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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六點一三一九     流亡医生txt下载     流亡医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二十九章 得 罪

    “什么?李莫愁?”

    没想到贾似道调戏的竟然是赤炼仙子,大惊失色的李木脱口而出。

    “怎么,李大夫,听过贫道的名号?”

    这赤炼仙子性情乖张,眼见李莫愁脸上没了笑容,她徒弟也把手放在了剑柄上,李木这才收摄心神,开口说道:“听过,当然听过,和传闻比起来,仙子更加的清丽脱俗,仿佛天上仙女下了凡间。”

    “哼,油腔滑调,你们读书的,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人。”

    李莫愁现在虽然年近三十,但是肌肤仍如少女那般细嫩光滑,一颦一笑,夺魄勾魂。只听酒楼里一众男人吞口水的声音,李木就明白李莫愁手段若是不够狠辣,根本就无法在江湖立足。

    仗剑江湖,自古以来,都是男人的天下。更不用说这个备受程朱理学压迫的南宋社会,有家世知礼节的女孩都待字闺中,哪敢像李莫愁这般行走江湖。

    再加上李莫愁生得极美,漂亮脸蛋,更是惹祸的根源,想必杀得登徒子太多,不免被江湖上的人传成女魔头。想起书中李莫愁的悲惨结局,李木就只能唏嘘不已,无奈摇头。

    与寻常男人相比,李木眼中既没有登徒子的急色,也没有冯梦得这种老实书生的羞涩,有的却是对她李莫愁看不懂的叹息。

    在李莫愁眼中,李木这个书生很有意思,都快考试了,不想着怎么提前在主考官面前挣名声,反而为了蝇头小利当大夫作践自己。

    与众不同,难免另眼相看,再加上李木目光没那么讨厌,李莫愁眼神示意徒弟收起剑,然后站起来说道:“天色不早了,我们要回房休息了,凌波,我们走。二位,还请自便。”

    赤炼仙子要走,李木也不会拦着,李莫愁实力高过他太多,现在终于带着徒弟上楼,李木本是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慢慢放下去。

    等到李莫愁和她的徒弟的身影完全在楼道口消失,李木这才敢完全放松下来,拉着冯梦得叫上一座好菜。

    吃饱喝足后,李木正打算拿今天收获吹嘘一番,就听到眉头紧锁的冯梦得担忧地说道:“李兄,刚才吃饭前我就想说,那个贾似道家里极有背景。他的亲姐姐就是圣上最为宠爱的贾贵妃,我得罪他倒没什么,只不过连累了李兄你,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原来如此,多谢初心兄提醒了。不过哪怕他老子就是天子,做了有辱斯文的事,我就是要出来教训他。初心兄,尽管放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行得端坐得正,还怕他不成?”

    贾似道的身世背景,李木比冯梦得知道得更透彻,既然得罪了,那也没必要后悔。李木一番说话,简直就是不畏强权,高风亮节,引得冯梦得双眼放光地盯着李木。

    被冯梦得这般盯着看,吓得李木还以为自己室友有什么不好的爱好,只能艰难地咽了口口水,试探地问道:“初心兄、初心兄,你没事吧?”

    “圣人云: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李兄,不畏强权,不攀富贵,胸怀坦荡,仗义执言,真乃古之君子,小弟佩服佩服。”

    冯梦得自身就因为经常说话太直,容易得罪人,所以没有什么朋友。从建宁老家赴京赶考,路上一个结伴的同乡也没有,寻根究底还是他刚直的性格导致的。

    见到李木这般同样不畏强权的人,冯梦得知己之感油然而生,直到晚上吃过饭回客栈就寝,这冯梦得仍就眼巴巴地盯着李木。

    在冯梦得**的目光中,李木真是心神不安,吓得他一个晚上都没怎么休息好,害得李木第二天顶了个熊猫眼出门营生。

    自从之前路过巢湖,从杜庶口中知道这方世界有自己后人的消息,小心谨慎的李木上街看病就将悬丝飞针收起来。不清楚这方世界后人的底细,李木可不想节外生枝,徒添事端。

    不过即便如此,限制了自己手段的李木,还是在这临安城打出了名声。李木一到昨天的摆摊的地方,摊位前就已经排起了长龙。

    在等候人群“神医来了”的呼喊中,李木神色不变,处之泰然,坐到自带的马扎上,心平气和地一个个看起病来。

    古代没什么污染,吃喝全是纯天然的食物,根本不会得些稀奇古怪的病。李木这一上午看的大部分都是风寒感冒,现在正值二月,刚好是冬春交替季节变换的时节。

    这时候大多数人得的风寒,都是一时间不注意体表寒热变化引起的,遇上这些平常病症,李木也不会狮子大开口,十文钱左右就开方子解决。

    但是风寒感冒,在古代要是弄严重了,也是经常死人的。古代没有抗炎素,若是炎症得不到抑制,持续发展恶化下去,变成各种慢性炎症,那就只能拖延时日等死了。

    不过,李木可不是寻常人,走过这么多世界,精于配药制毒的他,很清楚抗炎素本身偏寒凉、损正气,副作用大。一旦人体产生了抗药性,抗炎素就彻底没用了。

    有鉴于此,李木更倾向于后世的中成药,以常见中草药为原料,加工制剂,不含抗炎素,却也有抗炎的作用,真是百利而无一害。

    临近中午,正当李木按部就班地给病患诊治的时候,人群中突然大声喧哗起来。随着“圣旨到,李木接旨”,一个下巴光滑无须的中年老男人,就在一队兵士的开道下,走到拜倒在地的李木身前,提起他尖锐的声线,当街宣布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凤翔府李木医术高明,现宣入宫,钦此!”

