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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六點一三一九     流亡医生txt下载     流亡医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五十九章 大 牢

    “你们要对大哥干什么?”

    要不是李木武艺高强挺身而出,这会儿地上的恶虎说不定还在耀武扬威,哪有这些衙役胡乱抓人的份。

    扬州衙役不分青红皂白,拿着铁锁就要给大哥拷上,义弟王坚哪能让这些混账官差乱来,当即火冒三丈地大吼道。

    为了替自己申辩,眼见江海、王坚、沈沧沨等人与扬州衙役拉拉扯扯,看架势都快要动手了,李木略微思考了一阵,然后神色镇定地大喊道:“都给我住手——大家的好意,我李木心领了。但是你们即便打起来也解决不了问题,要是也被衙门抓进去,到时谁来替我说话。

    各位,我相信尚书大人应该是个讲道理的人,不如等尚书大人回来,看尚书大人如何处置,我们再做计较。大虫伤人,我李木也是正当防卫,我相信尚书大人是不会错怪好人的。诸位就此作罢吧!”

    李木一声大喝,一众朋友为了他的骚乱终于被制止住了。

    不过,李木毕竟是徒手能打死猛虎的人,扬州衙役可不敢放心,随后给李木上了枷锁,带了脚镣,俨然当作重刑犯对待。

    心中自有打算的李木,并不在乎这点折辱。

    在扬州衙役的严密押送下,李木很快就被带到了扬州大牢,被扔进了专门关押死刑犯的牢房。

    刑狱大牢本就是脏乱差的典型,更不用说专门关押死刑犯的地方。牢房房间不但狭小,而且不通风,各种恶臭萦绕不散,使得初来乍到的李木差点熏晕过去。

    狭小的牢房里,除了新来的李木,在这满是稻草以及破烂棉絮的地上还躺着三个蓬头垢面的人。李木身穿铠甲,即便进了牢房,手脚的镣铐也没有取下,分明不是简单的角色。

    被关在死刑大牢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脑袋就要掉了,无所事事的三人组,好不容易见到李木这个新人。

    三人之中,看似老大的家伙。满脸污糟,看不出模样,只见他从地上麻利地爬了起来,靠在门边,先是看了看不说话的李木。然后嬉皮笑脸地招呼在牢房外嗑瓜子的狱卒,打听道:“三爷,这个新人什么来路,这架势恐怕杀了不少人吧?”

    “杀了多少人,我不知道。上面说他得罪了尚书大人,估计也没几天了。癞头刘,你要弄他我先走了,我可没兴趣看。”

    关在死刑大牢里的,没几个正常人,估摸着癞头刘又想搞那一套。心中恶心的狱卒收起没嗑的瓜子就出了牢房,眼不见心不烦。

    没了狱卒碍事,急不可耐的三人组就将李木围住了,尤其是心切的癞头刘更是按捺不住伸手就要脱李木裤子。

    双腿被脚镣锁住,李木即便行动不便,也不是三个普通货色可以对付的。左脚小步子向后一退,侧身避让,急于扯李木裤子的癞头刘便扑了个空。紧接着悬在高处的双手,猛然向下,交叉一套就绕在了这癞头刘的脖子上。

    脖子越勒越紧。癞头刘脸色越发苍白,鼻涕口水糊了一脸,吓得牢房里另外两人赶忙上来拉扯推打李木。但是李木重练易筋经已经超过大半年了,又岂是几个江湖匪类能撼动的。

    牢房里的动静。很快就将外边的狱卒吸引了进来。没想到李木在牢房里也不安生,刚一来就要弄出人命了,一众狱卒赶忙开了牢门,拿起鞭子木棍就往李木身上招呼。

    但是李木学得的第一本秘籍就是铁布衫,内功修为虽然失去了,但是筋骨依然强健。又岂会被区区几顿鞭子伤了。

    来到这刑狱大牢,不立威一番,还真让别人看了轻。差点菊花不保,李木看似脸上云淡风轻,心中早就恼羞成怒了,手上可就没了分寸。

    直到这癞头刘脸色发紫,出气儿比进气儿多,李木才松了手。在看那癞头刘,舌头都伸了出来,早已窒息而死,哪有活人的样子。

    死刑犯虽然迟早是要死的,但是李木竟敢这般胆大包天,直接在牢房里杀人。

    比起四周被李木吓得胆战心惊的狱友,一众衙差还真是拿李木没办法。皮鞭木棍,以及各种刑罚施在李木身上,李木也没有半点事,皮糙肉厚的他甚至还弄坏了不少刑具。

    没了办法的衙役,也不敢自作主张杀人,只好将麻烦的李木单独关押,丢给看押牢房的狱卒看管。其余在李木这儿受了气的衙差,只好相约结伴外出吃酒打发郁闷。

    杀人立威,给自己弄了个单间,心中早有打算的李木,还好晚上吃过了沈沧沨的酒席。肚子不饿的他,也没胃口吃牢房的猪食,自顾自地坐在一榻稻草上休息。

    看似闭目养神,其实在暗中练功,随着李木这个杀人狂徒终于安分了,整个刑狱大牢也才跟着夜晚的到来彻底安静下来。

    与此同时,大牢外边,扬州治所早就翻了天,晚上饲养猛虎的仆人疏忽大意,以致于猛虎跑上了街。衙门里的衙役集体出动追捕,竟然动作太慢,让尚书大人的爱猫在外面被人给打了。

    要是尚书大人的爱宠死了,他们扬州衙门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还好打虎的李木下手留有分寸,白天的时候众人就看到老虎只是被打昏 没有被打死。一众想邀功的衙役赶忙将李木下了大牢,取而代之的将老虎抬回了衙门。

    帮尚书大人寻回大猫,这可是攀附权贵的好机会。只不过,被打昏的老虎被抬回衙门,城中无数兽医被请了个遍,就是弄不醒昏迷的大猫。

    奄奄一息,离死不远,功劳没捞到,还把麻烦带回来了,到时尚书大人追究下来,他们这班衙役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领功抢破头,顶罪都怕死,还好大牢里有李木这个真凶在,一众衙役赶忙上报扬州治所。

    衙门里的信使,全部派出,快马加鞭下,才将尚书家爱猫出事的消息,火速地传递到扬州治下,让视察民情的淮东制置使赵葵大吃一惊。

    听家里的爱猫出了事,在下面县城整备军事的赵葵,立刻脸色大变,匆忙办完事,三天后就着急地返回了扬州城。

    来到治所,听说李木被关押在死刑大牢里,赵葵当即勃然大怒道:“混账东西,还不把人放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章 招 揽

    扬州知州、淮东制置使赵葵出身官宦之家,父亲赵方在世时是京湖制置使,大哥赵范也是静江府知府。

    父子三人年轻时抗金,现在抗蒙,都是战功赫赫的人。

    尤其是这赵葵,身怀安邦定国的才能,却耻于通过科举入仕,从少年时随父出征到现在已经五十二岁。赵葵一生征战沙场三十多年,从父亲帐下一小兵,到如今官拜刑部尚书,全凭实打实的战功。

    赵葵平生最欣赏的就是武艺高强的英雄好汉,扬州衙门里的一些混账竟然将打虎英雄关进死牢。

    要不是抬回来的老虎奄奄一息,无人敢担责任,李木这个真凶被推出来顶罪,他赵葵恐怕都见不到真正的打虎英雄了。

    尽管李木在刑狱大牢里受了不少虐待,但是内功深厚、皮糙肉厚的他却不怎么放在心上。

    大牢三日游,全当闭关修炼了。以致于李木从大牢里出来,没有半点萎靡不振,仍就满面红光、精神奕奕。

    见李木身材匀称、仪表堂堂,却身穿一身破烂军服,久经沙场的赵葵若有所思了一会儿,随后才赔礼道:“将军受苦了,都是老夫管教不严。

    竟然让下面的混账为非作歹,颠倒是非,委屈了将军这样英雄人物。不过,将军且放心,那班衙役我已经把他们下了大狱,充军滁州以观后效。”

    “尚书大人言重了,下官不过庐州梁县马监主簿,可万万当不起将军的称谓。更何况,下官几日前出手没分寸,伤了尚书大人的爱宠,实在是情急之下不得已而为之,还望尚书大人多多包涵。”

    不过,别看现在李木嘴上说得漂亮,其实他心里根本不是这样想的。

    那老虎要不是尚书家的,李木也未必非要去做个打虎英雄。将沈家丫鬟救走就行了,根本无需多事,自有扬州衙役抓捕。

    老虎上了街,又是尚书家的。苦于求援见不到管事的,李木那时早就打好了算盘,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中。

    “李大人,不必担忧。本官虽然喜欢圈养大猫,但是畜生终究是畜生。又怎么比得上李大人这般的打虎英雄呢?况且家养大猫若是在外面伤了百姓,我也饶不了它。既然被李大人打死了,也省了老夫的功夫。”

    守备淮东、权掌一方,以后少不了还要和蒙古人对阵,若是有李木这般高强武艺的悍将在旁,他赵葵损失一只猛虎又算得了什么。

    如今梁县城破,庐州困守待援,赵葵的心思活络了起来,看着李木的眼睛直放光。

    赵葵**的目光,和死在自己手上的癞头刘何其像。吓得李木下身某个部位一紧,随后咽了口口水说道:“尚书大人,真是爱民如子啊。 不过,下官之前打斗留了力,大人您的大猫只是昏迷,并没有死。

    它中了下官截血断脉的手段,气血紊乱,四肢酸软,清窍闭塞,神明失主。昏厥不醒罢了。本身并没有什么大碍,只要让下官再次施为,给它解除身体限制,就可以为恢复神智。”

    前些日子回京述职。赵葵就听说今年春闱上出了个白卷书生,公然在会试大考上乱来,气得一帮礼部老学究差点集体中风。

    但是这白卷书生医术无双,竟然根治了皇后娘娘的老毛病,因此即便名落孙山也被外派到梁县做了个养马官。

    没想到这么有趣的人,不但医术出神入化。而且武艺也这般高强,竟然可以单枪匹马,从庐州二十万蒙古铁骑的大网中杀出重围。

    这下子亲耳听闻了李木力能徒手搏虎,亲眼见识了李木几针就将昏迷的大猫弄醒的本事。如此人才,怎能错过?

    等到家养大猫重新关进兽圈后,赵葵双眼放光,急不可耐地说道:“李大人,据探子回报,梁县三日前被蒙古人屠灭,庐州也被察罕的八十万大军围了个水泄不通。

    李大人来求援,本官已经从下面知道了。但是将军想必也知道,南方马瘦小精干,长于山地运货,北方马高大壮实,擅于平原奔袭。

    如今庐州城外,蒙古人马步军合计八十万,步兵攻城,骑兵围点打援。本官守备扬州多年,虽然向来十分注重军备操练,但是说句实话, 我大宋兵员素质远远落后于蒙古人,战马脚力也远差北方草原马。

    若本官按照李大人的意思,派出骑步军驰援庐州。到底要怎么支援庐州呢?扬州守军派多了,被马快的蒙古人追上吃掉,派少了也无济于事。

    况且庐州五万守军,加上京城十五万御林军支援,总共二十万兵力,在大帅杜老将军的守卫下,哪有那么容易被攻破。

    而我扬州守军不过四五万,兵马派出去了,城内空虚,万一那察罕掉头打扬州,那又该如何呢?

    老夫知道李大人你忠心朝廷,身在扬州,也不忘庐州战事,老夫十分佩服。但是远水解不了近火,如今我们也只好相信杜大帅了。本官守卫好扬州,不让蒙古人攻破,也正是将杜大帅的右翼巩固好。

    李大人,若实在想为国尽力,不妨就在扬州做事吧。老夫掌管刑部,李大人,以你的本事,做个扬州通判,也可以整备扬州钱粮军事。到时若是蒙古人打过来了,一样可以征战沙场。”

    赵葵好战,四年前金国灭亡后,他就上奏天子北伐,誓言收复三京。但是南宋被动守城还行,出门去和蒙古人野战,赵葵北伐部队被蒙古人打得落花流水,溃败而逃。

    他赵葵在朝廷也受了弹劾,被天子降职兵部侍郎丢到扬州任了个制置使。

    当年亲眼见识过蒙古人野战的强大,使得赵葵半点也不敢小瞧蒙古人。

    虽然赵葵说的是事实,是大势所趋,但是李木就是来逆转乾坤的,怎会因为升官发财的小事动摇,于是略微思考了一下说道:“承蒙尚书大人厚爱,下官李木不胜荣幸。

    虽然尚书大人一番话所言甚是,庐州城里二十万守军,的确不是蒙古人轻易能攻破的。但是当年蒙古人灭了金国,从金国得到了十万能工巧匠,经过这几年发展,未必没有强大的攻城利器。

    若是庐州城破,我们大宋在淮西战线就再也没有能抵挡蒙古铁骑的重镇了。到时蒙古人在巢湖训练水军度过长江,往西可以进犯襄樊,往东可以直奔扬州,长驱直入,铁蹄之下,岂有百姓活路?

