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卷 异闻之侦探小说 第二十七章 杜老四的疑点
卢兴让石磊这几天先跟着舒逸,舒逸一面要查任神父的案子,一面还要继续对刘庆芳案的调查,他一个人是肯定忙不过来的,虽然有沐七儿帮他分担了一些,可很多时候有警方的人跟着事情会好办很多。
吃过早餐,他让沐七儿继续去对刘庆芳近半年来的社交对象做重点排查,自己和石磊又再次来到教堂,他要和杜老四好好聊聊,既然他认定杜老四有疑点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石磊开着车,时不时地和舒逸说着话,对舒逸其人,卢兴是和石磊说过许多他的轶事的,所以石磊既是崇拜,又是佩服,卢兴可是说了,跟着舒逸希望他能够多学到一些东西。
“舒处,你是个很特别的人!”
石磊的话让舒逸淡淡地笑了笑:“哦?怎么这么说?”
石磊回答道:“最初是你提出了‘十诫案’的构想,可是后来也是你亲自推翻了这个构想,提出‘十诫案’只是假象,是在隐藏更深层次的犯罪,一般我们都不会轻易推翻自己最初的构想,怕别人会认为我们的办案不严谨。”
舒逸点了点头:“你说的这种人是有,而且还不少,不过归根结底他们看重的不是办案本身,而是自己的面子,自己的成绩。在别的行当我不敢说,但在我们这个特殊的行当,那种唯面子主义,唯成绩主义是很要命的,很容易对自己甚至对整个团队进行误导,我们会因此走很多的弯路。其实无论是什么事情,都是在辩证的发展,就拿这个案子来说吧,提出‘十诫’的构想,是因为某几个案子确实满足了‘十诫’的客观条件,推翻这个构想,是因为我们发现某些案子它又不仅仅局限于‘十诫’本身,肯定,否定,否定之否定,对于我们来说,事实永远是第一位的。”
石磊听明白了,舒逸这是在告诉自己,不能够用一成不变的眼光看问题,更不能发现了问题还要因为面子问题,成绩问题而对新的疑点视而不见。
是的,有时候新问题的出来会否定了原先的成绩,甚至还会自己打自己的脸。
可是如果对新问题你不能引起足够的重视,甚至视而不见,最后你就会沿着错误越滑越远,很可能会办成冤假错案,就算是侥幸破了案,最后也是抓小放大,拣了芝麻,丢了西瓜。
舒逸没有再说话,只是看了看身边这个年轻人,年轻人有闯劲,但有时候会急躁,急功近利,舒逸这是在教授他一个实事求是的工作态度。
他们找到杜老四的时候,杜老四正在教堂里跟着张罗任神父的葬礼,任神父的葬礼是按教会的仪式举办,很多的信徒都自觉来帮忙。
石磊把杜老四请到了任神父生前所用的那间办公室,杜老四在面对舒逸和石磊的时候显得有些局促不安。舒逸露出了一个微笑:“别紧张,我们来呢只是想再多了解些情况。”舒逸说着递了支烟过去。
杜老四接过烟,点上了,舒逸明显感觉到他在点火的时候那手有些发抖。
这也很正常,很多人,特别是处于社会底层的人在与警察接触的时候多少都会有些紧张。
“老杜啊,你也是个教徒吧?”舒逸一边点烟一边轻声问道。
杜老四摇了摇头:“我不是,虽然我在教堂做事,可是我只管做我的事,他们的那一套我不懂。”他抬头望着舒逸:“我没文化,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来,他们又看书又唱歌的我也学不来!”
舒逸笑了:“你就住在任神父隔壁,就是每日里耳濡目染也能够学到不少东西的嘛!”杜老四的眼里一片茫然:“啥耳啊目的?是啥意思啊?”石磊笑了,这人还真是没有文化,耳濡目染都不知道。
舒逸却没有笑,他的目光紧紧地望着杜老四:“我是说你就是每天听任神父说话也应该多少知道一些吧,再说了,任神父向大众布道,怎么会不先从身边的人开始呢,他应该也曾经想过要教化你,让你接受他的主吧?”
石磊收起了笑容,他已经明白了舒逸的用意,杜老四虽然是个相对封闭的人,但他却是真正接触任神父最多的人,任神父自然会在平时生活的点滴中有意无意地对他进行宣教,昨日问笔录的时候杜老四就说过,跟着任神父已经快六年了,六年的时间,作为一个热心的神职人员,又没有家室,很多空余的时间是不是应该用来教导身边最亲近的人?
杜老四就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在教堂做事,又和他住两隔壁,他不可能不在杜老四身上下过功夫的。
就算是不能够说服他信教,但让杜老四学习一些知识文化是不成问题的。
杜老四楞了一下:“我,我平时很少和神父说话的。”
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对了,我看了笔录,你说昨天你是有事情找神父,推门进去就发现神父自杀了,然后你就先报了警然后去通知住得最近的唐老,是吧?”
杜老四“嗯”了一声。
舒逸又问道:“能告诉我你昨天找神父有什么事么?”
“我,我一个老乡这两天会到渝市来,我得招呼他一下,可是手里没钱了,就想向神父支些。”
石磊皱起了眉头:“你平时也没有多少应酬,就抽点烟,酒也不喝,再说了你也很少出门,吃的喝的也都是神父在开销,你怎么会没钱呢?能告诉我你的钱都用到哪儿去了么?”
杜老四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石磊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银行的对账单:“我们查过,你有钱,而且还不少,你银行的账上有近四万块钱,显示都是这些年你积攒下来的,杜纳闻,我说得没错吧?”
杜纳闻原来竟是杜老四的本名。
石磊能够拿出银行的账单,也是昨天舒逸看过了杜老四的笔录以后让他去查的。
舒逸不相信一个没有太多嗜好,也没有什么社交的人会没有一点的存款,杜老四平时还负责神父的吃饭问题,神父出钱,他出力,跟着吃,也就是说在吃和住上他是不花钱的,而他抽的烟也很廉价,占不了他收入的多少。
所以舒逸认为杜老四在说谎,因为他不可能没有钱招待老乡的,至于他为什么要说谎,他去找神父到底有什么事就要好好问问了。
杜老四大口地吸着烟,舒逸淡淡地说道:“杜老四,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你昨天找神父到底是有什么事了吧?”
杜老四的脸色很难看,半天他才轻声说道:“我,其实我确实是想去找神父借钱的,我在农村有个相好的,是个寡妇,她需要钱修房子,我们说好了,等新房子盖好了我们就结婚,我手上有钱可还是差了些。”
舒逸笑了:“那你怎么昨天不说实话呢?”杜老四搓着双手:“我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值得说的事儿,所以就临时编了一个理由。”
石磊冷哼一声:“杜老四,说假话会有什么后果你知道么?”杜老四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只是觉得和一个寡妇的事情说出来会被人笑,所以……”
舒逸问他那寡妇叫什么名字,这件事情是铁定要去查实的。
这次杜老四倒是没敢再隐瞒,老实说了。
舒逸领着石磊离开了,石磊有些不明白,舒逸明明还说杜老四身上还有些疑点,他为什么不把他细挖出来,就比如之前任神父是不是会对杜老四进行教化的问题。
舒逸笑了:“别着急,一样样的来,有的东西问他是没用的,得我们自己查,要我们真正掌握了足够的证据才能够与他对质。想挖他身上的东西,必须得完全把他逼到死角去。你想想,跟在神父身边五六年的时间,不会连耳濡目染都不明白吧,就是猜也能猜过大概吧,他还是表演的痕迹太重了。”
“难道他就是杀害神父的凶手?”石磊又开始了他的猜测,舒逸说道:“我可没有这么说,凡事都得讲证据,他这么做一定是有他的什么原因,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又或许在刻意想隐瞒什么,当然也有可能象你说的一样,根本他就是凶手而故意给我们造成一些假象,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得靠我们自己深入的查证了。小石,办案的时候切忌是过早的下结论,先入为主,如果你的心里一早就认定了他是凶手,那么在后面的调查中你就会带了偏见,一心是想要找出佐证你的认定的证据,这样就很容易走入歧途。”
石磊的脸红了。
舒逸说得没错,他确实差点就真在心里给杜老四下了判决,刚才他还在想自己一定会想办法找出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推断没有错。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自己就早早的戴上了有色眼镜了。
舒逸让石磊马上去查一下杜老四说的和寡妇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另外再那些常去教堂的教徒们接触一下,从侧面了解下杜老四这个人,多听听大家都是怎么说的。
对于舒逸的安排,石磊自然是不会有任何的异议。
外卷 异闻之侦探小说 第二十八章 站着说话不腰疼
渝市的天气一直都很是酷热,难得地今天下了一场透雨。
周敏站在窗前,望着楼下刚刚停稳的那辆警车,看到从车上下来的镇南方她皱起了眉头。这小子是个难缠的家伙,年纪不大,可是却仿佛那城府深不可测。
周敏心想他来做什么,莫非是傅龙的案子又有了什么新的进展么?
镇南方是和另一个年轻警察来的,年轻警察是刚刚从警察学校分来实习的,准确地说还是个学警,二十一岁,叫陈星。
陈星第一次参与办案,心情自然很是激动,可能又有些郁闷,卢队让自己跟着这个镇南方,而这小子看上去二十都不到,甚至还没有自己大,从心理上他还是有些不能够接受,但听卢队说镇南方很厉害,别看他年纪不大却是国安的高级调查员了,陈星不由得心里感叹,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不过转念一想,镇南方这么年轻不可能是他真有什么厉害的,这年头靠着家里的福荫上位的年轻人也不在少数,想到这儿他对镇南方竟然多少有些不屑,所以也就显得没有那么恭敬了。
镇南方哪里会不知道他的心思,可镇南方也不在乎,别看镇南方二十不到,那心态已经老到了,他心里告诉自己犯不着和一个小屁孩子一般的见识。
如果这要让陈星知道他心里所想,一定得气得吐血。
“一会去了别乱说话,我想卢队应该告诉过你,多听,多做,少说话!”镇南方小声地交待着,他就怕年轻人忍不住,有时候气盛些会说错点什么,引起周敏的反感就不好了,不管怎么说,现在他还得多向周敏和肖凝玉了解些情况。
在路上镇南方倒是大致把傅龙案的一些疑点向陈星说了一遍,陈星也很是积极地问这问那,镇南方并没有一一的解答,有些问题他希望陈星能够通过自己的观察,细致地调查来得到答案。
他自己曾经也是从新人过来的,舒逸带他的那一套他觉得很是受用,所以他也知道自己能够用这样的法子把陈星给带出来。他承认陈星是有激情有干劲的,但仅仅有激情有干劲还不够,破案不是力气活,不是能够吃得了苦下得了力就能够做好的,办案真正需要的是头脑,一个严密而冷静的头脑。
陈星应了一声,心想不就是想突出你的主角地位么?不过不管怎么说,镇南方确实才是正主儿,自己也就是个敲边鼓的,他倒是把位置摆得很正,他是不会喧宾夺主的。
镇南方摁了下门铃,周敏打开了门。
“傅太太,又来打扰你了。”镇南方一脸微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周敏淡淡地摇了摇头:“没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你也是为了工作嘛,坐吧,我给你们泡茶。”周敏永远都是那样的淡然,镇南方也没多客气,等周敏把茶端了上来他喝了一口:“傅太太,和肖女士见过面了吧?”
周敏说道:“小镇警官,你还是也称我周女士吧,傅龙不在了,我这个傅太太也名存实亡了!”
镇南方点了点头:“行,那以后我就称你周姐吧!”镇南方很会拉关系,周敏楞了一下,然后点了下头:“也行,只要不象傅太太那样刺耳就好。”
她的目光望向陈星:“这位警官怎么称呼?”陈星有些局促,看了镇南方一眼,镇南方向周敏介绍了陈星,周敏只是“哦”了一声。
接着她端起了自己的杯子,镇南方的目光落在了那杯子上,那是一个蓝色的卡通杯,上面是一个“米妮”的图案,镇南方记得这杯子他好象在哪儿也见过,杯子的样式一模一样,只是那只杯子上的米老鼠印着的是“米奇”,这两个杯子简直就是一对儿,难道是巧合么?
那只杯子的主人正是肖凝玉,镇南方记得那杯子就放在她的陈列架上的,她好象很是珍爱。
镇南方把目光移到了周敏的脸上,周敏这才想到镇南方刚才问了自己话呢,这是在等自己回答。
“嗯,我们见过了,她想要退还傅龙给她的那些古董,上次我不是让你们帮我拒绝了吗?可是她说她还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要当面和我说说这事儿,她还怕我会有什么误会,其实她和傅龙之间并没有什么的。其实是她多心了,我怎么会怀疑她和傅龙有染呢,大家都是老熟人了,知根知底,这么些年来要是真能够有什么早就有了。”
说完她象是自嘲似地笑了。
“你们原本关系就不差,以前有什么误会其实说开了也就是了。”镇南方轻声说,周敏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她的心里还是记恨着我们的,超柱那事儿,她心里一直都有气,她把那些古董还给我们,就是在表明她的态度。不过也是,人家现在根本就不差这点钱。”
镇南方眯起了眼睛:“周姐,有一点我一直想不明白,肖凝玉到底是靠什么发的家,当时她告诉我说是张超柱留下的一些资产,可是后来又说张超柱那些年生病已经把那点财产给折腾空了,而且还债台高筑。”
周敏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应该去问她本人才对。”
“那后来她把那批古董还给你了?”
周敏说道:“我没要,那原本就是傅龙给他的,她要不要是她的是,她是扔了还是捐掉我也管不着,反正我是不会要的。”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你不要是不是就想图个安心,你也觉得傅龙在她借钱为张超柱延命这件事情上做得有些过分了?”
周敏咬紧了嘴唇,并不回答,镇南方说道:“之前我提到过,傅龙曾经入手过一个古董花瓶,很贵重的,叫‘九龙翠玉瓶’你还记得么?”周敏说记得,可是在傅龙的所有遗物中,甚至包括留给肖凝玉的那批古董里也没有这东西。
她说或许是外界的传闻有误吧,傅龙根本就没那玩意,在她看来傅龙怎么可能有那东西,傅龙的公司也就值那玩意的价儿,他又哪有钱入手那么贵重的宝贝。
“这瓶子在蜀川的一家拍卖行出现了,也不知道是谁出手的,我们已经派人去查了,希望能够对傅先生的案子有所帮助。”镇南方说到这儿的时候眼睛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周敏的脸,他想看看周敏的反应,因为也说不准周敏会不会就是那只瓶子的新主人。
谁知道周敏并没有什么反应,她说既然那瓶子在蜀川出现,那就说明那瓶子就没在傅龙的手里,除非是有人谋财害命,为了那瓶子把傅龙给杀了,她仿佛一点都不关心那只瓶子,用她的话说,有时候就是钱在作怪,因为钱,很多人会做出极端的事情来,在她看来,钱够用就行了,多了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镇南方苦笑着问她够用是什么概念,人在经济条件改变以后,他的消费观念与消费习惯也会随之改变的,一百元的收入,他会过着与一百元收入匹配的生活,一百万元的收入,他又会过着与一百万元收入匹配的生活,生活质量改变了,社交圈子改变了,这个够用还真是说不准。
周敏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她叹了口气:“是的,我这么说确实有些作,而且我也没有资格这样说,因为相比很多人来说,我根本就是衣食无忧,在他们看来我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罢了。”
镇南方表示同意她的说法:“周姐,虽然你能够对钱财看得这样淡然,但如果傅先生真有这样一只价值好几亿的瓶子,你真会得失还能够这么随意么?”周敏眯起了眼睛:“你这个问题还真是把我给问住了,说实话,好几个亿是很多人穷其一生都不可能得到的,我也是俗人,不能免俗,或许我还真会动心。”
她看了看镇南方:“若换成是你,你能不动心么?”
镇南方耸了耸肩膀:“我也是俗人,如果我们查出那瓶子真是傅先生所有,而被人给夺去的,那么我们会完璧归赵的,周姐到时候可就能够真正感受到自己是不是真的会在乎这笔钱了。”
周敏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这是镇南方接手傅龙案后,和周敏很多次的接触中第一次见到她笑,镇南方也笑着站了起来:“好了,局里还有些事情,我们就不打扰了,其实今天来也就是来告诉周姐一声那瓶子的事情的。”
周敏也站了起来把镇南方他们送到了门口。
上了车,镇南方问陈星:“对于这个女人,你是怎么感觉?”陈星想了想:“这是个可怜的女人,但人不错,对什么事情都看得很开。”镇南方苦笑了一下:“这就是你看出来的?”陈星点了点头:“对啊!”
