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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臂游侠传全文阅读

作者:微子木笔     独臂游侠传txt下载     独臂游侠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六回、水深恻恻仗纯阳

    那辜云和疯道士在泰山绝壁一连九日不食不饮,早已饥肠辘辘,见得玉鳕鱼得手,心情大振;却见老道开锅烹煮,一锅鱼汤鲜香美味,甚是嘴馋。辜云抢险一步却道:“道长,道长给我分一点!”

    只见烈火煮水,那锅中鱼汤竟然久久不沸!辜云加了许多柴火,炖了一个半个时辰,那玉鳕鱼仍是平静如初,不变颜色,却欲碰时,那鱼汤竟是滚烫无比。

    “去去去,这你鱼你吃不了!”疯道士一把推开辜云,手径直伸进鱼汤,抓出一条玉鳕鱼大块朵颐起来,竟不觉半点炙热,那鱼肉细腻润滑,一口咬下竟然鲜美四溢,肉香竟然传了数十丈,闻得辜云口水直流:“嘿嘿嘿,道长,道长!我为何就吃不得!”

    疯道士道:“诶,你功夫不行,你可知道这崖顶寒潭,万年积寒,积满了这阴气与寒凉!这潭水也比外面的玄冰的寒气要重上许多!所以这鱼想要在这里生存,就要比这潭水还寒还冷,才能在这潭里活的游刃有余,自在舒服!你看这鱼就是凭借此等寒气让这锅里的水热而不沸腾!就好比现在我们在大元统治,若是想在这大元朝活的舒心自在,多数人都要变成比这大元朝廷更要冷漠嗜血的禽兽,才能活下去!我现在教你的内功,是纯阳至真一路的吐纳功夫,但是你现在根基不牢,若是吃了这极寒的玉鳕鱼,不但会功亏一篑,还会受得内伤!就好比一个人,在这世事红尘当中,如果内心不定,被这功名利禄懵逼双眼,有得还会随波逐流,甚至变成奸恶小人!”

    辜云听罢连忙点头:“嗯嗯!前辈我明白了,这鱼我不吃了!”辜云深表认同,心道这世上武学奇妙,且又与做人道理相关,难怪世上许多好手倾其一生都在追寻武学真谛。转眼又看着潭边一株寒梅,正植根于寒潭当中,气定神思道:“道长所传我内功,应是道家一路,老子说:‘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可见越是困境,所磨砺出来的越是经得起考验。就好比这梅花,这寒潭水气越是寒凉,这梅花却开得越是娇艳!而道长所传我的至真至纯的纯阳内功,想必也是要我在此绝顶寒潭中磨砺!”

    疯道士听了这辜云一番阐述,登时大乐,上窜下跳!:“好小子,好小子!哈哈哈哈!我听说孔子有个能举一反十的弟子叫颜回!!嘿嘿嘿,我老头今天也让我遇见一个啊!呐呐呐,这玉鳕鱼你不是吃不得的,只是你现在功力太浅,吃了就白练了!等你下水之后捉鱼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嘿嘿嘿,这玉鳕鱼你吃多少我都不管!”

    疯道士笑的上蹿下跳,他心道这老师最喜欢的徒弟便是那种一点就透,一学就会的,可是这种徒弟,学得快,便不加思考,不多练习,到头来反倒是不如这看似鲁钝实则勤奋的,他连教辜云内力九天,不想这辜云非但对其所学一学就会,而且是卖力钻研,勤学不辍实属难得,只心眼里看他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

    辜云点点头若有所思,旋即大笑奔着水潭潜下,至此一连九天,辜云在崖顶玉女池中以老道士交给的纯阳吐纳之法,在潭中捉鱼那潭水冰冷刺骨之时,以内功御寒,腹中受饿之时以内功补足力;潭水深邃,暗流霸道,辜云的内功却在水中相抗更是霸道,果不其然这辜云在水中练就了自己的一门极为霸道的独门内劲,这纯阳内劲刚猛异常,在水中陆地身法皆如游龙一般,那些银鳕鱼早就不是对手,才到第八天就被辜云捉起来易如反掌!

    却到了第九天,辜云年轻甚是好奇,他自觉内功有成,一股温热之气在周天游走,从丹田脏腑,再到四肢百骸,纯阳之气越发充盈,他端坐岸边,竟不用火,只运行内劲便有一股极为强横的炙热可将冷浸的衣服烤干,心中对此感觉越发好奇便问老道其中原理。

    老道却手里比划这嘴里说着,在玉女池旁教得清楚,说他这内功如今走的是至阳至刚的一路,这纯阳神功更是中原武林最为上乘的武功,这阳刚之气能让人内劲越使越多,力气越练越大,百病不加,百毒不侵!甚至气力极高时,就连兵刃刀枪也能防备,就是不学什么武功套路,光是举手投足普通拳脚也有极大威力!

    辜云起初不信但是运起纯阳神功之后,忽然觉得自己果然如老道说的一般,真气源源不断,就连那极为消耗劲力的降龙十八掌在他手里使出也再不觉得疲累。

    他拨开水面武器,便观自己周身形貌,忽然一惊,忽觉这半个月来他的身材骨骼竟然又壮实了不少,心道这定然是纯阳神功的妙用,辜云心下大喜,自是贪玩少年,见自己内功初成,便跃跃欲试更要倍加练习,高高跃起,一股劲力冲入水中。

    咚咚咚的水中声响,暗流交织,搅动的水中巨石乱滚,却见辜云似游龙一般与水中任意穿行,那些极寒的暗流在辜云身上就和几阵清风吹过一样。潭地玉鳕鱼见得辜云每日抓他,总归是躲不开,竟然不跑,在水里静静不动。辜云却道:“这些蠢鱼抓来无趣!”

    辜云在极寒的寒潭当中,真气流转愈演愈强,竟然暗自发热,幸有这冰水阻碍,让其热力不发而凝,流传回体内,正如身体百穴又无数武学名家助其疏通经脉一般,一时间阳气流转纯阳神功大成!

    辜云暗自高兴,用龟息之术潜入幽森水底,心下好奇这极寒天池中潭地究竟是有何物,让这游鱼不敢下潜?但水已经有十多丈深了,泰山上的日光已然暗下,之下多少神幽水域自是不觉,声音也越发秘静,他仗着自己龟息之术和纯阳内功有恃无恐,一步步向水下潜去,心道:“我定要看看这玉女池有多深!”

    不觉一刻过去,那潭底浮力愈大,水声越是沉闷,以辜云的功力亦渐觉沉不下去,举头仰望,也已经不见了潭口余光。辜云道:“天呐!这是多深!”辜云也越发紧张起来,忽然一股暗流极为温热从漆黑的水中传来。

    辜云倏的一惊,却看脚下一惊到底,这水底干干净净,无一丝尘砸,玉石铺路,更有微微暗光,辜云惊了这玉女池莫不是有人修的?辜云心中虽是无惧,竟然也越发忐忑起来,一股压抑与窒息让他在水底越发紧张,水底传来咕咕咕咕的闷响,极大的水声和暗流,竟然卷的辜云脚下不稳。辜云心道:“这潭地莫不是有东西?”

    “嗷!”辜云猛然一惊!

    漆黑的深水之中出现了一对红红光点!似深夜里的烛火一般,随之而来的泥沙走石搅满了水域,辜云定睛一看!不好!水里有东西!

    忽然之间潭水内波涛翻腾,出现了一个庞然巨l物,那巨l物一声嚎叫,正奔辜云而来,且看它长似一条长蛇,竟有**丈长度,张牙舞爪,一掌血盆大口正扑辜云!

    辜云打得过老虎,此生哪里遇见过这等怪物,一时间冷汗直流,转瞬就要跑,那怪物一声阴唳惨叫,正冲过来,如风如电,着实令人胆寒!辜云当时也是神情慌乱,这头比我身子还大!,尖牙似刀一口就把辜云的腿划伤。

    这畜生闻了血气,更是凶狠,张牙舞爪一阵搅合尽把碧水清潭搅合成了一个黑水泥潭,辜云使出他的牛虎怪力来,尽然在这怪物面前似如蝼蚁。见他一把拽住腮边羽毛双腿一夹骑在身上,那怪物猛力一甩就把辜云甩了出去,那怪物顺势跟上。一条如一条长蛇大口直奔辜云。

    辜云倏然一惊,此时水域已然见得光亮,见得怪物,粗如杨树,长出**丈来,身似巨蟒,爪似雄鹰,头上有鹿角,狼目虎齿,好大獠牙!一身墨绿黑色身子,狰狞可怖!他心下惊叹:“天呐!这怪物难道...是龙!不是龙还是蛟?”

    那蛟不管许多,血口直杀辜云,辜云届时已然受伤,且见心中大惊,却道:“降龙十八掌可不是白学的!今日正好用对地方!”

    且见辜云以掌开路,在水中身形似龙,来斗恶蛟,两个长条在水里交相搏斗,爪牙往复,拳掌交叠,一个龙形翻腾大有翻江倒海之势头,一个单掌开路丝毫不惧。

    那蛟龙自不是人类,相斗之下张牙舞爪且都是极猛烈的攻势,辜云虽是血肉之躯但是纯阳神功加之降龙三掌,至刚至阳极为霸道,两个竟然好不想让!但辜云终是人,两相较量自是不及,遂又转为守势,但辜云的纯阳神功初期不显,越到后来越是神功展现,内劲越斗越凶,越来越猛,在水中趁隙反扑,打得那蛟龙叫苦连连.....

第三十七回、音书绝断雁字行

    辜云在水中与蛟龙激斗,那蛟龙实在厉害,利爪钢牙,坚躯似铁,几次猛击被辜云的游龙功躲过;待辜云趁隙反扑之时,身法更是诡捷不定,就算挨上一掌也是无甚大碍,一番缠斗辜云已是险象环生!

    辜云在水中运起龟息之术,使出他在在寒潭中练出的独门身法游龙功,穿梭之快竟不在蛟龙之下,蛟龙一扑,血口撕咬,辜云登时已绕到蛟龙脑后,拽住蛟龙鬃毛,大力一拽,扯下一撮鬃毛来!那蛟鳞似铁,一下就刮开辜云虎口,蛟龙闻见血气更是凶猛。辜云此生从未见过如此怪物,心跳的极快,只觉得水中暗流汹涌,不可久留,一掌拍在龙首,欲用飞龙在天越出水面!怎想得,蛟尾已至,砰的一声抡在心口,辜云一阵剧痛被震出水面。

    辜云气血冲天,心道:“这畜生找打!”在岸边又要下潭再斗,忽然心口剧痛,坐在地上运功调息!原来那潭地蛟龙蛰伏许久,今日被辜云扰了清净,自然暴怒,那蛟龙一尾抽来,自有开山摧石之力,若是至于汪洋之中,怕是连巨鲨鲸鱼都未见能挡。今日辜云仗着纯阳神功大成,有先天纯阳真气护体,只是被撞的凶狠,若是换做旁人,只怕就如拍蚊子一般,被打成一滩血泥了。

    他打坐入定片刻,真气在丹田凝结,这纯阳神功变化反复,一时间难以道尽玄机,但依此法运功,身子便如灌甘露,丹田里的真气似香烟缭绕,悠游自在,不消一刻辜云的伤便好了。

    疯道士见他上来,心中怒火道:“好你个小子!竟然跑到潭底去惹那条蛟龙!那蛟龙可是上古烛龙血脉,虽然他自己不争气才修成一条蛟龙,可那学里都流着的是上古神力!你这血肉之躯又如何能打得过它!”

    辜云看着道长凝神思索道:“不错,我只是区区血肉之躯,就是功夫练得再好,也不是他对手!”

    疯道士看看四周被打上来的白鱼,心里欢喜,却又暗下端详辜云此人,心道:“这孩子当年舍身救我,是个良善的后辈!他性子纯良狂悖,倒有我当年几分影子,如今我已是方外清修之人,这将来成仙去了,得有个人继承自己所学,流传下去也算是对得起后人,他虽然断了一臂,但是比那两条胳膊的要聪明肯学的太多,事到如今不如收他当个弟子,将来替我下山扶危济困,驱逐鞑子也算是了却我一桩心愿!”

    疯道士笑了笑用这一口辽东口音道:“臭小子,我问你道长对你咋样!”

    辜云道:“道长传我武功,教我做人道理,自然是好!”

    “嗯嗯,小子不错,那你愿不愿意做我徒弟?”老道士道。

    “自然愿意!”辜云大喜,忙起身对着疯道士磕头,几日相处这老道对他不摆架子,坦诚相对武功难处,无不悉心指导,辜云心中早就感激倍至,佩服万千,见老道士有意收自己为徒,心中大喜连忙磕头。

    “哈哈哈,好孩子,快快起来!你我相处这么多天,你可知道我老道是谁!你拜得是谁门下?你就贸贸然的拜我为师,就不打探清楚?”疯道士道。

    辜云点头道:“哈哈哈,名者实之宾也,这纵然道长是闻名天下的张三丰,若是虚有其表,空负虚名,我辜云也是断然不会对他敬佩一二!师父您虽然不通我名姓,但是几日相处下来,晚辈对您的仙风道骨好生佩服!就算您无名无姓,我心下里也只认您当师父!”

    老道笑言道:“好吧,臭小子你既然拜我为师,那当师父的也不瞒你!老道我就是你们口中的那个什么什么张三丰!但是你得答应师父,别人问你,你不许说是我的徒弟,也不许说见过为师你可知道吗?”

    辜云略有不解,却也点头道:“师父高人行事自有主张,徒弟不说就是!只是师父在江湖传说中有百岁之龄,为何我严重的师父只有四十几岁呢?”辜云听了这疯道士竟是张三丰,心中半信半疑,信者这疯道士的武功心性,功力绝对是震古烁今的,不信便是这道士太过年轻,传闻中的张三丰应该是一个苍颜老叟,决计不会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不过这一身酸臭酒气,和油光锃亮的邋遢道袍,却是和他相配的紧啊!

    老道道:“哈哈哈哈,老道我得师尊火龙真人亲传,学会这修仙养生,驻颜炼丹之法,得悟金丹大道,已是地仙之躯!自然不与人界相交,《庄子》在逍遥游中也成提到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老道我怕是也趋近这个境界咯~;所以啊这红尘世事,我是想管也管不了啦~~”

    “那师尊为何会来教我武功?”辜云问道。

    “嗨呀,你我师徒二人有缘法在这嘛,我跟说这事儿说来丢人,你别往外说出去啊!”

    辜云紧忙点头,看张三丰笑脸一红颇为滑稽:“嗯嗯!徒弟决计不说!”

    “诶,好好好,乖孩子!我给你说,这凡人修仙成功可是要渡劫的,只有渡过了天劫才能更进一步,若是错过天劫那可是要连着倒霉的.....哎,但是有些事儿可不能不管!我十三年前正修行至渡劫,怎想这蒙古鞑子兴兵讨伐义军,那蒙古最精锐的草原铁骑足足三十万呐!当时义军刚刚起义,虽然屡战屡胜吧,但是那里能打过也先帖木儿手里那三十万蒙古最为精锐的铁骑啊!于是为师就潜入他们军营冒充他们的长生天使者,去装神弄鬼!然后又随手给他们表演了点仙术仙法,把这帮鞑子糊弄的对我是五体投地!”

    辜云道:“师父,那然后呢?”

    “然后我便让也先帖木儿带着军队没日没夜的跳大神,说能召唤来长生天的旨意~~噗,哈哈哈哈,你是没看见那个场面啊~~三十万人,头上插着鸡毛披着兽皮~~诶,在沙河是有唱又跳啊~~结果跳了一个多月,他们是士气低落,人心疲惫,后来我看如此,就设坛做法,招来一片乌云把当天晚上的月亮啊,星星啊都给遮住!然后花了十两银子,雇了十几个打手,又偷了几头蒙古人的羊,在夜里悬羊击鼓故布疑阵,带着这帮打手在山上又唱又跳!结果你猜怎么着!三十万蒙古大军误以为有人夜袭,接果自顾自的打起来了!!哈哈,他们打得那叫一个凶啊,真不愧是蒙古第一精锐,结果三十万大军自己打做一团,第二日那也先手下就仅剩一万了!”张三丰道。

    辜云听完心中欢笑,和张三丰笑做一团,心中对张三丰更是敬佩旋即道:“不想师父虽是方外修道之人,然则天下丧乱之时,仍心系百姓宁可放弃成仙得道的机会真是令人感佩。”

    “诶,欲修仙道,先修人道!若是连点悬壶济世,护佑生民都不做了,我老头,就连那全真教的小道童都比不了,还有甚颜面修什么仙呢?只可惜啊,多年功力功亏一篑!搞得我功力尽失,这十多年才练回来!”张三丰道。

    “那师父你这有什么丢人的呢?”辜云道。

    “我跟你说,我本来想回武当山找我那徒弟陆松溪就是你大师哥...让他伺候我几年,谁知道这半路上走到山东,碰见一堆蒙古人,不对是蒙古的藏边人,他们在哪里欺压百姓,还养了一群恶犬,我心下不过就要去教训教训!谁想到,功力全失,连狗都打不过~~想来这也老天给我的劫啊!于是为师就在这山东浪荡了十多年,平日里就偷酒喝,和狗抢吃的!那他喝醉撞见了你,你救我之后,反倒是助我度过了天劫!结果这几年在泰山我勤修苦练,终归是练回来了七八层!”张三丰道。

    “原来如此,那师父骑龙渡劫,又被我撞撞破了,岂不是让您...继续倒霉?”辜云道。

    “呸呸呸,倒什么霉!决计不会了!我这骑龙不成,让我也想明白了!你当年救了我,所以这劫难就全转到你的身上!你如今落魄反遇见我,这是什么,这就是天道守恒,这是祖师爷和老天让我来把欠你的恩情还了!所以我得教你几门厉害的功夫,让你有安身立命的根本!好了,这是天机不便泄露了...你不是打不过那龙嘛!过来,我教你,准保你把那蛟龙打成一条小虫子!”

    辜云笑道:“好好好!”辜云性子刚强,年少心性自是贪玩好武,他这纯阳神功已然大成,学起其他武功来更是快,张三丰此间数日便把武当派的种种入门功夫,基础剑法,身法轻功一并传授,又过了九日辜云便把武当山种种功夫全部学会,可以说是融会贯通了。

    只是辜云在泰山封顶,虽是和张三丰相处的极为开心,但是他熟读诗句,每当登高远眺,却又总想起雪娘来,站在崖顶久久难忘,见得云海重重,无限心事更难穿去。却道:“雪娘最近如何?那祖大富又是否欺负她?他爹的伤势怎么样了?我和师尊学了这么多奇妙精湛的武学,真想都说给雪娘,打给雪娘看...我也可以教她,可是她心底始终恨我,不知如何才能说通?”

    唯见一行秋雁,盘桓云端,从北向南飞入无际......

    却见一方泰山巨岩,三四丈高,辜云心中又是记挂着邹普胜所托,又想起邹普胜被鞑子害死,斩首在菜市口,一时间又是一股怒火!运起纯阳真气来,一招降龙十八掌,将巨岩打成两半!

第三十八回、太极初传柔克刚

    “哈哈哈哈!好小子,现在掌力练得不错嘛!”张三丰一声长啸,声音发至西面,辜云侧耳一听,声音竟从东面传来。来回间二三里竟然不过须臾。

    “师父!”辜云道。

    “你这小子啊,学得太快了,我武当门下弟子众多,竟然没一个有你这般在此等年纪有这般天赋的!我老道也是到了二十岁才有你这般境界!来来来,师父闲的无聊,过来我们拆招打过!”说罢张三丰起手就是一招!

