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奇袭7
定**只要一出现在中兴城,只怕溪下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把整个皇城戒严了!面对戒严的皇城,只靠亲卫军两千五百人,要想拿下来,只怕是困难重重了。
黄平想了想,心知这事并不在自己的思考范围之中!军部既然有了这个计划,必然是有相应的配套手段。军部参议的那些家伙,哪个不是脑子削尖了的人物?哪里需要自己咸吃萝卜淡操心,到时候执行命令就行了。
吃饭,动员,作战讲解花了半个时辰,之后便是休息!没有帐篷,天气又冷,大家一伙一伙地把马圈在一起,人往马堆里一挤,背靠背地就眯起了觉!
这样的休息,自然不能是完完全全地休息,但比起在马上睡觉还是要舒服许多的。
大约休息了一个多时辰,大军便重新开始集结。绕过了延安府,再往前一个时辰,便到达了边境。
大军在边境处靠封国这边暂停。
前边有个封军的边检站,是张合军的部属!因为是中都以南都是新接手过来的地盘,所有这里的边检并不正常!黄平猜想,大军暂停在这里,应该是前军正在溪下人那边清扫边界。
果然,暂停没有多长时间,便接到命令要悄悄地过境。于是大军这才缓缓靠了过去。尽管是悄悄地过境,但是并没有要求马上嚼,人衔环,所以大军走过,动静还是不小。
可溪下国这边的边检站却没什么动静,只有十几个穿着溪下**服的人,正在对大军挥手致意。
虽然明知道那十几个人,一定是定**的先头部队扮的,但在火把下看到这种‘诡异’的情形,还真有点让人发笑。
亲卫军很快就通过了边境,行了不多远,就到了叉路口,一条路应该是往夏州去的,另一条路才是往中兴城去的。有人拿着旗子,正在给大军指引道路。因此,并不需要亲卫军猜测往哪里走。
大军通过毫无阻碍,直等到天光大亮的时候,亲卫军已经深入溪下国境五十余里。
随后,全军开始加速,看方向是正西的走向,想来路的尽头,便是中兴城。
大军一跑起来,便没有再停住,不惜马力地跑了两个时辰,离中兴城只有三十里的地方才停住。唐头直接传下命令,要求全军换马。
黄平把杂物全部放到空马上,把腰刀挂在腰间,手里抓住长枪。普通的定**虽然没有特种部队的装备,但是一身的铠甲也是整个封军建制中最好的。
这些装备是‘首长’去年在金陵城,亲自督办的!无论是质量还是数量上,都是最好的。当然,发到军中,首先装备的也自然是定**。
首长与唐头并骑着在军中绕了一圈,虽然两人的目光和平,但是众人一接触到首长与唐头的目光,整个身体立刻就像烧起来一样。
虽然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当两人再次站到全军之首的时候,整支亲卫军,就好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异常。
后面跟上来的军队,也感觉到了这种气氛,神情中既紧张,又跃跃欲试!整支定**上空,就好像有一股气场,把每一个跻身其中的人,都魔化了。
黄平猛喝了一口凉水!希望可以压下全身沸腾的血液,让自己足够的冷静。可是下一刻,他一接触到身边的队友的眼神,沸腾的血液,便再次加速流动起来。
这一刻,他感觉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恨不能现在就扑进中兴城中。
首长高高地举起手中的长枪,枪尖直挺挺地顶着天空,随后枪尖轻轻地往前一点,慢慢地拉动了战马,压着速度,慢慢地往前骑去。
三十里,是一个整军加速的过程!
亲卫军第一营在加速之前,接到了唐头的另一道命令,那就是在乱军之中保护首长。所以,大军一动,孙家奇便把第一营带到了首长的身边。
远远地,中兴城出现在视野之中!
黄平甚至可以看到城头溪下人慌乱的身影!孙家奇把头盔上的眼罩拉下,只留一条小缝。这才一招手,把第一营往前带了一步,想把首长与唐头围在中间。
谁料首长根本不领孙家奇的情,一夹马肚,当先冲了出去。
唐头紧随其后,孙家奇大叫了一声,也急急地再次加速。于是整支亲卫军的速度一下子就狂乱起来。
黄平可以听到身边的马蹄声,可身后上万骑的蹄声却盖过了身边的蹄声。
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中兴城墙上的溪下人正在四处乱跑,有些人则挽弓搭箭,朝亲卫军中射!可是区区几支小箭,实在是影响不到亲卫军的前进。
黄平就在孙家奇的身后侧,从他的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中兴城的城门是敞开的,而且吊桥也是放下来的。门洞的两侧,还站着两个身穿普通衣服的壮汉,正拿着旗子重复地打着一个旗语。
旗语的内容是:前方安全!
黄平再没有想到,中兴城会这么容易进!直到他跟在首长的后头,冲进宽敞的街道时,还有种作梦的感觉。
“发什么愣,都跟我来!”唐头一进城门,便对着有些发愣的亲卫军叫道。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跟着唐头一齐往街道的深处奔了进去。
首长已经停在了路边,有两个人正围着首长的马匹说着话。城门边上,已经堆了一些溪下兵的尸体。看尸体堆放的情形,便知定**的先头部队,不仅拿下了这座城门,还有余力整理道路。
各军正在陆续进城,已经有军队开始往城楼上进攻了。看城楼上的情形,估计溪下人坚持不了多长时间。进城的大多数部队,都往其他几个方向散去。黄平也收回目光,跟上了孙家奇。
城里已经乱成了一片!满街都是乱七八糟的物件,但却没有一个人影。
黄平看了一眼侧街,发现许多不明所以的百姓正在街边探头探脑,不明白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
一路仍有人引路!先是往东边,随后大军一折,便往北走了。在城中快马奔了一程之后,早看到了皇城北门。只见两百多人,正在皇城北门外厮杀。
城上密密麻麻的溪下人,有人正往城下射箭,城下已经死了许多兵士!
黄平一眼看到了吴春!
第78章,奇袭8
吴春是首长身边的亲卫,难怪这两天没有看到他的人影,原来出现在了这里。
吴春腿上中了一箭,正靠在宫门边喘气。
几十人人围在宫门边上,也不往里冲,只是牢牢地守在宫门处。门边已经躺了许多定**人。宫门内侧有一个石坡,上面挤满了溪下人。
唐超一眼便看清了门前的形势,大喝一声,领头就冲了过去。孙家奇也连忙上前,引队把唐超保护在中间。
吴春在宫门处大叫道:“里头有坡,坡上有埋伏!”
说话间,唐超已经冒着箭雨冲进了宫门!
宫门里的溪下兵,都已死绝!唐超领着骑兵进门,便看到许多溪下兵,正在往门后的石坡上往后退!不停地有箭支从坡顶上往下射。根本没有闪避的空间。
孙家奇看到这情形,忙喝道:“第一营,把空着的头马往上赶。”
于是几百匹空马便冲了上去。
可是马队行进到石坡一半的时候,便被箭雨射杀了几十匹,随后的马被堵在石坡上根本上不去。
唐超见这法子不对,便下令把军马撤下来,又下令让后军退在箭程之外候命,只留第一营留在宫门之内守卫。
宫门与上到皇城之上的石坡之间,还有一些空间!原本这里是守门驻军驻守的地方,现在已经被吴春的人全部干掉了。皇城上的兵士,组织往下冲的时节,正碰到前卫军赶到,所以才退了回去。
吴春道:“唐头!要不是你们来得及时,咱们这两百号兄弟全都得倒在这。”
唐超看了看现场,发现了大量的溪下人尸体之中,有十来具定**亲卫营军人的尸体。若不是装备太差,估计不会有这么大的损失。
也亏是溪下人反应慢!从吴春发动攻击,到前卫军赶到,肯定得有半刻钟的时间。这半刻钟,城上头的溪下人没有把吴春给清理出去,已经是犯了天大的错误。
有宫门在手,这皇城被破只在瞬息之间。
“嗯,做得好!来人,扶吴春在一边休息!”唐超边说边转头看向通往皇城之上的石坡,那里已经被十几匹军马给堵住了,要想冲上去只怕会付出很大的代价。
不过溪下人要想冲下来,只怕也不容易。
黄平在边门的驻兵屋内,发现了许多盾牌,一齐取了出来,用来守着石坡的下方。
孙家奇现在有些后悔刚才一时冲动让战马先行的举措,这下反把自己的路给堵住了。
“上面已经准备了石块,木头,就算路上没有这些战马尸体阻路,我们也上不去!”唐超拍了拍孙家奇的肩说了一句,随后又道:“倒是溪下人这样的皇城构造,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虽然我们占住了宫门,但是不能上到石坡之上的皇城里只怕也是白搭。”
孙家奇点点头道:“有箭,有石,我刚才还看到上面有一罐一罐子的火油!再给他们缓一缓,只怕准备的会更充分。要不兄弟们再冲一冲?拿着这些盾,未必没有机会。”
唐超摇了摇头道:“没有必要!上面肯定来了名将把守,之所以不把石坡堵起来,就是要诱我们上去。我们这里才几百人,上面可是几千人上万人!一人扔杆枪下来,也要把石坡给塞满了。没有必要做无谓的牺牲。黄平,你带几个人出去,让后军往其他方向戒备。这里我们上不去,他们想下来也难。”
黄平点了点头,便举起大盾,领着几个人慢慢地从宫门内退了出来。
唐超又指挥着众人,在石坡下挖一条半丈宽的沟,以免上面有火油下来,把整个宫门里头都烧着了。做完这些,唐超也不急着攻城了,而是两厢里对峙了起来。
黄平退下来的时候,便看到首长正远远地站在一处台阶上,拿着单筒望远镜仔细观察。单筒望远镜是军管物资,每一只的去向都在军部入了档,军部也只配了两只,听说是与那批特殊装备一起来的,来的时候在定**中引起了轰动。
黄平看着单筒望远镜想着什么时候,自己也够资格有一把才好。看到首长把眼睛移开,他连忙上前把唐超的军令告知了首长。
苏三点了点头道:“我已经有了安排!表面上,每门外就只有一组特战队的人把守!但亲卫军四营全部都埋伏在了皇城的南门外!溪下人想往外突围的话,本候就给他们唱唱空城计,看他们会从哪个门下手。”
黄平见首长早已经有了安排,又看首长并不问他宫门里的情形,便静静地站在一边。
吴春此时正靠在一边的街墙下处理伤口,他带来的亲军卫五百人,在东门并没有什么损失,在皇城这边算是损失大的,损失了数十人。现在东门已经无事,宫门这里也没他们什么事,所以他们一齐围在了苏三的身边。
四面八方,不断地有军情传递过来。
黄平在一边听着,感觉整个城里的溪下兵都乱了套,听起来城里到处都是乱兵!这些没有组织的溪下兵,被有组织的定**,追得到处乱窜。有许多兵士干脆把军服脱了,往民居里藏了起来。
战况并没是想象中的那么激烈,在定**强势的攻击态势下,溪下人稍有一点集中的迹象,便被个个击破!偶有一些溪下人的悍将领着百十号人在城中抵抗,但最后进城的特种部队,似乎是所向无敌,这些人专找硬柿子捏,往往一个冲锋便把敌人给冲散了。
随后,溪下人开始往城西败退。
城西的城门应该是有意留在那里的,目的就是放溪下人的溃军出城!想来也是,留数量众多的溪下人在城里,定**需要花许多时间收拾残局。而随时会从皇城里出来的溪下兵和城外随时会出现的翔庆军,都不会给定**留下充足的时间收拾残局。
好在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中兴城中的守将似乎不在军中,溪下人没有一个统一的指挥,就只能被定**牵着鼻子走。
短短的半个时辰,从西门逃出去的溪下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此后更多的溪下兵如退潮的水一般,从各个方向往西门溃逃。
西门中甚至发生了踩踏的事故,不知道有多少人挤死在了门洞里。
黄平是在最后才听说,后来西门的城门并没有关起来!整个城门的门洞里,被恐慌的溪下兵堵得死死的!密密麻麻的人一层叠一层,把整个门洞堵得只留下了拱顶上的一条缝。
没有及时逃出去的溪下人,彻底绝望地蹲在西门内侧投了降。
一战下来,被杀死的溪下兵只有三四千人!逃了一万多外城之中被俘的溪下兵,就超过万人。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黄平看着首长一脸镇定的表情,并不为皇城那边的形势担心,焦急的心情才稍稍有些平缓。
吴春像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首长喊道:“哎哟,吴春想起来了。那个翔庆军的安得海从上午进了皇城,就一直没有出来。”
苏三眼睛一亮,看向吴春道:“你确定?”
“确定!”
苏三哈哈一笑道:“这可真是天助我也!安得海在这里,那翔庆军就是群龙无首。没有了翔庆军的危胁,我们可以专心地啃眼前的这块硬骨头了。”
黄平这才找到机会说话道:“黄平有点不明白,首长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进攻皇城?不是越往后,溪下人防备的更严密吗?”
苏三心情很好,听到黄平的问题,微笑地道:“逼得太急,兔子都会咬人。给他们点时间,让他们自乱阵脚岂不是更好?我们真要是花代价攻进去了,溪下人势必要从其它三门突围出去。我们的外围还没有清理干净,在我军看来,还不是他们突围的时机。所以,还是让他们觉得呆在皇城里头比较安全比较好。”
黄平连连点头,却问道:“那溪下人会听我们的?选择不突围,呆在皇城里头?”
“会!因为他们有个怕死的国主。不到万不得已,或者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们是不会冒险的。”
吴春这时也拐到苏三的身边道:“可首长也说过,那个安得海算是一号人物。他会按照我们设想的方向走吗?”