镇南方却冷冷地说道:“她并不是一个可怜的女人,相反她是一个冷静得可怕的女人,对于我们的任何试探她都能够应对自如。你没留心到吗?她对傅龙的称呼,从头到尾就是叫的名字,说明了什么?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但是不好,还很糟糕,我相信并不只是因为傅龙不顾家的缘故,应该还有其他的什么矛盾或者原因在里头。”
外卷 异闻之侦探小说 第二十九章 马飞提供线索
镇南方觉得傅龙和周敏的关系很有问题,可是这问题到底在哪儿呢?
镇南方说不清楚,他的脑子里又出现了周敏喝水的那只杯子,那杯子与肖凝玉的那只根本就是一对儿,也不知道这是她们一起买的,还是只是个巧合。
镇南方推开了舒逸房间的门,屋里满是烟雾。
“老舒,你这是想把屋子给点喽?”镇南方戏谑道。
舒逸这才站起来打开了窗户。
“老舒,少抽点吧,还有,就算你抽烟也尽量做到让空气流通吧,不然你这样很伤身体的,自己吸自己的二手烟,活不耐烦了?”
镇南方煞有介事地批评着舒逸,舒逸“嗯”了一声“找我有事么?”
镇南方问道:“任神父的案子怎么样了?”
舒逸摇了摇头:“疑点重重啊,可是偏偏我还是拿不出证据来推翻警方对任神父的自杀认定。”镇南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那个杜老四身上也找不到突破么?”
舒逸苦笑了一下:“杜老四虽然之前说了谎,可是后来他说的又是真的,他还真有个寡妇女友,正愁钱建房,大概差了七、八万,杜老四已经给她打了四、五万过去,估计他还是真想向任神父开口借钱的。”
那么任神父的死就这样定性了?镇南方也不相信任神父会真是自杀。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舒逸要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了,舒逸也在想破解的办法。
“任神父是自己割的腕,还留下遗书,现场也没有任何他杀的痕迹,而且连打斗挣扎的痕迹也没有。”
镇南方说到这儿:“除非……”
舒逸眯着眼睛:“除非是有人逼着他这样做,他不得已必须这么做。”
镇南方点了点头:“可是……”
舒逸笑了,镇南方说的这个可是才是他这一整天苦思冥想的。
镇南方望着舒逸:“老舒,你想了半天,有没有想到什么。”
舒逸点头说道:“任神父是个热心教会的神职人员,对于别人的事情他从来都是有求必应,不过到他自己却近乎无欲无求,而且他从小就是个孤儿,是在教会长大的,这样一个人能够有什么短处让别人拿捏,逼他自杀呢?”
镇南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舒逸淡淡地说道:“只有两种可能,其一,任神父自己触犯了教条,而且还是在他们自己看来罪无可恕的那种,其二,他根本不是自杀,完全是他杀,只是杀人的手段却很是特别,有人控制了他的意志,当然,用什么样的方法就不知道了。”
舒逸的话让镇南方大吃一惊,他还真没想过舒逸说的,有人会用控制意志的手段造成任神父自然的假象?
“既然你已经想到了,为什么不设法查清楚呢?”镇南方感觉舒逸一定还有其他的想法。舒逸皱起了眉头:“因为我还有一个问题没有想明白,那就是他们的动机是什么?任神父的死与傅龙案到底有什么关系。”
就在这时,镇南方的电话响了,是小惠打过来的,小惠陪了唐元筑去蜀川,现在打电话来一定是蜀川那边有什么消息了。
镇南方接完电话,望向舒逸的眼神有些怪异,他轻声说道:“老舒,你不用想了,任神父和傅龙案确实扯上了关系。”
舒逸的心思动得很快:“是不是那个‘九龙翠玉瓶’的卖家已经查出来了,就是任神父?”镇南方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自己才起了个头舒逸马上就想到了。
镇南方回答道:“是的,委托方正是任神父!”镇南方苦笑了一下:“这也太假了,根本就是大明其白的栽赃嫁祸。现在好了,人死了,死无对证。”
舒逸的脸色更难看了,镇南方轻轻叫了她一声。
他不知道舒逸为什么在听到这个消息以后会是这样一个表情。
“南方,你想想看,用几个亿的东西来嫁祸一个神父,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镇南方终于明白了:“付出这么大的代价,那么他们的所图就不是几个亿了?”
镇南方现在才明白舒逸为什么会愁眉不展了。
接着舒逸又笑了:“也好,警方给出自杀的结论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有人希望看到这个结果,至于该怎么查我们就怎么查。”
他看了看镇南方:“你来不会只是想问关于任神父的案子吧?”
镇南方把去见周敏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又提出了自己对周敏与肖凝玉之间关系的怀疑说了下。
“看来这两个女人之间还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我想,这个秘密应该是我们揭开傅龙案的关键所在。”舒逸眯着眼,镇南方说:“嗯,我决定加紧对两人的关系的调查,必要的时候我还想用些技术手段。”
这两天钟南山一直在查赵瑞和的案子,他决心要还给钱必多一个清白。
虽然赵瑞和的家人也表示了,他们并不怀疑钱必多会是杀害赵瑞和的凶手,可是法律讲的是证据。
他想找出证据,证明那晚钱必多离开的时候赵瑞和还活着的。
可正如钱必多说的那样,他去的时候有邻居看到,可是他离开的时候却没有人知道。就算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可偏偏赵瑞和的死正好也就是他离开的那个时段,见到他离开也说明不了问题。
钟南山问过了街坊邻居,他们都没有在那晚见过赵瑞和。
这也难怪,那晚钱必多和赵瑞和喝了两瓶白酒,两人都差不多醉了,赵瑞和自然不可能再到街上去转悠了。
钟南山的头都大了。
钟南山停下了车,这两天只要一有时间他就会到赵瑞和家的附近转悠。
电话却响了,钟南山接听了电话,是马飞打来的。
“是钟警官么?”马飞的声音有些颤抖。
钟南山感觉马飞有些反常:“我是钟南山,是马飞吧?找我有什么事么?”
马飞说他有重要的事情要见自己,到底是什么事?钟南山也没想太多,就开车赶到了马飞的住处。
马飞给钟南山倒了杯水,然后搓了下手:“钱警官的事情我听说了,我不相信他会杀了赵师傅。”钟南山点了点头:“我也不相信,不过我们警察办案讲的是证据。”
马飞皱着眉头,好象想说什么。
钟南山笑了:“怎么这副表情,有什么话就直说了。”
马飞说道:“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钟南山淡淡地说道:“你把我叫来了,该不该说你还不清楚吗?”马飞苦笑了一下:“赵师傅死的那晚,我曾经去过成哥家里,就是成勇,原本我是想去成哥那混顿酒饭的,可是嫂子却说他出去了,我便问嫂子他去了哪儿,当时他就说应该是去找赵师傅喝酒去了。我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可是第二天就听说赵师傅出事了。”
“赵师傅出事以后我就首先想到了成哥,他那晚不是去了赵师傅家么?我去问成哥,可是他却矢口否认了,他说那晚他并没有去见赵师傅,而是一个人到河边去了,说是有些烦心的事情,一个人去河边吹风,想要清醒清醒。”
“见他说得真切,我又想,他也不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就没有把这事说出来。可是钱警官对我也不错,听说钱警官竟然背上了杀赵师傅的嫌疑,我的心里也很是过意不去,思前想后,我还是决定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们。钟警官,其实成大哥对我也很不错的,我,我真不应该这样……”
钟南山拍了拍马飞的肩膀:“你没有错,放心吧,我们警察是不会随便冤枉一个好人的,成勇的事情我会好好的调查,谢谢你!”
听钟南山这么说,马飞的心里才好过了一些。
钟南山很快就离开了马飞的住处,他要去找成勇,他觉得马飞提供的线索很重要,就算成勇没有嫌疑,可是若是成勇真在那晚去了赵瑞和家,只要时间对上,那么成勇很可能就能够看到些什么,如果成勇看到了什么,那或许就能够为钱必多脱罪了。
至于成勇向马飞否认那晚去找赵瑞和,钟南山是能够理解的。赵瑞和死了,成勇是个公务员,他可不想惹上什么祸事。
再说了,无端端扯进杀人案里去谁都不愿意。
成勇把钟南山请到了书房里,他爱人上了茶就离开了。
成勇望着钟南山苦笑了一下:“一定是马飞对你说了什么吧?”看来成勇确实是个明白人。钟南山点了点头:“我相信马飞不会骗我,我想知道那晚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成勇的脸色有些苍白:“其实那晚我原本是准备去找老赵喝两杯的,钟警官你也知道,自从邓强出事以后,这空气紧张啊,几个老哥们聚到一起的时间也少了。喝喝小酒聊聊天的机会也不多。”
钟南山说道:“那么说你真是去了赵瑞和家?”成勇知道这事儿是瞒不住的:“去了,可是我没进去,因为……”
成勇告诉钟南山,那晚他去了赵瑞和的家里,却听到赵瑞和正在和一个女人争执什么,声音不大,可是他确定那是女人的声音,他还以为是夫妻俩吵架,他原本想劝的,再想想吵得也不厉害,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那喝酒的兴致却没了,悻悻地离开了。
钟南山问了下时间,应该就是钱必多离开后不久。
“成勇,那时候都九点多钟了,你平时都喜欢那个时候喝酒的么?”钟南山淡淡地问道。成勇摇了摇头:“这倒不是,那天单位上有些烦心事,下班的时候耽误了,不过那个时候我们聚着喝酒的情况倒是不少。你也知道,我们几个除了好这一口,也没有太多的爱好了,好在几个婆娘都没有什么意见。”
外卷 异闻之侦探小说 第三十章 三个人都在说谎
女人,又出现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应该跟赵瑞和的死应该有直接的关系,就算她不是凶手,应该与凶手也有着莫大的关联。
早上的案情分析会上,镇南方在听了钟南山的汇报时紧紧地锁住了眉头,自己手上还有两个女人弄不明白,赵瑞和的死又钻出一个女人来。
这个女人当然不可能是赵瑞和的老婆,他老婆那刻还在娘家为父亲做寿呢。
舒逸碰了碰镇南方,镇南方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舒逸凑近他:“你说,这个女人可能是谁?”镇南方笑了下:“你这是叫我瞎猜?”
舒逸瞪了他一眼,舒逸可不是想让他瞎猜。
镇南方说道:“你知道是谁?”
舒逸笑了:“自己动动脑筋吧!”
散了会,镇南方拉住舒逸进了他们临时的办公室,镇南方问道:“老舒,你真知道那女人是谁?”舒逸说道:“我只能说可能是什么人,具体是谁我也不能肯定。”
镇南方知道舒逸说话向来谨慎:“那你说可能是什么人啊?”舒逸说道:“我觉得很可能就是他们这个酒圈里的某人的妻子,警方对赵瑞和进行过调查,并没有发现他和其他什么女人有过密的交往,平时的生活轨迹也很是简单,所以那个女人很可能就是他们酒圈里的人的老婆!自然不会是成勇的老婆,不管他们的声音再怎么模糊,既然成勇能够听出赵瑞和是在和女人争执,他没理由听不出自己老婆的声音。”
镇南方没有说话。
“另外我们曾经说过,跟踪赵瑞和,并且杀死赵瑞和的人,应该是知道赵瑞和当晚是一个人在家的,钱必多也说了,赵瑞和这人喝了酒就很容易掏心窝子,这么多年了,他和娘家人的关系一直都是这样,很多时候就是几人的酒谈,而且赵瑞和几乎每年都会躲娘家人的庆生酒,这在圈子里应该也不是一个秘密了,可以说几个常常一起喝酒的人都有可能知道当晚赵瑞和没跟老婆一起去给丈人庆生,而是一个人回家喝闷酒。”
镇南方恍然大悟:“成勇或许也是想到那晚赵瑞和一个人喝闷酒,才想着那么晚过去!”
舒逸点了点头:“虽然成勇没有说,但我想应该是有这样的可能的。当然,也许成勇自己也没意识到。”
镇南方眯着眼:“可是老舒,成勇的老婆排除了,又了赵瑞和自己的老婆,马飞没结婚,不就只剩下邓强的老婆了?”
舒逸笑了:“或许还有马文涛的老婆呢,换句话说,就算真是邓强的老婆也不奇怪,邓强案发,凶手又能够拿出那么多足以证明邓强杀人的证据,能够做到这一点的,邓强的枕边人自然要算一个。”
镇南方苦笑了一下:“你在会上怎么不和卢队他们说,这样他们也好有个调查的方向啊!”舒逸淡淡地说道:“卢队是这个案子的主要负责人,我不想影响他对整个案子的把控及判断,再说了,我们也仅仅是在推演可能性,我们一样没有证据的。”
“不过这个案子此刻是老钟在负责,有必要的时候你可以给他提个醒。至于那个成勇么,南方,你有没有觉得成勇隐瞒了什么?”
提到成勇,舒逸抛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镇南方有些不明白舒逸是怎么想的:“成勇隐瞒了什么?”
舒逸做了个鬼脸:“我哪知道他隐瞒了什么,我又不是神仙。”
“我问你,如果你诚心去找人喝酒,带了酒菜去,会因为屋里的人在小吵小闹你就打退堂鼓么?刚才我们说到,成勇或许,可能知道那晚就赵瑞和一个人在家里,又或许知道赵瑞和的妻子带了孩子去了老丈人家,他才揣了小酒和一些下酒的菜去找赵瑞和,那么他的心里应该也很明白,那屋里和赵瑞和说话的人并不是赵瑞和的妻子,何来听到小两口吵架他就开溜的说法?”
镇南方想了想:“你认为成勇其实已经听出了屋子里是谁了?”
舒逸嘟起了嘴:“应该是这样,只是他不愿意说出来,或许这个女人和他之间也有些什么关系吧。”镇南方叹了口气,舒逸的脑子他还真的跟不上,不过他承认舒逸确实说得没错,特别是对成勇的分析也头头是道。
“那好吧,一会我就去跟钟警官沟通一下。”望着镇南方离去的背影,舒逸有些发楞,到渝市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几个刑事案就把他们搞得焦头烂额,到现在,可以说没有多大的眉目,不过舒逸感觉到已经摸到这个案子的一些脉络了,只是太不清晰。
下午,镇南方和石磊专门跑了两个地方,这一次还真出乎镇南方的意料,舒逸的判断错了,无论是马文涛的妻子还是邓强的妻子那晚上都不可能出现在赵瑞和的家里,根据她们的说法,镇南方都找到了时间上的证人。
舒逸原本怀疑那晚在赵瑞和家里出现的应该是二人中的一个,可两个都不是,那又会是谁呢?镇南方打电话告诉舒逸自己调查到的结果,舒逸只是“嗯”了一声,舒逸的心里也是疑惑,按理说自己的判断应该不会错,至少也八、九不离十,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难道是成勇的妻子?如果是,成勇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自己妻子的声音。
舒逸又点上了一支烟,不对,应该不会是成勇的妻子,他听不听得出妻子的声音是其次,马飞也说了,那晚想去成勇家混酒喝的,是成勇的妻子告诉他成勇去了赵瑞和家,那说明成勇的妻子是在家的。
舒逸自嘲地笑了笑,但马上他又顿住了。
马飞在说谎,成勇在说谎!
舒逸拿起了电话,给镇南方打了过去。
“南方,你和钟南山再去找下马飞和成勇,当然,还有成勇的妻子,再把那晚的事情落实一下。如果我没说错,马飞、成勇和成勇的妻子三人伙同了在说谎!”
镇南方不知道舒逸为什么会这么说。
“如果说成勇那么晚去找赵瑞和是因为加班晚了,九点多钟去找他喝酒也勉强说得过去,但马飞呢?马飞想混顿酒饭为什么会选择一个明显已经过了饭点的时间?你具体查查马飞到成家的时间,成勇出门以及到赵瑞和家的时间!三个人分开询问。”
镇南方这才明白了舒逸的意思,细细想来确实是这样,成勇选择了一个诡异的时间去找赵瑞和喝酒,而马飞也选择了一个诡异的时间去成勇家混饭!
镇南方笑了,也只有舒逸会想得那么细,马飞提供线索,在任何人的眼里都觉得马飞说的在情在理,可就一点小小的漏洞却让舒逸给揪了出来。
镇南方马上联系上了钟南山,把这事儿和钟南山说了一遍,钟南山这才一拍自己的额头:“对啊,这个马飞,九点多钟才想着去别人家混饭,那不是诚心想去喝刷锅水么?不,连刷锅的水都没喽!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舒逸回到了酒店,他在等着镇南方他们的结果。
三个人伙同着说谎,但为什么呢?如果说三人是一伙的,那么为什么要让马飞说出成勇曾经出现在赵瑞和家门口?为什么?