    李木只是想在考前挣点生活费,没想到才过了一日就打出这么大的名声,连官家都知道自己的名号了。

    不过,等到李木跟着宣召的公公进了宫,经人提醒,知道御花园内,当今天子理宗身旁的就是贾似道的亲姐姐贾贵妃后,李木心中顿时明白了不少,赶忙弯腰拘礼道:“草民李木,拜见圣上和贵妃娘娘!”

    两宋的书生,社会地位极高,不说平常见官,哪怕就算见到了皇帝也是不需要跪的。谁让当初建国,赵匡胤就说过不能杀书生,除非叛国,再大的罪也不过流放而已。

    原以为昨天贾似道的报复来了,没想到理宗皇帝对于书生的无礼十分习以为常,只听这位备受各种奸相压迫的皇帝,脸上挂着笑容说道:“你就是坊间里传言的神医,还真是年轻啊。你说你好好的准备考试不就好了吗?居然当街摆摊行医,真是有辱斯文啊!”

第二百三十章 进 宫

    理宗赵昀就是个悲剧,上位前被奸相史弥远玩弄,史弥远玩完后现在又被丁大全掌控,未来还要受贾似道专政。

    皇帝当到这个份上,一辈子都是个傀儡。

    不过,也许正是因为两宋萌芽的君主立宪,皇帝只是个象征,只是个吉祥物。大权旁落,宰相集团的决定,即便连皇帝也无权干涉。

    国家大事都交给宰相集团处理了,这赵昀平日里只要享受荣华富贵就好了。不用亲理政事的他,在流言中听到考生治病这种稀奇事,平日里无所事事的理宗就一道圣旨将李木召进宫来。

    会试考生,不是各地的举人,就是国子监的监生,考试前不着急舞文弄墨、吟诗作对抬高名声,竟然还在临安城里自降身份、当街摆摊。

    这简直就是侮辱圣人,有辱斯文,不过这也没办法,李木后世就会背几句论语,四书五经根本没研究过。这具身体之前的主人也许文采一流,李木又没继承记忆,要他吟诗作对实在太强人所难了。

    后天的会试,李木就打算随便应付应付,与其老老实实的考试,不如趁机会在临安城,凭着无双医术捞一把,到时捐个官做还实际些。

    反正就算考中功名,没有钱疏通关系,没有权臣推荐,一样也只能在家赋闲。

    有鉴于此,李木面对理宗的质问,装成羞愧的样子,无奈地说道:“草民当然知道,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但是草民家境贫寒,从老家赶到京城,就剩下二两银子了。如果不想办法营生,草民我估计等不到放榜,就饿死了。”

    眼前李木此时情真意切,似乎真的有他说得那么惨。眼看理宗皇帝马上就要被感动了,没想到赵昀身边风华绝代的贾贵妃此时却轻笑道:“圣上,你可不要被这奸猾书生骗了。他在坊间给人看病,要价极高,昨天仅一天就进账三十两银子,哪里如他嘴上说得那般惨!”

    难怪贾似道进入仕途,升官犹如坐火箭,他这亲姐姐贾贵妃,生得还真是极美,凤眼含春,长眉入鬓,嘴角含着笑意,年纪即便到了二十五,仍就十分美貌。

    只见她抿着嘴,笑吟吟的斜眼瞅着自己,肤白如新剥鲜菱,嘴角边一粒细细的黑痣,更增俏媚。

    这天子的妃子可以肆无忌惮地盯着自己,但李木绝不能不顾礼仪廉耻多看,只能低下头,继续装惨,强行辩驳道:“娘娘所言虽然不虚,但是后日就是会试了,三年一度的盛况,京城里花费比起平日来可是翻了好几倍。

    我等外地考生,没有亲人在京城,只能租住客栈,一日花费少说五两银子,再加上一日两餐,草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什么,五两银子?李木,你莫不是在欺瞒朕?百文钱足以饱一日食,京城里的客栈也不过一两银子一日,真有你说得那么贵?”

    当初史弥远过世后,理宗也曾经一度夺回大权,也曾经励精图治,想做出一番事业。故此,比较了解临安城物价的理宗,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说道。

    “启禀皇上,这可不是草民胡说八道,现在整个临安城客栈基本都住满了。剩下的房间待价而沽,不少穷困的考生,甚至连柴房都住不上。什么道观土地庙也只好将就将就了。城里商贾趁机发财,投机倒把,抬高价格也没人管一管,草民不想露宿街头,自然只有想办法营生了。”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李木说话,是不是真的,理宗只要派人出去打探一番就清楚了。

    想来李木也不敢欺君罔上,理宗虽然一时间气愤,但是一想到他只是个傀儡皇帝,就只能眼神一暗,随后无奈地摇摇头,岔开话题说道:“算了,这些烦心事还是不要提了。李木,朕召你进宫,除了想看看你这个郎中书生外,就是想让你帮忙看看皇后的病。

    毕竟,这两日,你被坊间流言传得神乎其神,什么疑难杂症似乎到了你的手上,都不是问题。只是朕不大相信,所以就派人把你召进宫来。”

    一想到自己不过在坊间看了一两日的病,关于自己的流言竟然传到了皇宫,这中间要是没有有心人推波助澜,打死李木都不相信。

    想他李木来到京城不过两天,无才无势,权贵没认识几个,得罪过的人倒是有一个。再加上理宗身边贾贵妃似有似无的敌意,李木即便心中明白,不过也全然不放在心上,老实的跟着理宗来到皇后娘娘谢道清的寝宫。

    也许是来得巧了,理宗刚到皇后寝宫里,就看到大殿里端坐着一个穿着公服的老头,于是理宗笑呵呵地说道:“李太医,皇后身体又不舒服了吗?这倒是来得巧了,我身后这位就是最近两天,坊间传得神乎其神的郎中书生。

