗利翁,他要怎么更形象的形容自己的母亲的样貌。
弗利翁这样形容的,他所形容的鼻子在罗曼眼里又是另一番光景。
“听起来她像是矮人地精的鼻子。”
罗曼摸摸自己的鼻头皱着眉说着。
后来,罗曼知道那确实不是什么矮人地精的鼻子,确切的说矮人地精的鼻子叫蒜头鼻。
真正这种鼻子的另有其人,那种鼻子确实好看。
“随你怎么想,对了。我们的耳肉很多,不像她。妈妈经常带着珍珠耳坠,因为带耳坠可以在视觉上弥补她没有多少耳肉的遗憾。”
罗曼当时听不懂,为什么带了耳坠就可以在实际上弥补耳肉少的遗憾。
妈妈的耳坠是少见的亮灰色的淡水珍珠,不同于传统的槟色粉色珍珠。
暗色珍珠不好驾驭。
因为这个特殊的耳坠,妈妈的画像里,温柔和严肃被很好的被调和。
“她为什么不带银耳环呢,像我们一样?”
布达家族由最干净的白色和最肃穆的银色组成。
银项链,银耳环还有银扳指。
罗曼小时候就开始佩戴扳指,随着年龄增长扳指越戴越多。
“因为妈妈是外族的,父亲尊重她的穿着。”
天亮了,弗利翁尽可能耐心的回答着罗曼的问题,一边用手搓搓太阳穴。
如果按照现在的弗利翁看当年的父亲和妈妈,那不叫尊重,那叫爱。
人是一种苛刻的生物,人乐于同化异己,换而言之对于同类的宽容少之又少。
“你会尊重你的太太吗,像父亲一样。”
罗曼看着弗利翁靠在椅子上打了一个哈欠,弗利翁折腾了一个晚上,困了。
“……你真是一个问题精……”
弗利翁用手搓搓脸打了一个哈欠,罗曼这个问题其实并不是一个会与不会的问题。
“我会尊重她,但不会像父亲对妈妈一样……”
弗利翁合上眼,喃喃到。他会尊重和他联姻的女性,但是发展到父母那种境界,那倒不至于。
就在孩子这个方面,弗利翁就知道自己和父母的婚姻不同。
在讲究利益的联姻里面付出感情的那一方必将惨败,他们不会相爱也不会有孩子。
“我也觉得你不会,我不喜欢她。”
罗曼自顾自的玩指甲,弗利翁说过罗曼早慧,他就是在那次之后隐隐觉得罗曼有些特别。
他不止是一个延长了妈妈生命的新生儿,他是一个敏锐的人。
“你们才见过几次面,嗯?”
小孩从学会撒谎开始,智商就进入了黄金阶段。
弗利翁的眼睛快眯上了。
“是啊,才见过几次。我听见她在和别人嚼舌根,她还让我当做没听过。”
弗利翁那时没有注意罗曼的表情,他他忽略了。
“唔?那她说什么了……”
弗利翁机械的问到,他已经渐渐失去对外界信息的捕捉了。
“她…她说我害死了妈妈。那一定不是真的,因为我出生后一两年妈妈才走的。”
那时候,罗曼记得自己在紧张的晃腿,掰手指甲。
那种慌张的感觉罗曼此时是无法再次理解,他只是知道自己那时候异常焦虑,就像是心脏被人拧住一般,浑身难受。
他私下描绘过妈妈的模样,无数次,也听弗利翁还有他的兄长描述过无数次。
在客厅里他抬起头就能看见妈妈的画像,妈妈在向所有人温柔的笑。
她一定是一个很好的人,所以大家都能很好的记住她的模样。
他也想见见她。
只是他所听到的话,比他说出来的更加恶毒。
为什么这么多兄弟姐妹,只有他没有见过她?
“对吗?对吗?弗利翁,我出生后挺久的妈妈才去世的,对吧?”
反复确认,多组反问词就是罗曼当时心里不安的强烈写照。
那一刻,他渴望弗利翁说是的,就是他所说的那样。
只是,弗利翁已经睡了,他直接没有听见罗曼说的其余的话。
“弗利翁!哥哥!”
那是弗利翁唯一一次被叫哥哥,但是他没听见,他只是被罗曼摇醒了。
弗利翁要疯了。
“又怎么了……”
弗利翁像是没有灵魂的人一般,木着脸看罗曼突然紧绷的脸。
弗利翁下意识看了一下一直关着的门,为什么罗贝尔克还没来换班?