舒逸在心里问了很多个为什么,假如是合谋,那么马飞应该是维护成勇的,为什么要主动向钟南山说出成勇的事儿,除非是成勇让他这么做的,那成勇让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舒逸突然拍了下手:“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他确实想明白了,成勇让马飞这么做就是有个借口能够对警方说出那晚他所听到的赵瑞和和女人说话的事儿。他一定是有着什么难言之隐才自己没有主动找警方交待,而绕了这么个大弯!
那他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舒逸眯起了眼睛,这就要看镇南方他们的结果了。
钟南山望着马飞:“马飞,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么?”钟南山是直接把马飞叫到局里来的,马飞的心里很是忐忑,他摇了摇头,一副惶恐的样子。
钟南山冷笑一声:“马飞啊马飞,我们一直以为你是个老实人,说老实话,做老实事,可没想到,你竟然把我当猪了!”马飞吓了一跳:“钟警官,我,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钟南山拿着笔,在纸上胡乱地画着,眼睛时不时地瞟向马飞:“马飞,我问你,你都喜欢九点多钟才去别人家混饭么?”马飞原本就已经被钟南山看得发毛,突然听到钟南山发问,他想也不想:“没有啊!”
钟南山轻哼一声:“没有?赵瑞和出事那天,你说你是想去成勇家里混饭,可你到了成勇的家里,他妻子告诉你他去了赵瑞和家,这可是你亲口说的,我没说错吧?”
马飞楞了一下,点了点头。
“可是据我们所知,那晚成勇加班,快八点才到家的,在家里随便扒了些饭,说心里烦闷,就带了酒,上街切了烧煮就去赵瑞和家,他走的时候差不多九点了,你到成家,他妻子说他去了赵瑞和家,那你到成家的时候也是九点以后的事了,那个时候你去混饭?哄鬼吧?”
外卷 异闻之侦探小说 第三十一章 成勇的老婆
马飞的脸微微发白,在钟南山的凌厉攻势下,他终于说出了实情。
是成勇故意让他这么说的,起先他也觉得糊涂,遇到这样的事儿,谁都希望能够把自己撸清楚,摘得干干净净的,怎么成哥还要上赶着贴上去?
自动送上门去当嫌疑人?
马飞甚至以为成勇的脑子进了水,不过后来成勇告诉他,如果帮了他这事儿,成勇就帮他解决户口的事。
这可是点中了马飞的死穴,马飞的一切努力为的就是希望能够有一天在这城里有一席之地,如果成勇真能够把自己户口的事情办了,那么以后在城里他就有资格去享受什么廉租房,公租房,如果努力再存在点,还能弄一套经济适用房,那样在这城里他就算是真正的立住了脚了。
这样的诱惑是巨大的,再说了,自己只是向警察撒一个小谎,根本也算不得什么,于是他便答应了下来。
“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为什么要你这么做?”钟南山问马飞。
马飞摇了摇头,他确实不知道,既然成勇不说,他也不好追着问。
钟南山倒不怀疑马飞的话,之前他和钱必多就分析过马飞这个人,马飞是一直就期待着鲤鱼跳龙门的,为了能够扎根渝市,他是会答应成勇的条件的。
成勇那边是镇南方和石磊去的。
他们直接去他的办公室,成勇好象知道镇南方他们的来意,他提出能不能回家去谈,镇南方同意了。
到了成勇家,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成勇,你应该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来找你吧?”成勇苦笑了一下:“我知道,是我让马飞向警方告发我的。”石磊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有什么事情你不能够直接和警方说?”
成勇叹了口气:“我有我的苦衷!”
镇南方笑了:“我们今天来就是想听听你的苦衷的!”
成勇这才把他所谓的苦衷说了出来,因为他确实是听清了那女人的声音,正因为他听清了那个女人的声音,所以他才不能够直接把这些告诉警方。
原来那个女人竟然是他的妻子!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就算那个女人真是你妻子,你要么替她隐瞒,要么就揭发她,都可以直来直往的,为什么要利用马飞来绕这样一个圈子?”成勇眯起了眼睛:“其实我一直都是犹豫不决的,我和我妻子的感情一直就很好,我没想到她竟然会背着我……”
成勇深吸了一口气:“那晚我下班有点晚,之前我我和赵瑞和通过电话,知道他今晚一个人在家,婆娘和孩子去娘家了,我正好单位上也有些烦心的事情,所以就想,晚上去找他喝两杯,不过我也没有和他说。”
镇南方说道:“其实你下班后根本就没有回过家,是么?而你老婆也并不知道你去了赵瑞和家?”成勇点了点头,他没想到镇南方竟然猜到了。
“我是后来告诉她的,不过我只说知道钱必多去找赵瑞和,我不想掺和,便去了河边坐了一会。是她劝我说我曾经去过赵家的事情可能迟早会被别人知道的,不如自己去和警方坦白,我的心里就犯了嘀咕,别人想躲还躲不及,她怎么就撵着我去?”
石磊一边记录着,一边抬眼望他。
“我自然是不答应的,不曾想她以我的名义去找了马飞,让马飞去和警方说了这事儿,她事后才告诉我,我,我真不知道这婆娘想要干什么?”
镇南方冷笑了一声:“也就是说直到现在你都没有问过她为什么要去找赵瑞和么?”
成勇说道:“她根本就不知道我听到她和赵瑞和说话。”
镇南方笑了:“成勇,既然你能够听出是她的声音,不会一点都没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吧?她一个劲的把你往赵瑞和的案子上推,而你去一直想要维护她?你是不是也怀疑她就是那个凶手?而她并不知道你知道她那晚在赵家出现过,所以她找了个借口,说是怕别人怀疑你什么的,把你推了出来,她也不怕到时候你真成了杀人的嫌犯!”
“我,我想她一定是有苦衷的,她一直都很是善良,怎么可能杀人呢?警官,你们不会抓她吧,她,她真不可能杀人的!”
镇南方站了起来:“我们会找她调查的,至于会不会抓她,就要看她是不是凶手,或者说和赵瑞和的死是不是有关系了,成勇,其实这事情你也要好好反省,虽然她是你妻子,可是知情不报是什么样的问题你是个公务员,应该明白的。好了,石磊,我们走!”
镇南方他们走了,成勇无力地跌坐到了沙发上。
“小镇,你觉得成勇的话可信么?”石磊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轻声问道。
镇南方点了支烟:“这个还不好说,得见到他妻子了再说。”
成勇的妻子叫孙红梅,是市歌舞团的舞蹈演员,颇有些姿色,虽然年近四十了,小身材还是那么纤细娇好。
镇南方他们去的时候她正在排练厅里指导几个年轻女孩,当听到有警察找的时候她的表情明显有些不自然,她抬眼看了一眼站在门边的镇南方和石磊,然后向年轻女孩们交待了几句就走了过来。
“我们到外面去谈吧?”孙红梅轻声说道。
镇南方点了点头,三人就到了外面的一个小花园里。
“孙红梅,你应该清楚我们为什么要来找你吧?”镇南方的开场白和对成勇的差不多。
孙红梅眯起了眼睛:“是为了老成的事吧?”
镇南方笑了:“我想知道为什么你要让马飞说谎?其实你明明可以直接让成勇向警方交待的。”孙红梅咬了咬嘴唇:“我是劝过他,可是他自己不愿意,他说他不想被扯进赵瑞和的谋杀案中去。”
镇南方“嗯”了一声,这一点成勇也是这么说的。
“可是纸是包不住火的,他去过,一定就有可能被别人看到,与其让别人乱说还不如自己坦白地说出来的好,也防止了别人乱嚼舌头,警方只要调查了,也不会随便冤枉他的。”
石磊一声冷笑:“你是为了他好?怕是为了你自己吧?”
孙红梅心里一凛,望向石磊:“你什么意思?”
镇南方看了石磊一眼,示意他别着急说话,石磊这才闭上了嘴。
镇南方轻声问道:“你认识赵瑞和不?”
孙红梅说她认识,也来过家里喝过几次酒。
不过她和他们也不多罗嗦的,从内心里来说她是不喜欢成勇他们这样成天就只知道泡酒坛的。她说过成勇很多次了,可成勇就是不听。
镇南方眯起了眼睛:“既然你和赵瑞和并没有什么私下的往来,那么那晚你怎么会去赵瑞和家呢?”镇南方的话让孙红梅一惊:“什么?我没有,那晚我没有去过赵瑞和家!”
孙红梅的神色已经出卖了她,她确实是去过赵瑞和家的。
镇南方看在眼里,看来成勇说得确实没错。
镇南方这才把事情说了一遍,当孙红梅听到成勇说听见自己和赵瑞和说话的时候她的情绪一下子激动了起来:“胡说,他胡说,我一心是为了他好,他为什么要这样诬陷我?”
石磊冷冷地说道:“你也不用激动,那晚你是不是去过赵瑞和家我们很容易就能够查出来的,你最好还是老老实实地坦白。”
孙红梅摇了摇头:“我没有,我没有去过我当然不会承认。”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镇南方:“你们如果怀疑我就是杀赵瑞和的凶手,有证据就抓我,没有证据对不起,我还有工作!”说着就准备离开,石磊伸手去阻拦,镇南方淡淡地说让她走,石磊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听了镇南方的。
“就这么让她走了?其实根据成勇的交待,我们就有权利扣押她四十八小时,让她把去赵瑞和家的事情交待清楚。”
镇南方笑了:“扣押她四十八小时不难,可是她一口咬定没有去,短时间我们又拿不出任何的证据证明她有去过,到时候还得放了她,那样这四十八小时对她就太宝贵了,她可以清醒地,冷静地想明白很多的问题,想如何应对!而我们激她一下,然后放任她,很可能她会在并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情况下走出臭棋!”
“她应该已经急了,我们还没有说什么重话,她就提出了我们怀疑她杀了人,还要我们拿出证据,这女人沉不住气啊,其实她如果沉得住气,那么她就不会背着成勇玩这样一手,把成勇推到悬崖边上,逼不得已才把她给卖掉了。”
石磊默默地点了下头,镇南方说得没错,从和她见面看来,她确实是个有些容易急躁的人,而且很多时候她的心理活动都会出现在她的那张脸上。
他不得不承认,镇南方的处理方法比自己的要强许多。他苦笑了一下:“那我让人跟着?”镇南方点了点头,这是必须的,既然诚心要看她的反应不盯着怎么行:“但一定要小心,别让她看出来,虽然她容易对付,可是她身后难不说会没有其他的人给她出主意什么的!”
外卷 异闻之侦探小说 第三十二章 蒋老师有问题?
孙红梅下班后离开了歌舞团,她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一个地方。
当镇南方和舒逸听石磊说了之后都有些惊讶,原来孙红梅竟然去了周敏的家。
不过孙红梅没有在周敏家里呆多久,大约二十分钟不到的样子便离开了,石磊说孙红梅去的时候还是一脸的惶恐不安,可是出来的时候脸上的那些愁云竟然都不在了,隐隐还有着一丝笑容。
舒逸、沐七儿和镇南方在酒店的餐厅吃晚饭,沐七儿是今天早上过来的,这两天查刘庆芳案她也忙得够怆。
舒逸放下筷子,舀了一碗汤:“孙红梅和周敏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现在看来,孙红梅和赵瑞和的死还真有关联,至少赵瑞和的案子她应该是知情的。”
镇南方苦笑了一下:“是的,可是暂时我们还不能够把她怎么样,而且她在周敏那儿已经取到了经,周敏应该教她怎么应对了,否则她的心情不会一下子就轻松起来。”
沐七儿已经吃饱了,她取了张纸巾轻轻地擦了擦嘴:“这两天我排查了一下刘庆芳的社会关系,其中有个神秘女人,她之所以改变信仰应该也和那个女人有些关系,不过那女人隐得很深,她的家人只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却不很知道她到底是谁,从刘庆芳的手机通话记录也没有查出什么端倪,于是我就想到了去清凉寺问问,既然刘庆芳要归皈佛门,应该是有人引导吧,我查到了介绍她去清凉寺的人叫玉琳!是法名,她登记的本名和电话全是假的。”
又是女人!舒逸和镇南方对望了一眼,这个案子很有意思,所有出现的女人最初看是无关紧要,后面却又是成了主角,肖凝玉、周敏,现在还有孙红梅,现在又出现一个玉琳!
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看来这个大案竟然还真和女人脱不了关系。
舒逸说道:“这个玉琳应该在刘庆芳案之后就再也没露过面吧?”
沐七儿点了点头:“是的,刘庆芳案发了以后这个玉琳就再也没有露过面。其实玉琳在清凉寺还是蛮有善名的,你们猜她三次向寺庙捐赠了一共多少钱?”
两人哪里猜得出来,沐七儿得意地说道:“一百二十万,大手笔吧!”
舒逸明白沐七儿为什么这么得意了,要查一个普通的女人不容易,可是要查一个出手如此阔绰的小富婆却并不难。
舒逸说道:“一百二十万不是个小数目,寺里的僧人对这个女人应该很熟悉才是,她的捐赠签名,甚至寺里的高僧还有可能和她留影。”
沐七儿笑了:“算你说中了,还真有高僧和她合过影。”沐七儿从坤包里掏出了两张照片,舒逸接过来和镇南方看了一眼,镇南方说道:“是她?怎么可能?”
其实之前镇南方在心里就有过设想,这个女人应该是自己已经认识的,他觉得不是肖凝玉就是周敏,因为动辄出手上百万的富婆就只有她们两个了,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是另外一个人,她怎么可能来一百多万的捐赠?
舒逸轻声问道:“你认识她?”
镇南方苦笑了一下:“她就是我曾经向你们提起过的,我在教会见过的蒋嫣然,蒋老师。我真的想不明白,一个老师哪里来的那么多钱,老舒,这个案子走到现在我真是越来越糊涂了!”
“有什么好糊涂的,只不过是线索多了些,杂乱了些,只要我们细心一点,抽丝剥茧,总能够理顺的。”舒逸淡淡地说道。
镇南方说道:“通过蒋嫣然出现在刘庆芳案的事实,我们应该能够认定她必然也涉及到了傅龙案,甚至之后的任神父的案子。”舒逸点了下头:“马上传唤她,一定要问清楚她和刘庆芳的关系,她明明是个基督教徒,为什么又成了一个佛教徒,另外那一百多万从哪儿来的!”
镇南方站了起来:“嗯,我这就去!”沐七儿给出的线索太让他们震惊了,镇南方其实早就已经坐不住了,蒋嫣然,看上去一个很老实的人,还是教师,怎么会牵扯到两宗,不,甚至可以说是三宗杀人案里来?
镇南方让石磊马上带人去学校,把蒋嫣然给弄回了局里。
坐在审讯室里,镇南方冷冷地望着面前这个女人,他的心里出现了一句话,女人心,海底针呐。
“警官,你们为什么把我带到这儿来?你们这样做知道会给我带来多坏的影响么?学校的老师和学生会怎么看,我要求你们为我恢复名誉,我要告你们,要你们赔偿!”
蒋嫣然的样子很是气愤,不过她始终是文化人,说话也很得体。
镇南方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蒋老师,你先别太激动了。既然请你来,自然有我们的道理。对了,你说要我们赔偿,我就觉得奇怪了,动辄就向寺里损上百万的人,还会在乎这点赔偿么?”
蒋嫣然楞了一下,一脸的茫然:“什么意思,什么上百万?”镇南方冷哼一声:“蒋嫣然,你别再演戏了,自己看吧!”他把照片送到蒋嫣然的面前,照片上是蒋嫣然和清凉寺僧侣的合影,然后还有蒋嫣然捐赠的单据复印件:“这些都是我们在清凉寺拿到的证据,你不会说我这证据是假的吧?”
蒋嫣然的脸色苍白,她咬着嘴唇半天才说道:“不,这不是我!我从来没去过什么清凉寺,我是个基督教,我不可能去拜别的神的,就是每次去旅游,我也从不进寺庙的,从不!”镇南方皱起了眉头,石磊说道:“蒋嫣然,证据就摆在面前了你还不承认,真要顽抗到底么?”
镇南方慢慢地点了支烟:“蒋嫣然,你认识刘庆芳么?”蒋嫣然摇了摇头:“不认识!”镇南方又说道:“真不认识?”蒋嫣然急了:“我真的不认识什么刘庆芳,警官,我也从来没有去过什么清凉寺,我愿意和清凉寺的和尚对质!”
石磊说道:“你口口声声不承认自己去过清凉寺,那这照片怎么解释?”蒋嫣然委屈地说道:“现在的科技这么发达,你就能够保证这张照片是真的么?”
