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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墨绿青苔     诡域档案txt下载     诡域档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外卷 异闻之侦探小说 第四十二章 矛与盾的问题

    舒逸没想到镇南方会怀疑上唐元筑,他眯起眼睛饶有意味地望着镇南方。

    “你知道唐老是什么人么?”舒逸淡淡地问了一句,然后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杯。

    舒逸这是故意问的,他哪里会不知道唐元筑是什么人,唐元筑可是华夏有名气的考古专家,历史学家,文物鉴定师,别看他隐居渝市,象个山野闲人,可是他无论是知交还是桃李都是满天下的人。

    他现在过得恬淡,看上去象个孤寡老人,可是谁都不敢小看他的能量,谁也不能忽视他的号召力。镇南方怀疑他,要查他,那么事情就会变得很复杂!

    有多复杂,舒逸就是不说,镇南方也应该是很清楚的。

    镇南方哪里不知道舒逸的意思,他苦笑了一下:“老舒,我这不是在和你商量吗?我也知道唐老的影响力,可是既然有了疑问我不可能不慎重吧?难道就因为他是唐老我就不能查了么?我记得你老舒可不是那么轻易就会放弃的人呐。”

    镇南方抓起桌子上的烟点了一支,舒逸却轻轻地叹了口气:“那你想怎么查?”

    镇南方摇了摇头,这个问题他还真的没有考虑清楚呢。

    他虽然怀疑唐老,可是真让他查他还不知道应该从哪儿查起。

    舒逸笑了笑:“你连怎么查都还没想好,你找我商量什么?你要是有想法,说出来,可行,我百分百会支持你,可是你自己的心里都没有谱,你说,我该怎么配合你,该给你什么支持?”

    镇南方想了想:“老舒,我们现在来想想,如果这个案子涉及到唐元筑,那么这其中最能够引起唐元筑关心的东西是什么?我个人觉得应该是‘九龙翠玉瓶’,他是见过这玩意的,傅龙曾经拿了这东西去找他鉴定,作为一个鉴定大家,又是古董爱好者来说,这东西对他应该是充满了无限的诱惑的!”

    舒逸微微点了点头,镇南方总算是抓住了问题的关键,虽然舒逸觉得事情远远没有镇南方说的那么简单。

    镇南方继续说道:“傅龙和周敏都是教徒,而他们又都与任神父交好,任神父呢,又与唐老的关系非同寻常,那么唐老很可能会把帮助傅龙鉴定‘九龙翠玉瓶’的事情告诉了任神父,唐老甚至会在言语之间流露出对这瓶子的一种珍爱,不过可惜这玩意不是他的,他也没能力从傅龙的手中买下这只瓶子。”

    舒逸脸上带着微笑,镇南方的假设确实不是没有存在的可能,他示意镇南方继续往下说。

    镇南方也不客气,反正既然已经说开了,他干脆接了下去:“任神父听了,也被这瓶子的价值给打动了,于是他说服了傅龙,又或者以其他的方式从傅龙的手上弄到了瓶子,然后他就让人送出渝市去出手。当傅龙案发生了以后,唐老很可能马上就反应了过来,他心里懊悔,如果不是自己向任神父说了这瓶子的事情,任神父也不会死,在傅龙案里,他是很内疚的,他主动向我们提起瓶子的事情,他就是希望我们能够从瓶子的事情上查出傅龙死亡的真正原因,也就是说,他希望我们挖出任神父。”

    舒逸还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但最后我们并没有真正重视瓶子的事情,所以唐老便亲自出马了,他或许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说通了任神父,让任神父的心里感到了一种负罪,使得任神父在经不起这种负罪的折磨下,自杀了!当然,我更想说唐老很可能亲手结束了任神父的生命,用的什么方法?就是他自己提出的那种方法,中药!要知道,任祖父可是经常在唐老那吃饭的。”

    “至于说杜老四,唐老或许早就从哪个渠道知道了他的底细,所以他才会选择以中药为毒,那样只要我们查到杜老四的过去,他更说上几句对杜老四不利的话,那么杜老四的罪名就很可能做实了,这样,唐老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完成了对任神父的谋杀,他自己充当了一次惩戒者!”

    镇南方终于说完了,舒逸拍了拍手:“不错,听上去很是精彩,不过南方,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第一,你说唐老早在你第一次去拜访的时候就已经猜出很可能是任神父对傅龙下的手,那么任神父带你去唐老家的时候你留意过唐老对任神父的态度没有,是不是有一点,哪怕是些微的一点憎恨或者厌恶?”

    镇南方仔细的回忆了一下,没有,相反还让人感觉他们的关系很是密切,亲密无间的样子。镇南方摇了摇头:“没有。”

    舒逸“嗯”了一声:“那好,下一个问题又来了,既然他怀疑任神父,他却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而在任神父走了以后,他也没有把对任神父的怀疑说出来,为什么?你刚才在做假设的时候可是说了,唐元筑在把那瓶子告诉你的时候,其目的就是希望你能够以瓶子为线索,为傅龙的案子伸冤,揪出任神父,既然是这样,他直截了当地说出来不更爽快?以他和我们之间的渊源,应该不存在不信任,更不应该有什么避讳吧?”

    镇南方张大了嘴,自己的一番慷慨陈辞竟然舒逸一开口就差点体无完肤。

    “至于你后来的假设就更加不切实际了,唐老预先知道了杜老四有案底,知道杜老四对中药的了解云云,你不觉得就算是要知道杜老四的老底的话,任神父不比唐老有优势么?他和杜老四一直都近距离相处,杜老四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他是不是更清楚得多?另外你说任神父也经常到唐家吃饭你是听谁说的,听唐老说的吧,如果他真是用你说的那种方式杀了任神父他有必要和你说那么多么?那不是自己跳出来吸引火力么?”

    镇南方一脸的苦涩。

    舒逸笑了:“怎么,现在你还有信心说唐老有问题么?”

    镇南方的信心还真让舒逸给打击到了,他嘟起了嘴:“你都这么说了,我还再坚持有意义么?”舒逸也点了支烟:“为什么没意义,你既然怀疑了,就因为听我的一席话就没了信心?现在无论是你的假设,还是我的反驳,我们都建立在你所搜集的信息的基础上,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地将自己的信息整合,然后看看哪些是对你有用的,哪些一点用处都没有该扔掉的。”

    “你提出的怀疑是盾,而我提起来反驳你的是矛,其实最后都是你的东西,这是一个矛与盾的问题,你自己必须自己去弄明白,到底你的矛厉害还是你的盾管用,对不?”

    镇南方点了点头,舒逸说得没错,从头到尾,舒逸都没有自己的东西,他只是信手拈来,把自己的假设中不合理的地方用来推翻自己的立论。

    他知道舒逸这样说其实就是希望自己在调查中去证实自己的推测。

    舒逸叹息道:“南方啊,其实你自己的心里都没有完全下了决心,到底是不是应该对唐老进行调查,所以一旦我提出异议,你马上就改变了想法,没了底气,我说得没有错吧?”镇南方尴尬地笑了笑,舒逸说的还真心没错。

    舒逸刚才小小地打击了一下,自己就差点想要放弃了对唐元筑的调查。

    舒逸望着他,表情有些严肃:“南方,唐老你可以查,可是你查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注意保密,我们刚才说的可不是开玩笑的,要是我们拿不出过硬的证据,到时候唐老发了怒可就不是你我能够承受的了,老师说过,唐老这人的脾气可是很倔的。他要咬死我们不放的话,就是不死你我也得脱层皮的!”

    镇南方离开了,舒逸走到了窗前。他的心情也很是沉重,他在想,这件事情应该有必要让朱毅知道,朱毅和唐老之间的关系不错,早一些让朱毅知道不是坏事,出了什么事情朱毅还能够出来帮着说点话儿,如果朱毅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情,恐怕就连朱毅也要对他们有意见了。

    舒逸思前想后还是给朱毅去了一个电话。

    “舒逸啊,有事么?”朱毅的语气总是固有的平静,这一点舒逸觉得自己还是赶不上自己这个老师,泰山崩于前都不带眨眼的。

    “老师,有个事情我想有必要先和你说一声,事情是这样的……”舒逸拣了重点就了一遍,不过他还是尽可能是描述了几个案子的详细案情,他知道自己这个老师有时候可能会灵光一闪,突发奇想。

    朱毅听了半天没有说话,至少是抽完了一支烟的时间那么长。

    舒逸没有催他,他知道朱毅有一个消化与思考的过程。

    果然,朱毅开口了:“我同意你的意见,既然你们就老唐有嫌疑,该查就查,不能因为他身上的那些光环,也不能因为他是我或者其他大人物的朋友什么的,就让你们畏手畏脚。不过必须注定方式方法,在没有掌握有效证据之前,一切都要保密,就算在警方也要有个局限,我建议最好不要让警方介入对唐老的调查,只限于你和南方、七儿、小惠四人知道就行了。另外,我还有一个建议,这几个案子,你们别只看案子的本身,我觉得案子之外或许才是它隐藏着的天大的玄机!”

    “舒逸,这个案子你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冒进!有什么大的进展,给我来个电话!”朱毅用平淡的语气说完之后就挂了电话,舒逸才长长地松了口气。有一点朱毅和他是一样的看法,那就是这个案子确实不简单,案里有案,案外一定也还有案,而且很可能是大案!

外卷 异闻之侦探小说 第四十三章 另一只瓶子

    舒逸靠在沙发上,指间的香烟已经是长长的烟灰了。

    沐七儿端起烟灰缸轻轻地把他指上的香烟给取了下来,没想到还是把舒逸给惊醒了。

    “去床上躺会吧!”沐七儿轻声说道。

    舒逸摇了摇头,双手用力搓了下脸:“没事,我就在这儿坐坐。”说完,他又拿起了茶几上的纸笔,信手涂画着。

    沐七儿说道:“你还在想唐老的问题?”舒逸看了她一眼:“是啊,小镇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直觉也告诉我这个唐老不简单呐,不过我还是想不明白,如果说唐老有问题,那么他在这个案子中到底都做了些什么,起到了一个什么作用呢?”

    沐七儿也坐了下来:“南方不是已经开始调查了吗?怎么,你是怕他做不好么?”

    镇南方还真没有这个信心,真让他着手开始对唐元筑的调查,他的心里就有些紧张,他不知道应该从什么地方开始。

    唐元筑的社会关系很复杂,而且都是有头有脸的上层人物,有官员,有学者,有商人,但他的日子却又过得清心寡欲,他就象是一个隐世,在渝市,和他走得最近的人也就是任神父了。

    他没有别的亲人,唯一的儿子也在车祸中丧生了。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唐元筑还真是个孤寡老人,想想也挺可怜的,镇南方都有些怀疑自己把唐元筑列为调查的对象是不是有些过了,自己又是不是太多心了。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事儿老舒也和朱毅沟通过了,舒逸让他放开手脚彻查,他也没有办法。

    怎么查?

    镇南方一直都没有找到头绪。

    偏偏唐元筑又打电话来了,镇南方接到他的电话猜到一定又是让自己去他的家里喝茶聊天,镇南方的头都要大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他哪里有时间整天去陪唐元筑,他的心里也很疑惑,这个唐元筑如果真是有问题,这样天天缠着自己就不怕露了馅?莫非自己真的错了,他根本就没有什么鬼,而是老人的无聊,什么事都搜来想了然后胡说一气。

    见镇南方苦着脸,小惠笑问道:“怎么了?”镇南方告诉她唐元筑的电话又来了,小惠让他接,无奈他只能接听了电话。

    果然不出所料,唐元筑又让镇南方到他的家里去一趟,小惠开着车陪镇南方一起去。

    小惠已经知道了镇南方对唐老有怀疑的事儿,其实小惠也有同感,所以也不觉得有什么惊讶。

    唐元筑还是象往常一样,让他们坐下以后就开始泡茶。

    镇南方轻声说道:“唐老,现在可是上班时间,您老有什么事么?”镇南方的语气虽然很温和,但言语间却露出了一丝的不满,那意思就是唐老,我很忙的,有事说事,没事我可就不能奉陪了。

    唐元筑瞪了他一眼:“怎么了,你这个大忙人没时间陪我这个老头子了是吧?”镇南方一脸的苦涩,唐元筑倒了杯茶摆在他的面前:“我就不信了,你再忙也不该急着这一会的功夫吧!叫你来自然是有事情找你,不然你以为我真的闲得无聊啊?我的事情多着呢,又要著书,又要看几个学生的论文,你真以为我只是想找个人陪我说话打发时间么?”

    镇南方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人家唐老的意思也很明白,不只你是忙人,人家也是。

    小惠见唐老不悦,忙打了个浑:“瞧唐老您说的,南方这个人不会说话,您可别往心里去!”她端想茶杯品了一口:“嗯,这茶不错,南方,你尝尝!”镇南方知道小惠这是在帮着缓和气氛,哪里还敢多说什么,忙拿起茶杯也喝了一口。唐元筑这才说道:“我刚收到消息,又出现了一只瓶子!”

    镇南方没有留意,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但他马上就反应了过来,一惊茶都差点洒了出来:“什么?又出现一只瓶子?‘九龙翠玉瓶’么?”如果真是这样,镇南方的震惊自然是有道理的。

    唐元筑认真地点了点头:“对,就在渝市,在马王庙旧货市场,有人见到了这只瓶子就给我打了电话。因为前一关我傅龙的案子出了以后我就让一些朋友留心着,没想到竟然还真让他们给碰上了。”

    镇南方苦笑了一下:“你不是说这瓶子仅此一只,另一只已经不见了么?你也亲自证实了,出现在蜀川的那只是真品,那么你朋友见到的那只一定就是高仿的赝品了!”

    唐元筑的脸上带着自嘲:“唉,说来惭愧啊!”接着他告诉镇南方,今天一大早那个马宗宝就打来了电话,置疑他对蜀川的那只瓶子的鉴定,马宗宝说那瓶子是假的,因为马宗宝在那瓶子上发现了现代的胎釉技术。

    唐元筑说要是放在以前他一定不会让马宗宝这样打自己的耳光,他马宗宝是权威,我唐元筑也是权威,凭什么你说是赝品就是赝品,可是唐元筑昨天去了旧货市场,亲眼看到了那只瓶子,所以他就不再怀疑马宗宝的话儿。他说,这一次他还是看走眼了,错把赝品当了真品,还好没有给任何人带去损失,不然他的心里一定会很多好受。

    唐元筑十分肯定地说在马王庙旧货市场看到了那个瓶子才是真的,只是卖家说了是一个年轻小伙子放他那儿寄卖的,至少那人是谁,长什么样子那卖家都是一概不知。

    这自然也怪不得那卖家,行有行规,随意打探人家货物的来历原本就是犯了忌讳的。

    因为这些地方有时候也会有人来卖“明器”的,那些人都是以挖坟掘墓为生,谁要是没事问人家东西的来历,很容易惹上是非的。

    “要价高么?”镇南方问了一句,他觉得这一点很是关键,如果要价不高,那么就是说这货主根本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是个不识货的主,如果要价高,不,应该要价不会很高,把这么贵重的东西扔马王庙旧货市场的人,哪里会真明白这东西的价值啊?

    唐元筑说道:“不高,十万!我估计着卖家应该不识货的。”

    真和镇南方想的一模一样,镇南方说道:“十万元,唐老一定入手了吧?”

    唐元筑点了点头:“当然,不过我可不是为了钱,这瓶子我是入手了,这是帮你们警方买下的,瓶子我可以交给你们,不过这钱你们可得还我!”

    镇南方说道:“这事儿还真劳唐老费心了,不过么,这是唐老你花钱买来的,虽然他对警方办案多少有些帮助,但是东西我却是不敢拿走的,这样吧,如果证明这瓶子不是傅龙的那只,而且来路也能够查得明白,这瓶子该是您的还是您的。”

    虽然镇南方知道,很多古董交易其实都是不合法的,可是法理也不外乎人情,这种事情平时警方都不管他就更不会管了。

    唐元筑的脸色一正:“小镇,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把我唐元筑看成什么人了,我只是希望买下这瓶子能够有助于你们警方破案,我一直就觉得傅龙的死或多或少就和这瓶子有关系的,你们等等,我去把瓶子拿来。”

    唐元筑还真去把瓶子拿了出来,他的手里还拿着一张纸条:“这上面就是我记下的,马王庙的卖家,当然,他并不是真正的货主,是货主把瓶子寄卖的,你们顺着查应该能够查出点什么来的。”

    镇南方接过了字条,上面有详细的地址,人名和电话:“唐老,瓶子就暂时放你这儿吧,我们先和这人联系了再说。”见镇南方执意不敢接那瓶子,唐元筑才不再勉强,他说如果有需要那么随时来都可以把瓶子带走。

    “南方,你说这唐老怎么我越看越不明白了呢?”小惠发动了车子皱起眉头问道:“我们一直说他有问题,可他偏偏对我们又那么的信任与热情,而且根本不惧怕和我们接触,有什么线索还在第一时间通知我们,你说,我们是不是搞错了?他没有什么问题。”

    镇南方也不知道,这个问题很是高深:“怎么说呢,唐老是个高人,高人的想法我们得慢慢去体会,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理解的,不是么?”镇南方也学会打起哈哈来了,小惠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镇南方又说道:“十万元就入手了价值三几个亿的瓶子,原本我是应该怀疑的,可是他并没有把这事儿藏着掖着,而是告诉了我们,而且他还主动提出这是为警方保留证物而购下的,只要警方把这钱给他,随时都可以将瓶子拿走,这么看他还真不是想占有这个瓶子。”

    小惠冷哼一声:“或许他是在做戏给我们看呢?”