    支援庐州杜老将军,下官并不打算进城,或是和蒙古人硬拼。下官只求五百骑兵,骑士双马善骑射。”(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一章 阴 兵

    半年后,已是嘉熙三年春。

    南征前,曾经踌躇满志的蒙军大将军察罕,没想到区区一个庐州,他八十万大军打了大半年都没有攻破。

    为了此次南征,当年投降的十万金国工匠费心费力不断地改进铁火炮。如今铁炮击发时,炮口有火光,声震数百里,威力直追满清的红衣大炮,简直就是攻城的神兵利器。

    但那庐州城头的杜杲稀奇古怪的发明层出不穷,为了防止蒙古人入侵,早就在庐州城制作了成百上千个窜楼。

    这种窜楼,以周长二三尺的栗枣榆槐木作竖木,入土五六尺,高丈余,上施横木,中设箭窗,下缭以羊马墙、每楼可御三炮。城墙即便被 蒙古人铁火炮打坏了,立刻就有这种窜楼补上。

    这样一来,庐州城防更加坚不可摧,宋军和蒙军的炮战打了十天半个月也没效果。蒙军大帅察罕又筑起周长六十里的土墙,将庐州城彻底围困起来。

    但即便如此,围困了大半年了,庐州城仍在顽强抵抗。

    反倒是最近三个月,庐州战场外围冒出来了一个神秘部队,人数约莫四、五百,穿着打扮极为诡异。这支部队每次出现都在那月明星稀时,从来不与蒙军主力交手,对手只挑蒙军的运粮队。

    三个月的时间,就有二十七支运粮队覆灭在对方手上。粮草不济,军心不稳,军中甚至谣言四出,说是他们蒙古人杀人太多,亡灵复生,阴兵索命。

    征战沙场大半辈子,杀人无数的察罕怎么会去相信鬼神之说。

    但是他帐下兵士,来自于五湖四海,除了蒙古人外,辽人、金人、西夏、波斯、阿拉伯以及中亚北非东欧各地战士都有。

    虽然作战勇猛,但几乎所有人都有宗教信仰。好比他们蒙古人就信仰萨满教,相信长生天。

    如今冤魂索命的事在军中闹得人心惶惶,到了晚上,一向胆大包天的蒙军战士也不敢单独在外晃悠。即便出外放水也要多人陪同。

    这样下去,军中迟早得出乱子。

    踱步徘徊于营帐中,正在思考对策的察罕,这天一大早刚把手下一帮将领召集来开会,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小校就冲了进来。

    慌张失措地摔倒在地。不等大将军察罕问话,这小校就神色惊恐地大喊道:“有鬼,有鬼啊!鬼吃人啊,救命啊!哈哈,死,都死了。”

    “胡言乱语、蛊惑军心,来人啊,拖下去,斩了。”

    大帐里的一众将领也不敢求情,虽然知道这疯了的小校说的是实话。但是凡是跟那只部队交手的战士。即便在战场上活了下来,也极少没有不发疯的。

    与其留着动摇军心,杀伐果断地察罕当然不会手软。

    眼见营帐外第七百三十二个自己人人头落地,无计可施的察罕环视帐中低着头的战将,却突然发现有一人面带笑容看着自己。

    此人半个月前,从河南调了过来,由于对方是金国降将,而且又是汉人出身,即便官至万户侯,察罕也没放在眼里。

    眼下庐州战事不顺。外面又有神秘部队作乱,心神疲惫的察罕见对方似乎胸有成竹,于是露出笑容问道:“德刚,为何面带笑容看着老夫。莫不是你知道那支神秘部队的来历。有办法对付?”

    德刚,汉人万户侯张柔的字,金国名将投降蒙古,现在节制河南诸翼兵马征行事,河南三十余城均属他管辖,可谓名副其实的一方诸侯。

    蒙古本部见察罕作战不力。特地把张柔从河南调到前线来助战。但是这察罕之前一直看不起他的汉人出身,行军打仗也不会理张柔的意见。

    这下子被神秘部队缠得心烦了,无计可施的察罕终于想到他了。

    汉人出身的张柔对这神秘部队并不畏惧,腹稿打好后,他就自信地说道:“不错,下官的确略知一二。

    三个月来,听闻那些与这支部队交手还能活下来的人说话。虽然他们大多神神叨叨的不可信,但至少这支部队的着装我们是清楚的。

    头巾衣物皆是黑色的,面覆骷髅银白面具,一人双马善骑射。战马也用黑布裹住,和马上骑士一样,只有眼睛露了出来。传令作战,不擂鼓不鸣金,只凭鬼哭狼嚎就可以自由指挥,单说这点还真是像极了冤魂索命。

    不过,大帅和诸位将军与下官一样,皆是征战沙场多年的老人了。鬼神之说,纯粹无稽之谈。若真有鬼神,我等杀了那么多人,不早就下地狱了吗?

    所以,庐州战场外这支蛊惑人心的神秘部队,绝不是鬼而是人,就是那宋军假扮的。”

    神秘部队是宋军假扮的,他察罕难道不知道吗?

    听这汉人张柔啰啰嗦嗦说了一堆废话,察罕脸上写满了不满,收起了笑容,态度大变地追问道:“你说的老夫都知道,诸位将军也是明白。关键是底下将士不知道啊,全当是鬼魂作乱。打起仗来若是心怀恐惧,还怎么打胜仗?”

    “老将军,莫急。既然这宋人不想当人,非要做鬼,我们不妨设个局,让他们变成真正的鬼好了。”

    只不过,这张柔实在太小瞧李木的手段了,如果换做普通将领,很难不中计入局。但是有着万界语言翻译器的李木,乌鸦是李木的耳目,野狼为李木开道。

    蒙军针对他手下五百阴兵的布局,李木全部绕开,直奔那些真实无防备的运粮队。接连六个晚上,蒙军的陷阱布置了也是浪费时间,反而连续损失了三个运粮队,伤亡过千,损失惨重。

    万户侯张柔献计失败,被骂了个狗血淋头,想不出办法的察罕只好将一肚子的怨气发泄在庐州城上,命令张柔日夜攻城,给他不惜一切代价拼命强攻。

    但无脑强攻打了大半年了也没效果,如今故技重施收效甚微。久攻不克的张柔这天晚上在大帐中正要休息,就发现烛火突然灭了,营帐内除他外又多了个人影。

    只见这人影穿着蒙军勇士的布衫,脸上却戴着骷髅银白面具,张柔大惊失色正想叫人,就发现他自己说不出话了也动不了,只能惊恐地睁大眼睛,听对方说道:

    “张将军,听说你在找我?”(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二章 分 化

    “张将军,莫怕。若我想杀你的话,你早就身首异处了,我也不用站在这里多说废话。张将军若是明白人,就眨眨眼睛,我好给将军解开哑**。”

    张柔不愧是在战场上打拼了二十五年的老人,心理素质极强的他被李木解了哑**后,果然相当识趣,没有大喊大叫乱来,反倒是冷静地问道:“你是什么人?莫不是那阴兵首领?”

    “张将军,果然慧眼如炬啊!不错,在下正是。本来今晚上想来摸营,看看有什么值钱的脑袋可以拿。结果那察罕大帐四周,有二十八个蒙古一流高手保护,轻易还靠近不了。

    反倒是张将军你啊,如此人才,蒙古人就这么轻慢吗?帐外两个少林俗家弟子,外功虽然不错,但是未免与张将军的身份太不配了吧?”

    来人正是李木,三个月来连续灭了三十个蒙古运粮队,烧掉的粮草无法计量。但由于李木实在是兵少,只能效仿南朝宋明帝装神弄鬼,在庐州战场外打打秋风,袭扰察罕大军。

    今天晚上,李木一身蒙军勇士装扮,混进蒙古大营,本来是想擒贼先擒王,来个斩首行动。结果蒙古人横扫欧亚,打下大半个世界的版图,收拢的江湖高手不计其数。

    李莫愁水平的一流高手在这大营里至少过百,大部分保护着察罕以及他帐下的蒙古人将领。至于其他外族将领身边高手,护卫的水平就下了一个档次了。这张柔身份虽然是汉人万户,但是身边护卫水平最差,也就两个三流外功高手。

    柿子捡软的捏,不想无功而返的李木,点**制住帐外两个少林俗家弟子,就轻而易举地进了张柔的大帐。

    营帐里没有烛光,只能借着帐外的朦胧月色,不知李木来意,身体动不了的张柔并不想过多刺激眼前的鬼面人。于是顺着李木的话说 道:“尊驾高看了,我张柔虽然打了一辈子的仗,但却是金国汉人出 身,得窝阔台大汗赏识。做个汉人万户,能管河南一地,已经是莫大的殊荣了。

    我出身低却站高位,自然会有很多人嫉妒,不过也没办法。尽力做好自己的事,给一方百姓谋个安定,只求个问心无愧罢了。”

    “好一个问心无愧,在金狗帐下当奴才当久了,连自己是汉人都觉得耻辱了?金狗亡,又降蒙狗,好一个识时务为俊杰。做汉人万户,管 河南之地,更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至于给谁当奴才。我看倒是一点也不重要。”

    李木话锋一转,字里行间皆是挖苦。

    但是张柔大丈夫能伸能屈,哪怕憋了一肚子火气,脸上也没有半分动怒的样子,只是沉默不说话。

    无视有怒不敢发的张柔,李木再次话锋一转,赞叹道:“不过,张将军生当乱世,虽然世代务农,但是你少年时就有大志向。慷慨助人,又善骑射,以豪侠之气著称当地。

    前十年为金国守卫一方,后二十年为蒙古人打天下。一生征战沙场,大小战斗无数,我还是颇为佩服的。只不过,不论将军是为金国还是为蒙古做事,出身是汉人,那你们一族永远都是汉人。

    窝阔台也许看好你器重你。但不代表你的汉人子孙能世世代代受蒙古大汗的重用。若你百年之后,你们河南张氏一家,还能在他们蒙古这个看重出身的地方继续权掌一方吗?”

    李木先是折辱,继而又是褒扬。

    搞不明白李木的意思,张柔以不变应万变,脸色平静地说道:“尊驾到底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三更半夜也没外人,就不用拐弯抹角了。”

    “张将军不愧是聪明人,我就不多说废话了。张将军无论才智武功皆是人中龙凤,又是汉人出身,在下只是想将军过来同我一起共事而已。”

    瞧张柔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但就是不接自己的橄榄枝,李木也不认为他临时起意的招揽有用,于是不等张柔拒绝就立刻接着说道:“当然了,共事也绝不是现在,我只是希望张将军未来能多个选择。以你所见,现在蒙古人横扫欧亚,所向披靡,似乎未来就一定能扫八荒统**。

    不过,依我所见,未必如此,不出五年,蒙古本部必将发生大动乱。到时蒙古本部分崩离析,各地王子自立为汗,希望到时来自西域断事官的邀请,张将军能做个正确的选择。”

    鬼面人一番话,竟然对蒙古本部以及诸部王子异常熟悉。五年的断言,更是让一向颇有谋略的张柔心惊胆战。

    本想好好询问一番,张柔却发现营帐中哪里还有那鬼面人的身影。随着帐外两个少林俗家弟子冲进来询问他的安危,虚惊一场的张柔吩咐 刺客的事不要张扬后,就装作没事人一样宽衣就寝。

    另一边在离蒙军营地五十里外,一个隐蔽的林间山寨里,本在喝酒吃肉的江海和王坚,一看到大当家李木出现在大堂门口,江海当即扯开嗓门喊道:“兄弟,怎么样,今晚做了几笔买卖?”