    辜云猛地一惊,反手一格,怎知那一掌极为精妙,一股怪力忽强忽弱,忽吞忽吐,辜云一掌拦去身子竟是一斜险些跌了!张三丰另一只手登时打来,在他身上轻轻一推,辜云翻到在地。

    “诶,师父,师父你耍赖啊!我只有左臂,你却用双手啊!”辜云道。

    “哈哈哈,那又如何,你将来在行走江湖逢敌对战,人家可不是管你一只手还是两只!你独臂而行,若是不能做到以一敌二,那还打什么?”张三丰旋即再发一招!这招五雷天心掌极为刚猛,辜云倏然一惊道:“来得好!”蹬身跃起,如法炮制反推一掌,两掌一撞,辜云心中道:“师父乃是武林宗师,我若不全力以对,恐难支持!”左臂架开,脚下使出太乙十二桩来,顺势以指为剑反使出“神门十三剑”,剑指一挑,反攻张三丰手腕“神门穴”,张三丰见招法凌厉豁然一惊:“好小子,这手中若是长剑,旁人这手腕非废了不可!”张三丰顺势手掌一斜,竟然一把拽住辜云手指,使出武当擒拿手,把辜云向后一掰,锁在地上,又给擒住!

    “啊啊啊!师父你又耍赖!”辜云道。

    “耍什么赖啊,逢敌对战,什么套路啊,招数啊,都是虚的,最重要的是克敌制胜,能打的赢才是关键!若是一味的只讲套路,不懂得克敌破绽,避实击虚,干脆去跳舞得了,还学什么武功!我告诉你只要能打得赢,就是好武学!”张三丰道。

    辜云心中佩服,那张三丰早已是武林宗师,却甘心于他一个无名小辈切磋,与他对敌就是一招半式也受用无穷,辜云旋即道:“好,师父我们再来打过!”

    如此又过了数天,辜云的武当武功和张三丰相互切磋,已经大旨圆熟。加之辜云自行领悟的游龙功和天生霸道的劲力,亦让张三丰暗暗赞叹。但是辜云却对寒潭中的蛟龙颇为忌惮,他与那蛟龙一番交手,虽然落败,但是心中不平,却与张三丰道:“师父,你叫我诸多武功,但是水中那蛟龙我仍是没有必胜把握,非我功力不足只是那家伙块头实在太大!”

    张三丰哈哈一笑:“你小子可算是注意到了。”说罢旋即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个茶碗,又在寒潭里舀起清水却道:“你看这碗,这碗就好比人,这碗里的水就好比一个人所能施展的功夫功力,你的内功也好劲力也罢,就是练到了最高境界,练得再充盈不断,刚猛无俦!再强也不过是这一碗清水,而这蛟龙再不济也是一口铁锅!只要随随便便一泼,也比你这一碗泼出的多,力气大的多!我所传你的武功,都是对敌应对的招式,招式威力最后还是要根据你的功力所致,所谓未必一掌下去就要比那降龙十八掌高!你当时用降龙十八掌连打蛟龙五掌,他都没事,你又如何伤他?”

    辜云立刻便懂:“那就是说,我想要战胜它,就必须要把自己变成锅,或者是水潭,甚至是大江大河!”

    “不错,来来来,用尽全力向我胸口打一掌!”张三丰道。

    辜云心知张三丰武艺,今他虽然兼备降龙三掌,纯阳内劲和武当心法等诸多精妙武学,他一掌下去自有摧山毁石之力,江湖上能抗住他一掌的人已是少之又少,然而他自知这任凭自己如何发力,恐怕也伤不到张三丰分毫,旋即鼓足功力一掌发出!掌风刚挨在张三丰身上,突然觉得张三丰身子内力忽虚,一个收势不及,辜云顺势跌了出去!张三丰单掌轻压,扶在他左股,辜云顺势在空中背仰着打了三四个筋斗,直转的天旋地转,眼冒金星。

    “啊啊,好功夫!”辜云四下不稳,跌倒在地,摔得四仰八叉.....辜云心下佩服凝神细思,再发一拳。张三丰微微一笑道:“好招!”登时单手轻揉,往下一格,又把辜云摔倒一旁。

    辜云似有不解暗自沉吟问道:“师父,你这功夫好生奇妙!看似空空柔柔,我这一拳似打在水里,棉花上,竟然不自觉的跌了!”

    张三丰笑道:“老子《道德经》里有句话道:‘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这几句话你懂么?”

    雪娘曾把先秦诸子都给辜云读,辜云听了这话自是明了却道:“懂,说的是,和这碗是一个道理,把玉石磨出个洞来,可以盛饭盛酒,把山洞掏空,把窗户凿开可以当做住人的房子!只是这和武功又什么干系?”

    “嘿嘿嘿,可算是遇见了你不懂的了!你听我说!我这武当派上乘的武功,要旨就在‘空、柔”二字,那就是所谓‘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我这任你武力再如何刚猛,但是只要一拳打到水里,你能伤到这水一分一毫吗?”

    辜云道:“自是不能!”

    “对嘛,所以这空,柔的妙用就在于此,的功夫练得越空,越柔那对手的招数在你的面前,就越是虚无,就好比一块巨石从山上落下,就是坚硬的房屋也会被撞塌,但是落入大海呢?不过是一个涟漪罢了!就好比你刚刚一掌打我,我若想把你正面打倒,需要发比你还重三倍的力!但是我若用这空柔之力呢,哈哈哈,我连半分都不必使用,你自己就把自己大败了!哈哈哈哈,你说神不神奇?”张三丰道。

    辜云起初不解,听到这里也是懂了七八分了,他凝神思考这武功中的至柔的道理,恰与这武当武功的功夫精髓暗合,一时间大为畅快旋即笑道:“哈哈哈哈,我懂了,那蛟龙比我来说就是至刚无比的,我若想胜他就要学会这以柔克刚的办法!而且依照师父所说越是空柔这能蕴含的功力也就越大!”

    张三丰于是大笑:“哈哈哈,好啊,你可算懂了,我接下来传你这功夫就是阴柔一脉内家拳法,也是我自创的得意武学,太极拳!哈哈哈,不过呢,你这太极既是道啊!先天一气,后生阴阳,你现在练得功夫纯是阳刚一路,若是这空柔的功夫练得不到位,这太极拳你也是学不会的!”

    于是张三丰又花了数日将这太阴吐纳之法,和空柔拆解之道一一传给了辜云,辜云所练的武当功夫,本就刚柔一体,阴阳互济,辜云初练纯阳内功以刚猛开路之时虽是刚猛无俦,但是始终不得精髓,如今以此阴阳并行的功力兼修,果然武功大为精进!

    果然又过了数日,辜云虽是独臂,但是一臂行动早胜了当年双臂之时,也越发神轻足健,和张三丰在玉皇顶上翻山越岭,凌虚绝壁竟一连从玉皇顶,敖来峰,龙角峰来回腾跃,竟不落下,教的张三丰是心里开花,他只道这辜云心中就是年轻,待到二十年后这天下能和他并驾齐驱的高手怕是屈指可数。于是又细心花费了数日将太极拳,太极剑全都传授给了辜云!

    但见万仞绝壁之上,张三丰缓缓站起身来,双手下垂,手背向外,手指微舒,两足分开平行,接着两臂慢慢提起至胸前,左臂半环,掌与面对成阴掌,右掌翻过成阳掌,说道:“这是太极拳的起手式。”跟着一招一式的演了下去,口中叫出招式的名称:揽雀尾、单鞭、提手上势、白鹤亮翅、搂膝勾步、手挥琵琶、进步搬拦锤如封似闭、十字手、抱虎归山……

    辜云目不转睛的凝神观看,初时还道师父故意将姿式演得特别缓慢,使自己可以看得清楚,但看到第七招“手挥琵琶”之时,只见他左掌阳、右掌阴,目光凝视左手手臂,双掌慢慢合拢,竟是凝重如山,却又轻灵似羽。辜云突然之间省悟:“这是以慢打快。以静制动的上乘武学,想不到世间竟会有如此高明的功夫。”他跟随张三丰学武已有时日,一经领会,越看越是入神,但见张三丰双手圆转,每一招都含着太极式的阴阳变化,精微奥妙,实是开辟了武学中从所未有的新天地。

    张三丰使到上步高探马,上步揽雀尾,单鞭而合太极,神定气闲的站在当地,他精神越健旺。他双手抱了个太极式的圆圈,说道:“这套拳术的诀窍是‘虚灵顶劲、涵胸拔背、松腰垂臀,沉肩坠肘’十六个字,纯以意行,最忌用力。形神合一,是这路拳法的要旨。”当下细细的解释了一遍。

    辜云此时已是对太极拳法牢记于心,连忙磕头:“此番拳法受用终身,徒儿多谢师父传授!”

    张三丰笑了笑道:“哈哈哈哈,既然如此还不去找那龙练练手?”

    辜云大喜,使出轻功鸿雁渡来,飞到潭边一跃而下,去斗那蛟龙,果然那蛟龙虽是力大却也早不是对手,被辜云来回戏耍,在水中跌来跌去,怎知辜云却是年少心性,一口咬在蛟龙后颈没有鳞甲的位置,顿觉一股腥臭的鲜血直灌入脏腑,那辜云竟和龙血喝道了一个饱。那蛟龙见自己实在不敌,便落败折服了。

第三十九回、山河寂寞自轻狂

    明月东升,银辉拂照东岳泰山,玉皇顶上一片光华,届时已是深冬,北风肃杀,一片萧条,辜云喝了龙血顿觉体内一阵燥热,身上肌肉条条紧绷,自觉更加健壮了,线条也越发明显,似拳头般一鼓一鼓的,甚至有鼓掌出来的可能....

    他自觉一股火力无法压制,只得运起武当心法来,清心静气压制这股怒火,他心里燥热却满脑子都是那日雪娘软软伏在他身上不着片衣的场景,一时间口干舌燥,心绪不宁。

    张三丰微微一笑:“哈哈哈,徒儿啊,你算是捡到宝咯~~那蛟龙身有烛龙血脉烛龙有照亮九幽之能,这龙血又是天下间至阳烛龙之血又是至阳中的至阳...这东西要是喝好了,能直接得到飞升,再不济也是延年益寿啊!”

    辜云看着自己身上充盈的肌肉,一股燥热四处流趟,自有一股使不完的力气道:“师父!这东西真有这么神奇?”

    “那是自然,这龙血初期不显,但是越往后越能增进你的功力,你现在的内功已经不是纯阳或者玄阴那么简单,实则是一种混元内劲,就是我道家所言的先天一气功,而江湖上的高手就是一天出去吃饭睡觉,能练功的时辰最多也就五六个,但我道家这门吐纳,只要你能呼吸你便无时无刻不在修炼,加上你日夜练习,相当于你一年就可抵得过旁人十年的修习!只是.....”张三丰看着辜云却是一脸坏笑。

    辜云洞察张三丰,脸上的大胡子笑的飞起,便自觉不对忙完:“师父,师父,只是什么?”

    “哈哈哈,只是此物实在壮阳,你又在长身体...只怕将来是柱高棚小,我徒弟媳妇的身子怕是吃不消啊~~”张三丰捧着肚皮乐哉地上。

    辜云猛然一惊:“啊,好啊师父你为老不尊啊!”

    “哈哈哈,就不尊怎么样!看招~~”张三丰见辜云武功有成,便定下来玩的心思,起手一招五雷天心掌,张三丰从高岩上跃下,一言已毕,掌已挥到,辜云见此掌及猛左手一撩,一招太极云手卸开掌力,这掌看似轻柔绵软,但左手一格渐觉这张三丰掌力凝重,竟化不开!脚下使出罗天十二桩,侧步一移随张三丰劲力飞去,怎知张三丰见辜云向后一飞,顺势松手,反送一招“揽雀尾”这一招揽雀尾力气恰到好处,手法精妙,轻轻一抖劲力就将辜云丢出三丈,辜云使出游龙功来,脚踏绝岭青松,侧身一转一道黑影在扑上来如鹰飞扑面一般,掌下正使“飞龙在天”

    张三丰一声赞叹:“哈哈,好掌法!”虚步一斜,便把辜云一掌化开,张三丰当时的武功已经可以说是达到至臻,举手投足,随心所欲无不成招,他这一揉,不知是何大力,也不知是和手法,但觉平平常常却又精妙无比。任辜云一掌来的再猛也是被丢在一旁,想必这就是大巧若拙,以柔克刚吧。

    怎知辜云左手撑地,筋斗一抖,竟未飞开,在背后一掌攻上,张三丰见他步伐迅捷,轻盈凝重,力道甚足实在是有所成就,心中倍感欣慰,旋即单掌收缩,一掌平推犹带掌风,好一招“玉女穿梭”,眼见要中一招。

    情急之下,辜云骤惊,他脚下步伐深湛,一步“凌云飞渡”正往远处虚躲,心中盘算师父老人家武功天下无双,我再练上五十年也打不过他,现在只能用巧,辜云眼神一笑,躲开来招,变掌为剑,竖起剑指正使一路“太极剑法”此剑法圆转精妙,凌厉无比,辜云已能初御剑气,但见一股剑气在只见萦绕,唰唰唰反攻张三丰。

    却见三尺剑气噌噌作响,张三丰轻盈越开,跳到崖上,二人剑术如出一辙,张三丰即便绝伦无敌,却也难顷刻胜过,张三丰道:“好小子!竟然精进这么快,能以气化剑了!”旋即也变掌为指,也使出剑气来!他并未全力,却见指尖剑气直插云霄,旋即笑道:“臭小子,服不服?见没见过四十米长的剑气啊!”

    辜云看着那四十米长晶莹闪烁嗡嗡直叫的剑气,在看看自己手里的剑气一声叹息心道:“天呐,打个毛啊!简直犯规啊!师父这剑气一削,飞把泰山的砍成平顶山啊!不行,逢敌对战若是怯了怕了必败无疑!”辜云凝神观察,心道世上诸多武学皆有破绽,师父自己也承认即便是他自己也有未及,未到之境...忽然长风一吹,见得张三丰三尺长须如一杆戟刃一般飘动,心中大喜,脚下步伐深湛向前越去...

    张三丰本以为这孩子会见此长刃自己认输,怎想到,辜云仗着年少灵活连滚带爬,连跳待窜,一把拽住张三丰的胡子,轻轻一~张三丰心下慌了被辜云牵住:“诶嘿,你这臭小子~~诶呀妈呀!玩臭无赖是不?”

    “诶,师父许你掰徒弟手指,不许徒弟薅你胡子啊~~你说过能打赢就是好本事!!!”辜云一声清啸,心道他和师父拆招拆了快三个月了可算是能赢一次了,自是孩童心性一时间甚是欢喜。

    一时间手足无措:“我这胡子!留了快一百年了,你你你,好徒儿我输了,我服了~~你你你行行行好~~别拽了行嘛~~”

    辜云甚是得意想来自己师父不可一世多时,今时今日竟然被自己克制,忽然一想他自有孤苦独这一个老翁翁对他颇好,教他武艺,同他玩耍,忽然视之如父,一时敬重一时又是敬爱...怎可再去无理?连忙放下张三丰胡子,一把扑入怀里哭到:“徒儿无礼,还望师父恕罪!”

    “哈哈哈,好孩子,无罪无罪!你这孩子,品性纯良,也够机灵,就是有得时候过于感情用事!来扶为师坐下!”张三丰道。

    辜云忽然一惊,心道:“师父虽然身体健壮,趋于仙家,可是终归是一个百岁老人,怎可怠慢!怪我平日不孝了!”辜云忙把,师父扶坐在山径石上。

    却听师父道:“好徒儿,为师已经教你足足九九八十一日武功了,这武学之路是学无止境的,师父领你入门,却不能教你一生!往后还需要你自行领悟。只是江湖凶险人才辈出,你不要以为自己是我张三丰的徒弟就天下无敌了,须知道这天下卧虎藏龙啊!”

    辜云忙点头:“嗯,徒儿明白,今后绝不仗势欺人,也不因为武功自负傲慢!”辜云倏然一惊听得张三丰嘱咐口吻:“师父可是要走?”

    “哈哈哈哈,这天下间没有不散的筵席,为师还有自己事情要去做可不能一直教你这个娃娃了...你说你要去找周颠那臭小子,那你找到他之后可要替我踢他屁股!”张三丰道。

    辜云一愣:“为什么要踢他屁股?”

    “你这孩子,让你踢你就踢,费那么多话干什么呢?他欠我一顿酒呢~~”张三丰道。

    “可周颠誉满天下,我虽然蒙师父指教,但功力尚浅,怕是打不过他啊!”辜云道。

    “诶,让你踢你就踢,你就说我让踢的,你看看他能说什么~”张三丰一声长啸:“哈哈哈哈,好了,为师走了~~”

    辜云未及多说,只一眨眼,便不见了张三丰,只剩这山林萧索,寒山孤寂了。辜云一声叹息:“师父!师父!”他对师尊自是不舍,更想劝他多多保重注意身体,但是一回首,便觉不见了!

    辜云仗起轻功,四下寻觅,登上岱岳之巅,俯瞰四下,只剩这山河肃穆,明月沉沉,却见天上的越渐渐厚了,一阵北风吹过,转眼看去又是漫山飞雪。一片凄凄凉凉,但是辜云的内力深湛,却也再不怕什么严寒凄冷了,他凝望沉越,一声叹息却道:“至此之后,我又是孤身一人,任凭天地辽阔,我自孤单...”

    辜云衔起一直枯枝,练起剑来,全力运劲,努力消耗体内的劲力,终于满头大汗累倒在山巅,他心中更是思念雪娘,一时间又不知说什么,做什么,便开始“故欹单枕梦中寻”....但他却是少年人,心中竟然无梦,一觉醒来,便见得泰山日出,正是杜甫祖父杜审言诗中之句“云霞出海曙”之景象,顿觉天地壮怀一片豪情...

    古人认为泰山是最近天的地方,所以在此封禅,而这泰山日出又是天下间第一壮美景色,辜云凌峰远眺,一股壮志豪情涌上心头。却道这神州大地无限辽阔,生民百姓数以亿万,怎能让如此大好河山沦入外国鞑子之手,他一股豪情在胸中沉郁顿挫,不由的一声长啸....

    一时间内力煊赫,惊破山河...

    辜云看着自己这一口柴刀,微微一笑,天下武学殊途同归,有和限制与什么兵器器物呢?他拎着一口柴刀,在寒潭里洗了个澡,又去打了那条蛟龙一顿,收拾好了行装,下山去了...

第四十回、一见衣冠是故乡

    青山绿了又红,大雁南渡北归,秦川平原野草萧疏,辜云四海寻觅邹倩儿的下落已经五年,这五年里他走遍了中国北方,从燕赵塞外,又到了三晋太原,又从三晋走遍了河北河南,西出玉门又过了武威、张掖、酒泉,直到昆仑见了戈壁黄沙,也走过了名山大川,终于他一无所获,回到了那早已残破不堪的中国故都长安...

