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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六點一三一九     流亡医生txt下载     流亡医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四十四章 流 言

    “李木啊,在马监,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可以了。其他事,自然有本官和县令大人处置,蒙古人来就来,有什么好怕的。

    每天派出去的哨探也都按时回来了,一切正常,你就不要瞎操心了。好了,本官和三位大人,还有政事处理,你先回去吧!”

    也许因为李木出身寒门,县令和县尉都没有了四个月前的热情,平日里的招呼也就止步于公事公办。

    再加上梁县地处边境,秋冬之际,蒙古人为了过冬,时常有些散兵游勇来打秋风。劫掠村镇,抢劫财物,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自己一番好意,却被当作神经过敏。

    苦于手上没有足够的证据,庐州之战更是只有自己知道,回到马监接过老马夫的热茶,心情糟糕的李木,眉头紧皱,面若冰霜。手上的热茶,也就悬在嘴边,李木一口也喝不下去。

    活了大半辈子,知道李木心中有事,老马夫高升,恭敬地询问道:“大人,可是有心事?”

    “嗯!老高,我的心事就这么明显吗?”

    被老马夫叫醒,李木喝了一口温度已经凉下来的茶水,心不在焉地反问道。

    “大人,看来您真的有心事!大人您平日里做事雷厉风行,处置有当,还从未像今天这般焦虑。大人所想大事,老头子一个养马的估计是不懂的。

    不过,老头子养马多年,略有心得。养马和做人都一样,好事坏事都有,总不能事事如意。就像我养马一样,马儿做了好事对事,就要及时奖励它,拍拍马儿颈侧部,或是奖励一根雹突(胡萝卜)。

    若是马儿做了坏事错事,也要及时地惩罚它。呵斥、拉马绳、用腿夹马,要让它知道自己错了。有功必赏,有错必罚,不能凡事都顺着它。不然大事中使起小性子来,受伤的就是马夫和骑士了。

    再说了,大人你还有我们啊,您也不用凡事一个人来扛,这里不是还有我们帮衬吗?”

    老马夫的话。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

    来到大宋也快大半年了,为了那逆转乾坤的任务,心中虽然有不少计划,但是李木人微言轻,手上无权无势,微末之躯,纵有凌云之志,也很难实现。

    局限于官场体制,李木这个局外人,一时间竟然差点忘了他自己最大的优势。

    竟然去为了县令县尉的不合作而苦恼。现在被老马夫叫醒,李木精气神焕然一新,重新振作起来,负手而立吩咐道:“老高,多谢了,我已经想通了,凡事还得靠自己。还有,去把王坚叫进来,我有事说。”

    接下来的日子,梁县县城里。没了往日的平静,反而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混乱。梁县本来就人少,门户之间,多是乡里乡亲的。有什么流言蜚语,不消一个上午的功夫,就能传遍大街小巷。

    八百户县民,不到十天的功夫,县里的人口就少了大半,或是拖家带口赶着马车。或是光棍一条挎着包袱,或探亲或祭祖,或出游或采风。

    各种乱七八糟的出城借口,一下子就让梁县变得冷冷清清,就连晚上最热闹那些坊院,也有大半举家迁到庐州城。

    治下人口大减,没了政绩,还怎么升迁?

    这下子可急坏了知县老爷卫廷,再也没有带着娇妻美妾外出游船的兴致了。经过连日来的明查暗访,梁县衙门才知道县城里有不明人士散布蒙古大军即将入侵的消息。

    散布谣言、蛊惑军心,搞得整个梁县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终日。

    衙门里,眼见县尉江海和马监主簿李木两人事不关己的态度,气不打一处来的卫廷就恨得牙痒痒的。

    但一想到治下县民流失,不想将来被问罪,卫廷只好抛开面子,心急地询问道:“江县尉,你那边查得怎么样了?散布谣言的歹人,可否抓到了?再这样下去,县民跑光了,本官被治罪,你们也脱不了干系。”

    “呵呵,县令大人,别急嘛!那些散布谣言的人,常在市井厮混,长相样貌,在衙门中也有备案。再过些时日,等样貌核对出来,就可以抓人了。到时顺藤摸贯,要找出主使之人不难。”

    就像江海说的一样,这种散布流言,蛊惑人心的案子好破的很,只不过能让县令倒霉,江海就不怎么在意案子的进展。反正将来问起罪来,知县治下不严,百姓流离失所,县令获得才是大罪。

    都到了这紧要关头了,还在意小县城里的勾心斗角。

    心中虽然颇为不屑,但李木脸上却不动声色地说道:“县令大人,蒙古人来袭,也未必是空**来风。咱们梁县地处边境,这来来往往的异族客商甚多,难保不是这些人酒后失言露了口风。

    只不过,那些散布流言的人,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居心,导致县里人心惶惶就是大罪。一经抓到,就该严加处罚,但是我们也不能守备松懈,万一蒙古人真的来袭,早做准备也没有错,不至于丢了城池获更大的罪。”

    “李大人,说得是。江县尉,听到没,叫你的人打起精神来,别到时丢了城池又丢人。”也许是江海挤兑的火了,一向装作好好先生的卫知县,竟然也不顾士人脸皮了,当众呵斥江海。

    “不劳大人挂心,有我江海在,蒙古人来了,也没什么好怕的。大人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儿,别到时拖后腿就是了。”

    针尖对麦芒,县令县尉互相挤兑,蒙古人还没来,就闹得不可开交。

    瞧着江海丢下一句话,就自顾自地先行离开,卫知县被气得脸色发青,始作俑者的李木,心中没有半分愧疚的他,安慰地说道:“县令大人,江县尉也就是口直心快,他说的话,大人你不必放在心上。

    况且蒙古人若真是来了,我们还得仰仗江县尉手下兵士,不然让蒙古那些虎狼之士进了城,我等和百姓哪里还有活路?”

    “是是是,不过那江海还真是欺人太甚!”

    即便有了李木的安慰,知县卫廷脸上仍就怒气冲冲,瞪大双眼,盯着江海离开的大门,久久不能释怀。(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五章 先 锋

    九月中旬,秋分过后。

    只剩三百户的梁县,人丁稀少,良田荒芜。

    城中富户纷纷抬高工钱,才有不少佃户敢在城外务农。

    这日午后,吃饱喝足的庄稼汉,正准备像往常一样出城,北门城口却突然出现了一骑兵哨探。

    驾着快马,背插血箭,这名骑士一边快马加鞭冲进城中,一边慌张失措地大喊道:“蒙古人来了,蒙古人来了。”

    蒙古人来了,这还得了。

    落入嗜杀成性的蒙古人手中,自己等人还有活路?

    骑士的大喊,立刻吓得城外务农的佃户,丢弃农具,争先恐后,逃入城中。

    随着城防守官将梁县各面城门关上后,没过多久,果然尘土飞扬间,人马未到,震耳欲聋的马蹄声,犹如低沉的雷云,轰隆隆地传了过来。

    城楼下,三百步外,单手斧、柳叶甲、羊角弓、两到三个巨大的箭囊,马背上人人精气神充足饱满,求战心切,这就是历史上横扫欧亚,所向披靡的蒙古铁骑。

    放眼望去,旌旗招展,眼前的蒙古骑兵少说都有五千人。

    一想到自己梁县不过两千步卒,突然而来的兵临城下,让好不容易爬上城头的卫知县都快站不稳了。

    还好有心腹幕僚的搀扶,望着城楼下军容整齐的蒙古人,心神失守的卫知县,战战兢兢地对同在北门城头的江海和李木说道:“蒙古势大,我们哪里守的住,快逃吧!”

    这卫知县,搜刮民脂民膏有一手,不过胆子实在是太小了。蒙古人尚未攻城,只不过列阵于梁县外,这卫廷就被吓得乱了分寸。

    李木看不下去了,正想进言劝说,倚在城头,观察敌军动向的县尉江海。转过脸来,面如黑炭,大骂道:“逃?往哪里逃?我梁县全是步卒,逃出城外。被鞑子骑兵追上,还不是死路一条。县令大人,这守城打仗,本就是我的分内事,你们文弱书生。还是少来瞎参合的好。”

    江海说完,就丢下知县卫廷和马监主簿李木,带着手下三曹,巡视城头,分发命令。蒙古人若是敢攻城,江海是打定主意要对方喝一壶。

    两宋社会,向来重文轻武,文官平级也大过武官。

    江海如今表现,显然不将他卫廷放在眼里。

    自觉受了莫大侮辱的卫廷,胸中积满了愤恨。还好有幕僚的捶背安抚,他才将憋在心中的一口恶气理顺,盯着江海远去的背影,小声地骂道:“这个混账,独断专行,他难道想反了朝廷不成。蒙古人要是攻进城来,我们哪里还有活路啊?”

    接近五个月的相处,这县尉江海与知县卫廷,实乃一丘之貉,在争权夺利、结党营私上并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面对蒙古铁骑兵临城下,李木却没有料到县尉江海,居然颇有胆色,镇定自若。看样子还非常期待与蒙古人交手。

    李木一想也是,武人能证明自己的价值,也就是只有靠战争来体现。和平社会,被文官士人压制太久,所积攒的愤恨,都在今天这一刻全面爆发出来。

    县尉江海跃跃欲试。看样子是巴不得蒙古人赶快攻城。

    但是,城下蒙古先锋官乌密氏那海,可是此次南征马步军都元帅察罕的子侄,同为曾经的西夏党项皇族。

    那海,蒙语意为猎狗,同时拥有猎狗凶狠暴躁和温顺谨慎,这次千里奔袭,沿途所遇路人全部杀掉,本想一战就打开庐州门户,夺得头功。

    没想到,小小梁县,防守甚严,反应太快。

    宋兵哨探即便杀了不少,但还是跑了漏网之鱼。

    先机已失,乌密氏那海凝视梁县城头,没过一会儿,骑在马上的他,转头朝边上嘱咐了几句。一个穿着长相,和宋人没有区别的中年男人,单独驾着马,从整齐的列阵中,缓缓而出,抬头挺胸,不屑地大声喊道:“城上主官,可敢出来说话?”

    一听是大宋汉话,靠在城头的李木,就知道是汉奸来招降了。

    果不其然,等城头卫知县,心惊胆战地回了话,城下那个张狂得意地汉奸就立刻威胁道:“城上众人可得听清楚了,我军一部不过是大军先锋,此次起兵八十万,大将军察罕后军将至。

    你等开城投降,此乃顺和天意,是为了民族一统,你等可不要逆天而行,白费了我家将军的好意。我家将军不忍生灵涂炭,才没有立刻打破城池。给你们一条活路,可得好好把握啊。”

    先锋五千,大军八十万,大将军察罕亲临,几句话就吓得知县卫廷亡魂大冒,身体就像受惊的小鹿,抖个不停。

    为了不让汉奸的话乱了军心,县尉江海一脚踢开怯弱怕死的卫廷,登上城头,展臂高呼,大喊道:“胡言乱语,给我放箭,射死那个狗汉奸。”

    江海话音一落,城头上百名弓手,纷纷弯弓射箭。

    可惜普通长弓射程不过一百五十步,站在三百步外的安全距离外,眼见稀稀拉拉地箭枝插在远处,尤擅射箭的蒙古骑兵中立刻爆发出一阵阵的耻笑声。

    浪费了几百只箭,城下的狗汉奸毛都没伤一根,脸上挂不住的江海,正想好生教训教训手下兵士,却突然听到李木说道:“江县尉,给我一张弓,我来送那个狗汉奸下地狱。”

    “你?”

    虽然质疑李木本事,但是五个月来的相处,江海还是知道李木不是普通的文弱书生,一身武艺比城里身手最好的王坚还厉害。

    只不过从未见过李木用弓,不想再次丢人的江海,拿出一张弓,迟疑了一下问道:“你有把握?那可是三百步之外啊?”

    “大人放心,他不死我死!”

