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洞葬伏棺第十三章 怨毒
“孝子哭得泪涟涟,唱段孝歌把你劝,老人已经归了西,生生世世难再见,孝子不必太伤心,人的生死古难全,生老病死是常情,由他赶路赴黄泉。人的阳寿命注定,世上没有不死人,劝你莫要泪满腮,人的生死命安排,都说亡者归仙界,是他少带阳寿来……”
入夜,凄怆的孝歌声响了起来,小惠感觉浑身都不自在,她从床上爬了起来,跑到镇南方的床边:“往里挤挤。”镇南方也没睡着,他坐了起来,望着小惠:“害怕了?”小惠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他们这是在唱什么?”镇南方说道:“唱山歌,确切地说是孝歌,是给死者守灵的时候唱的。”
小惠皱起了眉头:“是吗?为什么昨天没有唱?”镇南方也哑然了,对啊,按照风俗应该在停灵期间每晚都要唱的,可为什么昨晚竟没有听到?小惠说道:“你听得懂他们在唱些什么吗?”镇南方点了点头:“这是游十殿,就是指人死以后下到地府,游阎罗殿。”小惠跳上了床,拉被子盖住了自己的双脚:“听上去怪瘆人的。”
镇南方苦笑道:“这样的气氛自然是这样的声音了。”
说完镇南方又沉默了。
小惠用脚轻轻踢了一下镇南方:“说说,到现在你心里是怎么想的?”镇南方说道:“不知道,等明天见到了巴音或许能够从他的口中问出些什么。不过我现在最担心的反而是巴音的安全。”小惠说道:“要不你向黔州省国安局寻求帮助吧!”
镇南方摇了摇头:“还不是时候,现在我们没有任何的证据,而且我们是以私人的名义来黔州的,就算是现在真的生了案子,也只是刑事案,警察已经介入调查了,再去麻烦省国安局,他们会觉得我们小题大作的。”
镇南方说的在理,小惠也不好再提,她把话题岔开了:“你说这个乌嘎是真的吗?”镇南方点了点头:“是真的。”小惠问道:“为什么?昨天早上你都还说他的假的。”镇南方说道:“没有人敢撒这么大的谎,就是徐警官也不敢,况且只要我们到镇上调出户籍档案一看便清楚了,所以我相信这个乌嘎是真的。”
“可前天夜里生的事情又怎么解释?”小惠追问道。
镇南方闭上了眼睛,这个问题他也想了好久,终于,他缓缓地说道:“如果他是真的乌嘎,那么那天晚上他应该不是故意想甩开我们,而是真的出了意外。”小惠说道:“可他为什么要带我们绕远路,为什么要说黄田村不通车?”镇南方说道:“或许是想避开什么人,或者说他已经意识到了危险,而想绕开,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愿意赶夜路的原因吧。”
小惠轻轻地说道:“假如说前天晚上和我们走失后他便遇害了,当晚村里人便现了他的尸体,紧接着一大早他们就来报案,我怎么觉得这个时间安排得很紧凑呢?那巴音说他曾经失踪了好几天又是怎么回事?”
镇南方说道:“或许是他现了危险,便先躲了起来,直到我们和他联系上!可我却无法解释昨天生的事情,其一,他们白天的时候为什么拒绝我看遗体的请求,虽然他们找了一个借口,但我看得出那确实只是一个借口。”
“其二,晚上的诈尸又是怎么回事?我到现在还没搞明白,我试着问过几个村民,他们都讳莫如深,包括那个做道场的王先生,当时说是他搞定了诈尸,可问他什么他都只是说不知道。就好象诈尸体根本没有生过一样。”
镇南方也用被子盖上脚,他的脚不小心碰到了小惠的,小惠瞪了他一眼,他尴尬地笑了笑:“第三,就是虎姑的死竟然就在诈尸的时候生了,村里生了白事,应该说虎姑是最忙碌的,可昨天下午到晚上她竟然都不在乌嘎家,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让她离开了?还有就是死的到底是不是虎姑,这也要等警方的尸检报告出来才知道。”
“吱!”镇南方听到隔壁有响动,象是开门的声音。他看了看表,已经是十一点多钟了,他对小惠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悄悄地下了床去,把门轻轻虚了一条缝,他看到了花妹,花妹穿着一件红色的小背心,一条白色小碎红花的短裤,踏着一双布拖鞋,站在台阶上。镇南方开门的声音好象惊动了她,她扭着向这边看了过来。
镇南方的眼神和她的碰到了一起,镇南方打了个冷颤,花妹的眼神中好象充满了怨毒,那眼神不应该是一个孩子拥有的。镇南方正想出声说什么,他现花妹其实并没有看到自己,因为花妹已经走了,她沿着右厢房的墙角向屋后走去。
她走得很慢,那步伐很是机械,镇南方觉得说不出的怪异,很象一个被牵线的木偶。
镇南方忙穿上鞋子,带上了枪,对小惠说道:“快起来。”小惠问道:“出什么事了?”镇南方说道:“花妹!”小惠也跳了起来,穿上鞋,两人出了房间。
二黑就躺在台阶上,听到动静身子立了起来,见是镇南方他们出来,又躺了下去。这两天混熟悉了,也不象刚来那会,进进出出都要叫唤。
镇南方顺着花妹离开的方向追去,屋后是一片小树林,林子里漆黑一片。小惠取出手电,让镇南方给拦住了:“别用手电,就这样跟上去。”两人还能够看到不远处花妹那弱小的身影,木然地,缓慢地行进着。
接着,花妹便改变了方向,花妹走得很慢,镇南方他们倒不担心会跟丢了,反而是担心跟得太紧容易让花妹现。
越走镇南方越觉得奇怪,就连小惠也现了不对劲,伸手握住了镇南方的手。花妹竟然是向岩洞的方向走去。这大晚上的她一个小女孩去那边做什么?镇南方也开始有些害怕了,他想起花妹刚才那怨毒的眼神。
大约走了近一个小时,花妹站在了存放棺材的岩洞外面。她的眼睛四下里看了一圈,然后向着那具正应伏着,却平放着的棺材走去。
镇南方和小惠躲在暗处,借着微弱的月光注视着花妹。一阵山风吹过,小惠感觉到头皮麻,她握着镇南方的手用上了力,镇南方哪里经受得住,差点叫出声来,赶紧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嘴巴。
“呜呜……”凄惨的哀嚎声传了出来!那声音在这样的暗夜里是这样的清晰,而出这声音的人竟然是花妹,她的眼神还是那样的空洞,但脸上却挂着淡淡的笑,小惠忍不住了,她想要冲出去,她想抓住花妹问个明白,镇南方一把将她拉住,摇了摇头。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花妹叫一阵歇一阵,断断续续地持续了近一个小时。
这时树林里传来了零乱的脚步声,一定是有人听到了哀嚎跑来了,而且来的人不只一个。镇南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花妹,只见花妹突然转身便跑,她奔跑的度很快,还是绕着道跑的,向着来时的方向。
镇南方可不想让村民们撞见,他握了下小惠的手:“走!”
回去的时候他们根本就追不上花妹,小惠有很多问题想问出来,但她也知道不是时候,今天晚上的事情又一次让她震惊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那哀嚎声竟然是花妹这样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出来的。
镇南方的面色凝重,他仿佛想到了什么,可他却又说不清楚是什么。
两人终于凭着记忆回到了乌麻的家门口。
他们看到了银花,银花正蹲下身子,紧紧地抱住花妹。见到镇南方和小惠回来,银花问道:“你们去哪里了?”镇南方微笑着说道:“我们听到奇怪的声音,一时好奇就跑去看了。”银花皱起眉头,盯着镇南方的脸,半天没有说话,她好象是想分辨出镇南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镇南方走上前去:“花妹,还没睡觉啊?”花妹眼中的怨毒已经没有了,一双眼睛看上去清澈明净,和很多小孩子一样,回复了天真烂漫。镇南方看了看她的鞋子,还是一双布拖鞋,只是看上去很干净,再看看自己和小惠的鞋子上已经满是泥泞,镇南方笑了,望向银花:“明天是周末不用去学校吧?”
银花说道:“是的,明天后天休息。”镇南方说道:“那就带着花妹和我们一起去县城玩玩吧。”银花还没有说话,花妹高兴地跳了起来:“好啊好啊,我好久都没去过县城了。”镇南方望向银花,银花点了点头,然后轻轻说道:“时候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吧。”说完带着花妹进屋了。
镇南方和小惠回到屋里,小惠终于忍不住问道:“南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镇南方说道:“小惠姐,你觉得花妹真是那个哀嚎的人吗?”小惠说道:“难道不是吗?你不是亲眼见到了吗?”镇南方点了点头:“是的,我是亲眼见到了,可是我还是不相信花妹就是那个人。”小惠问道:“为什么?”
镇南方说道:“一来她根本不可能挪动得了棺材,二来她为什么会这么做?”小惠说道:“那今天晚上的事情又怎么解释?”镇南方说道:“我还不知道,不过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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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洞葬伏棺第十四章 指点
这个晚上对于镇南方和小惠来说应该是终生难忘的。
前面乌嘎的家里唱了一宿的孝歌,而半夜里两人又目睹了花妹的怪异表现。这一晚,两人都没有睡好,一直到凌晨四五点钟,实在困得不行了,两人才在镇南方的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宫正阳来敲门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钟了,镇南方昏昏沉沉地打开门,宫正阳走进房间,看到蜷缩在床上的小惠时脸上露出了促狭的笑容。镇南方这时已经清醒了,他忙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还没说完,宫正阳说道:“不用和我解释,我什么都没看见。”
说着宫正阳便退了出去。此刻小惠也醒了,她问道:“南方,是谁啊?”镇南方说道:“是宫正阳。”这时小惠才意识到她是睡在镇南方的床上,她的脸色绯红:“你怎么就把门打开了呢?”镇南方苦笑道:“我不是还没清醒吗?我已经跟他解释了,不是他想的那样。”小惠嗔道:“这解释得清楚吗?越描越黑!”
她从床上跳了下来。
其实宫正阳也只是打趣一下镇南方,他何尝没看到二人是和衣而眠?
宫正阳在门外轻轻地咳了一声,镇南方没好气地说道:“进来吧,嗽什么嗽!”宫正阳进来了,小惠哪好意思再呆在屋里:“你们聊,我去洗漱去。”
银花那边也打开了门,银花正在给花妹梳洗着,见小惠过去,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宫正阳轻轻关上了门:“南方,昨天晚上你听到了吗?”镇南方点了点头。宫正阳说道:“听上去真吓人。”镇南方问道:“你没去看看吗?”宫正阳挺了挺胸:“去了,怎么没去?我和徐哥一起去的,不过我们赶到的时候什么也没看见,那声音也没了。”
镇南方“哦”了一声。宫正阳问道:“你当时就不好奇?就没想要过去看看?”镇南方说道:“我们也去了,但才走没多远那声音便停止了,于是就折了回来。”宫正阳笑了:“那你们那反应也太慢了吧,我们赶到的时候那声音才停,只是我们四下里找了一下,却没找到人。”
镇南方问道:“徐警官呢?”宫正阳回答道:“去乌嘎家了,他说去道个别。对了,你们去了还回来吗?”镇南方笑道:“为什么不回来?不过我们可能要在县城呆上一天,估计明天才回来。”宫正阳面有难色:“那不就剩下我一个人了?”镇南方斜了他一眼:“怎么?你害怕了?”
宫正阳说道:“谁害怕了?我才不害怕呢,我只是觉得一个人挺无聊的。”镇南方说道:“我们不在的时候,你没事就在村子里转转,让村民们知道你的存在。”宫正阳不解地问道:“为什么?”镇南方说道:“不为什么,照做就是了。对了,你带枪了吗?”宫正阳点了点头:“带了。”
镇南方拍了拍他的肩膀:“注意安全。”
然后便走出了房间,留下一头雾水的宫正阳,宫正阳还在回味镇南方说的话,他扭过头叫道:“唉,不是,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镇南方说道:“也没什么意思,别多想。”
镇南方和小惠这次进城没有带行李,镇南方只是把手枪藏在了身上。
徐警官的警车也停在水坝上,但镇南方还是坚持开自己的车。徐警官也没有再坚持让他们坐他的警车。
上了车,小惠问道:“为什么不坐他的车啊?”银花和花妹也望着镇南方。镇南方笑道:“万一他不回来了我们岂不是要走路回来啊?”小惠白了他一眼:“想那么多!”其实镇南方知道小惠的意思,就算万一徐警官不回来了,问他借借车总是可以的吧?但镇南方想得更远,问派出所借车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银花和花妹就会怀疑自己的真实身份了,至少目前镇南方还不想暴露自己。
到了镇上的时候,徐警官停下了车,镇南方也跳了下去,和徐警官说着什么。然后他又上了车,继续向县城开去。银花问道:“徐警官不和你们一起去吗?”镇南方笑了笑:“他不去,他说他所里有事要处理。”银花说道:“可他放心你们单独去县城吗?不是说你们暂时不能够离开他们的视线?”
镇南方说道:“徐警官告诉我,已经解除对我们的监视了。”银花点了点头:“这样啊!”
车到了县城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镇南方找了个地方停好车,然后对小惠说道:“你陪她们姐俩去逛街吧,这活我干不了,我最怕逛街的了。”小惠知道镇南方一定是有事情要办,她说道:“放心吧,有我陪着,没事的。对了,你的手机我给你充好电了的,一会电话联系。”
望着小惠她们三人远去的背影,镇南方掏出了电话,把情况大致向舒逸汇报了一下,舒逸竟然没有任何的意见,只是嘱咐自己小心一点,注意安全。镇南方最后实在忍不住了:“老舒,这个案子远比我原先预计的要复杂得太多了,是不是给我一点提示啊?”
舒逸淡淡地说道:“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言权,你自己先看着办吧,等我这边忙完了我会过来帮你的。对了,如果你真想要提示,就给朱叔去电话吧,案子是他们现的,又是在他们的地盘上,或许能够给你些有用的提示。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最后还得由你自己来揭晓正确答案。”
挂了电话,镇南方呆了,他没想到舒逸竟然是这样一个态度。
他想了想还是拨通了邓琨的电话,邓琨很耐心的听完了镇南方对案情的汇报,其间,镇南方听到邓琨好象又是在转述着,说完以后他静静地等待着邓琨他们说话,这时听筒里响起了朱毅的声音,可他的说辞和舒逸的如出一辙,镇南方的心里苦涩,果然是师徒,说话的口吻都是一模一样。
倒是最后朱毅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小镇啊,别着急,慢慢来,要学会看清楚问题的关键。对了,你看过克里斯蒂的小说《东方快车上的谋杀案》吗?很好的一本书,值得一看。好了,我们这边还有事情,祝你好运。”说完便挂了电话。
《东方快车上的谋杀案》镇南方是看过的,只是他想不通和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他叹了口气,高人啊,都是高人,高来高去,可自己又该怎么办?看来想寻求他们的指点是不太现实的。一切只能够靠自己。
到了县警察局刑警队,找到了曾国庆,曾国庆见到镇南方,满脸堆笑:“南方啊,什么时候到的?”镇南方微笑着说道:“刚到,我要见巴音。”曾国庆说道:“嗯,我这就带你去。对了,我们局长想见你,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镇南方早就想到曾国庆会把这事情向他们的局长汇报,毕竟这样一起谋杀案被人接手了总得有个交待的。镇南方说道:“没问题,这样吧,一会我见完巴音以后就和你一起去见见你们局长。”曾国庆笑道:“那好,走,先去见巴音。”
巴音冷冷地望着镇南方和曾国庆,镇南方对曾国庆说道:“你先出去吧,我和他好好聊聊。”曾国庆有些迟疑,但在镇南方凌厉的目光的逼视下,还是转身离开了。
镇南方静静地望着巴音:“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巴音淡淡地说道:“人是我杀的,你们定我的罪吧!”镇南方没想到巴音竟然会主动认罪,这是那个临走时眼里流露出无助和乞求的巴音吗?巴音的声音很冷,仿佛是腊月的寒冰。
镇南方也淡淡地说道:“你可想清楚了,故意杀人可是重罪,很可能会判死刑。”
巴音的眼角微微一跳,嘴唇动了动,但却没有说话。
镇南方叹了口气:“其实我知道人不是你杀的,对吗?”巴音望向镇南方的眼神中有些感动,但这一缕感动马上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不,人是我杀的,是我杀的。”镇南方说道:“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她?你是怎么杀死她的?就算你要认罪,也必须把事情的经过说出来吧!”