    长安还是那么萧条,断墙残垣之下,登上乐游原远寻古迹,那繁华如斯的长安,早已成了一场传说,大雁塔依旧破败的矗立着,塔下的一些残破碑文似乎在低吟着当年的故事。

    辜云一行五年已然长成了一个身长九尺,神丰俊秀的男子,他虽伤了容貌但是在凌乱的长发之下,犹能看出他的奇俊神采。只是常年风沙打磨,江湖游历,已经让他的脸上多了几分同龄人所不具备的沧桑与忧郁...

    他背着一柄破烂布搀着的大剑,穿着一身破旧的长衫,骑了一匹枯瘦的血红病马,颠颠簸簸的走在咸阳古道上,西风嘶咧,斜阳照在远处的落墟的汉未央宫遗址之上,顿觉一股雄壮苍凉...

    远处一个荒村,父老乡亲衣衫褴褛的围坐在一棵枯树之下,听得一个老艺人,用唐腔唱着古韵:

    箫声咽,秦娥梦断秦楼月。

    秦楼月,年年柳色,霸陵伤别。

    乐游原上清秋节,咸阳古道音尘绝。

    音尘绝,西风残照,汉家陵阙。

    辜云信马由缰,见秦川莽莽,天地广阔心中感叹心中愈发孤独,邹大哥所托,我岂能失信?可这飞燕阁和周帮主却消失了一般,当年听闻长安地处繁华,是飞燕阁总舵所在。

    飞燕阁是江湖上一个神秘的瘦马组织,手下收养无数孤苦少女,教她们歌舞,诗书,尤其是易骨生容之术,能保收养过来的女孩都能变成倾国倾城姿色的绝代美人,相传西汉阳阿公主善养妓,手下妓人赵飞燕因歌喉婉转,舞姿轻盈曼妙被汉成帝纳入宫中后成皇后,遂阳阿公主由此殊荣将其改名为飞燕阁,飞燕阁便成了给历代权贵培养雏妓,瘦马的组织,而由于这飞燕阁和朝廷权贵江湖门派等等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们的组织既神秘,又受到诸多势力的重视....

    辜云跟着倩儿这道线索去寻飞燕阁,然而飞燕阁太过神秘,只五年收一批姑娘,五年放一批姑娘出阁,这飞燕阁出来的姑娘都是冰清玉洁的雏妓,不过房中**,**恩爱,甚至是肌骨身貌都已经被调教成最好,是众多人物觊觎的上好玩物。

    想来初遇倩儿时她自被飞燕阁收走,如今五年已过,她应当出阁,不过听闻飞燕阁由于有易骨重塑之术,弟子还需要练习极为柔软的甚至是翻折身体的柔术,所以能活下来的姑娘少之又少,能出阁的姑娘更是少,若是十年不出阁,便会被无声无息的清理...所以辜云知道,若是倩儿还在,飞燕阁开五年一次的夺花大会上就会出现...

    这夺花大会飞燕阁五年一次,会邀请各路豪杰竞价来获得这些姑娘的所有权,到时候全天下的豪门汇集于长安,而且各门高手都会通力回护飞燕阁的秩序,若是有人起了歹意强抢了姑娘,怕到时候群起攻之,江湖追杀必然死于非命。千百年来,飞燕阁独南宋绍兴年间的盗圣岳昭明从夺花大会上偷走过人,而那人还是飞燕阁自开阁以来最好的姑娘,所以飞燕阁守备更是严格,所以除此之外再无别例...

    辜云想到这里,竟是一阵狂笑:“哈哈哈哈,有什么了不起,他岳昭明能偷得,我为何就偷不得!”旋即驻马咸阳道,准备在长安的平康坊抢人...

    他正勒马,回头之时,忽见古道东面来了一队蒙古人,带着弓箭弯刀,身披战甲好生威武!却见蒙古队中一个胡将一声令下,蒙古铁骑冲锋快马弯刀飞过,那些听戏的百姓都成了尸体!想是蒙古人又在杀民冒功,劫掠百姓!

    辜云震怒,大喝一声,纵马冲了过去,二十多个蒙古人起初不意,辜云拔出背后巨剑,嗡嗡数声已连杀数人。蒙古骑兵都是能骑善射之辈,见得此景,立即备战,一个铁骑挺矛直刺,辜云手中大剑一挥,剑锋先至,咔一声将来矛断做两截,那蒙古军卒竟被一剑拦腰斩断。辜云届时已经神功大成,这些鞑子自不是对手,却见辜云策马冲杀,大剑飞舞,四下兜围赶杀,不到须臾铁蹄翻飞,剑光闪烁,惊呼骇叫声中,一个个尸首倒下...鲜血染红了土地。

    私下想得蒙古暴虐百姓,连年战火,他一路走来,早不见得什么人迹,心中暗自沉吟。西风烈烈暗自沉吟。

    辜云待向村里看时,百姓们紧闭门户想来是要逃窜了。旋即上马往城中去寻。

    辜云手中的重剑是当年他辞了张三丰,又去斗那蛟龙时得来的。原来那碧水寒潭之中,那蛟龙一直在守得的这柄长剑,辜云当时与潭地斗服蛟龙,却见一根锁链沉于泥沙之中,他去寻锁链,那锁链竟锁着蛟龙之尾,而锁链之下竟是这柄古剑所在,辜云心中好奇,边去泥沙之中寻这古剑,不想这古剑竟比寻常兵刃重上太多,辜云在水中捞他颇为沉重,怎想这古剑从泥沙中拔起,那蛟龙登时断开锁链,飞入云端了。想来是什么神人令他守着的吧。

    辜云得了好长一把重剑,起初用不顺手,自觉重力颇足,少说有一二百斤分量。后来他心中想到我若使二百斤的重剑,使得如一杆长剑般轻盈,那岂不是武功更为精进?且仗着自己天生神力,又有玄门神功在身,竟然使剑如飞,久而久之,一柄样貌拙朴且无锋的重剑在他手中竟成一把无坚不摧,削铁如泥的神兵。

    长安的平康坊为青楼楚馆的风月之地,是唐风遗存,这平康坊开着就是许多豪门不远千里也愿意来平康坊沾沾仙气,长安如今虽然落魄萧条但是往来西域商旅却是频繁,时过境迁昔日的中国国都已经成了色目商旅的集聚地。辜云来到酒楼,他知道今晚子夜之后,平康坊便是以飞燕阁的夺花大会为尊,见得五湖四海的武林人士,豪门贵族都汇集于此去看飞燕阁的美女出阁。

    却见各家酒楼生意红火,张灯结彩酒宴歌席排满了铺子,辜云颇有见识,却见明教,华山,嵩山,少林,藏边密宗,天山,昆仑的高手不少在此,还有蒙古贵族们。

    辜云衣衫平常他见二楼都是一股子膻味的色目人,便坐在满是人物的一楼,叫了个单桌,点了碗羊肉泡馍,又来了十张大饼,想了想又点了壶烧酒,坐下来自酌了。

    小二道:“嘿嘿嘿,您这一只手怎么掰馍~~”

    辜云却操着一口陕西话道:“嘿嘿嘿,莫事儿,莫事儿,讷有得是功夫...你先给我来点儿油~”当着小二的面微微一笑。

    小二道:“客官还挺会吃~”小二给辜云滴了油,却见一碗热馍里碎碎的磨掰的甚好,也不知用得什么功夫...

    辜云吃光了馍,又吃了饼自觉还是饿,却又点了一碗臊子面在桌前慢慢吃着,辜云力大故而能吃,他这一路游历南北,吃遍天下美食,却独独忘不了雪娘那碗平平常常的汤面,见得碗中臊子面确实香浓,竟然吃不下了。吃了一口:“真香...”

    听得店外一声:“小二,给我来 葫芦鸡,烧三鲜,紫阳蒸盆子,带把肘子,再来一个东坡肉~再来个鱼汤...”

    一个少年人的声音舒朗,那人一身干净却也贵气,手持一柄折扇佩玉,剑眉入鬓,玉面身长年纪和辜云差不多,穿一件绫罗短衫是个活脱的风流公子哥。且看后面跟着一个少女,却是一身粉色褐腰佩长剑,腰间系带,令一缕纤腰甚是婀娜夺目,且看容颜明眸皓齿,清丽可人,和那公子却有几分相似,年纪也颇小一些也就十四五岁。辜云见二人呼吸匀称,步履轻盈,显然是身怀上乘武功。

    少女娇声道:“诶,四哥你干嘛呀!爹告诉我们要节俭,你这般铺张,多浪费啊!我要告诉娘去!”

    公子道:“嘿嘿嘿,好妹子,哥哥平日里自是节俭,这不是答应妹子出来玩嘛~就该给你吃好的,若是瘦了当心爹娘骂我!”

    小二道:“诶,客官实不相瞒,这肘子和东坡肉,小店今日可就不卖了!”却又小声靠近说:“小店不卖猪肉!”

    公子道:“怎的,你这不是汉民饭店吗?怎的?也和色目人走了?”

    小二买着笑脸:“嘿嘿嘿实不相瞒,今天子夜飞燕阁又夺花大会!来了好多色目富豪叻!所以今天不敢卖!”

    少女道:“四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公子一声叹息知道这酒楼不易道:“那好吧,小二我们不难为你!”拉过自己的妹妹:“走,四哥带你上楼那菜单点!”

    小二慌忙道:“诶,诶,诶,客官不可这三楼二楼是雅间,是色目人蒙古人专座,这汉人不能坐!”

    少女道:“算啦,哥!这北方还是鞑子占领,欺压汉人已是常态!你我一路走来所见所闻,不外如是!”

    公子道:“哈哈哈,妹妹通情达理,既然如此你我又何必为难店家!”那公子颇为爽朗,见得小二可怜,四下都是人,便见辜云一人,旋即拼桌。

    那公子拱手见礼道:“人多无位,可否与壮士拼桌!”

    辜云饮罢美酒,道:“哈哈,相逢即兄弟,公子姑娘请自便!”伸手请二人坐下。

    “哎,如此世道,二位胸襟宽广在下颇感敬佩!”

    那公子见得辜云说道,颇为寒暄,拱手道:“诶,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难得有缘,在下朱四郎,这是舍妹十娘,幸会!”

    辜云见二人礼数周全,绝非纨绔子弟,心中颇为赞赏也道:“在下辜云,有缘见过二位!”

    十娘见得辜云容颜,虽是沧桑但是眉宇间透露出来的隽气,着实让少女心间一震,旋即问道:“诶,辜大哥,你长得很好看呀,请问你为什么那一半脸要带着面具...”

    朱四郎道:“十妹不得无礼!”

    “诶,朱兄弟无妨,舍妹天真可爱,不必拘泥!我这右脸和又眼遭歹人所害,已经不宜外露了!”辜云道。

    却听朱四郎一声长叹:“哎!我与舍妹出门游玩,却想一观中原的山川大地,看一看故国风貌!想不到啊,这一路上都是什么冻死饿殍,哪里还有些什么故国味道!”

    朱十娘低头沉吟道:“是呀,是呀我和四哥路过邓州和徐州发现那里的百姓都被蒙古人杀光了!剩下的荒村,我们想给他们银钱,他们都没有花销的地方!”

    辜云也是一声叹息,他所行北国故地,许多都是当年大汉扬威异域的地方,如酒泉等地,老百姓还传送这卫青霍去病的故事。旋即道:“公子不必伤怀,文丞相有言:山川莫道非吾土,一见衣冠是故乡。只要我们汉人的赤子之心尚在,我们的故国就尚在!”

    三人年龄相仿旋即攀谈起来,听得朱四郎痛骂胡虏,三人倍感亲切,竟然天南海北,无所不谈,那朱四郎朱公子甚是能言善辩,三杯美酒下肚,竟然将天下形势说得头头是道,说当今天下形势堪比三国,这陈友谅就是袁绍,虽然势力最大,但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又是十分骄气。其余诸侯张士诚等都是什么目光短浅,朝秦暮楚之辈,唯独夸了朱元璋仁义爱民,民心所向。过了一会儿菜上齐了。

    辜云常年行走江湖对庙堂之事颇为不知,但自听说金陵朱元璋甚是爱民,便有了找到故人去南下金陵之念。

    朱四郎对着门外,见得一些汉人客人上楼被拦,不禁一声感叹:“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驱逐鞑子,恢复中华啊!”

    辜云暗自饮酒亦不发话,他走遍北方,见得无数蒙古人的暴虐景象,心知此番豪情虽是不错,但是若想去除鞑子恐怕非一人之力所能及,亦不知失望还是感伤,听朱四郎说道这南方义军起义日常也多成了唯利是图,勾心斗角互相攻伐算计之辈,心头也是一寒。

    门口上来一队蒙古旅人,各自穿金戴银大为有钱,与小二点了一头烤乳猪便上楼了。辜云道:“朱兄可瞧见了吗?这店里不是不卖猪肉,而是不卖汉人猪肉!这蒙古人要吃,靠卖春药发家的色目郎可是惹不起啊!”

    这酒楼门庭若市,忽然又见得一队蒙古贵族走进来,端看为首一人竟是一个年轻的蒙古公子,朱四郎与他对视想是互相认识。却见那蒙古人大摇大摆的走来,一声清啸:“哼,原来是朱四郎!难不成以你的穷酸样...还要夺花魁!”

    朱四郎一声震怒道:“孛儿只斤爱猷识理答腊....呸,你这破名真长!”

    不等朱四郎话说完却听辜云一声喝道:“呸,我们汉人说话,岂容你们蒙古人插嘴!”  一言已毕,铁掌已出...

第四十一回、内劲嚣张惊涛浪

    “呸!汉人说话岂容你们蒙古人插嘴!”一言已毕,铁掌已出!

    好快!朱四郎定睛一看,辜云掌风早到,啪啪啪连打那蒙古公子六个耳光,出手之快,掌法之其实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朱四郎微微一笑赞叹:“好功夫!”

    那蒙古人脸上已留下两边血痕,登时大怒,不待身后鞑子兵动,朱四郎持扇挺出,掌风利落,扇法猛烈,呼啦一阵疾风,掌法如暴雨梨花一般,缤纷而至,却听数声闷响,身后五六个鞑子兵便中招倒地。辜云轻轻一瞧,颇为赞赏,勤、紧、径、敬、切五要俱全,竟是武当派的内家拳术,不过托扇而使,举手投足竟别有一番风流。

    辜云端坐案前,复饮一杯,听得而后杀气,那蒙古人劲力凶猛实数不凡!

    那蒙古公子倏然一惊,急忙应战,分开双手做大力金刚掌,显是少林寺武学,那掌突如其来名唤:“力按千斤”顾名思义是一门极为刚猛的功夫一掌发出更胜千斤之力,内外兼修有掌毙虎熊之力,劲力猛烈着实精妙!辜云随手放下酒杯,反回一击撞在掌上!三掌一碰,那蒙古公子身子只是微微晃了晃,力道反而更猛,辜云微微惊叹:“这人年纪不大竟然能抵的住我的一掌!这人内力法门想是西域藏边密宗一派,又有许多少林的影子,虽不及王保保功力醇厚却也不能小觑!想是他的徒弟!”

    辜云尚未发力,蒙古公子已然冷汗直流,十娘看罢暗暗惊异:“这辜大哥,好生厉害!这蒙古皇子武功是王保保的大徒弟武功奇高不在我和四哥之下,竟然一招之间被逼到绝境!幸好我和四哥不是他的敌人,若是今日我二人和鞑子易地而处,想来也讨不到便宜!”

    蒙古公子欲收掌力反攻一招,怎想顿觉辜云手上一股怪力,忽吞忽吐雄厚非常,只见辜云单掌微抖,掌力传来一个真气便把蒙古公子团团吸住,任他如何收掌也被这个大力缠住,辜云左手往左一斜,那蒙古人就跟着往左一倒,辜云左手往后一拉那蒙古人就往后一步,东西上下任其牵弄。

    辜云这劲便是“太极劲”这劲可刚可柔,可进可退,实在是武学中的至高境界!

    蒙古人心道不妙,这是着了道!旋即流转内力,单掌拽住辜云左臂,一掌变为少林龙抓手,钢爪鹰形状,去插辜云手腕,这龙抓手甚是狠辣,五指瞬至!蒙古人大喝一声:“撒手!”

    辜云气力一变化作刚猛霸道,单手运起纯阳神功,顺势一拉蒙古人哪里有他臂力,右手反被他一把拽住,左手的龙爪手三根手指反插自己右臂,怎料那蒙古人爪法精湛,有发有收,眼见插入自己胳膊,力道一转又奔向辜云面容,辜云头一扯,那龙爪手竟然如箭一般直直插入酒楼柱子,咯噔一声足足插入石柱两寸。

    那名字挺长的蒙古公子,猛力拔指,一股大力向后使去,正中了辜云借力打力之功,辜云并不使力,左手拦腰深入蒙古人玉带,一把拽住!顺势独臂一扬,单手一丢,将这蒙古公子丢出酒楼,只见那蒙古公子飞了三四丈,在土地上摔得四仰八叉,爬了半天方才起来,届时他的内力早就被辜云震散,只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蒙古公子厉声骂道:“呸!姓朱的,你今日得遇强援,暂且作罢!今年八月十五少林问鼎大会,可敢再来讨教!”

    “呸!狗鞑子来就来,到时候把你那狗屁师父也叫上!看看你朱四爷能不能把你一并收拾了!”朱四郎道。

    十娘尚小,脸上尚有稚气掐着蛮腰娇嗔骂道:“对,姓他妈挺长的蒙古狗,你若是不服就把王保保叫上,到时候过来一并挨打!”

    那蒙古皇子满脸怒气,看着三人却再不敢放肆,带着随从灰溜溜的跑了。

    朱四郎向前拜谢道:“哈哈哈,今日多谢辜兄出手相助啊!”

    辜云一口气力挫强敌,竟然面色不改,呼吸如常,不由得令人惊愕。辜云道:“诶,朱兄切莫客气,这蒙古鞑子人人得而诛之,不过举手之劳不足为道!只是我看这个鞑子,武功不凡想是蒙古第一高手王保保的弟子,不知他和二位有何过节?”

    十娘道:“诶,实不相瞒辜大哥!这人坏死啦,他是蒙古的皇子!我和四哥,从金陵...哦不,从乡下出来游玩!到了洛阳结果发现这个鞑子在洛阳强抢人家新娘,结果我四哥扮作新娘上了花轿,结果道洞房之时,把这货吓得半死,一丝不挂的就在洛阳街上乱窜!然后我二人故意缠着他在洛阳街上缠斗,把他家的面子丢了好大!”

    辜云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刚才朱兄唤他为孛儿只斤名字好长....什么的难道是蒙古皇室?”

    朱四郎道:“想来无假,他的师父正是王保保,后来在洛阳之时,王保保突然前来,我二人不是对手方才离开!不了这一路上又被这厮追来!”

    辜云心中犹疑,想当年他见过那王保保的武功,的确是威震一方,又是为了天下第一日夜增进,现如今高到如何。一时思索。辜云道:“看二位身怀上乘武学,可是武当派弟子?”

    二人道:“对,我们是武当张松溪门下弟子。”

    那张松溪为武当代掌门,有拳打九州,剑指八方的威名,是张三丰的得意弟子,说得此番名号真是如雷贯耳。二人料想辜云会颇为震惊,哪知辜云也只抬了抬手道:“哈哈哈,原来是张大侠的高徒,失敬失敬!”辜云是张三丰的小徒弟,而张松溪是大徒弟,算起来还是这两个人的师叔,辜云无意透露身份只是多加赞赏几句。

    十娘明眸流转,听得辜云夸赞心里欢喜,急忙问道:“辜大哥何必过谦,你那功夫才叫厉害!那鞑子照说武艺不弱,你三下五除二就把他打趴下了!你才是厉害的紧叻!”

