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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臂游侠传全文阅读

作者:微子木笔     独臂游侠传txt下载     独臂游侠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八十一回、真武七截

    长矛刺穿了辜云的肚子,鲜血犹自向外流出,小凉纤手轻轻帮她捂住伤口,双眸传情盈盈珠泪。

    “刘先生到底什么计策?咳咳咳,小凉你与我说。”辜云道。

    小凉伏在辜云耳畔浅浅诉说,点了点头。

    蒙古兵在将官指挥之下,在此挥军挺上,长矛涌动,再度涌上山路,朱棣一声大喝:“真武七截阵!”突见武当六人结成战阵,分做五行之势,却以金木水火土,叶近泉,吴昆山,李天目,陈贞石,朱棣五人分做五方阵刃,却以武功最弱的十娘朱桐在阵中,环环相扣,剑法交相辉映,结成阵势。

    蒙古大军登时冲杀,却见这六人以真武七截阵守住险隘山路,五行轮转,剑法如飞,须臾之间击杀蒙古大军百人之多。

    话说张三丰一日见到真武神像座前的龟蛇二将,想起长江和汉水之会的蛇山、龟山,心想长蛇灵动,乌龟凝重,真武大帝左右一龟一蛇,正是兼收至灵至重的两件物性,当下连夜赶到汉阳,凝望蛇龟二山,从蛇山蜿蜒之势、龟山庄稳之形中间,创了一套精妙无方的武功出来。只是那龟蛇二山大气磅礴,从山势演化出来的武功,森然万有,包罗极广。张三丰悄立大江之滨,不饮不食凡三昼夜之久,潜心苦思,终是想不通这个难题。到了第四天早晨,旭日东升,照得江面上金蛇万道,闪烁不定。他猛地省悟,哈哈大笑,回到武当山上,将弟子叫来,每人传了一套武功。

    因为这套阵法由真武大帝座下龟蛇二将而触机创制,是以名之为“真武七截阵”。这阵法的七套武功分别行使,固是各有精妙之处,但若二人合力,则师兄弟相辅相成,攻守兼备,威力便即大增。若是三人同使,则比两人同使的威力又强一倍。四人相当于八位高手,五人相当于十六位高手,六人相当于三十二位,到得七人齐施,犹如六十四位当世一流高手同时出手。

    这“真武七截阵”至创立之初,七子演练却也无数,不过武当武功精微奥妙,所传弟子都是德行纯良,练功踏实之辈,故而都是武功卓越,就算遇到绝顶高手,武当七子三人合力就已经可以横行江湖了,但是四人以上同时对敌却是这“真武七截阵”自创立至今的头一次,六人合力更如三十二位横行天下的高手配合迎击,威力之大,不单让蒙古兵将心头颤动,也令这武当六人暗暗吃惊。

    这“真武七截阵”上采日月星辰之势,下览山川大地之形,五行交汇内含奇门,只见六人剑法不倒,剑阵之位呼啸形成一股罡气,长风流转,呼啸惊涛。

    这蒙古大军冲杀不断,山道拥挤,前方将士不敢近身,反被后面的将士拥挤着向前冲去,无数竟然搅动再罡风当中,或四分五裂,或被直接被真气吹高数丈,就算拥盾提枪冲破阻隔,也会被武当六人的精妙剑法击杀,一时间蒙古兵将几波抢攻尽退,少林寺山路之上留下了近千具蒙古兵尸体。

    蒙古将官大惊,不忍兵将死伤只得暂时叫人退下,可是蒙古王子爱猷石理答腊,大怒为了泄愤哪里管部下将士死活,旋即发号施令,令元兵继续冲锋,兀那之间又是一场血斗!

    阵中叶近泉道:“诸位师弟,我们武当已经为天下群雄争得一个时辰的时间!快快撤回,莫在恋战了!”

    朱棣收剑:“大师兄说的对!莫要恋战!”朱棣战阵当中亦是受伤,却看辜云伤重忙去搀扶,辜云道:“朱兄不必!你也受伤!”

    “诶呀,小师叔什么必不必的!来来来,你今天可是给我武当长了大脸了!来来来,也让师侄几个孝敬孝敬您老人家!”辜云忽然一惊,李天目一把将辜云背在身后。

    “哎哎哎,李道长您轻点!”小凉见他受伤急道。

    吴昆山结果重剑:“诶呀,小师叔,您这剑可真重!”吴昆山口里说着剑重,却把玄铁重剑背起,虽然是有些分量去也不觉压身。

    十娘双眉深锁,她数日相处感佩辜云侠义为怀,武功精湛,芳心暗许,本以为定心追求定然有望,现如今竟然是自己师叔,一时间辈分悬殊不禁思绪万千。又见小凉受伤,急忙拉住:“妹子!快吃了这药,不然你的内伤会重!”

    “嗯!好谢谢桐儿姐姐!”小凉道。

    众人施展轻功一飞而走,却见几人身法轻盈,衣袂飘飘真如几个仙人,八人飞跃好似八仙过海一般,这武当轻功高妙,每个人所学之后便各有特色,各有神采,虽是便是绮幻缤纷,却不离正道,腾跃青松翠林,绝顶崖壁,须臾不见了踪影。

    爱猷石理答腊俄而大怒见走了辜云,命部下紧忙追赶,但是仍然不见踪迹,漫山的元兵追逐一时间追到了嵩山五乳.峰前。

    蒙古王子不见了武林人士踪迹,心下恼怒,只得令众人歇脚。

    却见五乳.峰上一处山洞深邃,门外立着一棵苍劲古松,松干从崖壁中曲曲折折参天蔓延,仰首观之已经亭亭如盖。这松树树干高约三丈之处,却见的一滩血迹,历经数百年犹有痕迹。

    见得松下一处石亭,爱猷石理答腊坐进亭子,疼惜着自己的门牙。这石亭名唤“立雪亭”这松名唤“断臂松”相传少林寺打磨祖师得北魏所封,在少室山上五乳.峰的这个山洞里打坐顿悟禅机,一个叫姬光的饱学之士追随而至,希望能从达摩祖师处学习佛法,可是这达摩祖师瞧不起这个姬光认为他无法彻悟,于是便对他的谦逊请求不闻不问。

    于是这个姬光便日夜侍奉,追随请教,金银财宝为这达摩大师花了无数,可是终不见这达摩祖师有丝毫传授之意。终于数年之后,一个大年初九的夜晚,嵩山大雪纷飞,积雪足足没过了人的膝盖,姬光犹跪在洞外请求达摩传授佛法。

    达摩终于怜悯的问道:“汝久立雪中,当求何事?”

    “惟愿和尚慈悲,开甘露门,广度群品。”姬光话中之意便是希望达摩大师慈悲,给我打开佛教的法门,教授我佛教看待万事万物的方法。

    达摩却敝帚自珍不愿意教受,要知道姬光当初可是一个饱学之士,《诗》《易》诸子无有不读,所学学得之学问其实远胜这西域番僧达摩。

    达摩却说:“除非天降红雪,否则我不教你!”

    姬光一怒之下斩断左臂,果然血光飞溅窜在头上的松树之上,血迹滴落如同红雪落下,这下达摩惊怕了,方才立下伪善之心,便把他的佛法传授给了姬光。

    而当达摩解开袈裟为姬光包扎,这袈裟带血竟然成了后世佛门至宝血衣袈裟,而这个求学的姬光,变成了禅宗的二世祖慧可禅师,从此这世上少了一个健全的姬光,多了一个残废的慧可。

    故而后人为了纪念这段故事,特意在慧可立雪之处建立了“立雪亭”把血溅的松树起名为“断臂松”。而后少林寺为纪念二世祖慧可禅师的独臂,特意把佛门的双手合实礼改变成了单手行礼。

    爱猷石理答腊坐在亭中生着闷气,心道师兄丹巴尼玛让人打成了重伤,师父王保保被高手追得逃命,自己带着大军泄愤还找不到人,自己的门牙还让人打掉了!便心下怒火,看看这少林寺,青松古刹,传承千年旋即下令举火,要一把火烧了少林寺!

    听着蒙古王子呵斥左右,要把中原古刹烧毁,一些汉人元兵心有不愿,蒙古人却不管这个,举起火把就要烧。

    忽然一阵疾风,数十个火把一齐熄灭,蒙古王子知觉后心一凉。

    “福生无量天尊,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哈哈哈哈,施主何必如此暴虐,中原古刹,人文景致蒙古人还毁坏的不够多吗?难道不能饶了这小小少林寺吗?”

    爱猷石理答腊回身一瞧,却见一个黑衣的苍髯老僧,长须白眉,方方的一张脸,慧目如星,身材湛然。这老僧把扫帚横放于肘间,行的理解却是双手合实之礼,微微一笑一个僧人竟然仙风道骨起来。

    蒙古王子一声呵斥:“大胆,这天下都是我蒙古人的,中国人根基深厚,不把你们中原的东西都毁了,时间一长都想起来,岂不是要破坏我大蒙古帝国的长治久安!”

    “哦?那就要看看阁下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老僧忽然目光急怒,陡然出手。

    爱猷石理答腊武功惊人,竟然未见招数,身旁数十亲兵一并,要害碎裂,尽数死去,出手之快,杀人之毒辣狠辣,实在是最狠最毒,他生平所见能与之匹敌人怕也只有那个师父王保保了,然二人的武功路数截然不同。

    老僧哈哈哈笑道:“呵呵呵呵~~施主你且记住,今日你如何追杀武林人士,老僧管不着,但是若是要伤害了这嵩山古刹,的一草一木,老僧便会送施主去西天。”

    爱猷石理答腊突然心头一凉,知觉自己双眼一片漆黑,被什么笼罩住了,周身各处死穴都被一块石锤顶住,倘若登时发力自己情况就死。

    忽然间眼前大明,就连那黑衣老僧长笑过去,只留下一点人影。

八十二回、八门石阵

    且说蒙古人见得那老僧远远遁去,各自惊怕了一会儿,却道不能走了中原武林,况且这嵩山虽光,但是这少室山向上尽是绝路,如果继续派大军压上,奋力相逼这些武林人士只有战死和跳崖的份。

    爱猷石理答腊,哈哈一笑,登时大喜旋即下令命四方大军,起兵攻山,一时间兵声煊赫,喊杀之声在山谷当中震彻回响。

    蒙古大军西征之时攻城拔寨,无往不利,立国九十多年,几乎兵戈未歇,故而就算是国家积弱这部队战斗力依旧不减,却见蒙古人黑甲凛凛,似条条乌黑长蛇,逶迤盘桓攻上山麓。

    忽然见得前方人影飘忽悠悠荡荡更如幽魂,爱猷石理答腊登时惊喜,领旗挥动,使兵将向山北去追,兀那间又见得西南方向再有人影,又是派兵去追,这一追不知数万大军奔袭了多少里路,竟然跟到了三更半夜。

    八月十五当夜,一片明月东升,照的嵩山万里一片雪白,嵩山连峰七十二,这数万蒙古兵围山而追,竟然来到云峰当中的一片空地。

    只见这片空地上就是些七八十堆,**十堆的乱石堆,爱猷石理答腊不放在心上旋即命手下兵将继续向上去走。

    爱猷石理答腊久知兵事,不下于他的武功,他只觉得这些乱石堆有隐隐杀气传来,却不敢乱自猜想,动摇军心。

    忽然狂风大作,一霎时,飞沙走石,遮天盖地。但见怪石嵯峨,槎似剑;横石立土,重叠如山;青松林喧,好似丝竹之奏,瀑布奔涌,有如剑鼓之声。

    爱猷石理答腊久在王保保手下听闻中原中国的学问故事,忽然间惊觉道:“不好!我中计了!”急欲回时,无路可出。

    却听得远远的月光之下一个中年书生,懒摇羽扇,轻声笑道:“哈哈哈哈,功盖分三国,名成八阵图。江流石不转,遗恨失吞吴。”

    爱猷石理答腊借着月光望去,却见月光之下站着一个长衫先生,衣衫朴素,迎风飘扬,手持一并白羽扇,神采奕奕,湛然若神,正是江湖大名鼎鼎的刘伯温。

    蒙古大军环顾四周,已见得这规模宏大石碓阵势,各自惶恐,不知如何出逃了。

    “天呐这是什么阵势!我的长生天!”爱猷石理答腊兀自惊恐。

    渐渐地青云徐动,夜风怒号,林间的树叶漫天飞舞,滚石雷动,阵中龙卷不断,忽然间明月不见,天地正剩下一片漆黑!

    鬼哭嚎叫,听得人是心中不停战栗,只觉得耳畔有回荡着阴祟的长风,爱猷石理答腊急忙命人掌火,火光一照无数鬼影,飘飘然然,竟然在阵中飞来飞去,爱猷石理答腊极是惊怕,整个人登时傻掉,见得这阵中诡异难料,数万士兵竟然不停的莫名惨死,真如噩梦一般惊悚恐怖!

    爱猷石理答腊,见阵中恐怖惊异,不时鬼怪怒号,一时慌了心神,所幸他命中造化,捡起一柄长矛,以长矛撅地,抠出来一个土坑,把自己藏于坑中,且听得一夜鬼哭神嚎,阴风狂作,转至次日清晨方才清净。

    爱猷石理答腊跳出土坑,眼见的秋晨薄雾一片,隐隐从少室山中升起,他沿着石阵驱行数里,整理蒙古军残部,方才发觉数万大军,仅剩下千余残部,这千余蒙古兵,一路上挪石取道,行到一处水源,顺着水源方才来到附近市集,得以逃脱。

    原来刘伯温让辜云拖住一个时辰之妙用全系于此,他让辜云拖住蒙古兵一个时辰,而自己却带着中原豪杰搬石成阵结成了这古今赫赫有名的八阵图。这刘伯温的奇门五行,阴阳八卦,星象占卜,风水堪舆之术可以说是并世无二,更可以说是光耀古今,这八阵图为诸葛孔明所创,后经失传,刘伯温重新研习得出,这石阵反复八门,按遁甲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为址,内藏山川地利之形势,阴阳日月之奥妙,节气轮回之玄机,每日每时,变化无端,刘伯温更驱使六丁六甲之神,阵中凶险万分可比十万精兵。

    故而这个阵法才是无比厉害。

    中原武林人士见得刘伯温阵法之高,无不心悦诚服,旋即在少林寺的带领下沿小路下山。

    但是这偌大个中原武林人人欢喜之余,只有小明王韩林儿不高兴,他与刘福通暗暗商议:“这朱元璋手下能人辈出,将来我担心他有不臣之心,他现在假意屈从于我,我料将来必然不是真心。”

    刘福通素善高启,钦佩他的剑法高超也与韩林儿私下里说道:“高先生一身正气,我看还是仰仗这张士诚比较好!张士诚爱财我们给他财就是!总好过朱元璋,沽名钓誉不知道什么把柄的好。”

    中原武林此中一战先输后胜,打败了元军,自是无不高兴,旋即又在少林寺开宴畅饮,天下英雄纷纷论功评述,无数英雄赞扬辜云和刘伯温。

    席间正是酒酣情热小明王有意压制朱元璋势力,举杯说道:“哈哈哈哈,承蒙天下英雄厚爱,我表弟辜云能少年英雄居功至伟!”