苏三又笑了笑道:“你们还太年轻,有些事情想得并不深。安得海虽然智勇,但是这皇城之中,可不是他说了就能算的。就算安得海想领兵杀出来,那也要有人肯给他兵才行。他最多的机会,就只能是突围出城,领翔庆军来援。不过,他突围的人数不可能多。溪下国主胆子大一点,可能会给他一两千兵;若是胆子小上那么一点,给他个五六百兵就算不错。皇城的南门我已经设下伏兵,特种大队正在城中巡游,安得海是走不脱的。”
“安得海也可能从东西两侧突围啊?首长只在南门设伏,不怕走脱了安得海?”
“西侧,我军正在放乱军出城!安得海若是探知了这个消息,必然会想到我们在西边会有准备。而东侧是我们进城的地方,兵力最为集中,他不敢从那里走。北门现在已经堵死了。所以留给他的就只有南门。南门是最可能被溪下兵突围的地方,这一点他也清楚,我们也清楚。按常理,我们就应该在南门设下伏兵,以阻止他的出城。可是我们是谁?我们是定**!在安得海的眼里,我们定**认为溪下兵最可能突围的方向,说不定就越会虚张声势,引他不敢突围。所以,他一定会猜测我们会反其道而行,不在南门设伏。如此一来,他自然是要从南门突围的。”
第79章,奇袭9
“那他也可能反其道而行,往西门突围啊!我们越是觉得他不可能往西,他就偏往西呢?毕竟就算从南边顺利出来,最后还要通过南门的。南门在我们的手中,走西门不是比走南门更稳当吗?”
“其实这是一种感觉!从西门走的好处太显而易见了,若是我们不设伏,他们一出来,直接就可以从西门退出去,容易到了一定的程度,那就是极大的困难。他要是有胆走西门,那就算是他的运气。我们兵力不足,只能抓一头。”
正说着这些,突然皇城里窜出一股黑烟。吴春大叫地指着宫门上头。
苏三看了几眼,便明白溪下人用火油点燃了到皇城里的石坡,把唐超等人彻底封住了。
唐超带着许多兵士浑身大汗地退了回来骂道:“差点把我们给烤熟了!幸好挖了防火坑。”
苏三笑道:“那么大的宫门门板都被你们拆下来了,扛着那家伙往上冲,难怪溪下人要放火。好了,这把火放的,你们也上不去了,他们也不可能冲下来。那宫门也拆了,再留人在里头也没什么必要了。要是他们愿意,他们立刻便可以把石坡给堵起来。所以,让我们的人退下来吧。”
吴春跺着脚道:“白死那么多兄弟了!”
“不会!”苏三肯定地道:“宫门失守,给溪下人一种感觉,那就是皇城也并不是牢不可破!为了缓解这种心理压力,他们一定会严防死守,这也极大地控制住了他们突围的心思。很显然,你们是立了大功的。”
吴春被苏三这么一说,心理立刻平衡了起来。
“报!南门有五百人突围而出,已经被我军围了起来!领头的似乎就是翔庆军的安得海。”
苏三脸上一喜,哈哈一笑道:“果然走的是南门,安得海算是有些头脑,可惜却被本候看透了。唐超,把这里交给孙家奇,我们到南街去见识见识这位大将军。”
对于安得海来说,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对于溪下国的一帮朝臣来说,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金安殿中的群臣刚刚议完国事,正在退朝!便听到东门暴乱,大量的骑兵正朝东门冲来。
这消息来得太突然,也太震惊!整个金安殿中的人,都吓了一大跳。就连安得海也吓了一愣,急问道:“骑兵?哪里来的骑兵?多少人?”
“不,不知道!”报信的是皇城的禁卫军,他只是在城墙上听到厮杀声和马蹄声,知道前头一定来不及回报,因此才急急地报到金安殿前。饶是如此,也耽误了不少时间。想来,现在那些骑兵已经进城了。
安得海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这是金安殿了,直把这里当成了他的中军。大声地对殿中的侍卫叫道:“你们四个,去皇城的四门下令,命令四门紧闭,所有守门营卫全部退进皇城之中。快去!”
四人却不敢动,皇城之中并不是安得海的管辖,他们不知道该不该听安得海的调遣。
安得海稍定下心思,急对国主道:“臣请命统领禁中军队,请国主恩准。”
国主早吓得嘴唇打抖索,连忙道:“好,好,好!”
安得海这才指着四人道:“再不去,人头落地!”
四人这才慌张地跑了出去。
四人刚离开,便见一个太监扑了进来叫道:“不好了,不好了,北宫门前杀,杀进来了。”
安得海心中一沉,不理会殿中已经乱成一团的文臣,只对着殿前的侍卫道:“跟我来!”说着便往北宫门跑了过去。
金安殿在皇城正中,到北宫门要穿过后花园!严格意义上来说,北宫门属于皇城的后门,平时那里就是宫禁最弱的地方。那里要是被攻破,不用片刻源源不断的敌军就会涌入皇城之中!真要是那样,那一切可就糟糕了。
急急地赶到北宫门!只见坡下近百人正在厮杀。一群身着普通衣着的壮汉正在围攻宫门!坡下的宫门已经被这些人给占住了,坡下与坡道中挤了许多闻讯赶来的禁卫军。
场面一片混乱。
安得海一出现,北宫门的守卫统领便急急地跑到安得海面前。他已经从殿前侍卫边跑边喊的叫声中听到安得海接手皇城防卫的钦命。连忙跪禀道:“贼兵近两百人突然杀出,凶悍异常,我等一时不查失守了宫门。”
安得海此时不及怪罪守将,看到情形并不是想象中的险恶这才道:“把你的人全调过来!坡顶多备火油,石块,木桩。把弓箭手调两百人到坡顶,封锁坡口。”
守将一心想把宫门给夺回来,因此这些事情都没有去做。这时听了安得海的吩咐,这才急急地去准备。好在这些东西,在防区里都是备下了的,只不过搬过来一下而已。
才准备停当,便只见皇城之外传来如雷一般的马蹄声。急急去看,只见一彪人马正穿过街道往北宫门急奔。
“放箭,放箭,快放箭!”守将拼命的大叫!
安得海暗骂了一声‘白痴’!对方骑兵根本就没有进入射程就放箭,吓唬鬼呢?
“所有人都给老子退上来!”安得海对着坡道上的兵士喊道。
其实坡道里的人都是堵在坡道里的,安得海一来便已经开始清理坡道。所以安得海一喊,坡道里的守兵退得便更快了。
安得海面色铁青的站在弓箭手之后道:“呆会看到敌骑进入坡道,就给老子射。我不喊停,不准停。”
两百名弓箭手有些紧张地点着头。安得海看到这种情形有些头痛,又叫道:“坡道不宽,又有坡度,敌人冲不上来。你们就只管射就对了。”
见众人紧张的表情定了定,安得海才把带来的殿前侍卫召到身边小声地道:“万一控制不住,你们几个就领着人把火油罐推下去。你带着几个人,负责点火,快去准备。”
说时迟,那时快!
只见坡道上的兵士一退,下面的贼兵就跟着要往上冲。
安得海直接叫道:“放箭!”把一部份溪下守卫都射杀在里头,再不肯放一人上坡。
敌人被逼退了下去,紧接着一队骑兵便冲进了宫门。安得海紧紧地盯着坡下,一看见马头便大叫‘放箭!’
顿时如雨一般的箭支便不停地往坡下面倾泄,十几匹马被射成了刺猬一般,嘶叫着倒在血泊之中。等安得海喊停的时候,坡道上已经看不到有人影了。
第80章,奇袭10
安得海细细地看了看坡道之内,发现这一轮箭雨并没有伤到敌方一人,心中不由一沉。对手急切之间,还能驱空马打前阵,说明眼前这支军队有着不俗的实力。
看军服像似封军!但封军骑兵数量并不多,而且并不擅骑。而宫门下的骑兵,包括那些在皇城外巡游的骑兵,少说也有两千余骑,而且这些人每人都有两匹坐骑。如此精锐,难道是封人的定**?
若不是京人突袭而至,恐怕也只有定**才有这样的本事吧。
眼见坡道下的敌骑并没有再进攻的意思,安得海便把刚才在坡道里的兵士叫过来几个,问起刚才坡道下面的情形。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便把刚才的情形给说了一遍。
原来兵士们赶到的时候,贼兵已经进了宫门,正在往坡上冲。他们按照守将的命令,全都扑了下去。初时敌兵并不接敌,一窝蜂地退了下去,等他们一冲下去,才发现上了当。敌兵已经在坡道下面结成了阵势,先冲下去的几十人,立刻被围了起来。而后续的队伍被坡道两侧冲出来的贼兵,给生生地切断了。这些人个个身手不俗,杀人如麻,硬生生地把所有人都拦在了坡道上。
等到先冲下去的几十人被贼兵杀了个精光之后,贼兵便又让开一条口子,准备放人下去。可是这个时候,却没人敢往下去冲了。
安得海气到吐血!人数上占优,又占着地势。从坡上往坡下冲,就算下面挤满了敌军,也能硬生生地冲出一条血路。这么多守军居然被下面那两百号人给生生地吓在坡道上,不敢往下冲。
依他的脾性,恨不能现在就把这些守卫给砍了脑袋。这要是他翔庆军,早就把宫门重新给夺了回来。
“不好了!敌兵拆下了宫门,扛着门就上来了。”
安得海看着这些惊魂未定的守军,被这一句话吓得一颤,心知靠他们守住皇城只怕是危险的。便叫道:“倒火油!”
他原本还想留个通道杀下去,可是眼前的这些守兵已经是慌了神了。看来不把这个通道堵起来,只怕是不行了。
火油一倒,点火的人立刻便点了火,生怕敌人上来。可是石坡通道里的敌人,早在倒火油的那一刻,就已经退了下去。这个时候,不点火比点火更具有威慑力。可惜这些守兵早就心慌了,哪里会想到这些。
看着腾起的火光,安得海叹息了一声,召来守将道:“火势小了之后,把这个石坡填平!注意防备敌人从城墙上爬上来。”
守将看到火起,敌人再不可能冲上来,这才稍稍定了定神。连忙叫人把沙袋,石块统统地搬过来,准备封住坡口。
安得海在城台上朝北望了几眼,只见刚才还在的大批封骑已经消失了,只有几百个穿着杂乱的兵丁靠在街边休息。
安得海心知敌军已经放弃了北宫门,于是他便又往其他方向走去,发现每道宫门外都站着十名全身武装的骑兵。虽然只有十人,但是这十人给每道宫门的压力却是极其巨大的。
不过安得海也从中看出,敌军必然是缺少兵力!否则几千人往宫门外一守,皇城里的人是动也不敢动的。他一边看着整个中兴城都乱成了一团,一边想着若是不趁敌军势头未稳杀出去,只怕就永远杀不出去了。
想想觉得可笑!中兴城有守军四万人,外城三万,内城一万!从东门敌军攻进来,到现在才半个时辰不到,城内就乱成了这样,这样的战力难怪被人欺上门来。
定**的数量他探听过,只有万余人!听说定**的统领,那个在平台关一举歼灭京人十万人的苏三,在河南府附近操练新兵。不知道这次定**来了多少人,看情形应该是连新兵都用上了,否则城里不会乱成这样。
可为什么这么大规模的军队调集,自己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呢?要知道河南府里可有自己的密探,这么重要的消息,自己的消息怎么也不会慢过定**的大军吧?
想不明白这些,安得海干脆就不去想。当务之急,便是要组织一支军队杀出去。城中守军群龙无首,只要皇城中有一支军队杀奔而至,立刻就可以收拢败军,稳住阵脚。
这里毕竟是溪下人的地盘,只要自己这边稳住了,就算来十万敌军,也有拼一拼的实力。
想罢连忙往金安殿里跑去。
金安殿还是一团乱象,满殿的朝臣个个面如死灰,惊惶不安地听着城外的杀声。
安得海一进来,便被告知,国主刚刚又把禁卫军的统领之权交给了巩昊。巩昊说他更熟悉禁卫军,在这种乱局之中,更能掌控局面。
国主听了巩昊的话,便立刻改了主意,下旨更换了禁军统领。
这是大忌!自己统领禁军的消息刚传出,又变成了巩昊统领,在这种危急时刻,那是会乱上加乱的。巩昊要是为大局着想,就根本不会提出这个请求。巩昊的这种行径,让他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不过安得海深知现在不是乱的时候,他也并不在乎这领兵之权。因此急对国主道:“国主,为今之计,只有率五千禁卫军出去把外面的局势给扳回来,才是唯一正确的做法。请国主下令拔五千军马给安得海,安得海必能一举破敌,改变局面。”
国主吓得早就没有了思考能力,而堂下一帮文臣显然在刚才受了巩昊说辞的影响。一个个叫道:“不能啊!外面是什么情势,安将军也不知晓。带五千人出去,只怕是不济事啊。这么大的皇城,一万人守已经是捉襟见肘,再出去五千人,那皇城还要不要了?国主的安危还顾不顾了?”
“对,对,安将军,这使不得,使不得啊!”国主连连应是。
“唯今之计,安将军还是赶紧出城,引翔庆军进城为是。我等皆在皇城中固守,皇城就是在土台之上,敌骑是攻不上来的,只要翔庆军到了,我们里应外合,必能大破敌军。”
安得海心知巩昊趁自己离开的这一会儿功夫,已经是把所有人都说动了。这些贪生怕死的家伙,再不肯冒一点风险的。恨恨地咬了咬牙,心道不能再费口舌了,眼下的情形也只能突围出去,带翔庆军过来了,否则再晚一段时间,恐怕连城都出不去了。
便急急地出金安殿,外头已经有一名禁卫军校尉候在那里,一见安得海出来便道:“巩将军让属下与安将军突围出城请援。”
顾不得巩昊是要支开自己,还是真希望自己快带兵来援,安得海边往走边问道:“你手底下多少人?”