    接过长弓后,在江海等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李木竟然仰角约莫四十度,拉满弓,一松手,一只羽箭,便借着风力飞向天际。

    大角度仰射,根本没有精度可言,也通射术的狗汉奸,立于城下三百步外,只当是宋人守卫胡乱射箭。

    大意之下,听到身后乌密氏那海的大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从天而降的一只羽箭,斜插穿过喉咙,下坠带来的拉力,也将这狗汉奸扯下马去。

    无视城头欢呼雀跃的梁县守兵,命人拖走招降官,面容严肃的乌密氏那海,盯着立于城头的李木,一扬马鞭,冷静地说道:

    “后退五里,安营扎寨。”(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六章 定 计

    一箭之威,就逼退了蒙古人。

    比起江海的另眼相看,以及梁县县城守军的欣喜若狂,回到县衙,喝过热茶,平复心情,缓过神来的县令卫廷,一想起之前的惊心动魄,就责怪地说道: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李木,你刚才射杀那个招降官,这下可糟了,到时蒙古人打破城池,我等还有活路,我们还是趁夜快跑吧!”

    “跑,跑,跑,卫廷你个胆小鬼,再说个‘跑’字,老子现在就宰了你。大宋有李兄弟这般神箭手在,我看那蒙古铁骑也不过如此。我们把城池守住,看他能把我们怎么样?”

    三百步,一倍射程外,竟然也能百步穿杨。

    身为武人的江海,亲眼见识了李木的神射,好感大涨居然都叫起兄弟来了。

    不同于对李木的热情,堂堂知县,竟然三番五次受辱于县尉江海,即便现在蒙古人兵临城下,这卫廷还是气愤地大骂道:“疯了,你们都疯了吗?那招降官不是说了吗?他们只是先锋,还有八十万大军在后面,大军压境,我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守住的。”

    “哼,就知道跑,你们书生还能有什么用?别人说说你也信,他说八十万就是八十万啊,难道不能吓唬你,赚你城池?”

    知县卫廷贪生怕死,县尉江海嗤之以鼻。

    虽然佩服江海胆色,但是今年正好就是嘉熙二年,蒙古人起兵八十万,的确是在大将军察罕的率领下南征大宋的。

    绝不是县尉江海自以为是的疑兵之计,知道庐州之战即将爆发,李木只能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江大人,卫知县说得没错,我们还是找机会逃的好,这梁县是守不住的。”

    没想到李木居然会帮知县说话,气的好感全无的江海。怒目相视道:“李木,怎么了,难不成你也怕死?城外蒙古人即便有五千骑兵,但却没有任何攻城利器。凭着咱们梁县的城防,难道还打不过它吗?”

    “江大人,我不是怕死!刚才,我一箭射死那狗汉奸,除了为大家出口恶气外。就是想激怒对方,让对方不顾一切的攻城。

    没有攻城器具的他们,即便作战再勇猛,也是不可能攻下我们梁县的。到时他们失了锐气,士气低落,我们正好带着百姓往庐州城撤离。

    但是没想到对方指挥官如此冷静,竟然能沉住气,不受我挑拨。看他们样子,在城外安营扎寨,显然不仅仅是来打秋风的。

    若真是让县令大人说中。到时蒙古人八十万大军杀奔过来,那时将梁县围个水泄不通,那咱们才真是插翅难飞啊!”

    经李木这番话说来,县尉江海才注意到,这次杀过来的蒙古人的确不同以往。以往秋冬之际过来,劫掠村镇,抢夺牛羊,更多的是打完就走,根本不会在城外扎营。

    事出反常即为妖,戌卫多年的江海。也是凭着功绩调到梁县的。

    颇有打仗经验的他,一听李木的解释,顿时没了之前捞军功的轻松,略微紧张地说道:“李兄弟。那怎么办,就算趁夜逃跑,蒙古人也不见得没有哨探游骑。我们带着城中百姓,根本跑不快,一旦被追上,后果不堪设想。”

    之前的流言。虽然让梁县少了五百户人口,但是还是有三百户居民死活不肯离开,反而借机侵占土地良田,只当老天爷天上撒钱。

    三百户人口,每户少则五六人,多则十余口,再加上城中两千步卒,到时混乱慌张之下,被蒙古人追上绝对是死路一条。

    听得李木竟然站在自己这边,也支持弃城逃跑,大为振奋的卫廷当即高兴地脱口而出道:“咱们家里都有马,晚上打开南门逃了就是了,还管什么百姓啊,我们能逃得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知县,一地的父母官,竟然也能说出这等混账话来。

    不等李木发怒,县尉江海一个耳光就将卫廷扇得飞了起来,然后对屋外喊道:“来人啊,给我把这老狗抓起来。功仓户三曹,以及他们卫家,都给我把他们看好了,不得走脱一人。敢有乱来者,立斩不饶。”

    这县尉江海,还真是杀伐果断,一听到知县的胡言乱语,就立刻将县令和他的幕僚,以及功仓户三曹连同家眷全部关押起来,将任何不稳定因素扼杀在摇篮里。

    等到腮帮子肿得老高的知县被兵士押下去后,县尉江海这才平复怒气,对李木温和地解释道:“李兄弟,受惊了。大战将起,我可马虎不得,稍有不慎,就是一县人的性命。这老狗我看他早就不顺眼了,今天居然说出这等混账话来,我岂能容他。

    不过,李兄弟你放心,祸是我一个人闯的。等我们把蒙古人赶走,我若是还没有战死,今天这里犯的错我一人承担,与李兄弟无关。为了城中百姓,我江海抵抗蒙古人,大不了一死而已。

    只不过蒙古人残忍,男人杀绝,女人贩为奴隶,我戌守边境多年,见了太多人间惨剧。只当为了城中百姓,李兄弟可有什么良策,让百姓能出去,即便要我死,也再所不辞。”

    官,可以是贪官,也可以是庸官,但绝对不能是怕死的官。

    江海的所作所为,李木颇为佩服,虽然对方也一样喜欢争权夺利,但至少在国家危亡之刻能挺身而出。

    江海这般为百姓着想,李木稍事思考了一会儿,就说道:“江大人,我们劫营吧!江大人莫急,我知道劫营是不可能成功的,但是为了城中百姓的活路,我们必须劫营。

    以城外蒙古人的谨慎,今晚一定有所防备,或是等着我们去劫营。但是即便如此,我们也必须去。因为带着百姓逃亡,我们两条腿,是不可能跑得过蒙古铁骑的。

    我们今晚半夜劫营,要的就是一个乱字,晚上越是混乱,我们才能将骑士派出去。等到庐州城援军北上,县里的百姓才能有活路。

    只不过这个劫营,并不是简单的做法,具体怎么做,江大人,你附耳过来,我给你详说安排。”(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七章 劫 营

    出师不利,尚未开战,就折损了招降官。

    先锋官乌密氏那海,虽然贵为西夏皇族,但也是曾经的旧事了。

    在蒙古军人中,血统也是很重要的,南征宋国,西夏前皇族察罕为帅,不少蒙古人是心生怨恨的。

    这下子,先锋军没能攻入梁县,大晚上的在城外过夜。

    虽然早已习惯风餐露宿,但是出身弘吉刺惕部,作为监军的乌力吉,不满那海的不作为,冲入营帐中质问道:“那海,刚才为什么收兵,那梁县不过两千步卒,我们蒙古勇士难道还打不上去?”

    “乌力吉,请注意你的用词,我是主官,你只是监军,我要做什么,不需要你的同意。”知道乌力吉看不起自己的出身,一路上多被掣肘,乌密氏那海也忍了。

    但现在见到对方指手画脚,没能一战而下,心里也有不少郁闷的他,顿时不客气地教训道:“我们蒙古勇士当然不怕死,但也没必要刻意求死。那梁县城墙虽然不高,但是我们没有攻城器具,叫勇士们强攻,的确可以打下来,但是我们的损失也是巨大的。”

    “但是……”

    被西夏党项人骑在头顶,作为纯血蒙古人,乌力吉就是要没事找事,即便那海说得再有理,他也要抬杠找茬。

    不过,似乎早料到乌力吉会挑刺,只见那海穿好盔甲,自信地笑着说道:“不用说了,你们不用怕没有战功可拿。我军新到,在外扎营,我看那梁县晚上估计要来摸营。咱们只需要等着,就有大把的人头可拿。叫勇士们都准备好,晚上吃饭别喝酒,半夜还要干活!”

    那海的估计,果然没有错,半夜时分,约莫三更天。

    蒙古营帐外。随着一阵悉悉索索,仿佛野兔跑过的声音,一小队宋军兵士刚一摸到寨子边上,寨子内就突然举起无数火把。照得黑夜如同白昼。

    半夜劫营,不料敌人早有埋伏,吓得偷营宋兵一边转身逃跑,一边慌张地大喊救命。

    战功就在眼前,求战心切的蒙古勇士。气愤白天无仗可打,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怨气。

    落在蒙古勇士眼中,面前四处逃窜的南境宋兵,仿佛就是任人宰割的畜生,以至于不听将令,纷纷争先恐后,杀出营帐,追击敌军。

    南地宋兵,向来胆小如鼠,不堪一击。

    虽然怀疑宋兵劫营的动机。但是自家勇士战斗占优,也没有收兵的理由。

    但毕竟三更半夜,又无月色,只靠着火把照明,终究不放心,先锋官主将乌密氏那海,安排好营帐守卫,也带着人马冲了出去。

    天色太暗,即便胯下是来自西征路上,撒马尔干城的良驹。伊犁纯血马,营帐到梁县五里路,不消一时半会就可以跑到。

    但是小心谨慎的乌密氏那海,还是刻意抓紧缰绳。降低马速,带着近卫亲兵,吊在大部队后边,以防万一。

    可惜,即便乌密氏那海再谨慎,还是走了不到二里路。只听漆黑夜色下,大路西边突然一声炮响。

    伴随着近在咫尺、震耳欲聋的擂鼓声,无数看不清的箭矢,迎面射来。

    这一阵突然而来的箭雨,仿佛有目标似的,专射举着火把的蒙古兵,立刻让追击部队前阵陷入黑暗中。

    不等人反应,紧接着大路东边也是一阵炮响,也同样伴随着擂鼓声,射出数不清的箭矢,袭击追军后部。

    没了光亮,左右夹攻,追击部队前后混乱,一片漆黑下只能互相踩踏,自相残杀,损失也不知道有多大。

    还好乌密氏那海,在后督军,点起火把,带人冲入阵中,分清敌我后,再看两边宋地伏兵,哪里还有人影,只剩下东倒西歪的几面破鼓。

    及时制止混乱,损失虽然不大,但蒙古勇士何曾被南地宋兵戏耍过。

    眼见主将乌密氏那海,要撤兵回营,先前在外冲杀,被人埋伏,憋了一肚子怒气的乌力吉,立刻不满地大叫道:“那海,你为什么又收兵?那些宋猪卑鄙无耻,趁夜劫营,埋伏偷袭,我等勇士谁不是吃了一肚子怨气。给他们脸,他们还不知好歹,不如趁夜打下那梁县,将他们全部杀光,才能一解咱们心头之恨。”

    穷追猛打、好勇斗狠,既是蒙古人的优点,也是缺点。

    身为先锋军的主将,乌密氏那海,要对全军勇士性命负责,小心谨慎的他绝不会因为一时的失利就失去理智。

    无视监军乌力吉的叫喊,那海镇定自若命令道:“没有攻城器具,白天都很难攻下,更何况晚上。全军听令,后军变前军,前军变后军,收兵回营。”

    主将乌密氏那海的命令,毋庸置疑。

    即便监军乌力吉再怎么抱怨,也动摇不了那海的决定,只能无奈地走进队伍,跟着大部队回营。

    眼见气势汹汹地蒙古追兵,追了不到三里路,受了两拨箭雨,就这般没种的退回去了。

    得胜一场,似乎有些得意忘形的王坚,趴在大哥李木身边的草垛里,目视点着火把如潮水般退去的蒙古人,跃跃欲试地说道:“大哥,就让他们走了,不如我们再弄它一下?”