    你们都是杏林高手,不如干脆一起合计合计,看看皇后的病能不能彻底治好,总拖着也不是个办法。”

    这理宗自从来到皇后寝宫竟然看也不看皇后,真是分外嫌弃。的确若只说姿色,与雍容华贵、艳光四射的贾妃比起来,理宗这谢皇后长得只能说是中规中矩了。要不是理宗养母杨太后极力支持,当年理宗可是想立贾贵妃为皇后的。

    理宗口中的李太医,也就是当初杜庶提起过的李桐。

    五十来岁的样子,慈眉善目,和蔼可亲,李桐一听完理宗的介绍,脸上没有半点不愉快,反而站起来亲切的说道:“年轻人,你就是坊间传闻的那位神医,没想到如此年轻。既然圣上说你有办法,老朽也想见识见识。后生还请不要见怪,老朽平日里没什么爱好,就喜欢研究疑难杂症。

    皇后娘娘的心悸病,时好时坏,用了很多药,就是无法彻底根治。病机不外乎就是气血阴阳亏虚,心失所养,以致邪扰心神,心神不宁。病位在心,虚实夹杂,虚者为气、血、阴、阳亏损,使心失滋养,而致心悸;实者多由痰火扰心,水饮上凌或心血瘀阻,以致气血运行不畅。

    虚实之间,夹杂转化,实证日久,病邪伤正,真是难以彻底根治啊,年轻人老朽已经将病理说清楚,你看有什么办法医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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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分 支

    这李老头看起来和蔼可亲,似乎很好说话,但是走过太多世界,见过各种虚伪,李木哪里不知道这老头分明是在挤兑自己。

    不等李木给皇后诊治,就这般主动的将皇后的病因病理说得这般详细,还一个劲的叫自己拿解决方案。

    赶鸭子上架,也没有这么急吧!

    不过,即便性子温和的谢皇后不说话,边上可还站着好奇的理宗和对自己有敌意的贾贵妃,李木只好快速地打量一番谢皇后,然后才低头说道:“启禀皇上,李太医的分析不差分毫,心悸的确是气血亏虚,心失所养引起的。

    但是皇后娘娘毕竟生病日久,身子虚弱,草民虽然有根治办法,但这个办法颇为麻烦。而且还需要皇后娘娘有足够的体力来配合,所以,在草民给皇后娘娘治病前,还得有劳李太医帮忙调理调理皇后娘娘的身子。”

    皇后究竟能不能治好,理宗其实一点都不在意,他就是瞧个稀奇。再说了,这谢皇后,自十五岁入宫,到现在都过了十三年了,竟然一儿半女也没有,可见,理宗是压根就不待见她。

    只不过这谢皇后毕竟贵为国母,理宗即便不想搭理,但是表面功夫还得做足,听到郎中书生李木竟然打包票说能治,理宗不敢相信地说道:“什么,你说你能治?”

    “草民既然说能治,那自然是能行的。只不过草民毕竟只有一人,人力有限,在治病期间,需要太医署全面配合,还请圣上批准。”

    既然李木有办法治好皇后的病,平日里无所事事的理宗全当看稀奇了,当即下旨吩咐李桐以及太医署一众医官听候李木调配。

    本想挤兑李木让他下不了台,没想到李木竟然不顾事情真相,居然打包票说能治,而且还把他和太医署全部拉下水。

    一想到自己苦心经营的太医署就要葬送在李木手上了。和李木一道出宫,李桐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语调僵硬地质问道:“李木,这一代的李氏行走。你是不是疯了?皇后的病若是治不好,你我可是要掉脑袋的。”

    “李大人,你搞错了吧,我可是有功名在身的,再大的错无非流放。要掉脑袋。也是你们掉,关我何事。不过,既然李大人知道我是这一代的李氏行走,还这么跟我说话,刚才给我下套,是想要我难堪吗?”

    既然大家都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李木也知道李桐就是自己所谓的族人,直接撕掉在理宗面前的伪装假面具。

    “唉,都是我的错,是老朽糊涂了。没想到这一代的李氏行走。既不在我大宋,也不在蒙古,而是在那已灭亡的金国出现,真是让人不甘心啊。

    李木,都是老朽的错,你要怪就怪我吧,何必牵连无辜呢?你接下皇后的病,实在是太儿戏了。

    皇后的心悸不过是表证,她真正的病因其实是心漏,也就是心房或心室间隔缺损。胎儿时期若能得到提前治疗。也不会恶化到现在这个样子。

    这么多年来,我竭尽所能,已经将皇后的病控制住了。不过,要想彻底治疗好。根本不可能,所以老朽才一直掩耳盗铃,当作心悸来治。”

    心房心室间隔缺损,竟然从眼前的古人嘴里说出来,对于这诡异的状况,李木一点也不惊讶。

    反倒是对于李桐口中的大宋李氏、蒙古李氏、金国李氏感到诧异。下意识就脱口而出道:“什么大宋李氏,蒙古李氏,我李木的族人还分家了?”

    “分家?你不知道?也是啊,金国灭亡时,你也就弱冠之龄,这些家族机密你又有什么资格知道?我们李氏一族,自上古到现在,一直悬壶济世,治病救人。

    没想到你这一代李氏行走,居然会出来考科举,看来金国李氏真的断了传承。不然也不会让你不误正业,攀那荣华富贵。”

    考取功名,登科进士,可是无数读书人一辈子的最大追求。没想到在这李桐眼中,反而成了不误正业了。

    瞧着这一代的李氏行走目瞪口呆,李桐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屑地继续说道:“考取功名做官,很荣耀吗?你们读书人即便真的做了官,又有几个不贪污行贿,中饱私囊。嘴上满是仁义道德,肚子里却是男盗女娼。

    与我们李氏一族千百年来治病救人的行为相比,我们比你们高尚太多。我不知你是怎么觉醒李氏行走的,不过既然木已成舟,我也不想多说了。只是有些事,你还需知道。

    自太祖建国以来,有记载的李氏分支就有大宋李氏、辽国李氏、西夏李氏和波斯李氏四支。这还不是全部,天下之大,李氏族人到底有多少分支,也没有个准头。

    从家族记载来看,年代越接近上古时期,李氏分族越多。反而到了现在,年年征战,战火纷飞,蒙古人灭了西辽、花剌子模和金国,你们的分支估计也是因为亡国断了传承,不然怎么会让你出来考科举,丢人现眼啊!”