巴音突然双手捂住头:“我不记得了,我已经记不起来了,但我知道人是我杀的,这不会错。”巴音的情绪很激动,他甚至想从椅子上站起来,可惜他站不起来,他的手脚都给铐得严严实实。
镇南方走到他的身边:“你现在的情绪太激动,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聊吧,好好休息一下,晚一点我会再来看你。”镇南方走到了门边,巴音突然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不是普通的侦探,你是不是他们一伙的?”
镇南方停下了脚步,扭过头去:“他们?他们是谁?”巴音把头埋了下去,不再说一句话。镇南方只得走出了羁押室。曾国庆就守在门口,见镇南方出来,迎了上来,镇南方淡淡地说道:“走吧,先去见局长大人,晚一点我再过来。”
两人向县警察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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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洞葬伏棺第十五章 寿宴
县警察局局长姜绪云热情地把镇南方迎进了屋,一直到坐下的时候他的手还紧紧地握住镇南方的手。
姜绪云掏出烟递了一支给镇南方,镇南方微笑着说道:“不好意思,姜局,我不吸烟,我有这个。”镇南方拿出一颗棒棒糖剥去糖纸,含在了嘴里。姜绪云先是一楞,随即笑道:“不吸烟好,不吸烟好,我是老烟鬼了,戒不了了,这不,早上起来的时候老是觉得喉咙里面堵得慌。”
说完自己点上一支:“小镇同志,我们事先不知道有上面的同志到来,所以怠慢了,还希望你们不要见怪。”镇南方笑道:“姜局长言重了,我这次到黔州省来是我们舒处长安排的,至于具体是什么任务恕我不方便透露,来之前舒处就交待过,此次的行动要严格保密,所以就没有惊动你们,给你们带了的不便应该是我们请你们谅解。”
姜绪云说道:“理解,理解,今天请你来不是工作上的事情,只是听曾队长说小镇同志年少有为,便想结识一下。”曾国庆在一旁说道:“是啊,我向姜局汇报时他听说小镇同志还没满十六,简直就震惊了,想想,我们十六岁的时候还留在学校啃书本呢!”
镇南方淡淡地笑了笑,他并没有因为姜绪云和曾国庆的恭维而忘形,反而心里有些警惕,他绝不相信姜绪云找自己来真是因为自己年轻他爱才,他觉得他们的举动应该和虎姑的谋杀案有关。
镇南方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然后淡淡地说道:“姜局长,曾队长,你们过奖了,我只不过是际遇比别人好一点,遇到了舒处,不然我也和大多的同龄人一样,还在学校里面啃书本呢。”姜绪云笑道:“是啊,人这一辈子什么最重要?就是机遇,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做出对的选择,那么很多事情就会事半功倍。”
镇南方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姜绪云说道:“小镇同志,黄田村的那个案子你们接手了,那我们会尽力配合,有什么需要,你直接向曾队长提出来,他一定会全力协助你们的,如果他敢不配合,你来找我,我撸了他。”
镇南方没想到姜绪云的会是这样的态度,看他说话的神情并不象是在敷衍,虽然他说话的口吻有些玩笑的成分,但那目光却是诚恳的。镇南方笑道:“那我在这里就先谢谢了,对了,巴音我想把他带走。”
姜绪云楞了一下:“你不会是信不过我们县局吧?”镇南方说道:“姜局多心了,因为我还得在黄田村呆上一段时间,而巴音是我案子的主要人证,我想暂时把他带回狗场镇,在镇派出所羁押,当然,我还得向姜局借两个人,专门负责对巴音的看管,保证他的安全。”姜绪云听了点了点头:“这样啊,行,人手就让曾队给你安排吧,安排两个机灵点的。”
镇南方说道:“姜局,真是太感谢你了!”姜绪云摆了摆手:“哎,别这么说,都是为了工作嘛。好了,工作谈完了,晚上一起吃个饭吧?”镇南方为难地说道:“吃饭?可我还有几个同伴。”姜绪云说道:“那有什么,一起啊!”镇南方说道:“不行,她们还不知道我的身份。”姜绪云皱起了眉头:“这样啊,能向他们请个假吗?”
镇南方笑道:“姜局,要不我们改天吧!”曾国庆说道:“咦,怎么能改天呢,今天可是姜局父亲的六十大寿。”镇南方楞了一下,然后笑了:“哦,既然是这样我马上请假,老人家做寿我肯定得去庆贺的。”
镇南方口头这样说,心里却有些纳闷,感情姜绪云今天请自己来的目的是让想请自己去赴他家的寿宴,可俗话说,宴无好宴,这个姜绪云的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镇南方掏出电话打给小惠:“小惠姐,你们还在逛呢?”
“是啊,陪她们买两件衣服,你在哪呢?”小惠问道。
镇南方轻轻说道:“我在县警察局,晚上姜局长的父亲过寿,请我赴宴,银花她们你就先招呼着吧。”小惠听了也觉得奇怪,不过镇南方既然决定要去自然有他的道理,她说道:“哦,朋友请你吃饭啊?你去吧,我会好好陪着银花和花妹的。”
挂了电话,镇南方对曾国庆说道:“曾队,能陪我出去转转吗?”曾国庆是个人精,马上猜到了镇南方想干嘛,他笑道:“行,我就陪你去转转。”
姜绪云说道:“小镇,做什么去?千万别去买什么礼物,就自家人吃顿便饭。”他拉住了镇南方。镇南方说道:“我又不是给你买,我是给老寿星送点心意,这事情你就别管了,曾队,我们走。”镇南方挣脱了姜绪云的手,拉起曾国庆走了。
姜绪云笑着摇了摇头:“你这个小镇啊……”
从姜绪云的办公室出来,镇南方对曾国庆说道:“曾哥,我从来没有赴过这样的寿宴,你给我参谋参谋,应该买点什么?”一声曾哥叫得曾国庆眉开眼笑,曾经的不快也一扫而光。他说道:“老爷子平时就喜欢钓下鱼,要不给他拿副鱼杆?”
镇南方说道:“拿副鱼杆?”曾国庆点了点头:“对,拿副鱼杆!”
两人到商店去,由曾国庆帮忙挑了一副鱼杆,镇南方开了六百块钱。本来曾国庆抢着要帮镇南方开这钱的,但镇南方说这得自己掏钱才显出心意,曾国庆也不再争了。曾国庆也不是惺惺作态,他也有心结交镇南方,十六岁不到就已经是安全部的高级侦察员了,以后的前途可是不可限量的。
买了鱼杆已经是五点多钟了,镇南方原计划是见了姜绪云后再去和巴音聊聊,希望能够从巴音那得到什么线索,可姜绪云家的寿宴打乱了他的计划,只得先去赴宴,巴音的事情先放一放。
寿宴是在县城里最好的酒店举办的,并不象姜绪云说的那样,只是普通的家庭聚会,不过规模倒也不大,姜绪云订了一个大间,请了三桌子人。
镇南方和曾国庆到的时候已经有两桌麻将已经开战了,姜绪云在一旁招呼着客人,见到镇南方到来忙迎了上来:“小镇啊,怎么才来?”镇南方笑道:“见时间还早我们就在街上转了一会,姜局,我们没迟到吧?”姜绪云笑道:“没迟到,来,见见我父亲吧!”
姜绪云把镇南方拉到一桌麻将前,对一个老头说道:“爸,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小镇,从燕京来的一位朋友。”老头抬起头来微笑着望向镇南方:“挺年轻的嘛。”镇南方笑道:“老人家,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是我孝敬您老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说完把鱼杆递了过去。
老头忙站了起来说道:“哎呀,你们人来就好了,还带什么礼物啊!”他还是接过了鱼杆:“谢谢,让你破费了。对了,小镇吧?”镇南方点了点头,老头说道:“会玩牌吗?要不要玩两把?”镇南方摇了摇头:“我不会,老爷子,您玩吧!别管我。”老头笑道:“那好,我就不管你了,一会可得陪老头子喝两杯!”
镇南方在不远处的沙上坐了下来,曾国庆陪着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这时姜绪云领着一个女人过来了。女人大约二十六七岁,但打扮得很成熟,一身黑色的女性职业套装,黑色的袜子,黑色的皮鞋,就连衬衣也是黑色的。齐耳的短,高高的鼻梁,浅浅的红唇,配着一双凤眼,美丽而不失气质。
镇南方没想到这样的小县城里竟然会有如此的美女。
他们来到了镇南方这边,姜绪云微笑着说道:“小镇,给你介绍个朋友,杨洁,杨小姐,恒艺集团的副董事长兼总经理。”恒艺集团?镇南方没想到她竟然就是恒艺集团的总经理,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镇南方微笑着站了起来,主动地伸出了右手:“久仰恒艺集团的盛名,没想到竟然能够在这里见到杨总,幸会,幸会!”杨洁也微笑着握了握镇南方的手说道:“刚才听姜叔叔一直在夸镇先生年轻有为,我很好奇,便让姜局为我引见一下。”
镇南方望了姜绪云一眼,姜绪云不好意思地走到镇南方面前,低下头耳语道:“刚才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把你的事情告诉她了,不过你放心,我交待过她,千万别说出去。”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没事。”然后微笑着望向杨洁:“杨总不在粤西省坐镇,怎么跑这来了?”杨洁说道:“我们在黔州省有房地产项目,所以经常会过来看看。”
恒艺集团是华夏国知名的地产集团之一,在黔州有项目也不足为奇。
镇南方说道:“你和姜局是朋友?”杨洁笑了:“不,我和姜叔叔的女儿姜颜是大学同学。”说着她指了下不远处的一个女孩,姜绪云也大声叫道:“小颜!”女孩扭过头来,见是姜绪云,忙几步走了过来。姜绪云对镇南方说道:“姜颜,我女儿,在县司法局工作。小颜,这位小镇是爸爸的新认识的朋友。”
姜颜笑着伸出手:“你好!”姜颜看上去很清纯,也很阳光,穿了一件紫色的薄绒衣,一条牛仔裤,运动鞋,扎着一个马尾辫。镇南方握住她的手说道:“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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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洞葬伏棺第十六章 蛇吻
姜颜并没有马上松开镇南方的手,镇南方感觉她是个热情而单纯的女孩,她问道:“我也叫你小镇吧。”说完才松开了镇南方的手。镇南方说道:“我叫镇南方,你叫小镇或者南方都行。”姜颜开心地说道:“那我叫你南方,叫你小镇显得我都老了。”
镇南方说道:“哪里,看上去我们一般大!”姜颜楞了一下,然后笑得花枝乱颤:“南方,你也太会哄女孩子开心了吧?”杨洁也笑道:“看来我们小镇也很有女人缘的。”
镇南方竟然脸红了。
姜绪云说道:“你们几个年轻人聊吧,我过去陪陪客人。国庆,你来一下。”曾国庆被他叫走了,镇南方、杨洁和姜颜在沙上坐了下来。
镇南方望着杨洁说道:“杨总是什么时候接手恒艺的啊?”杨洁说道:“我大学毕业就接了父亲的班,到现在差不多四年了。”镇南方微笑着:“杨总那么年轻便成了恒艺集团的掌门人,才是真正的年轻有为。”杨洁微笑道:“我可以认为你是在奚落我吧?我这样的富二代最终只能是接父辈的班了。”
镇南方忙说道:“杨总,你可不要多心啊,我没那意思。”杨洁说道:“我知道,逗你的,别紧张。不过我对你还真有一点不满。”镇南方问道:“什么?”“你能不能别一口一个杨总的的叫我?如果把我当朋友,那你就叫我一声杨姐吧!”杨洁娇嗔道。镇南方竟然看呆了,但随即他便现自己有些失态,因为姜颜轻轻地碰了碰他的腿。
镇南方心里苦笑,怎么定力会这么差,他说道:“好,我听你的,杨姐!”姜颜也说道:“那我呢?”镇南方说道:“姜姐!”杨洁很是高兴,她说道:“也不能让你白叫这声姐,总得有点见面礼的。”说罢她在自己的包里翻着,镇南方忙说道:“别,不用什么见面礼的,你们都比我大,叫声姐也是应该的。”
杨洁笑道:“这可不是普通的叫声姐,我可是诚心要认个干弟弟,怎么?不给姐这个面子还是压根就看不起你姐啊?”杨洁的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镇南方还能再说什么?只能闭上了嘴。杨洁从包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说道:“姐不知道今天会在这认个弟弟,没准备什么,给钱又太俗气了,这个平板电脑是前几天在省城姜颜陪我买的,没用两天,姐就送给你了,可不要嫌弃哦。”
镇南方也不推脱,道谢后接了过来。
姜颜说道:“我可不敢跟这个小富婆比,就不送你什么礼物了,不过你可别因为姐没礼物给你你就来个亲疏有别。”镇南方笑道:“怎么会呢?”
就在这时,镇南方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是黄田村公所里的座机打来的,心里不禁一紧,黄田村又出事了?镇南方忙向两个刚认的姐姐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接个电话。”他走出了包间,接听了电话。
电话那头宫正阳的声音有些激动:“小镇,果让死了!”镇南方楞住了,乌嘎还在停灵,果让怎么就死了呢?“喂,你听见没有?”宫正阳见镇南方这头没有反应,大声地问道。镇南方这才惊醒:“到底是怎么回事?”宫正阳说道:“是上茅房的时候被毒蛇咬了,现她的时候已经昏迷,而村子里又没有医生,打电话到乡里,等乡里的医生赶到的时候已经没气了。”
镇南方说道:“现场你看过吗?”宫正阳说道:“我看了,没有打斗的痕迹,当然,蛇是肯定早就跑掉了。”
“那尸体呢?”镇南方问道。宫正阳说:“尸体现在也停在她的家里,我已经让乌达派民兵守着了,不许任何人动,我还没有向所里汇报,先给你打了电话,怎么办?”镇南方说道:“你做得很好,先这样,我马上赶回来!”
镇南方挂了电话,重新回到包间,他对杨洁和姜颜说道:“两位姐姐,对不起了,我有点急事得赶回去,等有机会我一定再来看二位。”杨洁说道:“我过几天就要回穗州了,有时间到穗州来玩,姐做东。”
镇南方点了点头,姜颜关切地问道:“出了什么事?需要帮助吗?”看来她并不知道镇南方的真实身份,倒是杨洁拉住她说道:“我们弟弟是个大忙人,让他去吧,他的事我们是帮不上什么忙的。”姜颜不解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杨洁笑而不语。
镇南方走到姜绪云的身旁:“姜局,我有急事必须马上赶回黄田村。”姜绪云见镇南方一脸的严肃,知道黄田村一定又出事了,他说道:“要我们做什么吗?”镇南方点了点头:“请曾队马上安排人带上巴音跟我走,第二我需要一名法医,对了,最好他能够把虎姑的尸检报告也带上,我有用。”
姜绪云听到还需要法医,皱起了眉头:“又死人了?”镇南方也不瞒他,反正他迟早是要知道的:“巴音的母亲果让被毒蛇咬死了。”姜绪云说道:“怎么这么巧?这个乌嘎家到底是怎么了?”镇南方淡然地说道:“见鬼了。”
姜绪云把曾国庆叫了过来,曾国庆听了也吓了一跳,他说道:“姜局,干脆我亲自去吧。”姜绪云道:“也好,你对黄田村也很熟悉,不过要注意方式方法,别激化矛盾,另外,你给我记住了,你们去是协助小镇的工作,他是领导,一切都听他的安排。”曾国庆应道:“我明白了,姜局。”
姜绪云说道:“那好,小镇需要的人和东西你去准备吧。小镇,没想到会生这样的事情,这顿饭先记着,下次我给你补。”接着两人握手道别了。
出了酒楼,镇南方便和曾国庆分手了,曾国庆要回警察局落实镇南方布置的任务,而镇南方则先去和小惠他们会合。
小惠接到镇南方的电话,很快赶到了停车的地方。
银花见到镇南方,有些惊慌地问道:“小镇,刚才听小惠说大婶死了?”镇南方点了点头。银花脸上露出悲怆。花妹低着头,挽着衣角。
镇南方把宫正阳的话复述了一遍,银花没有说什么,静静地坐在后座,怀里搂着花妹,镇南方从后视镜里看出了银花的目光中隐隐有着悲伤与绝望。绝望,为什么?镇南方又看了一眼,是的,是绝望,看来银花的身上也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怎么不开车?还在等什么?”小惠问道。
镇南方说道:“等巴音。”小惠并不惊讶,但银花的表情却有些震惊:“巴音?他不是被警察抓去了吗?”镇南方说道:“警察也可以把他送回来。”银花的眼神变了,开始有些警惕:“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好人。”
银花不再说话,她的眼睛望向窗外。
曾国庆他们没多久就来了,他们这次开了一部警用的长安面包车,除了曾国庆,另外还有四名警察,两名是负责看守巴音的,另外两名是法医。曾国庆已经把果让的事情告诉了巴音,但巴音看上去非常的伤心,但却很是平静,仿佛他早就知道会生这样的事情一般。镇南方想说点什么,但想到还要赶路,摇了摇头便对曾国庆说道:“走吧!”