镇南方的心里一惊,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只是看到蒋嫣然就沉不住气了,蒋嫣然说得没错,现在科技这么发达,PS一张这样的照片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镇南方对石磊说道:“马上送技术科!”石磊明白镇南方的意思,带着照片就离开了。
镇南方说道:“蒋老师应该知道任神父的事情吧?”镇南方为了缓和一下气氛,也没有刚才那样的强硬了,他也担心也许那照片还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蒋嫣然见警方的态度有了转变,她微微点了点头:“任神父的事情我听说了的,我还去参加了他的葬礼,唉,多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死了!”说到这儿,她抬起头来望了镇南方一眼,好象想要说什么。
镇南方说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蒋嫣然苦笑了一下:“其实我说了也没什么用,你们警方不是已经认定了么,任神父是自杀的。”镇南方听出了蒋嫣然话中的意思:“你是说你不相信任神父是自杀的?”
蒋嫣然用力地点了下头:“我当然不相信,任神父这个人心好,乐观,而且他不仅是个虔诚的教徒还是个合格的神职人员,他怎么会自杀呢?他曾经说过,主会惩罚的是人的罪,而不是犯下罪孽的人,每一个有罪孽的人只要愿意向主忏悔,诚心悔改,主都会宽恕他们的!”
这个观点和镇南方他们的很相似,镇南方问蒋嫣然,从她的角度看,任神父的死她有什么看法时她说,或许是任神父知道了什么不应该知道的事情,而被人灭口了,而且她怀疑应该是教会里的人做的。
镇南方问她为什么,她说很多人做了令自己良心不安的事情都会去找任神父倾诉,忏悔,而任神父会开导他们,而且会帮助他们保守住他们内心中的秘密。
但不是每个人都会真心忏悔的,或许一时间他的良心发现了,想向神父倾诉,以减轻自己的罪孽感,可事后他却后悔了,因为他所做的事情很可能给他带去致命的影响,于是他就对知道自己太多秘密的任神父起了杀心,要杀人灭口!
蒋嫣然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而这一点是镇南方他们不曾想到的。
没多久,石磊回来了,从他那尴尬的神情镇南方已经知道了答案,这照片果然是经过PS处理的,镇南方苦笑了一下,自己做事还是欠缺了谨慎。
既然照片是假的,那么蒋嫣然这边总得给人家一个交代吧,镇南方和石磊又亲自把蒋嫣然送回了学校,而且还很是客气,他们说只是请了蒋嫣然去了解些情况,还说感谢蒋老师对警方的支持和配合云云。
离开学校,镇南方让石磊直接开车去清凉寺,他们要好好查一下这照片到底是怎么回事,镇南方的心里很是郁闷,就因为这照片,他们差点就冤枉了蒋老师。
石磊叹了口气:“小镇,这案子快把我给玩疯了,每次觉得快要有进展的时候就走进了死胡同。”镇南方嘟着嘴,他的心里何尝又舒服,他还从来没有办过这么憋屈的案子,别看只是刑事案,其复杂程度已经超过自己办过的一些间谍案了,对手真是太狡猾了!
外卷 异闻之侦探小说 第三十三章 玉琳竟是她?
照片是清凉寺的僧人提供的,镇南方他们很快就找到了照片上和蒋嫣然一道合影的至善师父。
至善师父接过镇南方递过来的照片,眯着眼睛看了一眼:“不错,是有这么一回事。”石磊轻声说道:“大师,你确定和你合影的那个玉琳就是照片上的这个女人么?”
至善师父将照片凑得很近:“或许是吧!”他竟然也不能确定,他说看起来很像。
镇南方他们又找到了当初为玉琳办理捐赠手续的人,那人看过照片摇了摇头:“是有些像,但肯定不是他!”
镇南方和石磊的眼睛都是一亮,那人告诉他们,虽然照片上这女人很象那个玉琳,但仔细看还是有分别的,说像,是她的衣着身高和那个玉琳几乎是一模一样,但照片上这个人去少了几分气质。
另外玉林看上去比照片上的蒋嫣然要更漂亮些。
镇南方他们问及照片的事情,寺里负责的人告诉他们照片一般都是洗出来以后就会删了内存里的文件,照片就贴到宣传栏里面去。
这样一来,有人偷偷拿走上相片,去做了处理再放回宣传栏不是没有可能,因为宣传栏是敞开的,来寺里的都是些成年人,甚至都是些善男信女,没有谁会无聊到去偷一张照片吧?
可偏偏就有人在照片上动了手脚,镇南方让石磊调一个画师过来,那个负责捐赠的人不是对玉琳的印象很深刻么,先画个画像做参考。
镇南方的脑子里闪出了肖凝玉和周敏的样子,可是这两个人根本就和蒋嫣然长得不象嘛!那还有谁?
镇南方想到了孙红梅,还别说,孙红梅和蒋嫣然的脸盘子还真有些相像,莫不会是孙红梅吧?他拿出照片又仔细看了看,确实很像。
镇南方倒吸了一口凉气:“石磊,去歌舞团!”
孙红梅没想到镇南方他们又来了,她的心里很是不满,她说镇南方他们三番五次来找她会对她造成很不好的影响。不过她还是把镇南方他们领去了办公室,配合警方的调查是公民的义务。
坐下后,镇南方就把照片递了过去:“这是你吧?”孙红梅冷笑了一声:“是不是我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么?你看这人哪一点长得象我?”石磊嘴动了动,没有说话,镇南方笑了:“我就觉得很像,他们也说了就是你!”
“谁说的?”孙红梅的情绪一下子激动了起来,镇南方指了指照片上的至善大师:“他说的,他叫什么来着?”镇南方象是在绞尽脑汁,石磊说了一句:“至善!”
镇南方扭头瞪了他一眼,因为镇南方看出如果石磊再晚开口些,孙红梅或许就会说出这两个字了。镇南方心里暗叹,这个石磊有时候脑子真的转不过弯来。
“他撒谎,我不认识他,又怎么会和他合影呢,而且这人根本就不是我,不是!”孙红梅接连的否定,说明她的心虚了,镇南方说道:“你能和我们去一趟清凉寺么?”孙红梅的脸色变了变,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行,我可以和你们走一趟,可是我希望如果这是个误会你们以后别再来找我!”
镇南方只是笑笑也不说话。
孙红梅还真和镇南方去了清凉寺,不过让镇南方失望的是无论是至善还是其他的工作人员都说孙红梅并不是那个玉琳,而且他们很是肯定,孙红梅的脸上有些得意,她冷冷地望着镇南方,仿佛是想听镇南方给她一个说法。
镇南方叹了口气:“对不起,孙女士,看来是我们弄错了,石磊,你送孙女士回去吧!”镇南方要留在清凉寺,他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问题。
“至善大师,能讨杯清茶么?”镇南方一脸的微笑。
至善宣了声“阿弥陀佛”然后请镇南方去他的禅房。
“小镇警官一定是有什么话想问老衲吧?”至善请镇南方坐下,然后认真地煮起茶来。
镇南方笑了笑:“至善大师,一个为寺里捐赠了近百万的人,怎么寺里都不能确定她是谁?这听起来好象不太合乎道理吧?”
至善楞了一下,然后也微微一笑:“老衲可没有说谎,老衲是老眼昏花,再说了,一个老和尚有事没事盯着人家女施主看好象也不太像话吧?”镇南方相信至善说的,他看得出至善的眼神并不好使:“大师眼神不好,听觉应该没问题吧?”
至善淡淡地说道:“老衲的听力向来就没问题,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刚才你们带来的那个女施主并不是玉琳!”镇南方点了点头,他看得出至善应该不会打诓语,但从孙红梅的表情又象是认识至善的,她还差点在石磊说出至善的名字时先说出来。
镇南方轻声说道:“刚才那女施主不是玉琳,但你去是认识的,对吧?”
至善给镇南方倒了杯茶:“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小镇警官的法眼啊,那女施主我确实认识,她曾经也到过寺里上过几次香,我曾经为她解过签。”
镇南方说道:“大师,玉琳到底是谁?”
此刻镇南方已经发现,至善一直是话里有话,象是想告诉自己什么,却有所顾忌。而且他也反应过来了,其实从头到尾在这个照片上真正能够做了手脚的人应该就是清凉寺的人。至善应该知道些什么,只是他不好说,不能说。
果然,至善品了口茶:“玉琳,玉琳,反了,反了!”至善再也没有说别的,拉着镇南方论起了茶道来。
镇南方离开清凉寺是自己坐班车回城的,不过他的心里很是轻松,至善是给了他一个答案的,虽然其中的内幕至善并没有言明,但心里已经有了底,寺里接受了人家大笔的捐赠,在照片上做上一点小手脚对于寺里来说也并不算什么大事,施主乐善好施,不愿意抛头露面地扬名也很正常,照了照片,后悔了,随便找个人PS一下,无伤大雅。
玉琳,反了,那不就是琳玉么?肖凝玉,琳字不过是取了一个谐音罢了。
镇南方的脸上出现了笑容,自己最初的想法并没有错,能够有这实力出手就是上百万的,不是肖凝玉就是周敏。不过就算是这样,匿名给寺庙捐赠并不犯法,至于肖凝玉与刘庆芳案到底有什么关系,时间过了这么久,以肖凝玉的老到干练,就是想要找个借口,清理线索也应该早就完成了。
镇南方知道虽然已经查出了这个女人就是肖凝玉,可是和这个女人接触可得小心谨慎。
镇南方与肖凝玉过招可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是个太极的高手,她表面上很是配合,甚至有问必答无话不说,可是细细想来,她根本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儿,对破案没有一点的帮助。
现在她又涉及到了刘庆芳的案子,看来自己少不得又要和她打一场擂台。
回到酒店已经是八点多钟了,舒逸他们早就吃过饭了,镇南方让服务员送了一份炒饭,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舒逸没有着急问他话,抽着烟静静地看着他那狼狈的吃相。
“中午我是在寺里吃的斋饭,没油水,早就饿了!”镇南方吃完一边抹着嘴一边尴尬地笑了笑。
沐七儿笑道:“你正在长身体的时候,总是这样可不行!”
镇南方嘟了下嘴:“唉,没办法!”他看了舒逸一眼:“我们这工作,吃饭能够正常就怪了!”舒逸也点了点头:“是的,其实就是我肠胃上也有毛病。”工作的特殊性决定了他们的生活不会规律,何况饮食。
舒逸递给镇南方一只烟:“看来你这趟清凉寺还是有收获的嘛。”镇南方接过烟点了点头:“是的,照片是经过PS的,那个玉琳果然如同我们最初构想的一样,我们之前想过,能够这么大手笔捐赠的人除了周敏就是肖凝玉了,你猜是谁?”
舒逸笑了:“应该是肖凝玉吧!”镇南方瞪大了眼睛:“你怎么那么肯定?”舒逸说道:“玉琳与肖凝玉名字的最后两个字反过来是谐音的。”
镇南方不曾想舒逸竟然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他有些责怪舒逸不先告诉他,舒逸笑着说他现在有时候开始不喜欢动脑子了。
舒逸其实在第一次听到玉琳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
“下一步我准备和肖凝玉正面接触一下,直接把这事情抛出来,看看她的反应,另外我让石磊去查她和刘庆芳之间的关系。”舒逸点了下头,镇南方的思路没错:“还有个问题你想过没有?为什么那么多人他们不选择,偏偏选择了蒋嫣然作为照片PS的对象?”
舒逸这样一问,镇南方才发现自己由于找到了玉琳,而把这个问题给忽略了。
镇南方眯起了眼睛:“你是说有人想把我们的视线引到蒋嫣然的身上?”
舒逸摇了摇头:“你不觉得这事情很有趣么?可以说这和成勇身上发生的那件事情一样,都是无用功,因为我们很快就会发现事实的真相!”
镇南方马上就想到了舒逸的意思:“你是说这个蒋嫣然也不能忽视,这个蒋老师的身上一定也隐藏着什么秘密?”舒逸淡淡地说道:“多少有点这个意思,我不觉得他们会真正去做这样的无用功,其实他们完全可以把事情作得更隐秘些,把线索掐得再干净些的,不是么?”
外卷 异闻之侦探小说 第三十四章 有收获么
肖凝玉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脖子,然后扭了扭头。
伏案工作了几个小时,颈椎还真有些痛了,她站了起来,拿起杯子去接了水,然后站在窗前,一边慢慢喝着水,一边望着窗外那一方天空。
桌上的电话响了,肖凝玉接听了电话,大约半分钟,她只是“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嘴角弯起了一个弧度,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重新坐回到了办公椅上,秘书敲门进来:“肖总,镇警官他们来了。”
肖凝玉点了下头:“请他们进来吧!”
镇南方和石磊进了肖凝玉的办公室,镇南方在那展示架前停下了脚步,他似有意似无意地拿起了架子上那个卡通的茶杯,脸上露出一个微笑:“肖总,没想到你不仅喜欢古董,还喜欢现代的卡通玩意。”
镇南方是故意这样说的,这杯子和他在周敏家里看到的那只是一样的。
肖凝玉也笑了:“每个女人,哪怕她的年纪再大,在她的内心都有童话的一角,这个杯子其实原本应该是一对的,另一只我送人了。那人你也认识,就是周敏,那时候超柱还没有死……”肖凝玉说到这儿,情绪变得有些低落,不过她马上就恢复了,笑了笑:“你看我,又扯远了,镇警官,石警官,请坐!”
镇南方和石磊坐了下来,这一次镇南方是提前交待了石磊,他不让石磊再随意说话,石磊心里有些苦涩,可是当镇南方把孙红梅那事儿说了之后他也就无语了,他只是在心里惊叹,镇南方的小九九还真是多。
“肖总,总是来打扰希望你不要嫌烦啊!”镇南方客套地说道。
肖凝玉摇了摇头:“怎么会呢,协助警方办案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不是么?再说了,大家能够相识也是一种缘份,你说是吧,就当是多了个朋友,偶尔朋友小聚一下,坐坐,聊聊也是一件惬意的事情。”
镇南方心里暗笑,这女人还真是滴水不漏,什么话到她嘴里说出来都让人无可挑剔。
每次镇南方他们来肖凝玉都会动手泡茶,镇南方眯着眼睛看着她那熟练的操作。
镇南方想肖凝玉应该是在用泡茶的方式来缓解着她自己的情绪,而在泡茶的过程中,肖凝玉也能够让自己的条理更加的清晰。这是一个很难对付的女人,她总是很冷静。
“肖总有信仰么?”镇南方淡淡地问道。
肖凝玉抬头看了镇南方一眼,可是手上却没有停下来:“有啊,我信佛的。初一、十五还有观音诞什么的我都会去寺里烧香拜佛。”
镇南方没想到她承认得这样的痛快,自己反倒是被肖凝玉的坦白与直接打得措手不及。
石磊看了镇南方一眼,他也觉得很惊讶,原本他们都以为肖凝玉怎么也会掩饰一下。
“寺里?清凉寺么?”镇南方笑了。
肖凝玉倒了杯茶给他们:“是啊,早在很多年前我就在清凉寺归皈了佛门,我还有个法名叫玉琳,这些情况我想你们应该早就已经调查清楚了吧,对了,我还给寺里捐了一百多万重塑菩萨的金身。”
镇南方脸上露出苦笑,肖凝玉继续说道:“小镇警官,你们去清凉寺不就是去查我的那几笔捐赠的么?”镇南方点了点头:“既然是捐赠为什么要搞得神神秘秘的呢?”
肖凝玉淡淡地笑了笑:“或许我这个人对于名利很淡然吧,再说了,我自己也是佛门弟子,捐点钱难道就为了有个名声好显摆吗?”
镇南方知道她一定会这么说的,可偏偏镇南方他们还说不出什么意见。
镇南方直接问到了刘庆芳,因为沐七儿的调查结果说是肖凝玉领着刘庆芳去寺里归皈的,那么她们应该是认识的。
“你们是说庆芳啊?当然认识了,她家搬到渝市没多久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她为人很不错,心也好,原本她是个教徒,也不知道后来她遇到了什么事,一下子便对她原本的信仰产生了怀疑,有一段时间甚至还生出了轻生的念头,作为朋友我觉得她这样不行,我想她或许是因为信仰缺失了,一时间的精神有些空虚,于是我就领着她去寺里转转,让大师劝解和点化一下。”
“所以她后来才生出了归皈佛门的心思?”镇南方品了口茶,肖凝玉认真地点了点头:“是的,去了几次以后她竟然对佛教又有了兴趣,突然有一天她跑来找我,告诉我说她想要归皈,我当时也感觉很是惊讶,我知道无论是哪一种宗教,他们的神都是唯一的,我问她,是不是考虑好了,我也不希望她只是一时的冲动。”
镇南方点了点头:“刘庆芳的死我们也把它列入了‘十诫案’我想肖总应该知道的吧,因为她的作为触犯了戒律,除了我,你们不能有其他的神!”肖凝玉叹了口气:“是啊,这个我也听说了,所以我的心里还是充满了自责,如果当时我多劝阻她一下,再如果最初我不带她去寺里那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悲剧了。”
她咬了咬嘴唇:“但更可恨的是那个凶手,他以为自己是什么?裁决者?判官?他有什么权利判决别人的生命!镇警官,希望你们早日抓到这个凶手,让他偿命!”镇南方“嗯”了一声:“我们一定会抓到那个凶手的,不过就要靠大家多支持,多配合了。”
肖凝玉正色地说:“放心吧,只要我知道的,我会知无不言!”