“你刚刚问了什么?天啊……”
弗利翁用手捂了捂脸,上帝,他只想在和猎人会面前打个盹眯个眼。
“妈妈怎么死的……我害死的吗。”
心脏的泵起频率加快,渴望得到确认,害怕听到否认。
弗利翁奇怪的看了眼罗曼,母亲是被病魔耗死的,这无误。
罗曼是个理性的人,但是人不是天生理性的,当他还是孩子的时候他也无法有效的辨别
在那个特定时期,罗曼最恐惧的事情是外界的传闻。
他是否害死了那个流传在亲人口中美好的女性。
“你在瞎说什么?你能停止闹腾吗?啊……”
弗利翁根本没听到罗曼刚才在说什么,他已经睡了又被迫醒着。
他只觉得罗曼在瞎闹腾。
“所以”
“没有所以!我受不了了!你怎么可能会害死两年后的妈妈!你的脑子在想什么,罗曼!”
罗曼对“妈妈”的问题执着得让弗利翁抓狂了。
只要拿脑子好好想想,妈妈的死是必然的,因为她已经是一个虚弱的躯壳了。
她可以顺利生下罗曼是个奇迹。
她可以活到罗曼两岁已经是神迹。
“我真的需要躺一小会儿,而不是对你的为什么进行详细解答!”
那时候弗利翁没有正面的回答这个问题,他烦了,他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他每天都有烂摊子要处理。
他昨晚一夜没睡,他他妈的可以怎么样?
耐心和罗曼说话?
他的腹部被压得很难受,他还要忍受小魔鬼的拷问。
没有人知道罗曼当时在想什么,弗利翁困了,罗贝尔克没及时赶来。
只有罗曼自己清楚自己当时究竟是多么的惶恐。
“抱歉我晚了,法恩肖多已经上了去星岛的飞艇。应该下午就能回去。”
罗贝尔克开门进来,就听见他的兄长大动肝火。
“谢谢你还记得回来,带走他!我只想眯一会眼睛,这很难吗!”
弗利翁被真正惹怒的时候,说话音量会飙升,本质上弗利翁是一个冷静的火药桶。
看着弗利翁发着牢骚,罗曼被快速的抱离。
弗利翁哼哼了几声快速的关闭眼睑,准备休憩。
“他太苦了,即使是病人的你也要学会体谅他。”
起初,承担家族的责任,让弗利翁喘不过气,罗贝尔克看在眼里。
世界对男人的残酷胜过女人,社会总在他们抹杀他们的天真,每一次成熟的蜕变都是对天真杀戮。
伤口都要自己悄悄的舔舐,没有人摸摸他们的头说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世界总是警醒他们,你应该做得更好。
弗利翁在世界的洗礼上面,越来越像上一任的族长,无坚不摧。
“他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那是他的问题。”
走过熟悉的走廊,罗曼知道是早餐时间。
“关于什么的问题?”
家里的兄弟都知道,罗曼不喜欢在外人面前说话,但是在家里他就是一个问题精。
很显然弗利翁不回答问题,完全是他的耐心耗尽了。
坚强的鹰都承受不住不眠的折磨,何况是现在心态逐渐崩塌的弗利翁。
睡一觉能让他缓缓。
“妈妈怎么死的。”
罗曼固执问着这个问题,就像是齿轮卡住了转不过去一般。
……
你知道为什么只有你不知道你的母亲的样子吗?
因为你……
哦,我不能说太多,但是你明白的,你懂我的意思。
……
罗曼很在意被省略掉的回答,他心里已经隐隐的不安了很久。
并不是所有的大人,都想家里人一般友善,他们友善的对他笑着,说出让他感到很难受的话。
“妈妈吗?病死的,她生命最后的时光都用来陪伴我们。”
罗贝尔克很平静的说到,生命宴席有人入场有人离场,各有命运三女神的安排。
“难产吗?”
罗曼问到这里,罗贝尔克惊讶的看了他一眼。
罗曼低着头掰他的手指甲,他一直没有看罗贝尔克。
“当你两岁的时候,妈妈死了。究竟是怎么样的难产才可以两年后死亡?”
罗贝尔克笑着反问罗曼。
“好像不会。”
罗曼把指甲掰掉,变得安静下来。
那时候,罗贝尔克就隐隐觉得罗曼从外界听到了什么。
罗曼一直很清楚,自己的母亲在自己两岁的时候离开了人世。
所以罗曼为什么又再次问起母亲是怎么死的?
家族内部都知道,族母是死于寒斑第二阶段的并发症。
“罗曼,你是不是还有些事情没和我说。”
罗贝尔克摸摸他的头发。
“你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问题?”
哪个人又提起了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