    当时少林正席之上,山珍海味,大鱼大肉,饕餮无数,更是美酒佳酿,香气萦绕,上宾之位竟然被全武林之人奉为上宾,列坐其次居然成了:义军大帅刘福通,义军大将高启,武当首席弟子叶近泉,天下小明王,少林方丈尘三岁,等等这样的鼎鼎大名的人物,就连丐帮四长老也只能坐在次席之上,大家举杯寒暄,都像极了和辜云的陈年故交,钦佩辜云武艺风度,夸赞之话说得天花乱坠,且句句关心。

    而就在昨日辜云还和小凉坐在末席角落,就连饭菜都是自己出钱却难以下咽的东西。

    辜云性子慷慨身负重伤,就连起身都要小凉搀扶,却也和大家侃侃而谈,相谈畅快,别人问他王保保的武功路数,武功招法之时,他也把和王保保所斗心得,招法妙用一一指点,不有骄纵,竟然都有所得,大家便对这个少年更添了几分崇敬。

    而当有人问到他如何从张三丰处学艺,如何拜师之时辜云却又胡说八道一通。

    筵席终散,欢谈尽罢,却一头昏死在小凉的怀中。

    而灯火流转,推杯换盏之后,群雄醉散,却只有小凉和朱桐儿醒着,搀扶辜云回了房中。

    却听得辜云喃喃说着梦话酒喝了很多,西风阵阵,促织在少林东苑的石壁上鸣着,朱桐儿和小凉似乎在他梦话中听到了雪娘的名字。

    朱桐儿倏然惊愕急忙问道:“妹子!雪娘是谁!”

    小凉眉头轻皱,柔目含烟,只知道说来话长,只是说道:“他的心上人...”

    正是一首《长相思》:

    长相思,短相思。

    月落寒帷故梦时,相思肠断时。

    欲语迟,欲语迟。

    秋冷微霜蝉知,思君君不知。

    第四章完。

    各位看书的老铁没事儿给我评论评论呗~~这本书是带着情怀去写,很多写小说的人都有一个武侠梦,我觉的我的小说里还是比较客观的回忆起那个传统记忆中的中国。当然当时还是蒙元殖民统治时期。

八十三回、道衍大师

    素月万顷,银辉铺满了,少室山客房的屋檐。

    庭院里空空荡荡,西风吹拂黄花簇簇,小凉和朱桐儿扶着醉倒的辜云躺下,辜云的腰间仍然留着鲜血。

    小凉柔柔的身子拼命使力,扶起辜云,解开他的衣服,却见他浑身上下健硕的肌肉,雄健伟岸,臂膀宽阔,好似健美运动员一样,看他八块腹肌精致甚是俊美,又是欢喜又是害怕,纤纤小手轻轻抚着他肚子上的伤处,想要碰触又不敢碰触,却见的辜云浑身上下从断臂开始,新伤旧伤无数,一时又是神色悲伤。

    辜云阵痛惊醒,忽见得小凉,身子轻轻软软,肌肤光嫩,袅袅娇躯附在自己身上,恰如一缕柔兰呵体,芬芳暗来,心头荡漾。

    “看够了没!”辜云猛一说话,左手握住她的软软的小手,惊得小凉花容失色,甚是含羞。

    “啊!我...”

    “好你个女流氓~你想对小爷我做什么?”辜云却去逗她。

    朱桐儿取来纱布,却见辜云精神不减,心头一喜道:“诶,辜大....小师叔,您别拿小凉妹妹打趣了。你却不知你当时昏倒她有多担心你。”

    朱桐儿一旁看着,怎知小凉忽然一阵笑意,居然反挑逗回去,香香的娇躯竟然一把将头枕在辜云胸前,兰息吹拂,娇息环绕,把嘴凑到耳边道:“呐呐,小淫贼,你想对我怎么样呢?”

    辜云心口一热,心中一荡,抱着她的双臂紧了紧,见她眼中流露出无限柔情,不由得想去她的樱唇之上吻去。

    “呸!你这淫贼,闭上眼睛就雪娘雪娘的,睁开眼睛就想拿人家开涮!渣男!呸呸呸!”小凉登时跃起,不理辜云。

    这一幕看在朱桐儿眼里不由的心下一颤,原来这辜云小凉月余来朝夕相处,平日里虽是斗嘴吵架,竟然吵着吵着,举止越发亲昵,这一切心系辜云的朱桐都看在眼中,忽然间愁眉深蹙。

    “你...你们?”朱桐忽然觉得二人关系更有他言,不禁问道。

    “哈哈哈,桐儿妹子,我俩闹着玩呢!”辜云道。

    就见小凉在烛火之下,解开辜云纱布,拿过金疮药来,素手轻点,轻轻为辜云擦拭,起初小凉绷着脸,不露半点表情,辜云瞧着她的脸,忽然见她秀美的眼眉,柔情似水,端看得伤口创面,不禁泪珠忽然滚落,泪下潸然。

    “臭辜云!傻辜云,瞧瞧你浑身上下受的伤!噫!不理你!”小凉却转过身去,掩饰泪水。

    “诶,受一次伤,能得到天下间两个数一数二的美人照顾,诶真是此生无憾啊~~”

    “,算你会说话,你说是吧桐儿姐~”小凉道。

    桐儿噗的笑了一下:“噗,辜大哥真会说笑,那个不不小师叔...”

    “诶,桐儿妹子,你客气什么?我与你和朱兄相交全凭义气,哪里要顾忌什么师门辈分。”辜云道。

    “好吧,辜大哥!只是辜大哥,你和小凉妹妹今后要做何打算呢?我和四哥明天就准备动身返回金陵了,师兄们也准备动身返回武当。要不你们和我们同去,将来也好有个照应。”桐儿道。

    辜云沉默了半晌:“我还想回一趟兰陵看看。”

    桐儿问道:“那小凉妹子呢?”

    小凉立刻便说:“他去哪我便跟着去哪。”

    却说次日清晨,少林寺这次算是丢了大人,迫于压力只好把九鼎的秘密公开。却看少林寺大堂之内,天下群雄元气大伤,甄黑虎,丐帮长老,龟虽寿,尘朴大师等等门派的掌门高手战死无数,高启,刘福通等武林好手也是身负重伤中原武林至此元气大伤,一战之惨烈睥睨当年与西域魔教一战。

    天下一流高手当中也只有尘三岁大师身为少林方丈未损分毫。谁知在这台上他却突然变卦道:“哈哈哈哈,我们大破元军真是千古盛事啊!我少林寺能成此大功要多亏佛祖保佑!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只看大雄宝殿外墙的参天大佛下面还压着死人,仍然没被抬走。

    尘三岁又在台上打着官腔,和天下英雄寒暄总结了一个时辰,说了一堆冠冕堂皇的话,终于把这次击退元军的全部功劳,揽在了自己身上。然而他此番谈话就是不提这个九鼎半个字,也不提这所得玉人和韩林儿手里玉马所暗含的秘密之事。

    直到捺不住信子的李天目破口又骂又问了几句,这少林寺才含糊其辞的说了几句不痛不痒关于九鼎的话。

    原来经过昨日一战,天下群雄纷纷对少林寺失望透顶,就算是要江湖力同心去找寻九鼎,却也再不愿意逢少林的命令了。

    但尘三岁之流别的不行,但是玩弄起权术和内斗来是最为在行,他旋即示意他们少林势力下的门派制造混乱,制造争执。

    果然武林群雄又是一片哗然,尘三岁却道:“哈哈哈,既然如此我们打跑了鞑子,不如再次比过如何?”

    当时武当诸人各个带伤,刘福通,高启也是无力再战,汤和和丐帮四长老虽然有比较之心,一则新伤未愈,二来若论单挑恐有不及。

    就见尘三岁又拿着辜云母亲的旧物玉人在手耀武扬威,小凉台下看着甚是愤怒问道:“辜云!那个东西是你娘的吗?”

    辜云点了点头。

    忽然身边不见了小凉,却见擂台之上一个袅袅倩影,似小燕子一般轻轻落在台上,武林人士倏然一惊,原来是张小凉跳到台上,小凉之绝色倾城早就让天下豪杰无不仰慕,她一身黑色的短衣褐,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留海虽威风吹拂,黑色的衣服更显得单薄的身子越显瘦弱单薄,纤巧的腰身,就是令细腰如蜂的朱桐儿也有所不及,小凉只是迫于常伴武当派左右,周围豪杰无法近身,故而少了些狂蜂浪蝶。

    但是如今立于台上,却令得中原武林人士纷纷起哄。

    中原武林鱼龙混杂自然有不少轻薄之辈,却听一个汉子道:“哟!小凉姑娘,你不会武功也想要当武林盟主?”

    “哟,我看现在啊不如跟哥哥走吧!哥哥带你尝尝鱼水之欢!”一个猪脸大胖子

    “呸!老不羞的你足足能大小凉姑娘三十岁,还鱼水之欢,你不怕死在这小女子身上!”一个翩翩公子哥。

    “哈哈哈,能得小凉姑娘一夜芳华,嘿嘿嘿,就是死了也值了!”猪脸大胖子

    “我看这一夜啊,你看小凉姑娘这小小的身板,怕你还没死,小凉姑娘就让你折腾死了!小凉姑娘要不要和哥哥走~哥哥保证对你十分温柔!”翩翩公子。

    台下无数男子纷纷议论起小凉来,小凉脸上一热心中暗骂台下这些登徒子,只见辜云怀中带伤听罢愤怒,呼的一声施展出游龙功来,啪啪啪!这帮说闲话的人脸上都挨了一个耳光,只打得是嘴角渗血,掌印颇深,回看之时辜云已经飞在台上。

    公子哥震怒:“妈的!辜云你了不起!你...”

    猪脸赶快拦住:“兄弟莫急,刚才他若用剑,我们都小命不保!”

    “辜云...”小凉忽然一惊。

    “蠢丫头你这是做什么?”

    “诶,辜云你别急,听我说。”

    尘三岁知道辜云受伤颇深,辜云就算是有混元神功护体,但是血肉之躯如此重伤也要十天半个月才能无恙,而小凉之辈,若不是长得标致惹人怜爱,只需一掌就能震碎头颅不足为惧。

    且听小凉道:“方丈大师,你手中的玉人是辜云母亲的东西,那照理说母亲遗失,亲子在此那是不是就应当物归原主?”

    尘三岁道:“哼!九鼎之事,事关天下安危,公事当中私事为下!如不确立好武林盟主,哼哼哼,只怕这九鼎的秘密难以公布啊!”

    “哼!有什么不能公布的!我的玉马在这,两个神物快快合璧,本王却要看看这九鼎有什么妙处!”韩林儿早就看上了小凉,见她蹬在台上立刻一个轻功越了上来,帮着小凉理论。

    “呐呐呐,大和尚,我爹是韩山童,我娘是赵银梅,辜云是我表弟,赵金梅是我小姨!这玉马玉人本就归属我们明教所有,你们还是趁早归还了吧!”

    尘三岁拜以佛礼道:“阿弥陀佛,并非是老衲不与归还!只是事关重大,如果不决出武林盟主,恐怕将来有人擅自行事啊!今日我们所选武林盟主就要选一个武功才智都可以服众的英雄豪杰!”

    李天目下面起哄:“对!没错,论武功我觉得辜云师叔厉害,论才学我就佩服刘伯温!”

    尘三岁道:“哈哈哈,那既然如此我们武林不如以武去胜吧,今日我少林方丈尘三岁在此,天下间的英雄豪杰,谁自问今日比武能胜过老衲的尽管拿去玉人!”

    忽然听得一声长啸:“福生无量天尊,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只见一个黑衣老僧,御风而来,手持一柄扫帚立在台上!

    这扫地老僧曾在昨日大会之上出现过,当时尘朴未死,曾经呵斥过他,称之为:“道衍。”

    尘三岁道:“哼!低阶弟子道衍,此等武林盛会,哪里是你这身份地位沙弥来的。”

    台下朱棣带着伤痛站起俄而一喜:“哈,道衍大师!”

    十娘一惊:“哥你认识他?”

    朱棣笑了笑:“哈哈哈哈,道衍大师见识渊博,曾经和刘伯温叔叔学习风水堪舆,五行数术,可以说是非常厉害的人了!这次他来到少林寺实际上是受爹爹所托,以防不测的。”

八十四回、心意把拳

    却见道衍和尚对着尘三岁行了一个礼笑道:“哈哈哈,方丈大师,此番问鼎大会武林豪杰届时奔着九鼎消息而来,而少林寺却迟迟不肯公布消息,难道不是待价而沽,有意让天下英雄为难不成?”

    尘三岁道:“哼!道衍以你的辈分没有和本方丈说话的权利!本方丈现在就要依据寺规罚你面壁思过一年!”

    却听得一个小和尚也指着道衍的鼻子骂:“你个臭扫地的!哪里有你说话份,我少林寺尘沦无法道五辈弟子,属你道字辈最低!你又是一个扫地僧!想来一大把年纪没有晋升辈分,一定是品行不端!有什么资格和方丈说话!”

    有一个小和尚骂道:“就是,我现在就要去戒律院逐你出寺!”

    道衍和尚笑了笑:“呵呵呵,方丈大师,你既然身为出家人不打妄语,不如老衲便和大师比过,若是老衲侥幸得胜阁下便将这九鼎的秘密公诸于众,也好让英雄有所寻找不是?”

    尘三岁俄而大怒道:“混账!哪有你这么和掌门说话的!”

    这道衍年纪和尘三岁相当,但是辈分上却差了太多,这尘三岁便仗着这辈分,开始对道衍吆五喝六。却见道衍和尚,神色泰然,宛若一位得到的高僧,他起初并不言语,只等着这尘三岁骂完了,方才问道:“哈哈哈哈,那掌门,弟子现在可否和您讨教?”

    这尘三岁是少林掌门,自然是武功第一,他横练外功,一身金钟罩铁布衫的神功,又是易筋经,洗髓经加身自以为这个道衍和尚来到少林寺就一是一个行将就木,混口饭吃的老和尚,大大没放在眼中甚是官腔十足:“哼!那我就教训一下你这个无礼之徒!”

    尘三岁忽然震怒,辜云当时和小凉立于台上,但是辜云腹部伤势颇重,已经暗暗渗血,旋即拦在小凉前面,忽然间尘三岁大力金刚掌打来。

    众人倏然一惊,这掌力极为精妙猛烈,全无躲避之机!怎知道衍和尚马步低身,斜后一侧,一拳反向尘三岁腋下击去!

    “哇,这是什么武功!”尘三岁登时骤惊,却见道衍一拳击来,狠辣凶绝,落肘一震,跳到一旁。

    只见道衍趁势疾攻,身法似白猿跳涧一般,连攻下盘要害!拳拳看似诡异无状,实则处处死穴,尘三岁忽然大惊,全仗着金钟罩护体,体内激气一道金钟气象,道衍拳术撞上发出铜钟撞击之声。

    尘三岁急忙推开方才知晓自己所斗遇见了生平大敌。

    这尘三岁不敢怠慢运起功法,疾攻一套,却以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抄誊拳相功,兀那间搬回一筹。

    怎知这道衍和尚武功狠辣刁钻,拳法飘忽,似醉汉东西倒去,又如老农耕地,一招一式可以说是极为难看,虽是难看却远比这看似美轮美奂的少林拳术精妙许多。

    辜云退下去,李天目忙问道:“小师叔,你看这和尚用的是什么武功?”

    辜云起初不知,只对这道衍武艺暗暗赞叹,心道这尘三岁果然是少林方丈,倘若今日我和他易地而处,不知又会作何计较!