    镇南方点了点头:“对啊,所以我才那么说,我告诉他如果查出瓶子的来历没有问题,那瓶子就是他的,一来我说的是实话,那瓶子来路正,那么这交易也不存在不正当了,虽然说是古董,但这样的交易一直以来谁又真的放在心上呢!”

    小惠也苦笑了一下,不过既然唐老给了他们地址,他们还是得跑一趟的,镇南方也希望能够从这条线上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几个案子都是相关联的,有时候一点通了,说不定很多的点也就通了。

外卷 异闻之侦探小说 第四十四章 李守义是个奸商

    马王庙其实是一条小街,大约五百米长,这是条老街了,两边都是旧式的建筑,街道两旁都是铺子,但它们只卖旧货。

    说是旧货,其实都是一些古玩、古字画,当然,是不是真是古代留下的东西那就两说了,总是赝品多,真货少,想要买到好东西,除非你很懂行,而且还得有些运气,用行家的话说,要在这样的地方淘到好货色,那就真是“捡漏”了。

    对于那个“九龙翠玉瓶”会在马王庙这地方露面,镇南方也有些怀疑,就算是卖主不识货,这马王庙捣腾古董的这些人也算是半个行家了,难道他们也不识货么?

    显然是不太可能,如果有识货的人,见到了那瓶子,应该是知道他的价值的,哪怕是他们不能确定这玩意是真是假,可是对于他们来说,十万块可不算什么大钱吧,先入手,就算是买了赝品,这赝品都能够让他们自己上当了,拿出去唬人也一样能够回本,回不了本也亏不到多少的。

    还有一点巧的是这卖家又正好是唐元筑的熟人,而唐元筑又赶巧了之前和他打过招呼。于是他看到了这瓶子就通知了他。

    人家为什么就一定要通知他?哪怕是交情再好,那可是钱啊!

    不过镇南方这些疑问自然是不可能和唐元筑说,虽然他也很想听听唐元筑会怎么说。

    镇南方叹了口气,怪不得舒逸说过,当你在心里认定一个人有问题的时候,你就会总把事情往不利于他的方向去想,自己现在何尝不是这样?怀疑唐元筑,那么对于有关唐元筑的事情自己就先往最坏的方面去想,但他觉得这也没错,除非能够在调查中证明这些疑点都能够有个合理的说法。

    两人把车停在了街口,然后下了车,小惠买了两瓶水,两人慢慢摇了进去。

    “古墨轩”,这就是唐元筑那字条上写的那个门脸儿,主人叫李守义,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看上去倒是很老实的,但做这一行的人真有几个老实的呢?

    李守义见镇南方和小惠来,他脸上堆起了笑:“二位,是想找点古玩还是字画呢?我这店子虽然小,可是还真有些好东西的,喏,这幅是当代的花鸟大家赤石先生的《葡萄》,我保证这是真迹。”

    李守义并不知道镇南方和小惠是什么人,他们还没有表露身份,而镇南方也饶有兴趣地看着李守义指点的这幅画。

    镇南方对于赤石先生的画并不陌生,赤石先生和朱毅的关系很好,朱毅那儿就有他的两幅真迹,赤石的画可是很难得求的,市面上一幅四尺整张也得几万块。

    这幅确实是赤石的真迹,朱毅教过镇南方怎么识别,这可是赤石先生亲自传授的,用朱毅的话说,一般人他还不告诉呢!

    镇南方微笑着问道:“这画怎么卖?”李守义忙说道:“一口价,八万!”镇南方点了点头:“嗯,这价钱倒是很公道,总得让你有一些赚头吧。”李守义以为来了生意,脸上笑开了花,这画他是四万五进来的,这一倒手几乎就赚了近一倍,他能不开心么。

    “小兄弟好眼力啊,这就决定要了?”李守义生怕镇南方跑了,媚笑着问道。

    镇南方却摇了摇头:“不着急,不着急,买画的事儿一会再说,我现在有些事情想问你。对了,忘记说了,是唐老让我来的。”

    李守义一下子石化了,他苦笑了一下:“你们就是唐老说的那两个警察吧?”

    镇南方点了点头,笑了笑:“李老板,你也别失望,这画我还是要买的,不过这价格么,六万,一口价,不能再多了,赤石先生的画我是知道的,六万你已经有不小的赚头了。”

    李守义没想到镇南方会这么说,他心里已经明白了,镇南方确实是知道行情的。他尴尬地笑了笑:“成,你怎么说都成!”

    李守义把店门掩上了,然后请镇南方和小惠到里屋坐,这样的老房子其实所谓的铺面就是把当街的一间房打开做了门脸。

    “李老板,说说吧,那个‘九龙翠玉瓶’到底是怎么回事?”镇南方递给他一支烟,他接了过去,然后开始说了起来。

    事情是这样的,大约是四天前,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来到了他的店里,说是有一样物件要出手。

    当时他就想拿到这里来的能有什么好东西?估计不是什么明器,就是高仿的赝品,所以李守义并不以为然。

    他只是随口的问了一句:“不会是明器吧?”谁知那小子被问呆了,反问他什么是明器,看来这小子是个外行,李守义来了精神,这样的人说不定手上还真有好东西。

    年轻人四下里看了看,才小心翼翼的取出一个瓶子放在柜台上。

    李守义拿起瓶子仔细地看了看,大吃一惊,这不是传说中的“九龙翠玉瓶”么?前两天唐老才来找过自己,说是如果见到有人拿这瓶子来出手,就马上和他联系,唐老可是交待过,这瓶子和一桩谋杀案有关系。

    李守义可是知道这瓶子的价值,如果是真的那可是价值好几个亿,他的心里犯了嘀咕。甚至起心想把这瓶子收了,他试探着问了下年轻人想卖个什么价,年轻人开口就是二十万,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以十万元成交了。

    收下了瓶子以后,李守义的心里在痛苦的挣扎着,自己这一辈子拼了老命也挣不来这几个亿,到底是不是应该通知唐老,转念又想,唐老说过这玩意儿可是涉及到一桩人命案,找钱事小,就怕找了没命花,下半辈子还得吃牢饭那就得不偿失了。

    左思右想之下,他还是给唐老打了个电话。

    李守义苦笑着对镇南方说,给唐老打完电话以后,他拿着这个瓶子久久舍不得放下,眼看到手的鸭子飞了,心中那种患得患失就甭提有多难受了。

    镇南方皱起了眉头,心想如果李守义说的是真的,那么路上自己所想到的疑点倒也能够说得通了,李守义拿到这个瓶子还是起了贪念的,只是因为唐元筑告诉了他这瓶子涉及了人命案。

    镇南方问李守义对那个年轻人有印象吗,李守义说看上去像个大学生的样子,人很老实,也很腼腆,如果自己不知道这瓶子的贵重,他真怀疑这个年轻人是不是很急用钱,把家里的老古董偷偷拿出来卖的。

    要说这个年轻人的特征,他还真说不出来,大概一米七、八的个头,小平头,长相很普通,左脸上好像有颗痣,说的是渝市本地话,口音很重,估计是市郊县镇上的人。

    李守义说:“你们也知道,干我们这行不可能去要求客户留下姓名地址什么的。”

    镇南方点了点头:“如果再见到他,你还能认出来吗?”

    李守义不确定,他说:“我能不能认出他还真不好说,他那长相太普通,普通到扔进人堆里面马上就能忘记,硬要说能不能认出他来,我就只能凭他脸上的那颗痣了。”

    镇南方见再也问不出什么,他让李守义取了那副画,付了钱就和小惠离开了。

    李守义望着他们的背影,脸上露出了笑容,原本他以为警察会很难打交道的,没想到还白白赚了一万五,他到是巴望每天都能遇到这样的好事。

    上了车,小惠问镇南方,李守义的话是否可信,镇南方笑了笑:“你觉得这副画怎么样?”

    小惠有些不解,自己明明问的是李守义,镇南方怎么就扯到画上去了?她点了点头:“到也值这个价。”

    镇南方说:“李守义是个商人,而且是个奸商,这副画他一开始喊价是十万,最后六万元成交了,说明他对利看得很重,那么你觉得他真会像自己说的那样,因为那瓶子涉及一桩命案他就会轻易的放弃到手的几个亿吗?他完全可以吃下这个瓶子,然后找个稳妥的渠道出手,哪怕是离开华夏。”

    小惠想想也是,李守义如果带着瓶子离开华夏也并不一件难事,怎么可能就轻易的放弃了,她问镇南方:“这么说李守义在说谎?”

    “是的,他在说谎,我甚至可以肯定他说的那个年轻男子并不存在,你想想,这才三四天的时间,他就会把那人的样子给忘记得干干净净,可能么?毕竟这瓶子价值连城,不是小物件,这么贵重的东西他会不去留心这东西的主人?”

    小惠点了点头,她说:“如果李守义是在说谎,那么唐老说的也就是假话,但是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镇南方想了想:“还记得从唐老家出来时我说过的话吗,如果警方能够证明这只瓶子与傅龙案没有关系,那么这瓶子就理所当然的应该归唐老所有,我们可以这样假设,这瓶子根本就是傅龙所拥有的那只,无论唐老是怎么得到的他都必须想方设法让这只瓶子与傅龙案没有任何瓜葛。”

    小惠说:“我明白了,之前在蜀川那家拍卖行出现了一个所谓的赝品,而委托人是任神父,这就是故意布的疑阵,估计这条线我们追下去就会直指傅龙案,这样一来出现在马王庙街的这只瓶子自然就与傅龙案无关了,看来这个唐老算计得真是厉害。”

外卷 异闻之侦探小说 第四十五章 西苑小区的房产

    “这两天的时间里,孙红梅和蒋嫣然有过两次接触,一次是一起逛商场,另一次则是孙红梅去学校辅导舞蹈,这样的接触应该是正常的。”当卢兴问钟南山这边有什么发现时,钟南山有些沮丧地说道。

    舒逸微微笑了笑:“小石,你对西苑小区的调查结果也说一说吧!”

    舒逸这话一说,钟南山瞪大了眼睛,西苑小区不就是那晚蒋嫣然辞别了孙红梅后去的那个小区么?此刻舒逸提及西苑小区,莫非他们查出了什么?是不是查到了蒋嫣然与那小区的某人有什么交集?如果真是,那么自己又能够多一条线了。

    石磊拿起了手边的小本:“经过这两天来我们仔细的排查,我们发现一个有趣的事情,蒋嫣然、肖凝玉和周敏以及孙红梅和胡越都在西苑小区里置办有产业,有的是用自己的名字,有的则是用了亲友的名字。”

    除了早已经知情的舒逸,就是镇南方等人都是大吃一惊,这也太巧合了吧?

    石磊顿了顿又说道:“而这个小区的开发商你们知道是谁吗?”

    镇南方脱口而出:“傅龙!”石磊笑了笑:“明面上开发商是叫周松,周敏的堂弟,可是真正的大老板却是傅龙。五个女人的房子都在同一个单元,一梯三户,就是楼上楼下,分别是十五楼和十六楼,可是十六楼还有另一套房,也是售出了的,只是那个人的资料就连房开商那儿也没能查出来,登记的名字是李忠,对于我们来说,这个李忠是个神秘人。”

    石磊说到这儿就停了下来,能够查出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

    卢兴歪坐着,手托着下巴,眯缝着眼睛:“看来舒处你的猜测没错,这几个女人还真的有问题。”舒逸拿起了石磊给他总结的资料淡淡地说道:“这几套房子除了周敏与胡越是用自己的名字购的房,其他几个人都是用的别人的名字,蒋嫣然用的是她的妹妹蒋嫣红的名字,肖凝玉用的是孙凯的名字,孙红梅用的是她母亲的名字。可是不管怎么说,确实能够让我们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这五个女人彼此之间肯定有一种什么样的联系。”

    他看了看手中的资料:“因为她们五人都没有真正一分钱,而当时操作这几套房的那个人说,这一切都是周敏的意思,而且是瞒着傅龙的。”

    钟南山有些激动:“这么说来我们是不是可以把周敏找来问话?”

    舒逸说道:“南方,你正面和周敏接触一下,问一下她这几套房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合理的解释。”

    镇南方点了点头,钟南山说道:“那我能不能也问问孙红梅?”舒逸说道:“你先别直接问孙红梅,你去问成勇,看看成勇是不是知道这件事情,石磊,蒋嫣然的丈夫那儿你也问问,卢队,胡越那儿你去吧。”

    镇南方又问道:“至于那个李忠,老舒,你看他和这些个女人之间是不是也有什么瓜葛,如果他的资料真实,简单,倒也罢了,可是偏偏他又是那么的神秘,我觉得应该好好查查。”

    石磊苦涩着脸:“怎么查啊?我们把所有能查的都查了,这个人仿佛根本就不存在一般。”镇南方皱起了眉头:“那他们的房产证是怎么办下来的?”

    石磊说道:“那登记身份证是假的。”

    舒逸笑了:“这就好办了,走正规渠道查,假身份证原本就已经违法了,该哪个部门去查,哪个部门就去查,挖下去,总能够挖到什么的,总有人会见过这个李忠吧!”

    在会上,镇南方并没有把唐元筑和“九龙翠玉瓶”的事情在这会上提起,舒逸曾经说过,朱毅要求这事情在有定论之前一定要保密。

    散了会,舒逸他们就直接回了酒店。

    在房间里坐下,镇南方才把和小惠去马王庙的事情说了一遍,对于镇南方的分析,舒逸大多都还是认可的,特别是镇南方提出的两个瓶子的构想,他也很是认同。

    “以你的意思,那就是李守义在帮着唐元筑说谎,要知道他是不是在帮唐元筑说谎也很简单,你自己都说了,他是个奸商,商人重利而轻了义,只要能够给他足够的利益,他自然会告诉你实情。南方,你倒是很圆滑,这幅画买得很值。”

    小惠有些不明白舒逸和镇南方在打什么哑谜,镇南方笑了笑:“所以我打算下次再让他赚一点,不过么,这钱是不是能报销啊?”舒逸点了点头:“可以,不过画可得充公,放上几年,我想应该还不只这个价格吧?”镇南方嘟起了嘴:“那算了,我还是等它增值的好!”

    镇南方可是知道,赤石先生的画的价值,升值的空间可是很大的,估计也就三五年估计翻上一翻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舒逸说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想法?”

    镇南方想了想:“稳住唐元筑,既然我已经去会过那个李守义了,那么我总得给唐元筑一个说法,不过也不能太着急,怎么说他们这个故事里还有个年轻人不是?李守义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我这两天就好好在渝市周边走走,找得到固然好,如果象我们推测的那样,那人根本就不存在,尽了力,我们也只有信以为真了,不是么?”

    舒逸笑了,镇南方还真是小滑头,他现在要面对的可是一个老人精,唐元筑无论学识,远见还是经历都远非镇南方可比的,那么镇南方唯一的优势就是智慧了。

    小惠刚才听舒逸说只要给李守义足够的利益,应该能够让他说真话,她才明白为什么镇南方执意要买那幅画,那是送给李守义利益,而且通过这桩买卖来建立查案以外的交情。

    “我们是不是还要跑一趟马王庙?”小惠问了一句。

    镇南方说道:“当然,不过不是现在,等我们渝市周边逛了一圈之后再去找他,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动过了,再去找他补充了解一些情况也就在情在理了。”

    成勇没有想到警察又来了,他的心里郁闷死了,自从邓强案以后,接着就是赵瑞和死,偏偏这两个人都和自己有些关系,警察又三天两头地找上自己,虽然单位里的人都知道警察只是例行问话,但总是让他的心里有些不舒服的。

    但他的脸上还是热情地笑了起来:“两位警官,请坐!”

    镇南方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杯,吹了吹漂在上面的茶叶:“又来打扰了!”成勇说道:“哪里的话,每个公民都有义务配合警方的调查不是么?”