“三百人!”
安得海一愣,随即暗骂了一声。那校尉却不明安得海心中想什么,忙问道:“咱们从哪里出城?”
静静地驻在皇城之上,安得海想了好一会儿才道:“走南门!”
校尉连忙跑开,把兵带往南门。安得海在东门里寻到了自己的亲卫,得知有两名亲卫已经在城中乱起的时候,便潜进了外城之中。这个消息是安得海这一个时辰里听到的最好消息。想来两名亲卫一定会趁乱出城,这样一来,自己只要出了城,那半路上就可以与翔庆军会合了。
急急地赶到南宫门,三百骑兵已经坡道上就位。安得海一身包在盔甲之中,坐在马上大喝一声道:“出去后,所有人直奔南城门。”说罢一挟马肚,率先从缓缓开启的南宫门冲了出去。
南宫门外有三十丈的空地,空地里整齐地站着十名骑兵。这些骑兵从头到脚,全部包在盔甲之中,远远看去就像是十个铁皮人。马身上也包着厚厚的皮甲,马头处更是装备了铁笼头,在冬日的阳光上,寒光闪闪。
安得海领着三百人一出宫门,更往外平行散开,快速地奔了过去。才接近这十名骑兵身边,便见十人齐刷刷地举起连弩,瞄准了自己这边。
“我们先走!”安得海大叫一声,绕往一边!自然有人往前干扰这十名敌兵的动作。
“托托托托……”一片乱响传来。只见乌黑的弩箭不断地从十人的连弩中喷射而出。
迎面而去的数十骑,顿时都被射中,直挺挺地摔倒在地上。看中箭的位置,皆是致命的要害。
安得海看得暗暗咋舌!这三百骑,那都是全身包在战甲之中的!等闲的乱箭射来,只要不射中暴露的要害部位,决不会这样干脆利落地便被杀死。
由此可见这十人的箭法相当的准确,而且心理素质绝对是一流。
不过安得海顾不得这么多了。他没有时间与这十个人纠缠,看到又有几十个人从边上朝这十人扑了过去。他便与其它的骑兵,直接绕了过去,朝街道中骑了进去。
刚跑到街口,便看到那十名敌骑,已经把扑上去的几十人收拾了干净。安得海心中隐隐感觉不妙!近百人,连这十个人的身边都没有靠近,就被射杀。要是定**中都是这样的战力,那只怕自己两万翔庆军到,也没什么用处。
该死,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打都没打,就先胆寒了,还打个屁啊。定**难道有三头六臂不成?同样是人,翔庆军难道就差吗?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先突出去再说。
第81章,抓放安得海
“啊”一声惨叫,让安得海又是一惊。
安得海定睛一看,只见四面八方,无数的定**军人拥了出来,已经把前后左右给围得死死的。
安得海急急地一把马缰,看着四周,面色惨白!糟糕,到底是中了敌人的奸计!定**还真在这里设下了伏兵。
近四百人,被围在了街道的中间!
墙头,屋顶,街巷中都是定**的弓箭手。只要四百人稍一动弹,只消一轮齐箭,这四百人就得死伤一半。所有人只得收住马蹄,围拢在一起。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不要做无谓的反抗,放下兵器,速速下马!尚可免去一死。”
安得海见前后都已无路,心知再反抗也是徒劳,便微微地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不需要再反抗了。
所有人把武器扔到一边,又一齐下马,把马赶在一边。四百人按照定**的指示,团团地坐在地上。
立刻有定**人上前,把他们的武器收走,又有一圈枪骑兵围了上来,把四百人团团围住。仅仅是围住,却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很显然这些枪骑兵是在等待上官的更进一步的命令。
等了有那么一会子,枪骑兵才突然分开,十几名将领簇拥着一人走了过来。
那人看样子,极为年轻。一身战甲与刚才看到的十人,一模一样!只不过,此时他的头盔是夹在腋下的,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脸。
安得海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他已然猜到这人十有**便是定**中的‘杀神’,定**的统领,封军的监军大人,定国候苏三。
苏三把头盔交给唐超,示意众将停住,这才慢悠悠地独自走进包围圈中。
这无疑是一个冒险的举动!虽然四百人没有了武器,但是苏三孤身一人走进四百人中间,四百人骤然发难,苏三不死也要脱一层皮。何况这些人都是没有经过搜身,当兵的身上,谁没把利器藏身啊!一旦乱起来,几刀一捅,苏三九条命也要搭在这里。
安得海一边暗道这苏三胆大包天,想着是不是要骤起发难,给苏三致命一击;可是下一刻他又看到周围的将领,似乎并不担心的样子。这种现象让他产生了些许疑惑!
就算是‘杀神’一样的人物,可处在四百人的包围之中,难道还有反手之力吗?安得海觉得并不可能。难道这人并不是苏三?
四百条命送在这里,也就送了;自己把命搭在这里也无所谓;关键是杀死苏三才行。
定**便没有了统帅,军心必乱,说不定便可解中兴城之急。只是,这人是不是苏三?若真是苏三,为什么这些人都不担心统领的生命安全呢?
安得海心中有了怀疑,便不敢下手。
苏三气定神闲地走进人群之中,溪下兵摄于他的气势,纷纷往两边让开,空出一条通道。
苏三直走到四百人的中间,走到一名身着铠甲,头戴将军头盔的将军面前,才收住脚步。
“这位,想必就是安得海安将军吧?”苏三看了看安得海,轻轻地笑道。
安得海并不理睬苏三,只是静静地坐着。
苏三微微有些诧异,却见安得海的头盔压得极低,眼罩也压了下来,根本看不清面目。心中微微一动,目光往四下里扫了一眼之后,才轻轻地一笑道:“原来,你不是安将军!安将军何在?”
安得海心中一震!
换装是他临时的起意,准备在不得已的情形之下,丢‘车’保帅!却没有想到才冲出皇城,便被一整个围住了。更没想到,这年轻人只一句话之间,便识破了自己亲卫的身份。
“唔!堂堂的安大将军,难道成了缩头的乌龟?”苏三淡淡地一笑,“那就让你的这个替身先走一步好了!”
‘锵’地一声,苏三抽出脚部的短剑,朝‘安得海’刺去。他有意把抽剑的声音拉的极响,目的就是要逼安得海现身。
苏三一抽剑,苏三身边的几名溪下人立刻就抽出了短刀。可是刀光一现,便听见弓声大作。几个抽出短刀的兵士,立刻便被射死。
安得海大惊失色,没有想到定**这么大胆,居然一点也不怕伤到自己人。
“不许动,不许动,谁动谁死!”喊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局势一触即发。
安得海叹了一口气叫道:“我是安得海,所有人都不要动。”安得海对身边的人说完这句话之后,等所有人的情绪都平稳了下来,这才慢慢地站起来,看着苏三道:“安某若是没有猜错的话,这位便是苏三苏将军吧?”
苏三哈哈一笑,一转手把短剑收回鞘中,拱了拱手道:“安将军好眼力,本人正是苏三。”
尽管猜到了眼前的人便是苏三,但是被苏三这么一承认,安得海还是愣了一愣。
苏三上前两步,轻轻地抓着安得海的手道:“将军大才,宁远深知。十年前,将军与原人一战,斩敌万余,从此威名天下。今日得见,欣喜莫名,若宁远能得将军之才,那何惧原人!”
安得海见苏三一见面便有招揽之意,而且情真意切,不由略略有些感动。苏三虽然年轻,但只凭他敢直奔中兴城而来的胆气,便足够使他心服。
但是,他是溪下的将军!就算国主昏馈,朝臣无能,他也不能背主求荣。因此听到苏三招降的意思一露,便断然应道:“败军之将,岂敢言名?苏将军要杀便杀,降这一个字,断然不会从安某嘴中说出。”
断然回绝后,安得海便挣开苏三的手,转过身去。他料到苏三必然发怒,却不料苏三却哈哈一笑道:“果然是‘忠义将军’,安将军,果真不降?”
“至死不降!”
“那宁远就放安将军回翔庆军如何?”
安得海心中一跳,猛地一转身回过头来看向苏三。
苏三却一转身,对唐超道:“派一队人,护送安将军和他的亲兵从南门出去。”
安得海看着苏三欲转身离开,忙道:“苏将军真肯放我回去?要知道,再次敌对,安某可不会手下留情。”
“尽管放马过来!”苏三淡淡地说了一句,随后又微微地笑道:“不过,安将军最好动作快一点,因为少则半个时辰,多则一个时辰,你们的皇城就要易手了。到时候,你们的国主在本候手中,你就是带翔庆军冲进了城,也无济于事了。”
安得海很想说一句‘不可能’,但是看到苏三那么自信满满的样子,他直觉着,似乎在眼前的这个人手底下,没有什么不可能。
第82章,攻心计
苏三离开后,定**的包围圈也撤走了!只留下五十名定**的军人在一边等候着护送安得海。
安得海心知眼前这四百人带不走,便让众人就地解散!只带着自己随行而来的几名亲卫,步行跟在定**的后面,朝南门走去。
五十名定**应该是一伙,伙头是一个壮小伙。不动声色地把安得海等人往军中一围,夹带着六七个人往南门不紧不慢地行去。
安得海心中虽然焦急,恨不能立刻飞出城,但是眼前这情形,是苏三放纵了自己,再不可能催着别人快走,因此只好跟在定**的身后,缓缓往南门走去。
街道上乱成了一团,到处都有溪下兵的尸体。一路上都有定**,一伙一伙地经过。这一带的抵抗应该在前一刻就平息了下去的。安得海算了算时间,从定**进城,也才一个时辰都不到,而这边街面上就已经看不到溪下兵的抵抗了。
走了良久,只见一名定**的通迅兵快马跑过,边跑边喊道:“西城已封!俘敌一万!”
安得海心中一沉,再看身边的这些定**,却好像事情本该是如此的模样,不由心更沉得历害。
渐渐地接近了南门!
远远地便有人在城门楼上挥舞旗子。这边的伙头下令兵士原地待命,也掏出一面旗子舞动了几下,这才对安得海道:“前面不是我们亲卫军的防区,不是特别的情况,我们不好过去。你们过去吧!我们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
安得海忙往南门走了过去。一小队兵士从南门下跑了出来,把安得海等人再次围住,随后一直把安得海等人护送出了城门。
直到离开城门一箭之地,安得海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边上的亲卫奇道:“那苏三真就这样把咱们给放了吗?”
虽然已经脱离了危险,但众人还是有些惊魂未定。
安得海看了看身后的中兴城,苦笑地摇了摇头道:“放与不放,又有什么区别?我们还有机会打进中兴城吗?”
城中,吴春跟在苏三身边走了几步道:“怎么就把安得海给放了?”
苏三看了吴春一眼道:“你不是受伤了吗?怎么不去休息!”
“就是中了一箭而已,要是因为这个错过了大场面,那岂不是要后悔一辈子。”吴春怕苏三命令自己去休息,忙解释道。
苏三便对唐超道:“你给吴春说说,为什么要放了安得海。”
唐超想了想道:“三爷的心思不仅在安得海身上,而且还在安得海的那支翔庆军!放安得海,是让安得海把翔庆军好好的整合在一起,别散了架。不知道唐超想得对不对?”
“对!就是这个意思。安得海在溪下壮志难酬,只要有一个台阶给他下,他是必然会降的。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把溪下国主给抓起来,让溪下国主下令安得海投降。有了这个命令,那就不是背主,他也有一个降的理由。不过,你刚才说的只是主要的原因,另外我还有一层意思,呆会拿下皇城的时候,你便会明白。”
唐超忙问道:“三爷说最多一个时辰便可以拿下皇城。不知道三爷有什么妙计?”唐超心道,适才连宫门都攻下来了,到最后还是不得不退下来。要真想拿下皇城,好像除了硬攻之外,就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了。可真要硬攻的话,未免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一点吧。
苏三道:“等下你看了就明白了!法子有点损,但是为了保全我们兵士的性命,有些手段该用还是要用的。”
唐超更糊涂了,却见苏三并不做解释,而是对身边的通讯兵道:“通知西门那边封门!外城的情形,我们定**可以控制了。”
看着通讯兵走了之后,苏三又着身边的人道:“走,我们去东宫门看看热闹去!”苏三跳上马,朝东门骑行而去。
一众人连忙上马跟了过去。
皇城东侧果然是很热闹!特种部队的余荣兵,正指挥着手底下的特种兵,把许多老人小孩妇女集中在一起。
唐超大吃一惊,看着满街的老弱道:“三爷,这!难道三爷要让这些人打头阵?”
用妇孺为前驱攻城的法子,古时便有!但这法子太阴损了一些,唐超断没有想到苏三会用这种法子。这种法子就算是用下去,那定**的脸面也丢光了。所以,唐超有些急了。
“卟!”苏三笑了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这些人可不是普通的老弱。这些人可都是溪下国朝臣的家眷。”
“啊!”唐超更是一愣,细细一看,还真看出不一样来。这些人虽然极为狼狈,但衣着倒还华丽,不像普通人家的老弱。可是,用溪下人朝臣的家眷去威逼溪下人,虽然比用老百姓的命往里送要好一些,但也是个损招。这与定**一贯的宗旨,并不切合啊。
苏三一看唐超的神情,便知道唐超又想差了,又是一笑道:“看来你在听潮轩里是呆多了,动不动就是阴谋的思想。我定**军规似铁,纪律如钢。要用也是用阳谋,打仗是当兵人的事情,与这些老弱人是无关的。宁远可不屑于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唐超这下是彻底糊涂了!