    李桐的解说,李木是越听越糊涂,自己的族人竟然有这么多分支,难道都是自己的种?一直以来,李木所遇的李氏族人,都是单线传承,没想到到了南宋,竟然还有两支尚存。

    摸不清楚头绪,也不知这李桐的话是否就是秘闻的全部,李木碍于身份不好多做打听,只好出了宫就一路尾行李桐。哪怕李桐到家了,李木也没有离开的打算。

    熬了这么多年,金国李氏也完了,本以为这一代李氏行走不是自己的族人,就在那蒙古。可惜,随着李木的意外出现,李桐的美好幻想瞬间破灭了。

    瞧着李木这个最不想看到的人,竟然死皮赖脸地跟着自己回家,李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吹胡子瞪眼睛的质问道:“李木,你这是什么意思,老朽已经到家了,不需要你送行了。”

    “呵呵,李老头,皇上的吩咐你莫不是忘了,在给皇后娘娘治病期间,你们太医署包括你,全部得听我调配。况且,你家宅子这么大,多我一个人有什么大不了的。好了,不多说了,我凑合住下,还有吩咐下去,把晚饭准备好,我洗完澡就吃饭。”(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 白 卷

    自从强行缠上李桐李老头,衣食无忧的李木也懒得出门营生了,一日后也就是春闱这天,坐着李老头的专用官轿,踩着时间点赶到贡院考场。

    一下轿,就看到室友冯梦得竟然还站在门口东张西望,李木于是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初心兄,在找什么啊?快考试了,还不进去?”

    “李兄,这两天你到哪里去了?客栈的包袱都不要了吗?我帮你带来了,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接连两天没看到李木,冯梦得还以为李木出什么大事了,还真让他担心了好久。

    “初心兄,多谢了。不过,这些笔墨纸砚我本来就不打算带的,无论文房四宝,还是棉衣被褥,贡院都是准备好了的。我们单独带进去的,还要反复检查,要是被认作有舞弊嫌疑,那更麻烦。”

    有鉴于此,李木从轿子上下来,就将冯梦得带来的包袱交给轿夫带回李老头家。然后,李木除了一身上等丝织的长衫外,什么也不带,两手空空来到贡院考场。与那些背着棉被陆陆续续进入考场的考生,李木一件行李也没有,简直太轻松。

    像李木这种空手进考场的,负责搜身检查的巡官生平还是第一次见到,看到李木气宇轩昂、衣料上乘,似乎出身大富之家,于是他好心地说道:“这位考生,现在虽已入春,但是天气还是很凉的。晚上被子若是单薄了,可以让路过巡官再加一套的。”

    “多谢这位大人提醒,若真是需要,草民一定会出声的。”

    过了安检,领了房间,在这不足三个平方的小单间,一张床一张桌就是全部了。会试连考三场,每场三天,连续九天的时间,不得离开自己的小房间一步。

    吃喝拉撒全部在每人那三个平方的单间里完成。九天时间可以任意安排,但不能交头接耳,不能随便出声,若是有任何可疑行为。全部当作作弊处理。

    与别的考生拿到考卷就着急答题相比,李木四书五经一窍不通,也就是来旅游,顺便见识见识古代考场是如何考试的。

    自隋朝开始,科举制度正式确立。《诗》、《书》、《周礼》、《礼记》、《易》、《春秋》、《孟子》、《论语》、《大学》以及《中庸》等儒家经典以及从隋唐就开始的诗赋等,历来都是科举考试基本内容,上千年一尘不变。

    类型上,主要是帖经和策问,诗赋和杂文,经义和墨义,厚厚的一沓考卷,简直都有李木半个脑袋那么厚。

    九天的考试内容,除了策问和杂文这两篇作文,和以儒家经义写篇读后感简单点。总共三百道类似填空题的帖经和名词解释的墨义只能束之高阁了。诗词歌赋就更不要提了,不想抄袭的李木完全没戏。

    不是李木要放弃,实在是四书五经完全不会背啊,问的都是什么题啊?比如四牡项领我瞻四方,下一句是?又或者是,君子以类族辨物,上一句?

    而所谓的墨义,若用自己的话来解释,李木也不是看不懂,最可恨的是。竟然只能用古代名士的注解来解答。这不仅要求将四书五经倒背如流,还得将答案也全部背下来,这跟未来的八股文也没什么区别。

    还好李木早有先见之明,早就打算在临安赚钱捐个官做。要靠考试出人头地,他根本就不是这块料。

    九天的考试时间,李木两篇应试作文和一篇读后感,花了不到半天的时间就解决了。剩下的日子,无论白天还是晚上,李木一点也不打算浪费。全部用来打坐练功恢复失去的功力。

    衣食所用,自有贡院人员安排,在这极静的环境里,来考试的李木完全成了闭关练功。随着考试结束的钟声响起,李木也伸了一个懒腰,精神大振,匆忙交了考卷,正想拉着冯梦得找家酒楼大吃大喝庆祝解放。

    就被等在贡院门口的李老头拉回了家,让在朋友面前大失面子的李木不满地抱怨道:“老头,你又不是我爹,我要去哪你管那么多干嘛啊?憋了那么多天,还不让我放松放松?”