    王坚的所想,也是身边梁县守兵的心思,估计是看见蒙古人不过如此,还想追上去再来一场。

    不过,熟悉历史的李木,可不是那么天真的人,趴在离大路不远的草垛里,教训地说道:“追击?你们难道想去找死不成?看鞑子兵即便撤退,也是进退有据,不紧不慢,哪里有溃兵的样子。

    我们不过是趁着夜色,射了两拨箭雨,靠偷袭小胜一场,得了便宜,见好就收。不知死活去追击,把你我性命赔上也没用。再说,我们此次出击就是为了制造混乱,目的已经到达,现在传令下去,我们收兵回城。”

    李木的劫营只不过是诱饵,派出不到一百人的小队宋兵,将蒙古人引出来,道路两旁弓箭手伏击,制造混乱,擂鼓助阵只为虚张声势。两拨箭雨过后,并不出击交战,而是立刻朝东西两边撤退,躲入随处可见的草垛里隐蔽。

    本想趁蒙古人攻城,埋伏在草垛里的自家人马再来个前后夹击,趁机将对方打残,制造更大的混乱。只不过,没想到区区一个蒙古先锋官也这般冷静,失利情况下竟然没有半点慌张,的确不愧是巅峰时期的蒙古铁骑,战斗素养冠绝一时。

    李木偷营,江海守城。

    求援信使,全部派出,没过多久,见到李木带着偷营的五百步卒回来了大半,就知道计划成功了,于是兴奋地说道:“李兄弟,真有你的,这一战胜得漂亮。我这边也办好了,骑士已派出,就等庐州来援了。”

    “江大人,过奖了,偷袭而已,胜利也是侥幸。我们还是不要疏忽大意,今夜鞑子失利,难保明日不会攻城报复。我们只有守住梁县,才能等到庐州来援。”(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八章 强 攻

    可惜,令李木等人没想到的是,两天之后,援军就来了。+◆+◆,

    不过,不是梁县的援军,而是又有两万骑步兵增援蒙古人。

    敌军合计两万五千人,十多倍于梁县守军,当下再也没有了顾忌,分兵四路,攻打梁县。

    即便敌军新到的两万骑步兵,只带了少量的云梯,攻城器具有限。但前些日子被梁县偷袭,憋了一肚子气的蒙古人,这时人人争先恐后,前仆后继,不要命的顶着圆盾,提着短刀,一拨一拨的杀了上来。

    还好城楼上,李木与王坚,两人身先士卒,犹如两杆锋利的矛头一样,带着身后的鸳鸯阵,不断杀退登上城楼的蒙古人。

    但蒙古人多食牛羊,人高马大,身体素质远在梁县守军之上。

    眼看着北面城楼上,越来越多的敌人冲了上来,自家兵士死伤惨重,梁县指挥官江海身边的三曹也丢了性命。

    李木当即不在留手,运起全身功力,脚下凌波微步踏出,风驰电掣般地在城楼上来回穿插。右手长枪,左手短刀,李木所过之处,无数的鞑子狗头飞上了天。

    神勇非凡,竟然一瞬间就清光了城楼上的敌军。

    也许是被李木天神下凡的气势所激励,一向畏战心怯的梁县守军,也激发了胸中热血,在江海、王坚的带领下,杀了上来,一时间又将城头夺了回来。

    但是梁县毕竟守军太少,一时抢占城头也于事无补,李木一边砍翻身边敌人。一边快速跑到江海身边。神色焦急地问道:“大人。这样下去不行,迟早会破城的。之前的安排,准备好了吗?”

    接战不过一个上午,梁县两千守军就损失过半,兵法士三曹也在混战中丧了命。早就杀红了眼的江海,瞪着城下密密麻麻的蒙古人,目眦欲裂地叫道:

    “兄弟,被絮火油。都按你说的准备好了。现在就动手吧,给那些狗日的来记狠的,也好给城里兄弟报仇。”

    三番五次登上城头,都被敌方守军赶了下来,城楼上的激战,即便是城下三百步远的先锋官乌密氏那海也看得一清二楚。

    没想到小小一个梁县,竟然这般难打。尤其是守军当中有一人一手持刀、一手拿枪,左右开弓,武艺高强,硬是凭着一人的勇武。就多次将己方勇士打下城头。

    但是久经沙场的乌密氏那海,虽然佩服对方的勇武。但是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在千军万马面前,即便个人武艺在强,气力终究有用尽时。到那时,随便一个蒙古兵,都能手刃对方。

    攻三次,拿不下,就攻五次;攻五次,拿不下,就攻十次。

    反正蒙古勇士人多势众,又不怕死,攻下梁县是迟早的事。在后督军的乌密氏那海正准备回营休息,突然一阵阵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的喊叫声从前线传了过来。

    乌密氏那海转过头来一看,即便他们蒙古勇士有着铁打一般的意志,也不竟被眼前的森罗地狱般的惨象震慑住了。

    看那梁县城头,无数裹着火油、燃着烈火的棉衣被褥,被丢下城头,或是缠在云梯上,或是直接罩在蒙古勇士的头上。再加上城头梁县守军火箭的招呼,火上浇油下,顿时让城下蒙古兵陷入无边火海中。

    烈焰焚身,痛不欲生,无数蒙古兵烧死前爆发出的喊叫声,让城下没了云梯的攻城同伴士气一泄,纷纷不由自主地开始转身逃跑。

    眼看督军官杀人也制止不了溃逃的兵士,乌密氏那海见今天士气大跌,只好暂时鸣金收兵,待来日再战。

    一场大战下来,梁县元气大伤,即便杀敌至少五、六千,但是自家守军更是损失大半,还活着的也是个个带伤。

    被困死城,士气低落,若是这样恶化下去,不等蒙古人攻城,城内就得先出乱子。

    手下三曹阵亡,没了商议的人,县尉江海这时也只能找上李木,寻问道:“兄弟,刚才我清点了一下伤亡,仅一个上午,我们就损失一千 二百人,城里就只剩下八百兵士了。而且个个带伤,士气低落,鞑子要是再来一次攻城,我们该怎么办啊?”

    巅峰时期的蒙古人果然勇猛强悍,这还是守城还是在宋军占了地利的情况下,损失竟然也这般大。

    要是在平原野战,李木都不敢想象蒙古铁骑会有多强。

    逆转乾坤的任务,果然不是闹着玩的。

    不过,走过太多世界,什么场面都见识过的李木,胸中也有他的考量,略微思考了下,就说道:“大人,莫慌。城中守军伤亡,也只是你知我知而已,城外敌人并不知道。我们千万不能乱了阵脚,让对方趁虚而入。

    城中还在的百姓,无论富户豪绅,还是一般县民,凡是男子,十五岁以上,五十岁以下,全部上城头来,协助防御。城中农妇女人则出来,搬运守备物资。到了如今这个境地,我们也不用顾忌了,全县上下,男女老幼,必须同心协力,才能守住家园。

    一旦城破,以蒙古人的习惯,一定会报复性屠城,求饶也没用。与其到时等死,不如临死反扑,待到庐州来援,才有一线生机。”

    也许是众人慌乱下难得有李木这个主心骨,也或许是李木之前大发神威立了威信,县尉江海听进李木意见,当下立刻按李木吩咐的做。

    无论城中是否愿意,都被强拉着出来协同守城,敢有不从乱来者,直接斩首立威。也许县太爷都被关押了,强逼县民守城的罪过,多一件 也算不了什么。江海干脆再变本加厉,强拆百姓房屋做滚木礌石,强拉富户豪绅马匹充军用。

    城下就是气势汹汹的蒙古人,江海如此恶行,李木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了抵抗蒙古人他只能装聋作哑了。

    但是奇怪的是,接连三天,城下蒙古人并没有再次攻城,而是四面围城,围而不打,不知道在搞什么古怪。

    同李木站在城头,远眺敌军动向,这三天顶着巨大压力的江海,身心俱疲地感叹道:“真是怪事了,城外敌军是不是越来越少了,虽然旗帜没有多少变化,但是队伍之间稀稀拉拉的,莫不是在虚张声势?”

    城下敌军接连三天既不攻城,也不退走,早就觉得有问题的李木,一听江海也这么说,顿时恍然大悟道:“糟了,他们绕过我们梁县,直奔庐州去了。”(未完待续。)u

第二百四十九章 单 骑

    “兄弟,你真的决定这么做?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夜里把王坚他们带上!”

    “江大人,城里就拜托你了。↗搜“兰涩書把”,看醉新章節城下虽然只有五百鞑子骑兵,但也不要掉以轻心。城楼上多竖旗帜,守卫岗哨也都精神点,别让外面看出虚实了。这样,我去求援,也能放心。”

    梁县到庐州不到百四十里地,马即便再慢,一个白天都能打个来回。但是自家骑士都派出去五天了,竟然什么消息都没有。

    再加上城外蒙古人,眼见梁县难攻,竟然直接绕开梁县,南下庐州去了,只留了五百骑兵在梁县城外巡逻游猎。

    不过,即便城外蒙古人少了,但是元气大伤的梁县,也只剩下八百残兵,加上一县三、四千的男女老少,还是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了。

    江海的好意,李木只能心领了,对着不舍的江海、王坚等人,接着说道:“大人,还有各位兄弟,城里本就兵少。守城都很勉强了,我怎能再带人出去。

    况且我单枪匹马,来去自由,趁着夜,城外区区五百骑,我尚未放在眼里,你们就不要担心了。我走后,你们可得把城守好了,别到时我带着援军回来,城都丢了。”

    “大哥,放心,现在城里都在练你的鸳鸯阵。鞑子狗要是敢攻上来,我们一定让他们好好喝一壶。大哥,你就放心,安心上路!”

    “臭小子,怎么说话呢?咒你大哥死不成?好了好了,不说了,时辰到了,将南门打开,开个缝隙。够赤雷马身子通过去就行了。你们守好城池,我去去就回。”

    三日前,梁县攻防战中,李木的鸳鸯阵大发神威,在激烈的城头争夺混战中杀敌无数。而其中最令人称奇的,就是王坚等人竟然一人未死。如此强力的阵型。城防战一结束,就被江海要了去,立刻 在军中大力推行。

    人人都只当是学会了这种阵法就能保命,李木也为了对抗蒙古人,毫不吝惜,深入军民中,讲解阵法精要。一时间,李木在梁县的名声大涨,立刻 成了梁县军民的顶梁柱。

    如今。李木又为了梁县百姓能获救,再次挺身而出,单枪匹马夜出梁县,南下庐州求援。如此大义凛然,江海、王坚等梁县守军除了心中佩服,就只能暗下决心发誓守住梁县,直到李木回来。

    趁着夜,出了梁县。骑在马蹄包了棉布的赤雷马上,只穿了皮甲的李木即便再小心。没跑多久,还是被警惕的蒙古哨兵发现 。

    没有月光,靠着手上的火把,眼前十来骑蒙古哨兵,嘴里喊着蒙语叫李木停下临检。李木哪里会理这十几个鞑子,快马加鞭。挺枪跃马, 杀入敌阵,左突右杀,一时间杀得蒙古人人仰马翻。

    将最后一个吹号求援的一枪挑死,内功深厚的李木。夜下依旧看得清清楚楚。无视四周围向自己的蒙古人,李木看准包围圈中的间隙,一拉缰绳,两腿紧夹马腹,胯下赤雷马便心领神会,风驰电掣地朝西南方疾驰而去。

    历经多年,宋蒙之战,从未停止,自年初安丰之战结束,到如今蒙古人再次兵临庐州城下,也只不过隔了半年而已。

    这次蒙古人起兵八十万,蒙古大将军察罕为帅,意图攻破庐州,分割京湖、淮西战线,进而威胁京都。淮西制置副使兼知庐州的杜杲,和蒙古人也是老对手,之前就是因为安丰之战有功,升迁调到庐州。

    这下子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蒙古大军昨天刚到,就急不可耐地打了一仗。但是庐州毕竟城墙太高,又有宽阔的护城河,后勤大队尚未抵达的蒙古人,只能丢下七八千具尸体,就退了回去在城外四周安营扎寨。

    也许是昨日胜了一场,即便现在城下被二十万的蒙古铁骑团团围住,水泄不通。站在城楼上视察敌情的杜杲,也没有半点紧张,仍就与统制吕文德、聂斌谈笑风生。

    杜杲脸上虽然轻松无比,但是心中却十分沉重。深知蒙古人底细的杜杲,知道 昨天只是蒙古人的试探。等蒙古人的攻城利器到达,大战的帷幕才能说是正式拉开。

    在蒙古人的包围下,形势严峻,担心庐州城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脸上勉强挂着笑容的他,一看到自己儿子慌慌张张地跑上城头,就不悦地教xun 道:“你上来干什么?还不回衙门管好后勤粮草,整个庐州城二十万兵士的衣食调度,可还得靠你们啊。”

    “爹爹,还有两位将军,西门那边有情况,蒙古军后阵大乱,你们快过去看一看啊!”