车子在镇上没有停留,直接就驶向了黄田村。因为镇南方对曾国庆说了,让巴音回去料理父母的后事,案子既然由镇南方负责,曾国庆也没有什么反对的意见,他也隐隐感觉到这个案子好象并不象自己原先认为的那么简单。他甚至也开始怀疑,巴音到底是不是真的杀了人。
这一路上都很沉闷,银花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连原本逛街玩得很开心的花妹也没有说话,小惠被她们的情绪感染,也没了说话的兴致,只有镇南方,他是故意不说话,只是不时地从后视镜观察着银花的表情变化。
车子到了水坝,一行人便向村里走去。曾国庆走在镇南方的身边,他轻轻地问道:“小镇,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村子透着邪性。”镇南方淡淡地笑了笑:“曾哥,听说你对黄田村很熟悉,以前的黄田村也是给你这样的感觉吗?”
曾国庆楞了一下,摇了摇头:“这倒没有,不过这一次来我总是感觉怪怪的。”镇南方说道:“我还真不信邪,就算是有鬼,也是有人在装神弄鬼。”镇南方说得很坚定,曾国庆仿佛受到他的感染,也挺了挺胸:“对,我们一定要把那个装神弄鬼的人给找出来!”
快到村子的时候镇南方让人把巴音的手铐给打开了,曾国庆有些担心,镇南方说道:“没事的,巴音不会乱来。”镇南方又对巴音说道:“好好操办你父母的后事,其他的事情暂时先别想。”巴音投过来一个感激的目光。
黄田村并没有因为果让的死而变得慌乱,村民也没有因此而惶恐不安,这一点出乎了镇南方的预料。只是村民们的情绪有些低落,见到镇南方和一干警察都躲得远远的去了。
宫正阳迎了上来:“你们总算来了,这里就我一个人,我真害怕会出什么乱子。还好乌达村长很配合我的工作,不然我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镇南方微笑着说道:“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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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洞葬伏棺第十七章 鸣枪
果让的小腿上果然有一个蛇咬的牙印,牙印的周围已经变得乌黑。两个法医认真地进行着尸体的检查,镇南方他们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没有说话。
巴音在外面忙着,乌嘎明天就要安葬了,现在又出了果让的事情,村民们都默默地帮衬着。小惠轻轻说道:“巴音好反常。”镇南方点了点头:“是啊,他太镇定了,虽然看得出他在强忍着悲伤,但他的眼神很恐怖,我说不出那种感觉,但我看得出来,对于来帮忙的乡亲们他的态度并不热情,反而有些厌恶。”
宫正阳咬了咬嘴唇:“你们有没有现,黄田村的气氛很怪,虽然我对黄田村不了解,但也曾经在农村实习过一段时间,就算遇到办丧事,气氛也不至于这般的沉重,不相干的人偶尔还是会有两句说笑,但来了这两天,我现他们甚至连彼此间的交流都很少。”镇南方说道:“感觉每个人都心事重重的。”
宫正阳忙点头说道:“对,就是这种感觉。”
小惠说道:“或许各个地方的习俗不同吧。”镇南方摇了摇头:“习俗不同,可人性却是共通的。宫警官说得没错,就算整个村子都是本家,也不可能因为一个人的死而整个村的人都悲怆如是。”小惠问道:“那是为什么呢?”
镇南方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迟早我们都会查出来的。”
曾国庆点起支烟,然后轻轻地说道:“我有个比喻不知道恰当不恰当。”镇南方说道:“这时没外人,曾队有什么说就是了。”曾国庆淡淡地说道:“你们不觉得村民脸上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吗?”曾国庆这话一说,众人想了想,确实有点这样的感觉。
宫正阳自言自语地说道:“为什么会这样?”
两个法医一个姓刘,一个姓张,叫什么镇南方没有记住。
对于尸体的初步检查已经结束了,刘法医对曾国庆说道:“曾队,初步看来死者确实是死于中毒,不过到底是不是蛇毒,是什么蛇的毒,就需要进一步解剖以后才能够下结论。”曾国庆看了一眼镇南方,镇南方走了出去。
巴音正在外面和乌达、乌克和乌麻商量着明天入葬的事情,见镇南方出来,几人都停下了商议,望着镇南方,大家的目光都很复杂,镇南方知道他们一定是对自己的身份有了怀疑。镇南方微笑着对巴音说道:“巴音,有个事情想和你说一下。”
巴音淡淡地说道:“是不是我阿妈的事情?”镇南方点了点头:“为了搞清楚你母亲的真实死因,警方必须把她的遗体带回去进行解剖。”巴音没有说话,乌达却说道:“不是已经搞清楚了,是毒蛇咬死的吗?人都死了,你们还要把人拉去开肠破肚?”乌达的情绪好象有些激动。
他的眼睛同时看了看乌麻和乌克,乌克咳了一声:“这个,镇同志,我们知道你应该也是警察,不过人死为大,况且我们已经查看过了,确实是因为被毒蛇咬伤,毒的。”乌麻在一边说道:“就是,就是!”不过乌麻说这话的时候低着头,抽着烟,不敢看镇南方。
镇南方的眼睛从三人的脸上扫过,乌达倒是迎着他的目光,甚至在镇南方看他的时候,他还把胸脯挺了挺,乌克在镇南方看他的时候尴尬地挤出了个笑容。
巴音静静地望着镇南方,没有说话。
镇南方笑了笑,淡淡地说道:“巴音,你是死者的直系亲属,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乌达说道:“我是村长,也是族里的老人,我代表族人反对。”镇南方瞪了乌达一眼:“乌达,你是村长,你应该知道国法大于你们的族规。”乌达的脸色苍白,镇南方懒得理他,只是用凌厉的目光望着巴音。
巴音叹了口气:“我同意。”巴音的话才说出口,乌达、乌克和乌麻都楞住了,他们的眼神中流露出难以置信,镇南方把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然后对巴音说道:“谢谢你的配合。”镇南方准备进去让法医先把尸体带回去进行解剖,巴音说道:“不过我有个要求!”
镇南方停下了脚步:“什么要求?”巴音说道:“我要单独和你说。”他说出这话,乌达他们的眼中更是震惊。镇南方心里隐隐想起了什么,但并不清晰。镇南方说道:“行!”说完便向一旁走去,巴音看了看乌达他们,然后便跟着镇南方往旁边僻静的地方走去。
离开人群一百多米,镇南方停下了脚步,静静地望着巴音。
巴音的一双手不停地在衣服下摆上擦拭着,镇南方感觉到了他的紧张与局促。
巴音轻轻问道:“能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吗?”镇南方反问道:“这个问题很重要吗?”巴音用力地点了点头,镇南方说道:“好吧,我是国安局的。”镇南方并没有说实话,他怕说出国安部会把巴音吓着。
谁知道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巴音皱起了眉头:“国安局是做什么的?”镇南方苦笑着说道:“负责国家安全的。”巴音说道:“你能管那些警察吗?”镇南方笑道:“管不了,不过至少我能够保证他们不会乱来。”巴音说道:“好,我相信你,你们要解剖尸体我答应,但我必须得跟着离开这里。”
镇南方说道:“可你父亲明天要安葬,你就不管了?”巴音淡淡地说道:“有几个叔父在,我可有可无。”镇南方说道:“好,我答应你,不过我也有一个要求!”巴音说道:“什么要求?”镇南方说道:“你的心里藏着的事情,我要你全部都告诉我!”巴音说道:“现在不行,我不相信你。”镇南方楞了一下,随即说道:“我明白了,好吧,我可以等,等到你相信我。”
巴音问道:“什么时候走?”镇南方说道:“现在,马上。”
两人回去的时候,乌达他们还蹲在那里,他们望向巴音的目光中竟然充满了恨意。
镇南方没有搭理他们,径直走了进去。
“曾队,你赶紧安排一下,把果让的尸体运回局里进行解剖,对了,把巴音也带走。我觉得最好是你亲自出马,这里不用留人,我和宫警官在就行了。”曾国庆楞了一下:“巴音?”镇南方说道:“嗯,带回局里去,不过不是羁押,你妥善安置,最重要的必须保护好他的安全。”曾国庆没有搞明白,但这个时候镇南方也来不及给他细细解释:“行动吧。”
正说着,巴音走了进来,脸色十分的难看。镇南方问道:“怎么了?巴音。”巴音说道:“村民把门口堵住了,他们不答应你们带走阿妈的遗体。”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乌达领头的吧?”巴音点了点头。镇南方望向曾国庆:“曾队,你的意思呢?”曾国庆面有难色,如果因此和村民生冲突,酿成**,那可不是一件小事。
曾国庆说道:“小镇,大主意还是你来拿吧。”
宫正阳,小惠、巴音,甚至两个法医和另外两个警察都把目光投向了镇南方。
镇南方淡淡地笑了笑:“那好吧,曾队,按计划行动,我去会会他们。”说完便走了出去,巴音也跟着出去了,宫正阳和小惠担心镇南方吃亏也接着走了出去。
其他人楞在当场,曾国庆说道:“什么楞?快准备一下。”
原本拥挤的灵堂已经没有人了,全都退到了院子里,而院子里已经围满了人,应该有几十百把号人,镇南方甚至怀疑村里能来的都来了,当头的自然就是乌达。
见到镇南方和巴音他们出来,原本有些嘈杂的院子一下子静了下来,乌达说道:“他们听说你们要带把果让的遗体拿去开膛破肚,都不答应,我也劝了,劝不住,小镇同志,也不是我说你们,这样做真的很伤大家的心,你们说是不是?”
下面异口同声是回答道:“是!”镇南方的眼睛不看别人,只是望着乌达,冷冷地说道:“乌达,你煽动村民,阻碍执法,甚至准备暴力抗法,你知道后果吗?我很怀疑你的动机,也怀疑你与果让的死是不是有直接的关系。”乌达吃了一惊,他原以为这样一来镇南方他们会有所顾忌,而放弃带走果让遗体,谁知道镇南方却直接把矛头指向了自己。
他说道:“你,你血口喷人!”
镇南方叫道:“宫警官!”宫正阳应了一声。镇南方说道:“把乌达带走,我怀疑果让的死与他有关。”乌达大声叫道:“你凭什么抓我?”镇南方冷笑道:“你自己心里清楚!宫警官,把他带走!”
这时几个大胆的村民围了上来,镇南方掏出了枪,朝天放了一枪。
村民们都停止了动作,望向镇南方。
枪声惊动了屋里的曾国庆他们,曾国庆忙跑了出来,当他看到镇南方是朝天开枪的时候他才松了口气。宫正阳是整个人都呆住了,换做是他,他是没这样的魄力的。就在这时,镇南方瞪了他一眼,他才赶紧上前去,一把将乌达提了出来,铐了起来。
曾国庆是个老油条,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见镇南方已经压住了场面,他大声说道:“谁敢再领头妨碍公务,暴力抗法,乌达就是下场。”他扭过头对身边的两个警察说道:“把尸体和巴音带走,对了,还有乌达!”
一直到曾国庆他们到了水坝,上了车,镇南方才长长地松了口气,刚才他比任何人都心慌,他很后怕,如果刚才村民没有被镇住,那后果还真的不堪设想。
好在后来村民再也没有异动,不过他们还是一直跟到了坝上,直到警车离开。
镇南方、小惠和宫正阳在一众村民敌视的目光中回到了村里,去了村公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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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洞葬伏棺第十八章 陷害
“小镇,你刚才真把我吓着了,我没想到你居然敢鸣枪!”宫正阳说道。小惠也狠狠地瞪了镇南方一眼:“你呀,那么冲动做什么?万一激怒了村民,他们扑上来,那么多人不把你撕碎了才怪。”
镇南方笑了笑:“我也是情急之下没有办法。不过我知道他们不会乱来,只要控制住了乌达,村民翻不起什么大浪,其实我当时最担心的是乌达会强硬到底,没想到他竟然也那么怂。”宫正阳说道:“看来乌麻家你们是住不得了,还是住到村公所来吧。”
镇南方点了点头:“嗯,我去拿行李。”小惠说道:“算了,还是我去吧,你别到时候又和村民呛起来。”镇南方说道:“好吧,我听你的。”
小惠离开后宫正阳问道:“果让的死真的和乌达有关吗?”镇南方说道:“我哪里知道,只不过是找个借口先把他拿下,把眼前的难关先过了再说。”宫正阳说道:“原来是这样啊,你就不怕他放出来后会去告你?”镇南方说道:“他不会,因为他的心里有鬼!”宫正阳问道:“什么意思?”镇南方没有说话,他突然想到了朱毅给自己的那个提示。
《东方快车上的谋杀案》,整节列车上的人都是凶手!
镇南方吓出了一身冷汗,朱毅是在告诉自己很有可能整个村子的人都有问题?
镇南方摇了摇头,这个假设太疯狂了,怎么可能?
或许是自己领会错朱毅的意思了。
小惠把行李拿回来了:“南方,银花说她想见你,叫你十一点以后到水坝边的竹林等她。”镇南方看了看表,已经九点五十了。
小惠问道:“她找你做什么?”镇南方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宫正阳说道:“这么晚约你,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镇南方含了根棒棒糖:“也许她觉得我长得帅,想追我呢!”这次不只是小惠,就是宫正阳也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镇南方和宫正阳住一个屋,小惠住在隔壁。
不过小惠坚持要陪镇南方去赴银花的约会,镇南方拗不过只得答应了,不过他提出要求,小惠只能躲在暗处,他知道银花肯定想告诉自己什么重要的事情,如果小惠在场她可能不会说。小惠只为了保护镇南方的安全,让她躲在暗处她也无所谓。
距离约会的时候还有一个多小时,宫正阳给他们倒上水,然后问道:“小镇,你觉得果让的死会不会是个意外?”镇南方说道:“乌嘎意外坠崖,果让意外让毒蛇给咬了,对了,之前那两起意外你也听说了吧?一个是大晚上走夜路,从坝上掉入水里淹死了,另一个莫名地被山上滚落的巨石砸死,短短的时间四起意外,而且都集中在一个村,你觉得真有那么多意外吗?”
宫正阳叹了口气:“唉,没想到,才分到这里就碰到这档子事。”镇南方笑了:“这可是好事,搞不好你就能够挖到一个大案,那可是一跤摔出个大元宝。”小惠嗔道:“你以为每个人都象你这样投机啊?别把人家宫警官教坏了。”镇南方一脸的冤枉:“拜托,他比我大那么多,我教得了吗?”
宫正阳苦涩地笑了:“小镇,你就别寒碜我了,在你面前,我这脑子可不够用。”
镇南方突然正色起来:“宫警官,一个我们去见银花的时候你暗中盯一下乌麻的家,如果现花妹出门,悄悄跟上,但千万别让她现,而且不管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许惊动她,你只是盯着就行了,等我们回来把情况详细地告诉我们。”
宫正阳不解地问道:“什么?盯花妹?她一个小女孩会有什么问题?”镇南方说道:“你留心一下就行了,具体的一会回来我再和你说。”宫正阳说道:“好吧。”
乡村的夜晚很凉,用夜凉如水来形容颇为生动。
今晚的天气很好,一弯新月,点点繁星。
镇南方一个人慢慢地向水坝走去,小惠在后边不远的地方紧紧地跟着。
小惠的心里比镇南方还害怕,因为所经过的地方,村民家里的狗都会叫起来,而很多人家里的狗并没有栓,她真担心会不会跑出来咬自己。
镇南方听到狗叫的时候也想到了小惠,不过他并不为小惠担心,他甚至希望能够有条狗主动袭击一下小惠,其实以小惠的身手她是不应该怕狗的,镇南方断定她一定是童年的时候被狗咬过,心理有了阴影,只有当她再次面对的时候,才有可能除去她的心理障碍。
山风吹过,树叶沙沙的响。
虽然有一弯新月,但并不明亮,镇南方没用打手电,他知道银花既然是约他在这样僻静的地方相见一定是不愿意让村里的人知道,所以他尽可能的不让人现自己的行迹。
到了小竹林,并没有看到银花,镇南方等了十几分钟,还是没见到她的踪影。小惠也忍不住了,从暗处走了出来。
“她不会不来吧?放你鸽子?”小惠轻轻说道。
镇南方看了看时间,十一点十分了,他说道:“再等等,你先藏起来,我不叫你,你别出来。”小惠“哦”了一声便躲了起来。
十一点二十,十一点半,十二点!
银花一直都没有出现,镇南方有些沮丧,看来她是不会来了。镇南方轻轻叫道:“小惠姐,我们回去吧。”小惠从暗处走了出来,两人一起向村里走去。到村口的时候竟然,乌克的儿子巴强正好打开门端了一盆水往外倒,见到镇南方他们,他好奇的问道:“镇同志,这么晚上还没休息呢?”