    且看道衍招法多变,无不精妙万分,又是随心所欲,劲力十足,尤其是这身法极低,在身子在对手下盘之下连连闪烁,更似一个头老牛耕地般沉稳凝重,却犹如一个兔子一般难以捉摸。

    这尘三岁是少林大派的掌门,所学所用之中尽透露着名家大派的风范,出手利落威风八面。

    二人一个端方稳健,一个诡谲怪异,竟然斗了一百回合不分胜败,这尘三岁本来对道衍的蔑视,转而变成了惊愕和恐惧,深怕自己一个失手,反败于这个低阶老僧的手里,忽然招式陡变精神大涨,使出自己的平生绝学“千手如来掌”

    且看尘三岁轻飘飘拍出一掌,这一掌招式寻常,但掌到中途,忽然微微摇晃,登时一掌变两掌,两掌变四掌,四掌变八掌,八掌变十六掌,进而幻化为三十二掌,掌法变幻莫测,每一掌击出,甫到中途,已变为好几个方位,掌法奇幻。

    辜云在台下的树上站着,俯瞰二人比斗,心中却道:“这和尚掌法奇妙,变化多端,实在是一路精妙掌法,若是功力相抵,足以和王保保匹敌!只可惜这尘三岁留下此等武功来不用于反元,全在内斗真是可悲!我若与他相斗,所有办法克制他,但是想要取胜也是十分不易。”

    只听道衍和尚赞叹了一声:“哈哈哈,千手如来掌果然精妙!”忽然道衍和尚,招式疾变,身法更是诡异飘忽,呼呼击出几招暗脚,尽数攻击尘三岁下盘要厄,竟然反令尘三岁,处处掣肘,值得闪避不可疾攻。

    只见道衍和尚,身法似高击低,似低又高,高低纵横,处处遏制这尘三岁步伐要冲,一时间招法急变,这尘三岁掌法越是变幻莫测,这道衍大师的身形就越是变化无端,只见他,斜身反上,进步反闪,避开招数却拳劲早抵要害,一时间打得尘三岁连连叫苦。

    兀那之间这尘三岁大师的,心口咽喉下阴软肋,等等要害全部中招

    且拳势急增,若非这尘三岁有金钟罩护体,恐怕早就死于非命了。

    二人却见道衍大师附身伸出一腿,脚尖勾住尘三岁右脚,膝盖跪弯了尘三岁左膝,尘三岁正要回首挣扎,竟然被道衍和尚擒住双肩,一扯之下顺势丢下台去,一时间中原武林人士无不鼓掌喝彩,都知道这道衍武功看似如老农种地一般,实际上则进入了武学真境。

    真可谓是武功如水,水之形,避高而趋下,兵之形,避实而击虚。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敌而制胜。故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

    道衍大师旋即在台上道:“福生无量天尊,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衲竟日侥幸得胜全靠祖师爷保佑啊。”

    台下李天目听了不由笑道:“哈哈哈哈哈,道衍和尚,你这人真有意思,你是和尚还是道士?一会儿又祖师爷爷一会儿又阿弥陀佛的。”

    道衍在台上拜服道:“呵呵呵,有道是老子西域化佛,这佛入中土,本就是抄誊了不少道家经典,故而当中道理相通之处尽在道家之学。小僧幼年为避极寒屈居佛门,一饭之恩尚不敢忘,故而终身为僧,不有他想,但是佛门始终是西域邪教,着实令小僧少年之时困顿不少,幸而得到师父子阳子席应真所传符道法,后与刘伯温先生宋濂先生学习道家儒家学问,方才有的今日成就。”

    尘三岁倒在地上被众多弟子扶起,没了面子只道:“哼!原来是带艺投师,那么道衍,你用的是什么武功!”

    道衍笑道:“哈哈哈,实不相瞒,在下诸多学问当中武功为最末,适才所用其实是在少林寺藏经阁中学来的‘心意把’功夫。”

    尘三岁道:“呸!不可能!这“心意把”传的神乎其神,实际上就是一些粗浅的种地功夫,有什么厉害的!你你你一定是是偷学了少林本门的其他武功!”

    道衍笑道:“哈哈哈哈,实不相瞒,少林寺的易筋经,洗髓经却是奥妙不凡博大精深!不过这七十二绝技嘛,却是未必都强,只怕都学来,是博而不精,容易走火入魔啊!小僧于藏经阁中阅读书籍,起初觉得这心意把无甚出奇,而且招法诡异,似老农种地,一般带着几分丑陋之行,但是后来方知,我少林武学精益全在禅武医三者合一之境,这禅看似是佛理,而武是武功,这医却与人体结构,气血运行相关,故而这先天一口气,和诸多经络经脉之学却是从道家学来。

    小僧便以医入手,便观道藏,以此通晓人体穴位脉络,而后以此入武,方才有所成就。不过这心意把,的心到意道之说始终不能彻悟。方知这少林所言之禅,非佛教所言之禅,实际上是达摩之后世代所抄《庄子》中的“坐忘玄机”,于是小僧便观庄子,《逍遥游》《齐物论》《秋水》诸篇,方知世上这有无之境,大小之变,故而武功大成。”

    此言一出尘三岁默然不语,却听道衍赞叹道:“天道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纣亡!心意把,招数所致必有杀伤,尘三岁方丈你身中数招却未收重伤,可见武功不凡,足以睥睨天下许多英雄,不必内疚!事到如今还请交出玉人,把秘密公告于天下吧!”

    道衍和尚渊岳峙,一番出手,令得天下英雄肃然起敬。

    刘伯温摇摇折扇暗自笑着,原来道衍的所作所为,其实都没有逃出他的算计,听他道:“哈哈哈哈,姚兄,趋利避害,算计深沉,武功卓绝,着实令刘某大开眼界啊!”

    道衍俗家名字叫做姚广孝,姚广孝听罢急忙去拜,一时间神色变得诚惶诚恐了起来:“嘿嘿嘿,刘先生小僧不过班门弄斧!多谢刘先生指点!”

    二人秘密暗下不表。

    李天目知道这尘三岁心有不甘,旋即帮着答话:“对啊!尘三岁,你少林也是千年大派若是输不起,才是真的丢人叻!”

    尘三岁思虑再三,只好点了点头拿过石人来,双手奉于姚广孝手中。

八十五回、汴水东西

    姚广孝接过玉人却转交于辜云手上,款款笑道:“福生无量天尊,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辜施主此为令堂之物如何处置,还请示意!”

    辜云道:“既然如此,就多谢大师了!”旋即向小明王韩林儿道:“小明王,可否将令堂玉马和家慈玉人合璧,以昭示天下?”

    韩林儿道:“哈哈哈哈,好如此甚好!”旋即吩咐左右美姬取来玉马,只见玉马背后雕鞍与玉人座下各有一个凹槽,似钥匙一般,两物相对,轻轻扭动,便发出机栝之声“咔嚓”。

    天下群雄一并看着,却见两个玉人似两个匣,一并分开,里面各呈一方文字,上用金文大篆写成,笔势纵横古朴庄重,洋洋洒洒一尊雕像当中竟然镌刻了数百文字。

    这玉骑外面虽是宣和年间打磨,而里面的质地却是夏商周三代以来的青铜质地,研究金石之学的人一种哗然。

    都道是这玉人成器已然不易,更何况是玉质为外内包青铜呢?

    这上古文字,深究奥古,但是篆书若非常年研究训诂的文人,也不见得认全,更何况是这上古金文,众人却请刘伯温帮忙看。

    且听刘伯温取来玉人愁眉紧蹙,思索片刻却也不言,便道:“此玉人当中,文字奥古,在下也非能认全,却也只晓得当中“若曰稽古”,“克明俊德”八个字,实在惭愧!”

    尘三岁即可抢过去看,果然他自己一个字都不认识,一时又是懊恼又是心焦。

    辜云心中思索这九鼎神器实在是天下重器,若是真把秘密公布,江湖难免不酿成腥风血雨,他虽然没有开口,却看刘伯温没有将秘密说出,方才定下心来。

    小凉当时却也明白,伏在辜云肩膀,吐气幽兰说道:“呐呐,辜云这个秘密不要说的好!天下间坏人不少,若是说出来难免不有其他事情。”

    武林群雄,浩浩荡荡数百人,一并喧哗了起来,原来跑了一趟,这个秘密还是难以揭晓,各自说辞不少。

    且听一个侠客道:“呸!合着我们来了半天,伤也受了架也打了,原来就给我们这样一个交代!说不过去,不行不行!”

    李天目旋即说道:“这上古文字晦深难懂,刘先生已经认出来八个,你还想怎地?我只怕你一个都认不出来!”

    刘伯温轻摇羽扇,神色从容,款款笑道:“哈哈哈,诸位景象豪杰切莫动怒,这玉骑当中篆刻古文,也是我们所思虑不周的事情,不如这样,我们今日便以这玉人为印,把这玉骑的纹样拓给天下豪杰,一并破解如何?”

    天下豪杰听了大为欢喜,各自纷纷等着少林寺派人行动,于是少林寺派人研好红墨,取来纸张,以这玉器为印,把印上的文字一一拓给天下英雄。

    于是群雄大喜,虽然这上面的文字太过古奥,难以追寻,也算是有了交代。而刘伯温则在众人的应允下,留下玉人,准备带回金陵去同一位大儒宋濂却细细考究。

    于是大事结束,天下群雄便各自话别,这小明王韩林儿早就看中了小凉,给她买了许多蜜饯果子,衣服首饰,小凉耐不住盛情,便在辜云的答应下全都收下。小明王便想请小凉去颍州去玩,小凉几次婉拒,韩林儿也是黯然神伤,只得挑了美姬当中年纪最小,长得最漂亮的几个处女到房中服侍了自己,却也心有不甘,失手反倒是打死一人。

    武当辜云等人和朱元璋部的众人和高启携行向东,走了数日到了汤阴县,在祭拜了岳飞方才要分手,一路上众人并辜云长叹剑术诗文,天下形势皆是各自佩服,结成了好朋友,而小凉于众人对话当中也自觉受益良多。

    原来那刘伯温当日并非是没有读懂玉人上的文字内容实则是,人多眼杂,不能让旁人听取,而且玉人之上的文字虽然精微高古,但是天下间始终都能有人破译出来,故而那金文镌刻实则是一些尚书时期,的祭天祝文,而真正的秘密还在这玉人之上,那玉人之上用金丝内嵌入着许多八卦罗盘一般奇奇怪怪的图案,叫人难以捉摸,故而也拓不下来。

    刘伯温苦思冥想了数日,终于参透了一些玄机,原来这八卦罗盘实际上就是一个藏宝地图,上面用《易》言记叙了九鼎所藏之地,不过夏代的《易经》是为失传日久的《连山》,故而究竟如何计较还要另做破解,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九鼎当中的一鼎就在山东,旋即众人定下主意,让辜云带着小凉回到山东等待刘伯温的信件,等着这古图破解之后,再去寻找。

    临行之际武当诸侠,朱棣等人竭力邀请辜云前往武当山,但是辜云始终婉拒,只说是另有要事,如果有缘三年之内必然拜访。

    众人来到,昔日的东京汴梁景物萧条,废墟当中依稀寻觅旧日风光。

    汴河渡口,落日余晖,河上粼粼金辉,朱桐将登兰舟,回首却望辜云,一时间心中万般酸涩:“辜大哥!你...”

    “桐儿妹子!”辜云看着夕阳之下,桐儿青涩的面容,她姿色姣好,俏丽无双,双眸湛湛含情。

    “辜大哥,我走啦,你和小凉妹子要多多保重,桐儿不会说些什么,只是希望你将来一路平安,若是有什么需要只管来金陵找我!”忽然之间清泪滴落,依依映在心间。头似乎就要靠在辜云心口,却又暗暗抑制,捂着嘴哭了。

    小凉忽然一惊,心中只道:“原来桐儿姐姐心里面是喜欢辜云的!”急忙冲了出来拉住桐儿道:“桐儿姐,我们一定会去找你的嗷,你别哭嘛!”

    又忙与辜云说道:“诶呀,大猪蹄子,辜云!你快说些什么,快点!”小凉心里嘀咕:“不行,不行一定不能让桐儿姐这么伤心,反正那个什么雪娘我也没见过,就算她有千好万好,也和我不相干!辜云要是喝桐儿结成一对儿,辜云做了一个驸马也是蛮不错的!”

    辜云心知这朱桐情系于己,一声叹息:“哈哈哈哈,好妹妹!你哭什么,为兄将来办完了事,一定带着小凉去看你!”旋即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小的金质的铁筒,后面还有扳机。

    小凉忽然惊叹:“哇,好精致的火枪!”

    辜云道:“辜云生来孤苦,亲缘寡淡,若是桐儿不弃便让在下认一个妹子吧!这个火枪是我在西域打红毛鬼的时候抢来的,威力不俗,弹药制作简易,配方我已经写下,权当是些小玩意送给妹妹当做信物了。”

    朱桐倏然一惊,心中万般言语不知如何诉说,只知道辜云正人君子,不愿意吊着自己,故而决绝如此不可强求,一时没了声响。

    小凉更是惊愕:“诶呀,臭辜云,傻辜云,你干什么?桐儿姐姐...”

    辜云忽的一指敲在小凉脑袋:“臭丫头,你若再敢多言,我便收下你当侄女!到时候,你就只能辜叔叔,辜叔叔的叫了!”

    朱桐一身叹息,柔眉婉转道:“诶,罢了!兄长既然如此,那我...那我便走了,将来一定一定要来金陵,桐儿到时候等着你,看秦淮烟雨,赏六朝风物!”

    辜云点了点头:“嗯好!一定!”

    朱桐旋即转身登舟而去,客船起锚,江帆徐动,落日之下桅杆耸立,长风略帆犹自发出呜咽之声,小凉辜云与船上朱棣等人挥手告别,船桨疾扬,白浪拍舟,遍看众人身影渐渐变小。

    众人的手犹自摇着,忽然船上传来桐儿急切的呼喊之声:“辜大哥!你要带着小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珍重身体。”

    河浪激拍,西风嘶咧,一片离别之声被汴河浪涛淹没的越来越小,西风扯动着客船,双方的身影越扯越远,终于朱棣朱桐的客船消失在天际之中,徒留汴河流水,无语东流。

    落日西斜,小凉面容犹自带着泪水,忽然惊异原来没了手机,没了网络离别之时古人竟然这么多的感怀伤触,兀自一声叹息。

    她胸中自是万般心潮,却也只能暗暗说出:“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却看辜云面色当中颇有凝愁之色,但听他口中喃喃吟诵着:“黯然**者,唯别而已矣!况秦吴兮绝国,复燕赵兮千里。或春苔兮始生,乍秋风兮暂起。是以行子肠断,百感凄恻。风萧萧而异响,云漫漫而奇色。舟凝滞于水滨,车逶迟于山侧。棹容与而讵前,马寒鸣而不息....”

    古往今来离别诗词不在少数,而江淹《别赋》一文却是写的最为细致淋漓的一个,据考这南朝的江淹就是汴梁人,辜云孤寂平生,短短月余竟然更有了无数知己良朋,一时间相聚豪气干云,各自崇敬,却分别之时又忽感伤怀,却把《别赋》吟诵的别有一番滋味。

    “傻辜云,能带我去喝酒吗?”小凉惊问。

    辜云觉她双瞳剪水,柔情温柔,真是可爱无比,摸了摸她的头道:“走!开封的灌汤包有名,虽然落拓萧条,不过我知道一家老字号,我带你去吃!”