    “今晚运气不佳,没有生意开张啊!本想取那察罕狗头,却没料到这老狗身边江湖高手太多,很难近他的身。”

    蒙古勇士的装扮,再加一口流利的蒙语,李木要离开蒙古大营实在太容易。给张柔提了个醒后,李木就迅速离开了蒙古大营,在天色大亮之前,回到了他其中一处的歇脚地。

    “大哥,我说什么来着,那察罕的头果然不好拿吧?支身冒险,也幸亏大哥懂得蒙语,不然要出来还真是难了。”

    李木半夜去摸营,义弟江海是不赞成的,他在入伍前也在江湖上混过。在他看来,能统帅八十万大军的察罕,身边又怎么可能没有高手护卫。

    即便大哥李木轻功奇高,但要在不惊动蒙古高手的情况下取那察罕性命,也完全不现实,哪怕武功高到天下五绝也做不到啊。

    无功而返,被江海、王坚两人看了笑话,李木也不怎么在意。

    给自己倒上一碗酒,一饮而尽,解了渴的李木随后说道:“我今晚出去的时候,寨子里有什么情况吗?庐州和那察罕可有什么异动?”

    “大哥,放心,咱们寨子离蒙军可远了。又在林间深处,兄弟们也尽职放哨,寨子安全得很。只不过,前沿哨兵有消息传回,说是庐州南门大开,晚上出城偷袭蒙军南面土墙,现在估计正在激战中。要不是现 在天色已亮,咱们兄弟说不定可以出去帮帮杜大帅。”

    “不用说不定,叫大伙起来了,咱们现在就去。一个晚上没生意,白天来个意料之外,咱们给鞑狗来个白日见鬼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三章 夹 击

    庐州之战,土墙围困,蒙古人一围就是大半年。

    但是经过半年鏖战,蒙军察罕使出了浑身解数,就是攻不破坚不可摧的庐州城,如今还没有退走完全就是因为面子上挂不住。

    眼见蒙古人没了战争一开始的肆无忌惮、嚣张狂妄,庐州知州、淮西制置副使的杜杲,抓住机会,老将亲往,南出庐州。

    让长子杜庶和聂斌守好城池,杜杲就趁着夜色,带着统制吕文德和两个统领陆旺、王威杀出庐州城。

    夜袭蒙军土墙,破坏察罕的包围圈,老将杜杲大功告成,一经建功,绝不拖泥带水,他可不敢也在野外继续逗留。

    当杜杲正准备收拢将士带兵回营,刚才还在四散逃命的蒙古溃兵却突然吹号求援。无数蒙古铁骑,竟然从山间、从林中如雨后春笋般地冒了出来,显然是早有埋伏。

    土墙四周,无数的蒙古铁骑杀奔合围过来,久经沙场的杜杲才明白他居然中计了,中了察罕的引蛇出洞。

    如今世间,平原野战,蒙古铁骑,冠绝天下。

    也许蒙古人攻城费劲,但是若是出了城楼,没了高墙的掩护,南地宋兵真是不堪一击。

    手下将士绝大多数都是从安丰之战带过来的老兵了,竟然经不住蒙古人的一个冲击。一次骑兵对冲下,庐州城仅有的五千骑兵,就损失过半。

    伤亡惨重,军心涣散,士气瞬间降到冰点,再有一次冲锋,必然全军覆没。

    还好统制吕文德武艺高强,到了生死紧要关头,不再故意藏拙,带着两个统领杀到杜杲身边,大喊道:“大帅,快走。挡不住了。大帅,你先走,我们殿后。”

    混乱中,阵型散乱。手下将士各自为战,就更不是蒙古铁骑的对手了。

    眼见身边将士越来越少,护卫他的吕文德即便武艺高强,也开始不断受伤,两个统领更是战死沙场。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中了察罕奸计的杜杲可没时间自责,只能奋力杀敌,朝着庐州城方向退走。

    好不容易钓到大鱼,将龟缩在庐州城里的宋兵骗了出来,大半年来因为无脑攻城,憋了一肚子火气的蒙古人怎会放过眼前的待宰羔羊。

    为了荣耀,为了军功,蒙古勇士根本不惧生死,前仆后继,纵马狂奔。誓要将面前的宋兵杀绝杀干净才罢手。

    就在这危急时刻,混战的宋蒙两军头顶上,却突然传来了一阵阵聒噪的鸟叫声。抬头一看,乌云盖顶,清晨的阳光竟然都被挡住了。再看得仔细点,众人头顶上哪里是什么乌云啊,竟然是一大片乌鸦在天上盘旋吵闹。

    与此同时,包围圈外的蒙古人也突然乱了起来,惊慌失措、丢盔卸甲、临阵脱逃。瞧着包围圈没有那么紧了,不懂蒙语的吕文德。听着周围蒙古人大喊大叫,不明所以地问道:“大帅,这是怎么了,鞑狗怎么散了。”

    “有鬼?阴兵?朗朗乾坤下居然说什么鬼府阴兵?文德。别管那么多,咱们赶快趁乱回城。”

    虽然宋军也不明白蒙军后阵出了什么事,但随着蒙古人被杀散,乱军之中的杜杲,就看到不远处,地上野狼开道。天上乌鸦盘旋,一队人马犹如鬼府阴兵的骑士,一人双马善骑射,竟然以四五百的兵力,追杀十多倍自己的蒙军。

    再看这些鬼府阴兵,头巾衣物皆是黑色的,面覆骷髅银白面具,声嘶力竭、鬼哭狼嚎、彪悍嗜血,以一当十,即便一向胆大包天的蒙古人,也被吓得四处逃命。

    从未见过蒙古铁骑也有被人追杀的时候,一时间看呆了的杜杲等人,等醒过来之后,就看到战斗已经结束,刚才所向无敌的鬼府阴兵竟然收拢队形向他们这边赶了过来。

    强如蒙古铁骑都被杀得落花流水,他们这些宋地残兵又怎么可能是对手。

    杜杲于是阻止吕文德无意义的抵抗,驾着马从护卫中缓缓而出,镇静自若地问道:“诸位既然也杀蒙古人,就不是敌人,可有主事人出来说话吗?”

    “大帅,别来无恙啊!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先回城吧!”

    “李木,居然是你!”

    等到李木将银白面具摘下,并命令手下将士将阴兵的面具和黑色衣衫全部撕开,露出里面的宋军军服后,杜杲和吕文德等人当即不敢相信地大声说道:

    “鬼府阴兵,竟然就是李木你们啊!”

    这队鬼府阴兵,当然就是李木手下的五百骑士了。连续三个月的夜战,虽然攻必克战必胜,但都是靠晚上装神弄鬼,砍杀那些胆都吓破的鞑狗并没什么难度。

    一到了白天,李木就带着阴兵躲进山林或是林地里,休养生息。三个月下来,李木手上五百阴兵损失可谓微乎其微。

    在加上李木医术无双,若真是手下受了伤,只要不是当场毙命,带回老窝有李木医治,性命也是可以保住的。

    正因为如此,扬州带出来的五百骑士,经过三个月来的战争洗礼,一众人早就当李木是天神下凡。临阵作战,更无人怕死,战场上争先恐后,竟然爆发出了超强的战斗力,打得蒙古人哭爹喊娘。

    三个月来,庐州城外,鬼府阴兵,威名远扬。

    作为庐州知州,早有消息的杜杲也是经常耳闻,还当是什么抗蒙义军,没想到竟然是大半年前来求援的李木搞出来的鬼。

    但鬼府阴兵一向都是晚上行动的,今天白天出动不就暴露身份了。于是杜杲一回到庐州城,茶水尚未来得及喝,就遗憾地道出了担忧。

    见杜杲并不记恨之前之际临阵脱逃的事,还能这般为自己着想,李木当即感谢道:“多谢大帅关心,当初下官来庐州求援,说的那番混账话,还请大帅不要挂在心上。现在想来,梁县就是蒙古人的诱饵,下官冲动要大帅发兵,实在是欠考虑了。

    至于鬼府阴兵,暴露了就暴露了吧,能为大帅解围,暴露得正是时候。以今天的一场大胜,让这鬼府阴兵退出舞台。若是那察罕来攻,下官以及一众将士,在城头再跟他们光明正大的打就是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四章 升 迁

    只不过,令李木没想到的是,杜杲实在是高看了蒙古人的智商。

    随着鬼府阴兵白天也出现了,蒙军的大部分将士苦于没什么文化,反倒认为鬼府阴兵吃人吃多了,化成厉鬼不惧阳光。

    军心大乱,哗变频生,斩首立威也控制不住的察罕,只好无奈地退军了。

    庐州之围一下子就解开了,城中百姓弹冠而庆,到处张灯结彩,庆贺劫后余生。

    这日午后,不用打仗管后勤,无所事事的杜庶出了家门,来到庐州城里一家人气最旺的酒楼。

    上到二楼,就看到街边临窗,有一头绑逍遥巾的熟面孔,仰躺在护栏边,翘着二郎腿喝酒。

    眼见这人无视楼上客人鄙视的目光,肆无顾忌地随意而为,真是放浪形骸、不拘小节。自以为明白对方心中苦楚,杜庶赶忙走过去坐在桌边,安慰道:“李兄,何必呢?也许朝廷封赏的文书还没下来,李兄你不必这么泄气啊。

    况且,李兄你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头绑逍遥巾,算怎么回事啊?要是让父亲看见,还不又得教训你。”

    杜庶的担忧,又岂是李木所担心的,人间富贵对他来说一文不值。

    如今距离庐州之战结束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庐州知州杜杲总结战事,奏请朝廷,一众在庐州拼命的将士也得了封赏。

    杜杲的淮西制置副使板正,去掉了个“副”字,继续留任庐州防御蒙古。

    统制聂斌率御林军返回京师,作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吕文德平调湖北,去了襄阳协助名将孟珙恢复生产。

    李木的义弟王坚作战勇敢、杀敌有功。杜杲也够意思,论功行赏,将王坚这个枪兵直接提到可以统御百人的都头,并向朝廷奏请了个进义校尉。虽然这校尉无品级,但好歹也可以领俸禄了,算是让王坚一步登天入了仕途。

    江海原本就是梁县县尉。但是梁县城破没了去处,加上丢了城池也是一罪过。虽有杜杲进言保护,朝廷算他功过相抵,扔到庐江县继续当县尉。

    义弟王坚虽然升官了。但与江海一样,被朝廷调走了,居然调到巴蜀前线奋战去了。没了两个兄弟在身侧,孤家寡人的李木,身上梁县马监主簿的官位名存实亡。每天就是无所事事地在庐州城转悠。

    杜庶的担忧虽然是杞人忧天,但毕竟也是一番好意。

    瞧见杜庶正襟危坐,有了外人也不好继续没正形,李木坐直身子,放下酒杯,听着酒楼内外的喧哗声,感慨地说道:“多谢杜兄挂怀了, 我担心的并不是那些虚荣。如今庐州之战才过去了一个多月,城里无论将士还是百姓,就似乎已经忘了之前的伤痛了。

    这一场大战下来。除了庐州城保住了,治下五县全部毁于战火。再加上周边村镇也被鞑狗屠了个干净,这一战我们百姓伤亡就有三、四十万。与这城里喜庆热闹相比,仿佛之前的战事没发生过一样。

    偏安一隅、苟延残喘,以我们宋人这样的心态,怎么去对抗鞑狗。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鞑狗退兵,不过是一时军心不稳,待到他们重整旗鼓,再杀过来也要不了多少时间。”

    李木去梁县做官前。就得罪了太后势力和士人集团,作战功劳被无视,本就在李木的预料中。功名利禄对李木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待在前线杀敌献策就足够了。

    只不过。眼见南地宋人,从庙堂到百姓全是消极防守的心态,李木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可发的他就只好一醉解千愁了。

    被父亲压着,庐州之战结束,什么赏赐都没有的杜庶。其实也是一肚子不满。

    本来他是来劝李木的,结果听了李木的抱怨,杜庶也给自己倒上了酒,边喝边说道:“也是啊,每次打仗我都管后勤,打完仗也没奖赏。

    我知道爹爹他爱护我,不想我离开他的视线。但是我都这么大了,大丈夫生当乱世,自该像李兄一样驰骋沙场,建功立业,天天窝在家里算什么事啊。李兄,你说,我是不是比你还惨啊?”