“那这些人有什么用处?”
“看样子你是想不明白了。明告诉了你们吧,这些人嘛,我是怕那些呆在皇城里的朝臣们不了解我定**的军规,担心自己家眷的安危。所以,本候发了善心,要把他们的这些家眷,送进去与他们完聚。古语有云,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他们要死,也要死在一处才算是正理。本候这也是为他们着想,是好意。现在还只是头一批,呆会那些皇城守将的家眷,我们也要送进去。好人要做到底。”苏三认真地道。
唐超张大了嘴,看着苏三。好半天才‘卟’地一声笑了出来,把这些家眷全部送进去,那还得了。皇城里头岂不是乱了套?父子妻儿扎堆到了一处,那场面可真就热闹了,家人一哭一乱,里头还有心思打仗吗?再强的防守,只怕也敌不过这绕指柔吧!
这出戏一唱,皇城里投降的声音只怕会立刻高涨起来。首长这是心理战啊。
苏三淡淡地道:“溪下国主是个弱主,那里头那班朝臣也不是什么好货。原本最有可能的情形,应该是安得海领军杀出。可现在那些贪生怕死的人,却让安得海突围出城,可见得里头没有什么明眼人。把他们的家眷送进去,那是高看了他们的防守意志,估计喊喊话,他们便是要降的。不过,为了把稳起见,还是把人放进去给他们传传话算了。算是给他们一个,一个台阶下。若是本候这么善意地为他们着想,他们再不投降,那就没有天理了。我倒不信,他们还会有什么胆量与咱们死磕!”
唐超道:“哦,我现在明白三爷那另一层意思了。”
苏三笑着点了点头,却不点破。
吴春却不明白唐超怎么就明白了,忙问道:“放安得海的另一层意思是什么?”
唐超叹服地道:“安得海的翔庆军是皇城最大的盼念!回头这些人把安得海被定**抓住又放走的消息传进去之后,里头只怕会彻底没了反抗的意志。”
“那直接把安得海绑到这里不就得了?”
唐超笑道:“所以说你暂时成不了领军将军的原因便在这里。要按你这样做的话,效果可就差太远了。把安得海绑在这里,先不说失去了降服安得海和翔庆军的机会,也给皇城里的那些人留了一线侥幸。安得海被抓,翔庆军可没有被抓,翔庆军早晚还是会赶过来。若是皇城里有人看准了这一点,只怕还会死守下去。而现在,安得海被抓后又被放走了,谁知道安得海有没有背叛国主?人一旦起了猜疑之心,就算安得海领兵来了,皇城里的人恐怕也不会相信他了。这就是高明所在,你要是会玩这一手,那你就够格统领定**了。”
吴春恍然,咂了咂嘴道:“那安得海岂不是不降都不行了?”
苏三打断了两人的对话道:“吴春,你要是没事,去帮余荣兵一把。把能翻出来的官家家眷全翻出来,有多少,咱们就抓过来多少,完事就往里送。”
吴春忙道:“好嘞!”说罢屁颠地跑走了。
“好了!”苏三对唐超道:“意思我也说明白了,接下来是你的活,你想办法让皇城里的人相信,咱们只是把他们的家眷送进去而已。并不是想趁乱进攻。我得去战俘营那边看一看,刚才说西门那里堵了上万战俘,不要有什么变故才好。这么多战俘,说不定,呆会皇城里还有近万名战俘,把这些人安置好,可不容易。”
“实在不行,那就把这些人放出城得了?免得坏事!”唐超想了想道。
“那可不行!溪下境内民族众多,这些兵士许多并不是正统的溪下人。他们对溪下朝并不是那么死心踏地,这一点从他们溃逃的速度便可以看出。这些人可收编的余地很大!定**是要扩编的,一向只有不会用兵的将帅,从来不会有不合格的士兵。换只军队,这些人可都是不可多得的兵源。要想做些事情,我们现在手里的兵力,可不够啊。”
“嗯!唐超明白了。”
“先把皇城拿下吧,接下来的事情还多着呢。安民,理政,招抚各地,这乱局没有半年时间归不拢。”苏三淡淡地说了一句,朝溪下的皇城看了一眼,便去处理战俘的事宜了。
第83章,卧槽之后
唐超忙把自己的亲兵招了过来,把苏三的意思一说,就让他们到城下去喊话。随后便把军队往后撤开,驱赶十余名朝臣的家眷往皇城方向走去。
早已闻讯赶来朝臣,都趴在城头上看,一看到真是自己的家眷,便一齐叫唤了起来。几经交涉,四下奔走请命之后,宫门终于开了一条缝,把这些家眷全部接了进来。
随后宫门又紧紧地关了起来。
唐超见第一次很顺利,便知道大事已定。便每五十人一组把这些老弱往前送。那些被抓来的老弱以为难逃一死,却见生机乍现,顿时都活了过来。盼望着早点轮到自己。
每批人员到了皇城宫门下,便有朝臣在城头上辩认。虽然城头较高,但是熟悉的人一眼之下,便可以看个清楚。看不清的,喊几句话也早听得明明白白。
爷爷,爹爹,儿啊,妻啊,这城上城下一窜连,立时便哭成了一片。因此这些人进城的事情,是相当的顺利。
皇城里的溪下兵,见每次只过来五十人,并不多过来,索性便放了胆子,半掩着门直接就把人给接了进去。
随后,这些家眷进去的速度,越来越快,人数也是越来越多。一些城中军官的家眷,也被送了进去。
大约送了近千人之后,唐超看看时间已经过了一刻时辰,便暂时停了停。开始派兵在远处喊话。无非是全城已经在定**的控制之中,定**如何优待俘虏的话。最后又下了半个时辰后再不投降,就要攻打的最后通牒,要求溪下人投降,否则乱兵之中,恐怕保证不了众人的安全。
如此喊了几遍之后,唐超便开始集结军队!从各门之中抽来的定**,团团地把皇城围住,做出半个时辰后攻击的态势。
结果才过了半刻钟不到,便有议和使团从城中出来。
唐超并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连忙把苏三找了回来。苏三对付这种议和的场面当然是得心应手,他是文官出身,先与使团的众人说了些文事,又把自己并没有恶意的话,说得天花乱坠。
溪下人看到定**的统领并不是什么凶神一般的人物,反而彬彬有礼,气度不凡,对苏三的许多承诺自然是更信了几分。
随后,这些使臣便便带着与苏三议定的条件回到皇城之中。又过了一刻时辰的时间,溪下国主便亲自领着群臣出来请降。
至此,中兴城完全落入苏三的手中。
‘时原兵骤变于腋下,张合军折损过半;救则不及,又恐京人反覆,趁乱起势。高祖遂命全军北进溪下,以扬军威、暗摄京军于中都。后日午,定**攻入中兴城中,溪下国主李民章请降,溪下乃灭。’--《丹国唐超列传》
‘初,高祖闲置金陵;三月甲寅,原人十万骑并溪下五万军围攻京国。四月丙午,京完严楚节节退至中都。张合军三路齐进,兵锋直抵中都。七月丙子,高祖因势请命收复西四路;九月末,西五路定。是岁,京军受围于中都城,请和于故封国。十月丙辰,原骑十五万击张合军于河间府,张合军败走;后五日,高祖兵一万五千人,破中兴城,摄服溪下。次年二月,高祖见疑于封真宗,乃拥兵于成都府与中兴城之间。’--《丹高祖本纪》
‘建炎十年十月丁丑,兵十五万往击封国,于平台关后暗伏十万精兵。却为封军查知,十万伏兵尽殃。建炎十一年四月,原兵,溪下兵往攻中都;八月,遣使往封国和议;十月丙辰,原骑往攻封军;是役也,封军死伤六万余人,原骑折损三万余骑。十一月丙丑,和议乃成。建炎十二年五月,起兵十万往攻封国;八月,困封太子于金陵;十月,金陵城破。’--《京史》
定**攻破溪下中兴城后,张合已在济南府站住了脚根。思图哥从太原真定一带越过京人的包围线,返回草原。
完严楚知晓张合军惨败之后,并没有听取部将的意见,趁势反攻,彻底消封军。在他看来,封军也并不仅仅就只有张合一部,随后便听到定**已经攻下中兴城的消息。
消息传来,京国震惊。
京廷朝议之上,正为‘与不与封朝继续和议’吵的不可开交。突然听到这个消息,满朝上下又惊又疑,这才知道封国真正的军力,是灭掉乌突木十万大军的定**,真正使人畏惧的,也只有定**。
只要有定**在,有苏三在,那封朝永远是一个难啃的骨头。
因此,廷议下来的结果,便是催促京国使团早日完成和议。就算是要打,也要好好谋划一番再打。
十一月底,苏三得到上都城传来的情报,称完严楚已经秘密回到上都,京军前线统领换成了萧成。
京军统领没有用吐尔腾,没有用保机阿,而是从上都城的禁军中使一副将为前军统帅。这一点倒是让苏三稍稍有些意外,这几乎就是在明示完严楚此次回到上都城后,已经不可能有机会再亲临前线了。
对苏三来说,这自然是一个好消息。
完严楚用兵谨慎,奇正相合,一步未走,便先算三步,很难对付!京人有大队的骑兵,又有守城的步军,兵种可攻可守,对付原人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战法,或许还受到一些牵制。但对付封人,却是绰绰有余。
苏三听说萧成一到中都,便厉兵秣马,便知道封京两国迟早还有一场恶战。京人所要等的,只是一个时机而已。
张合军被原人一口吃掉了六万人,虽然也让原兵损失惨重!但金陵城中早有分化军中势力的利益诉求。太子一党独大之后,反而出现了许多派系,这些派系都想把势力伸到军中。
定**,他们自然是伸不出去手的,因此对于整编后的前护卫军,他们自然不会放过。
之前是张合努力地控制着局面,所以这些背后的动作,还不明显。随着张合军败退回了济南府,原人退走,京封两国和议又成,朝中便响起了对张合秋后算帐的呼声。
第84章,渐变
十二月,张合降职,贬为副将。苏三请旨调张合到定**中效命。原张合之职,且由潘成、周虎代管。
潘成原就是***的中坚;而周虎原是蒋经原属下大将,也有***的背景。两人的身后,都站着***下的各种派系。
这一年的大年夜,苏三是在中兴城过的。
按照苏三与溪下国主的约定,溪下投降之后,仍然允许溪下国主留居中兴皇城。一切官职暂时并不调动,只是溪下国的所有军队,都要接受定**的整编。
亡国之君,没有送回金陵。此事在金陵城中已经引起非议,加之苏三在西五路独断专行,随意安置官员,万事都先处置之后,再报备到金陵城中。这让***人感到苏三似乎在越走越远。
这并不是***人想看到的局面!但苏三在金陵城中威信极高。苏三年纪虽轻,但在朝中明里暗里颇多经营。谁不知道苏三是名望也有,又主持过文武科举,背后还有偌大的财势,所以***人并不敢大动,每一次都只是一步一步地试探着苏三的底线。
把张合掀倒,便是试探苏三的态度。
但好像所有人都猜错了苏三与张合的关系,张合受到的弹劾,苏三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
可要说苏三与张合的关系并不亲密,那张合降职之后第一时间便被苏三给要到了定**中,这又让人有些不解。
不解归不解,苏三越来越强势的地位,让他们渐渐有些无法忍受。终于,***人空前团结了起来,历数苏三八大罪状,由老御史朱之国领头,把弹劾的奏折递到了御前。
一时之间,金陵城中风云剧变,一切不利于苏三的言论都凭空而起,大有不把苏三彻底掀翻,誓不罢休的意思。
苏三在中兴城中听到朱之国在朝堂上,数了自己的八大罪状之后,也不过是笑了笑,并不去理会这些。
而是加紧整顿军治。
受定**攻破溪下国的鼓舞,刘云已经在西五路里拉出了一支两万人的军队!而杜兴的两万川兵已经移防到了香阳。张合已经在定**的协助下,开始全面整编溪下国的军队。
安得海的翔庆军,在溪下国主的‘命令’下,尽数投降。
苏三已经着手把这支翔庆军,全部并入定**的大集团军中。
为此,苏三新设了翔字军与庆字军,每军编制为五千人,其余翔庆军部众,都分散到其他五军之中。而其他五军之中,也多有中层军官进入新翔庆军中,这些也不用细数。
定**在新一轮的整编之后,达到每军五千人的标准,加后勤部队,总人数上超过三万五千人。
成都府军两万,西五路乡军两万,定**本部三万五,溪下归附军三万,苏三在打下溪下之后,手中可战之兵已经达到十万之众。
可以说大势已成!
若是这个时候,金陵的那帮朝臣说三道四,苏三完全可以说不。
有香阳至中兴一线在手,往西控制了西五路,往西南还有一个成都府在手里。他本人又坐镇溪下国正中心,这个时候,谁想动他,都要考虑一下把自己逼急了的后果。
金陵城的大老爷们唯一可以做的文章,便是在军粮上卡卡自己。但是,他有西五路粮草基地的供应,还有成都府的后备粮库,再加上整个溪下国的财富都控制在自己的手中,根本不需要惧怕这些。
他倒是希望***把火越烧越旺,逼着赵普给自己摆脸子,那样自己反倒可以找借口,摆明车马与封朝对着干。
可是苏三知道,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人一旦发现,自己根本不吃他们那一套,也根本连皇上也不放在眼里,那个时候急的人,是他们。
只靠前护卫军那剩下的四万人,守守城,接收接收失地,还马马虎虎。想调过来给自己脸色看,只怕是不够他看。
所以,他们想要闹,就让他们闹去!闹完了,老老实实按他的要求把粮草,军需送来就罢了。否则真要惹火了自己,可不会有那么好的事情。
到了次年二月以后,金陵城里对苏三在外不遵号令的行径已经愤怒到了顶点。
可是,绝大多数的***发现,就算苏三不遵朝廷旨意,皇上也没有把苏三看成一个逆臣。甚至苏三连辩一辩自己的罪状的折子,都懒得写。
所有该给定**的钱粮,仍然源源不断地从国库中流出去。就地征粮,选官的权利,只要苏三递上折子,满朝文武根本没有阻拦的气力。苏三俨然就是一个土皇帝,把手里能用上的权势都用上了。
从香阳到西五路,再到整个溪下国,苏三一言而决!