    “李木,你好歹是这一代的行走,做人能要点脸吗?会试考场交白卷,开天辟地你可是头一个了。”

    李木也许不知道,他作为郎中书生,在考前就有幸面见圣上,这时何等的荣耀?再加上医术高超,接下了皇后的病,似乎有办法解决缠绕太医署多年的难题,李木如今早成了临安各方势力重点关注的对象。

    会试考场,李木的一举一动,全在考官眼里。半天就答完题,考官还以为李木是什么天纵奇材,拿到考卷后争先阅卷,结果差点气死一帮礼部老学究。

    帖经、墨义,三百道题,竟然一字未写,诗词歌赋,更是一首未做。要不是策问杂文和经义见解独到,这一帮子老学究真想将李木的举人资格废掉。

    “说白卷,太过分了吧,策问杂文我可是写了的。再说了,老头你不是说万般皆下品,唯有大夫高吗?所以我幡然醒悟了,功名利禄都是浮云,我还是当我的大夫好了。”

    明明是不会,李木竟然也能这般理直气壮地辩解,不知李木真实想法李桐,还真以为是他的误导,这老头只能叹气地说道:“李木,我该怎么说你好了?该认真的地方不认真,不该认真的地方,这么较真干嘛啊?我是瞧不上这考试,但是你以前能考上举人,就说明帖经墨义对你根本不是问题。

    现在在会试考场上这般乱来,岂不是公然藐视朝廷,藐视考官吗?得罪皇上也许没什么,但是你若是得罪了士人阶层,你就不要想在朝堂上混了。”

    按理来说,考生的考卷都是需要另外匿名抄写,再转送给考官审阅的。但是李木在考前就备受关注,竟然还和皇上皇后扯到了一起,自然这李木的卷子就过于特别了。

    尤其是李木交白卷的事,立刻在上层士人阶级掀起了轩然大波。要不是杨太后还指望着李木给皇后瞧病,傀儡一样的理宗哪里顶得住宰相集团的炮轰。

    不过,即便如此,备受宰相集团压迫的理宗,还是将李木单独叫到了御书房,脸色难看地大吼道:“你个混账,这么乱来,你以为可以为皇后治病,朕就一定会保你?”(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 骂 帝

    readx();    理宗大发雷霆,将御书房里随身伺候的太监宫女全部赶了出去。

    见只剩下自己一人,李木听完理宗毫无意义的咆哮,然后脸上毫无愧色地说道:“皇上,以草民的文才,要写完试卷,要摘取功名,实在易如反掌。

    只不过,草民即便考上贡生,以后做了进士,当了官入了阁,加入士人阶层,又如何?即便出将入相,身份始终是士人,而皇上您始终只是傀儡,只能任人摆布,皇上您甘心吗?”

    “你,你,放肆!你竟敢这样说话,就不拍朕杀了你吗?”虽然知道自己是个傀儡的皇帝,但是理宗一直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没想到李木区区一个交白卷的考生,竟然敢如此侮辱他这个大宋天子,气得理宗赵昀勃然大怒地威胁道。

    “呵呵,皇上,你不敢杀我的。你若是杀了我,外面的士人阶层会立刻将你拉下位,换一个愿意听书生话的皇帝。再说了,如今的大宋天子,不过就是傀儡,就是摆设,您有权过问江山社稷吗?

    没有,什么权力都没有,皇上做到您这份上,真是可怜,就连你想立谁为皇后都不能决定。谁让太后——您的养母,和皇后娘家人关系好呢?恐怕皇上您百年之后,能不能将帝位交给亲生儿子,也是个问题。

    皇上,草民再问你一次,你甘心这样吗?甘心做个傀儡吗?甘心做个摆设吗?”

    来到临安京城应考,或是捐个官做,累资历混朝堂,大搞改革、整备军事,原本是李木的打算。不过自从九天前见到了所谓的大宋天子,李木就推翻了之前所有计划,不如单刀直入和理宗玩场刺激的。

    尽管李木嘴上犹如连珠炮一样,将理宗赵昀骂了个体无完肤,私下里却一直在等理宗的反应。只要理宗有任何喊人的迹象,李木就会立刻使用“友好”。强迫理宗认可自己。

    在李木暴风雨一般的大骂中,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为自己辩驳,没想到眼前的傀儡皇帝也就一开始红着眼睛怒视他李木。

    这会直到李木说完话,过了好一阵子。理宗赵昀才双手扶着墙,勉强让他自己站直身子,深呼吸大出一口气,无奈地说道:“没错,朕就是个傀儡。就是个摆设。当初要不是史弥远,朕还在老家绍兴卖醋。”

    这当过皇上的,哪怕之前的出身再不好,心里素质也是非同一般啊。

    喝退站在御书房门外,询问里面是否有事的太监宫女,理宗赵昀脸上的无奈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隔着门墙面目狰狞,呲牙咧嘴地说道:“朕不过是太祖的旁系世孙,血脉稀薄,被那史弥远找到。扶持起来做个木偶皇帝。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能不答应吗?