    辜云道:“哈哈哈,小妹妹不必谦虚,辜云平日所学甚杂,自不比武当玄门正宗高明,若是二位将来武功大成,便是王保保来了也未见得是对手!”

    朱四郎见辜云不愿透露门派,他却道英雄不问出处,竟不细问:“哈哈哈,今日有缘相逢辜兄,实为人生乐事!今日在下做东,定要和辜兄弟不不醉不归!”

    辜云亦是大喜道好:“不醉不归!”

    三人正要饮酒,忽然发现小二依旧拦着汉人不让上楼,不让点猪肉!楼上的色目人还不时的丢东西下来嘲讽汉人道:“汉猪,汉猪!”气的江湖豪杰,和食客们各自厌烦。突然一个壮士站起来道:“他妈的!这帮木斯蛮人”

    辜云心中暗下恼火,登时站起道:“哈哈哈,朱兄今日你做东,我也要送你个彩头不是!”便对一众一楼食客道:“各位皇汉贵胄,炎黄苗裔!这长安本是我汉唐故都,中国旧郡!岂容这帮金发碧眼不同人语的木斯蛮人和这些杀人吃肉的蒙古鞑子欺负?在下辜云,会一些不成器的吼功,劳烦诸位先堵上耳朵,待我赶走了蛮夷,长安饮食让大家随便享用如何?”

    楼下多是江湖中人,辜云之前身手之高都看在眼里,便赏了个面子都纷纷堵上了。独楼下一人一身劲装穿一身西域长衫自以为风度翩翩,乃是西学派掌门胡适之,这胡适之武功绝伦相传得到西域山中老人霍山之传,回用什么细剑刺击,甚为蔑视中原武学,甚至还提出了灭亡中原武学,全学欧罗巴武功的武学流派,一时间追随者甚多,然而其武艺仗着和霍山之流学来的一点皮毛,胡刺乱砍,如烂泥扶墙,看似唬人,实则都是流俗武学,并无太高功力...

    辜云劝道:“胡掌门,为何不堵,难道是不给我辜云面子?”

    “哼,不是不堵,只是你们中原武学都是些垃圾巫术,没什么用,我看还是西化了的好!学你们的功夫还要什么勤学苦练,什么门槛,你看想我们西方学问,一点门槛都没有,不用思考多便与流传!”胡适之道。

    辜云见劝解不听,这人还和你说一些招人烦的话,旋即不理道:“那就别怪辜某啦!”辜云旋即大喝一声:“!!嘿!!”恰似一声霹雳在耳旁响起,众人就是堵着耳朵也是自觉震荡!

    胡适之登时骇然,被震得双耳轰鸣,蜷在地上直打哆嗦!

    一众豪侠纷纷骇然,道:“壮士莫喊,容我等先封了听穴的!”

    就见楼下侠客纷纷封住自觉穴道,朱四郎和十娘也互相封住。

    众人端看辜云虽听不见辜云口中声响,但自觉脚下楼梯急忙乱颤,座椅碗筷上下乱抖,酒都喷洒出来!

    那辜云一声长啸,那声音真如惊涛骇浪一般,浩淼海势,如波涛汹涌,白浪连山任内力源源不绝,真令天下都为之震撼...此番长啸未等过去,就见楼上的色目回回,蒙古鞑子从楼堵着耳朵忙跑,跑不及的满地打滚,有的功力不及竟然被当场震的七窍流血,虽没有杀伤,但是此间威力已经足让这些铭记永生!

    待到吼罢,辜云示意,却与朱四郎道:“哈哈哈,朱兄这次我们可以带令妹去楼上吃东坡肉啦~~”

    十娘浅浅笑着,好生欢喜....

    朱四郎一时惊愕,只道此人内功之嚣张霸道,足以媲美天下间任何一个高手...心中敬佩。

第四十二回、怀抱美人何惧强

    长安的平康坊里,三人饮宴在正对会场的春风楼上,推杯换盏,直到永夜。这长安城平日里萧条万千,却独在这飞燕阁五年一次的夺花大会上,夜灯满市热闹非凡。

    “糖葫芦叻!糖葫芦叻!”

    “烧饼叻!”

    街上凑这场盛会的商贩也是走街串巷,热闹非常。

    朱四郎和十娘也是听闻着长安的夺花大会热闹非凡,却来凑热闹,果真飞燕阁表演的队伍,架着一个三层楼高的大花车唱跳走过闹街,上面载着的各个都是令人**入骨的美姬,欢声相聚,却到了那春风楼前,灯火歌舞更胜白昼。昏黄的灯火映在朱十娘如桃花一般嫣然的脸上,微风吹过,很是好看。

    朱四郎道:“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这春风是因当年大唐才子孟郊,登科后诗作而得名...如今已有数百年了。”

    “诶,哥,这此番景象我们中原一行虽属第一,但是远不及我们金陵盛况,秦淮歌舞的十分之一。”十娘道。

    “自是比不了啊,我们金陵城有...有朱大帅操持,刘伯温,李善长,等诸多名士能吏,修养民生,积粮积财!又兼有江南鱼米之利,百姓自然富足!”朱四郎却见的辜云闷闷不乐,眉聚阴云,不由问道:“辜兄,我看你的面色好像不是单为这凑热闹来吧!”

    辜云点了点头道:“不错!实不相瞒,辜某一位故人之女身在飞燕阁,今日特来救她!”

    朱十娘道:“故人之子?怎么个故人?”

    辜云道:“我八岁那年曾有幸得遇丐帮的邹普胜长老,他传了我几门厉害功夫也是我入门功夫,后来掩护我和....我和一个朋友,邹大哥不幸断了手臂...”辜云提及邹普胜之时便不觉想起雪娘,回想二人初遇恍若隔世,二人一别竟是五年说至这里竟然停了片刻,愁眉长叹念及雪娘音容相貌,一别如许黯然决绝,许久才道:“后来邹大哥刺杀蒙古宰相脱脱帖木儿不幸被擒,临终之时曾嘱托与我让我帮他找寻他女儿的下落,并且有信待我转达给周颠周帮主...所以我才今日来到长安...”

    朱十娘听罢一惊:“那...那你岂不是找这个姑娘,找了五年!天呐,一个人辜大哥你这五年就一个人满天下找人找了五年!这不,这不和大海捞针,一个样嘛!天,结果你还能找到!”

    辜云点了点头:“嗯,正是。”

    朱四郎道:“辜兄一诺千金,为朋友赴汤蹈火,在下佩服!实不相瞒,周帮主曾与家父有交,待我和十娘禀明家父,一有消息定会通知辜兄!”

    辜云心中一喜,心道这朱四郎果然是仗义英雄旋即谢道:“哈哈哈,如此便多谢朱兄啦!”

    且听那飞燕阁花车开向会场,那花车上正一群戏子龙套走场,端见得一个绝色佳人,开声唱着:“可正是暮秋天道,尽收拾心事上眉梢,镜台儿何曾览照,绣针儿不待拈着。常夜坐窗前烛影昏,一任晚妆楼上月儿高。”

    朱四郎望着那女子道:“飞燕阁的女子果然名不虚传,单这一个唱的,就有十分功力了!”

    朱十娘道:“嗯,却是好本事有这本事可来我金陵混口饭吃啦!”

    兄妹二人听得入迷,独辜云心事愈重,十娘道:“...辜大哥可不识曲目?”

    辜云幼时常在勾栏瓦舍里走动,虽然兰陵不及此处高妙,但是坊间的艺人还是有传唱的,笑笑道:“并非不识曲目,这曲断唤做《混江龙》这戏唱的是郑光祖添的字,只是念及故人之女,便全无雅兴了。”辜云心中但觉不妙,这杂剧本唤做《迷青琐倩女离魂》,说的是女子张倩娘,思念情郎王生,魂魄出窍竟伴郎君科考中第之事,却也唤做《倩女离魂》...想到离魂这两个字,辜云心中渐觉冷汗,须知他当年给邹倩儿取名,就是用的“倩”字,一时间倍感不详......

    且听一声炮响,引得一众目光,兀那间,飞燕阁主台灯火辉煌,烟花喷涌,好一场金光华艳!且看这台上是雕梁画栋,摆的是玉柱金龙,一阵长风吹过,却见漫天桃花,无数绝代仙女从天上,用飞雪一样的轻功翩然而至,端看得这些少女都生的极瘦肌骨娇柔,全是年纪不上二十岁的绝色处女,一个个肌骨剔透,玉体晶莹,各个是腰肢窈窕,纤瘦绝伦,飘然间,凌波微步,玉足流彩,直看得香妍娇态,颈项流芳,酥团挺翘,紧致非常...

    众女却道:“诸官人好...”

    齐声娇声软语,酥酥柔柔沁人心脾...

    朱四郎登时呆了:“天呐,这一个个,都是仙人吗?哥要给你找几个嫂子去!”

    台上这二十个小姑娘都是飞燕阁五年所豢养的雏妓,经过多年的培育和调教,都成为了上好的商品,微风吹过她们垂下来如丝的长发,楚楚嫣然中带有羞涩的样子令人不禁爱惜,却见朱四郎瞧中了一个当中最漂亮的少女,便与妹妹道:“十娘,你看那个姑娘如何?”

    十娘点了点头:“哼,你问我做什么?反正你的钱是你凭本事赚的怎么花,随你!”

    却见的台上司仪也是个风尘绝代的女子,妆容熟韵,却是声音空灵,步履纤纤...就听她道明了夺花大会的规则,这台上二十个少女包括她自己的底价都是一万两白银,会依次逐拍,出价高者即可得到这个女子,台下看官大呼过瘾,当即就有人出了两万两去买那司仪。司仪浅浅一笑,竟是迷倒众生,辜云在和朱四郎他们站着并不言语,只是在这二十个雏妓当中搜索倩儿...

    片刻之后辜云一暗暗失望,不见这些女子当中有倩儿的影子,朱四郎问道:“辜兄可曾看见你要找的人?”

    辜云凭栏摇头道:“不曾!”

    “诶,这可难了,这飞燕阁,就是飞来飞去的燕子,若是今日辜兄要找的人不见了,那飞燕阁将隐遁江湖,无迹可寻,便要再等到五年之后了”朱四郎道。

    “哈哈哈,不打紧,我辜云向来做事不顾后果,大不了就抓来个人问问。”

    “好吧,辜兄若执意如此,请看下面的几个高手!单就那谢三剑,我师尊也对他礼让三分啊!”

    辜云心下点头端看台上所站的人都是江湖一定一的好手,这次的护卫请来的人都大有来头,台上持剑的黑衣剑客是华山派的谢三剑,传说他与人动手不过三剑必杀此人,故而本名不知了江湖都把他唤做过谢三剑。

    台边的一个苗疆打扮的绝色少女看似年纪小却是江湖后起之秀中数得上名字的人,姓柳闺名观音,她善发暗器,鞭法出神入化,江湖上起了个诨号叫做“千手观音”她苗疆一战,飞刀齐发一掷之下毙死一百个蒙古兵,从此江湖威名大振!

    然后就是两个老油条,每次夺花大会必来的两个黑道大哥,黑虎寨寨主甄黑虎,号称盖世李逵,两口板斧各重八十斤,砍树如扫草,旋风斧法威震两湖!

    还有一个是五湖帮湖盗,洞庭神龟,龟虽寿,他是的五湖帮自南宋起,就盘踞洞庭,打家劫舍游船江湖人闻风丧胆,龟虽寿更是嚣张,自打归顺陈友谅后更是嚣张沿途州府都那这个巨盗没办法,这人最是好色,每念来此不要报酬,只求飞燕阁随便送他一个女子玩耍。

    朱四郎道:“辜兄,此四人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飞燕阁这次请他们来看来颇为重视啊!你知道那谢三剑么!”

    辜云点点头道:“嗯,却有耳闻!不过在我观之,皆土鸡瓦狗耳!”他目光如炬,看罢四人一声狂笑:“哈哈哈哈,朱兄弟我去去就回,你且瞧好!”言罢从春风楼上越出,使出鸿雁渡的轻功,呼啦啦一声,如苍鹰袭空,见他衣袂一飞,单手一扬,似一只大雕,飞过长安夜空!

    朱四郎猛然惊叹道:“好轻功!妹子你看,这就是传说中的鸿雁渡的轻功...相传只有内力极为霸道的绝世高手才能用得出这般轻功!”

    十娘道:“原来如此!那四哥我们要不要去帮辜大哥!”

    “暂且不必,辜兄武功盖世,我们若是相助必然辱没了他!先看着,若他不敌你我再出手相助!”朱四郎道。

    “嗯好!”十娘点了点头,手中已是将剑悬出。

    此时会场依次按照年龄大小去拍卖这些少女,第一个出来的便是朱四郎看中的女孩,且听司仪含烟介绍道:“这楚楚是我们这里最小的,今年不过十二岁八个月...”司仪含烟倏然一惊,忽然一股怪力早锁住肩头,她打扮风韵十足,实际年纪不过十六七岁,被辜云怪力一拿,登时慌张。未等说话,便见自己被擒到了两边屋檐之上....

    四个高手正凝神守备,端见辜云来去如风,身法之快,动作之猛,竟令四人不及反应,顿时骇然,不待多想,忙持兵去追!

    那含烟腰肢细软,身子极轻,辜云力大一手擒搂在腰上,竟然步履如飞!就见四个高手紧忙直追,夜色之下,几人在屋顶之上互相追逐,竞争轻功,一时间不分轩轾...

    长安夜色愈黑,一轮明月光照在大雁塔上,银辉流瓦,一片寂静,远远望去,道路壁纸阡陌交通,各个坊间如一盘一般序列排开,恢弘气势还有当年汉唐的影子,似乎当年的长安还在沉睡,只是不知如何苏醒...

    司仪含烟搂着辜云,柔情绰目,甚是妩媚迷人,她端望着辜云奇美的面容,不觉间呆了,她自是少女,心头悸动,酥声道:“大侠,你快把我放下!这四个人都是天下间的一等一的高手...你不是他们对手!你若看上了我,我自有脱身...”

    “闭嘴!”辜云一声冷漠。

    “哦!”含烟忽然暗自失落...待到她向下看去时,猛然惊愕,原来脚下已经凌空万仞,辜云早带她飞到了长安大雁塔上。

    辜云在大雁塔顶凌空而看,只见寺墙四角被这四人用四象阵守住,这辜云似乎决计不能逃脱!

    这大慈恩寺是当年太宗皇帝让高僧玄奘译经之地,自是佛教盛景,当时四海升平天下大治,那佛教便开门敛财,而后安史之乱,佛门又闭门谢客,望门投止,道了太平年间又是开门敛财,如此反复,就见盛唐富宋都落寞了,独这佛教还是兴盛的。

第四十三回、剑气凌云势如江

    朱四郎见几人轻功追去,身法极快心中大为震惊,旋即与十娘道:“妹子,你在这里等我,我若迟迟不回来,就赶快去河南招常叔叔来救我!”

    十娘倏然一惊:“不行哥,我怎能让你只身犯险!”

    朱四郎微微一笑:“不怕,不行就提师尊名号,这几个人也多少给些面子,你快去!”

    十娘执意不肯,朱四郎忽然右手直挥,双指并下,点在十娘心口要穴道:“嘿嘿嘿,容不得你不肯?妹子,你的穴道一个时辰就会解开,到时候你便去吧!”

    朱十娘暗自气愤,也不知说什么,就见朱四郎施展武当梯云纵追去...

    却见大雁塔上辜云将那姑娘放下,轻声客气道:“姑娘,辜某本非无礼,实则有要事相问...还望姑娘告知...”

    “哟,小哥哥,有你这般求人的嘛?我飞燕阁的女子,虽然是任人宰割,不过也是要有报酬的...”含烟软语媚态,楚腰妩媚,看得人心里酥酥的,恨不得在她身上好生放肆...

    辜云心里瞧她,心中邹倩儿竟把她的出尘之色丢到一旁,不为所动道:“姑娘,不必巧言,我只向姑娘打探一个人的下落,你小小年纪就能在飞燕阁做得了司仪,那此届女子便都由你管束,敢问邹倩儿身在何处?”

    “呵,我当是谁,原来是个负心汉!你要得邹倩儿她死了,哈哈哈~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你的倩儿她死的时候口里还念着她的‘神仙哥哥’‘神仙哥哥’的”含烟娇嗔笑道,那熟韵妆容之下,尽显冷艳妩媚,却见那肌骨甜息之间又是无比稚嫩...

    “什么!姑娘,敢问她是...怎么死的,实不相瞒,他是我故人之女,我受忠义烈士所托,特来寻她!还望姑娘告知!”辜云心底愈发焦急,他此时自然半信半疑,须知道这些女子口中的真话比金子还要贵。

    “哈哈哈,少来少来,大元朝都统治快一百年了,哪里还什么忠义烈士,都是骗我们这些薄命人的谎话,我在飞燕阁里听闻世间男儿皆薄性,你这般上心我看啊,要么就是看重那姑娘的色相,要么就是收了谁的银子!”含烟道。

    “好吧,既然姑娘信不过我,我也不多说了!那烦劳姑娘闭嘴!”辜云见四大高手,登时四面跃上高塔,心中一阵,随手封住含烟哑穴。

    忽然见柳观音跃上塔顶,纤手一挥,铁鞭飞来,那铁鞭映着月光来势极猛,不可硬接,不偏不倚正打辜云咽喉!辜云一喝!好功夫,单掌一扬击出“五雷迎风掌”撞在鞭上,砰的一声撞开铁鞭,长鞭一阵手心微热,心道此女年虽轻但是功力深湛,不可不防!

    看招!甄黑虎从塔檐之下一斧子飞来,那斧旋转极快,辜云身子忽斜躲过来斧,起手一掌拦住龟虽寿的铁棒,不由多想那口大斧,在天上陡然一转又飞回甄黑虎手中,见他双斧并出再劈辜云,届时谢三剑看准时机,使出一招“天外飞仙”来,剑气充盈,一柄真气竟破空而出,正对辜云后心,四大高手登时出手,风驰电掣令人骇然。

    辜云心道飞燕阁果然厉害,这四人绝对是当世一流高手,时不我待,辜云拔出重剑,运起混元内劲,呼的一声,一剑挥出,他巨剑所使的是武当剑意,并不拘泥招数,故而气势雄浑却看不出门派,却见重剑斗转,砰的一声正锁在甄黑虎手中双斧,甄黑虎为四人之中劲力最大,兵刃相撞碰的一声,虎口震颤,他力气此处未熟,却怎知这辜云重剑暗藏太极劲力,一个柔劲,忽吞忽吐,把他双斧一带,撞向谢三剑的一并长剑,谢三剑的长剑迅疾,怎料被这二人合力一撞,剑锋大偏奔着少女柳观音就去,柳观音四人当中年纪最轻又是女子,功力不及,纤纤身段眼见当胸刺穿,辜云见势不妙,重剑一抖,嗡的一声震开二人兵刃,柳观音心中一惊被救下一条性命!但斗道酣时热血上涌,哪里肯顾:“腌汉,少手下留情!看鞭!”砰的一声,一鞭击来!