而从溪下国的中兴城被破,到二月的整整四个月中,朝廷里也只收到了几件溪下国的国器,诸如印玺,国宝之类的物件。除此之外,好像整个溪下国并没有被封朝的军队攻破一样。
朝廷派出的官员,都被苏三集中到中兴城里,好吃好喝地给养着,根本不让他们赴任。各地的官员,都是苏三亲自挑选,朝廷想伸手都难。
俨然就是朝廷之外的另一个朝廷。可偏偏没有人能拿苏三有任何的办法。
徐江锦私下召集心腹商议的时候,也是一脸的苦恼,对眼前的现状没有丝毫办法。梅进也早在定**没有与朝廷通气,突然打下了溪下国的事情开始,便明白苏三在外的权势,已经到了一个不可控制的地步。
那个时候,梅进便建议徐江锦请皇命把苏三召回金陵!可是当时朝廷正与京人和议,需要苏三留在军中以威摄京人。所以,这件事情便拖了下来。
等到所有人都认为,苏三再不能留在军中的时候,金陵城中早已传出苏三功高震主,裂土封疆的话了。
还想诱骗苏三回金陵,显然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的。而事实上,苏三借口军中正在整顿不能回金陵,再一次抗旨的事情,也足以证明苏三是不可能在这个风口上回金陵的。
随后,朱之国的弹劾折子一出,所有的风头便都明显起来。再诱骗苏三回来,谁也没有这个把握。
原本以为在这样的大势之下,苏三又是极年轻的性子,朝堂上多设激变之语,激怒苏三回金陵辩解未必没有可能。
可是谁料得到,苏三根本不理睬什么弹劾,甚至连皇上下旨让他上‘辩折’,苏三也只是草草地写了‘此心可表天地,再无可辩!’几个字,附在朱之国的折子后面就送了回来。
苏三也不管朝廷对他这几个字的态度,可偏偏皇帝还就吃他这一套。于是苏三该伸手要钱要粮的时候,还伸手要钱要粮。
梅进倒是建议徐江锦,让枢密院那边出头,尽量把苏三的军队分开,或者回防金陵,以便就地筹集钱粮。总之要么分解,要么调回。
可是苏三更不吃枢密院的那一套,回复中更是语带讥讽,说朝廷中尽是对军务不熟的无用之人,军队如何安置,要在哪里驻防并不需要不懂之人过问。
言下之意,便是把枢密院对军队的控制权也给抹平了。这自然是激起了枢密院的不满,拿定了主意要断苏三军队的军粮。
结果苏三直接一道请奏折上到皇帝面前声称军中无粮乃是大忌。若是断粮是皇帝的决定,那他就是天大的本事,恐怕也节制不了军队,到时候军队乱了起来,他可不负责任。
这就有点耍赖的意味了,当然,苏三折子中的原话并没有说得这么直接,但归根到底便是这么个意思。
于是,皇帝便问枢密院这是怎么回事!
枢密院此时也已想到,再逼下去恐怕会让苏三走上极端,也只好借口误了几天搪塞了过去,随后赶紧把军粮送了上去。
一帮人在朝廷里对苏三大打出手,而苏三只不过稍稍动了手指头,便让一场非议不了了之。
皇帝既被朝臣左一句右一句说得不知所措,又在心里觉得苏三不可能会成为逆臣。说不定是朝廷中的人眼红苏三的功劳,所以才一齐针对苏三。
不遵照旨意回金陵,而是留在军中,只怕也真是像苏三所说的,军前事务繁重,不能擅离。
这也是合情理的,毕竟一整个溪下国吃下来,其中的政务军务财务都要梳理,没有时间可不行。赵普身为皇帝,自然知道这些事情是很烦杂的,所以苏三抗旨不回金陵,他其实并不为忤。
皇帝的态度,当然也与秦公公,郭德的帮腔有关系。
再加上苏三的功劳又是实打实的在那里。皇帝本人也觉得苏三在前头,他心里就安稳了许多,所以对朝臣们这些事后诸葛的行为,感到有些恼火。
到了二月之后,朝臣们自己先把势头给弱了下来,也不来逼皇上下什么怪罪苏三的旨意。
赵普见了这种情形,心里才稍稍地松了一口气,心道:看来还是苏三有理多一些,否则这些朝臣再不会这么轻易松口。
他却不知,这些人之所以这么就松了口,其实是迫不得已。总不能苏三不反,他们反倒要上去把苏三逼反了吧。
因此在明面上对苏三的非议,也早在不知不觉之中,转到了暗处。
第85章,密议
“这么下去,终归不是个法子!”梅进如今已经进了东府议政,算是东府里的稍有权势的朝官。加上他是徐江锦的门生乡熟,是徐江锦的心腹,因此仕途一片明朗,在徐派人物中算是中坚的力量,否则今天这场合便没有他开口说话的份儿。
现在他侃侃而谈地道:“苏三如今势头越来越大,朝廷中如胜老头,李中丞等人皆在为他说话。姓冯的,更是他的走狗。这一帮人,隐地里的势头,估计都要盖过了太子爷!盖过了皇上!大家久在朝中,没有出去走动,可能还不知道,外头已经有话传进来。说,只要是过了平台关,苏三一句话,那地面上就要震三震,往西五路一直到溪下国,事事都要经过苏三,太子爷的话都不管用。这不是第二个朝廷,又是什么?偏偏皇上仍然对苏三报有幻想。”
徐江锦眯着眼,一边听着梅进的话,一边看着厅堂里坐着的这些人。
这些人,都是***的中坚。虽然各人都想在太子面前示好,想占到核心的位置,但在苏三这个问题上,大家的利益是一致的。
如今的苏三,等同于另一个‘二皇子’,虽然苏三没有继承大统的资格,但是他手握重兵,随时都有反的可能。
表面上,苏三现在仍然听命于皇上!但从屡次抗旨的过程来看,苏三其实是对皇上并不上心的。对皇上都不上心,那对太子自然就更不上心了。对太子不上心,那就是在削弱他们的权势,这是他们无法容忍的。
“是啊,皇上还信任苏三!八大罪状,加显而易见的事实,皇上都只听信了苏三的鬼话,反倒把朱之国给革了职。这还只是苏三一人之力,若是加上那些朝廷里帮他说话的力量,不知道今天的结果是怎么样。我们这些人,还能安坐在这里?”
“可是我们有什么办法呢?明眼人都知道,再要逼下去,弄不好他是真会反的。”
“反不反的,却不好说!不过苏三年纪轻轻就身临如此高位,大异于常情是肯定的。谁也不知道这人的脑子里想些什么!虽然他没有请示朝廷,突然攻打了溪下国;但他能打下来,便是天大的功劳,何况他打溪下的理由是相当的充分,否则京人会不会议和,谁能知道。抗旨的理由也是充分,那么多新军,那么大的地面,那么多的事务,没有他坐镇恐怕谁也办不下来。他哪里不知道,回了金陵只怕就回不去了?正是因为他知道这些,所以他才宁肯抗旨,也要留在军中把局势处理妥当。出发点,都暗合了一个‘忠’字!因此,依我看,我们并不需要再逼,只要前头的形势平稳下来后,就是没有旨意,苏三只怕也要请旨回来的。”
许文臣如今已经彻底归在了太子门下,许家势大,借着吴台铭骤死的时机,很快就出了头。如今算是太子门下的另一股势力,与徐江锦在此前明里暗里也没少交过手。
现在,***人一致对外,而许文臣与苏三早有旧怨,所以其间出力不少。只是苏三似乎一早就明白金陵城里的人,对他没有丝毫办法,这才弄成今天这样,中不中,下不下的位置。
按照许文臣的意思,直接哄动皇上下诏处置苏三,苏三要真是敢反,那就正好名正言顺地把苏三给剿灭了,是最省事的事情。
毕竟定**是朝廷的军队,而苏三练的那些新军也都是朝廷在供应。苏三想要起事,哪里那么容易?
他就不怕手底下的将领反了他?再说,前护卫军四万人,就在左近,苏三只要失去了皇上的宠信,这朝里朝外一起用力,苏三底下的将领大家再一齐用力去游说,说不定就把苏三给制下了。
可是其他各派系,却不听他的意见。
这次密议,居然还有人说出让苏三就呆在前头逍遥,等他呆够了自己就会回来的言论,这让许文臣越来越觉得与这些软弱无能的人,永远做不出什么大事。
不由冷哼一声道:“这种事情只好出在梦中,你恐怕永远也等不到他主动请旨回金陵了。”
徐江锦知道许文臣的主意更为激进,其实他也有些动心,想把苏三逼上一逼,不见得苏三就真敢反的。只是,太子不敢,皇上那里也不肯下抓拿苏三的旨意。因此,就是想逼,也没有办法。
“只要皇上一天还信任苏三,那我们想从上而下把苏三拔起来,只怕并不容易。一个不好,弄出天大的局面,收拾起来确实很不好处置。原本想着从下而上,多派官员分离苏三的权力,随后把任官权收回,再往军中多派将领,分化苏三在军中的影响力。但苏三在这上头控制的很严,大家也都知道这人当初把九门都收拾的妥妥当当,是很有能力的。往这上头用力,其实也不容易。”徐江锦慢慢地说着。
许文臣又冷冷地说道:“从上而下,你们又拦着;从下而上,你们又觉无力。那徐相今天召我们密议,是何道理?”
徐江锦让众人不要急,只是不紧不慢地道:“我这里自然是有了主意,只是这个主意,要大家一齐用力,所以才召集大家一起商议。”
众人一听有对付苏三的法子,不免都留了精神,一齐看向徐江锦。
徐江锦见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却不急着说。而是微微一笑,对着梅进招了招手道:“主意是你想出来的,你来说说看。”
梅进便一挺身子,走到众人中间道:“这个主意,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主意,但梅进料定苏三这次不回金陵都不行。”
众人互看了一眼,对梅进口中这个让苏三不得不回的主意,就更加好奇了。
梅进见所有人都在用心听了,便一转口风道:“其实梅进也算是苏先生的门生。苏先生在金陵时便尽心于国事,在朝中风评颇佳;随后又应皇命,空手组建定**,并在平台关前,恶战京军,首战便昭示我封朝军力强大;溪下国被定**一举攻破,苏先生居功至伟。于朝廷这么大的功劳,却被我等如此猜议,是个人心里都不会舒服。”
所有人一愣,再没有想到梅进在这里竟然为苏三说起了好话。要不是明知道他是徐江锦的门生,而徐江锦又是最想苏三失势的人,他们立刻便要反唇相讥了。
梅进又道:“所以,朝廷对苏先生这样的忠臣,再这么猜疑下去,怎么能行?梅某准备暗中联络苏先生的门生,为苏先生正名!请皇上赏赐苏先生,爵位上应该再上一层;苏先生新组建的新军也应该让枢密院准籍;这些自然都是应有之意。不过,仅仅只是这样,似乎并不足以赏赐苏候爷一战而灭溪下的大功。所以,我等准备力请皇上,请求皇上破例将和怡公主下嫁给苏三。吉日便可择在三四月间,届时!”
“届时,苏三就必然要回金陵领旨纳赏谢恩完婚!”有人接口道。
梅进点了点头道:“不知诸位大人此法可行否?”
厅中众人皆沉思了半刻,许文臣先开口道:“倒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只是苏三已有妻室,公主下嫁如何说辞,尚要计较。否则,只一个封赏,苏三再找推词给推开,不肯回金陵受封,到时候封赏已经出来,终不可能就收回来。到那时,我们可就是有苦说不出来了。”
梅进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因此对着四周打了个团揖道:“这就要各位大人用心了!依梅进看来,皇上既然心中还有苏三,只要有个说词,应该阻力不大。梅进倒是担心,苏三会一力拒绝,反倒找许多借口要逃婚。”
便有人道:“自古以来,婚姻都有父母做主!我们不若派专人往武陵走一遭,让苏三的父亲先答应了,再请皇命确认了这件事情。便可确保此事无虞。”
“还有其他的朝臣那里,我们也要多做工作,要让所有人都不要反对这件婚事,只要所有人都同意了,苏三不同意也要同意。”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觉得这个法子比较可靠!虽然这样一来,就算把苏三给骗回金陵之后,也不能再拿抗旨那些事情找他的后帐,但只要苏三回到金陵,朝臣一齐用力把苏三控制在金陵,还是有把握的。
关键就是要让苏三离开军队!
苏三手里没有了军队,定**中又没有了苏三,大家用起手段来,那阻力可就小了许多。
计议已定,众人又议了议把苏三骗回来之后的计划,便都散下去准备了。
梅进候着人都走了之后,这才对徐江锦道:“徐相觉得苏三会上这个当吗?依苏三之才,只怕一眼便看透了我们的用心。”
徐江锦道:“他是有功之臣,我们一味怪罪,他自然有底气与我们硬对硬的来。就算是硬到最后,他反了,那也是我们逼反的。可是现在朝廷封赏他,并且许亲,这样的恩赐,他还拒不回金陵,那天下人怎么看他?军中的人怎么看他?所以,他就算看透了我们的心意,也必然会回来。”
第86章,密议2
“定**是他一手创建,就算他离了定**,我们有没有机会把定**控制在手中,还是个问题!徐相就这么笃定吗?”