镇南方笑道:“哦,我们睡不着,到坝上去走了走。”
回到村公所,小惠回去睡了,宫正阳也躺到了床上,只是还没睡着,他问镇南方:“她说什么?”镇南方叹了口气:“她根本就没来。”宫正阳说道:“我在乌麻家门口守到十二点,没有什么动静,惦记着你们便回来了。”镇南方说道:“嗯,不早了,睡吧!”宫正阳哪里肯依,花妹的事情他不问清楚是睡不着的。
没办法镇南方只得把那晚的现告诉了宫正阳,不说倒也罢了,说完了他更睡不着了,脑子里总是一大堆为什么,他问镇南方,镇南方没好气地说道:“我哪知道为什么?我要知道为什么就好了。太晚了,睡吧,明天指不定还会生什么事呢!”
还真让镇南方说中了,一大早,天才刚亮,镇南方和宫正阳便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宫正阳过去打开门,门外站的是巴旺。只见他气喘吁吁地,宫正阳问道:“出了什么事?把你急成这样。”巴旺看了一眼还在床上的镇南方:“银花死了!”
这下镇南方哪还能睡得安稳,他的心沉了下去,银花死了?可千万别是死在小竹林里。谁知道巴旺的下一句话让他的心沉到了谷底:“她在水坝边的小竹林里被人杀害了。”他一边说还一边望了镇南方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仇恨。
被算计了,这是镇南方的第一反应。
果然,巴旺接着说道:“我听巴强说昨天晚上十二点多钟的时候见到镇同志去过坝上,镇同志,对吗?”镇南方一边穿衣服一边点了点头,宫正阳也穿好了衣服。
镇南方对宫正阳说道:“走,我们先去现场看看。”巴旺拦住了镇南方:“你不能去,大伙都怀疑银花是被你害死的,因为花妹说银花从昨晚十一点不到出去以后就一直没回过家。”这时乌麻也来了,他哭得老泪纵横:“镇同志啊,我乌麻哪里对不起你们了?银花哪里惹到你们了,为什么你们要下这样的毒手,为什么?”说完他冲了上来,一把抓住镇南方的领口。
镇南方轻轻地说道:“乌麻大叔,你冷静些,银花不是我杀的,我怎么可能杀人?”乌麻根本就听不进镇南方的解释:“你还我女儿,还我儿女。”一个女人也扑了上来,虽然看上去她已经有些老了,却依稀看得出来和银花有几分相似,应该就是银花的母亲。
她拉住镇南方的胳膊,用力的摇晃着:“你为什么要杀我女儿,你还我女儿的命来!”宫正阳立刻走上前去:“你们先冷静些,别这样,我相信镇同志没有杀人,凶手一定另有其人,大家先让开,让我们先去现场看看,我保证,一定会亲手为你们抓住凶手。”
小惠也被吵醒了,当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以后她也明白了,一定是有人杀了银花来陷害他们。不过他们确实去过小竹林,并且还让人看到自己和镇南方回村子,现在这情形看来是百口莫辩了。小惠站到镇南方的身边接开了那女人。
乌麻说道:“宫警官,我们恳求你们把杀人的凶手抓起来,如果不把他抓起来,我们就只能够亲自动手了。”宫正阳很是为难,镇南方说道:“宫警官,抓吧。”宫正阳叹了口气:“交出你的佩枪。”镇南方掏出枪,递给了宫正阳,宫正阳取出手铐,铐住了镇南方。小惠有些不依,镇南方一个眼神让她冷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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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洞葬伏棺第十九章 绑架
乌麻又望向小惠:“还有她,昨晚她和镇同志是在一起的,她也有嫌疑。”小惠没想到就连自己也给牵连进去了,宫正阳无奈地摇了摇头,望向镇南方,镇南方点了点头:“小惠,你别为难宫警官。”宫正阳解开镇南方手上的手铐,重新把镇南方和小惠铐在了一起:“乌麻,现在你可以让你们的人退开了吧?我们要到现场去!”
乌麻这才退到一边,让出了条路,宫正阳走了出去,镇南方拖着小惠也准备跟上去,乌麻又把他们拦住了:“你们不能去,必须呆在这里。”宫正阳道:“他们必须跟着我,在案子没有查清楚之前,他们不能够离开我的视线,我必须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乌克说道:“你保证他们的安全,那谁来保证我们的安全?”村民们又开始闹腾起来。宫正阳说道:“我保证,我会一直看着他们的,只要他们不离开我的视线,我就保证他们不会再伤害任何人。”
乌克看了看乌麻,乌麻摇了摇头,宫正阳说的在情在理,他们也不能够过分的坚持。
现场保护得很好,村民们都在远远地围观,并没有走上前来,镇南方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银花。银花是胸口中了一刀,她的手还紧紧地摁在胸口。
宫正阳蹲下身子,仔细地察看着尸体,镇南方也走上前去,他掏出白色的手套,戴上。
他只被铐了一只手,另一只手还能够活动自如,他也蹲了下来,因为他的动作太大,小惠被拉了一个踉跄,差点倒在银花尸体的上面,还好她反应快,一只手撑在地上,稳住了身形。
乌麻走上前来:“别碰我女儿的身体!”镇南方冷冷地说道:“如果不想你女儿白死,你最好退开。”说完镇南方便不再搭理他,专心地检查着银花的尸体。
大约二十分钟后,镇南方站了起来,宫正阳问道:“怎么样,有什么现?”乌麻也在一旁竖起了耳朵。镇南方说道:“银花的死亡时间大概在昨晚十一点半到两点之间,致命伤是胸口被捅了一刀,不过之前她曾经被人长时间捂住口鼻,导致短暂性的窒息。同时,这个地方并不是案的第一现场,她应该是被人杀死后再把尸体移到这里来的。”
宫正阳没想到镇南方竟然从尸体上看出了这么多的线索,而他自己却没想到这么多。
宫正阳轻轻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镇南方说道:“你看她的眼睛,瞳孔缩小,眼球突出,指端绀,牙齿出血,这是典型的机械性窒息所致,这说明她在一个时间段内曾经有过呼气性的呼吸困难,由此我们可以断定她临死前被捂住过口鼻。”
宫正阳点了点头:“那你是怎么判断这里不是第一案现场的?”镇南方说道:“两个方面,先我问你,一个人在被窒息的情况下,会怎么样?”宫正阳想了想说道:“挣扎!”镇南方说道:“对,挣扎,你看看这里,能找到任何挣扎的痕迹吗?”宫正阳摇了摇头。
镇南方继续说道:“其次便是这地上的血,银花是胸口中刀,可不是一刀,而是两刀,这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吧?”宫正阳说道:“对,是两刀。”镇南方说道:“两刀都刺入心脏,然后我们设想一下,当第一刀刺进去,拔出刀来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情景?”宫正阳这才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血会喷射出来。”
镇南方笑了:“你看看地上的血,应该是尸体伏地的时候流出来的,而没有喷射的那种迹象,由这两点来看,这应该是第二案现场。”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有人鼓掌:“精彩,分析得头头是道,非常到位!可惜,分析得再好也逃脱不了杀人的嫌疑!”镇南方、宫正阳和小惠都转过身去,看到了几个警察已经到了他们的身后,而领头的正是徐警官。
宫正阳忙走上前去:“徐哥。”徐警官对宫正阳说道:“小宫啊,你可是立了大功了。”宫正阳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徐警官说道:“你抓住了杀害乌嘎和银花的嫌犯。”宫正阳楞住了:“我?”徐警官说道:“镇南方,有人看见乌嘎遇害的那个晚上最后是跟你们一起离开狗场镇的,对吧?”
镇南方笑了:“等等!不是说乌嘎是意外坠崖死亡的吗?怎么到我这里就变成遇害了?”
徐警官被镇南方问住了,他拉下了脸:“乌嘎是不是意外坠崖我们会查,他的尸体不是还在吗?我们会带回去认真的检查,至于你,就凭昨晚你们鬼鬼祟祟到过竹林,银花的死你们就脱不了干系。来人,先把他们带回所里去。”
小惠拦在了镇南方面前:“我看谁敢?”镇南方拍了拍小惠:“徐警官说得对,从表象上看我们确实是有嫌疑,我们就跟他们走一趟吧。”宫正阳站在那里,心里很是纠结,他已经懵了,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镇南方走过宫正阳的身边时轻轻地说出了两个字,用只有宫正阳才能听到的声音。
镇南方和小惠被押上了徐警官的车,徐警官望着镇南方:“说吧,为什么要杀银花?”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吗?”徐警官笑了:“我抓个杀人犯是我份内的事,会有什么后果?”镇南方说道:“好,既然你这么说,我也无话可说。”
徐警官说道:“到了所里,不怕你不开口。”镇南方微笑道回敬他道:“怎么?想玩刑讯逼供?”徐警官说道:“我可没有说。”
镇南方被带走了,宫正阳的心里很乱,但他马上想到了一个人,曾国庆!
“曾队,我是宫正阳,小宫。”宫正阳用村公所的电话打能了曾国庆的道:“哦,小宫啊,是不是案子有什么新情况?”宫正阳轻轻地说道:“镇南方被所里带走了,说他涉嫌杀害乌嘎和银花!”
曾国庆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什么?怎么回事?”宫正阳把事情大概说了一下,曾国庆沉默了几秒,然后说道:“我知道了。”说完他挂掉了电话。
宫正阳还是没找到北,曾国庆说他知道了,这是什么意思?宫正阳长长地出了口气,自己为镇南方该做的已经做了,只能够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曾国庆挂了电话立马跑到了姜绪云的办公室。
“什么?谁让他这么干的?谁给他的权利?”姜绪云听了之后大怒,用力地拍着桌子说道。曾国庆这才松了口气:“老大,我还以为是你下的命令呢,吓我一跳!”姜绪云说道:“我怎么可能下这样脑残的命令?国安部的人,别说他不可能杀人,就是真杀了,在没搞清楚之前也不是我们说抓就能抓的。”
曾国庆说道:“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姜绪云说道:“快,你赶快赶到狗场镇去,千万别让他们胡来,小镇可不能出事,不然我这局长也就当到头了!”曾国庆忙说道:“老大,要不你也给狗场镇的秦所长打个招呼吧!”
姜绪云点了点头:“快去吧,别耽误了,我马上打电话。”
曾国庆比镇南方他们先到狗场镇,他找到了所长秦凯,让曾国庆更震惊的事情是秦凯竟然也不知道徐警官的行动,徐警官是带着三个协警去的。
当秦凯提到徐警官给他捅了那么大的篓子的时候,气得脸都绿了:“这个徐治国,他到底想做什么?”他抓起电话便拨打了徐警官的手机,听筒里传来“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秦凯说道:“曾队,这是个误会,你和小镇认识,到时候好好地劝劝他吧。”曾国庆叹了口气:“尽力吧,就连姜局都担心这事情闹大到时候我们无法收场。”
镇南方现这条路很陌生,根本不是通往狗场镇的:“徐警官,你这是把我们来到哪去?”徐治国笑道:“因为你们的身份特殊,所以上级交待了,把你们易地羁押。”镇南方不说话了,他现在已经完全可以肯定,他和小惠应该是被徐治国绑架了。
小惠听了腾地火气便上来了,但镇南方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她扭头望了一眼镇南方,镇南方给她一个微笑,小惠知道镇南方是让自己戒怒,她长长地舒了口气。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这条路是去塘坪吧?”徐治国皱起了眉头:“你怎么知道?”镇南方笑了,没有说话。
“什么?还没到?曾国庆,你们不能够再等了,顺着路去找,别路上生点什么意外。”接到曾国庆的电话,姜绪云也坐不住了,放下电话就要了车赶去狗场镇。
曾国庆带着人,开着车向黄田村方向赶去,希望能够在路上截住徐治国的车,可是一直到了黄田村都没有看到徐治国他们的踪影,曾国庆是老刑警了,他的心里感觉不妙。
找到了宫正阳,曾国庆证实了自己猜测,徐治国绑架了镇南方,他们不可能再回狗场镇,可他们会去哪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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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洞葬伏棺第二十章 羁押
车子停了下来,镇南方和小惠被徐治国和三个协警押下了车,向不远处的一辆长安面包车走去。面包车上只有司机一个人,他们把镇南方和小惠推上车,然后便换了便衣,司机动了车子,车子竟然掉头走了回头路。
镇南方说道:“徐警官,如果我没猜错,刚才我们已经进了粤西地界了吧?你是想把警方的视线引向粤西,对吗?”徐治国笑道:“我现在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你小小的年纪就能够进入安全部,成为高级侦察员,看来我还真的不能小看你。”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我能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吗?”徐治国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镇南方轻轻地说道:“塘坪县失踪的民俗考察队的那个案子应该和你们也有关系吧?”徐治国望向镇南方:“你还知道什么?”镇南方说道:“我也无可奉告。”徐治国笑了:“其实你说不说都无所谓了。”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车才停了下来,这里应该是城郊,一幢两层楼的民宅,前后没有再见到其他的房子,镇南方留心了一下,这里离公路大概有三四公里。
镇南方和小惠被带上了楼,关进了一个小房间。
这个房间看来是精心准备好的,没有窗户,只有一扇进出的门。
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大床,床上的被褥看上去倒是新的,没有其他家俱,就连灯也没有。
二人身上的东西都被搜走后,徐治国他们便离开了,门也关上了,只剩下一片漆黑。
镇南方和小惠都闭上了眼睛,慢慢地适应了黑暗。小惠轻轻问道:“为什么不让我动手?”镇南方说道:“如果你动手了你就看不见很多的事情。”小惠说道:“可是我们现在被关在这里,外面的事情怎么办?乌嘎的死,果让的死,虎姑的死,包括银花的死,还有巴音的冤屈谁去查?”
小惠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
镇南方握住了她的手:“别着急,我们不是一直没有线索吗?现在他们自己送上门来,我们怎么可能不抓住?再说了,有你在,我不担心我们出不去,我对你有信心!”小惠踢了他一脚:“去,你真以为我是神仙啊?就算我能打,可双拳难敌四手,又没有武器,还要带上你这个包袱,唉,算了,都这样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镇南方和小惠还戴着同一副手铐,镇南方往床上一倒,小惠也被带了下去:“哎哟,你要死啊!”镇南方忙不迭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小惠干脆也倒了下去,两人望着天花板,虽然他们根本就看不见。
小惠说道:“南方,到现在为止,你对整个案子有什么看法?”
镇南方叹了口气:“想听实话吗?”小惠说道:“当然。”镇南方说道:“毫无头绪。”小惠说道:“反正我们现在有的是时间,捋捋?”镇南方笑了:“好吧,小惠姐,我说把我的感想说说吧。”
小惠没有再说话,静静地听着。
镇南方说道:“从我们遭遇乌嘎说起吧,我记得我给你说过,乌嘎为什么要带我们绕路,为什么反对我们走夜路,我说他是因为预见了危险,而他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有危险,肯定是他知道了什么不该他知道的事情。巴音提到他曾经失踪了几天,有两种可能,一是他藏了起来,躲避危险,二是他被限制了自由,才逃出来。”
小惠说道:“他既然带我们绕了路,可为什么最后还是遇害了?”镇南方说道:“他一直就处于对方的监视之中!”
小惠说道:“继续!”
镇南方说道:“接下来便是巴音对乌嘎是不是死于意外这件事情上态度的转变,巴音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改变,应该是受了威胁。对于巴音这样一个坚强的男人,能够威胁他改变态度的是什么?是他的母亲,有人用他母亲的生命来威胁他,可是最后他的母亲还是遇害了。如果你留心观察你会现,当他知道母亲遇害的时候,有悲痛,却没有震惊,说明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果让的死先放一放,第三件事情应该是虎姑的死。虎姑这个人虽然严格说来我们只打过那一次交道,但给我的印象却是最深的。我曾经一度觉得她在掌控着整个村子,但没想到她竟然会被人杀了,又恰好杀她的人居然是巴音。”镇南方说到这里,小惠问道:“对了,你看了虎姑的验尸报告,还没告诉我有什么现呢!”
镇南方苦笑道:“这不还来不及吗?”