镇南方心里冷笑,说什么知无不言,要是你真的知无不言我何必要一趟一趟地往你这儿跑。
不过他的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而是很诚恳地对肖凝玉表示了感谢。
“肖总,既然你和刘庆芳的关系不错,那么她在出事前的那些日子里,你们是不是经常见面?”
肖凝玉点了下头:“算是见得比较多的吧,那段时间她总是会和我一直探讨佛经,她很投入,看得出她是个很虔诚的人。”镇南方眯起了眼睛:“你就没有问过她到底是什么让她对她原本的信仰失望的么?”
肖凝玉苦笑了一下:“我怎么没问,我问了不只一次,可是每一次一问她,她的情绪就变得十分的激动,甚至有些歇斯底里,却总是不说出来什么原因,我想应该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吧,而且好象对她的打击很大的。她先生也曾经私下里的过我,想让我帮着问问,她到底是怎么了,平时在家里脾性很好的,怎么就变得这样了!”
石磊忍不住问道:“你最后见刘庆芳是什么时候?”他问完有些歉意地望向镇南方,镇南方微微一笑,这个问题镇南方也想问的。
肖凝玉皱起眉头想了想:“见面是她出事的头一天,不过她出事的当天早上我们还通了电话,当时我觉得奇怪,她怎么不用自己的电话打给我,而是用的一个公用电话,她好象好着急,刚好我的手机信号又不好,只听到嗡嗡的声音,她说的我是一个字都没有听清楚,我说我挂了重新给她打过去,谁知道就没有人接听了。再后来,我就听到了她出事的消息。”
石磊又说话了:“肖总,我有个疑问,希望你能够解答一下,你和刘庆芳走得很近,刘庆芳出事了,你为什么不主动找警方提供线索?我们也算是多的接触了,你却提也没提起过。”
肖凝玉笑了:“石警官这是在怪我喽?其实这倒还真怪不了我,是的,我和庆芳的关系是很近,她出了事情我的心里也不好受,可是我不觉得我掌握的这些情况有多少重要,我更不觉得我掌握的这些信息会对警方破案有多大的帮助,我不是搞侦破的专业人士,我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
石磊被她一通话说得哑然,镇南方圆场笑道:“肖总说得是,而且我们警方早就应该对肖总与刘庆芳的关系有了解的,是我们自己来迟了。”镇南方的话说得没错,他在告诉石磊是警方的工作没有做细致。
石磊低下了头,镇南方继续说道:“肖总,你和周敏走不到一路去,是不是也因为你们的信仰不同?”镇南方口是心非了,他明明知道这两人的关系不一般,但他还是这样问了一嘴。
肖凝玉淡淡地说:“其实信仰不同也不妨碍大家做朋友,唉,其实主要是两家人的问题,如果超柱还活着,算了,这些就不提了,就是提超柱也活不过来了。”
镇南方听她的口气,知道她已经想要终止这次谈话了。
镇南方和石磊离开了,石磊尴尬地问镇南方:“我没有说错话吧?”镇南方笑了:“石哥,其实我并不是不让你问,我只是希望你开口之前多想想,因为我们在询问的时候更多是在设些套,然后看她的反应,有时候我提出的问题,不是希望你站出来解答,就象你,其实在你问话之前,心里是不是早已经想过答案了?”
石磊笑了,确实是这样:“不过今天算是白来了,她太狡猾了,她说的根本对我们一点用都没有!”镇南方看了他一眼:“哦?你觉得没有收获?”石磊楞了一下。
“她说过,刘庆芳的丈夫曾经来找过她,可是我们的人在询问刘庆芳的丈夫时,他可是说刘庆芳怎么会改变了信仰他是一概不知的,既然不知,为什么会去找她呢?很明显,刘庆芳的丈夫在说谎!不然就是她在说谎!”
石磊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外卷 异闻之侦探小说 第三十五章 刘庆芳的女儿
镇南方把肖凝玉和刘庆芳之间的关系和舒逸说了,又提到了刘庆芳的丈夫曾经还去找过肖凝玉,舒逸淡淡地点了点头,默默地抽着烟。
“老舒,刘庆芳的丈夫为什么要说谎?他亲口对你说过,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刘庆芳背叛了她的信仰,当时我们还就他用了背叛这个词而记忆深刻。”
舒逸抬起头来望着镇南方:“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他才要说谎?”
是啊,既然刘庆芳的丈夫说了谎,那他为什么要说谎,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他才会说谎?
舒逸又说道:“再说了,就算他去找过肖凝玉,也只能说他知道是肖凝玉带了刘庆芳去清凉寺,引了刘庆芳去信佛,却并不代表他真正知道刘庆芳‘背叛’的真正缘由,严格地说来,我们也不能够说他在说谎,不是么?”
“刘庆芳‘背叛’信仰的原因,要么是她对原本的信仰产生了怀疑,进而绝望,最后放弃,要么就是他在这个信仰的过程中遭遇了什么让她感觉到身心俱伤的人或者事,她要躲避或者逃避,所以才不得不放弃了这个信仰。而我觉得应该是后者。”
舒逸说到这儿摁灭了烟头,站起来走到了窗边推了窗户:“我之所以认为是后者,那是因为无论佛教也好,基督教也好,在很多地方都很相似的,有着共通,如果她是对信仰产生了怀疑,她不可能那么轻易就又接受了佛教,因为信仰一旦受到置疑,那么她在重新选择信仰的时候一定会很小心,也很谨慎,就算她要接受佛教,也会经过很长时间来建立信任,树立信心。”
舒逸说得不错,他给了镇南方一个思路。
原本镇南方以为从刘庆芳的丈夫身上入手应该能够有什么收获的,现在看来不一定,肖凝玉原本就是一个狡猾的对手,如果刘庆芳的丈夫真那么容易突破,她会自曝短处么?
舒逸这是让自己对刘庆芳的那些教友进行调查,刘庆芳如果真是在这个信仰的过程中受到了什么样的伤害的话,那么一定会与她身边的教友有相当的关系。
舒逸重新坐了下来:“刘庆芳的女儿倒是可以多接触一下,她对我们很排斥,很抵触,这就很能够说明问题,她一定是不希望我们知道什么关于刘庆芳不利的信息,一个女儿维护自己的母亲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这同时还说明了,对于刘庆芳的事,她多少都应该知道些,否则没必要这么不遗余力地想要遮掩。”
镇南方“嗯”了一声:“老舒,我感觉我们现在一直在原地打转,这个案子很窝心啊,让人郁闷。”
舒逸苦笑了一下,这一点他又何尝没感觉,只是已经插了手,总得善始善终的,再说了,遇到困难就打退堂鼓这可不是他的作风:“细心,耐心,恒心,只要能够坚持住,我们一定能够把这个案子查个水落石出的。”
镇南方中午去了刘庆芳家,她丈夫潘国强中午一般都不回家的,女儿潘萌萌一个人回来弄点吃的,然后睡个午觉就去上学。
潘萌萌的学校离家很近,不到十分钟的路途。
镇南方轻轻敲了下门,潘萌萌把门打开,当看到镇南方和石磊的时候,她的脸沉了下来:“你们怎么来了?”
镇南方微笑地说道:“我们是来了解一些情况的!”潘萌萌好象根本就不想让他们进门,她死死地堵住了门口。
“潘萌萌,你有义务协助警方的调查。”石磊拉下了脸,镇南方拉了石磊一把:“干什么呢,小孩子不懂事你怎么能够和她一般见识?”
石磊有些想笑,见镇南方说得煞有介事,好象镇南方有多老成持重一般,潘萌萌不满了瞪了镇南方一眼,怎么说潘萌萌也是十五、六岁的女孩了,比他镇南方也小不了多少,被镇南方突然来这么一句她的心里怎么会舒服。
潘萌萌说道:“你才是小孩子呢!”她不知道,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还真把自己的孩子心性给坐实了。
镇南方叹了口气:“潘萌萌,我知道你对我们很是排斥,但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好好和我们合作,你母亲的惨死,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替她报仇,将凶手绳之以法么?”
镇南方的话对潘萌萌还是有些触动的。
“我知道你有顾虑,你是不是觉得有些事情说了出来会对你母亲的声誉会有所损害,对吧?”潘萌萌皱起了眉头,半天她才轻声说了:“进来吧!”
她可不愿意站在门口就和镇南方讨论自己的母亲,上上下下来来往往的人很多。
镇南方和石磊进了屋,潘萌萌这才把门关上。
她请镇南方他们在沙发上坐下,不过她并没有给镇南方他们倒水,在她看来能够让你们进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妈她都已经去了,现在再说什么也没用了,没用了,你知道不?”镇南方说道:“谁告诉你就没用了,你就忍心让你妈死得这样的不明不白?甚至明明知道很可能某某人就是凶手的,你甘心就这样放过他么?”
镇南方也不管她是不是会反对,点了支烟,美美地吸了一口。
潘萌萌咬着嘴唇,眼睛有些湿润了,镇南方知道对一个小女孩说这些确实是有些残忍,对于眼前这女孩来说,她一直在努力的固守着,维护着自己母亲的完美形象,那是刘庆芳留在她的心里的最美的形象。
而镇南方却很可能要她亲自把自己母亲的高大形象给损毁了,这对她的心灵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打击。
“我什么都不知道!”潘萌萌冒出了这么一句。
镇南方冷笑一声:“你以为自己这样就是孝顺么,你以为隐瞒了一切就是对你母亲好么?杀母之仇难道还比不上你那所谓的面子,名声还要重要么?潘萌萌,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梦到过自己的母亲,我也不知道在你的梦里她是不是临死时的那种惨相,但我知道,她一定会不甘心,不甘心就那样死去的!”
镇南方站了起来,又是一声冷哼:“我们走!”
潘萌萌哭了,她确实是梦见过刘庆芳,她甚至也梦到过刘庆芳一脸的鲜血,最近她的精神状况很差。
见镇南方走到了门边,潘萌萌叫住了他:“你等等!”
镇南方停下的脚步,潘萌萌才缓缓地说道:“我妈她,她和我说过一些事情,可是我觉得这些事情我不应该说出去,她当时的心里很难过,也充满了懊悔,她说自己不应该用一种错误去惩罚另一种错误,她……”
原来刘庆芳发现了潘国强在外面竟然有了别的女人,为此她很伤心,于是她更多的时间就放到了教会的活动上,慢慢地她竟然喜欢上了一个男人,她没有告诉潘萌萌那个男人是谁,但是潘萌萌知道,刘庆芳和那个男人的关系应该已经不寻常。
她曾经责骂过刘庆芳,甚至还用了恶毒的语言,把刘庆芳心中的神也搬了出来。
刘庆芳后来答应和那男人断了,前提是谁也别再提这事儿,至于潘国强出轨的事情,刘庆芳也不再说什么睁只眼闭只眼。
可是没多久,刘庆芳就出事了,潘萌萌直觉认为刘庆芳的死一定和那个男人脱不了干系。
镇南方的心里有些激动,按潘萌萌的说法,刘庆芳应该是在渝市以后才出现了这段故事的,潘国强也说过,搬到渝市以后,刘庆芳也去过几次教堂,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没有再去,过不了多久她就改信了佛!
现在对上了,应该就是潘萌萌说的这个原因。
潘萌萌望着镇南方:“你能替我保守这个秘密吗?我不希望我妈的名誉受到伤害!”镇南方点了点头:“我答应你,这件事情我们会严格保密!”
潘萌萌这才松了口气,这件事情一直是压在她心口上的一块大石头。
镇南方和石磊没有再多停留,他也知道潘萌萌也不愿意再继续面对他们,就起身告辞了。
“小镇,你说刘庆芳在教会认识的那个男人会是谁?莫非是任神父?”石磊又开始了他的联想。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这个可不好说,得慢慢调查。石哥,我们在查案的过程中,最忌讳的是想当然地猜测然后急于求成的下结论,要是老舒在,他一定会骂你的。”
听镇南方提及舒逸,石磊吐了下舌头,对于舒逸他还真有些畏惧。
镇南方说道:“虽然我不知道刘庆芳在教会交好的那个男人是谁,但我想,任神父的死应该和这件事有些关联,或许那个人是任神父,他心里内疚,然后自杀了,又或许是任神父发现了什么,最后被人灭口了。总之不管怎么样,对于我们来说调查的难度都很大,石哥,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们了,我得继续跟着这几个女人这条线,我就不相信我不能够把这几个女人之间的关系给理顺了!”
镇南方越来越觉得这个案子与这些女人的关系很大,所以他几乎要和女人们较上劲上。对于这一点舒逸也深以为然,他觉得镇南方的感觉没有错,一旦理顺了这些女人之间的关系,对于这个案子的突破会有很重要的意义。
所以对于镇南方把这些女人做为突破口,他也是很支持的。
外卷 异闻之侦探小说 第三十六章 杜老四的隐瞒
杜老四没想到警察又来了。
舒逸领着陈星再次来到了任神父的住处,杜老四给他们打开了门。
任神父的葬礼早就结束,人也下了葬,屋子空着,杜老四说教会还会委派人来接替任神父,等新的神父来了以后他就会离开这儿,回去和那个小寡妇过日子。
舒逸点了点头,他对杜老四说其实生活就是很实在的,实实在在的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杜老四看上去是一个老实本份的人,笑起来还会露出整齐的牙齿。
杜老四虽然也是个烟民,但他的牙齿却不算黑黄,而且很整齐。
陈星在一旁听舒逸和杜老四拉着家常,他有些不明白,舒逸来这儿到底是要做什么。
这哪里有半分查案的样子,陈星甚至觉得舒逸和杜老四是不是相熟,总有那么多的话题。
不知不觉舒逸就和杜老四闲扯了一个小时,陈星有些不耐烦了,可是他不敢表露出来,他看到他们卢队在舒逸面前都很是恭敬,一口一个舒处的叫。
他不知道舒逸这个处长是哪冒出来的,可是他也不敢怠慢,自己只是个实习警察,以后能不能转正,需要一份好的评语,这万一惹了不该惹的主,饭碗可就没了。
陈星在一旁开小差,不留神舒逸已经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
陈星楞了一下,这就走了?他“哦”了一声,跟着舒逸就离开了。
上了车舒逸象是很随意地问道:“杜老四的话里你觉得有哪些问题?”
陈星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也没想到舒逸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他哪里在用心听舒逸和杜老四的对话啊?起初他确实是准备认真听听,听一下舒逸是怎么询问,怎么查案的,到底有什么高明的地方值得卢队他们这么推崇,可是听了几句全是些家长里短。
连农村种地的事儿都扯上了。
他也就觉得索然无味了,自顾在一旁胡思乱想。
所以舒逸的问题他根本就答不上来,一脸的尴尬。
舒逸示意他开车,然后脸上露出了淡淡地微笑。
“你小子一定以为我是和杜老四在闲扯吧?”陈星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领导,我确实是这样认为的,所以我几乎就没有听你们在说什么。”舒逸说道:“记住,办案问话不一定都是直截了当的,有时候在闲谈中我们能够得出更多,更能够真实反应谈话对象的心理活动。”
陈星“嗯”了一声,不过他还是不太服气,如果吹下龙门阵就能破案,那就都能够当警察了。
舒逸说道:“杜老四一直说自己是大老粗,可是他的脑子反应却很灵活,虽然他说话的时候语言让人感觉很粗俗,就像真是个山野村夫,可是他的知识面很广大。这是个很大的矛盾啊!我听南方说之前他让你做过功课的,去调查一下杜老四的情况,我看了你的报告,你在报告里说,杜老四自小父亲就死了,是他小叔的资助下,他与母亲相依为命才长大成人。他对小叔是很感激的,所以从他懂事以后很多时候只要一有时间就会跑去给他小叔帮手。”
舒逸歪头看了陈星一眼:“你还记得他小叔是做什么的么?”
陈星当然记得,他一直就对自己的记性很是自信:“他小叔是镇上有名的中草医,写得一手漂亮的毛笔字呢。逢年过节的,一些街坊还会央着他帮忙写幅对联什么的。”
舒逸笑了,望向了窗外,陈星不明白舒逸是什么意思。
舒逸又问他对于任神父的案子和杜老四这个人他有没有了解,陈星点了点头,他这段时间就是个替子,哪儿缺人手他就往哪儿去,所以几个组的案子他都有了解,他很勤奋,把案子都硬记熟了。
舒逸叹了口气:“小陈啊,你很勤勉这一点大家都看在眼里,但你还要学会用脑子。要做一名合格的警察,光靠勤奋是不够的。既然你对这个案子也有些了解,那我问你,你有没有想过,杜老四从小就经常去给自己的小叔帮忙,而他小叔虽然只是个老中医,却精通文字书法,杜老四就一点没有受到熏陶么?从小到大他都没有上过学,是的,你调查的结果也是这样,可是没上过学和没学过写字,不认识字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不是么?”