“天底下有几个像苏三那么胆大的人?苏三敢抗旨,我就不信苏三手下的那帮人,也敢抗旨!皇上是信任苏三不错,可是皇上心中未必不担心苏三功劳太高,影响到朝廷的基业。撤去苏三军中职位,给他一个公爵的名头,高高地把苏三捧起,这样的事情,皇上心里不说,或者顾着脸面不去做,但是一旦成为事实,只怕皇上心里还是很乐见的。所以,苏三不回来则已,一回来,他想再回到军中,只怕比登天还难。”
梅进想了想去,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顺利。虽然这个主意是他想到的,但是他并不敢肯定苏三被会受制于人。
就算苏三没有拥兵在手,他在朝中的影响力还是巨大的很!不领兵,回到金陵,他还是要任职的,难不成徐相还有本事把苏三给空置起来不成?
梅进心中虽然觉得有些不太妥贴,但徐相认为没有问题,他也想不出一定会出什么样的问题,并只好按下心思。不过,连许文臣那样的老滑头也觉得事有可为,他也就放宽了心。
只是这事情,也不能变化太快,总不能昨天都吵着要拿苏三下狱,转天就又吹捧起苏三吧。因此,这事情总归要有一个转变风向的时机,并不能急在一时半会儿。
而远在中兴城的苏三,倒是很快就知道了徐江锦这次密议的全部内容。
听到***这样的商议之后,苏三便把定**的主要将领,包括忙于收编溪下军队的张合,都叫到军部议事。
望着唐超,安得海,张合,邓琪英,**,陈明江,曹青松,余金光等人,苏三便把***人最新的动向,告知了众人。
张合听完后第一句话便是:“三爷,这个亲成不得!您可不能回金陵,回去容易,再想回来,可就难了。没有你在这里坐镇,这么多兄弟,那就得抓瞎,三爷苦心经营的这些局面,只怕轻而易举就要被朝廷里那帮无用的权臣们给破坏了。没有了三爷,我们这些人靠谁去?岂不是任人宰割?可是,少个女人,对三爷来说那根本就不叫个事;再说,您要是真成了皇帝的女婿,三爷让大家心里面怎么去想?三爷明里暗里一直在说的那什事情,又让大家如何去理解?所以,张合以为,三爷不能回;不仅不能回,而且这亲也是能推便推。”
能坐到这里,参与这件事情议论的人,多少都明白苏三想做的事情!苏三自然也不会留有异心的人,在定****事,所以能呆在这里的,都是苏三考验过了的,值得信用的心腹之人。
这些人,一定是要具备指哪打哪的忠诚!就算现在他下令全军打到金陵城,坐在这里的人也不会打半个马虎。
所以,张合才会这么直言不讳!
什么叫明里暗里一直在说的那些事情?这个大家自然是心知肚明。因为苏三根本没拿这事隐瞒在坐的众人。
跟着他,却不知道他在做什么的人,他是不会让他们进入定**的核心地带的。
安得海虽然是最晚编入定**的溪下降将,但是他对苏三将要做的事情,却知之甚深。他被迫投降了定**,一来是因为国主的命令;二来也是对苏三极为钦服。在安得海看来,若是苏三没有反叛封朝的心思,那他反倒不太想受制于苏三。正是因为苏三透出这方面的心意,安得海才诚心归服。
“金陵城里的事情,安某知之甚少,就不去说了!”安得海觉得自己最好说上两句,否则自己一个降将,却默视苏三回不回金陵的问题,回头别人该说他希望苏三回金陵,自己好寻机谋变了,因此接着说道:“眼下,张将军正在整编溪下军的关键时候!若是没有团结一致的定**在这里守护,万一生变,只怕情势会很麻烦。就算是已经整编进入定**的原翔庆军,也还处在一个过渡阶段,寻找真正的归属感!所以,这个时候,大人尽量呆在定**中,应该是最明智的决定。”
其他人还要说话,苏三却一摆手道:“皇帝要下罪于我,逼着我反,那反也就反了;反了之后,世人还会说是皇帝错信了奸臣,逼反了忠臣;可皇帝要封赏,要嫁女,无论是于公于私,宁远都必须回去;为什么?因为这样的情形下反出去,将失信于天下,失道于天下,久后必为所累。所以回金陵是必然。因此你们说得再多,也是白搭,不如好好想想,宁远回到金陵之后,这里会碰到的问题,你们将如何处置。”
所有人被苏三这果决的话都封住了口!细细地想了想苏三话里的意思,也着实是有些为难。若皇帝真得是封赏了下来,只怕形势所迫之下,苏三也必须是要回金陵一趟的。
纵使苏三有了反心,也不能在这种情形下反,否则真如苏三所说的一般,将失信于天下。古往今来成大事者,无不是信义为天下。谁肯与不守信义的人打天下呢?
“还真是难办呢?”**挠着头,感觉这事不好处理。
陈明江倒是说道:“有定**在这里,只要我们不让外人把手伸进来,大人就算回到金陵,朝廷里的朝臣也不敢把大人如何!”
**反问陈明江道:“那朝廷要是下令,把三爷给换掉。我们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呢?同意的话,那就是让人进了定**!不同意的话,就不对三爷不利。”
陈明江笑道:“张头,你也不想想!整个定**都是三爷打造出来的。这支军,就算朝廷派人来,也没谁能治得服;不过,真要是朝廷派人来,咱们闹得越凶,越没有法度,那三爷在金陵就会越安全。因为,整个朝廷就只有三爷能控制得住这个局面!”
第87章,密议3
唐超也点了点头道:“定**从建立之初起,受朝廷的控制的力度就微乎其微。若是前护卫军和后护军的那支联军,只怕与朝廷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我们定**,谁要敢伸手过来,只怕不易。如果真要是有人敢挑衅定**,那我们就手起刀落,先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要是前护卫军,敢对我们动手,那我们就狠狠地打回去。打得越狠,打得越凶,对三爷越有利。”
邓琪英道:“万一有人对三爷不利,谋害了三爷!那我们可怎么办?”
“这种事情,出现的可能性倒是极小。”张合知道苏三在金陵城中的力量非常强大,因此对邓琪英这个说法,并不认同。
“这次回去,皇帝是打着赏赐的名头。就算有人对三爷不利,也不敢在明面上做什么手脚;他们若是想来暗的,只怕还不是三爷的对手。到时候,三爷带两百特战队的队员去,谁想用宵小的手段动三爷,那简直是比登天还难。我所担心的,不过是三爷回去了金陵,再没有机会离开金陵罢了。”
苏三笑了笑道:“其实你们想得都太多!若是本帅告诉你们,这些朝臣们暗中商议的这个计划,主谋其实就是本候的话,你们只怕就不会一会担心这个,一会担心那个了。”
所有人一呆,再没有想到这个计划的原始策划人会是苏三。
“再给他们一点时间,他们自己或许也会想到这个主意!只是苏三却等不了他们想到这些,现在已经二月底了,过了三月,天气就开始转暖了。最近探报显示,京军的活动越来越频繁,许多调集物资的举动,都显示京人对封将有一场大战。”
“虽然京人准备开战的时间不可控制,但至少不会在没有准备齐全的这一两个月!所以,趁着这段时间的空闲,让朝臣们把这件事情先做出来,把毒牙先清清,免得前线不稳的时候,他们还在后面给宁远使绊子。”
“其实这事对宁远来说,也是好事。捞些实际的名头,在朝中的话语权会更有大一些。至于回到定**的事情,京人正在给我准备借口了,只要大战一起,朝廷就是十万分不愿意放苏三回军,也不得不放了。”
张合听到苏三这番说辞,翻了白眼道:“敢情三爷早就想着把这一摊子的事情,又压在我们的身上,自己好去金陵享福啊!上回也是这样,平台关一战之后,听说三爷回去之后,是享尽了齐人之福,这回又把一个公主给拘在了身边。不行,三爷您不能走,张合不让你走。”
众人看到张合搞怪的表情,皆都‘卟哧’一笑。知道苏三早把这些事情给料想到了,便一扫刚才担心的表情,开始商议起如何应付苏三走后的局面。
这才是苏三召集众人前来商议的重点。苏三的想法是,在没有走之前,便把身上的担子给转移出去,等到大家都适应了自己不管事的格局后,他再走不迟。
定**中的事务,苏三决定全部交给唐超代管;溪下国的一应事务,都交给张合与安得海办理。这些苏三都不担心!他相信,定**与溪下这边,朝廷就是想过问都难。
唯一担心的是西五路!西五路一直是祝河林与刘云在那里。祝河林处理政务,刘云的新军负责地方军务;自己若是一回金陵,首先被收回去的便是四品官员的任用权。没有了这个权利,祝河林是不是坚定地站在自己这一边,这对祝河林倒是一个考验。
西五路目前可是他的粮库,加上那里与香阳,成都府,溪下都是连动的中心区域!是不容有失的。所以,议来议去,就议到了西五路。
大家一致觉得也该给祝河林一个表示的机会,若是祝河林不明白三爷的心意,轻易地便倒向了朝廷,那大不了就是除去罢了。这事可以交给原来在祝河林身边做过事情的黄平去处理。
到时候,最坏的结果也只是西五路变乱的局面,不过有刘云军在那里,朝廷占不到便宜!
再说,西五路在苏三的眼里是看得极重的,但在朝廷那帮朝臣的眼里,只怕对付定**才是第一要务。消解定**,与控制西五路相比,只怕朝廷里的那些***们来说,多数会选择前者。毕竟定**是一支对苏三忠心到什么样的军队,朝廷里的大老爷们可不知道。
他们宁愿相信,定**中的将领都是想着要升官发财的俗辈,所以从定**中下手的可能性极大。
于是,大家又商量着怎么应付金陵城将会派下来的官员。议着议着,竟然开始说谁唱白脸,谁唱红脸,如何糊弄朝廷来的官差了。
眼下的定**,只有近千人是原封地的军人!这近千人也多不是金陵人,而是来自封朝的各地。这近千人虽然是老定**,是定**的中坚,但也是受苏三影响最深,最笃定跟苏三的人员。
随后进入定**的军人,却多是在中都以南,平台关以北招募到的,对封朝的归属感并不是很强。如今随着溪下人的加入,更是让整个定**里的思想交流越来越多元。
而定**本身就是一支特别的军队,从上到下都与封朝的军队透着本质上的不同。再加上大半年来,一直深入军中每个角落里的思想工作,苏三在定**中的影响力,已经上升到一个旁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这种影响力,决定了苏三在定**中的位置没有人可以替代;也决定了定**很难认同不是出身定**的军人管理。所以,谁想从金陵跑到中兴城去接管定**,那结果是可想而知的。
苏三已经料定朝廷那帮朝臣们的算计会落在空处,就眼前的形势看,除非真有人能在短期内掌握定**的同时,又能策动‘听潮轩’背叛,还能把成都府内的秘密基础连根拔起,否则想动摇他的地位,难如登天。
这样的人,这样的势力,依苏三来看,显然是没有的。当朝的皇上,太子,都不具备这样的能力。而且,就算是具备这样的能力,苏三为了和怡公主,说不得也要冒一冒险。
第88章,再回金陵
因此,苏三在中兴城一准备停当,不等封赏的圣旨来到,便带着十余名亲卫,悄悄地回了河南府。在河南府呆的两天里,苏三又专与祝河林沟通了一番之后,才偷偷地过了平台关,一路往金陵城而去。
此时,余荣兵早已先苏三一步,领着三百特战队成员,先行潜往金陵城,到听潮轩内报道。
为了确何万无一失,唐超在苏三离开中兴城之后,便命**领本部五千人,移驻香阳城!
从香阳乘船,两日便可兵临金陵城与武陵城之间!一旦有虞,有五千定**在手,什么样的刺头都可以碰上一碰。
自苏三离开中兴城之后,唐超与张合,安得海,陈明江等人,都加上了小心。
唐超加紧了对京情报工作的整理,而安得海也渐渐开始融入定**,俨然成为继唐超之后的定**第三号人物。定**向来是用实力说话的,安得海后来居上,并不是说他在翔庆军中多么有威望,所以才坐上了定**的第三把交椅,实在是因为安得海确实是有一套,而且四十多岁的年纪,竟然还能如此快地接受定**的各项军规,思想。表现出比年轻兵士都要强壮的体魄与实力,这让定**的核心将领都钦服不已。
倒是陈明江所处的政治部,十分的吃紧!杜兴那里,刘云那里,按照苏三的要求,都要挑选思想合格的干部过去加强思想工作!政治部要把影响不断地扩大,不仅要对定**不断地加强控制,其他的新军也要加强控制。要及时的掌握各军的思想动态!
这个任务,无疑是很重的!并不是说,派一部份人过去,就完事了的。何况,他手里已经到了无人可派的地步。而在这个时候,张合又跳出来,让他给新编的溪下归附军建立政治分部。这又是一个急务,所以陈明江每天是忙得焦头烂额,所有的时间都在不断地挑选思想政治过硬的干部,随后是无休无止的内训。
好在,这些工作,之前都是一直在做的,也做得很熟,否是陈明江就是哭也哭不出来那么多能符合要求的政委和指导员。
等到苏三离开后半个月,朝廷才有对溪下国一战的恩旨下来。可是传旨的公公火急火燎地到了中兴城,却被告知,苏三已经在回金陵的途中!
等宣旨特使又急急地转回头,苏三早已回到了金陵城多时!