    小凉心情转喜:“好~~”

八十六回、小樊楼上

    灌汤包,是一种汉族特色小吃。制作原料主要有面粉、温水、猪五花肉等。早在北宋市场上已有售卖,当时称灌浆馒头或灌汤包子。

    辜云带着小凉却于小樊楼上,俯瞰汴京风物,一时荒野萧条,落日沉沉,独见一处铁塔孤矗,好一处断井颓垣。

    “辜云,这汴京听说以前很繁荣的。”小凉道。

    “不错,想当年东京梦华,舞榭歌台,处处的莺歌燕舞,管弦丝竹,往来游人怡然自乐,勾栏瓦舍词曲挥洒到如今都成了这断井颓垣一般。”辜云手指了指窗外:“你看那里看到了什么?”辜云信手一指,小凉远远望去,不过是一个废弃的残楼,落日之下更是萧条落寞,秋风拂过又弄得帘影撩拨。

    “那是什么?一个酒楼,我看又不像,破破烂烂的...”小凉道。

    “哈哈哈,那就是个酒楼!”辜云道。

    “啥,哪有那么破烂的酒楼啊,虽然我知道这蒙古人统治恶劣,但是好歹也有个棚不是!!”小凉道。

    辜云却道:“数百年前哪里就是一个酒楼,或许是整个汴京最大的酒楼。”

    却听上菜的小二道:“诶呀,二位客观有所不知,前头那个呀,可是我们汴梁当年大名鼎鼎的樊楼叻,你光瞧那地基好家伙,能比我们这个小樊楼大出三个,有道是:“梁园歌舞足风流,美酒如刀解断愁。忆得少年多乐事,夜深灯火上樊楼。”我们家店叫小樊楼其实就是为了沾沾光。想当年那樊楼当中多少风云人物,达官显贵在那里推杯换盏,纵情声色啧啧啧,好日子是再也回不来咯~~”

    小凉点点头:“诶诶,这个我看《水浒传》知道,这当年的宋徽宗皇帝爱慕樊楼名妓李师师,两个人就从宫中修了密道,偷偷幽会,有一次还撞见了词人周邦彦,那周邦彦呀,很是害怕只得躲在床下偷偷听着这徽宗皇帝和李师师的幽会。呐呐呐,结果这个词人就是词人,事后却把二人**巫山,**弄意之事偏偏写成了一首《少年游》说什么纤手破新橙....相对坐调笙的,这新橙恰恰是宋徽宗特意给李师师带来的贡品,后来李师师无意间把这词唱了,这一下徽宗皇帝就知道自己的事情被旁人知晓,旋即大怒,被就要把这周邦彦给贬了。”

    辜云点点头:“不错,好在这个周邦彦,人品不错,临行之际辞别李师师偏写出一首《兰陵王柳》来,一时间才情横溢,又感人肺腑,反倒令道君皇帝欣赏几分,又给周邦彦反封了官。”

    张小凉边说边比划着,甚有神韵却剥起秋橘来,眉目如画,纤指巧弄竟然不胜绝美,就连小二都看痴了。

    辜云端看她眼眉如黛,手里比划着,嘴里说着,真真的好看,更比那李师师在世还要美,只是以小凉的才学,她说水浒传顶多就是说这宋江招安拜访李师师,缘何却说出宋徽宗和周邦彦这段风流韵事来,辜云却看倾国姿色,只想起当年秦观写李师师的词来:

    远山眉黛长,细柳腰肢袅。妆罢立春风,一笑千金少。

    归去凤城时,说与青楼道:遍看颖川花,不似师师好。

    不过在辜云看来,这小凉容貌怕是更胜师师好,更比师师好才对。

    小凉一声叹息:“诶,李师师也是出自我们飞燕阁的,不过她虽美,却也美不过当年我们飞燕阁的香思姑娘,听说宋高宗那个太监皇帝听了香思姑娘的笑声,就情不自禁一夜找了八个姑娘呢!”

    辜云倏然一惊忙问道:“那后来呢?”

    “诶,不成,不成这八个姑娘后来都死了,本来以为幸得龙种,谁知道当时两个皇储赵和赵璩都已经长成,怕是如何害死的也不知道!”辜云神色忽然犹疑,只觉得小凉说起话来笃定万分,不由得问道:“那香思姑娘后来呢?”

    “诶,据我们的楚含烟姐姐说,那个叫香思的姑娘后来被大侠岳昭明从飞燕阁抢走了,她也是我们飞燕阁从古到今唯一一个被抢走的女子!”小凉笃定的说道。

    辜云心中忽然一笑,十分开怀,旋即又给小凉添了酒,给她夹了灌汤包吃。

    小凉见辜云今日对自己舒朗万分,两人竟然说说笑笑,又是感怀遭际,一路风波不断,难得安逸,一并疏懒的看着落阳。

    这黄酒好喝,却也后劲十足,小凉大大咧咧,来自现代和辜云相处久了二人也互不避讳,她似一个小猫一般枕在辜云的腿上,静静睡去口中竟然喃喃说着:“神仙哥哥,神仙哥哥。”

    辜云登时震惊,这个称呼只有当年所救的倩儿如此称呼过他,莫不是这小凉想起来,他心知小凉之前所言非虚,虽然说起话来看似天马行空,但条理清楚并不是什么失心之言,况且就以小凉的天文地理的学问等等诸多见解,也不是不学无术之论,辜云一时间思绪万千,既担心起了倩儿,又挂念起了小凉,只解开长袍,披在她小小的身子上。

    忽然钟声远传,十里闻声,星空之下惊醒小凉。钟声所传之处正是东京大相国寺,大相国寺也是唯一富丽堂皇远胜前朝的汴梁旧地。

    烛火缭绕,烛光昏黄,小凉在辜云腿上爬起,睡眼慵,俏媚的娇躯伏在他身上,柔情万千樱唇贴着辜云耳畔,一阵温香传来:“辜云,哼哼~你看我好看嘛~~看我~快一点!”

    小凉捧过辜云的脸,纤瘦柔柔,很是舒服:“呐呐呐,该死的小淫贼,能不能让我亲一下下呢?”

    辜云顿觉身子一麻,小凉的纤躯软软嫩嫩的,温香扑面,一缕软玉卧在怀中,心头不觉一荡,他见小凉明艳绝伦,俏丽无双真是美不可言,若是能厮守终身岂不是好,却想起这厮守终身四字,心头触动,却又想起雪娘来,顿时间对其他颜色再无思念,一把推开小凉,道:“蠢姑娘,你喝多了!”

    “嗝~~我没多,我嗝~~没多。”小凉道:“我给你说,我东北张小凉,我陕西一枝花,我嗝~~我会还会唱叻~~太阳出来咦哟喂,天地宽来么咦哟喂!青山脚下水弯弯,曲折折来十八弯....”

    辜云无奈,小凉用着东北口音说着自己是陕西一枝花,却用湖广唱调唱着自己是是四川人的歌。

    辜云知她酒醉,将她玉躯扶住,却以手指凝气,点住香肩;以真气输送游走浑身上下各处经络,届时辜云内伤未痊愈,肚子上的外伤也未尽好,隐隐作痛,却把真力输入小凉身子,只见一股水滴点点从小凉指尖滴出,一时以为是汗,却头也不痛了,却闻见这水滴竟然酒香四溢。

    小凉的身子自小就吃飞燕阁的香料药材长大,自带着一种撩人淡香,怎知这酒水被小凉的身子经络一过,竟然更是香气四溢,萦绕满庭,辜云只道这个姑娘是个宝贝。

    辜云功力使完,足足逼出了三大碗的酒来。

    却见小凉忽然神色低垂,喃喃念叨:“对不起,辜云!我,我的脑海最近里有很多倩儿的记忆...”

    辜云不知是喜是惊,忙道:“如何?你的意思是,你知道倩儿怎么样?”

    小凉摇了摇头:“对不起,我现在只能记住飞燕阁里交给倩儿的一些武功和技艺,至于别的都是零零散散。但是倩儿的记忆里,却只有一个叫神仙哥哥的男孩儿,却是永远记忆犹新挥不去也忘不掉的...”小凉一双泪目楚楚望着辜云,竟然不住哽咽。

    “......”辜云无语。

    “所以,我现在有点害怕,我怕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张小凉,而是倩儿!我怕我已经死了。”小凉的意思很明白,她的身体里有倩儿的记忆和自己灵魂,然而灵魂也是可以被记忆所改变的,若是假如占主导地位的记忆是倩儿,那么小凉的思维将被取代,那么小凉是不是就算死了呢?

    就算这个灵魂是不是小凉,但是长久以来这个灵魂的思维和思考,都是以小凉的身份和思维所思考下去,那么这个张小凉的存在到底意味着什么,那倩儿的灵魂承接了张小凉的记忆,那么真正的张小凉去了哪里?如果倩儿的记忆找回,重新占据了身体,那么心中这个活蹦乱跳的小凉,也就是从那个真张小凉独立出来的记忆和思维,是不是就算是死了。

    辜云听到这里忽然心头一慌,他自是盼着倩儿回来,但是倩儿的回来,是断断不能牺牲小凉的。

    辜云心头又是一颤,竟然一把扯过小凉单手把她抱在怀里,很是用力,慌张道:“呼呼呼,不怕,总会有两全其美的办法的!蠢姑娘,你不要在乎你究竟是谁,你只需要记住,你自己坚信自己的身份就好!我眼中小凉就是小凉,不是别人!”

    小凉在辜云怀里忽然哭了,顶着他的肩膀,双手在辜云的背上紧了紧。

    张小凉心头忽然一暖笑道:“呵呵,我眼中的小凉就是小凉,不是别人,说的真是傻话...”

    心中却暗暗道:“我若是有一天变回了倩儿,或许对你来说倒是更好的决定。”

    忽然小二从楼下上楼,问道:“嘿嘿嘿,二位客观,天色不早了,我们店里给二位准备了一间上好的客房,二位要不要进去歇息?”

    二人齐声说道:“两间!”

    小二忙问:“二位不是一对璧人吗?”

    辜云一怒:“靠!小哥也没有搞错,我会和这傻丫头是一对?你看看她,花痴脸,又傻又笨,雪娘可比她聪明的多!”

    小凉急道:“等等,还有谁他娘的是逼人!还一对儿逼人,我东北张小凉,陕西一枝花,大美人的好不好!要逼人也是这个独眼龙杨过是个逼人才对!”一掐蛮腰,娇嗔可爱,这璧人一词是形容郎才女貌的好话,小凉这铁憨憨听不懂。

    “笨!人家是夸你!”辜云道。

    “诶呀,谁家夸人用逼人这词啊!臭杨过,哼!”小凉道。

    辜云气到:“不行不行,我现在要把你打死,把倩儿变回来!”辜云一怒,伸手指去呵她痒,小凉笑着逃开撞进客房,却被辜云按在床上。

    小凉心头忽然一惊:“人生第一被咚,就是床咚!我要不要给他?”一双大眼柔情似水,向上瞧着,却见辜云的脸越来越近,忽然双靥通红,轻轻闭目,睫毛浓密纤长,小嘴微光撩人,心头只道:“初吻要丢啦...”心头小鹿乱撞,竟然微微颤痛。

    却听关门之声,辜云早已离去,留下小凉又是皱眉又是偷笑,只把头埋在枕头里不敢出去口里骂着:“傻辜云,臭辜云,我一定要打你...哼!”

    正是:

    汴京楼上月光新,烛影深深笑语频。

    妾意郎情全不觉,唯将彼此最关心。

八十七回、大相国寺

    斜月当空,开封城里一片喧嚣,小凉被辜云从房中唤醒:“嘘!”

    “辜云!出什么事了?”

    “听!”

    忽然间军伍喧闹之声,此起彼伏,却看长街之下无数蒙古兵手举火把,照的街市通亮;见各个街道里,蒙古兵列成长队一望无际,似无数条火蛇一般向远方汇集。

    汴梁如今是四战之地,如此大动干戈怕是要打什么大仗。一时间铜锣喧闹,高台上的警铃敲响,无数手持长矛大盾的士兵在街道里盘桓。

    辜云看罢一时惊愕,难道是蒙古人要屠城?却看这帮蒙古人没有挨家挨户抓人,反倒是都朝着大相国寺的方向移动,旋即定下一口气来。笑道:“小凉姑娘,在下带你去打架可愿意跟去!”

    小凉点点头:“嗯,去倒是行,不过你的伤还没好!”

    “诶~怕什么,我瞧着蒙古人的阵仗不小,今天定有好戏看!”辜云道。

    “好吧!只是你万事小心就好。”小凉点点头。

    忽然被辜云提起纤腰,飞了出去,小凉斜看辜云侧脸,一块白玉面具阴阴沉沉,却在月光之下隐隐流露出俊朗神色,忽然心头荡漾,胡思乱想了一番。

    一行数里,却见的开封大相国寺古木葱葱,寺院庄严肃穆,雄伟宏大竟然规格建制更胜少林,钟楼巍峨,鼓楼气派,好一派皇家寺院。寺院前后两院,前院入门便赫然写着四个大字“护国佑民”金漆镶嵌甚是庄严,入门之后走过院子便是一座大雄宝殿,大雄宝殿后面则是一座八角琉璃殿,相传这八角琉璃殿内供奉这一尊千手千眼佛,纯金铸就有四五千斤重叻,在之后就是一座极高的建筑,三层阁楼高约数十丈,是中原一带有名的藏经阁。

    只见这些铁甲军卒层层叠叠把大相国寺围得水泄不通,无数弓箭扣弦待发,且看蒙古兵此时行动都是百战好手,无数暗箭轻功飞跃,隐匿楼宇之间把弓箭对准藏经阁。

    小凉被辜云带着隐匿在一棵大杨树上,静静看着变化。

    忽然,一声龙吟传来,一股极强气浪带来一阵罡风,只见大相国寺里无数兵将被这股罡风一齐击倒,内息之强,辜云竟然自愧不及。

    一阵长风袭来,见得一个蓬头乞丐,手持一杆绿竹棒落在藏经阁上,提一个酒葫芦,放声大笑一阵狂饮。

    且听蒙古语令下,万箭齐发,似飞蝗一般,箭矢极快,怎知箭矢眨眼消失已落楼上,却怎么也不见了乞丐身影。

    突然啪的一声,似铜钟敲响,寺院里听得真切,大相国寺方丈悟慧禅师被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私下里众人无不惊叹这大乞丐的迅捷,倘若这乞丐掌力加重,这方丈非要被击碎颅骨不可,但是这大乞丐,一掌掴去,却打得格外响亮,显然不是要杀他而是要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颜面尽失。

    只见大乞丐又站在藏经阁顶上大声对着院中和尚呵斥道:“喂!臭和尚,你们大相国寺窝藏多少少女啊?你快快交出来,否则我就一把大火把你们大相国寺烧了!”

    和尚道:“什么少女不少女的,我们这大相国寺是佛门清修之地,怎会窝藏女眷?周帮主,你大驾就别含血喷人了!”

    “呸!放屁,格老子的,不要抵赖,三日前蒙古大军发兵攻打小明王一路义军,你们元庭苦于军资不够却要挨家挨户的抢孩子,抢女人充作军粮,吓得百姓纷纷要把孩子和女人送出城外。怎晓得你大相国寺却大发慈悲说你们是元庭庇护的皇家寺院,蒙古兵不敢掠夺,于是你们就大开寺门收留妇孺,结果可倒好,等到风头一过,你反而不交出女人和孩子!说!这分明就是你们和元庭定下了,偏人的把戏,现在你好把女人和孩子给你们送去前线!”周癫道。

    小凉在夜色之下细细辨认眉目,方才知晓了这人就是当日救命的周颠,忙与辜云道:“辜云辜云,周颠大侠不是去追杀王保保了吗?今日怎么在这儿?会不会是那个坏蛋让周颠大侠杀了!”

    辜云却道:“嗯但愿如此!不过王保保那厮心机深重,不会那么简单就被杀的。”

八十八回、西域邪药

    “呸!悟慧和尚,你们休要抵赖,倘若你没有勾结蒙古人,祸害中国百姓,为何今日会有这么多的蒙古兵来抓我周颠啊!今日老子我就要为民除害!”周颠于藏经阁上骂道。

    怎知这悟慧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周颠,你休要大言不惭!你大闹我大相国寺,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这一切的埋伏可都是为你准备的!”

    忽然间飞箭袭来,周颠顺势躲避来到院内,只见蒙古大军拥盾立矛,霎时间潮涌一般涌入寺院。瞬间密密麻麻,摩肩擦踵的向周颠杀去!