    一听儿子的话,觉得事有蹊跷,杜杲当即带着副手吕文德和聂斌来到西门城楼上。极目远眺,众人果然看到,蒙古后方步兵阵中,一年轻小将,身穿宋人军服,一杆长枪在手,舞起来犹如游龙飞凤,枪花所现,惨叫连连。

    一骑当千,深入敌阵,竟然视二十万蒙古铁骑如草芥。阵中宋将,在敌阵中来回冲杀,只不过十数个呼吸间,枪下冤魂就多了上百条。

    别看李木这般威风,其实也是无奈啊。跑了一夜,临到庐州城外,才发现 庐州城也被围了个密不透风。

    随着天大亮,李木的行踪暴露后,为了避免万箭穿心的结局,李木只能主动地杀入敌阵。

    短兵相接,突然袭击下,李木凭着超强武艺,以及与赤雷马无人可比的默契,竟然达到人马合一的境界,硬生生地冲开一条血路。

    仅凭一杆枪、一匹马,就撕开了蒙古人的防线,不知道 杀了多少鞑子的李木,即便有易筋经的护持,还是累得气喘吁吁,到了庐州城门下,竭力大喊道:“快开城门,我要进城。”

    西门这边喊声震天,早就让城楼上的宋兵看傻了眼。南地宋兵,与蒙古人交手,向来是躲在城墙上防守,何时见过李木这般武艺超凡的人。

    即便李木杀了无数蒙古人,但城上守军并不认识李木,谁也都不敢开门。

    非要李木拿通关文书,让好不容易闯出阵的李木大骂道:“文书?文你妈!老子不就是宋人吗?再不开门,老子可要死了。”

    勉力冲到庐州城下,脱离了蒙古军阵,敌人没有了顾忌,当即对准李木,万箭齐发。未完待续。一下“流亡医生”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二百五十章 杜 府

    蒙古铁骑,最可怕的就是万箭齐发。

    哪怕你武艺在高强,面对着密密麻麻、无穷无尽的箭雨,天下五绝也要跪啊!

    不想死的李木,眼见无穷尽的黑色箭雨倾泻而下,李木只能拼尽全部功力,将手上长枪舞得犹如风车一般,极力护住自己和赤雷马的头部。

    但是蒙古铁骑最擅骑射,不说人人都是神射手,但至少准头都是不差的。

    舞动的长枪,不断的扫飞利箭,但是之前杀出重围早就耗尽了李木的功力。体力下降,李木手上长枪,难免出现破绽,防护不严,让他自己和赤雷马接连中箭。

    还好腹部大腿中箭,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也许是疼痛入骨,引得李木反而精神大振,手上长枪再次快速舞动,竟然不可思议地在蒙古骑射中活了下来。

    身受重伤,全身是血,强打着精神的李木,眼见对面蒙古人再次弯弓射箭,以为他自己将死在这个地方时,身后城门终于打开,吊桥也放了下来。

    有了生的希望,李木也不想死,连忙点**给自己和赤雷马止住流血,一边挡住再次倾泻而下的箭雨,一边慢慢退进庐州城里。

    眼见身前的庐州城门关上后,如狼似虎的蒙古人被挡在城外,自己的小命总算保住了。如释重负的李木这时才敢放松下来,身子一软就从马背上摔了下去,劳累过度陷入昏迷。

    而当李木再次清醒时,就发现他身上的皮甲已经被换掉,穿着两层丝绸材质的睡衣,身上盖着厚实的被褥。古香古色的房间里,从高足床到巾架,从屏风到桌椅,全红木材质,做工简洁、隽秀文雅。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外边又是个什么情况,李木火速从床上跳了起来。环视房间才发现什么衣服都没有,只好大叫道:

    “来人啊!”

    李木也就是一声吩咐,门立刻就开了,原来是门外一直有人守着。听到李木的声音。两个姿容秀丽的小丫鬟,便笑颜如花地跑了进来,一个端着铜盆,一个捧着毛巾,要伺候李木洗脸。

    都什么时候。老家还等着自己的援兵,李木完全没有享受的心情,制止上来脱他衣服想给他擦身子的俏丫鬟,开口问道:“两位姑娘,这是哪里?杜大帅在哪,我有紧急军情禀报。”

    李木的焦急全写在脸上,但眼前两个俏丽丫鬟就像没看见一样,就是不说话闷头要伺候李木洗漱。再三追问后,这两个小丫鬟毕竟身份太低,只能红着脸低头表示不知道。

    无可奈何之下。李木只好吩咐丫鬟随便拿件衣服给他穿,收拾好自己,李木立刻就冲出了房门。

    还没走出自己疗养的庭院,在蜿蜒的长廊里,迎面就碰上一个有些眼熟的男人,只见对方欣喜地问道:“李兄,休息的还好吧?家里丫鬟不懂事,没有怠慢你吧?”

    瞧着对方自来熟,似乎非常熟悉自己,李木一时间想不起来。只好犹豫了一会儿,才询问道:“兄台,不好意思,我们认识吗?”

    “哎呀。李兄,我是杜庶啊,咱们大半年前在庐州城外见过的。当初就看李兄你身手不凡,没想到竟然还是深藏不露,昨日一杆枪一匹马,杀得蒙古人人仰马翻。真是解气,真是痛快啊!”

    单骑闯阵,杀进杀出,面对蒙古人的万箭齐发,也能保住性命。

    李木非凡的武艺,不仅将城外蒙古人气了个半死,也让庐州城里的宋人大为振奋。一向只能龟缩防守的宋人,终于也出了勇冠三军的万人敌。

    说到兴奋处,杜庶脸上的表情异常灿烂,好像昨日单挑蒙古军阵的神将,就是他自己一样荣光。

    一听眼前的人也姓杜,李木脑袋里瞬间灵光一闪,惊讶地说道:“杜庶,这里是你家?杜兄,难道杜杲杜帅就是你父亲?”

    “是啊,李兄,你才反应过来啊!昨日,还好我在城头上,看见城下是李兄你。禀明父亲后,兵士才开了城门,但还是让你受了箭伤。都怪我们动作太慢,不然折损了李兄这般的悍将,岂不是我大宋的不幸?”

    有内功顶着,伤势恢复极快,腹部和大腿的箭伤敷了伤药。自感无大碍的李木,一想到赤雷马也受了伤,于是担心地问道:“杜兄,我的马怎么样了,它没事吧?”

    “呵呵,你的马,也有趣的很啊。当时李兄你受伤昏迷,我们把你抬回来让大夫治伤。而你的马也拉到马厩,本想让马医看看的,没想到才刚到马棚,李兄你的马,立刻精神大振,异常兴奋地跑到一群母马边上献殷勤去了。

    哪里还有受伤的样子,之后,我让马监管事的给你的马奉上极好的草料和清水,我想你的马没什么大碍,说不定过得相当不错,呵呵!”

    瞧着杜庶富有深意的微笑,李木就替赤雷马丢脸,这家伙一有妹子就立刻精神振奋了,担心它真是李木的失策。

    既然赤雷马没事,李木也算放下一件事,一边说话一边走,来到杜府大门口,对身边杜庶说道:“杜兄,杜帅在哪里?可在城头,我有紧急军情,需要向杜帅汇报。”

    “李兄,你身体没大碍吧?受了伤还是多休息的好,庐州城有父亲守御,蒙古鞑子是攻不破的,你就放心吧!”

    “杜兄,多谢你的关心了。只是我身为梁县马监主簿,这次冒死前来,就是来求援的。我没有多少时间浪费,县里还有一帮兄弟等我回去。杜兄,既然杜帅是你的父亲,可否行个方便,让我见见大帅。”

    李木求援的要求合情合理,再加上昨日李木大发神威,变成李木脑残粉的杜庶,更不愿意拒绝。于是,自作主张之下,杜庶安排了马车,带着李木来到北门城头。

    此时,城下蒙古人虽然没有攻城,却摆开架势,列阵于庐州城下。

    还不是因为李木昨日单骑闯阵,让蒙古人脸面丢尽,居然被他们最看不起的宋人突出重围。士气大跌的的蒙古人,今天要找回场子来,居然别开生面,要与宋军斗将单挑。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宋军就连续折损了两名将领,横尸蒙古军阵前。

    心情糟糕的杜杲,一看到自家儿子没有命令又登上城来,刚想教训,就看到儿子杜庶身后的李木,态度缓和地说道:“将军重伤初愈,何不在府里多休息休息?”(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一章 负 气

    “杜帅过誉了,下官李木,梁县马监主簿,可万万当不起将军的称呼。”

    眼前的发须皆白的老头,就是历史上著名的抗蒙名将杜杲,虽然已高寿六十五岁了,但仍就老当益壮。面对城下二十万蒙古铁骑的耀武扬威,这杜杲脸上也没有半分动摇。

    此时城头上,除了大帅杜杲之外,旁边还站着四名大将,分别是统制吕文德、聂斌和统领陆旺、王威。这四人可是朝廷御林军直属部队, 收到蒙古欲攻庐州的急报,从京师带了十五万兵力,火速赶往庐州支援。

    李木单骑逞威,武艺非凡,身份却只是梁县的养马官。

    如此人才,朝廷就用一个养马官来对待,简直就是对他们武人的侮辱。

    性格暴躁,同样出身平民的吕文德,平日里就是大老粗一个,对孔孟之道嗤之以鼻,只佩服那些敢和蒙古人真刀真枪打的英雄好汉。

    昨日李木一骑当千,勇猛无敌,心生好感的吕文德,当即佩服地说道:“李兄弟,谦虚过头就是虚伪了。你一杆枪一匹马,杀得鞑子狗天翻地覆,老子我就是佩服你这样的悍将。以兄弟你的武艺,叫声将军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们说是不是?”

    别看吕文德粗鲁,大字不识一箩筐,但这货就是出了名的能打仗。

    八年前入伍,加入淮东制置使赵葵帐下,转战江淮、湖北、四川等各地 抗蒙前线,大小战斗无数。不过才用了八年时间,就从无名一小兵,蹦跶到相当于现在师长级别的统制。

    能打仗的人,脾气也不是一般的大,同为统制的聂斌都不敢触他眉头,更不用说手下陆旺、王威两个团长级别的统领。

    瞧着聂斌、陆旺和王威三人,在吕文德的逼视下笑得颇为勉强,心中有大事的李木,可没有闲工夫聊天。当即脱口而出地说道:“大帅,诸位将军谬赞了。

    下官,这次从梁县突出重围,就是来求援的。梁县孤城困守。被蒙古人围了个水泄不通,百姓和将士们只能苦苦坚守,还望大帅能赶快发兵,救梁县军民于水火之中。”

    “不急,不急。李大人,你半年前赶考路上,救了我儿一家,老夫都没有好好谢谢你。李大人,你既然来到庐州,不如让庶儿带你转转庐州城,领略庐州风光,也顺便养好伤势,再做打算,如何?”

    都什么时候了。蒙古人兵临城下,梁县危在旦夕,他李木哪还有心情旅游啊!

    不知大帅杜杲的打算,没时间细想的李木,脸色一沉,再次焦急地请求道:“大帅,梁县危在旦夕,还请快快发兵。”

    “李大人,何时发兵,何时用兵。本官自有调度。李大人,重伤未愈,庶儿,带李大人回府好生休养。”李木焦急之下。说话语气难免僵硬,似乎不满李木态度,这杜杲脸色一变,对长子杜庶吩咐道。

    眼见偶像李木似乎还想再说什么,知道父亲脾气的杜庶,赶忙猛拉李木袖子。好心地低声解释道:“李兄,别说了,爹爹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

    还真如杜庶所言,即便吕文德这样的浑人,谁都可以不服,但是对杜杲的决定,这家伙现在也和别人一样,低头沉默不说话。

    但是李木可不是别人,更不是逆来顺受的古人,眼见似乎求不来援兵,李木也怒了,当即挣脱开杜庶的阻拦,大声喝问道:“大帅,庐州城是要见死不救吗?梁县百姓,就不是大宋子民了吗?蒙古人一旦攻破城池,那些鞑子狗会做什么,在这儿的各位难道不知道吗?

    梁县虽小,但也还有四五千的大宋子民,你们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这四五千人死于战火?庐州城空有二十万守军,却犹如缩头乌龟一样被动防守,难怪鞑子把我们当成猪一样圈养?夫战,勇气也!没有勇气,还打什么仗?不如回家种地卖红薯!”