    龟虽寿铁棍正攻,四人暗喜八手敌一手,招式必然大胜,怎想辜云剑法霸道,重剑凌厉,竟然更胜轻剑,实在是举重若轻之境,一个几个回合为讨得便宜,忽然辜云重剑挥下正砍龟虽寿,龟虽寿铁棍一抬剑棍相交,忽然一股大力极为嚣张霸道凝于剑上,龟虽寿脚下一软顿感一股辜云的真气绵绵不绝如惊涛骇浪一般传来,竟然不敌!大叫:“快来帮我!”

    甄黑虎心见不妙,下斧上撩,登的一声撞在辜云剑上,倏然一惊二人合力竟然抬不动,谢三剑三剑之名江湖久闻,他的剑法名唤“破敌剑”专攻各家武学要害,故而罩门一破哪里还有人能敌!他见二人去抬辜云重剑,辜云必然门户大开,飞剑直刺正奔辜云心口,怎知辜云五年来进竟不断,武功早就别有一番天地,他武功所发皆是随心所欲,自在非常!

    那剑当胸刺来,辜云在塔顶猛一加力,甄黑虎,龟虽寿二人脚下忽软,顺势从塔上滑下,甄黑虎一斧掉在塔下,一手拉住塔檐,皆是已是万仞悬空,忽然辜云弃见变掌,一剑磕开谢三剑的夺命一剑,从腋下顺势飞出一掌“飞龙在天”!呼啦啦一招,打在谢三剑心口,砰的一声飞向塔外,谢三剑登时一口鲜血吐出,心道:“不好!”他自知伤的不轻,不敢妄动,旋即凝神打坐调息劲力。

    柳观音见得辜云着实厉害,心中竟然生出一丝惧怕,那谢三剑武功奇高,居然一几个回合就败下阵来,心中惧怕,纤瘦一挥发出万点飞刀,飞雨式!

    但见万点暗器银光琳琅的划过夜空,辜云心下赞叹,也不惧怕使出混元真气来,呼的一声掌风呼啸将飞刀吹落,却见柳观音暗自恼火,弃鞭用刃向辜云怀里扑去!

    只听万蛇出洞,手中匕首使得和蛇信子一般,诡异飘忽!辜云微微一笑,这避实就虚,机巧灵便本就是武功极高境界,只可惜,任你百般花哨,也不敌我实打实的一掌!辜云单身一侧,狠狠就是一招“亢龙有悔!”

    龟虽寿拽着屋檐边上,登时跃起端见这辜云一掌拍出,竟然不住喝彩:“好掌法!”

    柳观音也是风致少女,哪里能挨得住这此等刚猛掌力,她双掌平推使出苗疆无数:“五毒缠丝手”来,然而正被这降龙十八掌克制,忽然一惊,见辜云单掌力道极猛,从她两根纤细的白臂中穿过,正破了她掌法,一股怪力扑进胸怀,辜云逢敌对战不敢怠慢这掌虽不是杀手,但也力气雄厚,砰的一声撞在柳观音胸口,打得她是五脏俱损,心肺极痛,口鲜血喷了出来,玉体纤纤软软丢到,那柳观音虽是汉人不过久在苗疆之地,所习的都是九黎习俗,她露着盈盈细腰,令人看了着实怜爱,辜云看她风姿绰约,娇娇柔柔,自然也不下去狠手,那想柳观音性子却是极为刚烈,辜云越是让着她,她便越是招数犀利,咄咄逼人!

    却怎想,柳观音不待缓解,运起强行,竟然反伤自身,内伤更是加重!

    这大雁塔上,月光洒下,四四方方更似一个擂台,辜云一人在台上打退一人,一人复上,辜云无意杀人,故而五人缠斗了一番!

    含烟看着辜云虽是独臂,但是招法迅捷,洒脱飘逸,半张俊面竟是奇美异常,竟然心中欢喜,又见四人其攻一人,招招夺命,险象环生,很是厉害!心中竟是开始为他担心和害怕起来,要知道飞燕阁建立一千多年来,只有一个是把人偷走的,抢人不死的是决计没有!含烟自己亦是心知,飞燕阁的女子若是被别人带走,无论是否**,都对飞燕阁来说是影响价钱的,是卖不出钱的,故而死就死了,再无一点价值!端看辜云从容不迫,心里不知是和滋味:“他是谁?”

    飞燕阁女子都是可怜人,她们自小便是当做玩物来培养的,由于常年各种奇药对她们的身体的改造和调试,早就令她们羸弱不堪,出阁后的女子绝没有长寿的,含烟她自是在这些少女中混的最好,那想必她的身子也是更为不堪...她想到自己时日无久,又是泪目楚楚...心道:“若是能得几天自有,便是很快死了也便值了...”

    忽然看柳观音一边蛰伏,龟虽寿和甄黑虎一惊渐渐不敌,柳观音却道:“狗贼,你是奔着这女子来的,若是杀不了你,我也不能让你把她带走!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对不住了!”

    那柳观音端看着那莫名其妙被卷进纷争的含烟,暗器急发向她打去!含烟倏然一惊,辜云就见事态紧急,断不可托大,怎想这甄黑虎的旋风斧和龟虽寿的翻江棍甚是缠人,辜云一怒,发出混元内劲,使出太极剑来,一股大力将二人掀翻。

    脚下太乙十二桩功登然去救,一把搂在含烟身上,那柳观音号称千手观音,发出的暗器极多,辜云自幼神功护体,数百飞镖撞在身上,竟然被先天一气功给撞开!

    含烟不知,见辜云竟然用命来护她,心间一时酸楚,流出泪来...

第四十四回、朱颜已逝曲江凉

    有道是:自古佳人多命薄,闭门春尽杨花落。

    辜云运起真气抵住柳观音的飞刀,将含烟护在怀中,忽的一下软玉触怀,一股温香兰气扑鼻而来,吹得人神情荡漾。

    含烟被点了哑穴,说不出话来,竟然一声轻呵:“...额...”一双眼睛妩媚多情...

    辜云端看含烟,只见她娇颜痛苦,三道血柱已从她婀娜苗条的腰间窜出...辜云登时大惊!使出游龙功来,闪过柳观音长鞭,一脚踢开龟虽寿的铁棒!顺势拉住铁鞭,猛一发力!

    柳观音身材纤小,体态妖娆,被辜云这龙虎一般大力一拉,如纸鸢般甩到空中,辜云生怕这含烟有何不测,一招擒龙功,隔空一吸将柳观音吸在手心,那柳观音武功虽高但是也只有十四五岁模样,力气不大,被辜云卡住玉颈,两条白玉一般的细腿使劲扑腾却也挣脱不开!

    端看含烟倒在一侧,口吐鲜血已是奄奄一息。辜云道:“你这女子好生狠毒!这飞刀淬了毒!把解药给我!”

    柳观音笑道:“在我怀里!”

    辜云一喜放下她身手入怀,倏然一惊,怎想这少女清纯楚楚,明眸如秋水一般,黑色薄衫之内竟然不着片衣,她纤腰温软辜云竟是一掏,这柳观音肌骨冰盈,不由的令人放下戒备!但柳观音自是蛇蝎一般的少女,辜云左手一伸,忽觉一物极为冰冷!嗖的一声撞在手上真气之上,辜云紧忙收手只见一条赤色小蛇从柳观音怀中钻出!正是苗疆的赤练毒蛇,相传一滴毒液能毒死二十头黄牛!

    辜云倏然一惊,脚下不稳,双眼一迷,心道:“此毒厉害!”幸而辜云练就纯阳真气,这纯阳神功阳刚无匹,竟是天下间各种毒物之克星,能让辜云稍感不适已是极强之毒!

    不及分说,谢三剑剑气流转,飞身一剑从后心刺来,他内功深湛,辜云未用狠手,他歇息了片刻,再度攻上!届时甄黑虎双斧攻上,形成夹击之势!

    怎料辜云身体迅猛,倏然一斜,使出他的独门游龙功的身法来,左手见谢三剑一剑从腋下刺过,顺势一扬,反击一劈!右脚踢在甄黑虎的斧柄,三股劲力交汇,辜云赶忙将含烟的娇躯扯到一旁!

    四大高手都是江湖有头有脸的高手,飞燕阁夺花大会每年都有来抢姑娘的强人,每年都必死无疑!若今年放跑了辜云,那自己在江湖名声岂不遗臭万年!

    甄黑虎和谢三剑猛然加力,当时柳观音正夹在中间,剑势斧势势大力沉,早就不可收住,却听柳观音一声娇柔的惨叫!:“啊!”朱唇鲜血吐出,单薄的身体被谢三剑当胸刺穿,未等收剑,那甄黑虎的大斧子已经砍在柳观音的腰间,噗呲一声鲜血喷涌,她柔弱无骨,腰瘦弱蜂,哪里能禁得住这般大斧的劈砍,双斧已到!柳观音的盈盈纤腰顷刻削断!另一个大斧早从她脖子砍下直削入肩头!兀那间这蛇蝎美人被斩成三段...

    鲜血喷洒在她稚嫩的容颜之上,如同明月给她洒上的脂粉...纵使她娇艳万状,美若芙蕖怕也是抽搐了几下,都作了三团尸骨了...

    谢三剑甄黑虎登时大惊,他们素来倾心这个娇魅的小美人,今日误把她杀了,各自心痛万分!旋即死命力战,辜云心下不忍,亦知他们都是受人之托,此番过节不知如何解决!

    辜云道:“在下,辜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三位快处理了这柳姑娘后事,若是想要什么说法,便在今年少林的问鼎大会上讨教吧!”

    端看这含烟单薄十分的身姿也是痛苦万千,怕是撑不了太久!含烟的嘴里还不时喷出血水!辜云慌张解开她的穴道:“姑娘怎么样!”

    含烟软软的扑在辜云怀里,细喘道:“...大侠,求你带我走...”

    辜云见她模样竟生出怜悯,只见龟虽寿铁棍已到,碰的一声打在含烟后心,辜云大怒使出“混元先天罡气”来,左手一旋,掌心朝上,呼的一声推出,这掌劲力雄厚,来势极快龟虽寿不能抵挡被砰然打飞,从大雁塔上打飞出去四五丈。

    大雁塔为玄奘译经之处,初时塔高五层,后有七层,有二三十丈高,轰然落下焉有不死之理?却见龟虽寿摔在地上,硬是把地砖摔出了一个深坑,他几番挣扎,疼得咬牙切齿,竟然只吐了几口血,反坐在台上,运功调息。

    众人见了暗暗惊异各自佩服!辜云心中一喜道:“真有你的!”带着含烟飞走了...

    那龟虽寿虽然武功在四人当中并不出众,但是深通龟寿**,早把他横练外家内息神功,单就后背而论,已是当世一流高手之境!驼背的他早把,驼背早练得如龟壳一般!这次摔下去全是仗他铁驼背的功力,才保全性命。

    甄黑虎心中后怕,四人都是天下一流高手,成名宗师,今天一战之下竟折损过半,都有重伤,自己的虎口早被辜云的重剑震烂了,旋即不敢去追。任辜云走了。

    辜云搂着含烟一路东南而去,见得一处残垣断壁,隐隐见得宫廷楼阁想来当年的大唐芙蓉园之处,见得明月照下,曲江池里波澜平静,似明镜一般映衬月亮,别是一番宁静,见含烟亦是气息微弱,忽然她明眸一睁,一口鲜血吐了辜云满怀。

    辜云便不敢再走了,将她扶住,解开罗衫,轻抚香肩,一掌传过缕缕罡气给她...过了半个时辰方才好转,只觉得这含烟肋骨尽断,五脏具衰,就是登时不死,也已经是回光返照了。

    “姑娘,感觉如何?”辜云道。

    “嗯...咳咳咳....辜云,咳咳咳...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辜云将轻握着她的纤手,细腻光滑,把一缕缕真气传过,含烟虽是剧痛,却也得以续命...

    “好,你说!”辜云道。

    “谢谢你带我从飞燕阁出来...”含烟道。

    “别这么说,若非在下鲁莽,姑娘也不会遭此大劫!”辜云深感愧疚。

    “我们飞燕阁的女子...咳咳咳,自打如阁的那天起命就不是自己的了,活了死了没什么分别...”含烟轻声道,她推开辜云的手,缓缓站起来,稚嫩的喘息剧烈,忽然又强忍着平静。

    她解开薄衫,向曲江池里走去,挽起头发,解开衣物,映着明月缓缓走入水中,真如一个月下仙子一般。她沉沉的靠在池里,瞑目细思,虽是伤痛万分,任曲江池秋水冰凉,她仍是面带微笑,似无限美好失而复得,待到她洗去铅华,一张清丽可人的面容在月光下映衬的格外美丽,一双眼瞳娇柔含媚,如秋水一般潋滟多情。

    辜云见她的身子极是白嫩干净,月光相对竟是融入一色,不知哪里是月光,哪里是她的肌肤;纤细的身材极是婀娜苗条,那柔弱无骨,曼妙多姿,纤腰娉婷更是不盈一握。

    含烟轻轻披上衣服,洗去那脂粉媚俗,反倒是更加出尘明艳,动人心弦。她看着辜云不禁吻在他俊朗的唇上,一阵芳香扑鼻,魅笑道:“趁着我还没死,大侠要不要用我欢爱一下?”

    飞燕阁的女子入阁之后便在无为人之日,就算是被富豪买走,这些少女也会沦为玩物,由于身子已经是羸弱不堪,加上这些人的摧残,多半活不过五年,所以片刻的自由对她们来说便是一生,或是说最好的光景。辜云抢走了她,虽然她可能性命不久,但是这段自由的时间对含烟来说已是弥足珍贵。

    辜云见此佳人,自不是什么圣人,但他一行五年,虽然亦有青楼放纵,但自始至终都念着雪娘一个,如此机会就算是含烟在美上十倍,他亦不会答应旋即道:“姑娘,我对你并无它念,我只想向你问出倩儿的下落!”

    含烟点点头:“好吧,我告诉你不过你看样子也是找了好多年,自然也不急于一时!我告诉你,不过你需答应我一件事。”

    辜云点点头道:“好,说罢!我只要不违反侠义道德和我良心,我都会去替姑娘去办!”辜云此时心中的焦急也是暂时放下,想来自己一行五年都已经等了,不差须臾之时。

    含烟道:“你给了我新生,虽然可能我还是很快就要死了,但是你现在是我人生中唯一的人了!所以不必和我客气,叫我含烟吧,楚含烟,我的名字!”

    辜云看着她的模样,点了点头:“好吧,含烟,在下辜云。如不嫌弃叫我一声辜大哥,你我兄妹相称如何?”

    楚含烟笑道:“好!辜大哥....”楚含烟笑笑,突然一口鲜血吐出,辜云忙把她扶住。

    “嘿嘿嘿,我这回怕是活不长了,我从小到大自是没有片刻自由,现如今要死了,只想四处逛逛,看看,看看这世上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便是死了也开心!辜大哥要问的事全当一个交易,待我死之前,全都给辜大哥说了!你看成吗?”含烟笑道。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空气,心中亦是畅快,心道不枉此生了。

    辜云点了点头,看着这女子娴静美好,心中很是怜悯,亦知她中了飞刀,又挨了一棍,心脉俱损,如今这般都是靠着先天真气续命,若不是辜云真气强横霸道,这含烟怕是已经死了,即便如此辜云心知她也绝活不过三个时辰。

    辜云看着她颇有感触,道:“好,在下陪姑娘去...”

第四十五回、乐游原上秋风扬

    元代夜有宵禁,汉人老百姓夜间是不许掌灯和出行,一有违反多半是杀无赦...

    然而今夜飞燕阁夺花大会五年一次,反倒令长安街头热闹非凡,由于四海富豪汇集于此,令各式商贩聚集也算是有些盛况了,虽然已无数百年前的气象,但是比之元朝其余市镇还是要景气一些。

    长安太守李思齐是元庭为数不多的汉人长官,故而才飞燕阁夺花大会之时特许了长安此夜解除宵禁。

    且说辜云带着含烟从曲江池向北去数里,来到长安的永兴坊,那里多是汉人小贩开设的小吃摊子,什么凉皮,羊肉泡馍,臊子面,胡辣汤,肉夹馍饕餮吃食比比皆是,辜云见她的衣服太过招摇,特意去给她又挑了一件寻常女子的衣服,含烟穿上又添几分温柔秀气。

    人群之中复杂拥挤,摩肩擦踵,都是来带着家人看热闹的。楚含烟风华绝代,走在街上竟引一众目光,众人端看纷纷羡煞辜云,忽然有人挤痛了含烟的伤处,含烟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扑倒在辜云怀中。

    辜云轻护着她,一阵兰香暗暗传来,且看她娇羞细腻,无限光华,心中悸动。忽然又想起雪娘,又把面色一沉,只是将她扶住并无丝毫逾矩...

    两人坐在满是花灯的吃食摊上稍作歇息,看得长安街头热闹,各式表演灯火,各自开心,含烟道:“辜大哥,愿意请我吃饭吗?”

    “呵呵,你这姑娘还和我客气什么!小二!”辜云招手,唤来活计点了长安最具盛名的吃食。

    “诶,辜大哥那两个字念什么?”含烟笑道。

    辜云道:“念biángbiáng....”

    “biángbiáng?”含烟疑问。

    “对,这面做的时候极宽,有的和我这裤带一般宽,又叫裤袋面,因为制作过程中有biang、biang的声音而得名。味道好极了。”辜云道。

    “那这字笔画甚多,写起来好像很麻烦!”含烟道。

    辜云虽不是长安人,但是他出塞入塞,西出阳关都从这长安驻脚,且这长安又是汉唐故都,承载着中国人多半回忆,虽然胡风猖獗,但毅然心喜此地,故而知道的也就多了。

    且听辜云道:“哈哈哈,却是麻烦,不过我听长安孩童,背过此字口诀,说给你听。你看这字...一点飞上天,黄河两边弯;八字大张口,言字往里走,左一扭,右一扭;西一长,东一长,中间加个马大王;心字底,月字旁,留个勾搭挂麻糖;推了车车走咸阳。”

    楚含烟依照辜云所教暗些此字,竟然一气呵成,自己咯咯直笑,不料笑的用力,心口竟是一阵悸动,一阵酸痛。

    含烟久居飞燕阁,这街上事物无甚稀奇,她竟然许多不见,目光深邃,好奇之余亦是欢喜亦是悲伤,白玉一般的脸容忽生郁结,柔声细语道“...原来世上还有这许多稀奇之物,我竟不知...”

    辜云见她憔悴模样,想是在飞燕阁的豢养对她们亦是凉薄严苛,不由想起自己童年寄人篱下之景,一时间感同身受:“哈哈哈,含烟这世上之事诸多奇妙,又岂是我等所都能看懂,也都能理解的,我幼年时寄宿在别人家中,别人家里吃狗肉,我只是看着,我竟不觉间馋的口水直流,甚至还和狗抢过吃的!”

    含烟拉过辜云,见他面容饱经风霜,虽是面容俊秀,但是仍有一番莫名苍凉,竟倍感亲切:“原来,辜大哥也是苦命的人...”