    周颠一声大喝,双手挥动,划了一个大圆,呼啦啦一声,掌风呼啸,狂风卷积起无数落叶,正成一条巨龙之形,龙啸一阵,掌力隔空便把二三十个蒙古兵震死。辜云一旁看着心中大为敬佩忙道:“亢龙有悔!”只叹此人掌法精妙,功力雄厚着实厉害!

    这蒙古兵人多势重,人数过万,且铁甲林立,长矛密布,稍有差池就会被长矛刺死,怎知这周颠帮主丝毫不惧掌风挥落,煊赫奔腾,只打得无数蒙古兵将死伤枕籍,盾裂矛折断。

    蒙古人近战不利,反去远战,且看战阵俨然,弓失如雨,这周颠在这箭雨当中竟然毫发无损,身法更是出神入化。

    周颠大怒反去抓悟慧和尚,怎知这些蒙古人长矛相逼,寒光阵阵却也擒他不得,他亦心知不可恋战,正要遁走,怎知这外面弓箭手密布若轻功腾跃,便会丧命于箭雨之下。

    但几次抢攻无果,留下数百具尸体之外,别无进展,故而这些蒙古人却也不敢冒进,双方却有陷入对峙之势。

    且看大相国寺牌匾硕大无比,上书着护国佑民四个的大字,周颠微微冷笑:“呵呵呵,想当初靖康之难,你们大相国寺立刻就开城投降,不知道你们保得谁的国?佑的谁的民!”

    周颠俄而大怒,呼的一掌推出,一声龙啸,咔嚓一声牌匾被击打的粉碎,似柳絮一般纷纷落下。

    只见周颠拄杖立于院中,瞑目吐息却道:“呸,老子今天认栽了!你们这帮胡狗只管来!”忽然间长风涌动,一阵杀气,吹拂落叶而来!

    只见一人身法鬼魅,对着周颠后心就是一掌,周颠登时大惊,反手一击“神龙摆尾”知觉敌人招数狠辣诡谲,轰然一声双掌疾驰,连战二十回合!

    周颠忽然大喝一声,道:“来得好!”招数陡变,掌法加快,以飞龙在天的身法游走四周,接连使出“震惊百里”“密云不雨”“损则有孚”三掌,让过敌人一招,反推出一掌,砰的一声打在敌人肩头,那人身子一栽反似纸鸢一般飞出三丈,站在地上。

    “呵呵呵呵,降龙十八掌果然天下第一!”

    辜云定睛一看来人,正是王保保,只是数日不见为何这王保保武功陡增,竟然能和这周颠帮主一战?

    小凉忙道:“辜云!怎么办,是王保保!要不要去帮忙!”

    辜云瞧了瞧小凉憔悴的样子,一路奔波她的身体怕也不是很好,却道:“嗯,忙自然是要帮的!不过现在出手有失周帮主身份,等他击退了王保保,我现在下去帮忙!”

    “嗯好!”

    “只是,小凉你...”辜云沉默。

    “咳咳咳,我怎么?”小凉疑问道。

    “此地凶险,你万万要藏好,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可以出来!”辜云道。

    “嗯,好。”小凉道,她心中忽然皱眉:“诶,我没什么用处,每次都不能帮辜云,想来是个累赘。”

    辜云见她神色惆怅,娥眉婉转,明眸秋水别样可怜,知她心事,摸了摸她的头道:“诶,傻姑娘,别多想我自会照顾好你!”

    小凉忽然心头一暖,只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

    只听周颠骂道:“诶,格老子的,龟儿子!王保保你过来,老子追杀你一路,你今天反倒自己送上门来!”

    王保保哼了一声道:“哼,周颠你不要嚣张,今日你中了埋伏,我看你是插翅难逃。”王保保忽然一声令下:“都给我上!”

    周遭军士一并涌上,周颠忽一怒目,却看院中数百具尸体,却也踟蹰不进,没一个愿意攻上的,只是拿着矛架着盾,试探着比划几下,又全退回去了。

    这蒙古大军喋血疆场,从无无惧,百年间征伐不断,无论是什么样的强敌,除了南宋没有怕过的,但是今日一战却面对周颠这般天神一样的人物,全生惧色,不敢向前。

    王保保登时大怒口中骂道:“没用饭桶!”旋即自拿出三里丹药来,吞入腹中顿时骨骼咯咯作响,肌肉变得雄壮无比。

    周颠笑道:“哈哈哈哈,早就听说藏边有人皮唐卡这样邪术,以奴仆的人肉和经血,配以藏边奇药勾兑出来的丹药,若是以藏边密法修炼吃下去能数日之内提升四五倍的功力,哼哼,王保保想不到你今日连这种招数都用上了。”

    王保保笑了笑:“哈哈哈哈,既然如此!你还不投降领死!”

    “哼哼哼,周颠数十年没有打得痛快了!哈哈哈,今日也让我周颠领教一下你们邪药的厉害!”周颠一番酣战之后精神大涨,一跃而出正使出一招“飞龙在天”。

    王保保劲力大增,顺势击出一招“如来悟树”两丈相对,疾风呼啸周遭士兵为之一荡,却见两人激斗之下,二百多招拆过,气浪翻滚逼得周遭无数兵将东倒西歪!

    周颠的降龙十八掌以精纯一路,招法流畅,行云流水,而王保保博采众家之长,诡异多变!然而招数之上始终是精胜繁,三百招一过,王保保的招数上却已经败了,周颠心中震怒,这降龙十八掌招数取自《周易》故而,层出多变每一掌都变化无穷,大为精深。

    辜云一旁看着自觉受益匪浅,突然周颠飕飕两掌飞出“突如其来”“羝羊触蕃”,已经落在王保保前胸,忽然惊异,此两掌击出若是落在自己心口,非要胸骨碎裂不可!

    却听两声闷响,王保保竟然双足站定,丝毫不退,旋即左手盖掌,右手挥拳,脚下暗劲又是一踹正使出“大日神掌”来,周颠呼的一声,反飞去身后,心中赞叹:“好家伙这厮难道不是血肉之躯?”

    不由多想,王保保反击一拳,周颠一惊,兀那间连忙后退,只见王保保急忙强攻,又是搬回一城。

    二人心中各自惊愕,想是都遇见了生平难遇之劲敌,这王保保虽然是吃了邪药,但是本就是一代武林宗师,招数当中不乏精妙,倘若周颠与其相斗不幸中招,凭借此番邪祟怪力怕也是要有性命之危。但是这周颠降龙十八掌掌法高绝刚猛,接连打中王保保身上要穴,王保保纵然邪药护体功力陡增,但终究是血肉之躯,长期下去也必然会命丧周颠之手,二人相斗竟然胜负难料。

    原来少林寺相斗之时,王保保自负天下无双,便没有吃下密宗邪药,故而不敌周颠,之后用计逃脱,竟然想反报大仇,故而设下了今日之局!

    无数蒙古兵将,见状精神大振,纷纷涌入大相国寺里,同王保保一道围杀周颠!

八十九回、并驾齐驱

    “哼哼,臭小子快出来吧,再不出来,老乞丐我快撑不住啦!”周颠一声冷笑。

    辜云心下一惊:“周大侠果然厉害,我自以为天下间再无人能洞悉我的身法!看来武学之道没有止境,我自己为已经练到了至臻境界,实际上仍然是人外有人啊!”

    辜云呼的一声越出,周颠一喜却道:“哈哈哈哈,张老道收的好徒弟!”

    “周前辈过誉了!”辜云道。

    “诶!小子,算你懂事儿啊!”周颠一时大笑。

    那辜云既然为张三丰的徒弟,那么若是以年纪论断辈分这周颠必然是张三丰的晚辈,那既然是晚辈,就是辜云的同辈。然而几次欲张三丰交谈这周颠显然是与他忘年而交,平辈论处,况且江湖地位,年纪大小都应该称周颠为前辈,辜云这一声前辈却叫的周颠开心。

    王保保瞥见辜云,心中一凛冷汗直流心中却知辜云武艺,如此一来二人夹击自己全然无必胜把握。

    忽然又见蒙古兵将杀奔,辜云重剑出鞘,劲力一抖,嗡的一声击出已经砍翻数人,一套武当“镇山剑法”大开大合,气象万千,院子里的蒙古兵抵不住,只见重剑刚猛,长矛一抵,矛杆就都断了,待辜云纵横剑劈盾,辜云剑气霸道,剑锋一荡,盾也都分做两半,更不要说盾后的兵将了,辜云一阵厮杀蒙古兵却又向院子慌慌张张的退了出去。

    王保保与周颠已经打到难解难分之境,忽然王保保招数急变,双拳顶出正使出少林寺的“大力金刚掌”来,呼的一声震起一阵落叶!这“大力金刚掌”和“大日神掌”一脉相承,都是佛家至刚至猛之武功,王保保平日杀人之时最擅长用这招,他本来功力不及周颠,但是这邪药一吃,整个人内力不知提升了多少倍只见他一掌击出,似有排山倒海之力,更何况有龙象波若功加持,“大日心经”“易筋经”“洗髓经”在体,一招击出威力可想而知。

    周颠武功亦纯是阳刚一路,他虽会以巧取胜,但是如今也是棋逢对手,本心爱玩,偏要以“亢龙有悔”硬撼来力倒要看看是他的“大日神掌”厉害,还是我的“降龙十八掌”高明!旋即亦是双掌推出,一声龙吟飞驰,二人被落叶挡住双眼,只是全凭意识的各自出招,若是此番大力各自中招怕是要双双命赴黄泉!

    辜云正欲回身助战,只见二人两股气浪似两团雷霆一般,正撞在一起,各自手心微热,真气激荡发出呲呲爆裂之声。

    辜云暗暗的叫了一声好掌法!忽然大地直颤,若非自己一身绝妙轻功非要跌倒了不可!

    原来二人真气相撞,竟然震得大地乱颤,大相国寺的地砖都爆裂开来。

    周颠道:“呵呵呵,好功夫!”怎知这“亢龙有悔”劲力浑厚,自有无处重劲力生生不息的从手上如江水奔腾一般一浪一浪涌出,这王保保武功虽然刚猛,却哪里有这般精妙,旋即发力后撤!

    辜云登时见状,玄铁重剑一挥,嗡的一声直扑过去,剑气纵横,直逼中宫。

    “好家伙!”王保保登时,大惊却见铁剑已到胸前,他身子一转,顺势翻掌就击辜云,这一掌来的极快绕过长剑已到面门,辜云大惊,不料这王保保武艺竟然提升如此之多,出手迅捷心头不由一震,急忙后退拦剑抵住来掌。

    辜云本力极大,后又得张三丰传授混元神力,在天女寒潭中打磨,更饮烛龙之血,在黄河天险中对抗激浪!劲力之厚初期不显,但是越与高手对战,武艺越是激发,他虽有伤在身,但是经过一番激斗,功力亦是提高不少,竟然不甚慌张,重剑斜劈,挥剑反击,这武当剑法出神入化,且劲力非常精髓之处竟如张三丰亲临,看得周颠也是连连赞叹。

    王保保双掌合实抵住重剑,自觉掌心微热,对方的劲力如此霸道,心下一凛,又怕周颠趁势偷袭,撒手后跃,只见辜云重剑底下一扫,激起无数落叶,这落叶被剑气卷积更胜利刃,唰唰唰,飞刃出手反撞向王保保,王保保腾空一跃跳上鼓楼,眼见落叶飞刃全落全如飞刀一般嵌在树干,王保保竟然心中一荡。

    辜云腾空跃起,铁剑疾挥,一连五十余招,在阁楼上飞来飞去,各自打过。

    周颠顾忌身份,不愿意二对一,底下观看,连连叫好:“诶,臭小子!可以啊,竟然用我的飞龙在天和张老道的内功自己悟出一本奇门身法来!有前途!”

    王保保豁然大惊,原来辜云的身法气势恢宏,纵横嚣张,自己都暗自不及,原来以为是得自与张三丰教授,却一听他是自创勃然大怒!心道身为一代宗师,自己苦练数十年都没练都不能自创武功,眼前这小子竟然能自创出如此高明的武学,一时间百感交集,招数上也狠辣了几分。

    只见他猛一发力,铁掌直入辜云中宫,辜云重剑横架抵住杀招,自觉敌人劲力颇重,忽然心头一颤,反使出“太极拳”中的“如封似闭”来,去怎想到这王保保吃了邪药之后,功力远非自己所及,虽然他外力无比巨大,但是内力还是输了一筹,只得被一下震开。

    辜云心道:“有道是以柔克刚,但是如此之刚,以我目前的境界怕也是克不了的!”但看自己重剑在手,招法不输,不如大力相拼,刚猛硬撼,虽然终有不敌,也能大大消耗敌人劲力,况且重剑本就是天铁,岂是这王保保血肉之躯所能抵挡,忽然混元神力使出,重剑疾风剑神附着了一层盈盈剑芒,他却以降龙十八掌为基,运用于剑上,正似所谓的“降龙十八剑”,兀那间重剑飞影,一时间竟然和吃了药后的王保保并驾齐驱。

    周颠道:“哈哈哈,小兄弟,你这剑境更胜我当年啊!有道是重剑无锋,大巧不工,你举重若轻,二百八十斤的重剑施展出来的剑招更比轻盈长剑还要迅捷百倍!这威力也大了百倍!可是依我看,你还能更进一步!”

    王保保适才和周颠性命相搏大战了一场气力已经消耗大半,现如今又被辜云这愣头青剑法缠住,况且辜云内有混元神力相助,内功源源不断输送出来,又斗到一百回合,自觉对方剑上力道加重,刚忙加力一击忙避开三丈。

    辜云顺势后退,自觉手臂酸疼,心知这王保保内力至高,若在斗下去就算自己真气源源不绝,但是入不敷出的气力怕也是耗尽了,但是周颠为武林泰斗,辜云早年对他亦是无比敬仰,适才他的一番指点,忽然让自己的武学有了茅塞顿开,更进一步之感,他颇有所悟却道:“王保保,你不过如此,不服再来打过!”

    王保保凝神调息,说道:“哼哼,我虽然有千军万马但是在我们这样的高手过招当中,不过是一群蝼蚁而已,你们以二敌一传出去不怕被江湖人耻笑吗?”

    周颠骂道:“诶!格老子,我这暴脾气!你大爷,你瞧瞧你,一把年纪了还靠吃药和小辈打成平手,我家大黄要是从跟你一块儿开始练,都比你厉害!”

    王保保问道:“敢问你家大黄呢!不服过来讨教一二!”

    “呸!一条狗能活多少年,十年前就死了!”

    王保保方知大黄是一条狗,自己被骂:“周颠你!”

    “嘿嘿嘿,就说嘛,王保保你这么大年纪呀,连我家辜云都打不过,我看你的年纪啊全都活到狗身上了,我劝你呀还是回去洗洗睡吧!”却见小凉从空中落下,恰似一个袅袅仙子一般。

    “辜云,我被发现了!”小凉道。

    原来小凉待在暗处,被蒙古人暗哨发现,只得跑来去找辜云,她记忆中曾在飞燕阁学习燕子功,倘若逃脱蒙古人也奈她不得,但是辜云身处重围,凶险万分,她决计不一个人独走,却是在古人的浸润下生出的一股子气节。

九十回、打狗棒法

    辜云定睛一瞧小凉,额头竟然有鲜血溢出,方才知道适才定有凶险,一时万般懊悔。

    辜云道:“周前辈,现如今这般情况我们不妨暂想脱身之法,营救妇孺之事不如从长计议。”

    周颠长叹了一声:“好吧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

    周颠辜云的功夫都是万军中来去自如的身手,但是敌人有王保保这样的高手,被他缠住怕也是难办,现下之计只有先打倒王保保,方能脱困。

    小凉素看武侠剧,端看这周颠一副大乞丐模样,心头一直有一个疑问,到底丐帮的打狗棒法高明,还是降龙十八掌厉害,旋即问道:“周帮主您为什么不用打狗棒呢?”