    “哈哈哈,杜兄,你可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杜帅可不是打压你,而是在磨砺你。年轻气盛,一有了功劳,做了大官,可是很容易得意忘形失去自我的。有大帅压着你,你在仕途路上,平步青云绝对比一步登天来得稳健。”

    听了杜庶的自怨自艾,颇感好笑的李木,随即体内运转易筋经,扫除一身酒气后,接着说道:“杜兄放心,鞑狗狼子野心,远不是当年辽金的小打小闹。鞑狗横扫欧亚,西征路上,更是灭了无数国家。

    南征我们大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咱们宋人与他们鞑狗可是不死不休,杜兄不用怕无仗可打,建功立业的机会多的是。

    只不过像现在这样停战的日子里,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事少碰,多做些恢复生产、整备军事的大事。我等武人勤练武功,操练将士,只待将来战事来时有用武之地,上报江山社稷,下保黎民百姓,但求个问心无愧吧。”

    “说得好,好一个问心无愧!”

    就在李木和杜庶二人把酒言欢,畅谈天下时,一个身穿青衣直缀,头戴同色方巾的中年文士叫了一声“好”,突然站到李木桌旁,接着说道:“店家客满,二位可愿意拼个位子?”

    不像趴在桌上没声息的杜庶一样不胜酒力,内功运转已经酒醒的李木,见这中年文士,年纪约莫四、五十岁,身材高瘦,风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出现得突然又自然,绝非等闲人物。

    自己虽然功力大失,但是眼力还在。面前的青衣人明明坐在店中,却感觉不到任何气息,分明光华内敛,功力深不可测,已到返璞归真的境界了。

    比对记忆中的样貌,顿时有些明白的李木,倒是不以为意,微笑着说道:“先生尽管落座,只不过我这朋友酒醉说胡话,先生不要介意就是了。”

    “不碍事!刚才听小兄弟高论,似乎怀有为国效命的雄心壮志。只不过蒙古人势大,天下已得十之八ba九,金国、西夏以及花剌子模都已经亡于蒙古,我们宋人偏安一隅也是无可奈何。

    天下大势已定,螳臂挡车,费力挣扎也是浪费时间,与其征战沙场拼掉性命,不如找个山间林地隐居生活,不问世事岂不逍遥痛快?”

    还以为青衣人有什么见解,没想到是这些混账话,身怀逆转乾坤任务的李木,当即脸色一变,站起来大骂道: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生当宋人学了一身武艺,不保家卫国,不除暴安良,说什么丧气话。别以为你是东邪,老子就怕你。”(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五章 东 邪

    东邪,天下绝顶高手之一。

    李木也就是嘴上逞逞能,他如今的功力也就和李莫愁一个档次。撞上东邪黄药师,估计一招就被秒。

    一时局面搞得剑拔弩张,李木打起十二分精神,暗运功力,蓄势待发。

    眼瞧李木这桌一言不合就要动手,二楼食客纷纷惊慌失措地跑了个精光。对于李木的大骂不以为意,东邪黄药师反而哈哈大笑道:“小兄弟,既然知道老夫的名号,你还敢动手,有胆色。

    若是换了别人,敢向老夫挑衅,我杀了他又如何。

    只不过李将军庐州之战,一杆枪一匹马杀得鞑狗人仰马翻,万军之中一箭伤了察罕,鬼府阴兵更是威名远播。如此人才,老夫若是杀了你,岂不是称了鞑狗的意,毁了我大宋栋梁。

    小兄弟,莫要见怪,刚才老夫只是试试你,看看你是不是真如传言那般。看来果真如此。小兄弟少年英雄,征战沙场不为功名利禄,只为保家卫国,倒和我那傻女婿一般性情。”

    这黄老邪为人孤僻,性情多变,时而杀人成性,喜欢迁怒他人;时而古道热肠,偏要多管闲事。表面上“非孔非圣”,实际他生平最敬的就是忠臣孝子。

    也许世俗人无法理解,李木却知东邪有的是魏晋风骨。

    在这南宋程朱理学最盛行的时代,也是被外族欺压最惨的时代,东邪黄药师少年失意、报国无门、怀才不遇,因而**江湖、率性而为,只为挣脱框架,只为心灵自由。

    在看到黄药师也就是嘴上杀气凛然,手上果真没有以大欺小的意思,绷紧神经的李木不禁松了一口气。

    东邪给面子,李木也不能不珍惜,坐回桌边,给黄药师和自己都倒上一杯酒后。端起酒杯笑道:“原来如此,小子误会了。不过,小子初出茅庐,何德何能敢跟郭靖郭大侠相提并论?郭大侠为国为民。镇守襄阳十几年,才是真的民族英雄!”

    “哼,那个笨小子,说来就有气。守了十几年的襄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但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一官半职都没有。鞑狗来攻,总是搞些江湖聚义,邀些乌合之众互吹互擂,看着就烦。”

    看黄药师表情就对李木的恭维十分满意,但是傲娇的东邪就是要鸡蛋里挑骨头,把他女婿竭尽所能的大义贬得一文不值。

    明白东邪其实是为女儿女婿的功劳抱不平,李木喝了一口酒后,摇了摇头说道:“黄岛主,也许江湖上的事,您老是前辈。但这官场上的事。您不懂。您先不要急,听我慢慢说。

    郭大侠虽然为国为民,不求功名利禄镇守襄阳。但是江湖聚义,笼络人心,若是处理不好,很容易被朝廷当成造反。郭大侠不走仕途,不进官场,朝廷当然不可能随便赐予官职,不然就乱了朝廷的法制。

    一开先河,岂不是鼓励江湖人聚众犯上。无论何种原因。即便郭大侠有天大的功劳,朝廷也不敢冒险。所以,我想郭大侠每逢鞑狗来袭,广邀江湖义士。也是无奈之举。”

    听李木一开始说自己不懂庙堂,博学多才的黄药师差点拍案而起,还好后面李木说得有理有据,让他不得不信服。

    但是即便如此,朝廷摆明无视自己女儿女婿的功劳,东邪黄药师还是气不过地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朝廷的做法未免太让人心寒了吧。有功不赏,有错不纠,难怪这大宋朝廷偏安一隅,只能苟延残喘。”

    解释了半天,黄药师就没明白自己的意思,李木只好酝酿了一下语言,接着问道:“黄岛主,您可知神宗年间的熙宁变法?”

    “熙宁变法?王安石王荆公为参知政事时,他推行的变法?老夫当然知道,不过这跟之前说的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众所周知,神宗年间,王介甫为了改变国内积贫积弱的情况,确立法度,提议变法,一时间改革卓有成效,使我们大宋国力强盛。

    但若这王介甫不是宰相,不在高位,若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呢,即便才华横溢,有让国家兴盛的万般良策,也绝对不可能实行。

    自古以来,改革变法,从来都是由上而下实行,若是倒行逆施那就是造反了。

    小子我曾经也是江湖中人,虽有一身抱负,但如若不走仕途不进官场。即便我有安邦定国的良策,不也没有办法实行吗?

    天下万物,皆有规则,我们只能适应这个规则。如果想去改变,不得高位是绝对改变不了的。”

    没想到李木年纪轻轻,并非普通粗人武将,文武双全,见解非凡。

    不敢再将李木看成晚辈,黄药师于是口气一变,平等对待地说道:“李兄,见解独到,老哥我耳目一新。这样说来,当初我年少时恃才傲物,鄙视科举,毁骂圣人,斥责朝廷,敢犯天下大不为,还真是一点用也没有了。”

    听了李木的话,黄药师神情落寞,似乎人到中年才发现之前的路走错了。身怀抱负却怀才不遇,还以为朝廷不公视而不见,原来都是他一厢情愿先入为主。

    心中别有打算的李木,见黄药师心志动摇,赶忙接着说道:“黄岛主,不必自责。江湖之大,人才众多,犹如黄岛主这般文武双全,惊才艳艳的义士,绝对不少。

    但是若不走科举,不进官场,是绝对无法一展所学的。即便少年失意、怀才不遇、大声疾呼,呐喊不公,也没有半点作用。

    若是做的过分了,朝廷冠你一个‘邪’的名号,让你一辈子被世人误会,胸中韬略就再也没有一展所长的机会了。”

    心神松弛之间被李木言语惑乱,但东邪毕竟是成名几十年的武林名宿。

    再加上又是天下少有的聪明绝顶之人,文才武功,琴棋书画,算数韬略,以至医卜星相,奇门五行,无一不会,无一不精!

    聪明到这般境界,东邪这会儿回过神来,不悦地说道:“好小子,老哥我差点就被你说得走火入魔了。你说了这么多废话,到底想说什么?”

    “黄岛主,小子我哪敢忽悠您啊!只不过,岛主您一身才华,埋没于市井,实在浪费,何不出来一展所长呢?”

    “一展所长?小子你调侃我不成,我都断了仕途了,还怎么一展所长?”

    生平最痛恨礼法,憎恶规矩,没想到之前被李木的逻辑带走,搞得东邪一时间自我怀疑,差点走火入魔。

    要是李木不把话说明白了,黄老邪才不管他杀的是不是大宋栋梁。

    只不过,令黄老邪意外的是,李木并没有为自己辩解,而是诚恳地邀请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岛主文韬武略,身怀济世良方,小子但请先生出岛,一展所长,为天下苍生谋福祉。”(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六章 获 罪

    距离那日遇到东邪又过了十来天,之前的招揽也被黄药师婉言拒绝了。

    其实也不怪黄药师,如今李木无名无财无地盘,就连所谓的一个马 监主簿也名不副实。黄药师虽然和李木相谈甚欢,但是最后还是表示他闲散惯了,受不得约束。

    招揽不成功,李木也不气馁,东邪黄药师如此大才,岂是随便说说就能招到的?

    李木本想也来个三顾茅庐,只不过东邪黄药师身有要事。他路过庐州只为喝杯酒而已,当天下午吃过饭就急匆匆地出了城直奔襄阳。

    这之后又过了些日子,眼看实在等不到朝廷文书,心中另有打算的李木这日上午来到庐州衙门,正想向知州杜杲请辞,就看到大堂里还有一个面白无须的老太监。

    瞧李木的不请自到,爱惜李木将才的杜杲没有半点不高兴,当即站了起来介绍道:“乔公公,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我来给你介绍,这位就是李木李将军了。这次庐州之战,李将军神勇非凡,武艺高超,一杆枪一匹马杀得鞑狗人仰马翻。庐州城能保住,可多亏了李将军的鼎力相助啊!

    李木,你来的正好,我给你介绍,这位是可是朝廷中最得圣意的乔公公了。在宫里侍奉过四位皇上,可谓是宫里的大红人,平常官员想见 都见不到啊。为了你的事,乔公公亲自出马,可真是你天大的福气啊!”

    杜杲也是朝堂上的老人了,果然会说话,不提自己的功劳,反倒把李木和老太监吹得快上天了。

    不过,庐州之战能赢,除了将士用命外,靠的就是知州杜杲的运筹帷幄,居中指挥。李木的勇武也许一时能激励士气,但对大局终究没有多少影响。

    名将杜杲的夸赞,李木可不敢当真。赶忙谦虚地说道:“下官李木,拜见乔公公、杜大帅,杜大帅刚才谬赞了。末将也就懂些庄稼把式,凭着一时血气杀些鞑狗罢了。岂敢与大帅的运筹帷幄相提并论?”

    “庄稼把式?李将军未免太过自谦了。能在万军之中,杀进杀出,一身好武艺,咱家还真是不得不——防啊!”

    这老太监最后一句话味道不大对啊。

    李木一时间没捉摸明白,眼前的老太监身影瞬间消失。闪电出手,电光火石间一掌拍在猝不及防的李木背上。

    掌力阴寒,功力深厚,直入心扉,即便易筋经略有小成,李木还是吃不住体内的阴阳失衡,连吐了几口血,跪倒在地,摇摇欲坠。

    这死老太监说翻脸就翻脸,眼见李木受了突然袭击。重伤吐血,杜杲大惊失色地大喊道:“公公,你这是干什么?”