边关大将,没有旨意是不能随随便便回金陵的!但皇帝之前便有准许苏三回金陵的旨意,所以苏三不加声张的回到金陵,其实也无可厚非。就算有人要叫真,苏三也可以找了一万种理由来辩护。
只是金陵城的许多朝官都巴不得苏三回金陵,再也不会计较他是怎么回来的。
不过,苏三突然提前回到金陵,还是打乱了许多人的节奏!原本他们的计划,是想趁苏三在回来的路上,请旨断了苏三的后路,可现在苏三突然出现,他们当着苏三的面,行事就不能不有所顾忌了。
苏三回金陵后,先去见了皇帝!
皇帝见苏三直接就回来了,心中更是对苏三放心!君臣握手言欢,苏三更是把中兴城之战前的形势,如何紧迫,如何需要保密,打得又如何凶险,分析的入木三分。赵普听到若不是苏三主动出击,说不定京人就会趁机反扑的险恶局势时,也出了一身冷汗,哪里还会计较苏三没有请旨,便攻打了溪下国!一个劲地说那帮朝臣误国,差点铸成大错。
苏三又说,前头事务实在是繁杂。又说了许多如何如何治理溪下,如何如何平息西五路的盗匪,又如何如何收治新军,从民生到民治,如何使乡民安于务农,如何使商贾安于经商,最后又说起安抚溪下国主的意义,为什么没有把溪下国主送到金陵的原因。
凡是朝臣们曾在赵普面前攻讦过的言语,苏三是一字一句地在赵普面前剖析。说到最后,简直是要把心都掏出来给赵普看。
随后又在言语中无奈地提及自己的用心没有人可以理解,又被朝臣这样数落那样数落。无非是一些朝臣看自己势大了,眼红了!却没有明白,自己是在为皇上做事,权势再大也是为了朝廷,为了社稷!
这一番话又说得赵普为之动情,深悔自己听信了谗言,还帮着他们误会苏三!说到最后,皇帝也是泪如雨下。
苏三见火候差不多了,便道:“臣也深知功高震主,可是这功,也是逼到臣的头上来的。平台关之战,臣是一直是躲在后头,不想蒋经原如此昏馈,差点误了国事。这才不得已硬硬上去打一仗。那一仗后,苏三立刻便回了金陵,也正是怕有人说功高的话;其后攻入中兴城,臣也是被原人突然撕破脸皮给逼上去的。其实,这样的功劳,臣宁愿分给他人,也好过被那些在金陵城里坐享太平的大人们,吃饱喝足后非议小臣。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臣再说其他的也显得多余。因此,臣请辞去太子太保,请辞去定**统领,告老还乡,以正视听。释疑于君上与群臣。”
赵普心情早已被苏三说得激荡,哪里肯让苏三请辞!怒对苏三道:“此事再也休提!别说你没老,就是老了,那也是朕的忠臣。”
是夜,赵普于殿前设宴,专为苏三庆功!***声笑语,众臣尽欢而散。
到了第二日朝议,一应的封赏苏三的旨意,都在正德殿前拟旨明发,赵普特别对苏三加禄晋爵。不仅让苏三从‘定国候’变成了‘定国公’!而且晋封苏三为当朝‘太师’。
殿中群臣各怀心思,却空前一致地赞成皇上的旨意。
太师是文官之首,前朝算是一等一的权臣,可是本朝,太师算是个虚名,除了可以议政,并无实际的权力。定国公,更是只有爵位,只享有封地的供赋,也是没有什么实际权力的。拿普通人的眼光来看,这又是公爵,又是位极人臣的太师之位,哪一个摘出来,都是一等一的荣耀!
这种荣耀,往前数两千年,也数不出来几个!
可是明眼人都清楚,两顶帽子虽大,看起来也威风,事实上是个说话不算数的空架子。
旨意一发,群臣纷纷在殿内道贺。自然而然就把话题给扯到了苏三与和怡公主的亲事上。
“既然苏太师已经在金陵了,臣等请求皇上降旨,择吉日为和怡公主完婚。”
有人开了头,便就有人开始跳出来挖坑:“钦天监已经算过日子,四月十八便是吉日!”
“还有二十余日,时间上无论如何也来得及!”
赵普听了这些话,连连点头,便对苏三道:“苏爱卿不必有什么顾虑!这事情,诸臣工们都认为可行;太后那里也准允了。和怡虽然害羞,但朕看她的意思,也是肯的。爱卿若觉得有什么不妥贴处,今天也正好议议。”
苏三忙谢皇上赐婚,哪里还有什么异议!
许文臣,徐江锦等人见苏三已经入套,便都唱起了高调,一来夸皇上喜得佳婿;二来又赞苏三再得娇*娘。直把正德殿前,整出一派喜气洋洋的春景。
如此捧了半日,便有出头引话道:“启禀皇上,与京人的和议已经完成。自此,中都以南都已回到了朝廷的治下,此为一喜;苏太师一战功成,尽收溪下国土,自高祖以下,谁也没有皇上这样的拓疆之功,此为二喜!如今,皇上赐婚,大赏有功之臣,朝野上来,无不感佩。此亲可谓三喜。三喜临门,不若借和怡公主大婚之际,举国同庆?”
赵普深以为然,连连点头道:“准奏!大婚时,全城欢庆三日!诏告天下,非逆反刑杀奸污之罪,一慨减免刑罚。”
又有臣工接茬儿奏道:“启禀皇上,太师忠心为国,向来勤劳王事!如今大婚这期既定,太师还要为前线操心,皇上于心何忍呢?”
“是啊皇上!之前有太师在前头坐镇,一切宵小都不敢乱动。如今太师要在金陵城准备大婚,大婚之后,总不能急急地就把太师赶到前线。可前线失地才刚刚收回,其实还有许多不稳定的因素。臣请皇上另派大将前往主持!”
徐江锦看到皇上为难的脸色,便上前道:“太师是定**的创建者,而且在前头已经打出了威风,不管是京人还是溪下人,都害怕太师。所以,臣以为另派大将并不合适。”
赵普正是这个意思!
“不过!”徐江锦又道:“军中也确实不可一日无帅!就算不防着京人变乱,不防着溪下死灰复燃,也需防着原人春暖之后,突然又来偷袭。”
一说到原人偷袭,赵普便变了脸色。
“所以,皇上或可委托一员大将,暂时代苏太师接管定**。等太师完婚之后,再徐徐计议。要不然苏太师时时刻刻挂念北边,这亲只怕都成不好。”
于是一众朝臣也随声附合,连连称善。一副为苏三考虑打算的样子。
第89章,再回金陵2
赵普见众人并不是要自己撤了苏三的军权,便也觉得派个大将暂时前去打理军务,也并无不妥。便问众臣,派谁去为好。
徐江锦,许文臣等人见苏三站在一边,脸色微微有些不喜,担心苏三策动势力反扑,连忙道:“元奎将军,可担此任。”
元奎是元隆的儿子!元隆算是两朝的老军旅,在军中威望极高,蒋经原便是他一手扶持上来的将军,如今元隆处于半隐退的状况,但是前次平台关之战之前,元隆又被赵普给请了出来,主持金陵城的防务。
老将有老将的作用,威名摆在那里,什么事情不做,就有安定人心的作用。元奎是元隆的第二子,早年从军,在军中也有二十余年。他先在前护军里呆了几年,随后调回禁卫中军!在金陵城也是极有名头。
这次徐江锦等一干***人,把元奎抬出来,自然是想借元隆的势,要把苏三给压下来。只要元奎坐稳了定**中的位置,那苏三再想回到定**,只怕就没有机会了。
这叫借力打力。到时候苏三要想动一动,元隆那老头难道会眼睁睁地看着儿子被赶回来?
眼前众人的心思,苏三一听便明。
不过,眼下他也只需要保证自己还是名义上的定**统帅便可!看来,偷偷地回到金陵城,给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还真是给他们带来了不少顾虑。否则,在自己回来的路上,他们肯定要逼皇上就撤了自己定**统帅位置的。
那个时候,自己还没有与皇上剖析心迹,皇上脑子一迷糊,这种事情是极有可能做出来的。
看来一回来就给赵普吹吹风,还是相当有作用的。徐江锦等人已经估计到皇上不会撤了自己定**统帅之位,所以他们才退而求其次,转而谋求代理之权。
代就代吧!苏三虽然脸面上表现出并不好看的样子,但是心里早就想到了这些人会有这么一招。所以,当赵普把眼睛看向他的时候,他对众人的提议,没有丝毫的疑议。
只是淡淡地对皇上说道:“定**都是在战场上玩命剩下的亡命徒!不管是谁去代管,难度都不小。万一下头的人做出什么非份的事情,臣先代他们请个罪,请皇上无论如何,宽恕他们的无礼。也请元将军到了地方,碰到什么困难,要及时地通知宁远。以便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宁远也好进行约束。”
赵普笑道:“当兵的人,总归是有些匪气的。元将军若去了定**,初来乍到的必然有些困难,要整治自然是需要一个过程的。朕自然不会去计较这些。”
“谢皇上!”苏三谢过赵普后,便抬起眼看了殿内站立的元奎!元奎显然是早已知道这件事情,因此心中一定是早有计较。听了苏三略带危言的话,并不以为然,脸上自信满满。
赵普见苏三再没有什么多余的话,便准了任用‘元奎’为定**统帅的奏议。
一干臣工再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不仅苏三没什么反应,便是苏三所拥有的那些势力,也没有一个出面阻挠!这反倒让他们的准备全都落了空。
想起前一两个月,苏三也是这种不闻不问的态度,最后谁也没有讨倒便宜,众人不免心中一阵打鼓。感觉这位苏太师越看越不像眼前看到的这般年青,年表人再没有这样老练的手段和深不可测的城府。
殿议之后,等于就完全没有苏三什么事情了!挂着一个太师的名头,竟是连早朝也是可去可不去的。
不过赵普却不想让苏三轻闲,时不时地便要把苏三召进宫里,许多事情都要以苏三的意见为准。所以,苏三虽无实际的职权,但凭着皇帝的宠信,再次回到金陵后,许多之前与苏三唱对台戏的,也不知不觉中,慢慢地转移了态度。
苏三却知道如今自己在金陵算是身入险地,前头回不去,大婚又在筹办之中,满朝的人只是一味地捧着自己,暗地里却依旧打着如何弱化自己的算盘。
于是没过几天,东府便开始大规模地向西五路和溪下派驻官员。
苏三在这上头可不会再漠视了,官员是行政的基础,若是自己的老巢全是听朝廷话的官员,那自己的根基定然是不稳的。虽然北边苏三已经准备了应付这种变化的手段,但是这种事情说什么自己都是要过问的。总不能让他们说变便变,把自己挑选出来的官员都给撸下来。
要是这样,谁还肯听自己的!
不过,这些并不需要自己出面!自有公孙胜站出来为自己说话,冯天元更是急先锋,便是李道明等人也是极尽心思,处处为苏三着想。隐隐的这便是一股势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自然也有许多不得意的闲官,走马灯似地往苏府里走动。苏三一不收礼,二来也非常愿意听众人诉苦,不管来人是什么目的,他都要询问几句,聊得好了,也会给来人指条明路。因此,从苏三回到金陵之后,苏府便没有断过来访的人。
回到金陵后的第四天,苏三被一个问题给难住了!最近一帮***们正推举自己为‘骠骑大将军’!皇上已经准奏了,旨意立刻便会下来。
骠骑大将军其实也是个虚职,但却是武官中最至高无上的荣耀,虽然是一个称号,但却是许多武将梦妹以求的称号。
***们当然不会无谓地为苏三锦上添花的好事,让苏三得到‘骠骑大将军’的称号的目的,自然是想慢慢地淡化苏三在定**中的影响,化实为虚,好把自己从定**统帅的位置上摘下来。这与后世,把失势的官员调进政协如出一辙。
苏三倒是无所谓的态度!但这事情仍然在朝中引起了巨大的震动!文职,武职,甚至是爵位上,都达到如此的顶峰,这种事情出现在一个入朝才三四年,年纪不过二十的年轻人身上,绝对是没有先例的。
而让苏三为难的原因是,这府门上,是挂什么牌匾合适?‘太师府’?‘定国公’?还是‘大将军’府?
“这个嘛?”苏三看着小安,又看着玉儿道:“你们觉得呢?”
第90章,再回金陵3
小安如今是愈发的沉稳,苏三离开金陵的这段时间,他都在听潮轩内做事,打磨得性子是越来越机警了。便是这个问题,也是他提出来的。
玉儿则道:“要不全都挂上去?那叫一个气派!”
苏三轻轻一笑道:“把你也挂上去!更气派。如今‘醉仙楼’红得不能再红,你这个当师父的人,她们还不得把你当菩萨供着啊。”
玉儿吐了一下舌头,笑着跑了出去。小安这才道:“按道理说,爵位是显赫的!应该挂‘定国公’的府匾最为合适。”
稍稍地想了想,苏三却摆了摆手,淡淡地道:“就挂回‘苏府’的府匾吧!朝廷给的称号,宁远一个也不想要。”
“是,三爷!”小安忙应了一声,心中对苏三的意思已经了然。
小安又道:“杜先生那里已经按照三爷的要求,把定**的事迹广为传播了。如今这城里的形势,要是有人对三爷您不利,只怕满城的百姓都不会乐意。”
“嗯!必要的宣传,是为了让普通人更直接地能了解到内情。民心所向,才会无往不利。”苏三轻轻地说了一句,却突然抬头看着小安道:“听说,你与玉儿好上了?”