陈星眯起了眼睛,他的脸上微微一红,舒逸说得没错,小叔是那样一个人,杜老四也从小跟着他混,怎么可能会是一个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明白的人呢?
舒逸笑着说道:“我这么说吧,就算是杜老四不学,他那小叔都会逼着他学的,不仅会逼着他学写字,还会逼着他学一些医术!”
陈星恍然大悟:“舒处,怪不得你会把话题引到农村的种植上,又从药材的种植说到了中药,中医,绕了好大的一个圈子。”
舒逸点了点头:“我今天来其实就是要摸下他的底,其实他对中药和中医学的一些东西是很清楚的,我有几次故意说错,他虽然不动声色,可是从他面部的变化我看得出他对我说的不认同,还含了几分的讥讽。”
“一个人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知识给隐藏起来,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去做一些更轻松些又能挣更多钱的活儿,为什么要躲在这儿做一个杂工呢?他就算是到哪个中医诊所或者中药铺去当个伙计都比在这儿强吧?”
陈星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太稚嫩了,这些问题自己在对杜老四的背景进行调查以后就应该想到的,可是自己却根本就没想过这些问题。
陈星的心里很是苦涩,他有些动摇了,自己是不是真的不适合做一个刑警。
舒逸淡淡地说道:“你也别多想,你才工作几天?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静下心来,沉下去,认真地向老同志学习,积累经验,经验是最宝贵的,特别是老同志的经验,大都是从无数的失败中总结出来的。”
陈星这次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嗯,舒处,我明白了,我会的。”
舒逸笑了笑。
镇南方亲自去车站接唐元筑和小惠,唐元筑上了车,他叹了口气:“我怎么也没想到,委托人会是任神父,这一定是有人在栽赃陷害,他,他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镇南方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这种话唐元筑可以说,自己不能说,尤其是当着“外人”。自己人关上门那是案情分析,在外人面前说这样的话就很可能被误解是代表了警方的立场。
小惠告诉镇南方,蜀川那边已经采取了措施,当那瓶子给扣住了,等案子结束以后,再视这瓶的来路决定瓶子的处理。
蜀川的做法还是很得体的,不过镇南方此刻已经想明白了,那瓶子并不是这些案子主要的存在,只是他们用这玩意来陷害一个神父,就有些让人费解了,这不是几十万哪怕上百万,是几个亿,值得么?除非……
见镇南方走神,小惠说道:“你在想什么,唐老和你说话呢!”镇南方忙尴尬地笑了笑:“哟,我在想如果这事不是任神父做的那么谁会用那么贵重的东西来陷害他呢?”唐元筑一时也哑然了,他是最知道这瓶子的价值的,刚才他还在替任神父说话,此刻镇南方的一个假设因为那几个亿的数额让他说不出话来。
镇南方停下了车,帮唐元筑拿了行李,和小惠一起陪他进了屋。
唐元筑坐下后,唐元筑伸了个懒腰:“金窝银窝不好自己的狗窝啊!小镇,小惠,你们今天不许走,小惠,累你辛苦下吧,替我们弄些酒菜来,我和小镇喝上两杯。唉,这两天我总是觉得这心里堵得慌。”
镇南方应了下来,他也知道唐元筑一定是为了任神父的事情堵心,唐元筑自从老伴死了以后,大多数时间都是和任神父一起度过的,两个算是忘年交的知心朋友,唐元筑对任神父的为人品性也十分的欣赏。
“唐老,杜老四这个人你熟悉吗?”镇南方一边帮唐元筑泡茶,一边轻声地问道。
唐元筑皱起了眉头:“杜老四这个人蛮老实的,能吃苦,杜神父对他的评价还是蛮高的,唯一就觉得他这个人不上进,教他看书识字他总是嘿嘿一笑就跑了,任神父原本还想,如果他能够好好学习一下,有些文化,以后能够在都会给他谋份稍微轻松一些的活呢!”
唐元筑说到这儿,叹了口气:“一个大男人,活到三十好几要四十的人了,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能写顺畅。”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唐老和他的接触应该不多吧!”
唐元筑“嗯”了一声:“那倒还真是不多,不过也不算少吧,有时候我这儿需要做些什么力气活的时候他也到我这儿来帮忙,最初是杜神父让他来的,后来他自己有事没事也过来看看,他对我这个孤老头倒还算是真心不错了。有时见他累了,我就留他下来吃饭,他也就忙前忙后的张罗晚饭,还让我给神父打电话,让任神父也一道过来吃,因为任神父的饭也是他负责的!”
唐元筑说到这儿,镇南方插话道:“他对古董感兴趣吗?”
唐元筑先是一楞,接着眯起了眼睛:“我说小镇,你不会是怀疑这瓶子的事情会和杜老四有什么关系吧?他的人品我是认可的,我也不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外卷 异闻之侦探小说 第三十七章 那笔钱找到了
唐元筑反复强调着他对任神父和杜老四人品的信任,这让镇南方哭笑不得,他自然就不会把自己的心思告诉唐元筑了。
在镇南方看来,任神父和杜老四中间总有一个人是有问题的,甚至有可能两个人都有问题。蜀川那边查出来任神父是那瓶子的委托人,自然镇南方对这个结果也很是怀疑,但他更好奇的是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那瓶子是怎么就流到蜀川去的。
他好奇的是瓶子的真正来历。
唐元筑说过那瓶子最早是被傅龙拿到的,而且傅龙好象应该是合法的占有,可是原本应该在傅龙手上的东西突然以任神父为委托人的名义出现在了蜀川,这中间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周折?
镇南方和小惠陪唐元筑吃过晚饭就离开了,唐元筑也累了,他们劝唐元筑好好休息就赶回了酒店。
舒逸望着镇南方:“你是怀疑杜老四?”
镇南方翻了个白眼:“难道你就不怀疑?你打一开始就怀疑。”
舒逸笑了:“他确实值得怀疑,那你就好好查查吧,我告诉你,杜老四绝对是识文断字的,并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是个大老粗,这个人表面上看着憨厚老实,但肚子里还是有货的,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把自己伪装起来。”
镇南方说道:“之前也没查出他有什么劣行,至少他的底子是干净的。”
舒逸瞪大了眼睛:“杜老四是干净的,可保不准别的什么人就难说了,你好好查一下,在他到教堂做杂工之前在做什么。”
镇南方不明白舒逸的意思:“怎么了?”
舒逸淡淡地说道:“我在想他是不是曾经用过别的什么名字在什么地方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而那段经历很可能与他的中医学能力有些关系,对了,同时留心一下警方的网上追逃!”
镇南方瞬间明白了舒逸的意思,那就是杜老四或许并不涉及现在他们调查的案子,但很可能以前有什么案底,只不过并不是用他自己的真实身份,而是用的化名,这样的可能性也很大,否则他不会无端端地把自己伪装成这样,更不会躲在这样一个不为人留意的地方。
镇南方点了点头,舒逸告诉他,今天他去了大唐印刷有限公司,他去见了胡越。
镇南方有些好奇,舒逸怎么就想到去大唐了,大唐那边不是一直都是卢兴在查的么?舒逸这是想干嘛?
舒逸说道:“我是陪卢兴去的。”
镇南方苦笑道:“怎么?他还是没有对大唐死心啊?”舒逸说道:“是胡越主动联系的,他们终于查出来了,肖进南确实把这个钱交给了财务,是交到郝春玲的手上的。不过郝春玲没有入账。”
镇南方皱起眉头:“就算她没入账,至少肖进南要让她出具收到钱的凭证啊?”舒逸点了点头:“对,这就是胡越他们想不通的,按理说肖进南是老人了,怎么可能犯这样的错,就算他没拿到凭证,法庭上也应该拉郝春玲来对质啊!可是他没有,他忍了这口气,为什么?”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胡越他们是在整理财务的旧账时发现了郝春玲留下的一张条儿,条上只写了某年某月某日,收到肖进南交来印刷款项,根据“他”的交待,没有入账,她可能是怕这事后来会给自己带来麻烦,而做了记录,一同找到的还有一张银行卡,卡里就是肖进南交去的那笔钱,一分不少!
“他”是谁?
“这个他不会就是宴和平吧?”镇南方问道。
舒逸摇了摇头:“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因为还有一种可能,宴和平的死根本就是一个意外,只是因为他和郝春玲走在一起。至于这个他是谁,我建议卢兴对郝春玲展开全面的调查,在没有把她的周边关系排查清楚之前,别轻易把这个‘他’锁定在宴和平身上。”
镇南方知道舒逸一贯的严谨,这样做倒很象是舒逸的风格。
钟南山这两天象是中了魔一样,整天就盯着孙红梅。
原本盯孙红梅也是镇南方的意思,他让石磊去安排的,谁知道钟南山知道了以后自己包了这活儿,他就不相信孙红梅不会露出狐狸尾巴。
他和钱必多的感情还是很深的,钱必多背上了嫌疑,他的心里总不是滋味,他在想如果那晚去找赵瑞和的人不是老钱,而是自己,那么现在这个黑锅是不是已经背在了自己的身上,如果是,那么老钱会不会也会象自己这样想办法为他解脱?
钟南山摇开窗子,把烟头扔出了窗外。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晚上钟南山就在路边摊吃了一碗馄饨,蹲坑的事情对于他这样的老刑警来说根本就不算得什么,只是孙红梅没有什么动静让他的心里感觉有些焦躁不安。
孙红梅打扮了很久,然后走到客厅叫了成勇:“看看,怎么样?”
成勇皱起了眉头:“不就是和姐妹去喝咖啡么,用得着搞得这么花枝招展,还有,你那什么姐妹啊,这都已经九点了!”
孙红梅的兴致被他这么一搅,瞪了他一眼:“怎么,你还怕我去外面招蜂引蝶啊?我告诉你姓成的,我孙红梅这辈子虽然瞎了眼没嫁好,但也不是那种水性扬花的女人,你要不相信就跟我一块去!”
成勇一脸的苦涩,对于自己这个老婆他还是有些惧怕的。
孙红梅冷哼一声:“姓成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警察说了些什么,我说,你是成心要毁我是吗?我孙红梅哪里对不起你了,你倒是说啊?再说了,你要编排我好歹也说得像那么回事啊,赵瑞和,他赵瑞和算什么东西,我会和他有什么事?”
这件事情成勇一直都在担心,他知道自己和警察说了那事以后警察一定会去找孙红梅的,不过见孙红梅并没有什么事,他才放心了,孙红梅甚至回到家也没有说过什么,就象往常一样,他还以为警方并没有找过她。
现在孙红梅说起,他的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他开始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听错了,想想也是啊,自己的婆娘平时几乎都没和赵瑞和有什么交集的,怎么那晚上就跑到赵瑞和家里去了?成勇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真的弄错了。
成勇站了起来,拉住了孙红梅的手:“红梅,其实我也不是有意的,我……”
孙红梅抽出了手:“算了,这事我不会放在心上,成勇,你是公务员,也是个小干部,能不能成熟一点,要知道,有的话能说,有的话不能说,知道不知道,你这样很容易害死人的,你真希望我成了杀人嫌疑犯么?好了,我赶时间,回头再说吧。”
成勇楞在那儿,孙红梅已经离开了。
钟南山没想到还真守到孙红梅出门了,他一下来了精神,见孙红梅在门口拦了部车,钟南山忙跟了上去。
孙红梅在“夜上”咖啡厅门口下了车,付了钱就走了进去。
钟南山没有下车,车就停在门口,从落地玻璃窗他能够看到咖啡厅里。
和孙红梅见面的是一个女人,那个女人钟南山并不认识,他从后座里拿起了相机,拉了焦距拍了几张,两个女人一开始说话还是风平浪静的,可不久就看到她们好象发生了什么争执,最后不欢而散,坐在一起的时间不到半小时,就各自打车走了。
钟南山没有再跟着孙红梅,他想孙红梅应该是回家,因为她上的出租车是往来的方向的。钟南山跟着另外那个女人,最后那女人的车进了一个小区,他便没有再跟进去。
不管怎么说,今天总算是有收获的,在他看来,现在但凡是在孙红梅身边出现的人都有嫌疑,只是不知道这个女人会是谁。
他把照片弄到了手机上,然后发给了各个组的人看,想看看有没有人谁识。
镇南方正在和舒逸聊天,两人同时都收到了钟南山发来的彩信。
“这个老钟,怎么搞个女人的照片出来。”舒逸没看他后面的文字,先说了一句,镇南方却“咦”了一声,小惠也很惊奇:“蒋老师?”舒逸才明白,钟南山发的是蒋嫣然的照片。
镇南方马上给钟南山打去了电话,当知道今晚孙红梅竟然是和蒋嫣然见面,还不欢而散时,镇南方很是震惊,这下把原本看似和这些案子没有什么关系的蒋嫣然也扯进来了。
“这个蒋嫣然看来一直都在对我们说谎!”
小惠轻声说道。
舒逸眯着眼睛,好象是在想什么,镇南方突然来了一句:“老舒,你说胡越和他们会不会有什么关联?”舒逸望向镇南方,笑了:“南方,你好象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沐七儿和小惠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镇南方说道:“到目前为止,傅龙案,邓强案,刘庆芳案这三个属于‘十诫案’中的女人都已经关联起来了,那么孙凯案呢?孙凯案中关键的女人胡越和她们之间是不是也有一丝我们不知道的关联?如果是,那么这个案子下一步的侦查方向就可以完全明确了。”
沐七儿瞪大了眼睛:“如果全都关联上了是不是可以认为这些女人很可能就是所有案子的元凶?”这太让人感到震撼了,一群女人团伙作案,那么她们到底想干什么啊?
外卷 异闻之侦探小说 第三十八章 蒋嫣然也有脾气
照舒逸的意思,这些个案子很可能是一群女人做的,怎么可能?
别说是沐七儿和小惠,就是镇南方也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不过他自己刚才也主动说了,到目前为止,几个案子中的女人几乎都已经关联上了,事实证明几件案子的女人彼此都是熟识的,而这些女人便是串起这些案子的那条珠链!
舒逸的设想虽然大胆,但却不是全无道理。
沐七儿的问题舒逸暂时也还回答不上来,若是那“九龙翠玉瓶”没有出现,那么舒逸还会觉得她们的目标是不是为了钱,可是价值几个亿的瓶子她们都扔了出来,那么她们为的是什么呢?
如果说她们真把自己当成了“十诫”裁决者的话,也说不过去,至少肖凝玉就不是基督徒,而是佛教徒,几个女人的信仰不同,甚至格格不入,“十诫”不可能是她们共同的行动原旨。
“我现在真的觉得女人心,海底针,女人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动物!”镇南方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小惠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说什么呢?说谁是动物?”
镇南方痛得叫出声来:“轻点,你轻点啊,我错了,我是动物,我是动物好了吧!”小惠这才冷哼一声放开了他。
舒逸和沐七儿都笑了起来。
因为镇南方和蒋嫣然打过两次交道,所以和蒋嫣然的接触又落到了镇南方的身上,只不过这次陪同他一起的是钟南山。
蒋嫣然好象已经习惯了,对于警方又来找自己她已经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镇南方他们来的时候正是中午放学的时间,镇南方说送蒋老师一程,蒋嫣然知道这只是借口,但还是跟着他们上了车。
把蒋嫣然送到了家,也不用蒋嫣然邀请,镇南方和钟南山也跟着上了楼,蒋嫣然开了门,让两人在沙发上坐下,还是客气地给他们倒了水。
“中午家里只有面条。”蒋嫣然淡淡地说了一句,镇南方笑了:“刚才我看到门口有家饭馆,干脆一会等你先生回来我们一块去那吃吧!”
“他刚找到工作,你们也知道,搞建筑的大多时间都泡工地,中午是不回来的。”
见蒋嫣然这么说,镇南方便提出要不去饭馆吃饭,大家边吃边聊。蒋嫣然也不说什么,总不能坚持让他们留下吃面条吧?
三人来到了小饭馆,镇南方点了菜,又给蒋嫣然倒了杯茶水。
蒋嫣然说道:“二位警官找我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镇南方点了点头:“我们找你还真有些事情想问问,蒋老师,你认识孙红梅么?”蒋嫣然笑了:“当然认识啊,我们学校的校外辅导员,学校几次参加文艺汇演我们的舞蹈节目都是由她编排指导的。”
钟南山递给镇南方一支烟,镇南方接了过去:“那蒋老师和她的私交怎么样?”