    辜云笑了笑:“无所谓苦或不苦,我只知道命自我造,福自我求,若是像那群和尚一样,逆来顺受,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会口念阿弥陀佛还有什么意思。”

    “噗,你说话真逗,和尚又不是只会念经,他们捞钱的本事可是有一手呢?”含烟笑了笑,见得小二上来一碗凉皮,和肉夹馍,心情大好,便开始吃起来。

    这秦镇米皮是长安一绝,筋”“薄”“细”“穰”四大特色。“筋”是说劲道,有嚼头;“薄”是说蒸得薄;“细”是说切得细;“穰”是说柔软。大米凉皮制作工艺十分讲究,从选米、碾粉到和浆、锅蒸都独具特色,因而制出的皮子具有筋、薄、细、滑等特点,再加上秦镇凉皮辣椒油制作极其考究,调料选用上等辣椒、优质菜籽油以及多种调味料,将辣椒、花椒、茴香等香料碾细加入油中,上火加热反复熬制而成,其色泽红亮,辣香诱人,因而调出来的凉皮红艳如火,清香扑鼻,酸辣爽口,再佐以豆芽、芹菜黄绿相间,堪称绝配!为关中百年来久负盛名之美食,吃上一口便终身难忘!

    含烟看着夜景,吃着凉皮,和肉夹馍,心中亦是畅快,她此生还没有过如此欢愉的时刻,更不提这凉皮美味,肉夹馍的香浓。

    辜云特意又给她点了水盆羊肉和臊子面,这含烟竟然都能吃下,只道是死而无憾。辜云见她噎到,又点了上好了西域葡萄酒,为她斟满,照顾周到十分细致。

    两个人互相对视浅浅的笑了笑,虽无别的言语,只觉得两心相知,

    夜色渐沉,长安的夜市也散了,灯火渐熄已至凌晨。

    楚含烟含着笑意,拉着辜云的手走在又是漆黑的街头,明月渐渐沉了下去。楚含烟忍着伤痛,伴着辜云玩的极是开心,辜云见她精神越来越好,心中一喜,从永兴坊过了崇仁坊去,在平康坊牵回他的那匹瘦红马来,将含烟驮了上去,带着她先去养伤。

    届时夺花大会的骚乱已经过去,游人稀少各自回家。长安街道又是一片衰败与寂静。

    怎知听得含烟道:“辜大哥,我...我能带我去最后一个地方吗?”楚含烟看了看东面,看了看她楚楚涕目,一张小脸,精致无邪。辜云看着东面心头一软,道:“好...”

    辜云牵着马儿带着她向东去了。

    唐人李商隐有诗言道: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夕阳无限好,只是近了黄昏。这往东走正是诗中所言的一处小高地乐游原。

    人在弥留之际对自己的身子感触最深,楚含烟想去此处怕是也知道怕是自己不成了,辜云握住她的手,运起纯阳神功源源不断的传给含烟,怎知含烟体内的筋脉尽断,任他如何功力也传不进去,只觉得撞在坚壁上,又留回自己体内。一声懊恼。

    “哎!”一把把她抱在怀里,心中悲伤。

    “对不起,我救不了你!”辜云轻扶她的头,轻轻揽在怀中。对她亦是无奈亦是怜惜。

    忽然只觉得她再无一丝力气,软软的倒在肩头,辜云一把将她纤纤的身子搂起,跑到乐游原处,此地曾是长安贵族的府邸,汉宣帝时,这里被称为乐游苑。一次,汉宣帝偕许皇后出游至此,迷恋于绚丽的风光,以至于“乐不思归”。后来在此处建有乐游庙,乐游原就以庙得名。

    韩愈《游太平公主庄》诗云:公主当年欲占春,故将台榭押城堙, 欲知前面花多少,直到南山不属人。可见当时乐游原为当时风流名人所眷恋,风景当是如何之好。

    二人栓马,登上高地,届时天边已是一抹微红,长空也是朦朦胧胧亮了起来,晶莹的露珠在树木上渐渐湿翠,西风微寒,辜云将含烟紧紧搂在怀中。看着那远处渭水奔流湍急东去,一去不返...

    楚含烟的朱唇已经不住的流出血水,软嫩的脸颊血色渐衰。她眉间流露出来的些许哀愁,竟让辜云不禁想起雪娘。端看这这个佳人,在怀中流逝,令人无尽叹惋。

    楚含烟道:“辜大哥,谢谢你...你是唯一一个把含烟当做人看的人...咳咳咳!”含烟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辜云去握她手时,见她腰间伤口已是血流不止...

    含烟吻在辜云脸上傻傻笑道:“嘿嘿,我们在飞燕阁学的什么**之术,不想人家到死也没用到...”

    “咳咳咳,辜大哥,你要找的人,叫倩儿,母亲叫芍兰也是我们飞燕阁的姑娘!是也不是?”含烟道。

    “不错!”辜云道。

    “倩儿她的名字据说是一个她喜欢的人给她起的,她是我们飞燕阁性子最烈,最不听话的孩子。可是我们这些女子从小被妈妈教就是要听话,要懂事,都变成一个模子,然后去给那些达官显贵去糟践,可是独她一人性子刚烈,执意不肯!咳咳咳!她本来也是要今日出阁的,只可惜...我们飞燕阁有规矩若是这女子白吃了我们五年饭,而不出阁...无论好坏,就是要被打死的...对不起我就是那个监刑的人。”

    听得这里辜云心里凉了半截,他身受邹普胜所托要找到邹倩儿,那邹倩儿她也见过,不想匆匆五年,二人竟阴阳相隔,他将来又如何对得起邹普胜的重托呢?忙问:“那然后呢?什么时候的事情!”

    “咳咳咳,于是飞燕阁就把倩儿杖杀了,尸体想是丢在骊山的乱葬岗...不过倩儿或许还有救,我当时从飞燕阁偷来回阳丹来,我们飞燕阁培养一个好的瘦马不易,易骨术会让女孩子的身体骨架可以任意翻折,变得小巧玲珑。即可做柔术表演,也可以做房中玩物,但是太过暴虐,许多姐妹都熬不过,所以每次练习之时都要服下回阳丹,若是真的不幸熬不过,这回阳丹虽不都能救活,却好歹能保住一些姐妹的性命,直到我们练成为止。所以,所以倩儿可能还活着!”

    辜云听到这里猛然大喜,却见怀中含烟,一惊双眼轻眯,一息弥留。朝阳洒在她身上,温暖舒适,乐游原一片秋意。

    含烟看着辜云,淡淡笑着,轻轻唱到:

    长安古道马迟迟。高柳乱蝉栖。夕阳岛外,秋风原上,目断四天垂。

    归云一去无踪迹,何处是前期。狎兴生疏,酒徒萧索,不似去年时。

    “咳咳咳,辜大哥可有喜欢的人吗?”含烟问道。

    辜云不忍骗她点了点头:“嗯...”

    言罢便见含烟在怀中沉沉睡去....

第四十六回、耳目传音山闻狼

    乐游原上秋风起,山景萧森,朝阳金辉,渭水东流。

    辜云将含烟葬在灞桥之旁,柳色萧条,远看风物尽是前朝,水边杜蘅随风轻轻摇动,一场离别,一场愁思。

    灞桥是古今人物离别之处,灞桥折柳更成了汉人无尽离思之情怀,辜云折了柳枝放在写着“知己楚含烟之墓”的石碑上,暗自哭了一场。

    “哈,辜兄果然重情重义!”听得背后一声轻朗的男子之声。

    “诶,朱兄!你们怎么会在这!”辜云道。

    朱四郎和十娘骑了两匹极为神骏的青骢马,从后赶到。

    朱四郎道:“妹子,你还为人家受了伤,人家在哭别的女子呢。”朱四郎笑笑。

    辜云回首端看十娘,瘦腰若蜂,十分纤细婀娜,素臂上搀着一块渗血的碎布,忙道:“十娘妹子如何伤的。辜某去帮你报仇!”

    十娘道:“诶呀,辜大哥,没事的!擦破点皮,你的追兵,我们已经帮你料理了!”

    朱四郎道:“辜兄这次大闹了飞燕阁,将来在江湖上想必是名声大噪啊!以后还多仰望辜兄了!不知将来作何打算?”

    辜云道:“诶,这含烟姑娘临死前和告诉我说,邹大哥的女儿或许在骊山的乱葬岗,我准备去找她,然后我对少林寺的问鼎大会颇感兴趣,准备去凑个热闹。”

    十娘和朱四郎相视笑笑道:“哈哈哈,既是如此距离八月十五的问鼎大会还有月余,辜兄我和妹子无事,不妨就结伴而行,如何?”

    辜云点了点头大笑道:“哈哈哈哈,好啊,如果二位不弃便和在下走一遭吧!”

    三人大喜,便结成同伴向骊山去了。三人都是年少疏狂,一路攀谈心情更是舒畅,旋即纵马狂奔,在长安郊外的一块草原上纵马驱驰。且看朱四郎,朱十娘的两匹骏马神骏异常,无论是坑洼起伏皆是步履平稳,奔驰如飞。却怎想的辜云胯下的红马又病又瘦,还驮着辜云和他背后二百多斤的玄铁重剑,竟然并不落下,看似瘦弱病歪,实则越跑越快,竟然伺机赶先,只是这马跑起来颠簸起伏,若非辜云一身绝妙轻功怕也是骑他不得。

    几人驻足歇脚,各自端详马匹,朱四郎道:“辜兄胯下这匹红马神骏的很,只是这烈马陪英雄,若非辜兄轻功极佳,怕是也驾驭不了啊!”

    辜云道:“哈哈,实不相瞒,这马儿,是我在西域从一伙马贼手里救下的,平日里就是细心照料,虽然长得丑,不过确实快!”

    十娘却抚那马儿,忽然手上沾满了鲜红的东西,似血一般倏然一惊:“血!?辜大哥,你这马是从西域何处得来的?”

    辜云笑道:“是天山脚下,察合台汗国和钦察汗国的交接的一处草原,那里想来就是古大宛国疏勒国的地方,那里正有一伙马贼在欺压牧民,他们杀了牧民一家,我心下看不过就把他们收拾了,独见雪山之上牧民养的小马孤苦无依,与我颇有几分相似,便把它带在身边,想来是我不会照养,才把它弄得这么丑的。”

    十娘忙道:“不丑,不丑,这汗血宝马就是这样的!头细颈高,四肢修长,皮薄毛细,步伐轻盈,力量奇大、速度奇快、耐力极强。我听老师说过这汗血宝马的故事!”

    朱四郎摇了摇头道:“哈哈,辜兄,到了十娘说故事时间啦~”

    十娘侃侃道:“当年博望侯张骞出使西域,在大宛国贰师城见了汗血宝马,回来奏知汉武帝。皇帝听了,欣羡异常,命使者带了黄金千斤,又铸了一匹与真马一般大的金马,送到大宛国去,求换一匹汗血宝马。那大宛国王言道:‘贰师天马,乃大宛国宝,不能送给汉人。这千金求马,看似劳民伤财,荒诞非常,实则是当时中国有匈奴边患,到处骚扰百姓,掳掠人口,汉地缺乏良马,将士面对匈奴作战屡屡失利,武帝不忍百姓受苦,故而屈尊降贵,派遣使者求马!”

    辜云点了点头:“不错,当年我们大汉与匈奴对战之时便有一汉当五胡的话,这战马和兵刃就占了许多优势!”

    十娘道:“哈哈,不错!可是呢,夷狄禽兽也,畏威而不怀德!武帝以礼相待反倒是助长了这些胡人的气焰,竟然很是嚣张,羞辱了我大汉使节!汉使当即大怒,砸烂了金马,这大宛国王贪图我们的金银,竟然杀死使节,留下了金马!”

    辜云听得入神,却道:“不错,胡人背信弃义,反复无常自古皆是,唐魏征曾言:“夷狄人面兽心,非我族类,强必寇盗,弱则卑伏,不顾恩义,其天性也。”

    十娘道:“但是我也听过一句最硬气的话,叫做‘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这话虽是西汉后来陈汤所说,不过用到这里也再恰当不过!”

    朱四郎道:“哈哈哈,不错!这可恶的大宛国王杀了汉使,得了金马自己得意起来,不曾想到我大汉皇帝勃然大怒,旋即发兵大将李广利去讨伐,不想一路上过了嘉峪关就是戈壁沙漠,一去万里到了大宛国,纵使我汉军天兵也是难以取胜;结果武帝大怒,加派兵甲钱粮,终于兵围大宛国都,杀死大宛兵将无数!这大宛国说来也怪,竟然举国连一个忠臣良将都没有,见大事不妙,满朝文武为了保命竟然合起伙来杀了国王,砍下首级献给中国。”

    辜云道:“不错,这夷狄之地我也曾去过,他们所思所想皆与我们汉人殊异,有的甚至认为妻妹,弑父都是正常不过的事情。反倒是不理解我们的仁义纲常。”

    十娘点了点头道:“嗯,自我大汉之后得了这汗血宝马,汉武帝大喜为之做诗说:‘太一贡兮天马下,露赤汗兮沫流赭,骋容与兮万里,今安匹兮龙与友!’这诗是说,这马是天上来的,留着红色的汗水,只有天上的龙,才配与这天马做朋友呢。’。”

    朱四郎道:“这武帝这诗一语双关,这太一实际就代指天,而汉人则认为百姓既天啊,《尚书》有言四海困穷,天禄永终,就是这个意思!他诗的意思是这马啊,其实是用老百姓的钱财血汗才得来的,我们得了这样的宝马,就要不忘百姓,要用这马扫平异族,还天下百姓太平!于是我们赤色旗帜的汉军,配上这赤色的汗血宝马,汉家大军如烈火一般略过匈奴草原,终于打得胡蛮丢盔弃甲,闻风溃逃,至此开创了我大汉强盛!”

    “对对对!”十娘说得激动:“对对对,我们的卫青大将军,霍去病大将军打得匈奴闻风丧胆,匈奴的小孩不听话乱哭,只要一听到这两个将军的名字啊,吓得哭都不敢哭了!”十娘道。

    朱四郎说得兴起:“哈哈哈,还没完,还没完!霍去病将军收复了河西走廊,打得匈奴人哭诉道: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接着两年之后,有发兵重创了匈奴主力,在现在蒙古草原的极北的狼居胥山,封禅祭天!一时间我大汉四海威慑,万国臣服,成为有生民以来四海**,最伟大的朝代!而胡人被我们打得又敬又怕,又想拜服学习,故而把我大汉朝的华夏人称为汉人,把男子称为男儿汉,男子汉!嘿嘿,这就是我们汉人称谓的来历。”

    讲到这里三人忽然热泪盈眶,追忆故国昔日荣光,望及骊山巍峨,西风壮阔!见得山河满目疮痍,胡尘四起,那中华繁盛的时代不知何时重回...忽然各自哽咽久久不言。

    俄而片刻,朱四郎面沉似水,冠玉一般的面容流露出常人无有的坚毅,忽然发誓道:“苍天在上,厚土在下,我朱四郎,在此对天发誓!必倾一生心血护佑百姓,驱逐鞑子!若力有不及难复汉唐旧业,也要克定边疆,让我中国重新万国来朝!”言罢对着骊山,拜了三拜。

    辜云端看他的神情气度,虽是年轻却是振振威仪,轩昂神采,竟然心中仰慕了几分,看他发出的誓言感情真挚,不由感动,旋即道:“朱兄,壮志豪情辜某佩服!”

    朱十娘反倒笑道:“且,辜大哥,你别听他吹,他也就发着玩玩,我给你说,他还说自己将来要找一批大儒学者,修一个什么空前绝后的大全书呢,还说有了钱,要带着我们中国风物南下西洋,让西洋各国见识我华夏神采叻!这口气比父帅...哦不父亲还大!这都皇帝干得事儿,你能干得了嘛,略!略!略!”

    这话说的朱四郎一阵面红,气到:“诶,你个臭丫头,找打呀你!不拆四哥台,你会死啊!”说罢拎着扇子去打十娘...

    “喂喂喂,你不许打我!吹牛还不让我说叻!”十娘到处去跑。

    且听朱四郎道:“臭丫头,你个我将来也不打算做皇帝叻,不做皇帝做个周公也不行嘛?你给我站住!”

    且看朱十娘脚下步伐有条不紊,徐徐轻盈,看似不快实则简单利落,尽是恰到好处,真是武当上乘身法“罗天十二桩”心中笑笑,却见十娘躲在辜云身后,作着鬼脸:“略略略略,辜大哥,你看他欺负我!你快帮我打他!”

    朱四郎听了忽然一惊:“诶诶诶诶!!不行,不行,不行!辜兄武功,太高我可打不过!妹子你可饶了我吧!”

    几人一阵欢笑,却看朱家兄妹的两匹宝马,十娘道:“辜大哥,我且和你说说我这马啊,我这马名唤惊帆!耐力惊人,速度飞快,奔跑如行云流水,譬如白帆顺流...是河套马种当年啊,魏国大将曹真就是骑得这般坐骑!”

    辜云见得惊帆神骏,不由得抚摸,见此马乖顺,却是肌肉嶙峋实在是好马点点头道:“果真如此!此马可横行万里,和我的马儿不分伯仲!”

    朱四郎道:“嘿嘿,辜兄你看我这匹马,神骏不?”

    十娘反了个白眼:“哼,神骏有什么用?这马是你的嘛,偷偷把大哥的马骑过来,我回去告诉大哥大哥,看得打你屁股!”

    朱四郎笑笑:“嘿嘿嘿,好妹子,等到了洛阳啊,哥请你吃牡丹糕啊,你得保密!”

    辜云端看此马左眼泪点,额头白毛,是传说中的的卢骏马,这马极为妨主!又看看朱四郎,面色一沉,摇了摇头道:“这马我看不易再骑,朱兄敢问他之前有几个主人?”

    十娘道:“这马异常神骏叻,当年可是郭子兴爷爷的坐骑,后来郭子兴爷爷死了,郭天叙叔叔骑,后来郭天叙叔叔也战死了,就爹骑,爹觉得不错,寄就给了大哥,这不又让四哥偷出来了嘛。”

    辜云久混迹坊间,经常听一些说书故事,有些传闻之事许多上流人物不懂,他却知晓,道:“此马的眼下有泪槽,额边生白点,名为的卢,骑则妨主...”

    却听朱四郎笑笑:“哈哈哈,男子汉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怪力乱神之事岂能轻信?我朱四郎命硬看此良驹,不骑可惜!哈哈哈哈,不说了诸位我先行一步!”

    却见朱四郎一声长啸奔马而走,辜云十娘驾马直追,在骊山上四处寻觅,却见骊山松林环绕,那朱四郎一马当先,冲到了山上烽火台处,上面写着周幽王戏诸侯于此,不禁一声感叹。

    几人找了一天,不觉见又是落日余晖,驻马歇息登上烽火台,四下望去,听闻当年,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于此,阿房宫也是修在此处,唐明皇春寒赐浴华清池也是此处,到如今都做了尘土...百代兴衰又涌上心头。

    辜云问道:“朱兄,敢问你当时所说的丰功伟业,若是建立了又能是几年呢?当年汉唐之时,都说什么长安万年,可是到头来不过二三百年光景。”

    朱四郎凭栏笑道:“哈哈哈哈,辜兄未免小气了,这天下又有多少人呢?”

    辜云道:“自是数不胜数!”

    朱四郎道:“哈哈哈哈,我朱四郎若舍得一身的一百年,能为天下的数不胜数的老百姓赚来个二三百年太平,那不也是赚大了吗!”旋即一声长叹。

    辜云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 “骊山四顾,阿房一炬,当时奢侈今何处?只见草萧疏,水萦纡。至今遗恨迷烟树。列国周齐秦汉楚,赢,都变做了土;输,都变做了土。张养浩的曲说得虽是这个道理,但是三皇五帝,尧舜禹,汤,文王,武王,汉高祖,文帝,景帝,汉光武,唐太宗,唐高宗,唐玄宗,宋太祖,宋仁宗等等贤德帝王的丰功伟绩,爱民仁德,我想如今并不是都成了土那么简单...最起码还在我们这些人心里。”

    二人虽是地位悬殊,身份有别,但是本心皆以爱民出发,说到这里竟然惺惺相惜,倍感珍重。

    辜云身材威仪,颇为高挑,且内功深湛耳力惊人,骤然一惊,道:“不好!是狼!有人有难!”