小安全身一紧,随后脸色变得惨白,连忙跪倒在地,却不知道这事该怎么说。他向来知道,苏三对身边的女人,那是看护的最紧的!有胆子动苏三身边的女人,那就得有胆子承受这个后果才行。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你胆子倒不小!”苏三看着小安。
小安听到这话,立刻像被五雷轰了顶一般,整个人软在了地上,半天才挣扎着坐起来叩头道:“求三爷放过玉儿,这事是小安的单相思。玉儿的心思,一直在三爷的身上。”
玉儿自然说过,她应该就是给三爷做通房丫头的命!虽然这个命在玉儿看来已经是极好了,但是每日里与小安屋前屋后的见,两人身份相若,地位相当,这几年年纪又渐渐地大了,自然也就有些情投意合。
玉儿心里是爱极了苏三的,但是她却知道自己绝然配不上苏三,所以暗中与小安情投意合,其实也是一种必然。
苏三坐在椅子里,听着小安的哭求,脸上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等了半天,才见玉儿端着茶水进来。
玉儿见到眼前这种场面,再一听小安的哭求,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觉得手上一软,茶盏砸碎在了地上,茶水洒了一地。怔怔地想了半天,终于玉儿一咬牙狠狠地跪在了碎瓷上。
眼看着鲜血瞬间透过了布衣,苏三觉得心中一痛。其实他并不在乎小安与玉儿合好,这种事情于他来说,再正常不过。他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姿态,无非是看看两人是否是真得情投意合罢了。却想不到玉儿如此果决。
“少爷!这事不赖季安。是玉儿主动找到他,少爷要罚就罚玉儿吧,玉儿就是死了,也不怪少爷。”
“玉儿,你胡说些什么?这里头没你什么事,你是被迫的......”
苏三‘砰’地一拍桌子,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这就是所谓的单相思?”
小安与玉儿皆不敢答言,只是呆呆地低着头跪下,面如死灰。苏府里自然有苏府里的规矩,玉儿是奴俾,小安是下人,两人之间除了主上赏赐,就算是彼此有千万分的喜欢,也不能表露半分。若有违反,只此一条,就是被家主打死了,也没人敢过问一句。
屋内死一般的沉静,苏三因要看两人情意如何坚定,便只由两人跪着。
过了许久,院外传来脚步声,随后香风传来,门前进来两名女子!
能如此不经通报直进苏府内院的女子,除了李月儿和周盈盈之外,便只有虞凤了。
周盈盈在武陵,李月儿最近去了成都府,所以,小安不回头也知道进来的人是虞凤。
想到虞凤算是玉儿的徒弟,小安的心中不由回复了一些希望。
虞凤与天香一齐走进院子,正奇怪小安与玉儿怎么都不见人影,却见两人都跪在书房里,玉儿更是跪在碎瓷上,身下的血都凝固了。
虞凤下意识地就想去扶玉儿起来,可是一眼看到苏三挤着眉头坐在上头,伸出去一半的手,不得不收了回来。
天香却笑道:“哟,这是唱得是......哪一出啊?”天香说到一半,便看到苏三的眼光看着她,不由说话的声音也小了下去,后半截话几乎是没了声音。
虞凤见天香被苏三一瞪眼给吓退了,只好鼓起胆气站到苏三的身边道:“三爷!您这是?”
苏三鼻子里‘哼’了一声,再不说话。
小安立刻哭求道:“季安不该胆大包天,对玉儿动了心思。求三爷饶了玉儿,季安愿以死赎罪。”说罢抓起一片利瓷,就要往脖子上抹。
玉儿大急,直把小安扑倒,大哭道:“你要是死了,玉儿也立刻就去死。”
“大胆!三爷不开口,你们想死都没那么容易。”苏三恶狠狠地骂道。
虞凤再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想来小安与玉儿都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所以防备的极严。这事情,竟连自己都没有得到半点风声。却不知道苏三是如何知晓的。
有心想劝吧,虞凤又实在不知道苏三的心意。
不过玉儿能有今天,苏三肯定是花了许多心思的,这似乎也说明,苏三对玉儿很爱惜。玉儿倒也是个美人的胚子,这几年也渐渐长成了,动人的体态,谁见了不动心?苏三心中一定是早就动了心意,要不然不会出现眼前这般情势。
虞凤心中自有了苏三之后,便只知道夫纲妻顺,再不可能要拦着苏三的心意。而且通房丫头在封朝那是很普遍的一件事情,这事,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了。
玉儿一边哭着,一边狠狠地推开小安,却泪眼向着苏三道:“少爷!从今后玉儿再不与季安来往了,死心蹋地地守在少爷的身边。求少爷放过小安吧。”说罢双手撑在血地里,要用额头去触了那地上的碎瓷。
苏三‘哼’了一声,扔出一个靠背,玉儿一头撞在那靠背上,却仍然发出沉闷的一声碰撞。可见玉儿是用了十足气力的。
虞凤见苏三扔出了靠背,眼中稍稍一亮,心知苏三应该不会拿玉儿怎么样,便连忙过去,要抱起玉儿。
玉儿哪里肯起,虞凤只好招天香来帮忙,才把玉儿给扶了起来。小安瞧见三爷并没有出声阻侥,心知苏三必然是痛惜玉儿的。可越是痛惜玉儿,三爷只怕越不会放过自己。
因此,他重新跪正,准备接受三爷的一切处置,好平息三爷心中的怒气,只有这样,玉儿的后半生才会过得平安。
“你也起来吧!”苏三摆了摆手,对着小安道。
“啊!”小安诧异地抬起头,好像并没有听到苏三的话一般。
苏三却不去理会小安,而是对玉儿道:“去端茶来,今天少爷便认你做个妹妹!”
玉儿也是一脸的惊奇,好半天才醒过神来。全身的力气好像全都回来了一般,也不顾膝盖上的伤了,立刻跑了出去。
不一时,手脚发颤地端了一杯茶过来。
苏三接过茶,慢慢地喝了一口才道:“从今个开始,你就叫我三哥好了!季安,你也算我亲手**出来的弟子,我也从来没有拿你当下人看过。如今我就把我这玉儿小妹托负给你。”
季安大喜,连连叩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这一切变化来得太快。
苏三又对虞凤道:“两人年纪也不小了!你看着办一办吧,在宁远大婚之前,把他们的事情先给办了。免得两人哭哭啼啼的没心思做事。”
虞凤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这么峰回路转了,一边连连点头应下了,一边也非常高兴苏三把这事交给自己来办。这说明,在苏三的心里,自己也可以帮着苏三管理家务事了,这便是为妻该尽的本份。“放心吧,凤儿回去后就操办起来。”
苏三又对季安道:“成亲之后,你们也不要再呆在苏府了。”
季安脸色一变,忙伏身道:“三爷,小安愿意一辈子服侍三爷,绝不敢有丝毫变心。”
苏三摆了摆手道:“忠心不是说出来的,是做出来的。让你离开,自然有让你离开的用意。听潮轩在成都府的力量还是弱了一些,没有一个主控的人。杜先生离不开,你就暂时到成都府去顶一顶。你的目光不要放在成都府一地,要往四周散开,吐凡,西了等地的各种情况也要渐渐地分档整理。”
季安见三爷不是要打发自己,便连忙叩头领命。
苏三便从书桌上抽出一张纸头,写了些物品给虞凤道:“这算是宁远给干妹妹的嫁妆。”又对玉儿道:“成了家之后,你算是季家的人了!不过,要是这小子给你什么气受,你就只管来告诉我,我自有法子收拾他。下去处理伤口吧。”说完苏三对着季安也摆了摆手。
季安连忙起身,扶着玉儿下去了。
等两人都下去后,苏三这才看着虞凤与天香笑道:“怎么今天两人一齐进来了?”
第91章,再回金陵4
天香见苏三的脸说变便变,刚才还阴云密布,转眼便云开雨收。心里虽然还有些畏缩,却也不得不放开心思回道:“三爷回来这些天,也不去醉仙楼里坐坐。三爷不来看天香,难道还不准天香来看三爷吗?”
“呵呵!”苏三轻轻地看了天香一眼,天香其实有些局促,被苏三看了一眼,感觉心思一下被人看穿了似的。转念一想,看穿就看穿,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便抬起眼坦然地接受了苏三的目光。
与天香有大半年没见了,如今天香这个名字,在金陵城中那是一等一的响亮。若是不知道天香的大名,那一定不是金陵人。能在资讯并不发达的封朝,在城中获得这样的名气,天香自然是花了许多功夫的。
“唔!那些王公贵族们都是争相着去看天香;可是天香却跑来看宁远。这要是传出去,只怕苏三便成了别人的眼中钉喽。”
苏三说的自然是实情。现在,每天里想见天香一面的权贵数不胜数!若不是天香呆得地方是醉仙楼,而醉仙楼里的规矩又大得很。只怕天香会烦不胜烦。
天香被苏三提起这一茬,心中却是有些恼意。
她打定主意要跟着苏三之后,便对其他的男子看也不看。现在整个金陵城里,谁不知道她是一等一的冷艳。可是,越得不到的东西,权贵们就越是趋之若骛。整天想着法子,避开各种各样的邀约,她早就心生烦意了。
她现在最烦的就是这些人,仍然把她看成买艺的女子,时不时以势压人,逼迫于她。这金陵城里被她拒绝过,心生恨意的人,只怕没有一百也有几十。
“三爷要是想成了别人的跟中钉,那天香就只有高兴的份儿!”天香幽幽地道。
虞凤也跟着天香道:“前些天,祝府还来人,让天香无论如何都要到祝府去演出。天香咬着牙没有去,祝府的人还在楼子里闹了一回。”
人一出名,各种各样的烦心事不去想,也会找上门来。苏三自然明白这一点。天香一个女人,人美歌美,用古语说,就是红颜祸水。贪图的人多了,最后的结局就一定不会好。
让她朝演艺方向发展,是他的主意!原本以为只要天香立意坚定,拼死守住底线,或可改变所有人的想法看法。但如今看来,自己却是低估了思维定势的强大。如今她已然出名,现在连虞凤的醉仙楼,和前头的任记都隐隐护不住天香,可见烦扰已经太多了。
祝府的人在醉仙楼闹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他倒没有想到,二皇子被逐之后,祝天宫居然凭借着皇上对他的眷顾,如今倒是混得有些风生水起了。竟比二皇子还在金陵时,还要风光。
那个时候,***人要压制二皇子党人,而二皇子控制欲又强,祝天宫一举一动都很受制。现在二皇子一去,***人反倒都来巴结他,恨不能把他拉进自己的阵营。毕竟祝天宫在东府呆得时间长,朝野内外还是很有影响力的。
事情能演变成这样,祝天宫也算是个异数。可是他左右逢源,风声水起,权势日增也就罢了。为什么他偏偏要往自己头上惹呢?
难道祝天宫不知道醉仙楼的后头是自己?闹醉仙楼就是与自己过不去?谁给他的胆子!他撑到了天,也不过是个辅相,上头有公孙胜,有徐江锦,一个许文臣也比他的力量大上许多,他凭得是什么?
脑子烧坏了?
苏三从‘听潮轩’的日报中,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便把这些问题反反复复地想过了。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祝天宫被压得太久,起势又太快,难免缺少底蕴,一时没有想到后果,惹了不该惹的事情。
这事情,原本祝府来人赔个不是,也不算是什么太大的事情!但是祝天宫以为自己已经失势,如今没了实权,又被高高地挂起,所以就没有往心上去。
眼睛浅到这种程度,祝天宫也难成大气!说不得自己也要给他一点教训才对,否则什么人都敢往自己头上骑,那还了得。
于是,苏三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道:“嗯,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随后看着天香道:“受了不少委屈吧?”
苏三这温柔的性子一发,天香也就大胆起来。当着虞凤的面,便上前倚着苏三的肩头道:“爷,天香如今也不想着要出名了!爷要想听天香唱,天香就天天呆在府里头给爷唱。就是天香不想取悦别人,回头还不是被人用老眼光看。天香一个弱女子,再也改不了这约定俗成的规矩。”
虞凤微笑地看着天香撒娇儿,只是轻轻地笑。
苏三无奈地看了虞凤一眼,轻轻地道:“这事,你可问错了人。你要不想唱,谁也逼不了你;唱不唱,你自己做主便好了。”
天香便笑道:“那天香就自己做主了?”
苏三点了点头!
天香高兴地蹦了起来,“那天香自己做主,再不去醉仙楼卖唱了;而且做主,就在苏府里,天天给三爷唱。只要三爷肯赏口饭吃,每天给个笑意儿,天香就心满意足了。”
微笑地晃了晃头,心中自然明白天香的心意,略想了想才道:“这样吧,过段时间,你去成都府呆着吧。”
天香一时没有了头脑,不明白苏三这话是什么意思。苏三却不解释,而是对虞凤道:“再过几个月,军前的形势便会起变化。到时候,宁远只怕也有控制不到的地方,金陵城不在安全了。正好趁着解决祝府的事情,你带着天香都到成都府去。”
天香见苏三的言下之意已经接受了自己,不禁大喜!而虞凤想得却更远:“那醉仙楼?”
“嗯,交给姑娘们吧!你不舍得,那些姑娘们也不会舍得。我知道有些女子已经在这里安了家,你择一个代管着吧。民以食为天,谁当家都得想着吃。只要有人在,醉仙楼败不了。不过,你和天香必须离开,否则我在前头不会安心。”
虞凤与天香感动地点着头,天香苦苦地撑到今天,好歹听到苏三话里透着的好意。早已泪流满面。
苏三见不得女人哭,便对天香道:“以后你也不卖唱了,还不去把你那一手燕窝汤的本事拿出来。这几天与朝廷里的人置气,身子亏得很。”
天香忙笑着疯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