    镇南方品了一口,放下了茶杯:“成勇,你知道孙红梅以她母亲的名义在西苑小区购了一套住房么?精装修,家俱家电也一应俱全。”成勇楞住了,这件事情看来他还真是不知道。

    “小镇警官,你们是不是弄错了,西苑小区是什么地方,那可是高档小区,大面积复式楼,一套就差不多近二百平方了,一套在渝市就得管近三百万,别说买这样的房子了,就算你们送我一套,光装修的钱我也花不起啊,二百平,精装修,再精打细算五十万跑不了吧?你们也知道,我和孙红梅两人就凭着工资,就算不吃不喝,你觉得我们能攒够五十万么?”

    “再说喽,我岳父走得早,就岳母一个人,红梅没兄弟姐妹,靠我岳母的退休金又怎么可能买那么高档的住宅呢?”成勇说罢笑了,就好象镇南方说了一个最好笑的笑话一样。

    镇南方从包里掏出了那房产证的复印件推到了成勇的面前,成勇看了看呆住了,他望向镇南方:“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接着他好象想到了什么:“你们不会是怀疑我吧?我虽然是个小科长,可是我们单位可是清水衙门,没有什么油水的,而且我这个人公是公私是私,也不会做那种损公肥私的事情。”

    刘星见成勇这样子,他笑了笑:“成主任,你想多了,我们只是问问这件事情你是否知情罢了。”镇南方也点了点头:“成主任,既然你不知道这事儿,那我只好去问下孙红梅了。”

    成勇咬了咬嘴唇:“镇警官,这事儿能不能让我去问啊?”镇南方眯起了眼睛:“这个恐怕不好吧,我这边还等着消息呢?”成勇想了想:“你看这样行不,我先和她沟通一下,有什么消息我明天早上一定告诉你们,再说了,这事儿我去问可能她还会给我说实话,好么?”成勇还是很维护他的妻子的。

    镇南方叹了口气:“那好吧,就麻烦成主任了。”镇南方留下了那个复印件,就领着刘星离开了。

    刘星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不自己直接去问孙红梅,而要绕成勇这一圈。

    “我们当然可以直接去问她,不过你想想,她们既然敢把房子都买到一起,应该早就已经想好了说辞,这说辞应对我们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可是却骗不了自己的丈夫!我们对于她们平时的情况并不真正的了解,可是她们的男人却肯定知道,想在他们的面前说谎就不容易了,就算她能够说服男人和她们一起说谎,男人一是对这事儿事先没了解,临时知道一些也不会完整,所以我们很容易从他们的身上找到突破口的。”

外卷 异闻之侦探小说 第四十六章 生意的分红

    胡越听到有人敲门,抬头望门外看了一眼,是卢兴和另外一个年轻警察,她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迎了上来,脸上还带着一丝微笑。

    “卢队,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胡越让秘书给泡了茶。

    卢兴说道:“前几天我和戚总见了一面。”他看了看胡越的秘书,那秘书识趣地离开了,卢兴又对那年轻的警察说道:“你也先回避一下,我和胡总单独谈谈。”年轻警察也出去了。

    胡越见卢兴这样,她苦笑了一下:“看来他已经告诉你了?”卢兴“嗯”了一声:“是的,他对我说你们正在闹离婚,是他主动提出来的,他在外面有了女人。”

    胡越冷笑一声:“他还长脸了,这样的破事也好意思往外说。”

    卢兴淡淡地问道:“不知道胡总是不是见过那个萧雅?”

    胡越的情绪已经平静了下来:“见过,那女人曾经和我也是朋友。”

    卢兴皱起了眉头,这一点戚子轩倒是没有说过。

    胡越这才慢慢地告诉卢兴,萧雅以前是在一家美容院上班,胡越自己就曾经是萧雅的客人,萧雅做美容与按摩都很有一套,很多客人都喜欢她的手法。

    女人做美容的时候都喜欢顺带着聊下天,一些家长里短的姨妈话儿。

    这样一来二去的胡越和萧雅也就熟悉了,有事没事两人还经常坐在一块喝喝茶,聊聊天,吃吃饭,偶尔戚子轩也会加入,只是一直以来胡越都没发现二人之间有什么不对的,因为戚子轩每次都是坐一会就走了,甚至对萧雅表现出一种有意无意的疏远。

    后来萧雅也不知道怎么就从那美容院出来了,去了一家化妆品公司,这之后胡越很多时候再约她一起玩她都是以工作忙或者有事什么的给拒绝了,时间长了,两人的关系也就淡了。

    可就在前不久,一天胡越无意中在戚子轩身上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水味,当时戚子轩只说是应酬,客户身上带的味道,胡越起先也没有当一回事,但后来胡越猛然想到,那香水不正是萧雅最爱用的“最爱夜巴黎”么?

    萧雅当时还得意地说这是她曾经的一个客户送给她的,在华夏根本就买不着,那女人是去了巴黎,可是还和萧雅保持着联系,萧雅的香水几乎都是那女人给寄过来的。

    胡越的心里就有了阴影,她心道难怪萧雅渐渐和自己疏远了,原来她竟然是和戚子轩搞到了一起,她为这事儿质问戚子轩,可戚子轩却否认了,还骂她神经病,她打电话给萧雅,萧雅倒是坦白,在电话里还一个尽的道歉,可是道歉有用么?道歉要有用还需要警察做什么?胡越说那天她在电话里也把萧雅大骂了一通,她听到萧雅哭了。

    那晚戚子轩没有回家,胡越怀疑他是去陪萧雅去了,对于戚子轩,胡越是有些鄙视的,虽然萧雅抢了自己的老公,可人家敢作敢当,当着自己也承认了,而戚子轩呢,一个劲的诡辩,非得说自己是清白的。

    不过胡越还真没想过要和戚子轩离婚,她坦白地对卢兴说,没有戚子轩就没有她的今天,当然,感激她谈不上,只是舍不得戚子轩的钱,大唐虽然也算是成型的公司了,可是以大产的资产而言,根本不能和戚子轩那家公司相比,就算加上现在住的那套房子,也依然没有什么可比性,她说她不同意离婚就是这样想的,如果戚子轩非得让她同意离婚,那么所有的资产做一个评估,一人一半,她可不想吃亏!

    “胡总,我很想知道,现在你的大唐估价应该是多少?”卢兴微笑着问道。

    胡越想了想:“如果只算我自己的那部分的话,大概能够折价一千三百多万吧,加上我们现在住的那套小别墅大概一共一千七百万左右,可是戚子轩的公司却远远不只这个价值,据我所知,他的公司现在市值已经过了六千万。加上我这近两千万,我们的共同财产就应该是八千万,也就是说他必须于给我两千万。”

    胡越解释了一下,戚子轩公司是在他们婚后才开办的,开办初期她也付出了一定的努力,一直到公司走上了正轨以后她才退出,抽了笔资金做起步,开办的大唐。

    其实对于他们夫妻间的财产纠葛卢兴还真心不太感兴趣,不过他还是装做是饶有兴趣的样子,因为马上他要问到的问题一样是与财产有关系。

    “胡总,我想问一下,你在西苑小区是不是有一套复式楼,精装修的!”卢兴才问出口,胡越的脸色就微微一变,但马上就恢复了正常:“卢队,你们的工作还做得真细致啊?好象这和你们没有太多的关系吧?不会是戚子轩背着我请你帮他对我的个人资产进行调查吧?”

    卢兴笑了:“这倒不是,我只是好奇。”

    胡越的脑子转得也很快:“卢队,我在西苑买了一套房子不犯法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也应该算我的个人隐私对吧?你们这么调查我很好奇是什么意思?”胡越这话里有话,她并不是什么嫌疑人,警方这样调查她的私产确实有些说不过去,她如果要追究也是有话说的。

    卢兴是什么人,他既然敢找上门来心里早就有了说法,卢兴淡淡地说道:“胡总,孙凯案我们还在调查中,虽然说肖进南被冤枉的那笔钱已经查到了,但我们不得不慎重,对相关人员的经济状况进行调查,而胡总严格说来应该也算相关人员之一,我想胡总应该不会介意吧!”

    胡越摇了摇头:“介意倒是不介意,不过这个调查结果你会告诉戚子轩么?”卢兴眯着眼睛:“胡总,我想知道这笔钱是从哪出的?大唐的账目戚子轩应该是清楚的吧?”胡越咬了咬嘴唇:“如果我说是和朋友合伙做生意的分红你相信么?”

    卢兴问是哪个朋友,胡越说出了一个名字:“肖凝玉,我投了笔钱在她那儿,做古董生意,你也知道这生意的利润不小的。”卢兴笑了笑:“确实不小,你们还有其他的合伙人吗?”

    胡越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管投资,收益,其他的我一概不管。投资的钱我倒是从大唐抽的,后来也给还上了,去年六月吧,从公司抽了五十万。”

    卢兴没有再问什么了,胡越既然这样回答,说明她早就已经做足了功课,卢兴又聊了一些戚子轩的事情,当他告诉胡越,戚子轩说孙凯有断背的倾向时,胡越气得脸都红了,她直骂戚子轩无耻,说孙凯都死了还这样造谣中伤他。

    卢兴没有再告诉她戚子轩手里还握有证据,就是那两条短信。

    卢兴很认真地问胡越,孙凯是不是真有这癖好,胡越否认了,她说她最了解孙凯了,而且她还和孙凯有过那档子事的,孙凯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她为了证明戚子轩在说谎,甚至不惜把自己给搭上了。

    做生意的分红?

    舒逸皱起了眉头,这个解释听起来很是不错,而且她们投资并不多,每个人三十到五十万的投资不等,而且她们都赚到了钱,那些本钱或是借的,或是自己的,不管怎么说都已经还了本!

    而且几个人的钱都是投在肖凝玉那儿的,偏偏肖凝玉那儿还真有一个账本,虽然是流水账,但却记录着他们投的钱,做的买卖,分的红。

    镇南方苦笑了一下:“是的,成勇也是这么说的,孙红梅告诉成勇,那钱是老岳母去借来的,已经还上了。”

    镇南方还说,借钱给孙红梅岳母的人也找到了,证明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好象没到三个月孙红梅就把钱给还上了,还付了点利息!

    舒逸叹了口气:“借钱的事情应该假不了,其实这就是个幌子,偏偏我们还根本就无法揭穿,包括她们都在西苑买了房,这也无可厚非,因为周敏竟然也是其中的一员,还给予了大家很大的折扣。而且她们都说了一个共同的理由,那就是之所以要这样,瞒着家里的男人,是因为他们都觉得男人不可靠,胡越也好,周敏也好,现身说法,告诉她们,凡事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这很可能是她们最后的港湾!”

    卢兴点了下头:“看来她们的准备还是蛮充分的嘛!”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就连后来我问周敏,既然明明和肖凝玉的关系不错为什么还要在我们的面前做戏,她说其实并不是在我们的面前做戏,这戏早在傅龙活着的时候就上演着的,因为傅龙与张超柱的缘故,两个女人一直以来都没能够公开的交往,傅龙不许周敏和肖凝玉走得太近!”

    舒逸笑了,小惠说道:“舒大哥,你还笑,现在人家已经形成了攻守同盟,这样我们根本从她们身上就查不出什么了。”舒逸摇了下头:“也不尽然,至少她们已经躲不住了,全部从幕后走到了前台,只是她们用这样的方式使得她们的关系全都正常化了而已。别忘记了,还有一套房子呢,那房子是谁的?一定要把他挖出来。”

    沐七儿皱着眉问道:“你觉得那个人应该和她们一伙的?”舒逸“嗯”了一声:“那个神秘人物和她们的关系我想应该很不一般,甚至还可能是她们的主心骨!”

外卷 异闻之侦探小说 第四十七章 搜捕李守义

    李守义再见到镇南方时更加的热情了,他说他搞到一幅石涛的山水,不过这一次的价格要高了许多,但价格绝对公道。

    当镇南方听到这幅画竟然要三十万的时候脸上露出了苦笑:“李老板,我哪拿得出三十万啊,况且石涛的画我也分不出真假,就算有钱也不敢贸然出手啊,我看这幅画你还是留着慢慢找买家吧,说不定还不只卖三十万呢。”

    李守义尴尬地笑了笑,他也只是随便问问,不过石涛的画他也是高价收来的,在他看来这幅画应该是真的,唐老帮他掌过眼,应该不会有错,只是这幅画他只花了十二万,看得出这个小镇警官倒也是爱画的人,这万一他还个二十万不也还有七、八万的赚头吗?谁知道这一次人家根本不接招。

    镇南方递给他一支烟,从包里掏出一张支票,递到了李守义的面前,李守义看了一眼,竟然是张十万元的支票,他愣住了,望着镇南方:“镇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镇南方笑了:“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想跟你买个真相,当然我说的是真相,而不是听你编谎话讲故事。”

    李守义的心里一凛,他大致已经猜到了镇南方的意思,他没有说话,把烟点上,眯起了眼睛:“镇警官,我有些不明白你的意思。”

    镇南方抬眼看了他一下,收起了支票,对小惠说道:“我们走。”看也不看李守义,就向门口走去。

    “等一下,请等一下!”李守义有些急了,十万元如果就这样擦肩而过,他的心里会很痛很痛,他在犹豫着,挣扎着,终于他狠下了心,把镇南方请了回来。

    果然如镇南方最初猜测的一样,李守义在说谎,根本就没有什么年轻人拿瓶子来他这里出卖,唐老也没有从他这里买过什么瓶子,这一切都是唐老让他这么说的,为此唐老还给了他两万块钱,前提条件是如果有人来问就一口咬定是那么回事。

    唐元筑很清楚李守义的为人,这是一个为了钱什么都敢做的人,找李守义和演这出戏他相信李守义是不会出卖他的。因为对警察说谎性质是很严重的,一旦谎话被揭穿,不但钱没了,很有可能还会给自己带来大麻烦。

    但是唐元筑却没有想到,镇南方他们会用收买的方式来对付李守义,而李守义根本就是一个经不起诱惑的人,听完李守义的诉说,镇南方点了点头:“你知道提供假线索妨碍警方办案是什么样的后果吗?”李守义吓了一跳,心里暗暗叫苦,早知道他就不贪这十万元了,这下看来要鸡飞蛋打了。

    镇南方又说道:“不过,如果你愿意成为警方的证人出来指证,那么我们可以既往不咎,这十万元就算是警方给你的奖励,那两万元必须作为赃款退出来。”镇南方这次是铁了心了,哪怕就是自己贴这笔钱他也要把这个案子查过水落石出。

    李守义这才松了口气,心里暗暗有些惊喜,虽然十万元缩了水,但毕竟还在,而且也没追究他,他急忙的点了点头,嘴里说道:“应该的,应该的,我一定好好的配合。”

    镇南方临走之前交待李守义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不准向任何人泄露,需要他作证时会再通知他,否则不光钱拿不到,还会追究他的责任。

    舒逸听了镇南方的汇报,沉默了很久,对于唐老舒逸一直以来还是很敬重的,他怎么也没想到唐老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虽然之前他也有怀疑,但他的怀疑只是希望能够在调查的过程当中能证明唐老的清白,不曾想还是这么一回事。

    他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慎重,唐老是国内著名的历史学家,考古学家,文物学家,在国内的影响极大,况且现在他是孤家寡人一个,没有一个亲人,他要这么多钱来干什么?

    仅仅是因为他对文物的热爱吗?

    舒逸的心里又生起了另一个疑问,傅龙案中出现“九龙翠玉瓶”是唐老最先提及的,可以说如果不是唐老根本没有人知道傅龙曾经拥有过这样一只瓶子,傅龙已经死了,唐老要想把瓶子据为己有,他只要随便找个说辞就行了。

    绕这么一大圈有意义么?无论是谁有点智商都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舒逸眉头一皱,对镇南方说:“马上联系卢队,逮捕李守义。”

    镇南方瞪大了眼睛,老舒这是唱的哪一出啊?不过他还是打了个电话给卢兴。

    挂了电话镇南方迷惑的望着舒逸:“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我可是答应了人家既往不咎的,这样做太不地道了吧,我说了我不在乎那点钱,就算我自己掏腰包都行。”

    舒逸淡淡地笑了笑:“我怕卢兴他们去晚一点你那十万就打水漂了。”

    镇南方还是不明白,舒逸才解释道:“李守义在说谎,而唐老说的是真话,只不过唐老被人算计了,而我们从一开始就被误导,在这当中唐老也是一样,被人牵着鼻子走,一步一步把目标引到自己身上。”

    舒逸告诉镇南方自己的想法,镇南方仔细的想了想,确实是这么回事。他只是不明白怎么偏偏唐老就找上了李守义,舒逸说唐老应该并不只是找过李守义,他让镇南方再到马王庙街去好好问问,唐老应该找了很多人。

    卢兴不是正带人过去吗,镇南方给他打了个电话,让他帮着询问一下。

    半个多小时以后,卢兴那边来了消息,舒逸说得没错,唐老果然和很多人打过招呼,几乎整条街的人都知道,只是并没有人知道李守义已经找到瓶子卖给了唐老。

    至于李守义早就跑了,不过他并没有真正的去银行兑走那十万元现金,现在卢兴正在组织警力搜捕李守义。

    李守义到底是什么人?他会逃往哪里去?镇南方突然发现自己这一次的工作没有做细致,连李守义的老底都没摸清楚,他觉得自己错得特别离谱,自己的目光只盯在唐老身上,而忽略了其它的东西。

    舒逸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你是李守义,你会怎么办?”说着他就往门口走去,镇南方还呆在那里。

    舒逸扭头叫了一声:“走吧,还愣着干什么?”