    “来人啊,把贼人拿下!”

    眼瞧着从京城跟来的两个殿前侍卫将重伤的李木拿铁锁捆住手脚, 之前一直不动声色的乔公公,这才微笑地接着说道:“大帅,无需惊慌。咱家既然受天子眷顾,自然得为天子分忧。咱家并非自作主张,而是因为圣旨就是要将他惩办。

    大帅你有所不知,之前的庐州之战。全是这小人一手挑起的。

    蒙古人退兵后,却派来使者,说是这小人在边境肆意妄为,残杀牧民。多次挑衅蒙古人。他们蒙古人要朝廷给个交代,不然的话就要再次发兵。

    这贼人为了自己的军功,杀良冒功,挑衅作乱,这是罪一。

    他战时弃梁县百姓不顾,使得梁县被打破。知县卫廷以及一县官民被蒙古人杀了个干净。这是罪二。

    战场上不敬鬼神利用死人,搞出的所谓鬼府阴兵,闹得天下人心惶惶。作战卑鄙无耻,不择手段,毫无礼义廉耻,是其罪三。

    有此三罪,本该就地处死。但是太祖皇帝曾有言,罪不杀士人大夫。这李木好歹也有功名在身,又是朝廷命官,虽然罪大滔天,但天子圣明,只削其官职,废其武功,发配海南,终生不得回来。”

    蒙古人恶人先告状,摆明的离间计,难道朝廷看不出来吗?

    颠倒黑白的缺德事也做得出来,瞬间洞悉蒙古人意图的杜杲,当即为李木说情道:“公公,蒙古人狼子野心,战场上拿李将军没办法。派使者 胡言乱语,摆明是要离间我们君臣和睦。朝廷若是将李将军惩处,岂不是自毁城墙,还望公公三思啊,望朝廷和圣上明见啊!”

    庐州衙门大乱,随着里面的吵闹声传到外面,忙于公事的杜庶随着大小官员连忙闯了进来。一看到父亲杜杲勃然大怒,李木身受重伤被人挟持,杜庶当即指挥军士将老太监和两个殿前侍卫围住了。

    不过,这死老太监不愧是四朝元老,在宫里侍奉了六十年,面对眼前的剑拔弩张,他也没有半点慌张,反而皮笑肉不笑地问道:“杜大帅,你这是要造反吗?朝廷的决议,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多管闲事。尽好自己的本分就可以了,其他事无需你们操心,圣上自会定夺。”

    挨了老太监一掌,这会儿暗中运功调息,稍微缓过劲儿的李木擦去嘴角淤血,继续装成虚弱的样子,跪在地上劝说道:“大帅、杜兄,还有各位兄弟,你们都别再说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无论我李木的功 过是非,既然已成定局,你们说破嘴又有何用?

    若是为了我李木求情也获了罪,这庐州城还有谁去防御?蒙古人狼子野心,与我大宋不死不休,岂是去掉我一个李木就会停战的。要不了多久,他们定会卷土重来。大帅与庐州将士,还当守好庐州城,千万别因为我李木丢了官职。”

    李木精忠报国的一番话,顿时让衙门里的一众官员义愤填膺。

    但是李木的话不无道理,即便众人心中为李木鸣不平,但为了顾全大局,也只能咬牙切齿地眼睁睁地看着李木被人送上囚车,游街示众。

    看到李木身受重伤,说话还能中气十足,乔老太监做事谨慎,再次一手抚在李木背上。

    直到感受出李木体内仍就阴阳失衡,内气混乱,骑马走在囚车边上的乔公公这才恢复笑容,意味深长地说道:“李木,好一番精忠报国的话,让外人听了去,还真以为你是岳王爷在世。

    不过,咱家可不是那些俗人,你抱得什么心思,咱家会不清楚吗?你这样的人物,即便到了海南,朝廷还是很难放心的,你说是不是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七章 混 淆

    什么发配海南,老太监话里有话,多半路人就要做掉自己。

    但身边骑在马上的老太监,功力深不可测,比起十几日遇到的东邪只怕也在伯仲间,根本就是宫里的绝顶高手。

    两个同样骑在马上的殿前侍卫,一个姓姜,一个姓冯,也非普通人,一身功力当属一流高手,就功力而言与受伤前的李木不分轩轾。

    有这三人前后包夹,如今内伤严重,功力只剩两成李木困在囚车里,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当天一行四人中午吃过饭就出了庐州城,一路南行,马不停蹄。

    看似目标海南,却是直下黄泉。

    心中明白的李木,一路上绞尽脑汁,就在他实在想不出办法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囚车右边的姜姓侍卫咳嗦了一声,顿时灵机一动开口大叫道:“停车,停车!”

    “李木,你鬼叫什么啊?难不成想出什么鬼主意脱身了?说来听听,也让咱们爷仨乐乐!”李木不过瓮中之鳖,翻不出自己的手心,骑在马上乔老太监心情大好,难得调笑道。

    “公公,还有两位军爷,都是当今天下武功高强之辈,别说我现在受了伤。就算是之前,也绝不可能是公公你们的对手的。只不过,我叫停车,可是为了咱们四人的性命着想。当然了,公公也可以当我胡说八道,我倒是没什么关系,黄泉路上有人陪。”

    一年前,李木外派梁县做官,路上的七拨杀手就是这乔老太监派去的。结果手下全部死在了李木手上,受了官家责备,这次乔老太监才借着圣旨亲自出马,要将李木这个麻烦彻底剪除。

    既然是从深宫内院来,老太监当然知道李木一身医术出神入化。治好了皇后娘娘的病,也就等于说李木的医术远在太医署之上。

    听了李木若有所指的话,乔老太监虽然脸上十分平静没有半分异色。但是心中却有些不安,于是问道:“李木,你什么意思?不用危言耸听了,咱家是不会上你的当的。”

    乔老太监在宫里的斗争经验虽然不少。但是遇上李木这个走过更多世界的人,就只能倒霉了。

    见乔老太监既然问话了,就表示入套了,李木装成认命地样子说道:“公公,我李木不过是将死之人。又被锁在车上,车外更有公公和 二位军爷这般强的高手看着,又怎能逃得出去?只不过,我李木在考取功名之前,就是一个大夫。

    治病救人,天经地义,我李木只不过想在临死前做几件好事,等下了黄泉到了阎王殿,为下辈子谋个好出身。只不过,公公如果实在不信。我也没办法,有你们三个陪我下黄泉,路上也不寂寞了。”

    李木说得煞有介事,再加上医术冠绝天下,乔老太监顿时信了两三分。

    囚车两边的殿前侍卫可是出身南少林的俗家精英,加上他本身这个不差于五绝的高手,乔老太监不相信李木能玩出什么花样来,于是放下心来,说道:“有点意思,那你就说来听听吧。咱家三人凭什么陪你下黄泉?若是你胡说八道,咱家现在就送你下去。”

    乔老太监色厉内荏,李木并不放在心上,而是循循善诱地说 道:“公公。我李木从来不说大话,况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我之所以叫停车,就是我身边右侧这位姜爷咳嗦了一声。也许寻常大夫 听不出什么,但我却知道他已得瘟疫,情况严重,离死不远。公公和冯爷也被传染了。只不过功力高强,现在还没有什么表现。”

    一听李木说是瘟疫,李木囚车左手边的冯姓侍卫立刻神色大变,快马加鞭赶忙骑着马跑到乔老太监身边,直到远离了得病的姜侍卫,他才松了一口气。

    眼见乔老太监和冯侍卫嫌弃的样子,被李木说成有病的姜侍卫,顿时勃然大怒道:“胡说八道,我只是区区风寒,哪会是什么瘟疫?”

    因李木乱嚼舌根,受了气的有病侍卫,说话语速太快,一时间咳嗦连连,反而令乔老太监和另一人更加不敢靠近。

    听完姜侍卫的逞强反驳,囚车里的李木脸上没有半点不耐烦,而是笑呵呵地安慰道:“三位,你们可别不信,庐州之战刚刚结束。自古以来,凡大战过后,都少不了会有瘟疫。有瘟疫不可怕,最怕的就是人们 自己乱了,惊慌失措下反倒闹出了比瘟疫更可怕的祸事。

    姜爷,你说你只是风寒,但你是不是除了鼻塞流涕、咳嗽咽痛,还感觉到身体发热,头痛脚痛,全身骨头疼?若是如此的话,就是瘟疫无疑。瘟疫本就与伤寒类似,尤其是病情初期,一些症状可是完全一样的。

    也正因为防不胜防,才更容易当发现的时候,已经为时晚矣,无力回天了。你们三人,由他先得此病,你们二人也不用站那么远,已经传染上身。瘟疫不是保持距离就可以甩得掉的?”

    症状全部被李木说中,身体本就不适的姜侍卫,精神又受了重大打击,骑在马上脸色变得极为惨白,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跌落下马。

    瞧着身侧冯侍卫眼中也是掩饰不住的惧色,乔老太监不愧是在宫里混了 一辈子的人,听了李木的危言耸听,仍就没有动摇,而是哈哈大笑道:“好一个李木,武艺不凡,医术无双,就连嘴皮子也这般厉害。你以为你的话我会信吗?

    咱家好歹在宫里侍奉那么多年,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你接下来是不是要我放你出来,好让你给咱家三人治病?若咱家真有你想得那么蠢,咱家也活不到现在了。”

    乔老太监一辈子的干饭果然不是白吃的,比另外两个殿前侍卫可难糊弄多了。不过,李木连妖魔鬼怪都耍弄过,一个死老太监他尚未放在眼里。

    眼看着两个殿前侍卫被乔老太监的一番话点醒,李木无视这二人怒视自己的目光,脸上再次挂着悲天悯人的无奈,接着说道:“公公,我一将死之人,哪有您想的那般奸诈啊!即便放我出来,我一重伤之人,又岂是公公您的对手?

    当然了,你也不用放我出来,瘟疫别人也许难治,但是对于我来说,却不算什么。用不着公公放我,我说方子,你们去抓药。药到病除,也算咱们相识一场嘛!”(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八章 扰 乱

    没想到李木竟然不求出来,本是认定李木有鬼的乔老太监反而不淡定了,多疑的他于是说道:“李木,那你说方子吧。”

    “麻黄二钱,桂枝一钱,甘草五分,杏仁八枚。四药混合,服水半盏。其中,先煎麻黄沸腾,后加生姜三片、枣一枚,然后一起煎到八分热,去渣温服。

    哦,对了,公公和两位军爷都是习武之人,跟普通人比起来有所不同。所学功夫有内外之分,也有阴阳之别,还请问公公和两位军爷练的是何种武功?”

    自家武功路数可是安家立命的根本,李木这般犯忌讳地质问,内功深厚,也懂医道的乔老太监神色一变,喝问道:“李木,我们会何种武功,跟你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你说的方子好像只是医治一般伤寒的,能治瘟疫?”

    习武之人,大多也会跌打损伤,懂点医术,寻常小灾小病自己就治好了。

    不过,乔老太监的质疑本就在李木的预料中,于是李木听了老太监的问话,没有半点迟疑,而是立刻接着说道:“公公博学,小子佩服, 我刚才说的方子的确是治疗普通伤寒的。但是想必小子之前也说过,瘟 疫最初症状与伤寒没有区别,所以这用药也可以借用伤寒的方子。

    但是这个方子只是针对普通人用的,公公和二位军爷,皆是习武之人。习练武功有内功、外功之分,而内功也有阳刚、太极、阴柔之别。 所以了,为了精准用药用量,小子必须知道公公和二位军爷习练的是何种武功。”

    “一定要知道吗?”

    看了看李木,然后又看了看两个殿前侍卫,生性多疑的乔老太监始终不认为李木会安分守己等死,于是他再次问道:“不知道就不能开药吗?”