    “放肆!李木,你不要以为昨天胜了蒙古人一场,就可以耀武扬威。再这么乱说话,立斩不饶。庶儿,带他下去,严加看管,不准再上城头来。”

    杜杲这个老头,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李木即便冒死谏言,也动摇不了这老头的决定。

    不过,李木并不甘心困在庐州城,就在他思考怎么脱身的时候,一观察敌情的哨兵这时冲了进来,拜倒在地报告道:“禀大帅,蒙古战将阿尔瓦,又在城下叫骂。”

    报信小校话音一落,城头杜杲等人便一阵沉默。依靠坚实的城墙被动防守还行,让体质普遍虚弱的宋人,出城与蒙古人单挑,还真是难为他们了。

    此时,庐州城下,蒙古军阵前,一身材高大的骑士,头戴铁盔、脸覆面甲,除了露在外面的眼睛外,全身穿着密不透风的锁子甲,就连战马的头部到前蹄也有铁甲覆盖。

    这名骑士除了身后一张长弓外,手上的长矛竟然有四五米长,光锋刃就有半米左右。先前两个宋将,与这蒙古战将对冲,只不过一个回合,就被对方长矛,连人带马串成糖葫芦。

    蒙古战将一身奇怪的打扮,再加上两员宋将死得莫名其妙,在城头上观战的宋军守将都不敢出声,生怕大帅杜杲点名送死。

    手下一群战将即便默不作声,为了不使城中士气跌落,杜杲也只能无奈地问道:“谁敢应战?”

    听到大帅杜杲发话了,城头上一众战将,个个将头埋低,谁也不敢多言,万一被杜杲看中,就要和奢华安逸的生活说再见了。

    父亲的问询,竟然没有一个人敢答应,年轻气盛的杜庶,不想让父亲难堪,竟然站了出来,大声说道:“父亲,孩儿愿去!”

    “竖子,还不回去管好后勤,去什么去,去找死不成?你的武艺稀松平常,又怎么可能是那人对手,还不滚回家去,管好后勤。”问了半天,长子竟然要去送死,心疼儿子性命的杜杲,当即勃然大怒地教训道。

    只不过这般名为教训的爱护,反而让年轻气盛的杜庶更加不满地喊道:“后勤,后勤,每次打仗我总是管后勤?那蒙古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看我去收拾了他。”

    眼见杜庶的反抗,气得老头杜杲咳嗦连连。

    李木也不想杜庶白白送死,于是拉住杜杲,站出来请战道:“那蒙古人的确没什么了不起,还用不着少将军出手,下官李木愿意出战,斩那鞑狗,献于帐前。”(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二章 单 挑

    没过多久,庐州城外,吊桥放下,北门大开。

    蒙古战将阿尔瓦,就看到城中一年轻小将,头戴麟耳红缨盔,身穿金错兽面山文甲,脚踏云头乌皮靴,骑着膘肥体壮的赤雷马,身背长弓,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提着大枪,缓缓而出,镇定自若,视面前二十万蒙古铁骑如无物。

    被区区一个宋猪看轻,一个上午连斩宋军二将的阿尔瓦,不屑地用蒙语说道:“你终于出来了?昨日偷袭我军后阵,那些废物,居然让你闯出来了。不过,你的好运今天到此为止了,你的人头,我阿尔瓦要定了。”

    “你不过丧家之犬、亡国之奴,就凭花剌子模的古董骑兵具装,还想杀我,不要笑死人了。”

    也许庐州城里宋人不认识,但是熟读兵书的李木又怎么可能不知?

    只不过令李木意外的是,蒙古人学习能力这么强,花剌子模的骑兵装居然重现宋蒙战场。

    也许是之前斗阵,杀了两个无名宋将,自以为了不起的阿尔瓦,受不了李木的侮辱,立刻勃然大怒,口中叫嚣着波斯语,驾着马就冲向提着大枪的李木。

    在城头观战的杜杲等人目光下,全副武装的阿尔瓦,犹如一辆可以横冲直撞的古战车,双手抱着长达四五米的骑士矛,气势汹汹地冲向李木。

    先前宋军两个斗阵武将,就是不明不白死在了对方的冲击上,竟然一个回合也撑不住。

    此时,城上众人,见到李木仿佛木头人一样,面对阿尔瓦的冲击,竟然原地不动,右手上的大枪也随意下摆在赤雷马身侧。

    担心李木安危,视李木为偶像,站在城头的杜庶,眼见李木竟然不做防御。于是焦急地在城头大声喊道:“李兄,李兄!快让马跑起来啊!”

    杜庶毕竟还年轻,加上平日里练武不勤,身为人父的杜杲不想儿子在众将面前丢人。于是也开口说道:“庶儿,别叫了,不用担心李将军,他赢定了。”

    果然,随着杜杲话音一落。快马加鞭下,阿尔瓦抬着长矛,飞速冲向李木的一刹那,人马合一的李木,一拉缰绳,胯下赤雷马心领神会。

    马蹄侧让,赤雷马便横着身子,在那千钧一发之间,平移躲开刺向马首的长矛。紧接着,李木手上大枪。快如闪电,刺出一枪,枪尖迅速在阿尔瓦喉咙上一点。不可一世的阿尔瓦,就从马背上摔了下去,坠马身亡。

    枪挑阿尔瓦,一合分胜负。

    本是士气大跌的庐州城守军,这下子终于扬眉吐气了,一扫之前二将被杀的窝囊。

    城上大部分人还以为将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没想到连斩两员宋将的阿尔瓦竟然这般没用,直让替李木担心的杜庶抱怨道:“真是不堪一击啊。早知道换我去了。”

    “去什么去,你去找死不成?”

    杜庶好高骛远,又没眼力劲儿,爱护儿子的杜杲难怪每次打仗都让他管后勤。

    这下子李木枪挑阿尔瓦。儿子又大言不惭的乱发言,气得杜杲接着教训道:“你们真当那蒙古战将弱吗?他先前杀的两个都指挥,平日里也是武艺高强之辈,和你们比起来也差不了多少。要不是李将军武艺非凡,那蒙古战将哪会死得这么简单。”

    杜杲出身官宦之家,文武双全。年轻的时候对金作战,也曾经杀敌无数。但是现在年纪大了,腿脚虽然不利索了,但是眼力还在。

    见到自己帐下一帮武将不明就里,还真当李木运气好,于是继续解释道:“看李将军斗阵,犹如兵法之阴阳,孤阴不生,孤阳不长,顺势而发,借势而为,好一个阴阳调和。如果行军打仗、临阵斗将,只凭一时血气勇武,就想做常胜将军,未免太天真了。

    就好比那蒙古战将阿尔瓦,自以为手上长矛比我军长,就可以先发制人。只不过很可惜,那蒙古人不知阴阳,不懂变化,长矛太长,极阳而衰。比斗中转向不利,碰上高手,破绽尽出,必然死路一条。”

    听了大帅杜杲的解释,城头上的众将才恍然大悟,不是阿尔瓦弱,只是李木太强。

    阿尔瓦被杀,蒙古阵营顿时慌乱起来,还好军帐中的大将军察罕亲临,才让混乱的自家勇士安定下来。

    乌密氏察罕,西夏党项皇族,作为此次南征马步军大元帅,一身铠甲骑在马背上,前后左右被密密麻麻的蒙古勇士保护在军阵中。

    眼见花剌子模的降将阿尔瓦竟然在比斗中阵亡,心中即便十分震惊,但久经沙场的察罕,脸上仍是云淡风轻,不紧不慢地一扬马鞭遥指李木,询问道:

    “谁敢应战?”

    “末将愿往!”

    察罕话音一落,本在他身边护卫的一众武将,便快速从军阵中连续冲出四骑。一字排开,看那四将打扮,分明一辽人、一金人、一西夏、一蒙古,或刀或枪,或矛或斧,竟然不约而同冲到李木身前。

    众敌环绕,面不改色,听到对面四将还在为谁先上争吵,李木远眺了一眼气定神闲的大将军察罕,不屑地用蒙语喊道:“垃圾们,吵什么,一起上吧!”

    以一敌四,这李木好大的口气啊!

    不等对面四将搭话,李木快马加鞭,风驰电掣般地冲到离自己最近的一个辽人身前。手上两米六的大枪快速刺出,犹如毒蛇吐信,幻化出朵朵枪花,顿时将李木和这辽人笼罩进气劲内。

    眼见另外三人杀奔过来,打算合围自己,李木只凭三合便一枪刺死辽人。随后李木手拉缰绳、腿夹马腹、调转马头,赤雷马便绕着圈子跑了起来,带动着身后三人又成了一条直线。

    赤雷马经过李木悉心驯养,骨挺筋健,嘶吼似雷,奔驰若风,千里马的资质越发明显。

    李木骑在马背上,眼见身后三人马慢追不上自己,干脆从背后抽出长弓,弯弓射箭,三箭齐发。

    近在咫尺,没想到宋将卑鄙到暗箭伤人,李木马后三人赶忙伏低身子,贴紧马背,才堪堪躲过了李木的偷袭。

    就在三人暗下决心,追到李木定要将他碎尸万段时,蒙古军阵中却传来了一阵惊慌失措的喊叫声。

    原来李木所射三箭,本就不是射向他们三人的,而是三人身后全军主帅察罕。

    有他们三人身子挡住视线,一条直线上的大将军察罕,反应不及时,竟然肩部中箭,掉落下马,引得蒙古兵将无不惊慌失措。

    万军之中,一箭立功。

    本想打开城门迎李木进城,没想到城外的李木对庐州城上杜杲等人视而不见。快马加鞭,趁着察罕受伤,蒙古军阵大乱,李木竟然抛下战场上的宋蒙两军,西出庐州,临阵脱逃。(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三章 城 破

    千军万马前,一箭伤了蒙军大帅。

    李木这般打脸的作为,一下子就捅了马蜂窝。

    吊在赤雷马尾巴后的蒙古铁骑穷追不舍,跑了接近二百里路,望见李木快马加鞭,在日落前纵马跑进寿春北的八公山。

    负责追击的千夫长,深知骑兵不入林的规矩,顿时停止追击,只留了一个百人队,分散在山脚下守着,其余人马则掉头撤回庐州。

    不过,千夫长的打算,压根就起不了什么作用。

    因为八公山地势险要,方圆四百里地,山势绵延,一脉四十峰。海拔虽然不高,但是层峦叠嶂,树木丛生,南接寿春,东连历山,东南方 向就是梁县。

    趁着夜色,辨明方向,驾着赤雷马,李木一出山林,就在深夜里看到山脚下的梁县火光冲天。分明被蒙古人攻进了城里,心急火燎的李木迅速下山,单枪匹马驰援梁县。

    当初向李木保证的好好的,结果李木走了不到两天,蒙古人就用计攻入了梁县。半夜奸细偷开城门,蒙古铁骑长驱直入。梁县残兵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八百守军全军覆没。

    听着梁县百姓临死前的惨叫,身边只剩下王坚一个护卫,红着眼睛、跪在地上,县尉江海竭斯底里地大喊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鞑子狗来啊,老子跟你们拼了。”

    且战且退,混乱中好不容易逃到城门口,却见县尉江海疯了一般的冲进蒙古人当中。急得一身是血的王坚,赶忙一边杀入敌军中,一边大声地劝道:“大人,我们快走吧,城破了,守不住了。”

    “我不走,我死也不走,我要杀光鞑子狗。”

    县尉江海,即便现在勇不可当。也是拼了全身气力。但是人力终究有限,一时勇气过了就体力大减,心神疲惫之间,被蒙古人围住。身中数刀。

    随着伤口越来越多,脱力的江海终于倒在了冰凉的土地上。望着凶狠的蒙古人围了上来,无力挣扎的他只能平躺在地,闭目等死。

    就在这危急时刻,蒙古人后方突然乱了起来。紧接着人群中一个鞑子被一杆长枪挑飞,一下子就砸倒了周围一片人。

    漆黑夜色下,火光照耀中,一头戴红缨盔,身穿兽面山文甲的宋军骑士,单骑闯入,杀得鞑狗哭爹喊娘。

    待到骑士杀到面前,将虚脱在地的江海提到马背上后,在东门门口死战的王坚终于看到李木回来,于是一边不忘杀敌。一边兴奋地大喊道:“大哥,你终于回来了。快,走这边!”