    周颠哈哈哈一笑,瞧着小姑娘柔柔弱弱,额头带血却不减刚毅之色,甚是喜欢唤她过来附耳道:“这三十六路打狗棒法是极为厉害的,但未见得就比降龙十八掌高明,只是这降龙十八掌招数名声在外,江湖人必然多加小心,听得名号之后肃然起敬加以防备!但是这打狗棒法少见于江湖,逢敌对战奇招妙法陡然一变,却往往能出奇制胜,故而这打狗棒法很少外传!数百年来,丐帮逢到危难关头,帮主亲自出马,往往便仗这打狗棒法除奸杀敌,震慑群邪。”

    小凉笑道:“嘿嘿嘿,周叔叔,你最好了,能不能把他教给辜云啊?”

    周颠笑道:“哈哈,好你个小丫头,这么惦记你的情郎啊~他可是学全了我的降龙十八掌啊!”周颠讲到这里不由得心头一惊,他所传降龙十八掌共有六人,掌法精意全在已经死去的邹普胜手中,若想一并学会必然要邹普胜亲自传授,忽然思虑犹疑,却心知自己曾受邹普胜所托一直帮他寻访一个十三岁的女儿,却见得眼前少女玲珑娇巧,淑丽无匹不由得一惊,却道:“哈哈哈哈哈,教就教,你可是我邹普胜邹老弟的女儿?”

    小凉忽然一皱眉,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却想了想自己穿越成了邹倩儿,那自然要帮邹倩儿和辜云完成一些事情,旋即点了点头:“周叔叔,可以这么说,不过这个讨厌鬼,才不是人家的情郎叻!”

    辜云调侃道:“哈哈哈,不错不错他是我侄女儿!”

    周颠摇了摇头:“诶诶诶,算了算了,人一多辈分就乱了套了,想来这姑娘安安稳稳的,你小子照顾她也没少费心,你既然有恩与我丐帮,教你点东西也是应该!”

    王保保一旁调息内劲,却有些不耐烦了道:“行了,行了,你们几个家常也说完了,快快束手就擒吧!”

    周颠骂道:“你个蒙古狗,在这费什么话呢!小兄弟,瞧好吧!”周颠陡然跃出,辜云此时只负责守住寺门即可,须知道二人合力必然能击败王保保,只不过这周颠身为丐帮帮主,武功盖世,若是单打独斗他人相助定然有**份,就算是要合力也得是要胜负分出之后才能出手。

    只听周颠一声大喝:“嘿嘿嘿,打狗就要用打狗棒!!”

    忽然周颠跃起,手中绿玉杖一扬,王保保只见棒尖带风,力道颇重,怎可轻敌旋即内功一颤,吸起一杆长矛握在手中正使出“伏魔杖法”相对,那“伏魔杖法”势大力沉极为刚猛凶悍着实令人震惊!

    怎知这周颠手中打狗棒法实在精妙,且又是王保保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高明招数,只见周颠手中打狗棒一缠,那竹棒有如一根极坚韧的细藤,缠住了大树之后,任那树粗大数十倍,不论如何横挺直长,休想再能脱却束缚,是随敌东西正是这打狗棒法“缠”字诀的精要!

    王保保届时大惊,却只见竹棒一转,使出“转字诀”来,眼见竹棒化成了一团碧影,猛点敌人后心强间、风府、大椎、灵台、悬枢各大要穴。这些穴道均在背脊中心,只要被棒端点中,非死即伤。

    王保保兀那之间招法大乱,他虽然神功护体,邪药加持,但是就算他的功力在多出十倍,没有精妙招式承载也断然不是周颠的对手,虽然他的招式不可谓不精妙,但是面对奇招陡变的打狗棒法,自然也是不知如何应对,须臾之间连连中招,虽然功力上不输,没有重伤而死,但是这周颠棒端击打,甚是疼痛,真如一个落水狗一般被打得嗷嗷乱叫。

    “嗷!嗷!嗷!嗷!”一时间王保保紧忙躲避,闪到角落。

    怎知周颠紧忙追打,王保保伸手一拦,便被绿玉杖击中手部“挑拨狗爪”,王保保抱头便又是一招“斜打狗背”王保保要逃就是一招“反截狗臀”,王保保伏地又是一招“拨狗朝天”。

    这王保保心下怕了,不敢疾攻,周颠也不由得暗暗惊叹,这王保保果然不简单,若是换做他人,他这一番打狗棒法使出早就乱棍打死了。但是如此僵持,若被这王保保瞧出来棍里的门道,岂不不如这般好应对,将来破解之法流传出去,在江湖之上岂不失去了出奇制胜的效果,况且假如后世丐帮帮主如临大敌,岂不吃亏,想到这里既然不能瞬时击杀,却也不用打狗棒法了!

    却听辜云道:“哈哈哈哈,王保保胜负已分!受死吧!”

    辜云重剑击出,嗡的声破空而来,王保保此时已经全无斗志侧身就跑,飞到钟楼之上,辜云仗剑去追,两个一番酣战,那钟楼地处狭窄,二人招数都是势力无挡,你一掌击碎栏杆,我一剑震断柱子,不一会儿这木质的钟楼,传来无数木头震断之声,这钟楼建的牢固,但是始终是古建,外面崭新,里面却是腐木了,咯喇一声飞了一块木板,咯噔一声有断了柱子,剑掌激斗,偌大的钟楼竟然塌了下来。

    这大相国寺的铜钟极大内壁坚厚,声音浑厚,自唐代沿用至今,每当铜钟敲响,整个汴梁都能听遍。这钟声响亮优美,尤其是秋冬的霜天叩击,声音清越,响彻全城,素有“相国霜钟”的美誉。为汴京八景之一。

    忽然间辜云剑气纵横,震断了这钟楼承重之柱,大钟坠下,周颠登时出手,辜云手中重剑可以说是天下间最刚猛精进的长剑,周颠这打狗棒也可以说是天下最精妙猛劲的竹棒,两力合击正压在王保保肩上,他知觉两边力气如大山一般压来喘不过气,就算是邪药加持也断然比不过二人合力!

    王保保登时眼前一黑,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了。

    只觉大钟轰然落下,咚的一声把王保保扣在里面,王保保一时震动,在铜钟之内被震得五脏六腑如刀搅一般,这钟声激荡,活活是把钟里的王保保震得呕吐不止。

    辜云周颠登时一喜,带着小凉却以轻功飞走了。

    三人为避开追兵一路南下,却往开封南面的朱仙镇去。这朱仙镇是战国时期名士朱亥的封地,故而因此得名,这镇上的剪纸漂亮,可以说是冠绝天下,小凉在现代的时候曾经收到父亲所赠的一份朱仙镇剪纸,心里颇为欢快。

    却和辜云嬉笑说道,这剪纸一事,却见辜云和周颠和辜云满目凝愁,小凉却是不解,怎知几人趁夜奔波一行三十多里竟然都是荒郊野地,绝无半点人烟。

    虽然有一些断壁残瓦,但是这房子里住的都是隐隐豺狼。

    几人来到一座孤院,月冷霜白,西风吹入,卷起一阵灰尘。几人来到一间没有倒塌的房内,只见的蛛网盘错,家具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灰。

    方才一番大战,几人都有消耗,自然没多大力气,辜云出门打了几个环伺四周的肥狼,长剑一挥,击起一团大火,却与二人,靠着狼肉吃了。

    “周叔叔,您快吃啊!”小凉手艺不错,她烤的狼肉味道极香,却洒上一层盐巴,竟然能吃出别样滋味。

    周颠愁眉如蹙:“诶!想不到这王保保本事这么大,今日我都差点栽到他手里!若是不把他出去,只怕中原武林还要掀起风波啊!”

    辜云点了点头却道:“前辈,事到如今依我只见还是救出妇孺是大事,听你说来,这和尚窝藏的妇孺怕有数百人!”

    小凉和辜云一行许久,见到这蒙古人押送两脚羊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基本上每去郊野都会遇上,虽然天下弊政是管不过来的,但是只要撞见辜云都会出手相助,且不止是此事,但有不义之举,辜云都会出手乐此不疲,忽然心头暗下敬重,却借着火光敲他面容,不觉间备受感动。

    心道:“傻辜云,火急火燎的说要回老家找雪娘,可每次遇见不平之事都要出手去管真不知道,是该说他侠气呢,还是说他傻瓜。”

九十一回、结拜兄弟

    平野漆黑,明星垂地,破败的小镇俨然一座死城,旧日的昌隆繁荣,如今都是一片灰突突的土丘。

    周颠吃着小凉的烤狼肉,心下舒坦又饮了一口酒,慢慢的听小凉把辜云如何守信万里寻她的故事说了个大概。

    辜云不愿居功,小凉说的也不是很详细,不过万里寻人,大海捞针当中苦涩怕也可想而知。

    周颠听了之后不必细想,就犹然钦佩,他性格不羁豪迈,却与辜云对很脾气,看着故人之女如此安然,心中大为欢喜,旋即对着苍天磕头道:“哈哈哈哈!邹老弟,你生了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你的在天之灵也算可以瞑目啦!”忽然却又想起少林一役战死的聂长老,一拍大腿一声恶狠。

    “诶,逝者已矣,周前辈节哀,聂长老和邹大哥都是杀鞑子死的,不枉为堂堂大丈夫!”辜云道。

    “不错!说起大丈夫来,老乞丐我最佩服的当属岳飞,岳武穆!”周颠道。

    “不错!实不相瞒,晚辈也是!想当年岳元帅北伐,就是在这朱仙镇以五百背嵬军大破金兀术十万精兵!打得金人狼狈北逃大有交还二帝退回五国城的架势,而岳爷爷的兵马已经兵围开封,只要当时发兵,克复中原,还于旧都则一战可成!”辜云道。

    小凉夜寒披上辜云的外衣,围坐在火边问道:“什么五百破十万,天呐!岳飞是天神吗?”

    辜云笑道:“哈哈哈,岳爷爷自然是天神一般,他曾经说道:“兵不在多而在精”现在想来道理颇深!”

    周颠一声叹息:“诶!不错想我汉人是为炎黄贵胄,亘古以来族群子民之多,同胞数量之广,聪明才智之能,无有能及者!怎知这唐宋之后,竟然被金人欺辱,被他蒙古鞑子夺去江山!原因就是在于我们汉人当中总有败类,总有这些汉奸!想当年岳武穆北伐眼见成功,那高宗皇帝眼看着是中兴之主怎知偏听得秦桧狗贼谗言,非要连发十二道金牌出来召回岳武穆,这下倒好岳爷爷十年北伐功亏一篑,南宋朝廷至此偏安一隅,中原河山为异族凌虐二百多年!岳武穆还以莫须有的罪名被昏君奸臣杀害,此为我中国人如今的一大恨事啊!”周颠忽然垂泪。

    辜云听到这里心中亦是不畅。

    小凉看二人神情,一时语塞,想起现代社会还有给秦桧平反的人,真是不耻,真是禽兽不如。

    小凉却道:“哎...说起来!若是岳飞...将军”小凉是现代人,对于敬称谈吐尚有不适应:“岳飞将军的死,应该和他自己太过刚直,刚正也有关系。”

    辜云一声叹息:“呼...丫头,兵强则灭,木强则折,这个道理你都知道,岳爷爷饱读诗书岂会不知?但是他为何还回去北伐?为何还不改作风?明知道会触怒宋高宗的帝位,明知道惹来权臣记恨,但他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誓死高风亮节持身端正,为救天下黎民于水火。正如孟子所言:“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这才是我们所敬佩的英雄。”

    “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小凉喃喃念叨,不禁深有感触,看着辜云神色坚定忽然想把他抱住,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周颠点了点头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岳武穆无愧于这八个字!所谓国并不是只他们姓赵的一家一姓,或是什么一党一政之国家!他姓赵的老儿死不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而国是为天下百姓之国,我华夏子民之国!这中国不是他这一家姓赵的所能代表的,所以岳武穆等诸多英雄,他们所守卫的绝不是他赵宋皇帝这一家一姓,而是我们天下百姓啊!”

    说道这里小凉不由得豁然开朗,想起许多政客的统治者既是国的言论,不由得不耻起来,忽然又道:“原来古人真和教科书上所说的不一样!”又看他们日常生活,行为举止忽然又道:“原来古人和我们也没什么不一样。”

    周颠届时大笑扯住辜云道:“哈哈哈,辜老弟,你我今日聊得投缘不如在这里岳武穆大破金狗之地结拜成异性兄弟吧!”

    辜云道:“啊?这怎么成,你和我师父是好朋友,师兄张松溪尚尊你为长辈,我又如何...”

    “呸呸呸,什么什么啊,世俗礼法皆为人定,我和你师父是你师父,你师兄也只是管我叫大哥,你管邹普胜叫大哥,呐呐呐,你我差了虽然三四十岁吧,但是江湖儿女四海之内皆兄弟又怕什么呢?咱们各论各的!”

    辜云旋即大笑:“哈哈哈哈,周兄好胸襟,世俗礼法皆为人定!”辜云本就是行事乖张狂傲,如今看见周颠真是脾气相投,旋即大笑。

    二人参拜黄天厚土,遂立誓皆为兄弟。

    结拜过后,周颠是个武痴,结拜兴起却非要找着辜云练武比试。

    “呐呐!张三丰那个老道啊,我给你说,那武功可厉害着叻!你和他学了三个月啊!单独教你三个月啊,那可是能打过天下间多少好手叻!我佩服张老道的武功,今日你需要好好和我练一练!”周颠道。

    “哈哈哈,好啊,大哥你武功卓绝,独步天下,小弟也有许多武功等着和你请教呐!”

    辜云知道小凉要睡觉,但是拗不过他被周颠拽到院子里比试,小凉却看来好奇就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却见这对兄弟一见如故,似两个大猴子一般,往来切磋,她看不懂,只觉得两个人招法飘逸煞是好看,却见得屋中规制,细细想来能做些什么给辜云,旋即打了井水,找到炊具一一洗净。

    怎知这一夜过后,这兄弟二人竟然互通武功,辜云极是聪明,又仗着纯阳神功的妙处,把周颠的“三十六路打狗棒法”学了个全,同时又学了许多奇门武功一时间大为畅快。

    而这周颠武功远胜辜云,且功力深湛,但是始终都是刚猛一路,听罢辜云讲述阴阳流转,以虚致实的道理,顿时间豁然开朗,武学更开了一片新天地。

    不过这太极拳功力经年日深,需要足够的心血方才能大成,周颠一时费解,只在辜云处学了精意和招数,还需要一番时日方能领会。

九十二回、鼾声难寐

    周颠抱着酒葫芦打着如雷的鼾声,睡死了,这鼾声极大透露着极高明的内息,竟然吓得方圆三里的野兽不敢靠近。

    辜云学了打狗棒之后凝神静思,心中不注默然,忽然一颗流星划过天际,秋夜气清,群星璀璨,那流星的星芒正从那玄铁重剑上流过,辜云忽然一惊拿着重剑仔细想着。

    这重剑也好,打狗棒也好不过是两个长短相似的兵刃,这剑招和棒法又有何不同呢?况且这重剑重量远胜其他兵刃,现如今我举重若轻,若以这打狗棒的招式施展于这柄重剑之上威力岂不是远胜那个轻轻的竹杖呢?

    这柄重剑比寻常利刃要重上许多,我若是以重剑之劲道却使其他兵刃,想来寻常利剑只须拿在手里轻轻一抖,劲力未发,剑刃便早断了。

    可是这般浅显的道理周大哥怎么会不懂,他若是以一个乌金木棍代替这个绿玉杖,这威力岂不是要更大一筹呢,这周大哥为何之用这般兵刃?