    “公公的担心,小子也明白。武功路数毕竟是习武之人最大的秘密,怎能轻易说给外人听?但是我们大夫治病救人最重阴阳,阴阳平衡一个人才不会生病。

    若是寻常百姓没有习练武功。他体内的阴阳就是先天定好的。而习武之人习练内功外功,必然就要偏重阴阳的某一方。同样一个方子,也许可以把普通人医治好,却也有可能把另一个会武的人害死。

    这就是用法用量的区别了。庸医就是只会背药方,面对具体情况不懂变化。得病者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药物的用法用量自然要区别开来。

    若是公公信不过我李木,我也没办法。药方我只能尽力去开,有没有副作用实在无法保证。”

    虽然李木气定神闲,自信满满,但爱惜性命的乔老太监还是不敢轻易冒险。

    临近晚上,在庐州境内找了个镇子,叫有病的姜侍卫去当地药材铺看病买药。

    等到有病侍卫喝过中药,大汗淋漓、呼吸急促,满脸起了黄斑后,乔老太监先是一惊,然后大怒地对李木吼道:“怎么回事?你不是十拿九稳吗?他脸上怎么了?”

    下了囚车。手脚带着镣铐,行动不方便的李木,装模作样,慢悠悠地给姜侍卫切了脉,然后叹了口气,说道:“下午的时候,我就说过,你们习武之人,寻常药方不能轻易使用。

    刚才摸过他的脉了,从脉象上我可以感觉出。他由外家入门,功夫至少有三十年的火候。后来又练了一种阳刚内功,火上浇油,体内先天阴阳早已失衡。现在偏重阳刚。

    而我开的那则方子,里面的麻黄性热,寻常人用了倒也无事。他身体本就偏重阳刚,再用性热的药物烘之,体内血气贲张,汹涌翻腾。脸上身上的黄斑就是极阳而衰的表现。”

    不听李木言,吃亏在眼前。

    当见到有病侍卫吃药真的吃出毛病了,乔老太监即便再多疑,也慢慢地开始相信李木的话,于是他神色急切地问道:“那该怎么办?他现在这个样子,还怎么上路?”

    “公公,莫急,习武之人,身子强健。比起普通人,恢复得快,他没有生命危险,只不过这番罪是要受的。再休息个两三日,等将体内的热发出来,就可以痊愈了。”

    给床榻上的姜侍卫盖好被子,乔老太监虽然感谢李木治病救人,但绝不会因私废公,仍就全神贯注地盯着李木的一举一动。

    摸不清李木打算的乔老太监,脸上没有表情地感叹道:“李木啊,你如此医术实在可惜了,要怪就只能怪你得罪了官家。”

    “多谢公公关心了,我们立场不同,我治病救人天经地义,你们取我性命按章办事,我也没什么好记恨的。就像之前我说的,现在多做几件好事,只为了到时下了阎罗殿,给自己下辈子谋个好出身而已。”

    与吃错药全身难受、虚弱困乏的姜侍卫相比,另一个殿前侍卫眼见乔老太监态度转变,就知道老太监已经很是信任李木了。

    一想到自己也是有病在身,这冯侍卫当即急切地问道:“李大夫,公公和我们也是无奈啊。李大夫,你如此医术,若是活着不知道可以救多少人。但是朝廷的命令,我们却无法抗拒,还望李大夫见谅。”

    要取老子性命,还要老子见谅,见谅个鬼啊!

    眼瞧着乔老太监和急切的冯侍卫都眼巴巴地望着自己,明白对方所求的李木,脸上继续挂着悲天悯人的笑容,说道:“治病救人,我自然会尽力的。只不过,你们也别藏着掖着了,但凡我有问题,你们还是照实说的好。讳疾忌医,受罪的可是自己。”

    有了姜侍卫的前车之鉴,冯侍卫哪里再敢隐瞒,当即把他的武功路数都说了出来。南少林出身,少年学艺,青年打拼江湖,后来入了朝廷禁军,然后再经过千里挑一的筛选,成为殿前侍卫。

    一身外功学得南少林的罗汉拳、鹰爪手、降魔刀,都不是什么上等武功。但这冯侍卫练功勤奋,又专精这三种功夫,也练得出类拔萃。进了大内,凭功绩得了一本阳刚内功练法,内外兼修,也算是功力深厚了。

    在看到冯姓殿前侍卫服过药后,没有半点不适,反而练武曾有的暗伤也被消除了,乔老太监这下彻底放下心来。

    当他想要李木给他开药时,李木却很是为难地说道:“公公,还恕小子无礼了,您身体条件先天属阳,后天却属阴。所习武功也是偏重阴柔,阴阳严重失衡,寻常药物很难根治病症。还需外人给您金针刺**,扶阳祛邪,内外兼施,才能永除后患。”(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九章 脱 逃

    深宫内院,去势之人,平日里最憎恨的就是别人在他们伤口上撒盐。

    但是李木一来说得诚恳,二来事关自己性命,乔老太监脸色先是变得极为难看,然后似乎权衡了利弊,这才勉强露出笑容问道:“李木,金针刺**?你这是什么意思?”

    “公公,您无需多疑,还容我慢慢说来。人之阴阳,先天已定,后天强行打破,必然会使自己阴阳失衡。但是公公习练上等阴柔内功,功力深厚,寻常小病小灾根本无法近身。

    不过,瘟疫非同小可,邪气大盛,人的精气被邪气夺取。人也自然而然变得虚弱,最后虚脱致死。我之前的麻黄汤也就对普通人或是一般高手有用,对公公您这般功力深不可测的顶尖高手而言,药物里的阳气并不足以帮您祛邪。

    所以,我才单独建议您在服用麻黄汤之前,先用金针刺**,提高体内阳气作为一个大熔炉,淬火进一步提升麻黄汤的药性。金针刺**本身 没有什么危险,但施针之人需要一定的内功修为,以真气过**,舒经活络,扶正祛邪。

    若是公公你还是不放心的话,我可以说****位说方法,由冯侍卫来下针。”

    李木说话坦荡,脸上尽是慈悲。

    丝毫看不出半点异色,乔老太监似乎真的信了李木的话,皱皱巴巴的老脸绽放出灿烂地笑容,和蔼可亲地说道:“李木,咱家怎会信不过你呢?只不过头一次听说金针刺**,有些好奇而已。

    冯侍卫刚刚喝过药,又是带病之身,还是好好休息的好。还是李木你亲自出针吧,有你亲自给咱家诊治,咱家也能放心了。冯侍卫,取钥匙来,给李大夫解开镣铐,也方便行针。”

    死老太监。果然奸猾似鬼!

    李木暗骂一声,坐在凳子上并不起身,而是装成虚弱的样子,双手撑着案几脸有愧色说道:“枉费公公信任了。小子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我刚才叫冯侍卫下针,并不是推脱之词。

    而是小子重伤未愈,一丝功力也调不动,恐怕不能亲自为公公分忧了。不过,大家都是习武之人。我说的**位也不难找,有冯侍卫在,公公不必忧虑。”

    “原来如此,好吧,没办法了,那你说话,冯侍卫动针吧!”

    李木这般说话,乔老太监脸上的笑意就更盛了,也许是真的彻底放心了,他说话的语调都变轻松了。

    只不过。这份轻松没能持续多久,当冯姓侍卫第十二针,刺入乔老太监 颈部背后的风府**。老太监立刻感到体内阳气突然暴涨,与自身的阴柔真气缠绕在一起,阴阳交杂,势如水火。

    醒悟快反应更快,赶忙回身一掌打翻给自己刺**的冯姓侍卫,乔老太监强行运功压下伤势。差点走火入魔的他刚想喝问李木,就看到李木脚下生风,突然出手点**制住了冯姓侍卫。

    庐州的时候。这李木明明被自己打伤吐血,此时竟然没有半点虚弱的样子,乔老太监不可置信地大喊道:“怎么可能,李木你的伤呢?”

    乔老太监越是震惊。李木越是解气,从冯姓侍卫身上取出钥匙,解了手脚镣铐,重获自由的他大吐怨气,强压伤势,假装没事地笑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公公你们也未免太小看我李木了吧!我们当大夫的,既可以开药治病救人,也可以施针下毒害人。所以,千万不要小瞧我们大夫,我们也是拿刀混饭吃的。

    安分守己等死?谁会那么傻?现在公公你一身功力用不了吧,他们两个形同废人,现在还有谁能制住我?”

    “怎么可能,李木,你说,你到底对我们做了什么?”

    从庐州城出来,一路上乔老太监都在严防李木,但是没想到他接近六十年的斗争经验,竟然仍就不是李木的对手。

    见到了现在这般地步,乔老太监还是没有发现问题,李木一边脱下囚服换上冯侍卫的公服,一边脸上带着笑容说道:“也罢,看在大家这么有缘的份上,我就让你们回去有个理由交差吧。

    我能脱逃也怪你们无知,姜侍卫的病的确只是风寒,何来的瘟疫之说。怎么我随便说说,你们就信了?不信自己,信别人也没有办法。至于他脸上的黄斑,也并非所谓的极阳而衰,而是麻黄时节药性变化导致的。

    麻黄有毒?无毒?自古以来都有争论,医家中人都很难理解,更何况公公你。麻黄性热,若是冬天伤寒无汗者适量服用,倒是没有问题。 关键是如今正是春夏之际,万物勃发,欣欣向荣,若是乱用麻黄,脸上就会发黄斑。

    我故意没说这点,你们还真当麻黄用错量,果然上当,还真是不负重望啊。”

    冯侍卫身材矮胖,李木穿他公服,还真是有些不合身啊!

    但是如今天色已晚,外面店铺也收摊了,没有选择的李木也只好将就穿着了,见乔老太监废话拖延时间疗伤,李木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保持距离地说道:“公公,还是好好养伤吧,中了我的鬼门十三针中的第十二针,虽然不至于性命不保,但是不好好休养乱来的话,您的一身功力可就废了。”

    “什么?鬼门十三针?就是那张天师所创的神针技法,传说此针法白天医人,晚上治鬼,强身健体,祛病除邪,一经治好,永不复发。

    失传多年的神针绝学,竟然落在你手上了!好一个鱼目混珠,那所谓的风府**,别名鬼枕,原来你那金针刺**,全是掩人耳目的手段。好,好,咱家栽在你手上,也不算冤了。”

    本在暗中运功,寄希望恢复功力擒拿李木的乔老太监,一听李木竟然是鬼门十三针的传人,当即神情一滞,恍然大悟地感叹道。

    没想到乔老太监还是识货之人,六十来年的干饭果然没有白吃。

    既然这大宋没了自己的容身处,早就另有打算的李木也不留恋。

    揣好冯姓侍卫的大内腰牌,提上他随身官家腰刀,李木就立刻出了客栈,然后身影迅速地消失在漆黑夜色中。(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章 鄂 州

    两个月后,鄂州境内,一辆平凡无奇的马车,停在了官道边上的一个茶铺旁。

    眼见前面不远就是鄂州城门了,年纪三十出头,一向老实巴交的车夫刘福贵,一边握着马鞭,一边朝车厢里喊话道:“李老爷、李老爷,您坐了一宿的车了,下来吃点早饭吧!”

    掀开门帘,一个商人打扮的中年人,赫然就是李木老爹李林的样貌。

    在车夫的招呼下从车里钻了出来,李木东张西望了一番,然后下车微笑道:“福贵啊,这两个月来辛苦你了,来,咱们一起吃饭吧!”

    “老爷,这怎么成!我一个赶车的,我有干粮的。”

    车夫刘福贵,安庆府桐城人,两个月前这开药材铺的李林李老爷找到自己,说是要回老家鄂州经商。一次就给了二十两银子,足够刘福贵一年开销了。

    出手大方,再加上这李老爷为人厚道又好说话,刘福贵很是尊敬李林。现在听到李老爷要请他同桌吃饭,老实的刘福贵怎么敢乱答应。

    古人淳朴,尤其是底层百姓,则更加务实本分。

    李木两个月前,虽然从乔老太监手里逃了出来,但是挨了乔老太监一掌。这死老太监功力深厚,功力本就大失的李木雪上加霜,再次受伤,内力大损。

    功力有限只剩两成,加上大宋境内迟早会通缉自己,李木干脆易容换貌改成老爹李林的样子,从安庆府桐城挑了个老实的车夫,往西北走,远离京畿重镇。

    瞧刘福贵朴实腼腆,脸上始终挂着笑容的李木,可不喜欢计较古代的规矩,拉着刘福贵坐下,然后点上一大盘满麻烧饼和两碗插肉片汤, 边吃边说道:“福贵,来。吃,别跟我客气。咱们相处两个月了,也不算是外人了。”

    “谢谢李老爷,谢谢李老爷!”