    “小六子,骑我的马,快带江大人走,我来挡住他们!”

    杀到城门口,不容义弟废话,李木就从赤雷马身上跳了下来。

    紧接着,将王坚也扔上马,李木一拍赤雷马头。赤雷马就心领神会地驮着王坚、江海两人冲出喊杀震天的梁县。

    左手砍刀,右手长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瞧着眼前数以千计的蒙古步兵。一手盾牌一手弯刀,排成整齐的方阵,犹如潮水一般向自己压来。

    李木当即大喝一声,运起全身功力,脚踏凌波微步,在蒙古步兵方阵中左右冲杀。一边杀敌,一边朝东门撤退。

    心中估算赤雷马跑远了,李木面对千军万马,哪敢再逞威风。当即从怀中掏出一把银针射出,近在咫尺下,数十名贼军眉心纷纷中针。

    天女散花,针针毙命,随后斩将夺马,李木逃出梁县,东奔窑河。

    直到李木舍了马,憋气潜泳窑河,不会水的蒙古铁骑这才停止了追击。

    白天单挑,晚上夜战,即便内功修行有成,但是接近一天没吃饭的李木,浑身湿透地从窑河东岸爬出来后,在这大晚上冻得直发抖。

    蒙古铁骑血腥残忍,凡是攻破城池,都要屠杀一番。随着梁县也被屠灭,整个淮西地区就只剩下庐州城孤立坚守了。周边村镇也被蒙古人 杀得干干净净,鸡犬不留,让饥寒交迫的李木竟然一户人家也找不到。

    饿着肚子的李木,摇摇晃晃地走在山林间,正当他想找点地瓜野蘑菇充饥时,不远处却飘来了烤肉的香味。

    鼻子使劲吸着气儿,李木顺着香味走进林间一处空地,当中居然有柴火烧着,火上还架着一只烤得油光程亮的烤鸡。

    饿的实在不行了,李木也不管烤鸡是否有主,赶忙接连吞了好几口口水,就把手伸向火架。只不过,不等李木脏手得逞,一把拂尘就从他身侧斜扫了过来。

    即便饿得头昏眼花,身经百战的李木,还是条件反射地往后跳开,然后转头就看到一个熟人,继而惊讶地问候道:“道长,李道长,且慢动手,我是李木,别来无恙啊!”

    大晚上在山林间烤鸡的熟人,竟然是李木大半年前在京城临安见过的,赤炼仙子李莫愁。

    赤炼仙子行走江湖多年,山间露宿实属平常,刚才在林间休息的时候,就听到有脚步声靠了过来。还以为哪个不长眼敢尾行她赤炼仙子, 没想到从树林走出来的竟然是在临安见过两面的李木。

    只不过,浑身湿透的李木,一身铠甲虽然被湖水洗得锃光瓦亮,但杀人无数的李莫愁,还是从李木身上感受到了浓重的血腥味,顿时收起笑容,警惕地问道:“你是李大夫?你怎么在这儿?”

    “说来话长啊,李道长,烤鸡能分点吗?我已经一天没吃饭了,我实在好饿啊!”

    接过李莫愁递过来的烤鸡,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李木,顿时抱着烤鸡就咬了起来,一边毫无形象地狼吞虎咽,一边不忘感激地接着说 道:“道长,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若是道长以后有什么难事,我李木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咳咳……咳咳……”

    “慢点吃,慢点吃,你这人真有意思。”

    看到落魄又狼狈的李木,狼吞虎咽中又呛了气儿,脸色颇为严肃的李莫愁,戒心放下了大半,难得露出笑容说道:“给,喝点水吧,别呛死了。”

    “多谢道长关心,荒山野地,能在这里遇见道长天仙一般的人,也算是我李木大难不死有的后福了。”

    整只烤鸡,至少也有三斤重。

    眼瞧着饿死鬼投胎的李木,竟然就着水囊,连皮带骨吃了个干干净净,抿嘴浅笑的李莫愁,目光闪烁地盯着李木说道:“你们男人就是爱吹牛,报恩也是随便说说的吧,将来能不刀剑相对就不错了。”

    “道长,我是那样的人吗?一饭之恩,自该涌泉相报。道长有难事尽管说,我绝不推三阻四。”

    “若是我要你帮我杀人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四章 反 目

    “不是吧,道长,出家人理应慈悲为怀。更何况我是一个大夫,咱们故人一一相逢就叫我杀人,也太煞风景了吧?”

    “哼,还说不推三阻四?之前保证得好好的,现在立刻出尔反尔,你们男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过往,李莫愁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坐在柴火边,搓手取暖的李木,仿佛没看到李莫愁的脸色变化,也似乎听不出她言语中的嘲讽,仍就笑嘻嘻地说道:“李道长,我李木一言九鼎,说了要报恩就一定会报的。

    只不过我一个大夫手无缚鸡之力,杀人实在是强人所难。不如这样吧,李道长以后身体要是遭个灾得个病,都可以来找我。我保证药到病除,而且还不收分文,如何?”

    “手无缚鸡之力?李木,你真好意思说,当我眼瞎吗?”

    李木说话油腔滑调,再加上谎话连篇。

    气得李莫愁拂尘一扬,银丝鼓劲挺直,就似一柄花枪般向李木当胸剌去。这拂尘丝虽是柔软之物,但藉着一股巧劲,所指处又是要害大**,这一剌之势却也颇为厉害。

    一言不合就翻脸,知道李莫愁性情乖张的李木,看似毫无防备,其实自从坐下烤火到现在,他的精神一直绷紧,半点疏忽也不敢有。

    李木当即双手在地上一撑,身子抬起,随后双足蹬地后跃。李莫愁踏上一步,看似进招追击,那知斗然间疾向后仰。她腰肢柔软之极,翻身后仰,与李木拉开距离,怀中掏出三枚银针就毫不犹豫地射向李木。

    李莫愁变招极快,以退为进,虚张声势,三枚银针转瞬即到,让刚刚落地的李木来不及躲闪。只能右臂一挥挡住胸口要害。

    瞧着右臂中针部位立刻深黑如墨,李木赶忙点**阻止毒素蔓延,然后才抬起头来,隔着柴火堆。盯着脸上挂着莫名笑容李莫愁说道:“道长,既救我又杀我,咱们的情分可就两清了。刚才我不出手就当是还了你的情,接下来我要动手了,还请道长小心。”

    “小心?中了我的冰魄银针。你还能怎样?你还是乖乖等……”

    不等“死”字说出来,在李莫愁不可思议的目光中,中了毒的李木身形摇晃,似乎站着,似乎走着,肩没有移,臂没有举,仿佛连指尖都没有动。

    但就在这时,火光中李木的人影却多了起来,飘忽不定。真假难分,又像是一阵风刮过,吹得李莫愁睁不开眼。

    等到这阵风吹走后,李木的人竟又好好的站回原来的地方,手里却又多了一个药瓶。李莫愁看瓶身上的标记,分明就是她怀里冰魄银针的解药。

    放在最贴心最隐秘的位置,竟然被李木偷到手,满脸通红的李莫愁这才想起她被李木轻薄了。十来年行走江湖,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当即勃然大怒。不在留手,刚想扫出拂尘取李木性命,就发现她自己竟然动不了了。

    再看李木,哪有慌张的样子。内服外敷解了冰魄银针的毒后,就再次蹲到火堆边上烤火取暖去了。

    此时,深山老林里,**中,一对孤男寡女在林中烤火。

    被点**制住,不得动弹的李莫愁。真是后悔没有一开始就宰了李木这个贱人。谁想得到李木轻功如此高绝,身法之快,变化之妙,竟然让她李莫愁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常年打雁,却叫雀儿啄了眼。

    眼见吃饱喝足,在火边休息好了的李木,脸上挂着讨厌的笑容靠了过来。

    精神高度紧张的李莫愁,此时就像一个无助的小女孩,慌张地喝问道:“李木,你想干什么?”

    走近赤炼仙子,看着这个令江湖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畏惧的样子, 李木伸了个懒腰,笑呵呵地说道:“道长多虑了。我肚子饱了,也休息够了,打算下山去。

    就不知道道长有什么打算,若是愿意放下成见,忘掉之前的不愉快,我就给道长解**。咱们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可好?”

    没想到李木如此无耻,轻薄了她李莫愁,竟然还以解****胁迫。

    虽然心中无限记恨李木,但是知道今日定然讨不了好去,若不尽快脱身,大有性命之忧,只好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说道:“好,好,李木,你说话算数,你若是放了我,我一定不计前嫌。”

    “是吗?仙子莫不是在强颜欢笑,不会等我解了**就翻脸不认人吧?”

    “哪里,哪里,我怎么会呢?李大夫,刚才是我一时冲动,都是我的错,我已经想通了。不怪李大夫鲁莽,全是贫道的错。”

    走过太多世界,阅历丰富的李木,又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怎么可能被李莫愁几句话就惑了心神。

    无视李莫愁可怜兮兮的样子,李木闪电出手,劲力透过指尖,在李莫愁全身要**连点十数下,一些女儿家的羞人部位也没放过。

    气得李莫愁面红耳热、咬碎银牙,刚能动弹就拿起拂尘,结果一运内功,胸口就一阵发紧,随后呼吸困难、全身无力地摔倒在地。

    瞧着李莫愁倒在地上,还在勉强运功,李木这时也蹲了下来,面带微笑地说道:“道长,你就不要再挣扎了,中了我的鬼门十三针,没有我独门解**手段,你的功力就只有一成。再这样强行运功,只能白捱痛苦,何必呢?”

    功力大减如同废人,这让江湖仇家知道了,她李莫愁还能有活路?

    怒视始作俑者的李木,李莫愁不甘心地大骂道:“李木,你个出尔反尔的贱人。你不是说要解**吗?怎么却把我的功力给封了?”

    功力被封,李莫愁这下一点威胁也没有了,无视赤炼仙子暴风雨一般的怒吼,见打湿的铠甲终于被柴火烘干,于是李木站起来说道:“道长,你江湖名号可是赤炼仙子李莫愁啊,动不动就翻脸不认人,杀人满门。

    我可是害怕的紧,天仙一般的美人,却用赤练蛇来形容,我怎能不多长几个心眼呢?再说了,我已经帮道长解**了,何来的出尔反尔。好了好了,道长既然能动了,我就先行下山了,还请道长自便。”(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五章 争 论

    readx();    天亮后,就下了山,为了避免遇到蒙古人,李木向东南面径直赶了二百里路,才总算脱离了庐州战场,来到了淮东来安县附近。

    眼看前面不远处就是来安县的大雍镇,松了一口气的李木,便在驿道旁的一家没什么人气的小茶馆打尖休息,点上一壶好茶,要了两笼肉包子。

    没过多久,气喘吁吁、香汗淋漓的赤炼仙子就跟来了,坐到李木的茶桌边,端起李木倒好的茶水就喝来解渴。

    如今功力只剩下一成,要追上健步如飞的李木,满头大汗的李莫愁实在是吃不消啊。

    难得见到赤炼仙子狼狈的模样,李木颇感有趣地调笑道:“道长,你跟着我做什么?咱们不是已经分道扬镳了吗?”

    “李木,你到底想怎么样?若是想对付我就堂堂正正的来,这样折辱我你还算男人吗?”

    梁县到来安,二百多里路,李木看似闲庭信步但速度飞快,让如今功力大减的李莫愁追得非常辛苦。虽然不明白李木为什么不杀她,但是也不愿意受李木的折磨,李莫愁于是咬牙切齿地质问道。

    “唉,你们女人果然是讲不通道理的。道长,你昨晚对我有一饭之恩,我怎么会去折辱道长你呢?虽然昨天发生了点不愉快,但是道长只要愿意真心忘掉,我马上就为道长恢复功力。

    只不过,道长你别看我年轻,我走江湖的日子可比你长多了。道长你心中在想什么,我也是略知一二的。要不是看在你也是个痴情人的份上,就凭你一个古墓叛徒的武功,就想对付我李木,那未免太自不量力了。”

    李莫愁固然是杀人无数的女魔头,但曾经也是为情痴困的纯真女子。只不过惨遭负心人抛弃,性格大变,由爱生恨,以至于做了太多伤天害理的错事。

    只不过在痴情这点上。倒是和曾经的李木像极了。也许同是天涯沦落人,李木才没有动手除害,只是仅仅封了李莫愁的功力。

    “古墓?你怎么知道的,李木。你到底是什么人?”