    上了车镇南方轻声说道:“我们这是去唐老家么?”舒逸笑了笑:“看来你还不算笨。”他叹了口气:“知道这次你错在哪里吗?”

    镇南方苦笑着点了点头:“我犯了最浅显的先入为主的错,当我在开始怀疑唐老的时候并没有冷静的去分析,我更关注的是唐老的身份地位以及其结果带来的影响力,在这个时候我就已经下意识的在心里认定了唐老有问题,所以在和李守义接触了以后,李守义的说辞和唐老说的一模一样,但其中又漏洞百出,我更加认定了是唐老和李守义合伙说谎。”

    “是的,李守义两次都说了谎话,只不过在第一次他是真假掺半,真的那一半是为了印证唐老的话,假的那一半则是为了引起我们对唐老的怀疑。”

    舒逸说得没错,镇南方此刻也回过味来,李守义的爱财很可能也是故意表现出来的,他知道镇南方他们是一定会再去找他的,但是镇南方很是郁闷,李守义就那么深信自己会用钱收买他么?

    舒逸反复猜到了镇南方的心思,他淡淡地说:“你那十万元只是个引子,就算没有你那十万元,李守义也会找个由头说出后面的所谓真相,只不过你让他的表演显得更自然,更加的天衣无缝。”舒逸嘴上说着,车子却开得飞快,他心里担心唐老的安全,在他看来镇南方离开李守义那里李守义很可能会直接去唐老家。

    一是灭口,二是拿回那只瓶子。

    李守义为什么要那么做?明明这个谎言很容易被揭穿,他们为什么要此一举,舒逸的脑子在高速的运转着。

    只有一种可能,李守义本身也是颗棋子,而对方也正是利用了李守义最大的弱点,李守义虽然贪财,但从他逃跑这一点来看他并不笨,他也意识到这个谎言也不会维持多久,舒逸设想了两种可能,第一李守义确实去找了唐老,第二他是真的跑了路,找地方躲了起来,舒逸觉得第二种可能会比较大。

    如果李守义并没有去唐老家,还说明了一个问题,李守义做这一切很可能是被逼的,他再爱钱也应该知道有些钱是他根本碰不得的。

    很快他们就到了唐老家,当唐元筑打开门一脸惊讶的望着他们时,舒逸松了一口气,镇南方关切地问道:“唐老你没事吧?”

    唐元筑满脸的疑惑,自己能有什么事?这两人到底是怎么了。他根本不知道就在不久之前,在镇南方的心里他还是涉案嫌疑人。

    唐元筑说:“我能有什么事,到是你们风风火火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镇南方尴尬的笑了笑,望向舒逸。

    坐了下来,舒逸才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向唐元筑说了一遍,当听到镇南方怀疑自己时,唐元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过马上又笑了:“想不到你小子警惕性还是很高的。”

    见唐元筑并没有责怪,镇南方的心里舒服了许多。

外卷 异闻之侦探小说 第四十八章 书晴是个孩子?

    唐元筑收起了笑容,眉头攒到了一块:“可是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啊?这么贵重的瓶子他们倒也舍得!”

    舒逸苦笑了一下:“唐老,你确定那瓶子是真的么?”唐元筑望向舒逸:“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会弄错喽?当时我可是看得仔仔细细的。”

    舒逸反问了一句:“当时?你是说在李仁义那儿的时候么?”

    唐元筑马上就反应过来了,舒逸这话有内容,是啊,自己是在李仁义那儿验的瓶子,觉得没问题以后他对让李仁义把瓶子给好生包装起来。莫不会在李仁义打包的过程当中做了什么手脚?他也不相信那伙人会白白把几个亿的东西打了水漂。

    唐元筑站了起来走到了里间取出了装那瓶子的锦盒。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子,里面确实是一只精美的瓶子,应该就是唐元筑提及过的“九龙翠玉瓶”。

    唐元筑把瓶子拿了起来,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他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脸色也不太好看,最后他用力把瓶子砸到了地上,摔成了粉碎。

    “果然是个赝品,你看这瓷胚,唉,真没想到他竟然能够当着我的面掉了包。”

    唐元筑说完一脸的戚然。

    就在这时,镇南方的电话响了,是周敏打来的,周敏告诉镇南方,她查到了一些关于那个李忠的信息,想要和镇南方面谈。

    镇南方和舒逸说了一声就离开了,这个李忠很可能是破案的关键,他自然不敢无视。只是他的心里很是疑惑,周敏、肖凝玉几个女人明明知道警方对他们起了怀疑,而李忠也很可能与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电话意味着什么?

    镇南方赶到了周敏家,没想到肖凝玉也在。

    “镇警官,尝尝这咖啡如何?”周敏没急着说正事,而是给镇南方磨了一杯咖啡。

    镇南方品了一口:“说实话,我根本就不懂咖啡,对于我来说,好也罢,劣也罢,味道都差不多。唉,如果这是好东西,那我可就是牛嚼牡丹了。”

    镇南方看了一眼肖凝玉:“肖总今天这么有空?”肖凝玉正待说话,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脸色微微一变但马上挤了个笑:“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她进了小屋,可镇南方耳朵好使,再加上肖凝玉好象也有些激动,声音略大了些:“什么?那苏晴没事吧?”

    镇南方端着咖啡,慢慢品着,也不知道这个苏晴是什么人,能够让肖凝玉的情绪这么激动。

    “镇警官,你看看这个。”周敏把一个档案袋递了过来,镇南方掏出来看了一眼,除了那个李忠买房的所有资料还有一份保单,不过保单上的名字不是李忠,而是李守义!

    “这份保单我是花了两千块让手下员工的表姐弄到的。”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当时这个李忠来买房的时候那个售楼小姐的表姐正好也过来找她玩,就和李忠闲聊了起来,也不知道她给李忠灌了什么迷汤,李忠竟然就答应向她买份保险了。

    为了这事,那售楼小姐还差点挨了处分的。

    而李忠用来办理房产手续的身份证上那照片,隐隐还真能看出李守义的轮廓,看来应该是在照相的时候略为改扮了一下的。

    肖凝玉已经打完了电话走了出来,她凑到周敏的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然后向镇南方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镇南方也没有多留,他让周敏和西苑小区那边说一下,一会他们可能会去对李忠的家进行搜查!

    周敏很是配合,说是没关系。

    从周敏家离开,镇南方赶紧给舒逸打了个电话,这消息太震惊了,李忠竟然就是李守义,守义守义,那不就是忠么?自己这脑子,怎么早就没想到呢。

    舒逸说搜查李忠家的事情请卢兴他们去办就是了,他让镇南方赶紧赶到看守所去,说是杜老四嚷着要见唐老,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唐老说,舒逸他们此刻已经在去看守所的路上了。

    镇南方只得和卢兴打了个电话,安排了一下。

    镇南方到看守所的时候舒逸他们也刚到不久,三人很快就见到了杜老四。

    杜老四没想到舒逸和镇南方也跟着来了,他先是一楞,然后望向唐老:“唐老,我想起一件事情,我觉得应该和任神父的死有关系。因为之前我一直没有把这事儿和神父的死联系到一起,这几天冷静下来我越想越不对劲,觉得应该把这事儿和你说一声,希望能够帮助警方破案。”

    接着他尴尬地笑了笑:“没想到两位警察也来了。”

    舒逸微微一笑:“杜老四,如果你提供的信息果然对我们警方破案有帮助,我一定会向法官求情,减轻对你的刑罚。”

    杜老四叹了口气:“我并不是为了我自己,一直以来任神父对我都很好,我不希望他死得这么不明不白,我也不相信神父真会自杀的。”

    唐老对杜老四的那种感觉很复杂,他自己也吃不准杜老四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淡淡地说道:“你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杜老四沉思了一下然后才轻声说道:“唐老,你听过苏晴这个名字么?”唐元筑摇了摇头:“没听说过!”镇南方却眯起了眼睛,这个名字好熟悉啊,他好象在哪听过。

    杜老四淡淡地说:“就在任神父临死的前几天,我倒是常常听他叨叨着这个名字,那样的时候他就很投入,甚至根本就忽视了我的存在。他在叨叨这个名字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时而是笑,时而又有些悲伤,总之我觉得这个人一定在他的心里占了很重的地位。我也问过他一次谁是苏晴,谁知道他却脸色大变,说他不认识什么苏晴,我说明明是听他说的,他就吼我,说我听错了,说实话,和任神父相处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那样吼我,那以后我就没敢再提这个名字,没两天,他就,就自杀了!”

    舒逸见镇南方在发呆,他拍了拍镇南方的肩膀,镇南方这才回过神来。

    “想什么呢?”舒逸轻声问道。

    镇南方这才说道:“刚才我在周敏家里的时候也听过苏晴这个名字,不过是从肖凝玉的嘴里冒出来的。”接着镇南方把肖凝玉出现在周敏家,接了个电话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的事情说了一遍。

    舒逸问道:“你确实她提到的名字真是苏晴?”镇南方点了点头:“当然,只是不知道此苏晴是不是彼苏晴!”

    舒逸说道:“当然应该是一个人,哪来的那么多巧合。”

    从看守所出来,舒逸和镇南方把唐老送回了家,镇南方就开着车去了肖凝玉的公司,舒逸和他一起的,他们倒是要看看肖凝玉提到的这个苏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肖凝玉没在公司,镇南方打了个电话,肖凝玉告诉他们自己在家里,有什么事情就到家里谈。

    来到肖凝玉家,舒逸和镇南方看到家里还有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女人,领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孩。

    舒逸和镇南方对视了一眼,据他们掌握的资料显示,肖凝玉是没有孩子的,和张超柱并没有生过小孩。

    肖凝玉对那女人说:“武姐,你带她到楼下去转转吧,我给你打电话了你再回来。”

    那女人原来是肖凝玉请的保姆,是来替她照看孩子的。

    舒逸和镇南方说明了来意,肖凝玉苦笑了一下,她怎么也没想到两个警察是冲着“苏晴”来的。

    肖凝玉看了镇南方一眼,她没想到自己打电话的时候镇南方竟然听到了,她苦笑道:“书晴是我女儿的名字。”

    “你女儿?”舒逸好奇地重复了一句。

    肖凝玉点了点头:“是的,不过是养女。”原来她几年前去辽东的时候捡了一个弃婴,她和赵超柱没有孩子,这些年她也没有再找,有个养女也不错,至少她的情感有一个寄托。

    “我给她起的名字就叫肖书晴,刚才保姆打电话来说,孩子有些不舒服,我就赶回来了,没想到也就是小感冒而已。”

    舒逸又问了一句:“肖女士,你认识任神父么?”肖凝玉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认识,我信佛,怎么可能认识什么神父啊?”

    离开肖凝玉家,舒逸问镇南方这件事情怎么看。

    黎天说道:“肖凝玉说的书晴是个孩子,我想或者我们真的弄错了,她并不是任神父口中的那个苏晴吧!”舒逸摇了摇头,他倒是有另外一个想法:“肖凝玉的养女,三岁了,三年前她在辽东捡到了弃婴,是弃婴还是她的孩子?如果是她的亲生骨肉,那么孩子的父亲是谁?”舒逸让黎天查一查这个肖凝玉与任神父是不是有什么交集,特别是三四年前。

    镇南方已经明白了,舒逸是在怀疑肖书晴根本就是肖凝玉的女儿,而任神父很可能就是女孩的父亲,如果有人用自己的女儿威胁他自杀,那么任神父的死也就说得通了。

    卢兴那边来了消息,他们对李忠的那套房子进行了搜查,没有任何的发现,那房子根本就没有人住过,屋里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卢兴说,目前已经申请了通缉令,对李忠,也就是李守义进行通缉!

外卷 异闻之侦探小说 第四十九章 复仇之说

    李守义没有找到,到底李守义是不是真的就是李忠,舒逸的心里很是怀疑,此刻他根本就不相信周敏那几个女人的话,只是他想不明白,周敏她们在这个时候抛出李忠就是李守义这条信息出来的居心是什么?

    舒逸觉得周敏提供的这条线索意义不大,它必须基于警方找到李守义以后才能够证实,而她们此刻抛出李守义来,舒逸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那就是李守义很可能已经遇害了。

    反倒是杜老四提及的这个“苏晴”有点意思,不过对于肖凝玉所谓养女的事情舒逸觉得有些蹊跷,他并不怀疑肖凝玉有养女,也不怀疑那女孩就叫肖书晴,可是有一点他觉得奇怪,肖凝玉怎么会出现在周敏家,偏偏又那个时候来了个电话带出了肖书晴?

    慢慢想来,或许是个巧合,除非她们早知道杜老四会向警方提起苏晴这个名字,杜老四不象是在说谎,舒逸之所以要让镇南方去查肖书晴的真正来历,他是怀疑肖书晴搞不好就是肖凝玉与任神父的私生女!

    沐七儿走到阳台上,给舒逸披了一件外衣:“夜里风凉!”

    舒逸点了点头:“七儿,我感觉这个案子马上就要揭开谜底了!”

    沐七儿看了看舒逸,案子的进展她是清楚的,明明还是一片迷茫,舒逸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么说你已经有头绪了?”沐七儿轻声问道。

    舒逸笑了笑:“有一点了,不过还得小心地求证才行。”

    听到有人敲门,沐七儿过去把门打开,是石磊来了。

    “舒处,你让我调查的那几个女人的背景都在这儿,这已经是最详细的了,包括他们的父母都做了调查。”

    石磊把一个手提袋递了过来,沐七儿惊讶地说道:“这么多?”石磊苦笑了一下:“没办法,舒处可是有过交待,一直要查到他们父母年轻的时候,舒处,你不知道,这两天我的腿都跑细了,很多资料都是走访的结果。”

    舒逸笑了笑:“知道你辛苦了,七儿,给他泡杯好茶,让他解解乏!”

    沐七儿给石磊泡了杯茶,舒逸则开始仔细地看起了资料。

    等舒逸于抬起头来的时候哪里还有石磊的影子,他问沐七儿石磊呢,沐七儿笑道:“人早走了,你也不看看现在是几点了!”舒逸看了看表,竟然快零点了,他这一看竟然就四个小时过去了。

    不过他还是对沐七儿说:“去把南方叫来!”

    沐七儿也不说什么,舒逸让叫镇南方一定是在这些案卷中有了什么发现。

    镇南方来了,见舒逸手头一大堆的资料他问舒逸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舒逸示意他坐下,给了他一支烟:“所有这些女人都不是真正的坐地户,她们都是随父母小的时候从外面迁入渝市的,当然,除了刘庆芳,不过我发现一个她们的父辈虽然看似是从不同的地方迁入的,但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曾经在西疆建设兵团呆过,或是军人,或是知青!而且他们都是在同一个兵团。”

    镇南方瞪大了眼睛:“也就是说,他们的父辈应该都是认识的?”舒逸淡淡地说道:“至少我觉得很有可能,这里有一份资料就显示,肖凝玉的父亲就曾经与周敏的母亲有过一段恋情!”他把资料递给了镇南方,镇南方皱起了眉头。

    “还有这儿,蒋嫣然的父亲与孙红梅的父亲在兵团的时候还在一个班,按理说关系应该是挺好的才对,可是他们来到了渝市以后竟然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的交集!”

    舒逸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老舒,你是怀疑从他们父辈来到渝市就是一场阴谋?”

    镇南方很不明白。

    舒逸叹了口气:“阴谋?那又是什么阴谋呢?父辈看上去老死不相往来,几个孩子却走到了一起,可是为什么全是女人?看来我们或许忽略了什么,那又是什么呢?”

    沐七儿见二人都没了睡意,她说道:“我去给你们泡面吧!”

    舒逸坐下来,抱起了双手:“南方,现在你有什么看法?”