小惠说道:“那现在说吧。”镇南方说道:“死者并不是虎姑,她的年龄比虎姑小了至少八岁,目前身份警方还不能确定。”小惠问道:“那虎姑呢?跑哪去了?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她竟然不露面?”镇南方说道:“不知道,所以所谓虎姑的事,疑点十分的多,而突破口就在巴音身上。”
小惠轻轻说道:“巴音千万不能再出什么事情。”镇南方说道:“巴音应该也意识到了,果让死后下一个目标可能会是自己,所以他才提出要跟着他母亲的遗体一起到县局去吧。我想姜局和曾队他们应该不会让巴音出事的,不然他们也说不清楚。”
小惠说道:“接着捋!”镇南方说道:“嗯,接下来我们就该说到花妹了,花妹那晚的行为到底是为什么?”小惠说道:“不知道,现在想起来都怪吓人的。”镇南方说道:“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做,但有一点,他绝对不会是乌嘎口中出哀嚎的那个人,乌嘎说过,村民们曾经两次把棺材反扣过去,你想想,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有那能力吗?”
镇南方说到这里坐了起来:“不对,我怀疑花妹梦游!”
他这一惊一乍地坐了起来,再一次扯痛了小惠的手,但小惠却没有在意疼痛,也坐了起来:“梦游?”镇南方说道:“嗯,梦游,因为当时我明明看到她向我看了一眼,按理说她应该看到了我,但她却视而不见,好象根本不怕我们跟踪。”
小惠说道:“如果她是故意想引我们去呢?”镇南方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她如果真想引我们过去,那目的是什么?”小惠说道:“梦游的话为什么偏偏她会去那个地方?”镇南方说道:“她应该曾经在那里看到过什么,给她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小惠说道:“接下来应该是果让的死。”镇南方“嗯”了一声:“果让的死也很蹊跷,法医的初步检查也说是毒蛇咬伤不治而亡,问题是为什么这么巧?这毒蛇就咬她而没有咬别人?还有,她出事的时间也把握得很好,村里只有乌嘎家是草医,乌嘎死了,巴音刚让警察带走,而我们也不在,这样就算她是真的被毒蛇咬伤也没有人能够及时为她救治。”
镇南方一直就觉得果让的死是谋杀。
他继续说道:“我们回到村里后,要求对果让的尸体进行解剖,以乌达为的人带着村民进行阻挠又是为什么?”小惠说道:“怕我们从尸检中查出真相?”镇南方说道:“对,说明果让的死另有文章,可惜我们看不到尸检报告。”
“再下来便是银花的死,银花约我一定是想告诉我一些很重要的事情,只是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这也怪我,让他们盯上银花或许是因为我叫她们姐妹和我们一起上县城,她和我们走得太近而引起了某些人的恐慌。于是他们便杀人灭口!同时又栽赃陷害,只不过我的身份太特殊,他们知道即便是按正常程序把我们带回警察局,他们也奈何不了我,所以干脆把我们绑了。”
小惠说道:“他们会不会把我们杀了。”镇南方说道:“暂时不会,不然他们不会提前给我们安排这样一个牢笼了,房间里的那扇窗应该是昨天才封掉的,而房间里的这股浓浓的烧碳味应该是想把水泥给烤干,花这么大功夫做这些,我们一时半会是死不掉的。”
小惠说道:“杀了我们不是一了百了?”镇南方笑了:“杀我们他们的麻烦更大,之所以要先把我们羁押起来,是怕我们查到什么,他们要争取时间,销毁线索,如果我没算错过两天他们或许还会放了我们。不过他们这样做却不怎么明智。”
小惠问道:“为什么?”镇南方说道:“他们这样做说明他们心虚了,说明我们的手上已经握住了至少一条能够挖出真相的线索!”
小惠“哼”了一声,很是不满:“我长这么大还第一次被人象囚犯一样的关起来,而且还和一个臭男人!”镇南方说道:“我倒很享受这样的待遇,尤其是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幸好是在黑暗之中,不然镇南方一定能够看到小惠的脸上已经红云密布。
她用力地踢了镇南方一脚:“你再乱说话当心我撕烂你的嘴。”镇南方一边揉着被踢得很痛的腿,一边呲着嘴说道:“我说,姑奶奶,你能不能轻一点啊!疼死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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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洞葬伏棺第二十一章 自杀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镇南方和小惠已经感到饥饿不堪了。
镇南方说道:“看来他们是准备饿死我们啊!”小惠说道:“你不是说他们不会让我们死吗?”镇南方苦笑道:“凡事总有意外的,谁知道他们竟然不按常理出牌。”小惠说道:“我们被关了多久了?”镇南方说道:“我估计至少有二十个小时以上了。”
小惠说道:“不行,得让他们开门。”小惠坐了起来,这次是她把镇南方扯得隐隐生疼。镇南方跟着坐了起来:“你就别白费力气了,如果我猜得没错,门口应该没人。”小惠说道:“那我们就把门给砸开!”镇南方无奈地说道:“你确定你能够砸得开防盗门?或者你能开锁?我记得他们是从外面反锁的。”
小惠说道:“如果你确定外面真的没有人,那么我就有办法让你走出去。”
镇南方沉默了,他一直都没有怀疑小惠有能力带自己出去,但不到万不得已,就步棋是不能走的,况且门外没有人他只是个猜测,如果有人,知道小惠有办法出去,那么他们有了防备,再想出去就难了。
小惠哪里知道镇南方的心里在想什么,镇南方感觉到小惠的手上有动作,可黑暗中他也不知道小惠在做什么。
不一会,镇南方现手铐打开了,他惊讶地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小惠说道:“懒得跟你废话,我要去开门了。”镇南方忙拉住了她的手:“慢!现在还不是时候!”小惠甩开了他的手:“再等下去我怕我连开门的力气也没有了。”镇南方说道:“我,我不敢肯定门外是不是真的没有人。”
小惠顿住了,镇南方这话让她也不敢贸然行动,如果门外有人看守,那么出去将面临什么样的危险就不知道了。
小惠退了回来:“我说,你不会是想让我们在这里等死吧?”镇南方说道:“再等等吧!”小惠从回到床上,没有说话,而是躺了下去。镇南方后悔了,自己走了一步险棋,本来他是报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想法,让徐治国他们的绑架得逞,可他没想到他们把自己绑来以后竟然一直关着,没有任何的动作,他现自己可能错了,现在看来他们根本就只是为了困住自己。
“砰!”一声清脆的枪声,镇南方和小惠都是一惊。
小惠说道:“这枪声离得很近。”镇南方说道:“嗯,好象是楼下传来的。”小惠惊喜地说道:“莫非是有人来救我们了?”镇南方没有说话,因为他也不知道。
小惠走到门边,竖起耳朵听了半天,没有听到什么响动。半晌,小惠才轻轻叫道:“南方!南方!”镇南方也走到了门边,小惠说道:“我们不能再等了,我们冲出去吧。”镇南方说道:“你能开这门?”小惠说道:“应该可以,一会你机灵点,你先躲起来,等我先冲出去,安全了你再出来。”
镇南方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不,小惠姐,我不能让你冒险。”小惠说道:“放心吧,以我的身手不会有事的。”镇南方说道:“不行,你已经习惯了黑暗,一旦门打开了,遇到光线,你必然需要至少五秒以上的对光适应,五秒的时间,足以致命了。”
镇南方说到这里,他握住小惠的手自然地紧了紧。小惠感受到了他的关切,她的心里泛起了一丝暖意,不过她还是轻轻抽出了自己的手:“可这是我们的机会,你想想,他们为什么开枪?要不就是有人来救我们了,要不就是他们内讧,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我想都会把门口的人吸引下去的,因为他们一定想不到我们还能够有办法开门出去,我一定要试试!”
小惠分析得很有道理,镇南方找不到理由反驳,他叹了口气:“小惠,对不起,都是我太自负,才落到这步田地,我不应该冒险,更不应该拉着你和我一起冒险!”
小惠听了镇南方的话,笑了,她握了握镇南方的手:“傻瓜,在没有走出这一步之前,谁知道是对是错呢?好了,你到一旁躲着吧,我要开门了。”
镇南方好奇地问道:“小惠姐,能告诉我你到底是用什么来开手铐和门吗?他们不是已经搜光我们手上的随身物品了吗?”小惠轻轻地说道:“可他们没搜走我的卡!”
镇南方不再说话,乖乖地躲在门边的墙后。
小惠摒住了呼吸,伸手摸向了防盗门的锁眼。
镇南方从来没有如此地感到过紧张,他觉得心快跳到了嗓子眼,他的担心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小惠,他悄悄地向门边移动了几分,他决定门一旦打开,他一定要挡在小惠的面前,有什么危险,应该由他来承受。
小惠专心致志地摸索着想打开防盗门,全然没有察觉到镇南方向自己靠近,小惠感觉到自己的鼻子上,额头上都已经沁出了汗水,她尽可能的不弄出什么声响,可四周是那么的安静,卡在锁芯中轻轻转动还是出了细微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嗒”的一声,镇南方听出这是门锁被打开的声音,他冲了过来,黑暗中一把推开了小惠,自己的整个身体挡住了门,他不等小惠反应过来,便撞开了门,冲了出去!
外面的光线很亮,镇南方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睛,但他的耳朵却留意着身边的响动。他只听到身后小惠的叫声:“南方,你干什么?”几秒钟后,镇南方慢慢地睁开眼睛,现门口竟然没有人,他望向小惠,小惠也慢慢地习惯了光亮,她跑到镇南方的身边,拉住镇南方:“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镇南方望着小惠,笑了:“我不想你有事!”简单的一句话,小惠的眼睛湿润了,镇南方却说道:“走,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小惠也平静了心情:“这次你必须走在后面,再不听我的话我就永远不理你了。”
镇南方点了点头:“知道了,以后我永远都听你的!”小惠笑了:“这是你说的?”镇南方说道:“嗯,我说的。”小惠突然觉得这句话说得有些暧昧,脸红了起来。
两人先查看了二楼的另外两个房间,空无一人,然后悄悄地下了楼,楼下的三间房,前两间里也是空荡荡的,而在最后的一个房间里,镇南方和小惠看到了徐治国,不过他已经死了,他双腿分开,坐在墙根,右手握着一把枪,看上去他象是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开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镇南方蹲下身子,仔细地察看了一下徐治国的尸体,早就没了气息。
小惠说道:“刚才的那声枪响会不会就是他开枪自杀?”镇南方皱起了眉头:“可他为什么要自杀?还有那三个协警又跑哪去了?”小惠摇了摇头,镇南方都想不出个所以然,她更是无法明白了。
镇南方在徐治国的身上翻了翻,没找到手机,倒是翻出几百块钱。镇南方把钱放进了口袋,然后对小惠说道:“我们走,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打个电话。”小惠说道:“可你破坏了现场!”镇南方说道:“事急从权,管不了那么多了。”
二人出了屋子,小惠问道:“这里这么偏僻,我们应该往哪走?”镇南方依稀记得来时的路线,他说道:“跟我来吧!”两人往东走了五六公里,便看到了高公路,镇南方说道:“往这边走,大约再走半小时应该有个加油站。”镇南方记得当时他们还在那停车加过油。
小惠说道:“我们竟然没有听到他们的车子是什么时候开走的。”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很正常,我们呆的那间房子被他们处理过,隔音的效果非常的好。”小惠瞪了他一眼:“还好意思说,还说他们不至于会杀了我们,他们那样做分明是想困死我们,没吃的,没喝的,如果我不能够开门出来,那我们就死定了。”
镇南方嘿嘿一笑:“我从来没担心你能够打开那道门,只是我不知道你用什么开门而已。”小惠说道:“南方,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镇南方说道:“是不是觉得对我没信心了,想请老舒过来。”小惠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能力,但我觉得我们在这里势单力薄,人手不够,最主要的是没有能够信任的人可以用。说真的,这里的人我一个都不敢相信,包括那个宫正阳。”
镇南方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会向老舒要人的,可能一开始老舒也没有想到这个案子会这么复杂。”镇南方虽然这样说,心里还是有些小小的失落,看来自己与舒逸的差距还是很大,他重新回想徐治国出现到现在所生的一切,他想如果是舒逸,会不会如自己一般的冒险。
终于,到了加油站,镇南方递给小惠一百块钱,让她去买点吃的喝的,自己去打电话。他先给曾国庆打去过去。
“小镇!你们在哪?”曾国庆接到镇南方的电话,声音都激动起来了。镇南方失踪了十十二个小时,这二十二个小时不仅是他,就连姜绪云都是如坐针毡,原本他们想把这件事直接向国安部进行汇报,但姜绪云不甘心,他可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影响自己的位置,最后他还是决定很等等,如果二十四小时内还是不能够找到镇南方和小惠,他就只能够上报了。
不过他们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姜绪云几乎动用了一切可动用的力量,四处打探镇南方他们的下落。最后得到消息说可能已经被带入了粤西境内,姜绪云便派出了三组人便装进入粤西,继续查找镇南方他们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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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洞葬伏棺第二十二章 压惊
舒逸听完镇南方在电话里的简短汇报,他沉默了半天才淡淡地说道:“我这边一时还抽不开身,不过我让你叶哥马上赶过来。还有,你再梳理一下,我觉得一定有什么重要的问题让你们给忽略了,不然他们不会凭白无故的绑架你们,甚至想置你们于死地。”
镇南方说道:“老舒,你也觉得他们是想除掉我们?”
舒逸说道:“如果徐治国不死,我还不能肯定,徐治国死了,他绑架了你们,然后又和你们同归于尽,所有的罪都让他一个死人背了。南方,你考虑问题的时候,假设可以再大胆一些,求证应该再细腻一点。你再想想,他们为什么不一把火把房子也烧了?毁尸灭迹?”
镇南方说道:“我明白了,他们就是想让徐治国一个人把罪名做实!”
舒逸出了会心的笑:“对,至于那三个协警,我如果猜得不错应该也遇害了,你应该检查一下徐治国枪里的子弹,我想应该少的是四颗,三个协警和车子一起消失的,他们的尸体应该就在车子上,而车子距离你们被关押的地方也不会太远。”
镇南方不解地说道:“可我们只听到一声枪声!”舒逸说道:“二十二个小时,他们完全有足够的时候把车开远,杀了人再拉回来,最后再制造一个自杀的现场,然后这一切自然就算到了徐治国的头上。”
“老舒,我怎么就想不到这些呢?”镇南方听了心里有些郁闷。
舒逸轻声地安慰道:“这不怪你,你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案子,也是第一次独立的办案,我相信以后你就会有经验了,而且我坚信,要不了多久,你一定会越我。”镇南方笑了:“真的吗?老舒,你不是在安慰我吧?”舒逸说道:“当然不是,不过你得加倍的努力,任何的成功都不是偶然的,你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
镇南方说道:“嗯,我明白了,老舒,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舒逸又问道:“你和小惠相处得还好吧?”镇南方得意地说道:“那当然,我们的感情与日俱增!”正说到这里,他的屁股上挨了一脚:“谁与你的感情与日俱增?”
这一脚是小惠踢的,镇南方忙对舒逸说道:“好了,老舒,不聊了,小惠姐给我买吃的来了。”说完他便挂了电话。
小惠把一盒饼干和一瓶矿泉水递给镇南方:“你报警了吗?”镇南方点了点头:“我给曾国庆打了个电话。”小惠说道:“曾国庆?我讨厌这个人,看上去太油,不象是干实事的人。”镇南方耸了耸肩膀:“我也不喜欢,可是总得有人来带我们走吧。”
一个小时以后,两部警车响着警笛到了加油站。
加油站的工作人员都吓了一跳,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直到姜绪云和曾国庆跳下车来,向镇南方他们走去,他们才放下以来,原本与自己无关。
姜绪云几步来到镇南方的面前,一把握住了镇南方的手:“小镇啊,没事吧?”镇南方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我没事。”姜绪云又看了小惠一眼:“这位是小惠姑娘吧?”小惠微微点了点头,不过却无视了姜绪云伸过来的手。
姜绪云虽然觉得有些尴尬,但还是笑道:“小镇啊,先带我们到现场去吧!”