蒋嫣然眯起了眼睛:“还行吧,偶尔也相约一起逛逛街,喝喝茶的,怎么了?”钟南山淡淡地说道:“昨晚你们也在一起喝茶的吧?”
蒋嫣然看了钟南山一眼:“是啊,怎么了?不会我们一起喝喝茶也犯法吧,不对,你们跟踪我?”镇南方笑了笑:“蒋老师,你想多了,我们怎么可能跟踪你呢,只是无意中看到你们在一起,所以我才会这样问。”
蒋嫣然可是老师,文化人,哪是那么好糊弄的,她冷笑了一下:“如果不是跟踪我,那就是跟踪红梅喽?我倒是想问问,我也好,红梅也好,到底犯了什么事,让你们警察这么关照,大晚上的了还盯得具体,认真?”
钟南山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没想到这个蒋嫣然也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主。
“蒋老师,你只需要回答我们的问话就是了,其他的你不必问,问了我们也不会回答。”钟南山的语气也有些生硬了。
镇南方瞪了钟南山一眼:“老钟,注意你的态度。”
镇南方不得不提醒钟南山,钟南山带了这样的情绪很容易引起蒋嫣然的反感,下面的谈话就不太好继续了。
蒋嫣然没有否认和孙红梅认识,可是人家说得很在理,如果孙红梅真是她们学校的舞蹈辅导员,那么她们认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再说了,她们的年纪也相仿,走得近,成为朋友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朋友之间一起喝喝茶,聊聊天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镇南方知道钟南山是着急钱必多的委屈,可是再着急也得注意方式方法的。
钟南山这才低下了头,望着手中的烟头:“对不起了,蒋老师,我有些激动了。”蒋嫣然已经站了起来:“还有什么事么?如果没什么其他的事情我先走了,饭我就不吃了,没胃口。”
镇南方无奈地看了看钟南山,钟南山的脸胀得通红,镇南方只得说道:“没事了。”
蒋嫣然离开后饭菜就端上来了,钟南山哪里又吃得下去,他尴尬地对镇南方说道:“都怪我,我这脾气,唉!”镇南方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老钟,你想多了,来,吃饭吧,别浪费了。”镇南方拿起筷子,吃了起来,看他那吃相,仿佛那饭菜真的很可口。
“小镇,如果刚才我们去的那儿真的是她的家的话,那么昨晚她离开咖啡厅之后并没有回家,她是去了‘西苑小区’。”钟南山拿起了筷子轻声说道。
“哦?”镇南方眯起了眼睛,钟南山说过,昨晚她们离开咖啡厅的时候大约是九点四十五,然后他看到蒋嫣然进了小区的时间是十点十几分,那个时候蒋嫣然不回家,去的那儿又是哪儿呢?
镇南方知道“西苑小区”并不小,钟南山又没有跟着蒋嫣然进去,想要查出她的具体去处也不容易,当然可以去调小区的监控,但一来监控不一定有记录,二来这样一来动静就大了。
镇南方想到了舒逸说的话,他想那小区里住着的会不会是涉及这个案子的那些女人中的一个呢?得查查,他发了条短信给石磊,让他把这几个案子里涉及的女人的详细资料都准备一份。
钟南山见镇南方不说话,他又问道:“要不我们亲自问问她?”镇南方摇了摇头:“暂时别急,等等吧,现在她对我们已经有所反感,所以从内心她会很拒绝很排斥和我们接触的。”
钟南山冷哼一声:“当然,她的心里有鬼,怎么敢和我们接触?”
镇南方苦笑了一下:“老钟,我该怎么说你才好?你就是太急躁,这脾气得改改!放心吧,蒋嫣儿的事情我会查的,你还是跟孙红梅的线吧。”钟南山点了点头,镇南方的话他还是深以为然的,可是他就是这脾气,想改也改不了啊!
吃过午饭,镇南方就和钟南山分开了,钟南山真的又去盯孙红梅去了,这个人的精神头倒是蛮执着的。
镇南方回了局里,石磊说已经把那些女人的资料都备齐了。
镇南方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胡越、周敏、肖凝玉、孙红梅、蒋嫣然她们都没有一个住在“西苑小区”的,这让镇南方有些纳闷,他原本以为蒋嫣然那晚上去“西苑小区”见的是这些女人其中之一呢。
没想到这些女人一个都没住这儿,那她去见的到底是谁呢?
总不可能对整个小区的人都进行排查吧?
镇南方望向石磊:“这资料全么?会不会她们有什么其他的产业你们没有统计到?”石磊摸了摸后脑勺:“这个就不清楚了,也无法查,如果她们有意要瞒,用别人的名字登记房产也很有可能的。”
镇南方眯起了眼睛:“石哥,我想请你再帮我查件事情。”
镇南方让石磊弄一份“西苑小区”的全体业主名单来,石磊说这没问题,辖区派出所那儿就能够弄到。
镇南方摇了摇头,他需要的是房开商的第一手资料,小区业主如果不是需要迁户口,上户口根本就不会和派出所有什么联系,反而房开商那边的才是准确的。
石磊说这事儿就交给他吧,对于石磊办事镇南方还是很放心的。
卢兴没有想到,胡越会主动约自己见面,地点还是上次的那家酒吧。
“卢队,上次我的态度不好,对不起。”卢兴才坐下来胡越就一脸诚恳地道歉。
卢兴笑了笑,他表示自己早就已经忘记了上次的不愉快,做刑警的,很多时候都会被人误解,甚至还会和一些人结下仇怨,要是都放在心上一定得累死。
“其实有一点我得承认,我和孙凯之间确实有感情,说起来或许很老套,才子佳人总会有情投意合的时候,所以……”胡越这次倒是很坦白,卢兴淡淡地听着,他的心里有些不明白,胡越怎么会约自己来自揭短处喽?
“我怀疑孙凯的死和子轩有关系,他可能已经察觉到了我和孙凯之间的事情,他这个人心眼很窄的,知道我背叛了他,他是不会放过孙凯的,而且他平时也经常和肖进南一起鬼混,肖进南不是个东西,我平时忙着工作,他就领着子轩到外面去玩,卢队你说男人怎么都这样,自己怎么玩,怎么混都可以,而女人就不行!”
这个问题卢兴当然不好回答,不过他自己认为自己是个好男人,至少他不会背着自己的老婆在外面乱来,当然,当着老婆的面他就更不会了。
外卷 异闻之侦探小说 第三十九章 胡越丈夫的说道
可是卢兴还是很不解,就算胡越真怀疑自己的男人,那么为什么早不说迟不说现在才说?难道之前是因为怕自己和孙凯的事情传出去会影响她的声誉么?
孙凯死了有些日子了,如果胡越真对戚子轩有所怀疑,早就应该报警了。
卢兴是个警察,他很能够理解受伤人至亲好友的心理,胡越说她和孙凯之间有很深的感情,虽然这份感情有些不伦,不道德,那么在孙凯出事的第一时间,不管是出于悲伤也好,气愤也好,胡越更应该在那个时候撕破脸皮出来指认戚子轩的,而不是要等到现在。
等到现在,人的情绪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了,孙凯也已经活不过来了,任何人都会冷静地在心里权衡利弊得失,甚至她和戚子轩之间也会就这事儿进行过沟通,谈判,交易与妥协,但就是不应该再向警方告密。
卢兴想不明白,他发现他有些看不透这个胡越了。
“胡总,你怀疑孙凯是你先生杀的,这话可不好乱说,凡事都得讲证据的。再说了,怎么说他也是你先生,你不觉得这样不负责任地把杀人的嫌疑强加到他的身上不太合适么?”卢兴没有回答胡越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
胡越冷笑一声:“我确实没有证据,但是我相信我一定会找到证据证明我说的话的。”卢兴从胡越的话语里还真听出了腾腾的杀气,卢兴心想一定是戚子轩哪里惹到了这个女人,她这是想将戚子轩置于死地的样子。
卢兴笑了:“那就等你找到证据再说吧,不过有一点我恐怕得提醒一下胡总,这样的事情别钻牛角尖,而且办案呢是警察的事情。因为警察比你专业,你最好别乱来,一来很容易对自己造成伤害,二来也很有可能会伤害到一些无辜的人。所以胡总,你最好能够冷静!”
虽然这一次开场在越就主动道歉,但结果还是不欢而散,胡越坚称戚子轩有杀人的嫌疑,可是她手里没有证据,她很希望卢兴能够把戚子轩给抓了去,但又怎么可能呢?就如卢兴说的那样,法律需要的是证据。
回去的路上,卢兴一直在想胡越这个人,有时候卢兴觉得她沉着冷静得有些可怕,但有时候又觉得她很情绪化,在卢兴的眼里,胡越一直就象是戴了一个面具,不,若干的面具,你不知道哪一张脸孔才是她的本人。
第二天卢兴就去找戚子轩了,他想搞清楚戚子轩与胡越最近的情况,当然,胡越说的那些事情他也不能完全的忽视,总得要弄明白才行。
这是他和戚子轩的第二次见面了,之前孙凯案的时候他就找过一次戚子轩,当时舒逸和镇南方就提过,孙凯案胡越的丈夫也值得怀疑,当然,舒逸和镇南方提出的只是普遍排查,并不是特指。
那一次戚子轩告诉他虽然知道胡越和孙凯有些亲戚关系,孙凯是胡越的远房表弟,但戚子轩对于孙凯却不怎么熟悉。
卢兴还记得戚子轩当时是这样说的,他说对于胡越的那些亲戚,他都不是很感冒,胡越是从农村来的,结婚初期常常有些七大姑八大姨的上门来,戚子轩用了一个词,说是疲于应付,那招待让他觉得有些筋疲力尽。
而且招待得好倒也算了,有时候是力也费了,丑也丢了,做得再好也不见得人家会满意。回到乡下说不定背地里还会嚼些什么舌根子,因为戚子轩家是城里人,不懂得乡下说话做事的那些绕绕和忌讳。
为此,夫妻俩从结婚以后没少吵过嘴,或许也是这个缘故,后来胡越乡下的亲戚也渐渐少来了,甚至不来了,再后来孙凯出现了,不过孙凯与胡越那些真正的穷亲戚又不一样,他早就跳了龙门了,还是一个颇有名气的小作家。
他的出现起初并没有引起戚子轩的关注,虽然偶尔胡越也会领他回来,吃饭,聊天什么的,孙凯对戚子轩也还尊重。
可后来戚子轩觉得孙凯身上的酸气太重,又有着文人的那种假清高,也就对他没有了兴趣,每次孙凯来他就是应付一下,或者找个借口离开家了,他不愿意和孙凯应酬,用他的话说,和这样的酸人聊天是一种受罪,无异于是慢性自杀。
戚子轩请卢兴在沙发上坐下,然后让秘书给卢兴倒了杯茶,挥挥手让秘书退下了。
“卢队,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戚子轩笑着问道。
卢兴掏出烟来自己点上,戚子轩是不抽烟的,自然没那玩意招呼他。
“戚总又换秘书了?”卢兴清楚地记得上次来的时候戚子轩的秘书不是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更为娇艳一些。
戚子轩有些难为情地笑了笑:“私人公司就是这样的,人员的流动性很大,来来去去是她们的自由,我也不能勉强是吧?”
卢兴点了点头,其实卢兴的心里对胡越说起戚子轩爱在外面玩的事情还是有几分相信的,第一次见戚子轩的时候他就有这样的感觉,当时他就觉得那个女秘书与戚子轩的关系就很不寻常。
戚子轩自己开了一家建材公司,当然,大唐公司也是他投钱让胡越开的,股份也都是归在胡越的名下。
用戚子轩的话说,对于钱来说他没有多大的概念,并不是说他的钱有多少,而是他觉得钱这玩意够用就行了,也不一定非得找多少堆着。
当然,他的够用的概念就比一般的人要高得多了,至少卢兴觉得戚子轩的够用是他这一辈子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
“昨天我和胡总见了一面。”卢兴开门见山:“是她主动约的我。”
戚子轩笑了:“卢队,你们警方办案用不着向我汇报吧?”卢兴淡淡地说道:“戚总,你和胡总这些天是不是闹了什么不愉快?”
戚子轩楞了一下:“怎么?现在连家庭矛盾你们警方也负责调解么?”说完,他笑了。
卢兴哪里会听不出他话里的讽刺意味,卢兴眯眼望着戚子轩:“她没有告诉我什么家庭矛盾,她只是说怀疑你与孙凯的死有关。”卢兴是故意提及的,他要看看戚子轩是什么样的反应。
戚子轩冷哼一声:“她说孙凯的死和我有关你们就信了?”
卢兴摇了摇头:“我并没有说相信她的话,我想她或许说的是一时的气话,估计是不是你们之间最近闹什么矛盾,她的心里有气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戚子轩见卢兴说得诚恳,那邪气也就散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卢队,其实作为男人有些话我是不该说的,小气,没格局,可是她既然说出这样无情无义的话来我也不想你们警方没来由的怀疑上我,看来我还是处好好和卢队说道说道。”
他捧起了自己的茶杯:“卢队,她一定说我又背着她在外面玩女人了吧?”戚子轩倒是直接,面上不带一点红的。卢兴只是淡淡地笑笑:“她说之前你和肖进南就走得很近,而且肖进南不只一次领你去花天酒地,听她那口气倒好象有些责怪是肖进南把你给带坏了。”
戚子轩苦笑一下:“卢队,你也是男人,你说句公道话,一个家庭,男人喜欢在外面玩难道就真的全是男人的责任么?”
卢兴一脸的苦涩:“戚总,这事我还真说不了公道话,就象你说的,我们警察还真做不了调解你们家庭矛盾的事儿。”戚子轩点了下头:“你说得对,我承认,我后来确实是更喜欢在外面放松一下,是因为我不希望回到家面对那种烦闷。她是个工作狂,总是有做不完的工作,就算是好容易没有工作了,就把那个姓孙的带回来折磨我,你说这样的家里我呆着心里会舒坦么?”
卢兴淡淡地说道:“可是孙凯现在已经死了,你说的这种折磨已经不存在了,孙凯死了这么久,没有他你和胡总的关系也应该有所缓和了吧,怎么看着还变本加厉了呢?”
“卢队,说件不怕你笑话的事情,知道么,之前我曾经怀疑她和那个孙凯会不会有什么苟且,其实作为夫妻我是不应该这么想的,可是他们给我的感觉就象是那么一回事,但胡越总是说我小肚鸡肠,那是她的表弟,他们之间的关系怎么会象我想的那么龌龊,后来我确实发现我错了,错得离谱,根本就是我错怪了他们。”
卢兴皱起了眉头,原来戚子轩竟然不再怀疑胡越和孙凯,那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那表弟,就那作家,你知道他是个什么人么?”戚子轩的脸上带着几分的神秘,卢兴哪里知道:“什么人?”
“有一天胡越没在家,这小子就自己来了,我告诉他胡越还没回来,他竟然对我说他就是因为知道胡越没回来才过来的。那天这小子一进屋我就觉得他不对劲,特别是看我那眼神,和我说话的腔调。”戚子轩啧啧地摇了摇头。
“他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他说自从见到我的第一眼就……,唉,你明白了吧?什么玩意嘛,其实之前我就看不惯文化人,他们身上有股子酸气,只是个借口,我个人而言对有文化的人还是蛮敬重的,知书达理嘛,可是不曾想那小子竟敢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来了,妈呀,想着我都是一身的鸡皮疙瘩,那以后,只要他一来,我是能躲多远就他妈躲多远,晦气!”卢兴看到戚子轩一脸的鄙夷与不屑。
外卷 异闻之侦探小说 第四十章 又冒出一个萧雅?
堂堂的悬疑大作家孙凯竟然有断袖之癖?这要传出去一定是爆炸性的新闻,就连卢兴也是一头的黑线。
卢兴的脑子里飞快地转动着,如果真象戚子轩说的那样,孙凯根本就是对男人有兴趣,那么自己先前查到的他和胡越之间的特殊关系和胡越自己承认孙凯跟她之间的那点暧昧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不知道这夫妻俩到底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了。
戚子轩见卢兴这副表情,以为卢兴不相信他说的话,他抓起自己的手机:“卢队,你别以为我戚子轩是红口白牙齿地开黄腔,不信我给你看,这两条短信就是他给我发的,就在我那晚喝走他以后。”
戚子轩还真把短信给调了出来。
“子轩哥,你这样让我很是绝望,我希望你能够给我一次机会,哪怕只是让我当面向你道歉……”
“子轩哥,我知道你和越姐在一起并不幸福,你不能够因为现在的不幸福而把未来拒绝了吧?”
卢兴也看得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没想到你还把他的短信保留着!”