    辜云却看小凉已经沉沉睡下,容颜动人之姿不禁令人汗颜:“这傻姑娘,心思清纯,没有邪念睡得真香。看她小胳膊小腿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我和她嬉闹的时候都敢用力,一不小心就可能把她掐死...”

    辜云登时一喜,忽然豁然开朗,心中却道:“哈哈哈,对啊!这举重若轻却是功力日长,我功力越强这长剑越轻。可是这重剑越来越轻,我的剑法也自然越来越快,故而我这剑法一脉皆是刚猛路线,说白了最后取胜的都是功力和力气。但是我若以木剑为剑,威力反更胜于手中重剑,那功力之高岂非又上了一重境界,倘若木剑的劲力更胜于百倍重力的玄铁重剑,那我使出重剑来岂不是威力更胜百倍的武器。”

    登时跃起,来到野外的空地之上,一声长啸,开始狂练了起来,竟然挥汗如雨,这打狗棒法和太极剑法都是以寻常利刃所创制的,但是这玄铁重剑二百八十斤,剑上运行二者自然威力自然大增!倘若辜云折一杆竹枝,也能使出这玄铁重剑的威力那又当如何?然而张三丰已将剑法教毕,若师尊张三丰在此,所传剑法也不过尔尔,忽然间又想起张三丰所传的剑法境界,若是以竹枝能敌过重剑,那若是空手敌过竹枝呢?太极剑指中的剑气,有该当如何呢?

    辜云一时沉默,一时感叹,一时欢喜,一时困惑,他有混元神功护体,这天下间的武学,一学就会,现如今他所接触的,武当太极拳,太极剑,等等,又包括韩家的环首刀法,丐帮的打狗棒法,降龙十八掌,自己所创的鸿雁渡,游龙功等等,无不是可以独步天下的精妙武学,而自己又把他们融会贯通了起来,但照理说已经是登峰造极,但是学无止境,这武功路上更是如此,譬如张三丰是一座仙山,这周颠又是一座泰山,就连王保保都是一处险峰不觉陷入久久凝思。

    “在想什么?”小凉悄然坐起,睡意朦胧的温柔目光,望着辜云。忽然衣襟滑落,半点肚兜从左肩上滑落下来,香肩娇颤,玉体芬芳。

    小凉的长发被风吹散,一头乌黑直长的秀发,带着一阵芳香撩拨到了辜云脸上,辜云看着她只觉的软玉温香,心头竟是一荡:“没想什么。”

    “嘿嘿嘿,不说那我猜猜~”小凉一根手指挑在辜云下巴,巧笑了一下:“嘿嘿嘿,臭男人,我觉得你不是在想雪娘,就是在想武功~~诶,直男嘛就这两个爱好。”

    这辜云思念雪娘的事情很少说出,但是自是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的,而这武功之事一语中的,让辜云好没面子。

    “呐呐呐~~不说话,就是说中咯~~小花心,你猜猜我是怎么知道的。”小凉道却把小脸往辜云跟前一凑,一时间风华无限,一个十三岁的少女都能没成如此真不知长大之后会是怎样一分姿仪。

    “....不猜,你这古灵精,肚子自有不少主意!”辜云正苦思武功之事,扭过头去,故意不理小凉。

    小凉坐在他身边,左斜看着他,的纤软玉体往辜云身上一撞,万般温软玲珑颤变全身,心头砰砰乱跳,只得运起太虚心法来,却也不住往小凉的身子上胡思乱想。

    “喂!臭辜云,你干嘛不敢看我?你是不是喜欢我,觉得见了我害羞啊~”小凉故意逗他。

    辜云心道:“臭丫头,我非得调戏下你,让你瑟。”辜云回首一捏在小凉的脸上,嘴巴嘟起来,一双眼睛是那般清澈,辜云心头却忽然一怔:“这姑娘好美...”

    小凉的樱唇嘟着,辜云却把嘴慢慢靠近,一阵兰麝扑鼻,她通体温香,浑身细嫩,说不出的娇巧撩人,钩得辜云心神不定。

    小凉被捏了嘴说“么么么么么...”也知不道在,呼喊什么。

    张小凉虽然调皮活泼但始终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怎知辜云虽然钟情雪娘却是个风月老手,瞬间动作变得坚定起来,语气越发温柔,扶在小凉光洁的颈上嗅了嗅:“傻姑娘你错了,小爷我不是喜欢你,我只是馋你的身子...”

    辜云起初只是想撩她一下,捉弄一番,怎知这一捏一嗅之间,已被这软玉迷住,哪里还想管什么其他,只见小凉的肩肌肤光嫩,线条俏媚,一双秋水般的眼瞳楚楚凝望,声声细喘徘徊在耳畔,着实令人身心荡漾。

    这话一说,小凉是又惊又羞,竟然却又一丝悸动,顿时双靥晕红,一双媚眼惊去一旁,纤手推在辜云胸前,不知是该使力还是该如何。

    “你干嘛?”小凉道。

    辜云届时已经将太虚心法的《清心寡欲篇》在心里默念数次,心神暂时收紧,却辜云撩她:“干你呀?”

    只听小凉轻轻点了下头,下意识里悄悄的答了一声:“...嗯...”,忽然惊怕又紧忙推开,两条素臂纤手急推开:“不行,不行,死辜云,臭辜云!大流氓,大淫贼,大坏蛋,大...”

    “大什么?”辜云道。

    小凉一时没词:“.....混蛋!”登时一惊双靥极红,底下头去,双肩娇俏,酥胸半露,在薄薄的肚兜里呼之欲出。她躲在门槛不敢出声,却又不住偷偷瞧向辜云。

    辜云摇了摇头见这小丫头老实了,心中畅快又琢磨起武学来,一时间又是深思高举,却喃喃自语道:“这将来若是使木剑有了重剑的威力,那使重剑的威力岂不是更大,但思来想去,都是功力上的差别,这剑法却已经到头了。”

九十三回、无剑之境

    “嘿,傻辜云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通,我给你说!我可是看过金庸哒~”小凉坐到辜云面前笑道:“嘿嘿嘿,你知道嘛,金庸的书上有一个大侠叫做独孤求败,据说是天下无敌,金庸的书里没有人能打的过他!所以他很孤独,只求一败!”

    辜云听得一震:“只求一败...却是高手!”

    “后来呀,他就孤独的老死了,想来世界上再厉害的高手,再厉害的人也抵不过时间。”小凉道。

    辜云沉默不语看着小凉,心底道:“你生在七八百年之后,我那是怕连座墓碑都不剩了吧。”

    “后来一个叫杨过的少年发现了他的埋剑之地,那埋剑之地,记叙了他平生武学阶段,他说他三十岁之前以一把“紫薇软剑”横行江湖,败尽天下英豪!这紫薇软剑是一把极为锋利的宝剑,据说能削铁如泥!”

    辜云点了点头道:“不错,这天下剑术不论哪一门哪一派的变化如何不同,总以轻灵迅疾为尚,而且侠客若是佐以利剑,武功甚至能更高一层。但是他这利剑,若是遇见了我的玄铁重剑的力道雄厚,想来也是抵不住的不足为道。”

    “嘿嘿嘿知道你厉害~不过呢,这独孤大侠四十岁之前却用的就是一把玄铁重剑~”小凉道。

    “哦?说来听听。”辜云此时剑境便是这玄铁重剑之境,只不过辜云天生神力使得剑更重一些罢了,但说到剑境也不过和杨过使用玄铁重剑时的境界相当。

    小凉嬉笑道:“呐呐呐,正所谓‘重剑无锋,大巧不工’你这重剑的威力想必你也清楚,而且你手里这把剑已经到了举重若轻,迅捷灵巧更胜轻盈长剑的境界了。但是和独孤求败比起来,嘿嘿,依我看还是差上些境界。”

    辜云道:“哦?此话怎讲?”

    小凉道:“他四十岁后,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自此精修,渐进于无剑胜有剑之境。”

    此言一出辜云豁然开朗,旋即大笑:“哈哈哈哈,我懂了,我懂了!小凉你真是个宝儿!”

    辜云单臂搂住小凉纤腰,竟然挑起转了一圈,小凉心下一颤,尽是小鸟依人。辜云此时已醉心武学,欢心之余竟然忘了什么男女大防,她这一抱却令得开放的现代少女张小凉心头乱跳满面羞红,低眉顺眼道:“你干嘛?”

    “哈哈哈,你听我给你说!这武学之道,在于不凝滞于物!孙子说的好,兵形象水,水之形,避高而趋下,兵之形,避实而击虚。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敌而制胜。故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行军打仗是如此,这武学境界亦是如此,我若手中无剑,却更胜手中有剑,那岂不是武功更精进一步,况且师尊所说,武学真谛在于不凝滞于物,武当武功之精髓亦在‘重意不重形’,若武学到了草木竹石均可为剑,举手投足尽是绝招的境地,那自然是随心所欲,收放自如,方才是极高境界!”辜云笑着,心中开怀,至此对武学的理解方才算更近一步,自觉一番心天地。

    小凉笑道:“好好好,虽然我听不懂你说什么,不过我个人还是觉得那个手枪比较管用,辜大侠你送了桐儿姐姐一个,我帮了你大忙,你是不是也要送我一个啊~~”

    辜云道:“不错却是火枪比较管用,能让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击杀武林高手!只不过中原带枪的红毛鬼不多,况且他们的冶铁技术啊,啧啧啧不敢恭维。”

    “噗,那你说怎么办?”小凉道。

    “诶,等救和大哥救了人,我带你去兰陵找铁匠打一个。”辜云道。

    “怎么兰陵的铁匠好么~是不是离着你们家雪娘近...”小凉道。

    “那倒不是,只是汉人的冶铁技术西域胡人笨的紧学不来的!就是学来了做的东西也是粗糙的很!”辜云道。

    小凉皱皱眉头:“我们那个时代西方人是很聪明的啊?你知道吗?他们过些年就会搞大航海,然后绕着地球环行叻!然后就是发现新大陆,工业革命颠覆了整个世界!”

    辜云道:“新大陆这个你倒是和我说过,当时朱兄也在,朱兄和我都认为你说的是大宋之前我们说的那个扶桑之国,在遥遥碧海之端,去中国甚远,只可惜崖山之后我华夏倾覆,朱兄还说将来若是推翻鞑子,他还要组建一支大船队去找叻~~”

    小凉听得惊喜,忽然心道:“嘿嘿嘿,难不成这郑和下西洋还和本姑奶奶有关~~哈哈哈,想想都开心!”

    辜云笑道:“所以说,那些红夷色目啊,笨的很,和聪明二字根本不沾边!我在西域找你的时候,发现我们汉人好多匠人被鞑子廉价卖到波斯,还有大秦等等西域诸国,他们有的人连造纸水车,纺织机,活字印刷,火药,等等好多多手艺都不会,噗说来都可笑,他们的人没有罗盘,造船虽然不错,但是到了海里就会抓瞎,还什么远洋新大陆叻!甚至啊,连治病都用巫术和放血,治疗风寒放血,腹痛也要放血,而且都迷信什么教会。”

    却听辜云道:“后来去道哪里的教书先生,顾念他们可怜,不单教了他们这些手艺,还把一些诸子百家的学问,带到了西域,这些红毛人,黄毛怪啊!学得可开心了,想来若是按你说的他们很聪明,我想也是这些圣人之教传到他们那里去,他们才开始变得聪明的吧~”

    辜云这么一说,小凉忽然大惊,一时明了骂道:“可恶的狗鞑子,真他娘的可恶...”却又把话咽了回去,小凉知道辜云素来深思高举,他若是知道将来中国再被满鞑侵略入主,接着西夷入侵欺压之事岂不是老死的时候都记挂。但是小凉心中却暗暗骂道这元朝鞑虏,若不是蒙古人入侵,把汉人的科技带到西方,西方怎会有如此成就,而且她来到古代许久,发现汉人开拓进取之思,远比教科书上,甚至比现代人还要开拓,若是宋明不亡,中国也未必没有工业革命.....

    辜云小凉二人夜话到了天明,辜云却教了她许多诸子学问,小凉却把金庸的小说给辜云讲了许多,时间一久小凉竟然不知不觉枕在辜云怀中睡了去,二人待到二人苏醒,不禁各自心头一惊,却又吵架斗嘴,打作一团。

    辜云看见周颠醒了二人却又在一起探讨武功,却想起小凉口中的那个金庸,一时间不由心驰神往。

    小凉只是把这金书的故事一一转述给辜云听,自然文辞并不华艳,而说到最后当中金庸书中的不少英雄事迹,辜云最佩服的却不是和自己颇为相似的杨过,而是那个憨直鲁钝却终身戍守襄阳的郭靖。

    闲话不提,这周颠辜云醒来就知道练武,两个人说着比划着,用互相学来的武功拆招比斗,反复论证推演竟然打过了千余招,辜云与之对练起初还苦苦支持,甚至是稍有不敌,怎知越到后来武功越是精进,隐然已经有和周颠并驾齐驱之势,两个斗到了酣时,辜云竟然妙招频出让周颠也不好招架。

    但是周颠毕竟是周颠,只见招数斗转,既然破不了辜云的妙招,便以更为精妙的身法躲开,反以神功出击,两人各自出手,对了一招“亢龙有悔”顿时身体大振,精神倍长,开怀大笑。

    小凉则是把昨夜打好的狼肉收拾了,采了一些附近的野菜,用她私下里购买的盐巴,炒了一道野味,现代人由于调料的滋养对于味道的把控是高于古人的,小凉虽然材料有限,但是自己平日就是烹调好手,故而这狼肉野菜炒的味道极好,吃的周颠辜云纷纷称赞。

    且说这朱仙镇本是一方重镇,但是苦于黄河水患,元庭的早年派遣贾鲁前来治水,这贾鲁好大喜功但是治水颇有手段,于是劳民伤财修了条贾鲁河,反倒是令这黄河水患缓解不少,只是这元庭虐民无度,他们不想让汉人太多,于是便把老百姓迁道贾鲁河附近,隔三差五就开闸放水,这朱仙镇的老百姓反倒是经年累月被淹死的比洪水淹死的还多,后来这朱仙镇也就荒废的没人了。

    当年岳飞大破朱仙镇,老百姓们仰望岳武穆恩德,便替岳飞修建庙宇,到如今也是二百多年,辜云一行人在残垣当中找到了岳庙,好好祭拜了一番便向东出发了。

    这蒙古人和大相国寺和尚抓走的少女儿童不在少数,然而根据蒙古朝廷南下征伐亳州小明王的消息已经传开,这些人定然是要被运送道睢阳附近与义军对峙的蒙古大营。

    周颠和辜云想到这里不由得相视一笑。

    辜云道:“哈哈哈哈,男子汉大丈夫,自然要干出一番名堂来!”

    周颠道:“哼哼不错,不错!这蒙古鞑子兵锋正劲,你我兄弟二人不妨给他们点厉害瞧瞧,一来能救了那些百姓,这而来也能帮小明王的义军扬眉吐气一番!”