    镇南方苦笑了一下:“我不知道,但我想她们的父辈到渝市来应该是带了什么目的的,只是就算有什么阴谋,也应该是她们的父辈来完成啊,怎么又和她们扯上了关系。”

    舒逸点了下头:“你说得对,但如果父辈完成不了呢?”

    镇南方想了想:“那就说不过去了,几个女人都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如果父辈的阴谋真是什么坏事,她们会无原则的掺和进去呢?”

    舒逸眯着眼睛,紧紧地盯着镇南方:“如果不是阴谋,而是仇恨呢?极端的仇恨!”

    镇南方心里吓了一跳:“仇恨?”舒逸“嗯”了一声:“是的,只有极端的仇恨才会延续到下一代!”

    舒逸打了个电话给叶清寒,让他马上去西疆,彻底调查当年这几个女人的父辈在兵团的那些日子里,是不是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镇南方问舒逸:“你是怎么想起调查他们父辈的?”舒逸说道:“我也不是有意要查他们的父辈,我只是想查几个人之间除了她们说的生意的合作还有没有其他别的渊源!那就得查查她们的童年不是?既然这样,顺带就连他们的父母也查了吧!之前我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直到今晚石磊把资料送过来,我才发现了这个秘密。”

    仇恨?镇南方有些造成舒逸的说法了。

    “也就是说,渝市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其实就是他们在复仇?”

    舒逸说道:“等清寒那边的消息吧,这边的事儿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记住,暂时这一切还得保密!”镇南方自然知道这问题的严重性,他轻声问了一句:“如果说是在复仇,那么她们的对象莫非就是死去的那些人?可不不应该啊,那些人充其量也就是和几个女人的年纪差不多嘛!”

    舒逸摆了摆手:“好了,别瞎猜了,吃面,然后你再陪我看一下这些资料,看看还能不能有别的收获。”

    第三天下午叶清寒那边就传来了消息,和舒逸猜测的一样,肖凝玉她们几个女人的父辈在兵团的那些日子还真发生过一件大事。

    那是在六十年代末期,一支考古队去古楼兰遗址进行考察,因为人手不足,就从兵团抽调了十几个人,其中就有这些女人的父辈。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支队伍进入古楼兰以后就没了消息,一个多月以后,只有七、八个人回来了,其中就有这五个女人的父辈和原来考古队的三个队员,而考古队的其他人和兵团抽去的其余七、八个人再也没有回来。

    叶清寒还说,兵团死的那七、八个人几乎都已经成家的,而其中两个的孩子都很小,只有两、三岁,还有两个的妻子正是待产期。

    大约这件事情发生一年以后,原本被认为已经死亡的八个人其中之一突然回来了,那晚,其他没回来的人的女人都赶了过来,想打听自己的男人的下落,可谁也没想到,这在那晚突如其来的一场大火,把他们全都烧死了,留下了四个孤儿!

    后来这四个孤儿都让人给带走了,带走他们的这是活着回来的那几个人,听说是让那几个人给领养了。

    叶清寒还把那四个被领养的孩子和领养人给发了邮件过来。

    舒逸看完,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被领养的四个人是谁虽然舒逸还不能肯定,因为那孩子估计早就改了名了,可是舒逸却看到了蒋嫣然父亲、肖凝玉的父亲、胡越的父亲和孙红梅母亲的名字出现在领养人的的名单里。

    还有一件事情让舒逸的心里更是震惊,因为那支考古队当时的队长竟然就是唐老!

    现在舒逸感觉到他已经摸到一点脉络了,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这是一个复仇的计划,而这个计划很可能是冲着唐老来的,可是为什么到目前为止唐老却一直没有出事,相反却死了这么多人?

    舒逸觉得这件事情的关键就是搞清楚那次考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死了那么多人,还有那个神秘逃脱的人还有那场莫名其妙制造了孤儿的大火!

    他让叶清寒继续调查,不过他觉得有必要和唐老好好沟通一下,听听唐老怎么说。虽然舒逸感觉这个复仇计划是针对唐老的,但他相信这很可能是一场误会,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觉得他还是很了解唐老的为人的,唐老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一下子伤害了这么多条人命。

    当然还有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一个个地走访那几个女人的父母,向他们打听一下当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舒逸打了个电话给镇南方,把这事情大致说了一遍,镇南方听了也觉得不可思议,舒逸又一次抓住了那条线索,而且舒逸并不完全是靠运气,舒逸比自己想得多些,也想得远些,自己的思想还是有很大的局限,这件事情给镇南方很大的启发,在假设的时候应该天马行空才是。

外卷 异闻之侦探小说 第五十章 唐元筑的回忆

    午后的阳光很是强烈,唐元筑背着手在院子里踱步,他的心里一直在想着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傅龙的死,任神父的死他都隐隐觉得仿佛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一直到李守义的出现,这种感觉就更加的强烈了。

    唐元筑的心里一阵无来由的烦闷,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自从傅龙把那只瓶子拿来给自己看了以后怪事便连连发生,这些怪事看似都与那只瓶子有关,可唐元筑总觉得在瓶子背后一定还隐藏着什么。

    他听到了院外的刹车声,扭头望去正看到舒逸和镇南方从车上走了下来。

    “唐老,这么热的天怎么不在屋里呆着,别中暑了。”舒逸关切地说道,脸上带着一惯的微笑。

    唐老摆了摆手:“我没有那么娇贵,想当年带着科考队满华夏的跑,日晒雨淋的不也没事吗?”

    镇南方笑道:“此一时彼一时,老爷子,你也不想想那是什么年代的事了。”

    唐老叹了口气:“唉,说得也是,岁月不饶人啊,过往的一幕仿佛就像昨天发生的事情,可我已经都年过古稀了。”唐老把他们领进了屋里,倒了一杯早泡好的苦丁茶,这样的天气它确实是解暑的好东西。

    “你们今天来一定是有什么事吧,那个叫苏晴的人找到了么?”舒逸回答道:“算是找到了吧。”接着舒逸就把肖凝玉有个养女叫肖书晴的事情说了一遍。

    唐老眯起了眼睛,人活到他这个岁数哪个不是人精,他很快就想到了舒逸话中的含义,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惊讶:“你不会认为那个肖书晴会是肖凝玉和任神父的……”

    舒逸苦笑着点了点头,他告诉唐元筑他还真是这么想的,舒逸说任神父自杀极有可能也是因为这件事,目前警方正在对肖凝玉和任神父是否在四年前曾经有过交集进行调查,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有答案。

    唐元筑轻叹一声:“我和任神父接触的时间虽然不是很长,但是也不算短,我怎么看他都不像这样的人,难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吗?”

    镇南方看了舒逸一眼,心想老舒真是沉得住气,明明有很大的疑问,他却和唐老绕山绕水。

    舒逸哪里会不明白镇南方的心思,这小子就是浮躁了些,像唐老这样的人,你不能像对待其他的人一样,唐老绝对是个听话听音的人,过于直接只会引起他的反感,那样谈话就很难继续下去。

    “唐老,听说你曾经率领考古队进入过西疆的古楼兰遗址?”唐老的脸色微微一便,抬眼看了看舒逸,点了下头:“是的,而且还不止一次。”他喝了一口茶:“你想问的应该是六十年代末的那一次吧。”

    唐老的眼睛凝视着远方,仿佛陷入了常常的回忆。

    “那是我这一生最不愿意回忆起的过去,当时接到考古任务,我们就去了西疆,因为当时人手不足,还向建设兵团借了十几个人,协助我们进入古遗址考察。记得刚进古遗址的前两天,一切正常,第三天我们人就分了两队,分别往东西向进行遗址定位,本来约好晚上七点以前会合,可是我们小队一直等到九点多钟他们都没有回来。”

    “大概到十点左右依然没见到他们的踪影,大家都很担心,当地人说那里经常有野兽出没,虽然我们每个小队都有两名保卫人员配带了枪枝,但是作为考古队的队长,我还是放心不下,最后我决定带几个人去看看,于是我带了两个兵团的同志和一名保卫人员去了,小组的其他人原地扎营,就地等待。”

    “我们四人往西边去,大概走了两公里都没有看到他们的人影,我的心里很是疑惑,他们不可能就这样凭空消失掉吧,我们继续往西走,应该是凌晨一点多钟了吧,估计我们又走了十几公里,还是没有找到他们,又担心其他人的安危,我们就准备原路返回,等天亮了再继续寻找,可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听到一声惨叫,是个女人的声音。”

    “那个小队里有两个女同志,这声惨叫让我的心里不由一阵紧张,不会是他们出了什么事了吧?我们四人赶紧冲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跑去。果然看到了一条人影,我喊了一声,那人影一下就往西边跑了,我们又继续追去,我和那个保卫人员跑在最前面,渐渐的就和另外两个人拉开了距离,等我们跑了一阵,突然听到身后很远的地方又传来一声惨叫,那声音我能够确定就是跟我们一起来的另外两个同伴之一。”

    唐元筑说到这里,脸上流露出恐惧,他说这是他经历过的最诡异的,也最恐怖的事情。

    当他们往回跑了几十米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正是和他们一起来的一个兵团的同志,已经奄奄一息了,唐元筑当时就紧张的问那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人嘴巴动了动,还没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就断了气。

    他是被人一刀割破了咽喉死的。

    唐元筑还记得那个保卫人员姓夏,夏保卫当即就说凶手一定是另一个同伴,而那人早已经无影无踪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唐元筑的心里很是恐慌,他决定带上尸体原路返回,就这样两人轮流着背着那人的尸体往回走,大概走了一半的路程,他们又看见了一具尸体,不正是同来的另一个人吗?

    这下就连那夏保卫也吓呆了,他掏出枪紧紧的握在手中,四下里大叫:“是谁,到底是谁干的?出来!你给我出来!”

    可是除了他的声音四周一片死寂。

    出现了两具尸体,想要把尸体带回营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危险就会向他们逼近,而夏保卫也一个劲的催促着赶快离开这里,唐元筑把尸体放到一起,并作了标识,准备等天亮以后再过来仔细查看,和夏保卫没命的向营地跑去。

    刚开始两人还是并排起的,但唐元筑的体质到底不如夏保卫,渐渐的两人就拉开了十几米的距离,唐元筑一直叫他慢些,可他就像没听见一样。

    就在距离营地不到一公里的时候,前面的夏保卫突然停下了脚步,就像被人施了定身法一样,接着唐元筑就听到一声枪响,夏保卫倒下了。

    他赶紧跑上前去,夏保卫头部中弹身亡,他的手里还握着枪。

    唐元筑的心里一惊,他以为夏保卫是开枪自杀的,可他取下夏保卫手上的枪,检查了下却发现子弹一粒都没少,枪从哪里打来的?他疑惑的向四周望了望,就在这时又是一声枪响,唐元筑能够感到子弹从耳边呼啸而过,他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这分明是想要自己的命,他已经来不及想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疯一般的往营地跑去,此刻营地那边也有几条人影往这边跑来。

    原来营地的人听到了枪声便赶了过来,当唐元筑把发生的事情向他们说了一遍以后,大家心里都很是害怕,一队人没回来,现在又死了三个,这趟古楼兰之行被笼上了死亡的阴影。

    因为四个人出去只回来唐元筑一个人,小队里就有人怀疑这一切很可能与唐元筑有关,就连另一个保卫人员小孔望向唐元筑的眼神也冲满了疑惑,他收掉了唐元筑手上的枪,交给了一个兵团的同志,理由是必须要补充保卫人员。

    兵团本身就是全军事化的,兵团的同志倒也胜任这个工作,整个晚上小孔都陪着唐元筑,说是要保护他的安全,唐元筑心里清楚,他们是把自己当成了危险人物,作为队长,他的心里很是憋屈,但是这件事情他的确无法解释。他想等到天亮找到那支队伍或许真相就能大白。

    天亮以后,考古队自然无法再继续工作,他们得寻找那些失踪的同伴,小孔让唐元筑带领他们去那两个人出事的地方,到了那里时,唐元筑发现那两人的尸体不见了,这样唐元筑就更说不清楚了。

    原本还对他存着一丝信任的队友也对他产生了怀疑,小孔对他也盯得更紧了。

    又往西走了二十公里,终于发现了一些散落的行李,确定是另一队成员的,唐元筑的心沉到了谷底,看来另一队人已经出事了,因为行李中很多是沙漠中保命的必须品,四下里找了很久,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又是一天过去了,晚上他们就扎了营,小孔还是紧紧的跟着唐元筑,唐元筑心里很苦涩,但又说不出什么,他只希望今晚别再出事,谁知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边的小孔死了,也是被人用刀割破了咽喉,唐元筑心里很不明白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怎么就睡了过去,发生这样的事情都不知道。

    唐元筑彻底成为了嫌疑犯,被两个兵团的同志给控制了起来,出了这么多事情,有人提议赶紧离开这里去报案或者向当地的驻军求助,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多数人的同意,此时,小队里算上唐元筑一共还有七个人,要走出这片沙漠至少也需要两天的时间。

    唐元筑最担心的是恶梦不断,如果这个过程当中再有人出事怎么办?虽然现在已经没有人把他当作队长看待,可他还是不放弃自己的职责,他提出从现在起所有人都必须集体行动。

外卷 异闻之侦探小说 第五十一章 唐元筑的试探

    尽管舒逸和镇南方都是经历过无数诡异的事情的人,可在听唐元筑说起这段往事的时候两人依然能够有那种紧张的感觉。

    镇南方轻声问道:“是不是后来这七个人里又有人出事了?”

    唐元筑无奈地点了点头:“是的,而且更加的邪乎了。”

    大家达成了共识,决定先走出去寻求支持,再来找那队失踪的人,唐元筑没有反对,他的心里也觉得这是目前看来最好的办法。

    于是天亮以后大家就开始往往回走,想要赶紧回到兵团的驻地去。

    唐元筑记得那天太阳很大,沙漠里的气温很高,大家都热得直冒油。

    大家都是有经验的人,这个时候过多的耗费体力是很容易中暑的,大概在中午一点多钟的时候,有人发现了一个小山洞,便提议休息一下,这次没有人提出异议,再这样走下去很可能还没走出去他们就全都得中暑死掉。

    那山洞里很是阴凉,大家进洞了以后就坐下休息,喝了点水,又啃了点干粮。

    两个看着唐元筑的人倒也没亏待他,吃的喝的也分了他些。

    在洞里才呆了一个多小时,就听到最里面一个女人的尖叫声,这个小队里唯一的女人是队医黄芳,和她坐一起的应该是她的男朋友,考古队的成员沈洋。

    听到黄芳的尖叫,大家都跑了过去,看到沈洋不停地抽搐,口吐白沫。

    大家问黄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黄芳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不过她说这应该是中毒了!

    他们原本的供养倒算是充足的,但昨天还是把西行那个小队扔下的行李包裹里的水和食物捡了一些带上,在沙漠里,吃的喝的才是真正保命的玩意,唐元筑想,大家都吃了喝了没有出事,偏偏是沈洋出事了,莫非沈洋吃的是捡来的那些食物么?

    唐元筑这么一说,马上就被其他的人给否定了,负责看守唐元筑的一个兵团战士告诉唐元筑,他们吃的也是捡来的水和食物,自己的还没有动。

    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沈洋这样子没有持续多久便断气了,虽然黄芳是队医,可是这个时候她也没有一点的办法,只能睁着眼看着自己的男朋友死在自己的面前。

    原本唐元筑心想,沈洋的死能够让自己的嫌疑减轻,可没想到又有人怀疑自己一定是有帮手,想要混淆大家的视线。

    唐元筑哭笑不得,他问那些怀疑自己的人,自己为什么要杀死队友,那样对他到底有什么好处,可还真有人回答了这个问题。

    原来那天划定了古遗址的范围,还找到了入口,就有人提出考古队应该进去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收获,可是唐元筑却没有同意,他说那个入口感觉有些古怪,不象是真正的入口,他提意先做标识,再多找几个入口,可是第二天一整天都没有找到,接着晚上便开始出了事。

    唐元筑怎么不知道那人是什么意思,他是在说自己想隐瞒对入口的发现,然后杀所有的人灭口,那人还提出唐元筑一定还有同伙,而且在两个小队里都有,现在西小队已经完全失联,他们东小队也死了五个人!

    这人的话说得有鼻子有眼,大家都有相信了,就连平时对自己很是信任的黄芳也露出了怀疑的神情,唐元筑闻到一丝阴谋的味道,这话意味着什么他很明白,是有人想要侵吞可能在古楼兰发现的文物,那个人,目前看来就是他自己。

    唐元筑很想解释个清楚,可是他的解释那些人根本就不听,甚至还有人恨不得上来给他一顿暴打。

    舒逸问唐元筑,那个入口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元筑说从风水学的原理上看,那个入口是建在死门位的,镇南方马上就明白了,入口建在死门上,自然是不能乱闯的,因为在古代的很多墓穴都会有类似的假入口,死门入,里面会有很多暗器、机关,进去搞不好不死也会脱层皮。

    舒逸也听说过这样的说法。

    唐元筑说他不让进其实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可没想到会出这样的问题。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我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在用这件事情作文章?”