第四十七回、倩影重寻旧山岗

    秋夜凄凉似水,骊山里传来阵阵狼嚎,幽林深壑,虫喧鸟鸣不便五指,平添几分阴森,独见天边一轮明月正在当空。

    十娘道:“哥,不会有鬼吧!”

    “别自己吓自己,这骊山古为皇家园林,藏风纳气哪里会有那么多邪祟!”朱四郎道。

    辜云自幼心思澄明,他自瞎了右眼之后,便时常能见幻像,他不敢轻率却道:“朱兄,十娘妹子,我们还是小心为妙!这长安之地虽多是帝王陵寝,但不过这些地方古今多少是非恩怨,多少孤魂野鬼就不得而知了!”

    十娘听得孤魂野鬼四字倏然一惊,忙跑到辜云身边道:“什么,孤魂野鬼!啊啊啊,那可怎么办啊!”

    辜云笑道:“哈哈哈,妹子莫怕,冤有头债有主,这我们若是心里没鬼,这些邪祟自然也不会找上我们!”

    朱四郎一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那我还怕甚鬼怪!”

    三人忽然禁声,三人武功均是武当一脉,源自道家内丹功法,《庄子人间世》有言: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以。此为心听之术,是为道家独门内功,后来佛家引用剽窃,便有了他们所言的“通天眼”“通天耳”一说,实则是道家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一脉之传。

    忽然辜云听见数里外的山岗上有一处鬼火缭绕,正是乱葬岗所在,端听得无数豺狼正在围攻....

    辜云一喜:“有了!”

    片刻之后朱四郎也听到道,三人对视,蹬身越出。三人均使武当梯云纵,然辜云之梯云纵为张三丰亲自传授,自有一番不拘泥招式,而重神韵之浑成,十娘四郎的轻功则动作流畅,极为规范。

    且见一处山岗之上无数白骨,尸骸密密麻麻绵延数里,到处都是乌鸦,野狗,食腐的鸟累四下盘桓。辜云游历四海,见得蒙古人暴行,早对这些死于非命的百姓见怪不怪,却也暗自伤心。

    独见的四郎十娘二人,震惊异常,却也顾不上许多,闻听远处一声惨叫...

    辜云身法迅捷,正奔而去。

    忽见得月光之下,一双细细柔柔,如象牙筷子一般的纤长**在四下扑腾,那白皙柔嫩的肌肤,在月光之下灿然生辉,竟然比那月亮还美上许多,绝美之至,令人不由得想去掰断。

    辜云心道不好,只见那个少女被一群豺狼按在草里,她的身上满是各种伤痕,发出柔软的喘息,听得人入骨酥魂!他不敢托大,跃入狼群,那些豺狼久食人肉,雄壮不凡,血口一张甚是可怖!辜云届时神功大成,他昔日掌毙猛虎,今日又何惧豺狼,一个旋子打了进去,一掌拽住狼尾,顺势一甩。竟以狼为兵刃,去打群狼,狼锋挥落之余数下,就把五六条饿狼头颅撞破!

    朱四郎跃入狼群,大喝一声,以扇为掌,扇风挥落,劲贯双臂使出震山掌来,那利扇如刀,飞舞只见却如一团明月,又似一阵飞蝶,唰唰唰,血光四溅,扇子却不蘸片血,招数使罢,四五头狼已经重伤不起。

    朱十娘剑法入神,单使一路“神门十三剑”洞悉群狼要害,嗖嗖数剑刺瞎了五条饿狼。且听饿狼哀嚎,四下乱撞,跌下山崖。

    却见月华洒下,群狼心见不敌,一条头狼立于高岩崖顶,届时明月将满,次日便是七月半之日,群狼出洞,但听头狼一声嚎叫,方圆数里杀气腾腾,竟有数百条豺狼匍匐而出,还有无数饿狼崩腾跑来,俨然是一场大围猎啊。朱四郎道:“哈哈哈,好阵法,好阵法,这狼群能纵横山林,靠的就是这阵法智慧,妹子,你看这些个叫唤最响的狼都是又病又小,目的是吸引我们注意力!你看这折服在草里的狼,才是真正的又快又猛叻!”

    辜云端看狼阵之中头狼在四下呼应,嚎叫不断,拔出重剑,挑起飞石,心道此为狼首若杀此狼,这群饿狼无首,战法自乱!旋即剑尖挑石,柔的一声,把拳头大的石块挑了出去!

    这招似唐宋人去打马球一般,啪的一声石头飞出!那头狼见得石头,早已闪避不及,只见一条饿狼登时扑出,阻在当间,辜云石劲何等刚猛,砰的一下,把那饿狼撞得骨胸骨碎裂,腰椎折断登时毙命!

    那头狼见得辜云厉害,狼足腾跃,几番跳跃闪出一二十丈去,隐隐躲在夜色之下,独能听见嚎叫声,引来群狼互相传应。

    怎想辜云神勇,手中重剑又开山断石之能,加之混元剑气充盈宝剑,这重剑自出一身盈盈剑芒,但见剑芒挥动,招式古朴浑然,却把韩家刀法溶于剑中,但凡饿狼扑上,剑锋所及那些饿狼无不削成两段。

    朱四郎把扇子一丢,坐在地上,镇定惊魂:“诶,十妹,你过来坐下!几头狼嘛,怕什么怕啊!这么个打法...辜云一剑一个狼,那么问题来了,辜兄十剑,是几个狼呢?”

    十娘也把剑丢到一边,笑道:“不知道,十剑,辜大哥十剑已经劈死十七条狼了...”

    朱四郎道:“哈哈哈,我看以后也不用干别的,跟着辜兄打狼,你看这才一炷香,我们打得狼上街上去买,能养活多少人?”

    端看平野四周,辜云剑锋挥落,已有近百头白狼毙命当场,辜云一狂笑道:“哈哈哈哈,不过是几头畜生有甚可怕,快些救人!”

    那些豺狼和夷狄一样,遇见强敌自然卑服,却不料今日所遇之敌也太强,方圆百数里的野狼竟然辜云一人,杀掉这么多。至此元气大伤,今后伤人估计也少了。

    朱四郎从地上抱起少女,倏然一惊:“天呐,好漂亮!”

    却见这昏倒的少女,满身淤青,头上全是鲜血,衣衫破烂,露出那白皙剔透的身子,纤纤盈盈,细腰如蜂,一双纤细白嫩的美腿格外夺目,柔柔纤长,却看她的脸,五官精致,美若天仙,朱唇流光,香腮胜雪,睫毛修浓似两扇蝶翅,瓜子脸精致非常,小小的样子,羞答答的在藏在乌云般的秀发之中,让人看上一眼,就想把她撕碎吃了。

    朱四郎捧着她,少女的身子极为软嫩轻盈,一时间竟爱不释手。

    辜云倏然一惊,这少女正是他日夜找寻了五年的倩儿,一时间百感交集,忙去看她,果然倾城倾国之色,大体长成,虽然容貌大变,那份眼眉见的绝伦颜色,就是当年那个叫做倩儿的女孩。她曾说过她是飞燕阁的头牌,如今看来竟比楚含烟还要动人十分,是她不假了。

    辜云大喜,却见这倩儿伤势颇重,口里竟然不禁呢喃着:“神仙哥哥,神仙哥哥...”心知她还记得,旋即把她搂起,一掌推出在她楚腰修背,一股真气传入。

    十娘见得辜云一脸焦急:“忙道,辜大哥!我们还是找个地方投栈吧...”

    却见这少女身子极为瘦弱单薄,稍一挪动竟然口吐鲜血,惨状竟比楚含烟过世之时还可怜几分,哪里禁得起颠簸。却见远处山峰之上一处破败的老母殿,辜云大喜。

    三人带上狼肉,奔庙上去了。

    那老母殿供奉的是骊山老母,骊山老母或称人寰始祖,亦或人说,黎山老母就是女娲。

    殿里既是残破衰败,辜云抱着少女,进入殿内歇息,却看黎山老母慈祥微笑,却令朱家兄妹想起母亲,二人至孝,跪在堂前磕了头。

    辜云一声叹息,他自幼无母,却端看骊山老母塑像,目光和蔼,眉目有神,又是端妍,又是温柔。辜云心道,我若有母亲想必也是如此一样吧。他忽然伤怀,跪在堂下,磕了三个头。

    少女口里吐出血来,十娘帮着照顾,忙去擦拭,解开少女的薄衫,见得那酥胸圆润挺翘,柔软撩人,她轻轻一摸过见得胸口之上的梅花,竟是轻滑软嫩,令一个少女都爱慕不凡...

    辜云以顾不得美色,见得玉体上的梅花轻轻一看,果真是倩儿。辜云一喜一忧,施展纯阳内力其疗伤,顿觉这姑娘身上筋脉尽断,想来是飞燕阁棍棒所致。恰好这纯阳神功有修复经脉之能...于是让十娘四郎先去歇息。

    竟花了一夜时间帮少女修复筋脉...

    晨曦一过,少女安详的睡着,口中呢喃着“神仙哥哥,神仙哥哥...”

    而辜云心中亦是欢喜,如此了却了一件大事,可以先回到兰陵去找雪娘了。

    辜云睡得方醒,便把狼肉烤了,端见十娘起得也很早,拿来许多果子,石榴。弄了一口锅,炖着狼肉水果狼肉汤。一时味道传来,很是芳香。

    “啊啊啊!救命啊!”少女猛然惊醒。端看四周破庙,旧屋一时既是惊怕又是不知所措。她见自己衣衫不整,把玉体藏在稻草里,柔柔软软娇羞在草里说道:“啊啊啊,你们是谁啊!这里是哪,又是狼又是死人的,我要报警!我要报警!”

第四十八回、千年深思不敢忘

    “啊啊啊,你们是谁!救命啊,我要报警!”少女忽然惊醒。看着周遭事物,陌生且遥远,一股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楚容失色,小小玉体轻轻蜷缩在草里,长发凌乱,白皙剔透的却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单纯和可爱。

    辜云见她醒了,俄而大喜,解开自己的长衫递给了她道:“倩儿是我,你还记得吗?”

    “~~”少女摇了摇头,看着辜云的脸神秘不凡,又是惊恐又是害怕:“倩儿,谁是倩儿!我,我可告诉你,现在是法治社会啊!你们绑架我,可是...可是犯法的!我要打110!”少女道。

    “妖妖铃?”辜云一头雾水道:“什么妖妖铃和报井的,这门外有一口枯井,倩儿你要不要抱一下?”

    十娘盛来一碗狼肉汤来:“呐,小妹妹,趁热喝了吧...我们不是坏人”

    “...好香,你们到底是谁?这东西会不会是迷药!”少女看看十娘天真的微笑,心中忐忑,暗暗喝了一口,旋即镇定回想。看着古朴破庙,又看几人穿着凛凛有古人之气,心道:“诶,诶你们是一群玩汉服的?”

    辜云听得一惊:“玩?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堂堂汉家衣冠,怎么可以亵玩!”辜云看着少女惊恐的样子,心中思索,难不成是倩儿受了惊吓失心疯了?这说起话来语无伦次的!

    少女久久不能平息,想起昨夜乱葬岗的无数死人,狼群的袭击,一时间思绪紊乱,突然想起自己平日里所看的一些网络小说情节来,旋即道:“不好,我穿越了!”

    少女心道:“不行,不行要冷静,穿越了就是危机四伏,好多女主角都是穿越之后遇见坏人,然后...看这几个人在这个破庙!难道是人贩子!不行我要吓吓他们,然后运用我九年义务教育学来的优秀文化把他们一一降服!然后才能想办法到现代社会!诶,现在又不知道我穿越到了什么地方,是什么魔法架空大陆,还是什么超能异世界?还是什么架空古风国?”少女一时思如走马...心道只要不穿越回什么中国历史就好,我可是最头痛的学科了!

    辜云见她神色慌张,心知不能再多去问,让她歇息,再把事情告诉她也不迟。旋即和十娘四郎坐下,用着早饭,互相攀谈。

    朱四郎道:“哈哈哈,恭喜辜兄啊,了却了五年来的一桩心愿。”

    “诶,这次多亏朱兄帮忙啊,不然不会这么顺利。”辜云道谢却是诚心实意的,这朱家兄妹虽是不露家室,却在危机之中屡屡相助,见得狼群也丝毫不退,辜云心中暗生敬佩。

    朱四郎道:“辜兄这是哪里话,你我义气相交,在下和妹子不过略尽绵薄,其实以辜兄的武功,我们不添乱就是不错了!”

    十娘道:“哈哈哈,那既然辜兄找到了倩儿妹子,也算是对邹普胜大侠的交代,不知参加完了少林的问鼎大会之后又有何打算。”

    辜云坐在炉前,看着少女凝神听着他们谈话,羞羞弱弱的很是好看,却也为邹普胜欣慰,旋即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少林问鼎大会据说是少林寺号召武林同道一块去商讨找寻九鼎的事情。准备大会过了之后再做打算,当然定要先把倩儿照顾好!”

    “不错,这九鼎神器,相传为大禹治水后所铸,代表华夏九州,是古往今来一等一的神器啊!今少林大会来商讨九鼎不知是何居心?”朱四郎道。

    十娘道:“对嘛,对嘛这少林寺是武林泰斗,在武林上德高望重,一呼百应!江湖上都以他们马首是瞻,若是得到九鼎之后,他们岂不是要称霸武林?”

    朱四郎摇了摇头:“去去去,他们少林寺好歹也自称名门正派,难道都和当年波斯明教一样,喊打喊杀的要一统江湖啊!”

    辜云沉思道:“这少林寺素来沽名钓誉,声势浩大!不过私下里却和元庭暧昧,虽以名门正派自居,我看也未必是什么好人!这些少林寺得到这九鼎为天下万民造福驱除鞑子还好说,若是待价而沽,得利之后反去谄媚蒙古人我怕是祸患无穷啊!”

    朱四郎道:“不错,既然如此问鼎大会之期还有正好一个月,我们不妨四下打探打探消息!也好让倩儿好好养伤。”

    “实不相瞒,邹大哥过世之前曾与我说过天下共主,九鼎神器。一统九州,顺应天意!故而让我找到周颠帮主,以防这九鼎神器落入鞑子之手。”辜云道。

    三人对九鼎的事情说着谈着,少女一听得入迷,心中嘀咕:“天呐,什么九鼎八鼎的!少林武当的,我难道是穿越到了金庸武侠?天呐...”端看三人:“呐呐呐,要是金庸世界那就好玩啦,小时候电视剧可没少看!ummmm看看,那个带着面具的背着重剑的那个一定就是杨过,看他背影就好帅!他一定是在找他姑姑,这个小姐姐长得好看还带着剑一定就是郭襄啦~~哈哈哈~说不定还能见到郭靖学九阴真经呢!这个男的,穿的这么白净,能使谁呢?欧阳克?大武小武,拿着把扇子难不成是霍都?”

    旋即想了想,心道:“哈哈哈,武侠嘛,就得讲究侠义,得会点江湖规矩!”看着辜云给他的袍子,赶忙披上,却独露着那雪白柔软的纤纤细腿,线条婀娜,曲线曼妙。

    一拱手向三人摆到:“咳咳咳咳,在下终南山古墓....不行万一被当做李莫愁的徒弟给打死?”想到这里冒了一身冷汗!

    “咳咳咳,在下山东蓝翔派挖掘机门...人称陕西女侠张小凉,见过三位,敢问可是神雕大侠杨过,和襄阳城郭女侠?”心中:“暗骂,少看点唐国强鬼畜不好嘛,自报门庭都这么清奇~~”

    “多谢三位出手相助,在下路遇险阻...额...额...你们不要小瞧我,我的武功也是很高的,东邪西毒南帝北丐我都知道!我的武功也是极高的!”

    朱四郎问道:“哦?姑娘可会什么!”

    少女被闻得一怔:“我...我,我会个啥!完全是在吹牛b。”忽然一乐,有了:“我会唱跳rap还有篮球!”

    三人一愣:“什么和什么?”却见她说话的神采表情单纯无暇,娟娟动人,竟不住都笑了。

    辜云看她生龙活虎不像有伤,为何说起话来这般迷糊旋即道:“倩儿...你能不能好好说话,这两位大侠的名号,在下不曾听过,想是江湖前辈高人,我等孤陋寡闻!”

    少女怔怔看着辜云,人高马大,身材清癯,半张银色面具下露出的脸来,剑眉入鬓,俊朗不凡怔怔痴了心道:“我说为何那么多美人为这个杨过着迷,果真长得好看,我看一眼竟也爱上了呢,诶只可惜他心里只有小龙女!”

    少女又道:“胡说,你若不是杨过,你的胳膊呢?你还背着大剑,还有还有你那大雕呢?对了忘了告诉你,你心里那个人在绝情谷底,她没死,那水底下有个寒潭,她在...”少女正说时,腰间竟然掉出了一个物,滚了半天,那少女赶忙捡起,辜云竟然看见一个小的单眼的小石人...竟和五年前雪娘给他雕琢的单眼石人一模一样。

    辜云顿时一惊,一把捏住少女手腕:“什么!雪娘,倩儿你怎么知道雪娘的,她身在何处?现在安危如何?”

    “什么雪娘,不是姑姑嘛!没事她好着呢,她吃了潭地的银鱼,毒都解了!”少女道。

    辜云更是迷糊竟然捏痛了少女:“倩儿到底怎么回事!雪娘怎么还中毒了!”

    少女道:“诶呀,你这古代人,什么倩儿,我再说一遍我不叫倩儿,我叫,我叫张小凉,刚才不是说了吗!东北赫赫有名的陕西女侠张小凉!”

    辜云一时怔然,见得这个少女神情气色都不似在说谎,却独有这样子和倩儿一模一样,心中不知如何诉说,亦是失落亦是焦急。

    “好了!姑娘我来问你来答!可以吗!”辜云道。

    “好,不过,你能松手吗?你弄疼我了!”少女道。

    辜云太过担心雪娘忽然松手,发现少女的纤细柔软皓腕之上,留下一道血痕:“姑娘对不住!”

    “略,看你长得好看,你问吧!”少女握着伤处,做了一个鬼脸。

    “请问你这石人是从何处得来的?”辜云道。

    “啊?这个石人啊,我妈生我的时候据说就抱着剩下了的,我家请了仙儿给看,仙儿说这是什么福,让我自己带着。于是我就戴在身上。”少女道。

    “实不相瞒,姑娘的这个石人,和以为故人曾经送给我的石人一模一样!而且还是照着我的样子刻的!”辜云道。

    少女拿来石人对比辜云,看了看:“不对嘛,这石人傻傻萌萌的,两条胳膊,咋会和你一样?倒是都是独眼龙...”

    辜云无奈道:“当时胳膊还没断...”辜云想起断臂之痛来,又想起当年和雪娘的误会,一时间深思郁结,久久不言。

    辜云又道:“敢问姑娘既不是倩儿,那究竟是何人,为何和倩儿一般模样,还有胸脯上为何有梅花?”

    少女忽然一惊:“神马!!你流氓,你看了我的胸脯!我m...”