戚子轩嘟起了嘴:“当然得留着,胡越不是一天到晚说他表弟如何如何的出息么?惹我哪天不爽了,我就把它贴到网上去,让他那些书迷们看看,他们的偶尔是一个背背山!”卢兴很仔细地看了那短信的时间,是孙凯死前的几个月。
卢兴皱起了眉头,孙凯和胡越的合作已经有三、四年了,而且二人早就明确了表姐弟的关系,按理说孙凯应该很早就去过胡越家了,也应该很早就和戚子轩认识了,如果他真是一个那什么断背者,那么他是不是应该早就向戚子轩表白呢?为什么要拖到现在?
“戚总,在孙凯向你表白之前,你们应该早就认识了吧?”
卢兴问出了心里的疑问,戚子轩点了点头:“是的,都认识了一年多了,原本我对他的印象其实还满不错的,每次他来我都会陪着他聊聊天,可谁知道,唉!”卢兴轻声问道:“我只是觉得有些好奇,认识了一年多了,他都没有表现出这一面么?”
戚子轩沉思了一下:“你这么一说还真没有呢,或许是这小子一直以来隐藏得太深的缘故吧?不过我也觉得奇怪,就算他隐藏得再好,多多少少也会表露出一些的吧。卢队,莫非他是故意对我做出这样的举动的么?”
戚子轩可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很快就想到了问题的所在。
卢兴摇了摇头,他可不敢肯定,不过和戚子轩谈了这些卢兴的脑子确实也有些乱了。
“戚总,这些天你和胡总她……”卢兴又把话题给绕了回来。
戚子轩叹了口气:“闹离婚呢,我提的!”卢兴没想到他们夫妻俩的关系已经这么僵了,他轻声问道:“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么?”戚子轩说道:“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过不下去了呗,我们的婚姻早就有名无实了,这一两年来,她根本就没有让我碰过她。”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卢兴看得出他的心里很是不忿,想想也是,两年了,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夫妻生活,换到哪个男人都会忍无可忍。
“戚总,你不会是又和哪个女人在一起了吧,还承诺了人家会离婚什么的?”
戚子轩的脸红了,他尴尬地望向卢兴:“还真让你猜中了,我认识了一个女人,我答应他了,只要和胡越离了就和她结婚。我已经和胡越说了,大唐就送给她了,还有我们的那套房子,也归她,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卢兴眯起了眼睛:“那个女人是什么人,方便告诉我么?”
戚子轩说道:“她是个普通的女人,在一家化妆品公司上班,叫萧雅!”
卢兴又坐了一会才离开的,他觉得戚子轩应该和孙凯的死没有关系,只是从戚子轩这儿他却又带走了几个疑惑,那就是孙凯到底是不是同性恋,如果是,那么胡越就在说谎,孙凯和胡越之间根本就不可能发生什么,那胡越为什么会自毁声誉那么说呢?
如果说孙凯不是同性恋,那么戚子轩就在说话,戚子轩说谎的目的又是什么呢?为了维护胡越的名声?还有那两条短信又怎么说?戚子轩既然敢把那玩意做证据拿出来给自己看,应该不象是假的,否则他应该知道自己只要一查就能够分辨出真伪了。
下午又到了碰头会的时间,卢兴把这事儿在碰头会上说了一遍。
他提出了自己的置疑。
舒逸建议别忙着下结论,孙凯应该有自己的一个圈子,他是什么人通过他的那个圈子应该能够得出一个准确的答案,不过舒逸提出对戚子轩的那个女人萧雅也该好好查查,另外胡越那儿还得卢兴多下些功夫,胡越能够主动找上卢兴,那说明她对卢兴还是认可的,也比较能够接受与卢兴的接触。
舒逸希望卢兴能够从胡越那儿得到一个答案,那就是胡越的反常指证戚子轩是不是真的因为戚子轩为那个叫萧雅的女人向她提出离婚给气坏了。
钟南山这边对孙红梅的调查了没有任何的结果,唯一有进展的就是对杜老四的调查,果然和舒逸猜测的一样,杜老四六年前在西北犯了事,毒死了人,只是当时他用的是化名,事发后他躲到了渝市,被任神父给收留在了教堂,因为没有人会想到他会选择了这样的一个地方躲藏,所以这些年来他竟然相安无事。
警方自然是不会放过他,当警察去抓杜老四的时候唐元筑还站出来阻拦,说是警察一定是搞错了,杜老四这么老实的一个人怎么就会是杀人犯呢,要不是镇南方拉住他,指不定他还要怎么样。
案情碰头会原本是两天一次,现在成了一周一次,三周过去了,专案组几乎没有太大的进展。其间方丛山也来催促过几次,可是这事情可不是想快就能快的,当方丛山被舒逸拉住,坐下来仔细地听了目前的全部情况他也就不说话了。
作为一个老警察,警察局长,方丛山隐隐也感觉到这次遇到的应该不只是几件刑事案那么简单,他仿佛嗅到了一股阴谋的气息,搞不好就是个大案,还可能钓条大鱼!方丛山的心里也有些激动,他告诉舒逸和卢兴他们,别着急,慢慢查,上面要是有什么压力他会顶住的。
方丛山年纪不算大,如果这个案子真是个大案,说不定自己还能够再进步!
镇南方被唐元筑一个电话叫了过去,镇南方的心里很是苦涩,他知道唐老一定又是为了杜老四的事情。
前天他已经和唐元筑说得很清楚了,可他没想到这个老爷子有时候那脾气还是挺倔的。
小惠陪着他一起去的,小惠去有个好处,她对唐元筑的脾气也算是了解了,必要的时候她能够劝劝他。
可让镇南方和小惠觉得奇怪的是到了唐元筑家,这老头子压根就没有再提杜老四的事情,他让镇南方和他聊天,喝茶,这让镇南方有些哭笑不得,现在查案的任务已经是很艰巨了,他们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整个下午耗在这儿和老爷子喝茶聊天,镇南方的心里那个郁闷啊!
大约坐闲聊了半个多小时,唐元筑突然开口问道:“任神父的案子你们现在查到什么了么?”镇南方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唐元筑叹了口气:“我真没想到,杜老四竟然是那样的一个人,这两天我仔细地想了想,任神父的案子没准也和他有干系!”
镇南方和小惠对望了一眼,他们都不知道唐元筑为什么会这么说。
接着唐元筑说道:“有件事情我原本想和作神父的案子应该没有太多的关系,可是杜老四出了事我就觉得这事儿可能有些不对劲了。任神父有惊梦的毛病,就是夜晚啊总是做恶梦,可是自从杜老四来以后,他这毛病渐渐也就好了,当时他自己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还开玩笑地说可能是自从吃了杜老四做的饭菜的缘故吧!”
镇南方问道:“那杜老四怎么说?”
唐元筑回答道:“当时杜老四就说,那是啥食疗,就是可以安神补脑什么的,说是以前一个老中医教他的,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
镇南方突然想起,任神父平时的饮食都是杜老四在负责,杜老四确实是最有可能在他的饮食中做手脚的人,而且杜老四从小就和小叔学中医,他对中药的药理应该也是很在行的!记得老舒曾经说过,如果杜神父不是自杀,是他杀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让人控制住了思想,把他杀了,却留下自杀的假象。
怎么控制一个人?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药物,只要破坏了他的神经中枢,辅以一些其他的手段,那么让任神父被“自杀”根本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镇南方还是有些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天大的事情非逼得杜老四要用这样的手段杀了任神父?任神父对他很好,好心收留他,让他在这儿避过了追逃,就算他不心存感激也不应该多生事端啊?莫非是任神父发现了他的过去?
唯一的可能性只能是这样了,杜老四应该是个精明的人,他怎么就不知道一旦任神父发点什么事,警方一定会第一个先怀疑他,毕竟他和任神父住房一起,而这破房子就只住了他们两个人。
唐元筑见镇南方没说话,他问道:“你说,杜老四会不会是用毒害死了任神父?”
镇南方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在任神父身上我们并没有发现有什么毒药的残留。”
外卷 异闻之侦探小说 第四十一章 杜老四不承认
唐元筑冷笑了一声:“你可别忘记了,他可是有着中医的基础,十八反,十九畏,这些生生相克的中医药理他不会不知道,配合的禁忌他比谁都门清。什么药和什么药在一起是毒药,或者是慢性毒药,甚至不只是药物,哪怕就是一些我们看似简单的食物,也有生克之说的!”
镇南方有些糊涂了,就在一天以前唐元筑不是还在替杜老四喊着屈么?怎么才两天的功夫他的调调儿就变了?他苦笑了一下,这老还小老还小,还真是这样,那想法啊,一天一个变儿。
唐元筑见镇南方在暗笑,他急了:“你是不是觉得我老头子总是出尔反尔啊,那是我之前不知道他在中医方面还有这样的本事呢,现在知道了自然就会多想呐。再说了,我和任神父这么多年的交情,我肯定更要为他着想吧?”
镇南方点了点头,他也承认唐元筑说的在理,其实唐元筑才起个头镇南方就已经想到了,之前他和舒逸不是也说过这个问题的么?现在慢慢看来唐元筑说的也没错,如果熟悉中药的药理以及配伍的一些禁忌再有如果知道得更深刻些,以一些相生相克的食物为辅助,控制人的中枢神经,然后以特殊的指令诱使他自杀还真不是什么难事呢!
“唐老,您就放心吧,我们一定会细致的调查的,如果他真是杀害任神父的凶手,一定不会逃过法律的制裁。”
镇南方也只能这么说了,现在任神父的尸体已经处理了,就算是没有处理,警方也经过了解剖,警方给出的结果是没有任何的中毒迹象,你不可能凭空就提出任神父是被杜老四用药物给弄死的吧!
离开了唐元筑的家,小惠一直紧锁着眉头:“南方,我觉得唐老今天的情绪有些不太对劲,好象很是激动。”镇南方苦笑了一下:“这有什么奇怪的,唐老的老伴死了之后一直和他走得最近的人就是任神父,他和任神父之间建立了一种类似亲情的感情,再加上对教会也有归宿感,这样的感情自然就要浓烈些了。”
对于唐元筑的反常,镇南方倒是能够理解,小惠却说道:“反正我就觉得怪怪的,一个老人了,还那么不淡定,他可是大儒啊!”镇南方笑了:“大儒怎么了?大儒也是人,也会老的,老人呐,很多时候和那小孩就根本没有什么分别,和他们说话啊,需要哄的。”
小惠瞪了他一眼:“知道你会哄,你是不是连我也哄啊?”
镇南方一脸的认真:“当然要哄啊,女孩更要哄,而且呢,哄自己心爱的女孩开心是每个做男朋友的都应尽的义务,要是每天我都把你逗哭得稀里糊涂的,伤心欲死的,你乐意啊?”小惠心里很是开心,嘴上却是哼了一声:“那也得你有那个本事不是?”
镇南方的脑子里还在想着唐元筑说的杜老四的事情。
杜老四杀了任神父,可能么?
当然有这样的可能,就象之前老舒的推测,可能是任神父查出了杜老四曾经杀人潜逃的案底,杜老四没有办法要杀人灭口,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杜老四又做了什么坏事让任神父给发现了,他是杀过人的人,杀人对于他来说或许已经不算什么,所以故伎重施,把任神父给杀了。
但镇南方再细想一下,第一种可能性不太大,任神父是个智者,是一个聪明人,如果他真知道了杜老四的底细,那么他一定不会随意就让杜老四知道了这件事儿,他要么报警,要么会想用其他的办法将杜老四弄走,不让他给自己惹麻烦。
但他一定不会亲自去问杜老四什么的。
不过转念镇南方又冒出了另外的念头,任神父是个神父,施着神职,虽然他是个智者,但也有着宗教给他的一丝愚慈。
镇南方所谓的愚慈其实就是一种无原则的善良。
当然,这个有没有原则也是相对的,或许在任神父看来他是有原则的,神爱世人,神虽然会惩罚世人犯下的罪孽,但他一样会原谅罪人。
如果任神父真知道了杜老四的底细,也许他还真不会象平常人一样的报警,相反或许会拉着杜老四,让他忏悔,劝他改过自新,自我觉悟。
站在一个神父的立场,任神父太有可能会这么做了。
当然还有第二种可能,就是任神父又发现了杜老四的什么问题。
镇南方叹了口气,这个杜老四,还真把案子给搞得更加的乱了。
当天晚上镇南方就去了看守所,杜老四暂时关在那儿,他原来做案的当地警方晚几天才会派人过来把他接过去进行调查。
镇南方望着杜老四,杜老四的双眼有些暗淡。
镇南方递给他一支烟,他接过去点上了。
镇南方轻声说道:“杜老四,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么?”杜老四先是摇了摇头,不过接着试探着开了口:“你是为了任神父的案子来的?”镇南方笑了。
杜老四皱起眉头:“我说过,任神父的死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或许任神父发现了你的秘密,然后你就把他给杀了,你熟悉中医,对中药也应该很是了解,想要不着痕迹地杀了他只要在他的食物里做点手脚就能够做到,而且还能够保证警方什么都查不出来,你说我说得以么?”
杜老四笑了,笑得有些夸张:“镇警官,认定任神父自杀的好象也是你们警方吧,现在抓住了我又来这么一套,是不是想把罪名安在我的身上,然后你们该升官的升官,该受奖的受奖啊,不过看在你人还仗义的面子上,真要我认下来也无所谓,反正我是杀过人,杀一个和杀十个的结果都不过是一死,说吧,你想我怎么承认,我都满足你!”
杜老四这样子倒不象是在开玩笑,镇南方有些雾了,如果不是杜老四干的,那么又是谁杀了任神父,不可能真是自杀吧?如果没有“九龙翠玉瓶”那档子事,事到此镇南方还真有可能相信任神父真是自杀。
杜老四不承认自己杀了任神父,而且他表现出的也让镇南方相信他不可能杀了任神父。
杜老四说从内心来说他是很感激任神父的,不管怎么说,到了教堂以后,任神父对他很是关照,虽然干的是些杂活,但工资开得不算少,至少和其他从事这类工作的人比要高了许多。
当然这也可能是教会工作的特殊性吧。
而且杜老四还负责了任神父平时饮食的全部工作。
杜老四说任神父这个人很好相处,为人善良,对谁都十分的热心,平时教友们谁要有大事小事,出钱出力他都很热情的。
镇南方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想了想他说道:“杜老四,你和任神父应该是走得最近的人了,你可曾听他说过‘九龙翠玉瓶’?”杜老四眯起了眼睛:“‘九龙翠玉瓶’?”他摇了摇头:“没有多大的印象,不过任神父是一个对钱啊物啊很淡然的人,应该不会对这些感兴趣吧,倒是唐老,我倒是经常听到唐老说起这些很雅的玩意,我知道那些是古董,值老鼻子的钱了。”
镇南方笑了:“唐老之前一直在为你说话呢,他说你人很好,做事勤快,而且也乐于助人,他说象你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是杀人犯呢!”
杜老四咬起了嘴唇:“他真是这么说的?”镇南方点了点头:“当然,你觉得我会骗你么?”杜老四还是有些不相信地笑了笑:“我没说你骗我,我只是觉得很奇怪,他怎么会向着我说话,其实向来他都对我很不感冒,他对任神父说,我来历不明,整日里也是闷闷的,也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些什么。有时候任神父让我来帮他做点什么力气活儿,他也不给我好脸色的,如果不是当着神父的面,很多时候错了饭点他都不带叫个口的。”
镇南方“哦”了一声:“是吗?真是这样么?”镇南方的心里有一些震惊,这和唐老自己说的可是大相径庭啊。唐老明明在自己面前把杜老四夸成了一朵花,而且警察抓了杜老四,唐元筑还表现得义愤填膺,还和警方发生了争执,这一切都表现出他对杜老四的好来。
可杜老四却说唐元筑一直对他有成见的,甚至帮唐元筑做事情的时候几乎连饭都吃不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杜老四已经落网了,此刻他应该没有必要再对自己说假话,如果他说的是真话,那么唐元筑就在说谎喽?
从感情上来说镇南方应该是选择相信唐元筑的,因为唐元筑可是朱毅的好友,又是个有名望的大儒,考古学家,文物鉴定大师,无论是身份还是背景都不是杜老四能够相比的。
可是镇南方受到舒逸的影响,办案不会因为远近亲疏的原因而武断。
他低下了头,大口地吸了几口烟。
虽然他不想去怀疑唐元筑,可如果唐元筑在杜老四这件事情上说了谎,那么唐元筑就很有可疑,镇南方有理由相信之前唐元筑表现出来的对杜老四的关切完全是假的,是为了最后提出杜老四可能是杀害任神父的凶手做出的铺垫,这样一个反差可以让人感觉到他的话可信度很高,而不会去考虑和怀疑他说这话的动机。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个唐元筑就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