    唐元筑苦笑了一下:“我也是这么想,我开始怀疑队伍里有人是干那一行的,至少是对那一行很熟悉!”

    舒逸轻声问道:“倒斗摸金的?”

    唐元筑点了点头:“是的,因为只有那些人才知道如何从死门来辨认生门的所在!”

    镇南方“嗯”了一声:“是的,按理说找到死门自然也就能够找到生门,唐老,你既然能够分辨出那是死门,找生门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唐元筑说确实是这样的,他是准备带着大家找生门的,可是时间却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

    舒逸笑了:“看来是有人不希望你把生门找到啊!”唐元筑点了点头:“后来我想想只有这样一种可能,可是当时我也不敢和他们说什么生门死门的,只能解释那个入口很可能有危险,你们知道,那个年代我要说什么生门死门,根本就是找死!”

    那个年代确实是个疯狂的年代,唐元筑说得没错,如果那时候他把这些道理说出来,一定会给他惹出大麻烦,破四旧,破迷信!

    可是唐元筑却不知道到底是谁在暗处下手,因为唐元筑从出事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被怀疑的对象,唐元筑当时只是想如何能够洗清自己的嫌疑,所以也没有想那么多那么远,当他想明白事情的缘由时,他看谁都象凶手。

    沈洋死了,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唐元筑的心里却在想着这一切到底是谁干的,他自己的人他清楚,但兵团来的人却不知道底细,在他看来很可能是兵团的人干的,兵团是个军事化的单位,很多人都曾经是军人出身,射向夏保卫的那一枪,准准地穿过他的额头,这不是没开过枪的人能够做到的。

    而且凶手的目标也很明确,一下子就把两个保卫给杀了,这个小队的保卫工作就完全被兵团的人给接管了!

    唐元筑越想越不对劲,此刻小队里还剩下六个人,他自己、黄芳还有小陆三个是考古队的,另外三人却都是从兵团出来的。

    到目前为止,这个队的十一个人死了五个,其中三个是考古队的,两个是兵团的。

    于是他的注意力就集中到了三个兵团战士的身上,这三个人一个姓封,一个姓伍,另一个姓罗。

    负责保卫工作的是小封和小伍,而小伍和小罗是负责看守唐元筑,小封则是负责其他几人的安全。

    沈洋死的时候小全和小罗一直和唐元筑在一起,所以唐元筑就觉得小封应该很有问题,小封当时和小陆两人坐在一块的,就在距离黄芳和沈洋不到两米的位置。

    可是唐元筑还是想不明白,黄芳和沈洋在一起,他们不是呆子,小封就是想在他们的食物上动什么手脚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唐元筑说,那一刻他已经不是考古队长了,他满脑子都在想怎样才能够查出杀人的凶手,凶手应该就在这六个人中间,如果不把他挖出来,还会死更多的人。

    唐元筑此时已经够不得什么破四旧了,他轻咳了两声,然后终于把为什么阻止大家从那入口进去的原因说了出来。他在仔细盯着几人的脸,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化,他想看看大家的反应有没有不正常的。

    可他没想到,第一个跳出来反驳他的人会是黄芳,黄芳说他纯属是一派胡言,什么风水易理的完全就是封建迷信,她说得激动了,还把唐元筑的一些学术理论给拿出来做为批判的依据。

    黄芳的声讨一下子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便有人说唐元筑是漏网的牛鬼蛇神,等出去以后一定要对他进行无情的批判与斗争。

    所有人的情绪都被调动了起来,唐元筑的内心很是苦涩,他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而他最初想从众人的反应中察觉些什么的想法也落空了。

    他的试探失败了,相反还把自己给“暴露”了。

    黄昏以后,大家继续赶路,天慢慢地黑了下来。

    小封和小陆走在前面,小罗陪着伤心的黄芳走在中间,小伍押着唐元筑走在后面,不过三撮人相距不远,也就是两、三米左右的距离。

    那晚的月亮很圆,就是不用手电也能够看清楚近处的一切。

    “老唐,其实我还是蛮相信你说的,不过你也知道,现在的问题是大家都认为你是凶手,我也是没办法,所以希望你能够谅解!”

    小伍的声音压得很低,唐元筑却听得明白,他看了一眼小伍,小伍的脸上确实是一脸的真诚。小伍继续说道:“其实我爷爷原本在村里就是个风水先生,所以我多少也听他说过一些关于风水易理什么的,你说得没错,死门是不能乱入的,入死门,入门死。”

    唐元筑听到小伍这么说,他的心里不由得一紧,看来还真是有懂行的人,他并没有被小伍的话打动,相反地,他开始怀疑小伍是不是就是那个人,他这么说只是想扰乱自己的视线,好趁再害人。

外卷 异闻之侦探小说 第五十二章 幸存者

    死门入,入门死,小伍竟然连这句行话都知道,唐元筑的心里自然很是震惊,他怀疑小伍是不是就是制造这一切恐怖事件的元凶之一,可没多久,他就发现自己的怀疑是错的,因为就在当天夜里小伍也死了。

    那天夜里,他们继续赶路,大约是晚上十点四十左右,后面传来了一声枪响,听起来有点遥远,唐元筑判断大概在二百米开外,大家都停了下来,拢到了一起,在到底要不要去看看这个问题时,大家的意见出现了分歧。

    小罗和小伍觉得还是应该看看,万一是另一队人遇上了危险,还能够搭把手,自己的队友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而且黄芳、小陆和小封则认为不该再多事,因为他们已经再经不起折腾了。

    唐元筑很支持小伍他们的想法,不管怎么说,身为队长不抛下任何一个队友是他的职责,最后小伍和小罗还是坚持去了,其他人在原地等待,可是左等右等,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哪里有他们的影子。

    这下大家都慌了神,一支十一人的队伍就只剩下四个人,其中唐元筑还是嫌疑对象,黄芳和小陆再也不愿冒险去寻找小伍他们了,小伍和小罗是兵团的人,和小封是战友,他们的关系原本就很好,这一次小封很坚持一定要去看个究竟。

    黄芳他们拗不过,又不敢单独呆着,最后只有大家都一起去,这时黄芳仿佛已经忘记了在洞里她对唐元筑的态度,她挨近了唐元筑,轻声说道:“唐哥,你说我们会不会再也回不去了?”

    唐元筑苦笑着摇了摇头,事到如今,他和所有人一样,心里充满了疑惑和恐惧,他没有回答黄芳的话,他在想那声枪响会不会是个信号,而小伍他们借着那声枪响逃走了,如果真像那样,他们四人的处境就真的危险了。

    整个考古队一共有四枝枪,此刻三枝枪已经随着保卫人员的失踪或死亡不知所踪,而小封也是兵团的人,唯一的一枝枪还在他的手上,假如他们都是一伙的,那自己等人还真是凶多吉少,想到这里,唐元筑禁不住看了小封一眼,小封的脸上满是焦急和担忧,感觉他好像真的很担心他的同伴。

    这种担心不像是装出来的,但唐元筑还是很警惕,他暗暗下了决心,一但有什么事情发生,第一时间设法从小封的手上把枪夺下来。

    黄芳和小陆此刻早已经六神无主,他没有把自己的担心告诉二人,这个时候还不能惊动小封。

    十几分钟后,他们发现了小罗的尸体,又是一枪打中头部,但是却没发现小伍的踪影,唐元筑望向小封,神情严肃的说道:“封同志,我希望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小封脸色微微一变:“你什么意思?”唐元筑说我们这支考古队一起共事了近十年,从来就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而这次你们掺与进来就怪事连连,我怀疑你们的人中有人有问题。

    小封眯起了眼睛,并没有立即争辩,他也在想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唐元筑的话让小陆和黄芳都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和小封拉开了些距离。

    小封叹了口气:“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不敢肯定是不是我们的人出了问题,但是我也一样怀疑这事和你们的人也脱不了干系。”

    小封的意思很明确,你怀疑我们,我也同样怀疑你们,小封继续说道:“我们现在只剩下四个人了,如果我们彼此之间还要互相猜忌的话,恐怕就只能分道扬镳了。”小封把枪递到了唐元筑的面前。

    唐元筑不知道小封到底是不是在演戏,不过转念一想,如果小封真和他们是一伙的,想要杀人灭口的话,犯不着那么费事,枪在他的手上,随时可以要了自己几人的命。

    唐元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道:“对不起封同志,其实我们也不是要故意怀疑你,只是这事情太蹊跷,我知道要说嫌疑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嫌疑,我不应该只针对你一个人。”

    唐元筑的目光划过黄芳与小陆的身上:“枪还是你拿着吧,你说得对,现在我们要相互信任,同时也应该相互警惕。”

    小封这才把枪收起,问了一句:“我们是继续寻找小伍还是……”

    唐元筑说既然都已经过来了,就四下里找找吧,不过他说最好是四个人一起,不要单独行动。

    在发现小罗尸体约三百米的地方,他们又发现了小伍的尸体,他也是被人割破了咽喉而死,这一次黄芳说什么都哭着喊着要离开这地方了,她说哪怕再多一秒钟她都呆不下去,小陆不停的安慰着她。

    唐元筑心想,或许离开是唯一的办法,在这样下去,他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能够活着离开,四人继续往南走,但唐元筑知道要回到兵团驻地至少还要一天一夜,唐元筑心里祈祷这一天一夜可千万不要再发生什么事了。

    可是总是事与愿违,黎明的时候,他们才发现黄芳竟然不见了,唐元筑和小封问小陆,小陆也是一脸的茫然,一直是小陆陪着黄芳的,唐元筑和小封走在前面,与他们的距离不过两、三米,竟然也没听到任何的动静。

    原来小陆后半夜很是犯困,除了机械的跟随着唐元筑他们的步伐,根本就没有再留意身边的黄芳。

    小封分析黄芳一定是自己跑掉了,如果真遇到了什么危险,不可能听不到一点的动静,唐元筑心里也是这样想,但他想不明白黄芳为什么要这样做,她的胆子并不是很大,而且她是最坚持要离开的一个,怎么就不见了?

    已经走了整个晚上,不可能再回头去找她了,因为大家已经很疲倦,再加上一来一回又会白白浪费一整天的时间,三人就地休息了一个小时,吃了一些干粮,又继续上路。

    天已经大亮了,小封说:“估计下午四点钟前我们就能赶到兵团。”唐元筑仿佛也松了口气,只有小陆一脸的戚然,唐元筑以为他是在为黄芳的事情自责,便安慰他。

    十一点过钟,竟然起了风,小封的脸色大变:“不好!风暴要来了。”而此刻根本就找不到任何躲避风暴的地方,唐元筑的心里也很是沉重,沙漠风暴是很可怕的,连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小陆却仿佛并不害怕,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果然没过多久,风暴就来了,黄沙满天,哪怕是近在咫尺也无法看清任何事物,关键问题是你根本就睁不开眼睛。

    唐元筑被一阵风暴揿跑了不知多远,他挣扎着往回爬,希望自己不要离同伴太远,而身上的行李却不知道被吹到哪里去了。

    大约半个多小时以后,风暴终于停了下来,唐元筑赶紧寻找着小陆和小封,他找到了小陆,但是小封却没了踪影。

    小陆还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问他什么都不知道。唐元筑没有再坚持寻找小封,拖着小陆走出了沙漠。

    日落之前他们到了兵团,唐元筑把事情向兵团的领导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兵团领导派出了几队人前去寻找,可是他们把唐元筑说的那个区域来来回回搜索了好几遍却没有任何的发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甚至连行李都没发现。

    这件事情惊动了上面一些相关部门,唐元筑和小陆也被社科院招回,接受了为期两年的封闭式调查,最后给出了结论,认为唐元筑和小陆与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的关系,恢复了他们的工作。不过,他们也被告诫这件事情不许再向任何人提起。

    唐元筑终于说完了,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然后一声叹息:“后来我又听说兵团那边还发生了一件怪事,说是有人活着回去了,当晚,一些失踪人员的家属在去他家打探消息的时候,一场大火把这些人全都烧死了。”

    唐元筑苦笑了一下,他说这场大火很是古怪,把最后的线索都断掉了。

    这件事情舒逸和镇南方早已经知道,按唐元筑的说法,失火的时候他还在接受调查,那把火肯定是与他无关的。

    舒逸问唐元筑之后是否再去过兵团,唐元筑摇了摇头,他说再也没有去过,他甚至再也没有去过西疆,他的心里很是内疚,二十几条人命,就这样失踪的失踪,死的死,作为队长,他认为自己很失职。

    镇南方问道:“那个小陆现在在什么地方?”

    唐元筑笑了:“现在已经是老陆了,改革开放以后,他去了美国,十年前回来过一次,还到我这来坐了坐,不过上前年已经去世了。”

    舒逸和镇南方的心里都在想同一个问题,二十几个人最后只有唐元筑和小陆活着回来,这本来就很让人起疑心,至少在兵团那边也说不过去,他们自然会认为这件事情与唐元筑有着莫大的关系。

    不管上面对这件事情下的是怎么的结论,他们都很可能在心里埋下了仇恨,最重要的是这事情以后,唐元筑根本就没有再回去给他们任何的解释,但这事情能解释么?根本就解释不了。

    从唐元筑开始叙说,舒逸就认真的作了笔记,还录了音,唐元筑也意识到这件事对舒逸他们来说很是重要,他轻声问道:“这些案子不会和六十年前的这件往事有关吧?”

外卷 异闻之侦探小说 第五十三章 孙凯的日记

    舒逸没有回答唐元筑的话,他在深思着,唐元筑说的是在大漠里发生的事儿,不过唐元筑的叙说和叶清寒调查的结果还是有些出入的。

    叶清寒说那一次一共回来了七、八个人,而唐元筑说只有自己和小陆活着从大漠中走出来。这样的出入也情有可原,唐元筑和小陆很可能是第一批回来的人,之后他们就被带回了燕京审查,一查就是两年多。

    而等他们的审查结束以后,上面就不许他们再向任何人提及此事,甚至不让他们和兵团那边有任何的联系,这一点舒逸也能够理解,这样怪异的事情如果一直没有调查出任何的结果,自然不适合传播,很容易引起恐慌,被别有用心的人给利用。

    后来唐元筑并没有再和兵团那边有什么联系,信息不对称,不畅通也是很有可能的。

    舒逸让在燕京的小盛联系,看看能不能找到当年唐元筑和小陆被审查的那些记录,可是小盛回复那些记录在动乱中被一场大火烧光了,不过小盛找到了一位当时负责对唐元筑他们审查的人。

    据那人回忆确实有这么回事,详情与唐元筑说的没有什么出入,小盛也问了这人关于兵团那边的事情,这人说大概在结束对唐元筑他们的审查有半年的样子,兵团那边传来消息,另一小队有几人也回到了兵团,不过他们声称是在大漠里迷了路。

    经过兵团长时间的审查,也没发现问题,后来这事情就慢慢的被人忘记了,由于上面不许再提及,也就不了了之了。

    听完小盛的汇报,舒逸觉得唐元筑这边应该没什么问题,至少唐元筑说的那段故事还有些内容,相反兵团回去的那几人说的在大漠中迷路可信度太低,就算是迷路哪有一迷就是两三年的。

    舒逸也不明白,当初兵团对他们的审查是怎么让他们过关的,这七个人叶清寒也经过了调查,这四五十年里,其中有五个已经老的老死,病的病死,剩下两个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叶清寒怀疑,他们应该是换了身份隐姓埋名了。

    舒逸想那两个人会不会也在渝市,而他们会不会和那几个女人的父辈有所交往,毕竟这几个女人的父辈也是从兵团出来的。

    舒逸隐约感觉到他已经找到了一扇门,只要推开这扇门就能够让这几个案子真相大白了,他让叶清寒马上赶到渝市来,叶清寒对兵团的事情比较熟悉,一开始就是他负责兵团方面的调查,他需要叶清寒好好的对几个女人的父辈进行调查,迷底应该就在这几人女人父辈的身上。

    自从那天舒逸和镇南方走后,唐元筑的心里就很不踏实,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舒逸他们为什么会提到几十年前的那段往事,那段过去对他来说几乎就是一个恶梦,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诡异、恐怖的事情,曾经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一直生活在内疚与自责中。

    假如当时不是他坚持那次考古活动,人手不足的情况下及时叫停而不是到兵团借人,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了。

    他已经想不起当时是谁跟他出的主意了,唐元筑清楚舒逸他们提起那段往事绝非偶然,他不知道舒逸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或许就像他所想的一样,渝城发生的这些案子真和那段往事有关,那又是怎么回事呢?