    三人旋即出发向睢阳而去,路上周颠抢了匹蒙古人的战马,小凉依旧骑着辜云的小红马,骑术日渐精湛,辜云颇为欣慰。

九十四回、扬州夜话

    元至正二十三年;韩林儿龙凤九年;陈友谅大定四年,陈理德寿元年;明玉珍天统元年。时值九月暮秋,江左名都运河交汇的扬州渡头扰攘一片,驴鸣马嘶,夹着人声车声,九月以来天候忽寒,淫雨连绵,日夜不停;到了十日风雨更猛,一连五日大雨,宝应湖、高邮湖、邵伯湖白浪滔天,江堤湖圩随时有崩裂决倒的危险。

    到了十五日大雨方歇,不过此时水涨船高,商旅游船皆停泊在运河两岸不能航行,遍看的西风落阳之下白帆连岸绵绵数里。

    当时蒙古人统治过后,扬州城百废待兴,运河渡口犹是一片萧条,不过此时扬州已经被朱元璋所部光复,民生愈发富足殷实,入夜之后,瘦西湖柳岸清风,寒水萦纡,明月高高升起天气清朗,明月映照在镜子一般的水面,似两轮月色静静争辉。

    柳荫之下便是瘦西湖上有名的二十四桥,昔日杜牧有诗云: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当时风景如醉,往来游人盘桓扬州一是因为秋水弥涨不能航行,二是因为汉地光复之后民生繁荣,扬州城往日生机刚一恢复,便是舞榭歌台,青楼楚馆吹弹唱曲,灯火摇红夜市昌隆。却见此番夜景,想必是后者更重要了。

    无数羁旅盘桓扬州夜景,彻夜不寐,这瘦西湖畔有一个露天的水榭酒肆,上书着“闻故酒肆”取江湖虽远闻之如故之意;

    一声骏马嘶鸣,见一男一女两个侠客系马垂柳,步入酒肆,男的生的玉树临风,容貌俊朗一身黑衣的公子装扮,女子杏眼桃腮,瓜子小脸蓉蓉玉质,朱唇皓齿美煞众人;那女子年纪十五六岁,楚腰盈盈纤细,一身淡粉衣衫,手里一柄长剑;而少年则是腰悬明玉,手中一柄白纸折扇。听得二人谈吐应该是一对兄妹。这对兄妹衣整洁,神采奕奕,引得酒肆诸人一并目光。

    兄妹在画廊里坐下,放下兵刃,小二伺候利落,忙递上茶水这二人衣着光鲜,显然是大户子弟却知书达理,与小二道谢。

    男子道:“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今日美景如斯,你我前来却是不虚此行!”

    少女道:“诶,四哥你心真大,前方战事刚定,这扬州的扬州鼎查的杳无音信,你还真吃的下!”

    “嘿嘿嘿,这天下之大岂能事事如意,你我回到金陵没歇几天,就出来给老爹奔走,不得吃的饱,哪有力气走动!”男子旋即唤道:“小二!帮我拿扒烧猪头,拆烩鲢鱼头、清炖狮子头。”

    少女道:“嘿嘿嘿,我我我要扬州炒饭,多加火腿的那种!”

    小二却去上菜,听得酒肆当中一个江湖艺人,坐着一个椅子,抱一张老月琴,弹唱一曲南曲《单刀会》,无数羁旅行人围坐在一起,细细听着:“水涌山叠,年少周郎何处也?不觉的灰飞烟灭!可怜黄盖转伤嗟,破曹的樯橹一时绝,鏖兵的江水犹然热,好教我情惨切....”

    手指停拨,大家一并叫好,老先生却不收钱却坐在椅子上,只道:“今日良辰美景,平湖明月,四海相逢尽是他乡之客,来日漂泊亦不知多少蹉跎!老头子不会别的,只会唱上几句给大家助助兴啊!”西风吹动,水面银波,烛火摇曳。

    一个河北口音的客人道:“诶,此间美景虽是甚好,只可惜咱这关公和周郎这样的英雄却再也回不来咯!”

    老汉道:“古人风貌我辈只有瞻仰的份,老汉我若生在大唐,大宋也不会只甘心做一个唱的!”

    河北客道:“在下虽朋友来此经商,目睹这江南风物,扬州美景,与那鞑子占领的沦陷土地比起来,简直是一个炼狱一个仙境啊!如今去了有不知有没有命活着回来看看。”

    当时酒肆里的烛火照的廊见通红,而帘外天地却稍显漆黑,不过这月色却更明了。

    山东人商人道:“老家那边打仗打得厉害,实在没办法才背井离乡往这杭州去叻!照理说这临淄也好,杭州也好都是渔盐之利的好地方,啧啧啧如今看来,真是天壤之别啊!后来想了想,还是多亏了这朱元璋,朱大帅英明,善待百姓与民休息,我在苏杭一代混了几年,嘿嘿竟然腰缠万贯了!后来我和生意到了金陵才知道啊,这金陵周边的可以说是良田万顷,积米入山了!”

    河北人道:“不错,不错!简直就是神仙地啊,我生在北国不饿死就不错了,谁想到这金陵富庶的,米粮多的要命,这丝缎绢麻,如大海一般,这遍地连一个乞丐都找不见!要我说这朱元帅就是这金陵百姓的圣人!”

    兄妹二人一旁吃酒,听得百姓说起朱元璋的英明来各自神色一动。

    只听一个辽东口音的汉子道:“哼!只贪恋富贵有什么好的!不打跑鞑子,我看就是再好的风景,将来也得被这帮蒙古人糟蹋了!”

    一个临安人讪笑道:“呵呵呵呵,这位老兄说的容易,那战场凶险万分,我们这样的没练过武的可是根本去送死啊!”

    辽东人道:“哼!送死又何妨!只要能杀得了鞑子,光复我汉家江山,就是死一万次我也心甘情愿。”

    临安人笑道:“哈哈哈,老兄我看你这身子骨,别说上战场了!就是砍柴我看都没有力气。”

    辽东人身子颇高,只是瘦得紧,却是很有精神,一摔酒杯,扯开胸前衣襟只见他前胸之上一道赫赫伤疤,从脖至胸,甚是长,辽东人道:“哼!怕什么!老子这疤,就是四年前随毛贵将军打北京的时候受的。当时战火频繁,毛贵将军孤军兵扣大都城,老子身为先登敢死队攻上,故而没着铠甲!只可惜那蛮子凶悍,一刀砍在胸前,坠下城楼昏死过去!后来听说毛贵大将军被赵均用那狗官召回,大军急撤,故而被贼兵俘虏了!”

    酒肆众人,听到这里不由得放下筷子,看着他那一道半尺长的刀疤,不由得都肃然起敬,那对兄妹也听得入神。

    临安人拜了拜道:“诶!我姓赵的不抗战,还话多污蔑义士是我不对,给壮士赔礼!”

    当时这壮士背对着水面,大家齐看着他,忽然见二十四桥边微风浮动,寒水凝碧,一叶兰舟冲破了镜中月影,一个女子立在舟头悄悄而来。

    酒肆众人倏然一惊,却也无心去听那壮士说话了,目光纷纷望在那女子身上,那女子纤纤的玉指上摘了一枝红药,走下舟来,却看她莲步娇柔,轻身曼妙,步履婷婷。

    兄妹中的兄长望去,竟然不由的赞叹一声:“好美的女子!”

    那小妹子自是风致绰约,但望着那女子竟也无法说出一个不字。

    且看那女子三绺梳头,两截穿衣,一身暗色长衫,却是肩若削成,腰若约素,妍颈秀项,皓质无双。她步履娉婷,走起路来如弱柳扶风,凭栏矗立,又如芙蕖照水,实在漂亮!

    那女子年不过十七八岁,扎这一个发髻,打扮却颇为端庄,手中一把古朴的环首刀,她云鬟蝉翼,眼眉含烟,一掌无比漂亮的脸蛋甚是白皙,杏眼长而不细,带着一股古灵精怪的笑意,右脸上一颗浅浅的美人痣,竟是妩媚中流露一股子撩人俏皮,真是无限风情。却与小二道:“给我一碗......我想想,扬州...嘿嘿嘿,扬州炒饭吧!”

    小二和酒肆众人登时震惊,天呐这世上还有这么好听的声音,真如这明月照水笼萦轻纱一般,小二一时酥了,却看着那姑娘紧忙又问:“什么姑娘!”

    “嘿嘿,扬州炒饭~~”女子道。

    酒肆众人兀那惊愕,这么漂亮的姑娘,说起话来这么好听,巴不得让她在说几句话叻,却看这姑娘虽是可人撩拨,却也只是坐在角落,喝着热茶不凑热闹,一双古灵精怪的眼睛瞧着四周,眉宇间隐隐有一种说不出的哀愁。

    妹妹道:“似颦非颦含烟目,你们男人难道都喜欢这种。”

    哥哥道:“妹子,你瞧瞧这姑娘神态举止,举手投足大大咧咧却俏皮可爱的像不像一个人!?”

    妹妹忽然一惊:“诶,虽然容貌不同,给人的感觉竟然这么像!”

    哥哥点头:“嗯嗯~~”

    那美人安静端坐,等着上菜众人方才思虑起这壮士之事。

    一个长沙人道:“诶,那蒙古人杀人如麻,壮士既然被俘,那又是如何逃脱的?”

    辽东人道:“说来也是一桩奇遇,当时毛贵将军兵临大都,这大都城内被这鞑子皇帝挥霍的没有什么粮食银钱了,就准备抓我们这些俘虏来吃!嘿嘿嘿这个时候啊,竟然出来一个少侠,这少侠年纪不大,四年前也就和这个小妹子差不多年纪!甚至还小叻~”辽东大汉指了指一旁听故事的妹妹,那小妹子十四五岁,若是比自己小如今四年一过便是十八岁了。

    小美人也听着壮汉说,想起那人年纪和自己相当,神色亦是一动,细细听着。

    壮汉道:“哈哈哈,别看那少侠当时是个娃娃,手段可是高明!他趁着夜色潜入我们妇孺营寨,”

九十五回、扬州夜话

    酒肆当中众人看着那个心口刀疤的汉子纷纷说道:“我中国土广人多,倘若人人都像老兄一样,蒙古鞑子再凶狠十倍,也不能占我江山。”

    长沙问道:“那敢问那个少侠是如何把兄台救出来的!”

    壮士道:“我们当时被俘,我自是被战友们护着,被元军关到一个瓮城里面,这瓮城四面高城,光秃秃的就是猿猴也爬不上去!我们当时就等着被这些鞑子宰杀了,而且瓮城里还有不少平民百姓,那些鞑子偏把少女放在一堆,小孩放在一堆,把男人和老人又放在一堆!”

    临安客一拍大腿:“不用说了,这帮畜生又要欺辱我们女人了!”

    酒肆众人听到这里的各自愤恨,心中想念亡国之悲,中国人为蒙古人的奴隶这无限屈辱,暗暗生泪。

    壮士一声叹息:“不错,只不过在下身负重伤,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有些打抱不平的兄弟去拦住鞑子,也都被他们用弯刀砍了脑袋。我这些俘虏,当时也只能跪求老天希望老天能派天兵天将来救我们!怎知道我们刚刚求完,那夜色当中就出现了一个少年,只见他一人赤手空拳,便把百十个鞑子兵打得落花流水,还给我们抢来了兵刃。”

    河北人道:“这个少年莫不是杀过城门来救人的?”

    辽东壮士道:“这倒不是,当时城门紧闭无数鞑子兵将把守,绝对不能放过人来!我们当时也都傻了,这四面城墙极高就是猿猴也爬不进来,别说是人了,除非是生了翅膀,不然若不是玉皇大帝派的天神天将那会是谁?”

    那对兄妹显然是练家子,听了这番描述相视了一眼。

    那个小美人却也吃着炒饭,细细听着。

    壮士道:“那少年给我们这些男俘丢了许多刀枪兵刃,我们听他指挥便一齐攻出城去,无数百姓奋力突围,就见的那少年真是如天神一般,多少兵将也拦他不住,直杀出了一条血路,救了我们这伙人突围。这可惜,在下当时身负重伤,无力去战被丢在了城里,本以为会就这么死了,谁知天将明时,那个少侠浑身是血的竟然又反折回城内救我,他一跃而起竟然能平地窜起数丈,蹬在城墙上向上窜了两三丈高,很是轻松,后来我才得知这路功夫叫做“上天梯”或者是“梯云纵”。”

    听到“梯云纵”字样,妹妹和哥哥更是惊异,那粉衫少女便问:“梯云纵!这莫不是武当门人?”

    壮士:“摇摇头,在下不知。那少侠把在下安置好了之后,便走了,竟然不留下姓名门派。”

    长沙人说道:“天下奇人能士自是有的,只是不知道这少侠生的什么模样?”

    壮士垂下头细细想得:“当时我身负重伤,记不大清了,只是记得这少侠只是见他年纪不过十四五岁,少了一条右臂,相貌......相貌也很奇特,右眼好像也瞎了。”

    听到这里,一对兄妹颇为诧异,却又暗自欣喜,似乎豁然开朗了一般,各自说了什么,斟满黄酒,互相畅饮。

    那美人听到这里,忽然大惊,又装作镇定,娥眉愁容颦蹙,眼眸剪水,流落出无限神思,朱唇徐动刚要说话:“那...”

    竟然听到一个不甚爱说话的陕西商人说话:“诶呀呀呀,原来是这位大侠啊!”

    美人神思流转,似有急切,急忙望去,且看这陕西商旅一身胡服短衣,高高的一顶胡帽,皮肤黝黑饱经风霜之色,身上的衣服许久不洗胡袄上泛起湛湛油光,胡子却也学着大胡子胡人留的,门外拴着的大骆驼想必是他的。

    壮士忙道:“敢问兄台可是见过恩公大人!”

    陕西人道:“哈哈哈,四海之内皆兄弟,实不相瞒那独臂大侠也是在下的恩公啊!”

    河北人也若有所思,忙道:“哦?兄台自是经常去往西域的商旅,难不成这个少侠是西域人士?”

    陕西口音的道:“诶~这可不是,那少侠可是对这些红毛黄毛的鬼种人深恶痛绝啊!这少侠我见的时候便是一年前,小老儿我是陕西商旅,平日里就是把扬州的茶叶,瓷器卖到波斯换取他们那里的白银黄金,说来哈哈哈,除了苦一些,但也是很有钱的!只不过啊,这路上总有不少马贼惦记,有的马贼还是色目人回回人,他们和这蒙古人串通好了,专门抢我们这样本分商旅,中饱私囊!”

    美人急切听着,娥眉深蹙越发好看。

    陕西人道:“小老儿也不是鸹貔,在陕北请了龙门镖局佟家保镖,龙门镖局给我们派了最厉害的镖师,我们一行四五十人,便从长安出发,一行河西走廊,连过武威,张掖,酒泉嘉峪关,玉门关,虽有悍匪,但是始终拿我们没有办法!”

    河北人道:“我家亲戚也是走镖的,出了咸阳,给你说那里的马贼有一个叫马穆斯的色目大盗,平日里杀人放火,奸.淫掳掠,过往商贩,居民无不殃及嚣张的很叻,由于他们笃信回教还逼迫其他汉人百姓不许吃猪肉叻!”

    陕西人道:“不错!却是又那一伙人,华山派大侠谢三剑听闻此事还曾带着弟子去收拾他们,结果那马穆斯一伙人果然厉害,就连谢三剑都铩羽而归!不过这龙门镖局的镖师却时厉害,这马穆斯带人来抢我们货物,反倒是被镖局兄弟打伤了手臂,灰溜溜的走了。接着我们一行顺风,直过了天山,到了伊犁草原一直到了钦察汗国和察合台汗国附近,方才遇见了这纠结起来前来报复的马穆斯和天山响马赫连山两伙人在草原上又截住了我们!”

    听得赫连山的名字在座众人无不震惊,那公子哥忙道:“什么!赫连山,天山巨盗赫连山!”这赫连山是天下闻名的巨寇,杀人无数,嗜血如麻,手下马贼据说过万,盘踞在天山伊犁河一代,自祖上西辽跟随耶律大石为将,后来西辽为蒙古所灭,这赫连家才落草为寇,蒙古西征一路披靡却也剿灭不了这赫连家,直到如今赫连山更是在天山脚下威风八面,就连钦察汗国和察合台汗国的可汗也对赫连山闻风丧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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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臂游侠传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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