镇南方和小惠上了车,两辆警车开往镇南方他们被关押的地点。
车子停了下来,镇南方说道:“曾队,我建议你派两个人在附近方圆五公里的范围内搜索一下,找到那辆长安面包车,挂警用牌照的,我怀疑车子上有那三个协警的尸体。”曾国庆楞了一下:“好的,小刘、小武,你们开车在附近五公里的范围内转转,找到徐治国的警车。”
其他的人跟着镇南到了徐治国自杀的那个房间。
镇南方说道:“现场大致就是这样,不过我从死者的口袋里掏走了三百块钱,没办法,我们要吃东西,打电话,没钱可不行。对了,曾队,你看看他的手枪里是不是少了四颗子弹?”曾国庆是老刑警,他老练地取出手套戴上,然后小心地取下了枪上的指纹,最后才退出弹匣,仔细检查起来。
“如果他的子弹是压满的话,确实是少了四粒子弹。”曾国庆说道。
镇南方点了点头,他的心里不由得对舒逸又多了几分敬佩,舒逸简直神了,他不在场,但却象是看得到这一切一般。镇南方更加坚定了向舒逸好好学习的决心。
法医察看了尸体后,确定太阳穴的那一枪是致命伤,但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还有待进一步的检验。
姜绪云拍了拍镇南方的肩膀:“走,我们先回去吧,这儿留给他们了,我已经准备了一桌,给你们压压惊!”镇南方有些犹豫,曾国庆也说道:“没事,这儿交给他们你就放心吧,这些人都是我亲自带来的,不会有问题。”镇南方笑了:“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就在四人准备上车的时候,曾国庆的电话响了,他接完电话对镇南方说道:“小镇,你还真神了,他们找到了徐治国的那辆警车,三名协警的尸体果然在车上,都是头部中枪。姜局,要云看一眼吗?”姜绪云说道:“去看一下吧。”
警车停在东北方向四公里处的地方,三个协警的尸体都在后座上,三人都是头部中枪,镇南方检查了一下尸体的手腕和双脚,有淤痕:“他们死之前是被绑住的,抛尸的时候才解开了绳索。”
曾国庆说道:“徐治国一个人想要制住三个协警并不容易。”镇南方说道:“可如果他手里有枪就不是难事了。”曾国庆笑了:“你是说这三个人是他杀的?”镇南方说道:“很有可能,只是他没想到自己也不能够逃脱这样的命运。”
姜绪云说道:“好了,我们走吧,等法证科那边有了结果我会让他们送一份给你。”
“天意酒店”,在县城里也算有些档次的,姜绪云、曾国庆领着镇南方和小惠向楼上走去。进了包间,镇南方楞了一下,竟然姜颜和杨洁也在!
姜颜见到镇南方,抵制不住脸上的担心,她走上前来对镇南方说道:“南方,你没事吧?”她的眼睛在镇南方的身上仔细地打量着。镇南方忙笑道:“颜姐,我没事,让你担心了,真不好意思。”杨洁在一旁笑道:“你眼里就只有你颜姐,杨姐也很担心你呢!”镇南方尴尬地笑了笑:“让两位姐姐担心了,我没事,好着呢。”
小惠见到两个漂亮的女人和镇南方有说有笑,她的心里很不舒服,她狠狠地掐了镇南方一下,镇南方的脸因为疼痛而生扭曲,只差点没有叫出声来。姜颜和杨洁看到了小惠的小动作,相视而笑。
姜颜走到小惠的面前,挽住小惠的手:“妹妹真可爱,多大了?”小惠“哼”了一声,没有理她。镇南方说道:“小惠,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姜局长的女儿,姜颜姜姐,这位是杨洁,杨姐,她是恒艺集团的总经理。”
小惠听了脸色才稍稍缓和下来,她笑了笑:“原来是姜姐姐啊,你真美。”小惠的赞美倒是自内心的,杨洁也笑道:“小惠是吧?我是杨洁。”她向小惠伸出了手,小惠轻轻地握了握:“杨姐好!”
姜绪云见三个女人才碰面,便差点闹了不愉快,他心想早知道叫不把镇南方的事情告诉女儿了。他说道:“好了,都认识了,大家都快坐下吧,小镇他们已经饿坏了,先吃饭,先吃饭。”
小惠紧紧地挨着镇南方坐下,她轻轻地说道:“你什么时候认了两个美女做姐姐?一会回去一定得老实交待!”镇南方说道:“姑奶奶,我这不是一直没时间向你汇报吗?就是在姜老爷子的寿宴上认识的,接着便出事了,哪来得及说啊。”
这时姜绪云举起杯子说道:“小镇,这杯酒我敬你,算是为你压惊了,唉,在我的辖区内生这样的事情,我有责任啊!”镇南方忙站了起来:“姜局,你言重了,其实哪里都会有害群之马,你也不必过分的自责。”
曾国庆说道:“小镇,姜局也说了,这个案子应该和你们在查的那个案子有关联,不然他们不会对你们下手,所以这个案子也一并交给你们,我们局里给予无条件的支持与协助,要人给人,要钱给钱。”镇南方没想到姜绪云和曾国庆会先主动提出来了,其实就算他们不提,自己也要把案子给按过来的。
镇南方说道:“那我先谢谢姜局和曾队了。”
杨洁这时说道:“我说姜叔叔,小镇和小姜还饿着呢,你就忙着谈工作,吃饭的时候不许谈工作。”姜绪云楞了一下,然后大笑:“好,好,小杨说得对,不谈工作不谈工作,小镇,来,我们再走一个。”镇南方忙说道:“姜局,我不能喝酒,我吃饭吧,你随意。”曾国庆说道:“哎,男人怎么可能不喝酒呢?来,曾哥也陪你走一个!”
小惠拦住了曾国庆:“曾哥,南方还只是个孩子,哪能喝酒。”镇南方听了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谁是孩子了?不就是喝酒吗?姜局,曾哥,来,我敬你们一杯!”小惠瞪了镇南方一眼,可镇南方已经端起了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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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洞葬伏棺第二十三章 夜返
“不会喝酒,还逞能,活该受罪。”小惠和曾国庆扶着镇南方进了县招待所的房间,曾国庆笑道:“小惠,你别怪小镇了,都是我们,早知道小镇真的不能喝我们也就不劝他了。”小惠白了曾国庆一眼:“别装好人,不是你们他也不会醉成这样。”
曾国庆见小惠脸色不善,他也不敢再呆在这了,他说道:“那你好好照顾他,我就先走了,有什么需要打电话给我。”镇南方突然说道:“曾,曾哥,把你的车子留给我,等我酒醒了我要去兜兜风。”曾国庆笑了:“我说兄弟,你都这个样子了还要去兜风?”
镇南方说道:“你给不是不给?”这时候的镇南方一身的酒气,两眼通红,活脱脱一个醉汉。曾国庆哪里会和他罗嗦:“好好,钥匙给你,小惠,看着他,他酒没醒之前别让他胡闹。”说完曾国庆便走了。
小惠才关上门,镇南方便坐了起来:“大概傍晚的时候叶哥就会到,等他来了我们就赶回黄田村。”小惠望着镇南方:“你没醉?”镇南方说道:“有一点晕而已,不碍事。”
小惠说道:“你为什么要装醉?”镇南方说道:“因为我如果不装醉,晚上还会再喝一场,你不知道,黔州省可是出了名的酒乡。”小惠说道:“如果他们晚上再来叫我们去吃饭怎么办?”镇南方说道:“你就说我还没醒,等我醒了我们随便在外面对付着吃点,推掉它。”
小惠说道:“好吧,不过我看你这样子,还真该睡一觉。”镇南方笑道:“好,我睡,我睡。”说着便躺了下去,小惠走到了门边,心里有些纳闷,镇南方怎么会这么听话,她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她折回到镇南方的床边,镇南方已经闭上了眼睛,打起了呼噜。
小惠伸手揪住了镇南方的耳朵:“装,你再给我装。”镇南方睁开了眼睛,呲着嘴说道:“姑奶奶,疼!”小惠冷笑道:“说吧,那两个女人是怎么回事?”镇南方叹了一口气:“没想到你的醋劲这么大!我不是给你说过了吗?我和他们只见过一面,一个是姜局长的女儿,一个是他女儿的同学。”
小惠说道:“才见过一面就那么亲热?”镇南方说道:“她们非要认我做弟弟,我怎么好拒绝呢?”小惠说道:“她们为什么一定要认你做弟弟啊?为什么不认我做妹妹?”镇南方陪着笑脸道:“这不是因为我长得帅吗?而且人又可爱!”
小惠的手又伸了出来,镇南方忙躲到一边:“再说了,她们都已经认我做弟弟了,你这个弟媳她们自然就不用再认了。”镇南方情急之下口无遮拦,小惠也没想到他会冒出这样一句话,她的脸红了:“呸,谁是她们的弟媳?”扬起手就准备打向镇南方。
镇南方一把抓住了小惠的手,紧紧地握着:“小惠姐,别再生气了,我的心里从头到尾就只有你。”小惠抽了抽她的手,镇南方握得太紧,一时竟然无法挣脱,镇南方说道:“小惠姐,相信我,我会永远都听你的话。”
小惠的心跳得很快,她感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幸福与温馨,她红着脸说道:“好了,你听说了,快睡吧。”说完用力抽出了自己的手,跑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镇南方整个人象是虚脱了一般,他终于开口向小惠表白了,不知道小惠会不会生气!
小惠没有生气,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对着镜子,抚摸着自己通红的脸庞,脸上带着微笑。对于镇南方,她还是很在乎的,不然也不会在看到杨洁、姜颜对镇南方亲热的时候会很不舒服。听到镇南方对她的表白,她的心里充满了甜蜜。
六点多钟,镇南方敲开了小惠的门:“小惠姐,走,叶哥已经到了。”
叶清寒在一家小饭店里点好了菜,见到镇南方和小惠,他笑道:“怎么样?南方,第一次单独办案好玩吧?”镇南方苦笑道:“叶哥,你就别笑话我了,这哪是好玩啊?我现在才现自己原来这么差劲,到现在还没有一点头绪,完全被人家牵着鼻子走。”叶清寒感觉到小惠的异样,他说道:“小惠,你怎么了?”
小惠还没有调整好心态,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镇南方,她的脸一直微微红,乍一听到叶清寒问她,她吓了一跳,然后说道:“没,我没事。”叶清寒看了一眼一旁不太自然镇南方,仿佛明白了什么,他故意沉着脸说道:“小镇,你是不是欺侮我们的小惠了?看不我告诉你师父,让他好好收拾你!”
镇南方双手作揖:“别,叶哥,我可不敢欺侮小惠姐,其实我们的感情挺好的。”说完他轻轻拉了拉小惠的手,小惠想躲开,但却还是让镇南方抓住了:“放开啦!”镇南方这才嘿嘿一笑,放开了小惠的手。
叶清寒也不再逗他们,指了指桌子:“坐下吧,先吃饭!”
镇南方一边吃饭,一边把案情大概给叶清寒大致说了一遍,叶清寒听完后说道:“我来之前舒处说了,这个案子还是由南方你负责,我是配合协助,他让我告诉你,别灰心气馁,其实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镇南方笑道:“这个老舒,这话也太没营养了吧,一点建设性也没有。”
吃过饭以后,叶清寒问道:“说说你下一步的计划吧,需要我做些什么?”镇南方说道:“上车再说吧,我们先赶到黄田村去。”
三人上了车,镇南方开着车前往黄田村。小惠问道:“南方,你不给曾队他们打个招呼吗?”镇南方摇了摇头:“不用,他们打电话问起再说。叶哥,我这还真有事情要劳烦你,而且是个苦差!”叶清寒笑了:“怎么?和叶哥也玩虚的了?”镇南方说道:“不,我说的是真话,我想请你蹲坑!”
小惠问道:“什么叫蹲坑?”叶清寒说道:“就是在一个隐蔽的地方长时间的蹲守。”镇南方说道:“叶哥,我想让你在岩洞附近盯上几天,有问题吗?”叶清寒说道:“没问题。”小惠倒吸了一口冷气,那地方如果让她一个人呆上几天她是肯定做不到的。镇南方说道:“一会到镇子里买些干粮和水,叶哥,就辛苦你了。”
叶清寒笑道:“这点苦算什么,比这苦得多的活你叶哥也做过。”
车子快到黄田村的时候停了下来,镇南方把岩洞的所在告诉了叶清寒,让他自己摸过去。好在是天黑,便于叶清寒隐蔽。而镇南方和小惠直接去了村公所,他急需了解他离开的这些时间村子里的情况。
一些村民见到镇南方,表情都很是奇怪,他们不知道这个被警察带走的杀人嫌疑犯怎么又回来了,远远地指指点点,镇南方还看到有人朝着乌达家跑去,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向村公所走去。
宫正阳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着的镇南方和小惠,他先是一惊,然后高兴地说道:“你们回来了?没事吧?”镇南方微笑着点了点头:“没事,村子里怎么样?”
宫正阳给他们倒了杯水,然后说道:“倒没再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原本乌嘎是准备延期安葬的,因为果让的尸体已经让局里带走了,村民们便提前先将乌嘎安葬了,乌嘎的死也是非正常死亡,所以他的棺材便安葬在洞口边的小林子里,当然,也是伏棺。”
镇南方说道:“是今天安葬的吧?”宫正阳点了点头。
镇南方又问道:“我让你盯着花妹,有什么收获?”宫正阳仔细地想了想:“昨天一天我都没看到花妹,我还特意去了她家附近转悠,也没见到她,直到今天乌嘎安葬的时候我在人群中现了她,不过她的眼神很不自然,她好象感觉到我在看她,一直不和我的目光接触,或许是我多心了。”
小惠喝了口水,然后放下杯子:“昨天花妹一天都没出门?可就算不出门应该也会在自己家的门前晃悠吧?”宫正阳说道:“也许是因为她姐姐的死,给她的打击很大,一直在屋里伤心吧。”
小惠问道:“南方,今天曾队说果让和银花的尸检报告什么时候出来?”镇南方说道:“还得等两天,县局的设备有些落后,他们已经向自治州警察局去借设备了,估计今天能够送到县里。”宫正阳站起身来,从床上取出一包东西交给镇南方:“你的枪和证件,还好那天我没有交给徐治国。”
镇南方接过来放在一边:“徐治国死了。”宫正阳吃了一惊:“啊?”他看了看小惠,宫正阳早就察觉到小惠是个练家子,而且他也看出来小惠的任务更多是保护镇南方的安全。小惠见他用这样的眼光望向自己,她说道:“看我做什么?不是我杀的。”
接着镇南方把经过大抵说了一遍,在述说的过程中,他一直仔细地观察着宫正阳的表情变化。可他并没有从宫正阳的脸上看出什么异常,当然,镇南方并没有把叶清寒到黄田村的事情说出来,那是一枚暗棋,不到不得已,镇南方不会轻易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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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洞葬伏棺第二十四章 盗尸
十一点多钟,镇南方和宫正阳已经进入了梦乡,一阵电话铃声把他们给吵醒了。
宫正阳从床上跳了起来,走到桌子旁,接起了电话:“喂,哪位?”那头曾国庆问道:“小宫啊?我是县局的曾国庆,对,是我,我想问问小镇是不是已经回去了?”宫正阳望了一眼正看着他的镇南方,然后回答道:“嗯,他们晚上到的。”曾国庆说道:“这个小镇,也不给我打声招呼。行,就这样吧。”
说完曾国庆挂上了电话。
曾国庆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镇南方对自己还是不太相信,他拨通了姜绪云的电话:“姜局,他果然去了黄田村。”姜绪云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你带两个人也过去,他可不能再出什么事了,不过别干涉他办案,如果他需要帮助,你不必请示我,直接听他的命令吧。”
姜绪云之所以做这样的决定是因为他希望能够对镇南方他们受到的惊吓做个补偿,希望镇南方他们不要把这事情给捅上去,不然他的位子可就坐不稳当了。
曾国庆有些迟疑:“可是在酒桌子上小镇可是给我们布置了任务的,查清楚徐治国和那三个协警,搞清楚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事我正着手调查着呢。”姜绪云说道:“你去吧,这件事情我亲自去查。”
曾国庆只好说道:“嗯,明白了,我马上出。”
姜绪云说道:“明天早上再去吧,也不看看几点钟了!”
宫正阳回到床上:“小镇,你回来没有告诉曾队他们?”镇南方笑道:“哦,来得急便忘记了。”宫正阳虽然阅历浅了些,但也不至于会相信镇南方的鬼话,他淡淡地笑了。镇南方问道:“对了,死的那个虎姑是假的,这事你知道了吧?”宫正阳点了点头,镇南方说道:“你有没有听到村民议论这件事?曾队说上次来的时候向村民说过这事。”
宫正阳摇了摇头:“没有,村民们根本就不和我罗嗦,见到我象躲避瘟神一样。”宫正阳一脸的苦涩:“你说我是不是混得很失败?”镇南方微笑着说道:“这很正常,从到黄田村的那天起我就现我们根本就无法融入进来。”
镇南方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走到座机前,拨打了曾国庆的电话:“曾队,你们是不是要过来?”曾国庆说道:“我说小镇,一声不吭便跑了,合着是对我们也防着啊?”镇南方不好意思地说道:“哪里,因为心里惦记着这边的事情,就赶着来了。”曾国庆说道:“对了,这么晚上给我来电话一定有什么指示吧?”