    刘福贵始终是老实人。对李老爷子的热情感恩戴德。两人坐在茶肆里,吃着早点并不怎么说话。

    就在这时,一个挎着包袱的年轻书生却突然站到了李木、刘福贵身边,只听这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客气地说道:“二位,打扰了。店家客满,可否让我拼个位子?”

    书生说话客客气气的,李木抬头一看,茶肆里果然人满为患。

    这年轻书生,面容俊俏,皮肤细腻,说话也是轻声细语,再仔细一看,这西贝货面容又让李木多了几分熟悉,似乎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见中年人色迷迷地盯着自己。年轻书生心底就是一阵恶寒,赶忙整理了一下衣冠,落座后点了吃食,理都不想理李木。

    没过多久,三人吃完饭,准备分道扬镳时,茶铺内却突然乱了起来,原来是五个长相凶狠、拿着木棍的地痞冲进了店里。

    拿着画像,不由分说,挨个比对。遇到男人推揉敲打,遇到女人顺手揩油。来势汹汹竟然无人敢吱声反抗,任由地痞流氓胡作非为。

    李木右手边的年轻书生,即便男人打扮。但是仍就俊秀非凡,让这五个地痞眼睛一亮,一下子就围住了李木这一桌。

    眼见书生反抗无力,李木岂容几个泼皮嚣张,手中筷子快速地在咸猪手上一点,想揩油的地痞立刻杀猪般地大叫道:“哎呦。痛死我了, 你tm谁啊?竟敢管爷的事,爷们可是奉令搜查通缉要犯。耽误了爷的大事,你担待的起吗?”

    走南闯北,赶车送货,车夫刘福贵也遇见过劫道的,通常他交钱忍忍就过了。

    没想到体面人李老爷竟然这般古道热肠,不畏地痞威胁,敢于见义勇为。

    一路上颇受礼遇的刘福贵可不希望李老爷被地痞欺负,于是他挺身而出挡在了李木身前,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想息事宁人地说道:“诸位,我家老爷一时冲动了,这里是点银子,大家喝口茶消消气。”

    “你算什么东西!二两银子,当咱们叫花子啊!”

    一个老头一个车夫竟然多管闲事,在同伴面前失了面子的地痞,见对方语气缓和似乎怕了他,顿时气焰再次高涨地大骂道:“老子手伤了,二两怎够,拿二百两来!”

    “什么?二百两?”

    车夫刘福贵省吃俭用十多年,加上李木给他的二十两银子,总共还不到三十两。一时间哪里拿得出这么多钱,急得他满头大汗,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见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刘福贵能在危难时期仗义说话,李木于是伸手将局促的刘福贵拉到身后,然后不屑地看着地痞嘲笑道:“好大的胃口啊,二百两!别说老夫没有,就算老夫有,丢给野狗也比给你们强。”

    五个地痞仗着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一向嚣张惯了,何时撞见过李木这种敢在太岁头上的动土的?

    这下子哪里还愿意忍,拉翻想要劝架的刘福贵,五个地痞围成一圈,就面目狰狞的向李木头上招呼过去。

    五根木棍,伴随着呼啸的风声,没有轻重的朝李木头上打了过去。

    之前受了乔老太监一掌,功力受了限制。不过即便如此,功力只有两成的李木也不是区区几个地痞可以应付的。

    在茶铺里众人眼中,处在暴风雨中心的老头子只不过是随意地晃了晃身子,五根木棍就落了空。随后身影变换,五次巴掌声依次响起,一向耀武扬威的鄂州地痞,每人脸上就多了张红彤彤的巴掌印。

    被李木耳光扇得眼冒金星、东倒西歪,知道遇到高人的地痞哪里还敢多说废话,赶忙连滚带爬地跑了个干净。

    五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竟然被一个半截身子快入土的老头子收拾了,这般戏剧性的结局真是让茶铺里的人看呆了。

    没想到自己雇主李老爷竟然是深藏不露的高人,一想到刚才自作主张的瞎逞能,车夫刘福贵就感到一阵脸红,结结巴巴,断断续续地说道:“老爷,我,我刚才,真……”

    “福贵啊,你有心相帮就是好的,能力不足可以后天学。这鄂州城眼看也快到了,到了鄂州你有什么打算。若是愿意跟老夫学功夫,老夫也不会推辞的。”

    车夫生活买卖全在车上,又没有老小在安庆,听到李老爷居然愿意收徒,孤身一人的刘福贵正想要答应下来,却被身边嘴快的西贝货抢先了。

    西贝货莫名其妙地拜师,李木可没兴趣收纳,结账付了钱走回马车,说道:“一个女孩子,学什么功夫啊?姑娘,咱们还是各走各的路好。”(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一章 画 像

    顶着老爹的相貌,城门口通缉自己的告示,纯粹就是一张废纸。○

    告示上的画像,栩栩如生,寥寥几笔就把李木的神韵画了出来。如此精湛的画工,李木驻足观赏,心中佩服。

    见告示前的老头笑眯眯地捋着山羊胡,守卫兵士还以为发财的机会来了。

    顿时都不站岗了,一大帮子兵士热情地围住李木,请教道:“老先生,外地来的吧?可是路上见过画像中的人?”

    也难怪这些兵士热切了,当初李木从安庆怀宁北上桐城雇车,到现在脱逃都有两个月了。朝廷钦定的通缉要犯一天不抓捕归案,一天继续逍遥法外,那就是在扇朝廷的耳光。

    为了不让李木有容身之处,向来有钱的大宋朝廷诏令天下,告示画像贴遍各地州府县镇。只要有人缉拿住要犯李木,就赏黄金千两,官升三级。

    瞧守门兵士望眼欲穿急不可耐的样子,李木虽然也十分眼馋赏赐,但还是摆了摆手,假装咳嗦了一声,一本正经地说道:“老头子我哪里认识啊,老夫就是瞧个稀奇。这小伙子年纪轻轻的,朝廷悬赏的花红竟然这般高。

    远远高过边上的江洋大盗或是采花贼,这年轻人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才能让朝廷给出这么大的赏金数目?”

    原来又是个看稀奇的!

    还以为看告示的老头能有什么线索,凭白巴望了半天,什么也没捞到城门守卫听了李木的问话。十分不爽的抱怨道:“老家伙。不知道就 不知道。瞎搅和什么呀!这种事也不是你能参与的,这个李木没撞上算你运气好。

    要是撞上了他,男人杀掉,女人淫辱,听说都有好几十个黄花闺女被他糟蹋了。更可气的,这个混账,在庐州为所欲为,杀良冒功。挑起战事,为了升官发财不择手段。这样的混账,要是撞到咱家兄弟手上,一定要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面对面听着鄂州守兵数落自己的罪状,李木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继续捋着下巴的一小撮胡须,装模作样地感叹道:“原来是这样,难怪朝廷花红这么高!这个李木,还真是丧尽天良啊!”

    “胡说八道,神威将军李木。明明战功赫赫,忠义无双。可是单枪匹马救梁县于水火的大英雄!明明是你们南人朝廷颠倒黑白,诬赖好人,老先生,你不要被他们骗了。”

    就在李木笑眯眯听着守门兵士编排自己的罪状时,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西贝货,插到围观人群中义愤填膺地大喊道。

    当街反抗朝廷,胡言乱语,蛊惑民心,这可是大罪啊!

    瞧着不顾个人安危,拼死维护自己荣誉的西贝货这么仗义,老神看戏的李木连忙出来打圆场,一边塞银子给抓人的兵士,一边笑呵呵地说道:“误会,误会啊!我这大侄子又犯病了,几位军爷别见怪,他自小 听书听多了,已经分不清评书和现实了。”

    “我没病,我……”

    这西贝货真是不安生,又特没眼力劲儿,被李木解围也不知道收敛。

    李木干脆暗中在这家伙身上连点几下,西贝货顿时神经筋肉紧张抽搐,身子摇晃抖动不停。这般异常仿佛撞邪了一样,吓得围拢的兵士百姓纷纷退散。

    见西贝货口不能言,眼泪鼻涕洒了一脸,神色惊恐地盯着自己,李木赶忙接过车夫刘福贵递来的药箱,又是灌药又是拍背,才把情况控制下来。

    等众人见到情况缓和了,本想抓人的兵士这才敢出来询问道:“老爷子,你这侄子怎么了,莫不是撞鬼了?大白天,演的是哪一出啊?”

    为了不让西贝货乱说话,李木故意不解开他哑穴xue,脸上老泪纵横,继续瞎掰道:“让军爷见笑了,我这大侄子可是咱老李家的一块心病啊!

    还不是年少的时候家里惯着,不好好读书,就热衷看戏曲听评书。故事听多了倒当真了,什么神威将军李木,他说的应该是三国时期蜀国的神威天将军马超马孟起。

    各位军爷,咱家侄子刚才无礼了,还望各位乡亲行行好,就原谅他吧!他现在疯疯癫癫的,又得了羊角风,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爷孙俩抱头痛哭,样子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鄂州守兵虽然贪钱,但也不会胡乱抓人,见李木这个风烛残年的老头,竟然有个傻子一般的侄子。人心都是肉长的,李木的钱也没好意思要,一众鄂州守兵就放人了。

    没过多久,见老爷跟着自己回了客栈,下午卖了马车租下铺面的刘福贵,关好房门,道:“老爷,下午我都已经打点好了。 按您说的,街市上的铺面不求人气望,只求价格低。我卖掉马车,加上老爷您给的钱,盘下了一家铺面,现在只等老爷您开张了。”

    “福贵啊,都已经拜师了,还叫什么老爷啊!以后叫师傅,做个大 师兄。无论武道、医道,你以后都要悉心学习。铺子里的事你不用担心,你师傅有的是手段,咱们还愁没有生意吗?”

    别看李木现在跟个没事人一样,其实身上伤势要不是有易筋经调和,那乔老太监的阴柔掌力早就坏了李木身体了。

    身受重伤,心中打算一时间实现不了,李木只好一路赶马车尽量远离庐州。这下子凭着易容换貌到了鄂州,开个药材铺也只不过是掩人耳目,收购良药恢复伤势才是眼下最重要的。

    即便改头换面,没人认识自己。但毕竟通缉在身,走过这么多世界,越发小心的李木,一般事情也不想抛头露面。看车夫刘福贵为人颇为老实,他李木就收入门墙,代他办事。

    大弟子刘福贵,虽然为人不错,但是资质一般,习武又晚,换做平常武师,估计师门都进不让进。不过,资质不好也没关系,只要人品不错,李木有的是手段造就他。

    再加上,大弟子刘福贵老实听话,李木怎么说,他就怎么做。没过两月,他就已经适应了药材铺里的业务往来,平常一些买卖药材,进货算账的事也用不着李木操心。

    这天,像往常一样,安心在卧房练功的李木,却意外地听见了敲门声,被打断练功,心情不悦的他质问道:“福贵吗?可是外面出事了?”