    反倒是李木你,你很有胆子,不是寻常书生。不过即便如此,你就算得到我的保证又有什么用,我现在可什么都给不了你。”

    当皇帝的果然都有野心,再加上理宗赵昀也不是彻底的废物,倒是帮李木省下了“友好”这张底牌。

    眼前所有变化并没有超出预计,心情不错的李木,走到理宗身前。弯腰拘礼,脸色冷淡地说道:“皇上,还恕草民之前无礼了。只不过国难当头,内忧外患。蒙古已灭金国,对我大宋也是战事不断。

    我大宋朝廷却仍就争权夺利、贪污**,士人阶级结党营私,权贵豪绅投机倒把。草民不需要皇上给予什么,只需要皇上心底的支持。以草民的文治武功,光复大宋河山。攻灭蒙古,只是时间问题。但草民不想做岳飞,还望皇上心里有数。”

    “哈哈哈,李木,你真是胆大包天,狂妄之极,竟然说出这等话来。罢了,罢了,别看朕富有四海,其实朕什么都没有。李木,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这个江山,从来都不是朕的。”

    理宗赵昀,根本就是士人阶级圈养的宠物,看似享尽荣华富贵,其实一丁点自由都没有。也许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李木这个狂妄书生,要和士人阶级作对,理宗也全当看稀奇了,谁胜谁负对他一点都不重要。

    瞧理宗自暴自弃的颓废样,李木可不希望理宗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于是颇有深意地说道:“皇上,这天下终究是赵家天下,我们做臣子的所希望的不过是出将入相,封侯为王。只不过生于国家危急存亡之时,草民所要的就是征战沙场,马革裹尸。若是有幸权掌天下兵马,一定会为皇上清君侧的。”

    “清君侧?”

    这三个字似乎有莫大的魔力,让理宗不断的低声重复。放在以前,犹如笼中鸟的理宗,想都不敢想。

    但是今天也许是被眼前的狂妄书生刺激了,理宗抬起头来,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怯弱怨恨,只剩下不可言喻的笑容。

    十日后,太医署。

    得了理宗赵昀的允许,皇后娘娘和六个贴身宫女、十二个服侍太监,暂时住进了太医署的特别疗养院。

    也许是有李氏祖辈的典籍,大宋太医署隶属太常寺,在校师生达三百多人,由医学、药学、行政三部分人员组成。

    医学教育分为:医、针、按摩、咒禁,其中医又分为体疗、疮肿、少小、耳目口齿、角法。各科的课程安排、考试制度、升、降、留、退等都有一定规范。教师职称还有博士、助教、师、工等之不同。

    坐在太医署署长办公室,李桐可没有李木那么好的心情,眼看明天就是给皇后娘娘动手术的日子了。

    这一代的李氏行走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李桐就一阵不爽,担忧地问道:“李木,那六个宫女,十二个太监,怎么办?要是让他们看到你做开胸手术,还不认定你非礼皇后?你到底有没有办法?我可不想我的太医署给你陪葬。”

    “李老头,放宽心,你家先人没教过你,什么是选择性失忆吗?”

    “选择性失忆?李木,你难道可以人为控制!”

    虽然有李氏家族的医术传承,但是涉及大脑禁区,即便医术高深的李桐也不敢轻易碰触。但在看到李木露出残忍的笑容后,活了大把年纪,见过无数风浪的李桐,直到此时此刻才真正明白李氏行走的可怕。

    曾经在生化末世混了那么多年,翻弄过无数丧尸脑浆,人体大脑最为神秘的禁区,早已成为李木来去自由的后花园。

    见到李桐畏惧地盯着自己,李木坐回太医署署长专用木椅上,平静地吩咐道:“明日的室间隔缺损修补手术你来做,作为族长,连手术都没做过,成何体统!”(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四章 闹 剧

    李氏族人,传承多年,从太祖建国到现在,发展了这么多年,李桐的太医署表面上是给皇亲国戚服务的,暗地里仍就保持了一部分的西化。◇↓頂◇↓点◇↓小◇↓说,

    太医署内,李氏族人的禁地,非族长不可入!

    多年来,这个地方,即便是李桐也很少进去,早就习惯中医治病的他,还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用到这个地方。

    说是禁地,其实也就是太医署教学楼的地下室,这里的手术器械一应俱全,虽然做工没有后世那么精细,但至少分类详细,该有的工具都有。

    明亮干净的手术台前,与李木的镇定自若相比,此时的李桐李老头,还没开始就满头大汗慌了神。

    见到李桐李老头窘迫的样子,戴好口罩、穿好纯白手术服李木,站在李老头对面不悦地说道:

    “还愣着干嘛?开药开久了,手脚不利索了?”

    “李木,你不会真的要我来做吧?老朽年纪大了,又有老花,万一出现一点过失,我的太医署就全完了。”

    昨天还以为李木是在开玩笑,没想到今日李木真的只是站在手术室里观摩,要他亲自上阵。也不怪李桐战前心怯,即便宗族里有详细的手术流程讲解,但是一直以来都是开药治病的他,真的是一次手术经验都没有。

    南宋社会,男女授受不亲,早就被古人那一套洗脑的李桐,站在手术台前,别说动刀了,眼睛都不敢瞟向昏迷中的谢皇后。

    见李桐李老头实在是扶不起,李木也不再强求,而是拿起手术刀,吩咐道:“老头。你不行的话我来。区区一个修补术,花不了多少时间。你正好出去,拖延下时间,我们大宋天子说的话,未必能有什么约束力。”

    正如李木所料,当李桐李老头从禁地中出来。来到太医署,就看到受气包理宗,被杨太后和国丈谢渠伯骂了个狗血淋头,外面围了一圈看热闹的医署学生,皇家威严荡然无存。

    处在风暴漩涡里理宗,他自己也不知道昨天吃错什么药了,竟然恩准李木要求,让贵为国母的皇后住进太医署。历朝历代,皇亲国戚看病从来都是太医亲自上门。什么时候变成病人主动去医院了?

    今天一大早,没等到皇后给自己请安,理宗养母杨太后一听义子皇帝竟然敢不打报告,就让皇后去了太医署。顿时气得杨太后大骂理宗翅膀硬了,出气筒受气包当惯了的理宗,一下子也没了主见,只能任由杨太后的拉扯来到太医署。

    耳根子备受摧残,站在风口浪尖上的理宗。在太医署一看到跟李木关系不错的李桐的身影,仿佛一下子抓到救命稻草了。赶忙冲过去大吼道:“李桐,皇后呢?李木呢?”