镇南方说道:“谈不上指示,是一点小事,明天你们过来的时候把巴音给带回来吧。”曾国庆楞了一下:“巴音?”镇南方说道:“对,巴音。”曾国庆没有再问为什么,他说道:“好的,明天我一定把他带来。”
挂了电话,宫正阳问道:“你一直没有对巴音进行审讯?”镇南方说道:“审讯?为什么要审讯?”宫正阳说道:“就算那个虎姑是假的,可他也涉嫌谋杀了。”
镇南方说道:“先我相信他并没有杀人,其次,我和他之间还没有建立必要的信任,在没建立信任之前,他是不会告诉我任何事情的。而建立信任需要过程,前两天我没有时间和他接触,所以我让曾队把他带来,希望能够在短时间内让他开口,我相信他一定知道一些我们感兴趣的事情。”
这时镇南方抓起放在床头的衣服,从里面摸出一个小塑料袋子,递给宫正阳,袋子就火柴盒大小,里面放着一小块布屑。宫正阳拿起看了半天,然后问道:“这是什么?”
镇南方说道:“从假虎姑的手上找到的,应该是从某件衣服上扯下来的。我看过了,这布料就是当地村民自己做的土布,想要按图索骥是不太可能,大家穿的都差不多,不过我想如果凶手是村民中的一员,或许他会舍不得扔掉这件衣服,毕竟村民的生活都不富裕,他或许会打个补丁继续穿,或许会把衣服藏好,等风头过了再穿,不过以他们的反侦查意识,我更倾向于前者。”
宫正阳笑了:“如果你是想从这片布屑来查出凶手,估计你会失望,你虽然已经想到了凶手会在衣服上打补丁,但你想过没有?这里的村民相对都比较贫困,哪个的衣服上没有几块补丁?所以说这条线索的意义并不大。”
宫正阳说得对,镇南方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宫正阳把装着布屑的小袋子交还给镇南方,镇南方拿在手里,望着呆。
宫正阳关上了灯,说道:“不早了,小镇,睡吧,明天再说。”
镇南方也躺了下来,他说道:“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再听到哀嚎的声音?”宫正阳说道:“你那么希望听到吗?”镇南方回答道:“希望,非常希望!今天是乌嘎安葬的第一天,怎么说他也应该出来表示一下吧!”
不知道为什么,镇南方感觉今晚应该会生点什么,宫正阳说道:“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心里不太踏实了。”宫正阳坐了起来,重新打开灯:“要不我们出去走走!”镇南方说道:“嗯,出去走走。”
两人穿好了衣服,带上枪,蹑手蹑脚地出了门,宫正阳轻轻地关上了门,不料小惠的门也打开了:“这么晚了你们干什么去?”镇南方笑道:“昨不着,出去转转。”小惠说道:“我也睡不着,一起吧。”
说完也带上了门。
宫正阳问道:“往哪走?”镇南方说道:“我想去乌麻家看看。”三人到了乌麻家门口,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宫正阳轻轻地问道:“小镇,能告诉我为什么你对花妹那么上心吗?”镇南方说道:“你想想,银花为什么会死?”
宫正阳用手赶了赶蚊子:“灭口,怕她告诉你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可银花曾经和你一起去过县城,她完全有机会在路上的时候告诉你啊?为什么要回来以后再悄悄约你?”镇南方说道:“因为那时候果让还没死。”宫正阳说道:“你是说银花要告诉你的事情应该与果让的死有关?”镇南方轻轻说道:“我想应该是的。”
他一边说,一边看了看表,十二点差几分。
乌麻家没有一点动静。
晚风吹过,小惠感觉到一丝寒意,她不自觉地握住了镇南方的手,镇南方先是一楞,继而也紧紧握住了小惠的柔荑,黑暗中,宫正阳并没有看到。
突然,那哀嚎声传来了,凄厉,悲怆!镇南方叫道:“走!”三人提脚便向岩洞方向跑去。
才跑没多久,那声音戛然而止,过了老半天,再也没有传来。三人并没有因此停下脚步,小惠和宫正阳是跟随着镇南方,而镇南方是担心叶清寒的安危。宫正阳有些疑惑地说道:“这一次怎么才开始就停了?”镇南方没有回答,他知道一定是叶清寒听到声音现了身。镇南方有些后悔,自己应该交待叶清寒,一旦有什么事情只要盯着就行,别打草惊蛇。
到了岩洞的外面,宫正阳惊呼了一声:“快看!”他指着一具棺材。
镇南方现那是一具新的棺木,应该是乌嘎的,宫正阳说上午亲眼看到乌嘎安葬,并固定好了伏棺,可现在他的棺材竟然棺盖朝上,正放着。而那棺盖也好象被打开了,挪开了一半。镇南方忙跑了上去,用手电往里照去,棺材里面空荡荡的,乌嘎的尸体不见了。
小惠和宫正阳见镇南方那恐惧的表情,小惠哪里还敢往棺材里看,只拿一双眼睛望着镇南方,轻轻摇了摇他的衣袖:“到底怎么了?”镇南方说道:“乌嘎不见了。”宫正阳此刻也看到了空空的棺木:“怎么可能!”
树林里传来了零乱的脚步声,镇南方关掉了手电:“快找地方藏起来,村民来了,千万别让他们现了我们,不然我们就算是有口也说不清楚了。”三人忙向着树林的深处跑去。
大约跑出了两公里,三人才停了下来,镇南方双手扶在膝盖上,喘着大气:“累死了,我跑不动了。”小惠说道:“你呀,应该好好锻炼一下了。”宫正阳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镇南方说道:“盗尸!”宫正阳和小惠都惊讶地问道:“盗尸?”
镇南方干脆在地上坐了下来:“是的,盗尸,乌嘎到底是怎么死的,我们一直没有搞清楚,徐治国还诬陷我们和乌嘎的死有关,那么一切的关键就在乌嘎的尸体上了,当时因为村民的压力,我们并没有坚持对乌嘎的尸体进行检查,但他们还是怕我们从尸体入手,所以就使出了盗尸这样龌龊的手段。”
镇南方咽了一下口水,继续说道:“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我们刚回来,乌嘎的尸体就不见了,我们又背上了嫌疑,本来村民听了徐治国的话就认定了我们是杀害乌嘎的凶手,这样一来,我们就更说不清楚了!这一招毒啊!”
宫正阳说道:“这样一来,我们在村子里的处境就更难堪了。”镇南方说道:“是啊,如果我们再没有什么进展,使出一些手段,我估计下一步村民们就会对我们有所行动了,他们至少会把我们赶出村子。”宫正阳说道:“至少?怎么说?”镇南方苦笑道:“如果真的群情激奋的话,他们也许还会对我们群起而攻之!”
宫正阳“哼”了一声:“我还不信了,他们敢袭警?”镇南方瞪了他一眼:“如果你惹得众怒难犯,他们就没什么不敢的,你是有枪,可你敢对他们开枪吗?酿成**,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宫正阳听了也没了脾气,真正哑口无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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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洞葬伏棺第二十五章 虎姑
小惠问道:“我们回去吗?”镇南方说道:“不急,等等,等他们散了我们再去看看。”小惠突然想到了叶清寒,她便明白了镇南方的意思,镇南方是担心叶清寒的安全。宫正阳并不知道叶清寒的事情,不过既然镇南方这样说,他也不好说什么。
半个多小时以后,镇南方他们悄悄地重新掩了回去,村民们已经走了。
四周又是漆黑一片,死寂一片。镇南方掏出手电,闪了三下。
这是他和叶清寒早先定好的联络方式,叶清寒见到电筒光闪烁三下,便出来与镇南方会合。可是一直等了近十分钟还是没见到叶清寒的影子。
镇南方的心里暗暗着急,小惠握了屋镇南方的手:“别急,再等等。”宫正阳疑惑地问道:“等谁?”镇南方和小惠都没有回答,小惠接过镇南方手中的电筒,又闪了三下。
终于,听到树丛中传来声响,小惠的手电照了过去,是叶清寒。宫正阳条件反射地问道:“谁?”手便向腰中的枪上摸去。镇南方摁住了宫正阳的手:“自己人。”
镇南方走上前去,拉住了叶清寒:“叶哥,你去哪了?”叶清寒还在喘着气,他深呼吸了一口:“我去追那个出哀嚎的人,不过没追上!”镇南方说道:“你看到那个人了吗?”叶清寒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看到一个影子,不过我确定那哀嚎声一定是他出来的。”镇南方问道:“你还看到了什么?”
叶清寒说道:“当时我就站在距离洞口不到十米的地方,我看到一个影子快地到了棺材边,我没有动,我想看看他想做什么,谁知道他就站在洞口处,出了哀嚎之声,我想把他应该也是这个案子的关键人物,于是就现身想抓住他,谁知道我才从树林里闪出去,他便转身就跑!”
叶清寒说到这里,有些尴尬:“想不到的是我竟然追不上他。”小惠说道:“南方,你说会不会是上次我追丢的那个人?”镇南方说道:“可能是的,不过我更感兴趣的是谁动了棺材,又是谁盗走了乌嘎的尸体。”叶清寒问道:“乌嘎的尸体丢了?”
宫正阳指着乌嘎的棺材说道:“叶大哥,你有没有注意这具棺材?”叶清寒皱起了眉头:“怎么摆正了?”镇南方问道:“你确定你看见的时候是伏起的?”叶清寒点了点头:“是的,我确定,因为当时我现这口棺材是新的,我猜应该就是乌嘎的。”
宫正阳说道:“对,那就是乌嘎的。”
小惠长长地出了口气:“看来他们是在你去追那黑影的时候盗取的尸体,动作好快!从听到哀嚎到我们赶到,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乌嘎的尸体便没了。”镇南方没有说话,站在那里呆。
小惠拍了拍镇南方,镇南方这才惊醒:“什么?”小惠问道:“你在想什么?”镇南方轻轻地说道:“我在想或许当我们赶到的时候尸体可能只是被从棺材里抬了出来,而并没有离开这个地方。”宫正阳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
镇南方说道:“我们为什么要跑?”小惠回答道:“因为村民们赶来了,我们怕被误会,所以就暂时躲开了。”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你们想想,有没有可能尸体是那个时候才被搬走的?”宫正阳说道:“怎么可能?那时候村民都赶来了,他们还敢搬走尸体吗?”镇南方轻轻地说道:“如果他们赶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盗尸呢?”
叶清寒望着镇南方,半天他才徐徐说道:“南方,你的意思是整个村子的人都有问题?”听了叶清寒的话,宫正阳和小惠都呆了,这也太夸张了吧!镇南方说道:“老舒的导师朱叔曾经暗示过我,他让我看看《东方快车上的谋杀案》,当时我还没想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后来我才想起来,那个故事中,整节车厢的人都是凶手。”
镇南方继续说道:“可我一直不敢朝这个方向去想,因为太大胆,太疯狂,直到老舒在电话里对我说让我的假设再大胆些,我都仍旧不敢这样去想。不过就在刚才,我开始怀疑了,为什么不能有这样的可能性?我们在听到哀嚎的时候便从村子里向岩洞方向跑去的,一路上并没有遇到可疑的人。而另一条路,是叶哥追逐黑影的方向,叶哥打了个来回,也没有任何的现,最后一条路,是我们躲藏村民时跑的路。”
镇南方顿了一下:“三条路上都没有盗尸者和尸体的踪迹,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虽然大胆,但却非常可能,那就是盗尸者当时根本就没有离开这里,他听到我们来了,便悄悄躲了起来,一直等到村民来了,我们跑了,他才和尸体一起离开的。”
叶清寒点了点头:“这样说来确实很有可能。”镇南方说道:“算了,叶哥,你再在这里蹲守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我们先回去吧。”
四人回到了村公所,叶清寒和宫正阳、镇南方一个房间,当宫正阳听说叶清寒国安部的老侦察员的时候,眼神中充满了羡慕。但他看到叶清寒对镇南方很是尊重,心里又高看了镇南方几分。
三人都已经躺了下来,叶清寒和镇南方挤在一张床上,宫正阳和叶清寒随意地聊着。
突然,镇南方坐了起来:“叶哥,陪我去个地方。”还没等叶清寒问,宫正阳便说道:“去哪?我也去!”镇南方已经起来穿好了衣服,打开门走了出去,宫正阳和叶清寒也迅地穿上了衣服,跟了出去。
三人走到了村尾,宫正阳说道:“这是去虎姑家?”镇南方说道:“嗯,我想再去看看。”
远远的看到了虎姑的家,竟然亮着灯!
宫正阳惊讶地说道:“怎么有亮光?”镇南方没有说话,他的脚步更快了。
叶清寒因为不太熟悉情况,他的话并不多。
到了虎姑家门口,门是紧闭着的。镇南方走到了窗边,从窗口往里看,他看到了虎姑,虎姑正在神位前烧香。宫正阳也看到了,宫正阳的脸上带着恐惧,他望向镇南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镇南方没有说话,走到门口,敲了敲门,门开了。
虎姑看了看镇南方他们,侧了侧身:“进来吧!”
三人进了屋子,虎姑请他们在沙上坐下,自己则拿了温瓶:“我去烧点开水,你们先坐。”镇南方摆了摆手:“不用客气了,你坐下吧,我们有几个问题要问你。”虎姑随从地坐了下来。
镇南方说道:“你家里生了命案,你知道吧?”虎姑点了点头,镇南方说道:“我想知道生命案的时候你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的。”虎姑说道:“哦,那几天我去走亲戚了,今天一大早才回来的。”
宫正阳说道:“你说你去走亲戚,亲戚是谁?住在什么地方?”虎姑望了宫正阳一眼:“这是审讯吗?”宫正阳还想说什么,镇南方抬手止住了:“虎姑,你别误会,我们只是请你协助调查,因为人是死在你的家里的,如果你不能够提供不在场的证据,警方是可以将你列为嫌疑人的,我敢肯定到那时候警察一定不会比我客气。”
虎姑冷笑了一声:“你们不用吓我,我没有杀人,说到哪我都不怕。”
镇南方说道:“既然你是清白的,又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呢?”虎姑说道:“好吧,看来我不说你们是不会让我安宁的。告诉你们也无妨,我去了塘坪县,你们也知道,我是从塘坪县嫁过来的,回去走亲戚应该没犯法吧?”镇南方点了点头:“你哪天走的,亲戚叫什么名字,和你什么关系,住在塘坪县的什么地方?什么时候从亲戚家离开的?”
虎姑想了想回答道:“我是生命案的当天上午走的,下午一点多钟到的二姨家,我二姨叫骆红云,今天一大早六点多钟离开二姨家回来的。她家住在塘坪县林业局宿舍,二姨丈叫黄松,林业局的职工。”
宫正阳问道:“为什么那么巧,出事的那天你正好离开?”虎姑苦笑道:“这我怎么知道?”镇南方说道:“那两天正好乌嘎办丧事,而你作为村里唯一的一个过阴,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时候离开?我觉得就算你要去走亲戚,也应该是在乌嘎安葬之后吧?”这次虎姑的脸色微微一变:“谁规定我一定要等他办完丧事?”
镇南方笑了:“嗯,这倒是。”这里镇南方看了看叶清寒和宫正阳:“好了,我们走吧!”然后镇南方对虎姑说道:“谢谢你了,你的话我们会去核实的,就不打扰了。”虎姑点了点头,站起来把他们送出了门。
离开了虎姑家,宫正阳问道:“为什么不把她抓起来?”镇南方说道:“抓?怎么抓?就因为她的家里生了命案?”宫正阳点了点头。镇南方说道:“如果她真的有问题,那么她敢回来说明她已经有了充分的准备。叶哥,明天你跑一趟塘坪,核实一下虎姑的话。”叶天寒说道:“好的。”
宫正阳问道:“那我呢?”镇南方说道:“你?明天再说吧,现在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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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洞葬伏棺第二十六章 皇陵
曾国庆带着两个警察来了,还有巴音。
叶清寒天没亮就走了,他是开着朱毅借给镇南方的捷达走的。曾国庆见到镇南方的时候竟然给了镇南方一个拥抱,镇南方觉得很不自然,但又不好推开。
小惠见到镇南方那怪异的表情,差点笑出声来。
倒是巴音,看上去明显消瘦了很多,一双眼睛也凹了下去。镇南方走到他的面前,轻轻问道:“我们现在可以聊聊了吗?”巴音点了点头,镇南方对曾国庆和宫正阳他们说道:“曾队,我和巴音先单独谈谈,你们自便。”
镇南方现村民们望向巴音的眼神很是冷漠,就象在看着一个不相的人,更有一些人的眼神中还带着憎恶,镇南方深深地吸了口气,看来巴音很有可能给自己一个惊喜。
镇南方把巴音带到了自己的房间,让他在椅子上坐下,然后给他倒了杯水。
“有烟吗?”巴音问道,镇南方打开门:“小惠,帮我买包烟来。”小惠先是一楞,她不知道镇南方什么时候开始吸烟了,正待开口询问,镇南方催促道:“快一点啊。”小惠“哦”了一声,这才想到可能是巴音想抽烟。
不一会就惠便回来了。
小惠很细心,她不仅买了烟,还顺带买了个打火机。
镇南方接过小惠递来的烟和火机,又把门关上了。他把整包烟都递给了巴音,巴音接过去,撕掉了封口,然后掏出一支点上:“来一支吗?”镇南方摇了摇头,笑道:“不会,你抽你的吧。”巴音又深深地吸了一口:“你听说过永历皇帝吗?”