    闯荡江湖多年,即便杀人满门也没什么感情流露,但突然听到“古墓”二字,使得一贯处变不惊的李莫愁,脸色大变。美目圆瞪。

    “呵呵,道长何必那么紧张呢?不要说你这个只学了点皮毛的古墓叛徒,就算林朝英亲来,凭我的轻功造诣,自保也没什么问题。更何况,如今的古墓,恐怕就剩下一个比你还弱的小师妹在,你们两个即便加起来又能耐我何?

    要是我愿意,闯你古墓,夺你们的玉女心经。也是易如反掌的事。只不过,玉女心经,女人练的功夫,练起来又麻烦的很,我才没动手抢。”

    在上个世界,李木就到了入道修真的边缘了,凡间世俗人的武功早已不被李木放在眼里。也许对于李莫愁来说,玉女心经是古墓镇派神功,是她朝思暮想要得到的,但在李木眼中却一文不值。

    李木目光中的鄙视不像作假。李莫愁即便叛出了师门,也受不了宗门被李木诋毁,手上拂尘当即扫向李木,大怒道:

    “李木。你欺人太甚。”

    李莫愁含怒出手,但是功力只有之前的一成。

    李木左手一边端着茶杯,右手不紧不慢地随意递出,抓住气劲散乱的拂尘,笑呵呵地说道:“说不了两句话就动手,道长。你是想让我把你剩下的一成功力也封住吗?”

    刚才勃然大怒下出手,一时间竟然忘了功力被封,修为大减的李莫愁这下子听到李木话中的威胁,再也不敢乱来,只能放下拂尘,满腹委屈地说道:“李木,你明明武功出神入化,却在那临安城装成普通人,现在又肆意欺负我这个弱女子。李木,你到底想怎么样,给句痛快话。”

    “弱女子?道长,你也好意思说弱?既然道长问了,我就实话说了吧,我其实真的不想怎么样,道长好歹对我也有些恩情。昨晚可真的是误会,道长非要喊杀喊打的,不封你武功岂不没完没了了?

    不如这样吧,一会儿我给你解了穴,道长若是能安分守己既往不咎,我就给你说说玉女心经的事如何?反正就算道长你恢复了功力,一身武功除了毒攻有点看头外,其余外功还真不怎么样。”

    瞧李莫愁狡黠的目光,李木就知道这女魔头贼心不死,但是昨晚显露了功夫,这会儿又吊足了她的胃口。李木听了李莫愁信誓旦旦的保证,还是依照诺言解了她身上鬼门十三针的限制。

    身上关键部位再次被李木一手抚过,三十来岁还是处子之身的李莫愁,当即忍住怒气憋红了脸,感受到熟悉的真气流转全身,随后急切地问道:“好了吧,你可以说了吧?”

    “呵呵,当然。道长,能言而有信,自然是极好的。我看道长的武功多是自创,一手拂尘术脱胎于剑法,轻功路数也是古墓的捕雀功,三无三不手来自天罗地网势。而其中最令江湖人胆寒的五毒神掌和冰魄银针,应该是道长自创的吧?”

    李木一番话说来,说得越多越让李莫愁胆战心惊,自家武功路数竟然被眼前男人看得一清二楚。

    再也不敢小瞧李木的李莫愁,当即收起事后报复的心思,听到眼前可恶男人的询问,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回话道:“还不是师傅偏心,不传我玉女心经,仅凭一些皮毛功夫又怎么在江湖立足?尤其是你们男人,贪花好色,我手段若不狠辣,岂不任人欺负?“

    “话虽然没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过,道长还是不要在我面前打马虎眼,道长杀一些登徒子我无话可说,但是那些和何阮君姓名相似的无辜人,也照杀不误未免就太过头了。

    看在你和曾经的我很像的份上,我劝你最好收敛点。若是以后再让我听到你滥杀无辜,就别怪我手上无情了。”

    不像自己,有天命拉一把。而和自己很像的李莫愁,却没人拉,更没人敢去拉。钻进死胡同里,越陷越深,由爱生恨,痴狂成魔,真是可惜了原本的好女子。

    李木洞若观火,似乎对她赤炼仙子的过往非常了解。

    即便心中有些疑惑,但此时李莫愁的心思全在玉女心经上,赶忙答应承诺下来,就立刻追问道:“好了,我都答应就是了,你还是说玉女心经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六章 汇 合

    “好,这玉女心经我正准备说呢。”

    虽然这女魔头的神色敷衍多过真心,但李木并不打算食言,目光扫过巴望着自己的李莫愁,接着慢悠悠地说道:“道长你急也没用,我刚才就说了,这玉女心经练起来颇为麻烦。以道长的痴情,就算得到了经书,恐怕也是练不成的。”

    “为什么,李木,你莫不是不知道骗我的?”

    为了赢过小师妹,为了武功更上一层楼,李莫愁对玉女心经的执念很重。现在突然听到李木这般说话,真当李木骗她玩,无法相信地质问道。

    “道长,别急,我慢慢来说。这玉女心经,固然威力甚大,但是练习内功时,需要两人同练。而且最好是一男一女,功力相当,情侣裸身双修。习练效果最佳,事半功倍,练上个一两年就可抵普通人四五年的内力。

    但是情侣双修的条件,道长你有吗?道长既然是痴情人,这辈子我想也 不会有第二个男人入你的眼了。既然如此,玉女心经,要来何用?”

    “怎么会,怎么可能,不该这样的,师祖婆婆怎么可能创出这样的功夫?李木,你骗我,你说你是不是骗我的?”执着了多年,从李木这儿知道了练法,但是没有条件练的李莫愁哪里接受得了,心神失守,喃喃自语。

    “骗你,你有什么值得我骗的?你们祖师林朝英,当年可是为了和王重阳双宿**,才创了这么羞人的功夫。情侣双修,脱光衣服也没什么。只不过王重阳出家当了道士,你们的师祖自以为失恋了,才给你们定了狗屁门规,让你们憎恨男人,也学着她痛苦一生。”

    回忆在古墓生活过往,其中古墓派门规,就有一条坑爹的规定:除非有一个男人心甘情愿为你而死。否则终身不得离开古墓。

    现在回想起来,在对照李木说的话,赤炼仙子李莫愁顿时恍然大悟,这条坑爹的规定不就是在说林朝英和王重阳的事吗?

    对李木的话顿时信了十之**。没了玉女心经的盼头,就好像生活没了追求,李莫愁于是失魂落魄地离开了茶馆。

    李木说话七分真三分假,玉女心经虽然情侣双修效果最好,但也并非一定要求情侣。两个女子同样可以修炼。

    三言两语惑了李莫愁心神,见这女魔头走远了,没了麻烦人的纠缠,李木马上结账走人,加紧赶路没过多久就到了大雍镇。

    进到镇子上,沿路多作打听,李木终于在天黑前,在一家客栈与江海、王坚汇合。三人大难不死,把酒言欢。

    但是李木三人一身军服,分明不是普通百姓。

    还以为是宋蒙战场上溃败下来的逃兵。大雍镇长得了镇民的线报,赶忙召集聚拢镇上仅有的五十名民兵,闯进客栈将李木等人围住。

    李木、江海、王坚三人,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身经百战、无所畏惧。

    无视客栈外边虎视眈眈的民兵,等了一个晚上的江海,见李木终于安全来汇合了,当即感激地说道:“兄弟,昨晚你独自断后,我和小六子才能死里逃生。活命之恩。无以为报,从今个起,我江海这条老命就是兄弟你的了。哪怕,兄弟你要我上刀山下火海。老子也在所不辞。”

    昨晚江海奋战力竭,身中数刀,危在旦夕,被李木丢上赤雷马背上就昏迷了。直到到了大雍镇,在王坚领着大夫来治伤,江海才凭着超强的求生意志活了过来。

    江海感恩戴德。义弟王坚也是颇为担心,抱怨地说道:“大哥,昨晚你那样做实在是太危险了。咱们既然是生死兄弟,难道我王坚会贪生怕死?我和大哥联手,即便战死沙场,也是人生快事。大哥,记得,下次别再自作主张了。”

    “好了,好了,我答应你们就是了。”

    江海和王坚关心自己,李木也不是不知道好意。

    满口答应后,在看到大雍镇镇长领着五十青壮民兵进了客栈走向自己,李木放下酒杯,脸色不变地问道:“老先生,可是大雍镇镇长?”

    “老夫正是!”

    眼见李木三人气度非凡,哪里有溃兵的样子,颇为谨慎的镇长,虽有镇民线报,但还是微笑地问道:“三位军爷,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来我大雍镇,有什么需要老夫代劳的吗?”

    李木懒得同镇长寒暄,直截了当地从铠甲里掏出梁县马监主簿的官印。

    在镇长及周围民兵意外的目光中,李木从镇里强行借用两匹良驹,然后带着江海、王坚二人,快马加鞭,赶赴扬州求援。

    熟知庐州之战的李木,蒙古大帅察罕的作战意图早就在他的掌握中。拔除周围县城,然后没了后顾之忧,再集结兵力围攻庐州城。等攻破庐州城,意图在巢湖训练水军过长江,以图进犯京都。

    虽然最后也没有攻破,但是围攻庐州,这一围就围了接近一年。为了加快庐州之战胜利进程,李木经过深思熟虑,不回庐州,而是直奔淮东,到扬州求援,里应外合,夹击蒙古人,才是最佳选择。

    来安到扬州,接近三百里地,官道上三名骑士纵马飞驰,所遇路人纷纷避让。

    虽然李木等人一看就是军爷打扮,但是同在官道上赶路的人,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乖乖让路。

    心中估计再有半个时辰就能到扬州城了,但此时官道前方却有一行人赶着马车推着板车挡在路中央。

    即便脾气颇大的江海大声呵斥,前面仍就有一个少女骑在马上挡住去路,使得李木等人不得不赶忙拉紧缰绳,止住马蹄,才没有发生碰撞的惨事。

    差点肇事追尾,气得江海骑在马背上大骂道:“你们找死吗?官家办事,还不给我马上闪开。误了朝廷大事,砍了你们的狗头,你们也担当不起。”

    气愤官家鹰犬的嚣张行事,正打算据理力争一番的少女,立刻就被旁边的一中年男人拽下了马。

    随后这中年男人从怀里掏出一锭三两的银子,脸上堆满了笑容,赶忙赔礼道:“小女无知,三位军爷还请见谅。三位军爷赶路累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望三爷军爷多多包涵。”

    “爹,明明是他们的错,为什么我们要道歉?”

    受不了爹爹的卑躬屈膝,闯了祸的少女毫不知悔改,反而无理取闹,吓得中年男人连忙捂住了自己宝贝女儿的嘴。

    抬手制止江海发怒,李木驾着赤雷马,慢悠悠地从江海、王坚二人身后转了出来,看着这对有一面之缘的父女,微笑地说道:“沈姑娘,你还是老样子啊,动不动就闯祸,还真是让总镖头操碎了心。”(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七章 扬 州

    说话之人,头戴麟耳红缨盔,身穿金错兽面山文甲,脚踏云头乌皮靴,骑着膘肥体壮的赤雷马。再看这人面容,记忆力一向不错的沈沧沨,一眼就认出了李木。

    与大半年前的狼狈相比,如今李木骑在马上,意气风发,身侧更有江海、王坚两个虎狼之士拱卫。

    身份地位明显大不同了,跑江湖多年的沈沧沨,赶忙按着自己小女儿,代为认错道:“原来是贤侄啊——都怪小女无知莽撞,耽误了贤侄大事。还望贤侄能看在之前的情分上,大人有大量,原谅小女的无理取闹。”

    镖局的人都知道,自家七小姐最能闯祸了。没想到今天竟然敢在官道阻拦官家骑士,吓得绥远镖局的一众镖师趟子手也跟着拜倒在地。

    面前镖局几十号人诚惶诚恐,李木眼瞧天色渐暗,心中思量了一番,就在沈沧沨也要下拜时,赶忙跳下马搀扶住,笑着说道:“沈叔, 不必如此。七小姐的毛病,我也不是不知道,算不了什么大事。再说, 大半年前受了沈叔的恩惠,我李木怎么说,也不会恩将仇报的。”

    绥远镖局沈家一行人,也算李木的老相识了。难得故人再相逢,李木顿时下了马,和这总镖头沈沧沨坐进马车里。

    李木看绥远镖局一行人,板车上没有货物,赶路方向也是去往扬州镖局总部。扬州人生地不熟,李木去求援,说不定还要靠沈家人带路呢。

    只不过,半年未见,难免情分少了,李木一进到马车也不怎么说话,闭目养神靠在车厢里休息。

    瞧着和李木不对付的女儿也坐上了马车,活了大半辈子的沈沧沨,可不想气氛过于尴尬,于是打趣地说道:“贤侄。大半年不见,你过得可好?当初你走得突然,也没有和大家打声招呼,真叫我们好生担心啊。尤其是玉儿这个丫头。平日里尽是和贤侄吵嘴了,没想到贤侄走了后倒是颇为想念。”

    “爹,你说什么呢!乱说什么话!”