    莫非是那些亡者的家属在对自己报复吗,可是那件事情确实真的不关自己的事,也不怪他多想,他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就算是没见过,听也听说过吧,所以舒逸他们提到那段往事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已经隐隐感觉应该是这么回事。

    他打了个电话给舒逸,希望能够和舒逸谈谈,他想证实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吃过午饭,舒逸就来了,几天不见,舒逸发现唐元筑一下子苍老许多,整个人很是憔悴。

    坐下以后,唐元筑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直接就问道:“小舒,你告诉我,渝市发生的这些案子是不是和那段往事有关?”

    舒逸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我想应该是的。”

    唐元筑叹了口气:“那就是了,一定是那些在沙漠中遇害的人的家属来找我报复的。”

    舒逸望头眼前的这个老人,不得不说唐元筑是个智者,他能够想到有人找他报复说明他对这个案子看得还算透彻,但舒逸却知道这应该不仅仅是报复那么简单。

    如果说当时这些人的死真和唐元筑有关系的话,也就是唐元筑带着他们进了大漠没能够安全的把他们带回来,假如唐元筑并没有说谎,那么他又有什么错?

    而最关键的问题唐元筑并没有想到,那就是沙漠中发生的那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唐元筑也曾经说过当时他就怀疑是不是有人惦记着古遗址里的那些宝贝,才发生这样的事情。

    据叶清寒传来的资料,在八十年代初期,就有人进了古遗址并从中盗取了一些珍贵的文物。

    舒逸隐隐感觉六十年代末唐元筑他们的那次遭遇与八十年代初古遗址被盗应该有着密切的联系,兵团那几个在沙漠中迷路的人舒逸认为他们的嫌疑最大,只不过舒逸有些不明白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他们怎么又和唐元筑发生了交集。

    舒逸轻声安慰道:“唐老,你想多了,我说的这个案子很可能与多年前你们的那段经历有关,但是他们坚决不是单纯的想要对你进行报复,这其中应该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隐情,你们那次经历中,那些人的死和失踪到现在来说还是个迷。”

    接着舒逸又把兵团后来回去了几个人的事情告诉了他,唐元筑和舒逸的看法一样,他们在说谎,怎么可能在沙漠中迷路两三年的时间,真要那样,不饿死也渴死了。

    两人都很不解的事,兵团方面居然也接受了他们的谎言。

    舒逸问唐元筑当时是他主动向兵团提出借人的么?唐元筑摇了摇头,他说不是,当时他已经准备放弃那次考察,后来好像是队里的一个保卫人员提出可以向兵团求助,这样的事情在他们来说并不是第一次,很多时候他们也经常请求部队协助他们的考察工作。

    舒逸问唐元筑还记得那个保卫是谁吗?唐元筑想了半天,告诉舒逸,那个保卫姓邱,后来编到了西小队,跟着小队一起失踪了,唐老还回忆说最初去与兵团取得联系的正是这人。

    舒逸也觉得很不解,兵团那些迷路回来的人当中竟然没有一个考古队的成员,这些在叶清寒对兵团进行调查的时候发现记录里也没有提及。那几人众口一词,迷路了,走散了。

    舒逸现在最想的是能够找到剩下的那两个人,希望叶清寒那边能够挖出他们的下落。

    离开唐元筑家,舒逸就接到了卢兴的电话,卢兴告诉他胡越找到了孙凯的一本日记,卢兴说上面有一段内容他不太明白,估计可能会与孙凯的死有关系。

    舒逸此刻的重心放在了六十年代末的沙漠案上,他只是随口的问了卢兴一句,日记里写了什么,在舒逸看来不管孙凯写的什么,估计与案子的关系也不会很大。

    谁知道卢兴把那段话说了一遍,舒逸就风风火火的赶了回去。

    “或许我应该揭露这一切,可是我并不是那一场灾难的亲历者,对于我来说,那不过是父亲说出的一个故事而已,这个故事很精彩,我想它能不能成为我‘十诫’故事最完善的收关,我决定把这个故事写出来,因为它囊括了人性的种种,我已经想好了标题,就叫它《血色沙漠》吧……”

    舒逸看着这一段话,心情不由得激动了起来,孙凯案果然随着这本日记的出现渐渐的浮出水面,所谓的‘十诫’案其实只有一个目的,杀掉所有知情的人,而孙凯的死或许正是缘于《血色沙漠》,因为在某些人看来那不是一个故事,而是一场血腥的、充满了阴谋的犯罪。

    舒逸相信六十年代末的大沙漠里发生的那一切一定还有善良的知情的人活着,而孙凯在日记中提到的父辈应该就是其中一个,不过孙凯的父母亲都是农民,这一点警方已经调查过了,自然不会是他们,那么会不会是胡越的父辈?

    孙凯和胡越是表亲,两家的走动原本也很频繁,从胡越父辈口中听到这个故事也不足为奇,而胡越很可能对那段往事一无所知。他与孙凯之间是有感情的,孙凯的死他一直耿耿于怀。

    找到孙凯的日记她第一时间就交给了卢兴,舒逸想这个女人应该和所有的案子扯不上多大的关系。

    卢兴不知道为什么舒逸会如此兴奋,他问舒逸,舒逸却拖着他带自己去找胡越,上了车,舒逸才把这段故事说了出来。

    卢兴瞪大了眼睛,他根本就不曾想过这些案子背后会有这么大一个背景,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舒逸他们暗地里的调查,他用不满的眼神看了舒逸一眼,舒逸笑了,向他解释道:“之所以我们要暗中调查是因为最初我们对唐老充满怀疑,你也知道,唐老是什么人,弄得不好,会让我们的工作十分的被动,而这一切都是在对唐老的调查过程当中发现的。”

外卷 异闻之侦探小说 第五十四章 身世

    之前舒逸他们就调查过,胡越的父亲曾经领养过在沙漠中,或者那场大火中丧生的某个兵团的人的子女,而胡越的父亲本身也是从兵团出来的,莫非他就是知情人么?

    但当舒逸他们找到胡越的时候,胡越却苦笑着说他的父亲早在十几年前就患上了老年痴呆,神志不清,连生活都无法自理,不过舒逸还是坚持要见上她父亲一面。

    胡越把地址告诉了他们,她说父亲还在乡下,由继母照顾着,她自己也很少回去,因为她父亲甚至连她也不认得了。

    舒逸问胡越,在她父亲生病之前孙凯是否经常去她家里,胡越说孙凯一直很照顾她的父亲,就是她父亲生病以后孙凯还经常回去看他,胡越说她这个做女儿的甚至还不如孙凯。

    舒逸和卢兴对望了一眼,两人心里都在想,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很可能孙凯就是听胡越父亲说的那段故事,不过从孙凯的日记看来,那是半年前的事情,而胡越的父亲却已经痴呆了十多年了。

    如果孙凯是在十多年前听的这个故事,又为什么会在半年前的日记里才作下了记录,而且看孙凯字里行间应该是才知道这事情不久。

    卢兴说胡越的父亲或许并不是真的痴呆了,他一定是为了保护自己,但是这个秘密在他的心里埋藏了这么多年,他甚至连自己的女儿都没有告诉,又为什么会把它告诉孙凯呢?

    另外,胡越说他是独生女,莫非她就是养女,而并非他父亲亲生的?这样他就更应该把实情告诉给胡越而不是孙凯。

    舒逸笑了笑,卢兴不愧为老刑警,一眼就能够看到问题的关键,舒逸说胡越是不是养女现在下结论还太早,他看过关于胡越和孙凯两个家庭的资料,对于孙凯资料上的显示有让舒逸感到怀疑的地方,这一切要等见到胡越父亲的时候才能够揭晓。

    他们来到了下榕村,打听到了胡越家,这是一个独立的院落,开门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妇人,一脸茫然的望着舒逸他们:“你们找谁?”

    卢兴微微一笑:“请问这是胡品山家吗?”

    女人点了点头,卢兴亮明了身份,女人的脸色微微一变,她不知道为什么警察会找上门来,而且警察是从渝市来的,莫非是小越出了什么事么?

    她拉住了卢兴的胳膊:“是不是小越出事了?她怎么了?”

    卢兴忙说道:“胡越没出事,我们是来找胡品山了解些情况的。”

    女人皱起了眉头:“我想你们搞错了,老胡他已经痴呆了十几年了,整个村的人都知道,他哪里还能够回答你们的问题,如果是关于小越的事情,你们和我说吧。”

    舒逸笑道:“你一定是胡越的母亲吧?”

    女人看了舒逸一眼:“我是她的继母。”

    舒逸说:“可我们还是希望见一见胡品山他老人家。”

    妇人叹了口气:“请进来吧。”说着把他们领进了家。

    屋里坐着个年近七十的老人,一脸木然,眼光无神的望着前方,妇人指了指那老头:“看吧。”

    舒逸和卢兴走到了老人的面前,舒逸对妇人说,我们想和他单独谈谈,妇人的脸上流露出不满:“他都已经这个样子了,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舒逸微微一笑:“大娘,请放心,我们没有恶意。”然后舒逸望向胡品山轻声说道:“老人家,我知道你能够明白我的话,我们是为了孙凯的案子来的。”

    老头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但舒逸却发现他右手的食指轻轻勾了勾,妇人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舒逸他们,眼里流露出一丝担忧。

    “老人家,你知道孙凯为什么会被人害死么?”舒逸掏出日记,把孙凯的那段话念了一遍,他的一双眼睛一直盯着胡品山的脸,胡品山听了有些动容,原本浑浊的目光渐渐变得清澈。

    舒逸继续说道:“一个老人十几年装痴装呆一定很不容易吧,你是在害怕什么?”

    妇人走了过来,扶住老头的胳膊,怒视着舒逸:“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他都已经这样了,你们还要逼他么?我们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现在请你们离开,老头子要休息了。”

    谁知道就在这时,老头慢慢地抬起了手:“老太婆,你先出去,我和他们单独谈谈。”

    妇人望着胡品山:“你……”然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离开了房间。

    老人望着舒逸,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没想到经过了这么多年,你们还是找来了。”

    舒逸说道:“其实你早就希望我们来了,当你把这一切告诉孙凯的时候你就知道会有今天。”

    老头叹了口气:“我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害死小凯,当初告诉他这件事情我是希望他能够多少知道一些自己的身事,不曾想这么多年他们还是阴魂不散。”

    舒逸问道:“孙凯就是当年你领养的孩子吧?”

    胡品山点了点头:“是的,当时领养了他我就离开了兵团,躲到了这里,我知道那件事情没完,而他们一定还会来找我,因为当年的事情我是唯一知情的。”

    舒逸皱起了眉头,如果说胡品山是知情人他相信,可要说他是唯一的知情人舒逸觉得有些言过其实。

    胡品山仿佛知道舒逸在想什么,他苦笑一下:“我所说的唯一的意思是作为一个完全的旁观者,与那件事情毫无关系的人而已。”

    原来胡品山在那场大火当天曾经见过当时活着回来的那人,那人大致把沙漠里发生的事情向他说了一遍,当晚就发生了那场火灾,胡品山知道一定是那些人下的毒手,他不敢确定自己跟那人的见面会不会被那些人知道,一直提心吊胆,后来一直没有人来找过他,他才放下心来。

    但是这个秘密一直压得他喘不过气,他不敢相信自己曾经的战友在沙漠中会上演那么一出血腥、残暴的惨剧。

    后来他领养了那人的儿子,离开了兵团,但是就在离开兵团后的第三年,他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信中竟然提及自己和那人见面的事情,言辞中充满了威胁,胡品山知道为什么对方会在这个时候来这么一封信,就是自己领养了那孩子,对方最担心的事就是自己把这件事告诉那孩子,这样的话那秘密就会泄露出去。

    卢兴问道:“既然他们为保守这个秘密不择手段,除掉你不是更省心省事?”

    老头没有说话,舒逸笑道:“我想他们没有对你下手的原因应该是那个主使者与你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吧?”

    胡品山眯着眼睛望着舒逸,舒逸在心里肯定了自己的判断:“从六十年代末沙漠里发生的事情,到现在他们为了守住这个秘密,前前后后二十多条人命,唯独他们对你往开一面,理由只有一个,主使这一切的人是个女人,如果我没猜错,他就是后来抛弃了你和胡越的你的前妻,也就是胡越的母亲。”

    舒逸说出这个答案让卢兴很是震惊,他不知道舒逸为什么会得出这样一个结论,虽然听起来很合情合理,但毕竟只是他的猜测。

    胡品山也是一脸的惊讶,舒逸接着说:“孙凯就是你最初领养的那个孩子,但我不明白,以年龄推断,他应该比胡越还要大上两岁,怎么后来又变成了胡越的表弟,而那女人是在胡越五岁的时候才离开的呢?她应该对孙凯的事情知根知底,我不知道孙凯的事情应该怎么解释。”

    胡品山笑了:“胡越确实是我的亲生女儿,但是我的前妻并不是胡越的亲生母亲,并不是她抛弃我们的,她是突然失踪的。”胡品山说到这时叹了口气:“我想她现在应该已不在人世了,知道我为什么把孙凯送出去么?孙凯被送出去的时候已经是一个七岁的孩子了,而那时候距离沙漠里的那场血案整整过去了两年半的时间。”

    胡品山说到这里,舒逸的眼睛一亮,这不正好是兵团那几个人迷路的人回来的时间吗?舒逸问道:“你是听到这个消息才把孙凯送走的吧?你把他送得很远,甚至不光改了名字,还改了年龄,目的就是不想让人知道孙凯的来历,但是他们都知道你曾经领养了那人的儿子,你这样做他们就不会怀疑你了吗?”

    胡品山淡淡地说道:“我并不是想欺骗他们,我知道也骗不了他们,我只是想表明一个态度,那就是永远把孙凯的身事烂在肚里,其实这些年我的内心一直很挣扎,你说得不错,这一切都是她干的,她便是胡越的亲生母亲,只不过她不是我妻子,而是别人的老婆,胡越是我们的私生女。”

    “他们夫妻两一起进的大漠,后来都没有回来,胡越是被另一个女人领养的,那就是我的前妻,我的前妻之所以失踪,就是因为那封匿名信,她和那女人太熟了,熟悉到那封信没有署名她也看出了那是谁的笔记,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竟然背着我想去把这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因为在她的心里,那个女人也就是她的好姐妹应该是一个死人了,怎么可能还会来信?”

外卷 异闻之侦探小说 第五十五章 理清思路

    舒逸他们是第二天晚上回到渝市的,按卢兴的说法,这个案子预备要收网了。

    不过还有两个问题舒逸和卢兴没有弄明白,胡品山说的那个女人和她的丈夫是进了沙漠没有再回来的人,男人叫商建设,女人叫陈新娜,应该是他们主导了那场惨剧。

    可是除了那封匿名信以外,这夫妻俩就象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就连胡品山也不知道这两人现在到底是在什么地方。

    胡品山的意思,只要是抓到了这两个人一切就都清楚了。

    回到住处,镇南方和沐七儿、小惠都围住了舒逸,他们听舒逸说了那些陈年的往事,小惠一头的雾水,她被扰得脑子里乱轰轰的。

    “舒大哥,那场大火烧掉的那个知情者,也就是把这家一切告诉胡品三的人不是那些迷路者其中之一吧?”

    舒逸摇了摇头,他知道小惠一定是被时间顺序给弄晕了,他笑道:“来,我给你捋捋,首先,大沙漠中出了事以后,先回来的人应该是唐元筑、小陆,他们很快就被弄到燕京去隔离审查了,这之后没多久兵团有一个人也回来了,那就是告诉胡品三秘密的人,只是还没等兵团领导做出任何的反应,当天晚上,他的家里就失了火,把他烧死了,同时去他家打探消息的那些失踪或者死亡的兵团战士的家属也被烧死在他的家里。”

    沐七儿说道:“谋杀,这一定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有人怕那人泄露沙漠里的秘密,甚至连和他接触的人都没有放过!”

    舒逸点了点头:“再之后,大约过了两年半,兵团又有七个人回去了,而这七个人的理由是在沙漠中迷了路,在兵团经过调查之后也让他们过关了,显然这一点是很不合逻辑的,因为但凡有一点常识的人都不会相信这样的谎言,这说明当时兵团负责对他们审核的人也有问题,只是后来叶清寒再调查的时候发现那些负责相关审核的人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小惠眯着眼睛:“兵团的人回来以后,胡品山就收到了恐吓信,也就是说那失踪的夫妇俩应该也早就回来了,只是他们并没有回兵团,却一直在留意着兵团那边的审查情况,又或者他们根本就没有和那几个迷路回来的人断过联系。”

    舒逸苦笑了一下,小惠根本就不是个明白人:“那两人是主使,而那些所谓的迷路的人都是他们一伙的,怎么可能断了联系呢?”