    理宗这一声炸雷般的大叫,立刻就把突然出现的李桐推到了火山口边上。

    怒火中烧的杨太后,立刻将对理宗的不满,发泄到李桐身上,只听这杨太后愤怒地呵斥道:“李桐。你好大的胆子啊,竟然敢让皇后来求你治病?你的辈分什么时候和妾身一样高了?皇后呢,皇后在哪里?”

    “李桐,我的女儿呢?你们太医署快点把人交出来,我的女儿就算病死。也不能交给白卷书生治。”杨太后的喝问一结束,谢皇后的父亲谢渠伯,立刻脸红脖子粗,抓住李桐李老头的胳膊不放。

    一边是杨太后的横眉冷对,一边是谢渠伯的怒发冲冠,被夹在中间,进退维谷的李桐李老头,终于顶不住太后和国丈的联合声讨,只能投降地说道:“皇上、太后、国丈,你们放心,皇后没事,我这就带你们去见面。都是李木的鬼主意,跟我没关系的。”

    “李老头,你也太没义气了,队友卖的还真快!”

    也就是前后脚的时间,李桐出去没过多少时间,李木就已经完成了心漏修补术。如今这种手术难度,对人体异常熟悉的李木,根本没有任何挑战性。

    缝合结束后,为皇后穿好衣服,弄醒昏迷过去的六个宫女十二个太监,李木带着不发一言的皇后和一众记忆障碍的随从,来到太医署门口,看到李桐火速卖队友,感叹地接着说道:

    “启禀皇上、太后,皇后娘娘的心悸,草民已经彻底治好了。以后皇后娘娘可以像平常人一样饮食就寝,想去哪里游玩也没有问题,再也不会因为活动过度,就胸闷气短,体虚劳倦了。皇后娘娘,您说呢?您现在感觉如何,是否感觉比之前好多了?”

    十五岁进宫,十三年来,从未与某个男子如此亲密接触过。

    就连理宗都没有,哪曾想到她醒来的第一眼,近在咫尺就看到李木在给她穿衣服,一贯身子虚弱、性子平和的谢道清立刻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这会儿又迎上了李木似有深意的目光,皇后谢道清的脸蛋一红,低头扭捏地说道:“母后、父亲,妾身没事了,我们回宫吧!”

    这里在场的,全是人精,太后、国丈更是活了一大把年纪的老妖,怎会看不出皇后的不自在。不过这里毕竟人多嘴杂,即便心里有太多的疑问,也只能暂时按耐住。随后,杨太后怒瞪了一眼李木,就牵着皇后的手摆架回宫了。

    太后一行人一离开,同样作为人精的李桐,立刻把李木拉回署长办公室。关好门窗,确定隔墙无耳,一直笑眯眯的李桐李老头,突然神色大变地问道:“李木,我不在的时候,你到底做了什么?”

    “没什么啊?就是给皇后穿衣服的时候,她不小心提前醒了?”

    “哦,天啊!完了,一切都完了。非礼皇后,李木,老朽要跟你这个混蛋同归于尽!”

    瘦不拉几的李桐李老头,身上也没有几两肉,内功修为逐步恢复的李木,单手就将李桐挡在身外,安慰道:“老头,你怕什么?我可什么都没做,再说了,这皇后进宫十三年了,竟然还是处子,真是稀奇啊!

    即便太后那边有所怀疑,又怎么样,他们敢说出来吗?到时丢人被废的可是皇后,失势的可是谢氏一家,这种秘密守着还来不及,哪敢乱说?”

    “李木啊,你实在太乐观!秘密,只有死人才能守住。明面上,他们不敢动你,不代表不能暗地里对付你。李木,你好自为之吧!”

    很快,李老头的话就应验。

    十天后,会试放榜,白卷书生李木名落孙山。

    但因治好皇后娘娘的病,破格录用,外派为庐州梁县马监主簿,也就是弼马温。(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 绥远镖局

    距庐州城没多远,在一张绣了“绥远”的大旗的带领下,官道上从东边来了一队人马,百来人,押着十口箱子。︽頂點小說,

    官道上的行人见对方是押镖的,纷纷避让。毕竟别人人多势众,一般小户人家还真惹不起。

    阳春三月,春分午后,温度虽说不上有多炎热,但是待在家中总好过待在太阳下,而阳光下坐在马车里又比骑马来的舒服。

    即使众人知道这个道理,但为了那几两银子的工钱,也不得不骑马赶路。

    只不过不少人的眼神都不由自主的飘到他们这行马队里唯一的一辆马车上,幻想自己在里面休息肯定舒服极了。

    但一想到马车里那位老先生锐利的目光,严厉的眼神,众人即使再累也只有忍了,谁让他是他们绥远镖局的总镖头,绿林好汉也得敬三分的沈沧沨呢?

    说起绥远镖局,在宋境其实并不出名,但若在金境,反响则大不相同,人人都要叫声好。

    绥远镖局的那位创始人也是靖康年间的,当年宋金交战,人们流离失所,不少人为了生存,都干起了无本买卖。

    这样一来就苦了倒货的行商们,不但要交名目繁多的高额税金,还要时刻小心避免撞到山贼流寇。

    在此大背景下,绥远镖局的那位创始人,江湖人称“疯三郎”的沈家三少沈叔文不顾家族反对,毅然舍弃家族继承人的身份,只身一人出来闯江湖,最后在而立之年凭自己的江湖声望在河北大兴府创建了这家镖局。

    但现在蒙古已灭金国。绥远镖局的事业也从河北大兴府搬到南宋临安府。现在押镖上路。目的地庐州城也眼看就要到了。

    此时,身为绥远镖局的人,但却有一人皱着眉、撅着嘴、垂头丧气,神色极是不愉的骑着一匹栗毛黑河马吊在马队尾巴处。

    “小姐,小姐,小姐!”