镇南方楞了一下,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和巴音的谈话会是这样一个开场白。他点了点头:“这我知道,明崇祯皇帝被李自成攻破京城,自缢于煤山,也就是如今燕京的景山。此后,桂王朱由榔在广东肇庆登基,称永历皇帝,弘光、隆武和永历三个时期,史称南明。只是比弘光和隆武在位的时间都只是一年左右,故永历在史上就更为有名一些。”
镇南方说到这里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巴音没有回答他,反问道:“那你知道永历死在哪的吗?”镇南方皱起了眉头,巴音这是怎么了?跟明史卯上了?
镇南方还是很耐心地回答道:“关于永历皇帝的死,历史上有几种说法,其一,说他是被吴三桂处死于云都省昆弥的金蝉寺,其二,说他在远奔缅甸的时候在黑羊箐的一条河边被清兵杀害,黑羊箐就是你们黔州省的省会林城市,那条河后来被叫做南明河也是由此而来。”
镇南方说到这里,抬头望向巴音,笑了笑,能够显摆一下自己的知识,镇南方的心里有一种满足感。巴音的眼睛静静望着镇南方,镇南方突然没了笑意,他好象是意识到了什么。
镇南方说道:“我明白了,你是说整件事情与永历皇帝有关?”巴音点了点头。
镇南方的脑子飞地运转,这个案子竟然和永历皇帝有关,那么……
镇南方长长地出了口气:“你不会想告诉我村里人现了永历皇帝的陵墓吧?”巴音又点了点头。镇南方腾地站了起来:“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别再和我打哑谜了。”巴音叹了口气:“镇同志,你说得不错,我们确实是现了永历皇帝的陵墓,而也正是这个墓,把黄田村带入了一个罪恶的深渊。”
镇南方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
巴音又点上一支烟:“那应该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了,记得那天刚好是赶场天,对了,我们这里兴赶乡场,就是每个月逢几号在哪个乡赶场,赶场你知道吗?”镇南方摇了摇头,巴音说道:“简单地说吧,赶场就是赶集。在我们这里集市不是每天都有的,比如我们乡,每个月逢五和十是赶场天,包括十五,二十五,二十,三十。”
镇南方明白了。
巴音说道:“那天我在场坝,也就是集市上遇到我的堂哥巴旺,他正在卖两个破瓷瓶。”巴音苦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当时我很好奇,那玩意怎么可能有人买?又破又旧的,我便蹊落了他几句。谁知道他听了很不服气,竟然对我说他那东西可值钱了,至少可以卖好几百块。我当然不相信,就和他蹲到一块,一边抽烟,一边聊天。”
“一直等到下午三点多钟,赶场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巴旺也没了兴致,我们正准备收起东西回村子的时候,怪事生了。一男一女来到了我们的面前,那女的穿得很洋气,一看就是城里人,人也很美,在我们这里是看不到的。”
巴音眯着眼睛,象是在回忆着:“那男人拿起巴旺的罐子,翻来覆去地端详了半天,然后问巴旺这东西是哪来的,巴旺没有说,只是笑,男人后来也不再问来历了,直接问他多少钱一只,巴旺说让他看着给,那男人一开口便说一千元一只,这可把巴旺给乐坏了!那人问巴旺,这玩意还有没有,巴旺望了我一眼,好象有些不想在我面前谈。但经不住那人的催促,他还是点了点头。”
镇南方听出些道道了,巴旺的东西应该就是从永历皇帝陵墓给盗出来的。
巴音说道:“那人见巴旺点头,他便说这玩意如果还有,有多少他收多少,都按这个价,如果品相好的,还可以再加一点,然后他留给巴旺一张纸片,让巴旺有货以后可以和他联系。回村子的路上,我忍不住问巴旺,那东西从哪搞来的,他告诉我是在后山的一个墓穴里现的。不过他只是捡了入口处的几样,墓穴的入口是封死的,他问我想不想财,如果愿意可以和他一起干。”
镇南方说道:“这是盗墓,是犯法的。”巴音说道:“我知道是犯法的,所以我没有答应,巴旺被我拒绝以后他很生气,他说我不愿意干就算了,村里想财的人多了去了。不过他警告我不能把这个秘密泄露出去,否则要让我好看。”
镇南方眯着眼睛:“你就这样被他吓住了?”巴音咬着唇,想了想说道:“我觉得这事只要自己不参与应该就不会有什么事情,至于别人想财,我又何必去断人家的财路呢?”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后来呢?”巴音说道:“后来巴旺串联了村里的几个后生,一起去刨那古墓,只是这样的事情只要有人知道,哪里还会有不透风的墙?没多久,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了,巴旺倒也干脆,直接把大家都给带上了,不过村里的几个老人精明,他们在一起合计了一下,便由村子乌达对全村的人下了封口令,要大家对这件事情严格保密。”
镇南方冷笑道:“有组织,有纪律,干部带头。很好,很好!”
巴音没理会镇南方的嘲笑:“当然,村里也还有象我一样不愿意干的,比如我的阿爸阿妈,银花,还有那两个遭遇意外死去的人等等,虽然我们一直都替他们保守着秘密,可最后我们这些人还是一个个都没有逃脱厄运。”镇南方摇了摇头:“巴音,如果说他们是怕你泄密,为什么你没有死?”
巴音笑了,那笑很是沧桑,哪里象是一个年轻人的笑容:“我差一点就死了,只是我反应快,有点蛮力,不然那天晚上死的人就是我,而不是那个女人!”镇南方说道:“你是说那晚上你去虎姑家是遇到了杀手?是那个女人想干掉你?”巴音点了点头。
镇南方说道:“诈尸是怎么回事?”巴音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那晚出事的时候我正在外面添香火,突然听说阿爸诈尸,我想进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却被乌麻给拦住了,他说情况很糟糕,得去请虎姑来,我听了心里着急,便先去了。”
镇南方说道:“还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突然改口,说乌嘎大叔是死于意外?”巴音说道:“是阿妈让我这样说的,我问她为什么,她不肯说,但我相信她一定是被他们威胁了。我不想阿妈再生什么意外,所以只有这样说了。”
镇南方问道:“如果到时候需要你做证,今天的话在法庭上你还敢再如实的重复一遍吗?”巴音咬着牙说道:“我阿爸阿妈都已经死了,什么都没有了,有什么不敢说的?”镇南方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了,一切都会过去的。对了,虎姑参与了这件事情没有?”
巴音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虎姑虽然在村子里很受敬重,但她平时并不多事,更多的时候她喜欢走村窜寨,给人看相算卦什么的找些小钱。”
镇南方说道:“嗯,我没什么问题了,这两天你先别回家,就在村公所呆着,我会让人好好保护你的。”巴音说道:“我有些担心,这么多村民,你们能都抓了吗?”镇南方说道:“你是想说法不责众吧?”巴音点了点头。
镇南方说道:“只要犯了法,法律一定会制裁他们的。”
说完,镇南方走了出去,房间里只留下巴音一个人。
“怎么样?”曾国庆走上前来。镇南方出门之前很激动,他觉得案子已经明朗了,应该可以收网了,可出门以后他又清醒过来,这个案子难道真的这么简单吗?那个让小惠和叶清寒都跟丢的魅影,那身手不应该是这个村子的人能够做到的。他说道:“曾队,想个办法,秘捕巴旺,把他弄到县城去,抓到人后我亲自审问。”
曾国庆说道:“明白,这小子好象经常离开村子,去镇上和县城,我马上安排。”他没有问为什么,但他知道镇南方既然交待了一定有他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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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洞葬伏棺第二十七章 枪杀
曾国庆从包里掏出一个档案袋:“小镇,给。”镇南方一边接过档案袋,一边望向曾国庆。曾国庆笑道:“果让和银花的验尸报告出来了,原本准备让巴音领着尸体回来的,可他说暂时不急。”镇南方点了点头,他理解巴音。
乌达带着几个村干部来了,乌达好象已经忘记了曾经跟镇南方之间生的不快,他满脸堆笑地先握了曾国庆的手:“曾队长,你好,我接到镇上的通知,带了村干部来配合警察同志的工作。”接着又握了握镇南方的手:“小镇同志也回来了?好,回来了好。”
镇南方有些纳闷,他不知道乌达说的好是什么意思,而乌达的态度可谓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他还真的一下子适应不过来。
曾国庆是经常下乡的,他和乌达客套了几句。乌达说道:“曾队长,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尽管说,我们一定会全力支持你们的工作。”曾国庆说道:“嗯,少不得有麻烦村里的地方。”
镇南方在曾国庆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曾国庆便把乌达他们让进了村公所的办公室里,准备向乌达他们询问一些村里的情况。而镇南方则回到了他的房间里,巴音还在里面坐着,见到镇南方进来,有些局促地站了起来,镇南方笑道:“坐吧,别管我,我看点东西。”
镇南方取出果让和银花的检尸报告,仔细地看了起来。
果让还真是让毒蛇给咬死的,眼镜蛇毒,在这样的山区有眼镜蛇并不奇怪。可镇南方还是不相信这只是个偶然,如果真是意外,那么这蛇还真是戴了眼镜了,认人也忒准了些。
镇南方抬起头来:“巴音,你见过眼镜蛇吗?”巴音淡淡地说道:“见过,我们这山上经常可以见到眼镜蛇,不过在村子里却没有见过。”镇南方皱起了眉头,巴音的话里有话,镇南方放下资料,坐到巴音的身边:“村里有人玩蛇?”巴音微微颔,镇南方问道:“谁?”巴音的回答却令镇南方很是不解,巴音轻声地说道:“我!”
镇南方楞了,巴音掏出支烟,递给镇南方,镇南方摆了摆手,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棒棒糖,含在嘴里:“我还是喜欢这个。”巴音说道:“村子里都知道,我和阿爸会捕蛇,因为有时候我们需要蛇身上的一些东西入药。”
镇南方说道:“你不会告诉我咬死你阿妈的毒蛇是你抓的吧?”巴音摇了摇头:“不是。”镇南方不解地说道:“那你是什么意思?”巴音说道:“蛇粉!我的家里有蛇粉,那是我阿爸制的,是诱蛇用的。”镇南方取出口中的棒棒糖:“蛇粉?诱蛇?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偷偷拿了蛇粉,把蛇粉放到了茅房里!”
巴音点了点头。
镇南方想了想说道:“不对,如果是这样,其他人上茅房的时候蛇为什么没有攻击他们?”巴音叹了口气说道:“或许撒了蛇粉之后根本就没有人上过茅房。”镇南方回味着巴音的话,如果真的整个村子的人都有问题,那么巴音的假设也不无可能。
镇南方没有再说什么,重新坐了回去,拿起银花的检尸报告看了起来。
镇南方没有冲动到想去证实巴音说的话,因为果让已经死了这么长的时间,就算当时有人做了手脚,撒了蛇粉,现在也已经看不到了。
银花的检尸报告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死因和镇南方推测的一样,窒息昏迷后,被人正面在胸部捅了两刀。小竹林是第二现场,至于第一现场,宫正阳没有查到,因为当时出了徐治国绑架镇南方那档子事,警方也把这件事情给耽搁下来了。
镇南方苦笑了一下,这两份检尸报告对自己一点用处都没有。
银花被谋杀的第一现场在哪呢?镇南方曾经想过乌麻的家会不会就是第一现场,可宫正阳说他在案当天就去过乌麻家,仔细看过,他肯定那里一定不会是第一现场。宫正阳能够想到这一点,镇南方觉得很难得,在这个案子的调查过程中,宫正阳已经慢慢开始成熟起来了,渐渐褪去了最初的青涩。
不过镇南方最感兴趣的还是花妹,他觉得花妹一定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把档案收了起来,对巴音说道:“你们村里有会功夫的吗?或者说身手很好的人。”巴音又露出了一个苦涩的微笑:“有,我!”镇南方彻底无语了,他索性又坐到了巴音的对面:“你竟然还有多少秘密,一口气说出来吧。”
巴音摇了摇头:“没有了。”
镇南方问道:“你的功夫是跟谁学的?”巴音说道:“以前在乡里读书的时候跟老校长学的。”镇南方又问老校长叫什么,巴音说道:“阎峰,不过他后来据说是调回省城了。”镇南方饶有兴趣地问道:“一个乡小学的校长竟然会功夫?”巴音又说道:“我也是一个偶然的机会看到他练拳,便央着他教我,后来他拗不过,才答应的,不过他不让我告诉任何人。”
镇南方问道:“他教你的是什么拳你知道吗?”巴音点了点头:“知道,他说是洪拳!”镇南方笑了:“真没想到在这乡野之地竟然还有武术高手!”巴音说道:“高手不高手我不知道,我当时年龄很小,觉得好玩,不过后来养成了每天坚持锻炼的习惯,一般不是特殊的原因,我从来没有间断过练拳。”
“村里的人知道吗?”镇南方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巴音说道:“不知道,就是阿爸阿妈也不知道,我一般都是寻个没有人的地方练习。”镇南方说道:“那晚在虎姑家里,被你杀死的那个女人是不是也很能打?”巴音眯起了眼睛,好象在回忆那晚的情形。
“那晚我去叫虎姑,她家的门没有关,虚掩着的,我依稀可以看到她的背影,她正在神位着烧着香。虎姑是拜黄大仙的,你们也看到了,她家的神位上是一张黄纸。”巴音说道。
镇南方点了点头。
巴音继续说道:“我在门边叫她,可她好象没有听见一般,我便依风俗给她‘挂红’,然后推门走了进去。我走到她的身后,又叫了她一声,她突然转过身来,那动作很快,我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反应,她手中一把刀就迎门向我劈来。这时我才看清,她并不是虎姑!”
镇南方没有打断他的话,静静地听着。
“或许是条件反射,我当时就地一滚,便滚到了一边,躲过了那一刀,女人并不说话,再次向我扑过来,我闪到了一旁,想扣住她的手腕,但她的度太快,我根本就没能够抓住。你也知道,我手上没有家伙,和她硬碰肯定会吃亏。我跳了起来,向她打出几拳,都被她躲开了,有两次还差点让她把我的手给剁了下来。”
巴音说到这里的时候仿佛心有余悸。
“我边打边退边问她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我。可她并不回答,从头到尾她都不曾开过口。她好象知道我的意图,出刀越来越快,我开始感到绝望了,我想这一次或许就要死在这里了。就在这时,一个黑影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听到了铁器相撞的声音,还冒出了火花,来的人蒙着脸,我看不出是谁,他一把拉开了我,把我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巴音重新点了支烟。
这是巴音第一次主动把那晚的经过说出来。镇南方听得很认真,一直以来他都想问巴音关于那晚的事情,不过他曾经答应过巴音,在没有建立信任之前不会逼他。
巴音吸了口烟:“我以为救星来了,但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道谢便被那人一棍给敲晕了。等到醒来的时候,我现自己的手里握着刀,而那女人已经死了,她的脸也被砍得面目全非,那黑影却早就不见了。当时我吓坏了,我手中有刀,身上又浑身是血,我想扔掉刀,离开那个可怕的地方,但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来到,于是我就成了杀人的嫌疑犯。”
镇南方轻轻地说道:“你是说你在女人死之前便被黑衣人打晕了,而那女人很有可能是那个黑衣人杀的,然后把刀被在你的手上,嫁祸给你。”巴音说道:“我想是这样的,不然没有更好的解释。”镇南方没有再说什么,并不是他怀疑巴音的话,而是感觉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女人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巴音,黑衣人为什么要杀女人,嫁祸给巴音?
如果说是村子里的人怕巴音泄露了秘密,死的应该是巴音才对,还有就是巴音的身手到底如何,如果真象他自己说的,功夫不错,那么那个女人和那个黑影就是更厉害的存在,这样的人会是村子里的吗?
“砰!”一声清脆的枪响打断了镇南方的思绪。
出事了!镇南方冲出了房间,曾国庆他们也出来了。“哪儿打枪?”镇南方问道。宫正阳指了指水坝的方向:“枪声好象是从那边传来的。”镇南方没等他说完便向水坝那边跑去,小惠忙跟上:“南方等等!”曾国庆和宫正阳也跟着跑去,只留下两个警察保护着巴音的安全。
还是在银花出事的那片小竹林,镇南方看到了巴旺的尸体,他是眉心中枪,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镇南方说道:“分头找,枪手应该没有跑远!”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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