    镇南方说道:“也就是说他们失踪的这两年半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查找,并设法除掉知道沙漠里发生的事情真相的人,另一种就是谋划着八十年代初的那次文物盗取!只是他们既然都已经失踪了,为什么还会突然冒出来回到兵团呢?他们就不怕兵团那边较起真来,对他们从严审查么?毕竟涉及了十几条人命!”

    舒逸望着镇南方,他能够提出这个问题确实不容易,这个问题他在路上也想了很久,镇南方只是想了想马上他又自说自道:“我明白了,销案,大漠案如果没有一个终结,那么就会一直悬而不决,那么无论是兵团还是社科院这边都会继续深挖!唐元筑他们结束审查的时间几乎正好是兵团那帮迷路的人回来的时间!他们一定准备了一套说辞,解释了大漠中的谜团,这之后大漠案就算是了结了,没有人再去追究!”

    舒逸点了点头:“只是这其中我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说辞到底是什么,能够把大漠案给抹了。”

    镇南方说道:“其实这说辞或许很简单,为什么后来双方的领导都下了封口令,要知道那是一个什么年代?只要把这事情归于灵异,就不会有人再去提,更不会去查,那个年代谁要是提个怪力乱神的,那可是犯了大忌的!”

    舒逸“嗯”了一声:“南方说得也是,再说了,那样一个动荡的时代很多事情大家都不会太顶真的,为了明哲保身草草了事的事情也多了去了。”

    沐七儿叹了口气:“或许他们也是算准了这一点吧!”

    小惠说道:“对了舒大哥,还有一点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杀了胡品山,既然他们已经怀疑上胡品三了就因为他和那女人有那么一段就放过他好象有些说不过去吧?”

    舒逸笑道:“这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胡品山和那女人有过那么一段是一回事,另外,胡品山还带着他们共同的女儿!如果说他们的爱情不足以让那女人生心怜悯,那么胡越应该才是她真正心软的根源。而刚好胡品山和那女人的关系,包括胡越的事情又是根本不能够让那男人知道的,所以最后那女人或许对他的丈夫隐瞒了什么。”

    “可是我们怎么才能够找到商建设和陈新娜?”

    此刻大家都已经知道,这一男一女会是整个案子的关系了,可是当年可是说这二人进了沙漠根本就没有回来。

    舒逸淡淡地说道:“我觉得这两个人离我们并不远。”舒逸找出叶清寒当时传给他的资料:“蒋嫣然父亲、肖凝玉的父亲、胡越的父亲和孙红梅母亲都是曾经的领养人之一,可是他们领养的时间却都不相同,比如肖凝玉的父亲领养孩子的时间可是在沙漠事件的三年后,也就是那些迷路的人回来之后,孙红梅的母亲的情况也很类似,而且那个时候这二人已经离开兵团有一年了,他们都走了一年了为什么还会转过头去领养这两个孩子呢?”

    沐七儿和小惠跟不上舒逸的思维,镇南方却咬得很死:“老舒,你是说他们的领养或许不是出于自愿的?”舒逸点了点头:“对,而且肖凝玉的父亲领养的好象也是个男孩,但肖凝玉却是独生女,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镇南方“嗯”了一声:“也就是很可能他们是回去办了一个手续,但是孩子却是帮别人领出来的?”舒逸笑了:“对,我就是这么想的,而很有可能最后孩子是交给了他们的亲生父母!”

    沐七儿恍然大悟:“也就是说很可能还有象那对主谋夫妇一样,还有其他所谓失踪的人,其实他们应该还活着,而后来他们可能趁着那段动荡的日子重新换了一个新的身份!”

    小惠嘟起了嘴:“如果是这样,他们就不怕这些人也成了知情者?”

    舒逸叹了口气:“他们当然怕,可是如果让他们不但成为知情者,还成为了同伙呢?你们可别忘记了,这帮人很可能从古遗址盗走了一批珍贵的文物,那是什么,那就是钱,有了这样一笔钱,帮他们做一点事情然后守口如瓶又算得了什么呢?”

    “南方,还记得你问肖凝玉怎么发家的她根本就是在骗你吧,她说张超柱死后给她留下了一笔财产,可是你想想,那时候她都已经向傅龙借钱了,而且傅龙还断定她根本没有能力偿还,而张超柱死后,肖凝玉根本就是债台高筑,一个连钱都还不上的女人,她怎么一下子就开起了古董拍卖行?不但还清了债务还成了一个小富婆?”

    “另外她为什么不干一些之前她就熟行的营生,偏偏选择了古董这一行?原因很简单,那很可能就是因为父辈的手里攒了些宝贝!好,现在我已经提出了这样一个靠谱的假设,那么胡越她们几个女人入股,合伙掺入了肖凝玉的古董生意,还获得了丰厚的回报,可是她们却很是低调,财不露白,为什么?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她们哪里是现金入股,分明就是投入的是古董!”

    小惠惊叫道:“胡越?那么说胡品山也分到了一些古董?”

    舒逸冷笑一声:“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呢?你可别忘记了,胡越可是那女人的亲生女儿!原本这些事情神不知,鬼不觉,可偏偏就冒出了一个孙凯,一个悬疑推理小说家,而恰好这小子也和这件事情有很大的渊源,胡品山因为知道当年的一切,而当年死了那么些人,让他的良心感到不安,再加上孙凯一直都很孝顺他,尊敬他,他的内疚就更甚了,虽然他已经假装痴呆十余年,最后他还是忍不住把那件事情和孙凯说了,但是从孙凯的日记里我们可以看得出来,他告诉孙凯的并不是全部,至少对于孙凯的身世他没有完全说出来,或许是为了保护这个可怜的孩子吧!”

    “不料孙凯很有正义感,他准备把这故事写成一本书,叫《血色沙漠》,他准备把这本书来为‘十诫’系列完美收官!”舒逸说到这儿楞住了,镇南方说道:“老舒,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舒逸眯起了眼睛:“胡越把日记本给了我们,我们才揭开了这个案子的冰山一角,这么说胡越并不是和那些害人的人是一伙的,那么是谁从孙凯身上发现了危险呢?书稿,这日记是大半年前的,那么孙凯应该已经动笔了,一定是有人见过了《血色沙漠》的书稿!”

    镇南方也回过味来:“肖进南?孙凯与出版社的线是他搭的,孙凯和他走得也近,他应该是能够看到孙凯书稿的人!”

    舒逸摇了摇头:“不,肖进南如果也是同谋,此刻他应该是还活着,还有一个人也很可能能够第一时间看到孙凯的书稿,那就是胡越的丈夫戚子轩!难怪,对,应该就是戚子轩,戚子轩一直想要摘清自己和孙凯之间的关系,他是不想让我们怀疑上他!”

外卷 异闻之侦探小说 第五十六章 李守义自首

    舒逸想了想又说道:“你们还记得大唐公司那两个财务人员的死么?肖进南明明把钱交到了财务,而财务并没有入帐,郝春玲留下字条,字条中提到一个他,是他让郝春玲不将肖进南交来的那笔钱入帐,谁能够让她这样做,一个是大唐公司的老总胡越,而另一个便是胡越的丈夫,大唐公司的幕后大老板戚子轩。”

    经舒逸这么一说,大家都觉得很有道理,舒逸让卢兴去正面接触戚子轩,而其他人分头对几个女人的父辈进行调查。

    镇南方和小惠则主要负责对肖凝玉公司的业务帐目进行调查,肖凝玉的拍卖行销售渠道可以不管,但古董来源必须要查清楚,舒逸要求他必须细致,拍卖行成立至今所售出的每一件古董。

    舒逸的脑子里一直在想着一个人,按理说在这个案子里他只是一个小角色,或许无足轻重,但舒逸却觉得这个人应该很不简单,这几乎是最后出场的一个,但往往最后出场的人演出的都是压轴戏,这个人便是李守义,也就是李忠。

    舒逸觉得这个人的出场一定不是偶然,按理说李守义最后唱的这一出根本就是画蛇添足,他甚至只是对警方的破案提供了一个导向,假如不是这一出戏,舒逸也不会这么快想到这一切可能是对唐元筑的报复,也不会这么快就接近案情的真相。

    莫非李守义的父辈也是兵团出来的,他和那几个女人之间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也在西苑小区也拥有一套房产呢,是巧合吗?

    舒逸怎么看这个李守义都像在故意引导警方破案,难道他和那些凶手并不是一伙的吗?那他为什么又要跑?

    舒逸想不明白,警方已经按照舒逸的要求搜捕李守义,但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李守义到底在哪里?他的身上又有着什么样的秘密?

    舒逸一边在纸上涂画着,一边皱起了眉头,先邓强案、刘庆芳案,接着是傅龙案、孙凯案,后来又有任神父案和赵瑞和案,再加上肖进南和大唐公司的那两个财务人员以及那个下毒的厨子和肖进南的那个女人,一共是十一条人命,凶手的手段极其残忍,就是比起几十年前的沙漠血案来说也毫不逊色。

    舒逸在心里认定,所有案件当中,孙凯案才是关键,所有的案子应该都是围绕孙凯案来的,最初大唐的财产纠纷案应该就是孙凯案的起因,凶手在这个案子上留下了伏笔,他让财务隐瞒了肖进南交到财务的那笔印刷款,又制造了肖进南的自杀,这样就为后面伪造“十诫”案作了铺垫。

    而邓强案中邓强确实杀了马文涛,于是邓强的死也符合了“十诫”的特征,接着刘庆芳背叛信仰,傅龙忽略家庭同样都暗合了“十诫”的特征,加上孙凯的伪证案,又因为孙凯的“十诫”系列小说,专案组自然而然就得出了“十诫”案的结论。

    根据最初的构想,这其中应该有一个自认为是惩戒者的人是这几个案子的共同凶手,现在,舒逸全盘推翻了所谓的“十诫”案,为此,他专门召集专案组开了个专题会议。

    警方没想到这个案子竟然会这样的曲折离奇,现在警方的重心一是查找胡品山提到的那对夫妇,舒逸说他们很可能就是整个案子的主谋,另外那个李守义也是破案的关键,而此刻警方对那几个女人以及胡越的丈夫戚子轩也进行严密的监视,作好布控,舒逸说他们应该或多或少涉及了这起大案。

    舒逸他们从胡品山那回来的第三天,镇南方接到一个电话是李守义打来的,李守义表示想要自首,镇南方和小石在渝市所辖的大义县见到了他。

    “我知道你们一定见过胡叔了,其实我打心眼里不愿意和这些人搅和到一起,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想过这件事情还会有人提起,更没想过会因为这件事继续有人丧命。”李守义望着镇南方苦笑了一下。

    “其实我并不姓李,我姓商,我的父亲就是商建设,而我的母亲陈新娜,胡叔一定告诉过你们,我的父母就是当年沙漠案的主使者,我爷爷解放前曾经是个马贼,后来又干上了盗墓的行当,我父亲深受其影响,对于盗墓也算得上半个行家。”

    “当年考古队里有我父亲的一个战友,那人知道我父亲有这个能耐,他就找上了我父亲,说是考古队要去古遗址考察,他告诉我父亲这是一个发财的好机会,正好考古队缺人手,如果我父亲有意,那么他会想法说服考古队的队长到兵团借人,而我父亲要做的只是考古队来借人时让兵团的相关负责人派他们去。”

    李守义说进了沙漠在找到了古遗址的入口后,他父亲就伙同早就勾结好的同伙,其中有考古队的两个成员以及他从兵团带去的几个人,制造了沙漠的惨案,那之后他们害怕事情败露,便逃出了大漠躲藏起来,约好两年后在大漠碰面,然后盗取宝物。

    不曾想两年后他们再次回到大漠正好碰到一队二炮的军人,询问之后得之他们是兵团的人就把他们送了回去,这才出现了迷路的说法。

    而当时李守义的父亲并没有跟着回兵团,之前从沙漠离开后,他们也没有走远,就隐藏在距兵团不远的一个小镇,随时探听兵团的消息。这也是当时有幸存者回去后被灭口还牵连了多条无辜人命的原因。

    这之后,他们一直没有机会再进大漠,因为他们总感觉有人还知道这一切,一直到八十年代初距离沙漠血案已经十几年了,风平浪静,没人有再提起那段往事,再加上十年动乱的结束,他们觉得时机成熟了才再次相约取出了宝藏。

    宝藏取出来后,他们不知道怎么分,毕竟这玩意不是钱,不可能做到公平的分配,于是陈新娜就提出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统一保管,然后伺机出手,等卖成钱以后再大家平分。

    谁知道第一次出手就碰上了麻烦,商建设因此被关到了局子里,那个时候正是严打期间,虽然商建设早就改名换姓,但是他还是被判了刑。

    李守义说到这里,点了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他告诉镇南方他们,他父亲最后是病死狱中的,而他母亲也早已化名苏晴,带着我的哥哥躲到了东北。

    镇南方瞪大了眼睛:“苏晴?哥哥?”

    李守义点了点头:“是的,我哥哥叫李守忠,后来他改了名跟我的继父姓。”

    镇南方问道:“你继父是不是姓任?”

    李守义笑了笑,脸上充满了苦涩:“是的,我哥哥就是死去的那个任神父。”

    镇南方有种被愚弄的感觉,肖凝玉曾经告诉他,她的养女叫肖书晴,这让镇南方错误的对杜老四提及任神父死前曾经提起苏晴这个名字作出了错误的判断。也就是说肖凝玉分明知道苏晴的存在。

    镇南方问李守义:“你与肖凝玉又是什么关系?”

    “严格的说来我和肖凝玉没有什么关系,不过她和我哥哥在大学的时候曾经是恋人,因为我母亲的反对,他们没能够在一起,你知道我母亲为什么要反对么?她害怕面对肖凝玉,因为肖凝玉的亲生父亲就是被他们害死的。”

    镇南方终于有些明白了,但是他很不解的是,肖凝玉为什么要故意在自己的面前提起肖书晴,他问李守义知不知道肖凝玉曾经在东北收养了一个女孩叫肖书晴。

    李守义点了点头,他说他知道的,那个女孩是他哥哥的女儿,那是他哥哥和肖凝玉的女儿,根本不是什么养女,他哥哥是神职人员,再加上肖凝玉与他的这段感情也不为人知,所以肖凝玉对外称女孩是她的养女。

    至于为什么叫肖书晴,那是肖凝玉对苏晴心中有怨气,故意给女儿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镇南方问道:“苏晴现在在哪里?”

    李守义告诉他他母亲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去世了,李守义苦笑一下:“说来或许是个悲剧,他们费这么大的劲,弄到的这批财宝,直到老死病故几乎一件都没有出手,而所有这一切都成了一个秘密,最后的知情者是我和我的母亲,母亲死了以后,我原本想把这些宝藏交给国家,但又不希望父亲至死还背上一份罪名,后来我想了想,把这些财宝分批送了出去,送给了那些曾经的受害者的后人。”

    镇南方听糊涂了,既然李守义的父母以及那些曾经的凶手都早已经先后死去,那么后面的这些谋杀案又是怎么一回事?这个疑问他同样问了李守义。

    李守义叹了口气:“如果我说我也是他们要灭口的对象你信么?”

    镇南方眯起眼睛,他在想着李守义说的灭口,接着眼睛一亮:“你是说后面这些案子都是得到了好处的那些后人干的么?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李守义淡淡的说道:“原因很简单,哪怕是我把这批宝藏给了他们,这批宝藏依然是不易之财,而且这批宝藏的背后还暗藏着如此血腥的往事,只要还剩下一个知情者,这些财富就不能算是真正的属于他们,我也是在得到了他们的好处以后他们才不再对我起杀心,毕竟在他们看来我总算和他们同流合污了。”

    镇南方问道:“你所指的好处是否就是西苑小区的那套房子?”李守义点了点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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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域档案介绍:
六年前华夏国国家安全部优秀的侦察员、七局的副局长彭刚同志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离奇遇害,当时和他在一起的同志亲眼见到他就象是被人勒住了脖子一般,双手挥舞着,挣扎着,然后滚到了地上,便断了气,任凭战友怎么拉扯、阻止都无济于事,六年后几名侦察员相继失踪,而他们正在调查的案子透着十分的诡异,而且与六年前的案子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为此部领导责成第五局组建了一支名为“诡域”神秘调查组(五局九处),他们从侦察员的失踪案开始了对诡异领域生的一系列案件的调查,诡异、恐怖、心理的搏弈,智慧的比拼……墨绿青苔《迷离档案》后的再一次悬疑旅程!(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请勿对号入座,切莫模仿!)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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