    当初李木不告而别,这沈家七小姐还是抱怨了好一阵子,似乎没了对头。都没人陪她吵架了。现在听到沈沧沨添油加醋说得这么离谱,终归是女孩子的沈玉也不免羞红了脸。

    大半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李木不认为沈沧沨老年痴呆不记得了。

    不过,既然沈沧沨不提之前的事,李木也不打算说起,而是睁开眼睛,看着笑容可掬的沈沧沨说道:“是有大半年不见了,没想到再见的时候,沈叔你们又在走镖。看来生意不错啊。

    不过现在正值宋蒙交战,边境线上混乱不堪,盗匪丛生。沈叔你们走完这趟镖,最好这一两年就别在接北边的镖了。万一碰上蒙古人,那就真的糟了。”

    “怕死鬼!这么害怕蒙古人,也就只敢对老百姓逞威风!”

    李木和沈沧沨都是武功高强耳聪目明之人,车厢里沈家七小姐的嘀咕声,又怎么可能听不到。

    极力缓和气氛的沈沧沨,真想一巴掌拍死这个没有眼力劲儿的女儿,没事乱嚼什么舌根啊!

    还好李木也不是爱计较的人。瞧见沈家总镖头笑容僵硬在脸上,下不了台十分尴尬,于是李木瞟了一眼瞪着自己沈玉,感叹地说道:“蒙古人的残忍。没有上过战场的人,永远无法体会。希望沈姑娘到时遇到蒙古人,还能这么硬气。”

    话不投机半句多,李木说完这句话,就不再搭理车上的人了。哪怕沈沧沨故意挑起话头,李木也就只是“嗯”“啊”“哦”的敷衍。

    之后。约莫过了两个时辰,李木三人才随着沈家车队慢悠悠地到了扬州城门口。

    李木昨晚从梁县死里逃生,潜泳窑河,除了一身盔甲外,大枪长弓全都丢在路上了。江海、王坚也差不多,除了一身贴身衣甲外,也就比李木多了两把长枪。

    不过,长枪铠甲都是军用物资,百姓私有形同造反。

    扬州守兵见江海、王坚二人两骑,全副武装一身铠甲,差点当成贼寇处理。还好车上的李木掏出梁县马监主簿的官印,这才勉强说通了庐州求援的理由。

    李木等人来求援时间真是不赶巧。

    扬州知州、淮东制置使赵葵,远不是庐州杜杲一个淮西制置副使可比。官拜刑部尚书,邀领端明殿学士,又是淮南东路的屯田使,农耕、军备都要管,公务繁忙,现在根本不在扬州城。

    扬州府衙里的人,没有扬州土皇帝赵葵的话,哪怕庐州情况再危急,也无人敢越权敢发兵。

    抱怨也起不了任何作用,既然淮东制置使赵葵不在扬州治所,心情同样糟糕的李木也没办法,只能无奈地带着满腹牢骚的江海和王坚二人离开下班收工的衙门。

    与此同时,回了趟镖局总部,将女儿沈玉禁足在家,心急火燎地总镖头沈沧沨就立刻带着老仆福伯,赶到扬州治所大门外。

    这下见到李木三人脸色不佳,显然事情进展不顺利,一向颇为精明的沈沧沨立刻站了出来,建议道:“贤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是不是尚书大人不在?也难怪如此啊,没有尚书大人的话,他下面的官员哪敢乱来。

    贤侄,还有两位大人,难得来趟我们扬州。老夫已在酒楼置办了酒席,三位不如先去填饱肚子。天大的事,也要等尚书大人回来了,才能解决啊。与其在这里生闷气,不如随老夫一道,贤侄,你看可好?”

    沈沧沨的安排的确贴心,李木、王坚和江海三人,自从蒙古人来攻后,已经接近十多天没好好吃过饭了。既然淮东制置使赵葵,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李木倒也不想拂了沈沧沨的好意,索性跟着沈沧沨两人吃饭去。

    只不过,李木就是个劳碌的命。

    丰盛的酒菜刚摆好一桌,当饿死鬼投胎的李木三人大快朵颐的时候,坐在二楼临街包间里,就听到楼下街边行人哭爹喊娘地求救声。

    拉过慌张的店小二一打听,李木等人这才知道,原来是尚书大人家圈养的猛虎竟然有一只跑到街上来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八章 伤 虎

    刑部尚书赵葵,果然与众不同,别人家里养些猫狗作宠物,他扬州土皇帝竟然把老虎当作家猫圈养。+◆+◆,

    这在扬州城,倒也不算什么稀奇事,尚书大人的爱好,扬州百姓人尽皆知。

    只不过,当圈养的老虎跑到街上来,吃过晚饭的扬州百姓,出来逛花灯闹市集,猛然间见到人群中跳出来个身躯巨大的斑斓猛虎,一众老少爷们顿时被吓了个魂不附体,差点集体**。

    尤其是惊慌人群中的沈玉,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了。

    下午撞上李木一行人,因为乱嚼舌根,回家就被沈沧沨禁足了。不过一向胆大包天的她哪里会在家做个乖乖女,见沈沧沨晚上出了门,便带着贴身丫鬟莺儿堂而皇之地上街玩耍。

    出门走镖,有他老爹罩着,一路上连半个剪径强盗也没遇上。大感无聊的沈玉,一回到扬州城自家地盘,就急不可耐地出来逛街了。

    也许是出门没看黄历,好好逛个街都能遇上老虎。虽然学了些家传武艺,但在老虎面前,天下五绝也得称量称量,更何况她这个三流高手都不够格的小女孩。

    打不过、跑不快,自然只有躲了。

    通些拳脚的沈玉,还好平日里也练些功夫,反应不慢,眼尖地发现身旁就是一棵枝繁叶茂的古树。听她爹爹沈沧沨说过,老虎虽然厉害但却不会爬树,生死之间的沈玉可比平日里脑袋灵光多了。

    当即不再犹豫,快速冲到古树下。身形一顿。全力起跳。体型一贯苗条的沈玉便一下子就跳上了古树的一个分支,随后不顾形象地往上爬,没几下就到了高处。

    脱离危险,刚想松口气的沈玉,这时才想起来莺儿还在下面,顿时着急地对大树底下喊道:“莺儿,快点上来啊。”

    此时,因为斑斓猛虎的砸场子。热闹市集上的叫卖声立刻戛然而止。街面上的人群也瞬间鸟兽散,关铺子、上房顶、窜树上,空旷狼藉的大街上就剩下腿脚发麻的莺儿了。

    闯到街上的老虎,长年累月被关在尚书府里的兽圈里,养尊处优惯了。今个因为意外脱逃了出来,从未见过这么繁华的市集,一下子撞上赶热闹的人群,一时间这老虎也被吓了个不知所措。

    但当看到这些人群害怕的样子,欺软怕硬的老虎顿时耀武扬威起来,迈着步子。威风凛凛地冲着跪倒在地的莺儿走来。

    猛虎走近,无助少女被吓得花容失色。

    就当围观众人以为这少女即将命丧虎口之时。突然间一条木制扁担夹着劲风,呼啸而至砸到斑斓老虎的脑袋上。

    没有防备,被人偷袭,头骨坚实的老虎虽然没有大碍,但林中之王的尊严受了挑战。这斑斓老虎当即勃然大怒,一声高过一声的咆哮声,仿佛晴天里的霹雳,震得四周屋檐上的瓦砖噼啪作响。

    这吊睛白额大虫分明被惹毛了,吓得着急赶来捉虎的扬州衙役们也慌了神,只敢拿着水火棒驻足远观。

    李木功力全盛时期,甚至敢和僵尸肉搏。

    只不过现在功力不到一成,李木即便心中不惧这老虎的虚张声势,但手上动作却不敢怠慢,一边放低身子慢慢接近,一边右手在身后招呼江海王坚救人。

    被李木砸了脑袋,这斑斓猛虎的注意力全在李木身上。

    也许知道李木不好对付,这谨慎的老虎,虎目圆瞪,一边不断的咆哮着吸引李木注意,一边慢慢走近猎物。

    当距离足够近时,这老虎两只爪子在地下略微一按,便飞身朝李木一扑,从半空中窜压下来。这老虎少说五百斤的重量,要是被这吊睛大虫压实了,李木即便筋骨强健,估计也得粉身碎骨。

    说时迟,那时快。

    李木见这老虎扑来,赶忙脚踏凌波微步,身形一闪、移形换位,便躲在了老虎背后。这老虎背后看人虽难,但这家伙身形迅捷,腰胯转身极快。

    左前爪搭在地下,腰胯一掀,侧着身子,右前爪就来了招回马枪扫向李木。不过,李木身经百战,万军之中也能杀出重围。以这老虎简单的招式,岂能抓得住身法奇快的李木。

    李木只一躲,就躲在一边。老虎见掀他不着,气得再次吼一声,似乎是捉不到李木在发脾气。引得周围观众也看了个痛快,见得老虎竟然这般无用,纷纷大笑起来。

    就在众人耻笑声不绝于耳时,这老虎哪里有气馁的样子,身后铁棒似的虎尾倒竖起来,犹如一杆厚重的铁鞭甩向李木。早有防备的李木,哪能如这畜生的意,当即一闪,这铁鞭就将街面上的泥地切了条裂缝出来。

    看铁鞭虎尾的威力,围观众人再也不敢乱出声音了,这铁剪子要是 打在人身上,还不当即一刀两断。

    李木身法奇快,动作轻灵,这老虎见自己扑又扑不到,剪又剪不着,顿时毛躁起来,不断大声吼叫着。

    听出这家养老虎的不耐烦,李木不动声色,慢慢地接近引诱。等到这老虎果然上当,朝自己再次扑过来时,李木立刻侧让身子,提起右手,对准老虎额脑门便是一掌。

    砰的一声响,那头猛虎受了大力,翻身摔了个筋斗,滚在街上撞翻一路摊子。但这老虎不愧是林中之王,受了力没见有什么事,只不过甩了甩脑袋,就站了起来,再次吼声如雷扑向李木。

    李木适才这一掌使尽了全身功力,即便是武功高强之辈,无防备受了这一掌,不死也重伤。没想到这老虎的头骨不是一般的坚硬,这一记裂石开碑的掌力打在头上,居然只不过摔了个筋斗就爬了起来。

    如今李木功力大失,普通的办法对这猛虎恐怕是没用的。

    见老虎扑来,李木侧身避让。随后在一众观众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李木竟然翻身上了虎背,以指代针,鬼门十三针快速地在猛虎脑门上刺击。

    老虎筋骨虽强,但是气血流通与人没什么区别,李木一手鬼门十三针,截血断脉。一番施为下,身下猛虎挣扎的力量越来越弱,直至最后竟然四肢张开摔倒在地,昏迷不醒了。

    当街打虎,竟以一人之力就降住了斑斓猛虎,如此英雄,引得周围看客兴奋不已。

    丫鬟被救了性命,沈家总镖头正想带着女儿和莺儿上来感谢一番时,刚才袖手旁观地扬州衙役,这会儿却意外地冲了过来,围住李木大喝道:“抓住他,打死尚书家的大猫,你不要命了!”(未完待续。)u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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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亡医生介绍:
来到八年抗战,没去扛枪杀鬼子,反倒成了战地医生;
来到大内密探,没学成天外飞仙,反倒成了妇科圣手;
来到笑傲江湖,没练成独孤九剑,反倒成了二弟良医;
来到霍比特人,没抢到索伦魔戒,反倒成了随队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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