第四十九回、一场空来意断肠

    少女知道有人看了自己的身子甚是生气,骂了脏话:“大爷的,我一个女孩子,你们...诶!”女孩心中道:“完了,完了,穿越了!也不知道变成了个什么,万一是个男的,或者丑八怪什么的那就惨了!”不理别人,向井边跑去...

    她以井水照面,端见井中少女,容颜绰丽,风致嫣然,眼瞳酥媚,体态绝美不由的长叹一口气:“诶,好吧...还好是整个人都穿越了,样子一点都没变,不然我堂堂张小凉陕西一枝花怎么能变成丑八怪叻~~”

    她想起自己胸口纹身,解开一看,用手摸了摸纹身竟然如水墨一般掉了,一时间百感诧异道:“屋里的姐姐,你看,你们找的倩儿纹身掉了...”

    十娘一看果然诧异,道:“天,这是怎么回事!”

    辜云倏然一惊顾不得其他,跑了出来扯住少女领口,微微一瞧,果然纹身被擦掉了一个印记,一时间万般疑虑。

    “哇!大流氓!”少女被看了胸脯,很是恼怒,一把推开辜云,跑到角落里,暗自生着闷气:“...唔!混蛋,混蛋,混蛋!穿越遇色鬼...遇见臭流氓!”

    辜云心知她生气,不敢去道歉,一旁却看着。

    少女猛一回头看见西风吹过,辜云青丝荡漾,面容如一块璞玉,湛然玉树,忽然心头又道:“这流氓还挺好看的...”

    朱四郎打着折扇蹲到少女旁边道:“好啦,姑娘是我等唐突啦,呐呐,你所说的事情当真是匪夷所思,我等呢~是真不甚理解不如这样,我们先到屋里把来龙去脉捋顺一下,再做考量。”

    少女久久不言,想起她在现代社会的生活,在看看这里四下烽烟,残垣断壁,更似野外心中一凛道:“好吧,不过,那个流氓要给我道歉。”

    朱四郎忙去叫辜云:“辜兄,辜兄你给点面子啊~~来来。”

    辜云心中亦是不快,想他纵横四海,逢人不爽就是一顿暴打,这里怎会给这个黄毛丫头道歉,但想到自己理亏,而且看样子这女孩说起话来虽是匪夷所思,但是条理清晰便也不说什么,走上前去道:“姑娘,在下一时心急,对不住了!”

    少女看看他,皱了皱眉:“嗯...好吧。”眉间竟然凝结些许乌云之色,淡淡的哀愁令辜云倏然一惊,这神情像极了雪娘,辜云怔怔看着竟不言语。

    坐回屋子里,四人坐着,辜云便把他一路所行的目的,和找寻倩儿的依据都给说了。朱四郎和十娘听罢纷纷敬佩辜云的侠义之举。而这些话在少女听来却是不痛不痒,暗暗摇头。

    少女道:“蒙古人有那么坏吗?那么这不是破坏民族团结嘛,我们教科书上说,这中国版图最大的时候就是大元朝统治时期,那国土大自然就强盛呗!反正我们都信教科书!”

    朱四郎怒道:“你们那是什么狗屁教科书!怎么和鞑子编的一样,你知不知道,这些蒙古鞑子在中国做了多少恶行,多少暴l政,杀了多少无辜百姓!说他们是中国简直是放屁!单就十八年前徐州一战,全城老幼数十万人被他们屠杀个精光!我,我中国之百姓,已经不足..大宋时的十分之三了!”说道这里朱四郎眼眶湿润,竟久久哽咽,说不出话来。

    少女本性善良,只是她对历史不甚了解,而且所处的时代也为了什么虚伪的团结,对元末之时的史观模棱两可,故而有一种看客心态,于是她的思维也被一些媒体带了节奏:“诶唷,瞧你们说的,真是的我们那里啊蒙古人热情善良,真诚好客,比汉人强多啦~~他们高考还加分叻真是贵族啊~~再说王朝兴替,杀点人,死点人不也是历史常态嘛,很正常的,大家和和谐谐的,嘻嘻哈哈的多好干嘛让自己不开心呢?你们这帮极端份子真讨厌!!”

    三人听了这话早已按捺不住怒火,十娘听了更是生气,蹬身站起一个耳光打在少女脸上,气冲冲的走出去:“呸,能说出这样话的狗东西,你真应该到蒙古人的屠刀下尝尝滋味!”十娘本来甚喜这姑娘,看她如此说着风凉话,当真恶心,奔着远处就走了。

    朱四郎一声叹息不说什么,忙去追十娘,走的时候道:“辜兄,我去看看十娘!”朱四郎便也走了。

    辜云看着被打得少女嘴角渗出血来,他自是怒火中烧问道:“丫头,怎么你们那个时候鞑子还没赶走?”

    少女哭到:“什么鞑子,我们那不让说这个词,都说蒙古族,汉族什么的,都是中华民族了。”

    辜云倏然一惊一声长叹,竟悲哀起后人来喃喃念叨唐司空图的一首诗来:

    “一自萧关起战尘,河湟隔断异乡春。

    汉儿尽作胡儿语,却向城头骂汉人。”

    少女问道:“什么意思啊...”

    辜云摇了摇头,心中无限惆怅:“诶,这中华既中国之华夏,这华夏既我汉人!中原四周皆为四夷,这蒙古也好色目也好,或是昆仑奴,和那些鬼种人皆为胡人蛮夷,绝非我炎黄贵胄,华夏苗裔。”

    少女摇了摇头道:“可是,可是我们教科书上不是这么说的啊!”

    “我不知道你们教科书上说的是什么?或者你们老师,或者你们的朝廷和你说了什么!但是从古至今,华夷之辨,夷夏之大防从未变过。”辜云道。

    少女不知道说什么,她心知自己在古代,古代人都是愚昧狭隘的,哪里知道什么改革进去,发明创新啊,便不与辩驳。捂着脸暗自作痛。

    辜云心里想骂她,却又不知道从何骂起,道:“你若真不谙世事,便先和我走走看看吧!只是切记一点,不要和蒙古人说他们是中华,或是中国人。”

    少女不解道:“为何?”

    辜云道:“大元朝廷把老百姓分为四等人,第一等贵族是蒙古人,二等平民是色目人,把汉人分成北人和南人,分做三四等。蒙古人统治下的汉人、南人是贱民,如果杀死蒙古人要偿命,杀回回罚银80两,杀汉人则只需罚交一头毛驴的价钱。汉人娶新媳妇,头一夜一定要让给蒙古保长,中国人甚至连姓名都不能有,只能以出生日期为名。也不能拥有武器,只能几家合用一把菜刀。”

    “天呐!这是人过得日子嘛!”少女惊异道。

    辜云摇摇头:“所以小姑娘,你若是和一个蒙古人说他是中国人的话,他自然会认为你是在侮辱他是贱民,所以他一定会杀了你!”

    “....”少女捂着脸,有些疼暗暗哭了。

    “诶,我辜云生平最见不得女孩子哭...倩儿说说你吧。我很好奇你这的穿越这一概念。”辜云道。

    少女泪目传情,忽然加重语气道:“诶!说了多少遍了,我不叫倩儿!我叫小凉!张小凉。知道嘛,杨过!”

    “辜云。”

    “杨过,我跟你说...”

    “辜云...”

    “好了杨过,我知道你叫辜云...”小凉道。

    “....”辜云无语。

    却听小凉道:“呐,穿越呢,就是从这个时空穿越道另一个时空,时空呢就是类似于世界是指空间加上时间,就好比说这个时间的你,看不见上个时间的你,你们既然说现在是元朝,那我就是你们未来六七百年后的人啦~,我就是从六七百年后的那个时间,发生了一个什么意外,biu~的一声穿越到你这个时间了。”

    辜云问道:“那你还能biu~的一声穿回去吗?”

    小凉道:“那当然是不能啦,我给你说,两个时空之间是有相连的,我们那边把相连的通道叫做虫洞,但是虫洞在宇宙里隐藏,能进入虫洞的概率太小了!我本来也以为都是写小说的那些人编的呢~没想到还真让我撞见...”

    辜云点了点头,虽是不能理解,但是见小凉说的一板一眼的颇有意趣道:“未来人来到这里,虽是不能完全相信,不过听起来倒还匪夷所思,挺有趣的~那张姑娘你为何会用到倩儿的身体!”

    小凉摇了摇头:“看你说的那么认真,我曾听到过一个说法,说多少年之后会出现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我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如果我真用的你的倩儿的身体,那我想......?应该是你的倩儿和我同时遇见什么大事,结果灵魂出窍啦,然后就灵魂嗖的一声换了呗!或者是你的倩儿死了,我穿越过来,刚好撞入了倩儿的身体...”

    辜云道:“如此,那倩儿会不会有事,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诶,那可不好说...我看过好多穿越的小说啊,故事啊什么的,杨过说出来你看不信...”小凉道。

    “...辜云...”

    “不管里格楞了~我只能说,你的倩儿死掉的可能性非常大!”小凉摇了摇头,亦表示无奈。

    听到这里辜云一时间心如刀割,肝肠寸断。

五十回、函谷关下

    小凉来自六七百年后的世界在一个位于辽东叫做溪源市的一个小城,据她所说,她所在的时间是二零一九年,她在那个世界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中学生,家庭美满,同学和睦。有的吃有的玩,只是有着做不完的作业,和上不完的补习班。

    对于历史和国家文化的了解,似乎只停留在教科书和主旋律的洗脑下,只知道元朝的版图非常大而已,他的历史老师兼教政治,每次谈及元朝清朝都侃侃而谈,说这成吉思汗丰功伟绩,忽必烈雄才大略,剃发易服民族融合,康乾盛世无比繁盛!当然剃发易服和康乾盛世元末的人是不知道了。

    十娘面对着国家哀思,民族伤痛看了看小凉,没说什么,事后朱四郎却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张小凉心中似懂非懂,却顾忌几人情绪点了点头,她虽不谙世事,但是见三人对她没有恶意,虽然思想是她认为的极端,但是也只能先妥协下来。

    四人离开临潼,向东去了,沿途数十里竟然荒芜异常,华山脚下的,华阴县竟然也是落魄非常。十娘见华阴县太过落魄,没有买衣服的地方,就把自己的换洗衣物给了小凉,小凉十分感谢,十娘对她却较为冷淡,怕是还生着昨日的气。

    小凉辜云三人一路奔波,本指望能在古代游山玩水,一路观光却怎想的这一路上,不是荒芜村落,就是白骨荒野,哪里有什么好看景致,就连西岳华山都无暇欣赏了。

    本是秋忙之时,竟然田间无人理秽,百姓积贫任田地荒芜。小凉不知农事,听得朱四郎和辜云谈及此事好奇便去问,辜云亦不回答,只是让她上在乡间问问百姓。

    百姓见得小凉漂亮,温文有礼便也喜欢把缘由告诉他,原来近百年来蒙古攻屠中国,竟然把中国老百姓杀得十不存一,而且又剥夺了老百姓的农历,以至于百姓种地错误农时。

    而且大元朝廷把老百姓都统一分配起来,让种地的去做工,做工的去种地,于是种地的老百姓不会做工,做工的百姓不会种地,故而饥荒连年。

    然后蒙古朝廷连年对外征战,加重赋税,还任意大量发行纸钱,结果物价飞涨,然后在提高税负,最后把百姓盘剥的油尽灯枯。

    小凉听了这样的事情,夜晚投宿,忽然对课本上讲的一些模棱两可,冠冕堂皇的话开始怀疑,却又想起小学课本中的一段鲁迅的话,不过这话后来在课本中也就删了。

    幼小时候,我知道中国在“盘古氏开辟天地”之后,有三皇五帝……宋朝,元朝,明朝,“我大清”。到二十岁,又听说“我们”的成吉思汗征服欧洲,是“我们”最阔气的时代。

    到二十五岁,才知道所谓这 “我们”最阔气的时代,其实是蒙古人征服了中国,我们做了奴才。

    直到今年八月里,因为要查一点故事,翻了三部蒙古史,这才明白蒙古人的征服“斡罗思”,侵入匈奥,还在征服全中国之前,那时的成吉思还不是我们的汗,倒是俄人被奴的资格比我们老,应该他们说“我们的成吉思汗征服中国,是我们最阔气的时代”的。

    她于深夜当中仰望星垂,暗暗思索,悄悄睡了。

    辜云答应了小凉在少林问鼎大会结束之后带她去辽东找一找回去的线索,小凉很是开心,她心道反正都已经穿越了,为什么不用自己在现代学到的知识闯出一番天地。

    辜云看着小凉心中百般滋味,他天南地北找到的人竟然身体上住了一个所谓别的灵魂,一路上百感郁结,愁眉紧锁。本是沉默寡言的辜云,更是深沉。

    小凉看他心思沉闷便想招逗他,一言不合俩人竟然互看不爽,一个管一个叫倩儿,一个向另一个叫杨过,结果出了潼关,沿黄河而下到了函谷关,一行百余里,竟斗嘴斗了一路。

    到了函谷关前却见高城巍峨耸立,直入云端,往来气象雄壮无匹,两面青山俨然。想当年老子出函谷而著《五千言》,秦据六国于此关之前,孟尝君田文鸡鸣狗盗于此,而此关也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汉高祖刘邦以此关西入咸阳以得汉中王,古往今来王侯将相不知多少在此留下故事。

    直见得关前蒙古军卒雄壮不凡,对来往行人肆意盘查。

    “独眼龙!我我我,你大爷!再说一遍我叫倩...呸!我叫张小凉,东北一枝花!”小凉娇嗔可爱。

    “碎女子,小声!”辜云面色忽然一沉。

    见得关前城门一堆行人潼关查验,定睛一看,这群人无论男女都一身文士打扮,青衫乌帽,彬彬威仪。

    “是华山剑派!”辜云道。

    “不错,辜兄你可小心,你近日可是得罪了他们的三师伯谢三剑,当心他们找你麻烦!”朱四郎道。

    辜云一声大笑:“哈哈哈,不必担心,华山剑派虽然厉害不过我还不放在眼里。”

    却见这几个华山的弟子个携长剑,过关而去。朱四郎心有疑问道:“奇怪这个华山派为何不用乔装就能过关?”

    辜云点点头道:“是啊,蒙古人一向戒严的紧莫说江湖人士,就连老百姓拿着菜刀过关都难,为何今日竟然只盘查百信,反倒是对江湖人看的这般宽松呢?”

    辜云不解,前去过关,这些蒙古人瞧了瞧看了看,不说什么便把辜云放过去,朱四郎也进的关去。

    二人正在诧异,便见这两个蒙古兵生的膘肥体壮,因为不爱洗澡苍蝇还在头上嗡明。

    十娘一把长剑,贴着假胡子做男子装扮,这两个蒙古兵看了看瞧了瞧,就也放行了。偏独留下小凉,小凉心道:“哈哈,不就是安检嘛,有什么道大惊小怪!”走到蒙古人一边,转了一圈,小凉芳香淡雅,忽然一股兰麝清香扑鼻传来,这蒙古人见得小凉动人模样,久不动弹,大嘴看得呆了,口涎直留到地上,手里的弯刀竟也握不住了...

    忽然蒙古人歹意四起,色心泛滥,两双大手便在小凉身上肆意抚摸,小凉猛然一惊:“干嘛!”她身子柔弱,不会武功被蒙古人一把拽住。就见两个蒙古兵浑身臭气,叽里咕噜的说些什么,两张大胡子脸,小小的眼睛色眯眯的,扬起臭口就要去亲。

    那臭嘴,对着小凉的朱唇眼见撞上小凉心道:“惨了,惨了,我的初吻啊!”

    臭嘴未到,辜云掌风先出!他自知这小凉虽不是倩儿,但是还用着倩儿的身体,自己必要照顾的好好的!端看城上兵将数百,辜云竟然不惧!起手一掌,呼的一声,打在蒙古兵头上,那两根辫子的蒙古兵,颈部一歪顺势脱节,正撞在那个一光头蒙古人都头颅,砰的一声二人飞出,脑浆迸裂,登时毙命!

    辜云这掌劲,平柔如推,看似轻轻一推,实则有扭转千斤之大力,唤做武当绵掌。这平然一推虽无招式,却藏道家内劲柔中带刚,劲道不凡,朱四郎忽然一惊:“什么!武当武功!辜兄怎会?”

    辜云笑了笑:“哈哈哈,这天下武功,我辜云若是想学就没有学不来的!”

    城上一众蒙古兵众见得城下有变,倏然一惊,吹响号角登时紧闭城门,却又见一百多蒙古兵杀出!那些蒙古兵不论男女老幼,但凡是没过关的持刀便杀,百姓大惊纷纷逃窜!

    小凉惊了,她哪里见过死人,但看得蒙古人在杀百姓,心里甚不是滋味,明明惹祸的是我们,为何连无辜百姓也要杀,一时间怒火中烧,竟然不跑!

    见得一个蒙古兵持刀去砍小孩,小凉玉指一张,拎起一块石头就丢了过去,小凉才坡上,石头居高临下直接就把那鞑子兵光秃秃的脑袋打破!

    城上鞑子一惊,抬手一箭那蒙古人素来善射,居高临下箭势不知高了几分!小凉正见害怕,辜云单掌早到,一招见龙在田震飞箭矢,把小凉护在身后!

    蒙古军卒找到了正主,一拥而上,一百人如长蛇般排开,将四人团团围住,却见身后长矛踊跃一阵攒刺,那蒙古人矛尖猛力,训练有素,正奔小凉后心:“啊,怎么办!”怎知牵手一拉,扯过小凉,五六根长矛直插在辜云胸口!

    “辜云!!”小凉大惊,心道辜云受伤,赶忙去扶!

    “喂!臭丫头,你干什么!”

    小凉端看辜云目光坚毅,无伤分毫,那五六根长矛被纯阳真气撞住,整整悬在空中,辜云猛一发力,忽见一排长矛应声折断!战阵变化万千,少有差池便死于非命!辜云不敢托大,拔出重剑,剑锋一抖施展出太极剑来,那剑势霸道,异常强横!

    却见阵中蒙古人盾阵俨然,长矛林立,辜云呼的一轮,身法如游龙一般一到黑影!那重剑虽重,在辜云手中竟然无比轻盈,剑锋所致,尽数披靡!只见重盾被拦腰斩断,一股剑气窜出,砰砰砰,七八个蒙古兵胸甲被剑气击碎,的一声,八人被当胸斩断!

    蒙古为首一员校尉甚是骁勇,他知道四人当中小凉最弱,二话不说左手拥盾,右手持矛蹬身扑入,辜云正斗群兵,小凉身子柔弱眼见一矛刺胸,朱四郎横扇一架,拦住长矛!

    “好个鞑子,竟然禁得住我一栏!”朱四郎心中赞叹。

    怎料鞑子校尉,侧身一闪,横盾一撞使出一招“罗汉拳”来!看他步伐深湛,盾上生风,是有模有样,显然是出自名家教导!只是这天下武功出少林,光看一招哪里分别门派!不由分说就见鞑子校尉长矛一出,星星飞舞,如翻江倒海一般!竟然是藏边武学“密宗降魔杵”!

    朱四郎倏然一惊,那番将招招齐发,功力深湛,尽数攻击自己要害!心下严阵以待,连忙以扇变运掌使出“回风掌”来,却见劲风凝结在扇刃只见,惊风在手上狂作,兵刃相交装出团团火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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