    “师傅,出大事了,您快出来看看啊!外面来了好多人,说是吃了咱们的药,害死人了。”(未完待续。)u

第二百七十二章 医 闹

    经过两个月的调养,李木的伤势已经好了不少。但是乔老太监那一掌功力实在太过深厚,凭李木的内功修为竟然始终不能彻底痊愈。

    有伤在身,李木根本没有心情看病医人,开个药材铺,收购药材,炼制丹药,一心低调养伤混日子。

    但李木实在太低估自己了,他即便真实实力被限制了,两个月来凭着制毒配药的手段,还是在鄂州城一炮走红。低价收购药材,高价卖出灵丹妙药,生意兴隆,让本地药商积满了怨恨,瞪红了眼睛。

    李木脑袋里一大堆后世药方,什么乌鸡白凤丸、阿胶口服液、脑黄金、生命二号、盖中盖之类的药方。名字虽然稀奇古怪,但是疗效异常惊人,让天天不怎么露面的李木日进斗金,财源滚滚。

    鄂州城内更是掀起了一股李氏药行的风波,大街小巷,无论达官贵 人,还是普通百姓,都以在李木药行买到药为荣。

    生病的也不去医馆了,直接在李木店里按照药膏说明书自己搞定,没病的就买些滋补品适当养生保健。

    尽管李木想低调做人,但是他随便研制个药膏,都会抢走别人的生意。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没法生活的本地医馆药商,说理无用、报官不理,干脆成立了个药行商会专门对付李木这条过江龙。

    打扰了练功的大事,心情极度不爽的李木,跟着代掌柜刘福贵一走进前院店子里,就看到自家药行里里外外都是看热闹的人群。

    之前明明叫他们等等了,结果领着师傅一出来,刘福贵就看到整个药行已经变得乱七八糟了,打破摔烂的药柜药罐洒满了四周,杂乱不堪、一片狼藉。

    一想到师傅信任自己,才将药行的大小事务全权交给自己,但现在竟然搞成这个样子,心中有愧的刘福贵百口莫辩。脸色铁青,气得说不出话来。

    瞧着自己大弟子,都三十来岁的人,老实的刘福贵说理无用。只能双眼通红,看样子都要被气哭了。

    李木知道不是他的错,于是拍了拍徒弟的肩膀,安慰地说道:“福贵,师傅不怪你。这事你没错。到柜台后面看着,为师来处理。”

    刘福贵毕竟太过老实,以前做的又是赶车的活计,这嘴上功夫,当然不是职业医闹的对手。

    来闹事的,也是有备而来,一女两男,担架上还躺着一个装死的。这闹事原因,早就在刚才沸沸扬扬的打砸抢中,弄得街上行人人尽皆知。

    说是农妇打扮的女人的丈夫。吃了李氏药行的药,回家没多久就倒地死了。担架边站着的两个男人,可是这病患的兄弟,无礼闯到药行,要李木公开道歉,以及赔付药费。

    在鄂州百姓的围观中,病患两个兄长终于见到罪魁祸首出来了。

    两人顿时喜上眉梢,并肩齐步冲到李木身前,话都不说一句,抬手一巴掌。就要抽李木耳光。

    不过,李木何等实力,岂容两个泼皮嚣张。

    冲过来的两人一身破绽,根本半点武功也不会。

    原地站着不动。待到两人大意近了身,李木下身闪电般踢出两脚,踹断肋骨。两个无理取闹的医闹便抱着肚子,痛得大声疾呼,跪倒在地,爬不起来。

    还以为刚才吓傻了的李老头要报销了。没想到这李氏药行的真正掌舵人竟然深藏不露,还是一个脚上功夫了得的高人。

    不过,职业医闹果然敬业,两个男人被李木两脚踢飞,非但没有吓住地上哭哭啼啼的女人,她反而更加肆无忌惮地反复大喊道:“没天理了,假药害人了,老板杀人了——没天理了,假药害人了,老板杀人了……”

    农妇打扮的女人还是颇有姿色的,跪在地上满脸泪光,号啕大哭,这刚死了男人的小寡妇倒是博了不少围观男人的同情。

    但是李木虽然是老头打扮,但是一身功夫并非寻常商人。刚刚飞出药店的两个壮汉就是前车之鉴,虽然人人都想英雄救美,但也不想鸡蛋碰石头。

    眼见自己一番哭闹愣是没有人出来解围,这女医闹也不知收了多少钱,还真是玩命演戏啊,双手捧着乌黑秀发就朝墙边撞去,一边跑还一边不忘大喊道:“夫君,我来陪你了。”

    真想死,何必捧额头?

    眼尖的李木一瞬间就看出这女人的打算,但是围观群众大多数都是不明真相的。还真以为李木这个恶商害死好人,坏了人家丈夫性命,还要逼死一户口本。

    这般伤天害理的人间惨事,是可忍孰不可忍,当即就有一个穿着华服,提着长剑的青年侠士冲了出来,抱住拼命求死的女医闹,义正言辞地大声说道:“夫人,莫怕。这里的不平事,我张宏修管定了。”

    “哪里来的小白脸,这里的事你懂什么?”

    冲出来多管闲事的张宏修,年纪也就二十来岁,仪表堂堂、风度翩翩。腰间的一把长剑,看剑鞘材质不凡,这年轻人显然并非寻常人家子弟。

    多半是冲冠一怒为红颜,脑袋发热的小年轻,李木尚未将这类人放在眼里,嘴上极为不屑地说道。

    怀中女子泪眼婆娑,含情脉脉地凝望自己,仿佛他就是这女子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张宏修顿时来了动力,大义凛然地骂道:“听小妹说起,还以为你是一位宅心仁厚的神医。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个恶商休要放肆。

    有我张宏修在,还轮不到你为非作歹。老家伙,识相的话,你就自缚双手跟我见官去,不然等我拔了剑,就不好说话了。”

    “哈哈,又是一个为女色昏了头的愣头青!”

    无视自以为正义的张宏修,李木摇头哈哈大笑道:“见官?好啊,见就见,难道我还怕了不成?要说怕嘛,我看你怀里的小娘子才是真正不敢见官的人吧?”

    但凡医闹最怕见官,这些人大多本就是无业游民,私下诈取高额赔偿才是目的,闹到衙门里很容易原形毕露。

    不过,女人可是天生的演员,最擅长装模作样博取同情。

    比起寻常医闹,张宏修怀里的女人更是不一般。

    听了李木的揶揄并不惊慌,反而继续装可怜,哭哭啼啼地对张宏修说道:“张少侠,你就别管我了,让我去死吧。

    那个恶商在衙门很有关系的,我们寻常百姓去衙门根本没用,他们官商蛇鼠一窝,岂有我们老百姓说理的地方。

    少侠你的大恩大德,贱妾只有来世再报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三章 龟 息

    这女人话一说完,就在张宏修怀里拼命挣扎,非要寻死的样子,楚楚可怜,更是让围观群众,尤其是令男人们心疼。

    女人本就是弱势群体,再用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博取同情,哪怕说得话不合逻辑,也没有多少人会去较真。反倒真信了这女人的话,一众精力旺盛的老少爷们,还真当李木官商勾结,欺压良民。

    认定李木为非作歹,年轻气盛的张宏修哪里容得下眼中的不平事, 当即拔出长剑遥指李木,大骂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还有没有 王法了?老狗你欺压良善,天不收你我收你。有我张宏修在,岂容老狗你放肆?”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紧张时刻,一个衣衫凌乱、手扶儒冠的年轻书生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了进来。

    一看到张宏修剑指李木,他顿时被吓得脸色惨白,继而慌张失措地大叫道:“五哥,你这是干嘛?快把剑放下啊,我好不容易替爹爹找到个神医,你怎能这样无礼?”

    “小妹——呃,小弟!什么神医,你莫不是被这老狗骗了。他害死别人丈夫,非但不赔礼道歉,还这般趾高气昂胡作非为。天下不平事, 有一件我管一件,有百件我管百件。小弟,你快点让开,这老狗我张宏修收定了。”

    张宏修口中的小弟正是两个月前路上遇到的西贝货,虽然不知道二人有什么隐情,但李木岂容外人在自家店前嚣张。

    于是李木按上西贝货肩头,将他拨到一旁,笑眯眯地用江淮楚语——鄂州黄孝片,对在场所有人诚恳地说道:“诸位,咱老李头也是鄂州本地人,少年出游,老来思乡心切落叶归根,前些日子才回老家颐养天年。

    但是咱老李在外行走江湖时就是一郎中,治病救人的本事。哪怕在京城咱也是颇有名声的。回来本不想跟老家的人争,老夫所以开个药材铺糊口。

    只不过天不遂人愿啊,咱老李想低调做人恐怕还做不成了。你们这些人上门闹事,无非想砸老夫生意。毁老夫名声。敢在老夫面前装死, 你们还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装死?”

    李木说话铿锵有力,毋庸置疑。再加上一改之前的临安京片子,换成熟悉的家乡话,围观众人顿时倍感亲切。支持女医闹的人瞬间就少了。

    眼见张宏修眼中也尽是犹豫,将要大功告成的女医闹,怎愿竹篮打水一场空?

    本是低声抽泣的她,立刻扑在担架上的男人身上,再次放声大哭道:“夫君,夫君啊,你死得好惨啊!明明身子都凉了,那恶商还说你没死!呜呜——”

    这小寡妇的哭声还真是有穿透力,声嘶力竭、悲愤欲绝,让在场男人的心都揪紧了。

    行走江湖有些时日的张宏修。一听李木说是装死,顿时清醒了一些,谨慎地摸了摸担架上的男人的鼻息。

    发现生机全断,哪里有装死的样子,还以为自己被耍了的张宏修,疑虑尽除,大怒地质问道:“人家的丈夫半点呼吸也没有,分明是死了,老狗你还想狡辩什么?”

    “哼哼,小子你行走江湖的时日还短。人心险恶,哪里是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闹事闹到现在,少说也过了一个时辰了,躺在地上装死的男人。脸上或是手上虽无血色,但也还是白白净净的。

    胸有成竹的李木,无视外行人的质问,反而在张宏修的戒备下走到女医闹身前,装模作样地询问道:“你说你丈夫死了,到底是什么时候死的?死了多久?你若是想私了的话。就老实说话,再继续胡搅蛮缠的话,咱们衙门见。”

    看到李木近身询问,本想继续装惨的女人,一听李木愿意私了,心中即便大喜,脸上仍就洒满泪水,断断续续呜咽道:“呜呜,妾身也不 知道多久了,他回来吃过早饭,刚准备下地做活就倒地死了。”

    “哦,那么到现在差不多两个时辰了吧!”

    “两个时辰,那又怎么样,恶商你到底赔不赔钱?”

    在小寡妇的撺掇下,张宏修是不明白李木为什么要问这些事,只道是李木拖延时间,于是故意在李木面前漂亮的将长剑插回剑鞘,然后逼问道。

    张宏修的三脚猫功夫,李木懒得看,无视对方的耍帅,而是凝视巴望着自己女医闹,笑道:“夫人真是好演技,装死的那位一手龟息功, 也非寻常人。为了砸掉老夫招牌,你们还真是人才尽出啊!

    你们用不着急于申辩,老夫话还没说完呢。你们这些人啊,治病救人的本事不怎么样,就连装死也装不到位。龟息功虽然厉害,可以使人 短时间之内不用呼吸,身子变凉,仿佛真的下了黄泉。

    但是你们实在太不了解人死后的变化了,但凡人死,一到两个时辰之内,身体不但会变凉,而且还要变得僵硬,头发竖立变长,才能真正证明人死了。

    而你的丈夫,为何死了两个时辰了,皮肤还是这么有弹性,发质仍就柔软,这不是装死吗?当然了,诸位若是不信老夫的话,找个仵作验尸,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你,你胡说八道,妾身的丈夫明明死了,你说得那些症状只不过现在天气热还没有表现出来。过些时间,一定会出现的。”

    还以为李木愿意私了,他们即将拿到钱,没想到李木这个药商,竟然对仵作的活也如此清楚。顿时慌了神的女医闹,口不择言下,竟然语无伦次。

    听到女医闹惊慌之下说错话,李木一脚踩在装死男人脸上,哈哈大笑道:“天气炎热,尸体**会更快的,无知就不要乱说话,省得丢人现眼。说,是谁派你们来闹事的,若是老实说话,老夫或许能饶你们一命。”

    龟息功虽然功法特别,但是在运功状态中最怕打扰。

    瞧着被李木踩脸,运功状态被打破的担架男人走火入魔,连吐了好几口血后又昏倒在地。

    被李木撕开假面具的女医闹,顿时害怕极了,脸色惨白地抱住张宏修的胳膊,求救道:“大侠,救我。”(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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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亡医生介绍:
来到八年抗战,没去扛枪杀鬼子,反倒成了战地医生;
来到大内密探,没学成天外飞仙,反倒成了妇科圣手;
来到笑傲江湖,没练成独孤九剑,反倒成了二弟良医;
来到霍比特人,没抢到索伦魔戒,反倒成了随队牧师;
……
辗转无尽任务世界,集各界名医医术于一身,看小小兽医如何逆转乾坤,笑傲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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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亡医生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流亡医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流亡医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