    “福伯,干什么啊,喊那么大声。想吓死我啊!莺儿呢?这死丫头哪去了,莫不是看人家俊俏,又腻回车里了?”

    说这话的是绥远镖局的七小姐沈玉,为人泼辣的很,手上工夫在家中不算弱,自是被家中长辈带出来见见世面。

    “小姐,老爷说了,既然你不想在里面招呼客人,就扛着这面大旗吧!”

    福伯在绥远镖局待的时间可不短了,超过三十个年头。小一辈的叫惯了他福伯,至于原先的名字。却没多少人记得了。

    “哼,不要,我才不扛!要扛的话,让爹他自己来扛。车子不给我坐,却让给那个臭家伙,真不知道爹他怎么想的。哼——哼——哼——!”

    后面三声“哼”声音拉的老长,似乎是故意哼给她车中老爹听的,不过马车门帘没有掀起,反倒是马队里的同伴们纷纷转头看过来。

    不过一看到他们的七小姐黑着脸,众人又立刻转了回去,毕竟没人想惹麻烦。

    看着眼前的福伯在一旁“嘿嘿”直笑,沈玉气愤道:“福伯,怎么连你也笑话我,以后有好酒可没你的份了。”

    “别啊别啊,小姐,我哪有笑你?我刚才是嘴抽筋,绝对不是在笑话你,不信的话,我可以学狗叫给你听,汪汪汪!”

    沈玉见福伯满口胡言,又在耍宝逗她玩。

    虽然很想笑,但一想到害她沦落到扛旗做苦工的那个臭家伙此时正在车上享受时,她便满腹怒气,咬牙切齿的问道:“福伯,我到底是不是爹的亲生女儿?在对待那个臭家伙时,爹似乎重视他多过我啊!”

    “小姐,慎言,慎言啊!”

    虽然跑江湖的人不太注重客套礼仪,但基本的尊老爱幼还是要提倡的,不然乱了章法辈分,岂不离经叛道了。

    “慎言,慎个鸟言啊!让我扛旗,我就扛给你看。”

    说完,沈玉夺过福伯手上绣了“绥远”的镖旗,扯下旗布,丢在地上,跳下马,使劲的踩。

    她怒在气头上,别人在马车里舒舒服服纳凉,自个被赶了出来,还兼得一身臭汗,这满腹的委屈自然全部发泄到这面可怜的镖旗上了。

    “玉儿!”

    沈玉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想不惹人注意都难。本在马车里休闲安逸的沈沧沨也被引了出来。

    一看被自家人示为镖局灵魂的镖旗在他小女儿的折磨下变成一条条破布,差点当场一口气没过来。还好他跑江湖多年,大风大浪见了不少,在这巨大的刺激下,沈沧沨化悲愤为力量大吼道。

    “爹!啊,我——我——”

    沈玉纵是胆大包天,但一看到自己老爹脸黑赛李逵,满头布青筋,眼睛瞪得犹如铜铃般大时,就瞬间萎了。

    冷静下来,看到自己的任性妄为,沈玉也吓到了,因为沈家只有镖旗除外,其余所有的东西都可以拿来给她发脾气。

    “你这个不孝女,你你你……”

    沈沧沨开始也是气啊,但是一想到沈玉是自个的亲生女儿,纵使有万般不对,也不能杀了或者赶出家门吧。

    想到这层后,才四十出头的他愣是憋红了脸,“你”了半天也没下文。

    看着自家总镖头急气攻心、怒火冲天,随行的一干镖师趟子手,乃至他的儿孙辈们可没谁有这个胆子在这个当口上劝说,都怕引火烧身啊。

    可惜没人知道沈沧沨现在心里苦啊,打杀自己的亲生女儿,他可下不了这个手,只好在心里大叫:

    来人啊,快来拦着我啊!

    “沈叔,手下留情啊!令爱不过是小孩子心性,虽任性了一点,但本性还是好的。毕竟是年轻人嘛,以后经历的多了,心性成熟,自然会好起来的。”

    劝慰的人也不过二十来岁的样子,却左一个“小孩子”,右一句“年轻人”,老气横秋的口吻,说得那沈玉极为不爽。

    但现在别人正在帮她,她自是不敢多口,只是气得娥眉倒蹙,凤眼圆睁。

    “贤侄啊!这疯丫头不打不行,再让她这般胡闹下去,以后指不定闯出什么大乱子。你们别拦着我,臭丫头,看打!”

    沈沧沨说完,作势要打,吓得那沈玉躲在福伯身后战战兢兢。

    好在沈沧沨被身旁的年轻人拉住,才停了下来,口上说着不饶的话,可心里却想:这贤侄果真没有白叫,真是明白我的苦心啊!

    “沈叔、沈叔,你就原谅令爱吧,想必令爱已经知道错了。小孩子家家的,淘气一点是可以理解的,是不是啊,沈姑娘?”

    这话说得够明白,口气完全是站在长辈的角度上用教训的口吻说的。

    这在沈玉听来极为刺耳,虽然别人的话是难听了一点,但总算是在帮她。

    不过那沈玉在家蜜糖喝多了,出来自然受不得什么委屈,听了这话,她的肺都要气炸了。

    于是,她不顾身前福伯的阻拦,冲了出来吼道:“李木,你别在本小姐面前猪鼻子插葱——装象。你的情本小姐才不稀罕,爹,你要罚就罚,被罚也好过被这个臭家伙奚落来的强。”

    “你你你,你反了不成?真当我不敢打你?”

    随后“啪”的一声,这骄贯的沈家七小姐就在众人眼前,结结实实的挨了沈沧沨一个响亮的耳光。

    “爹,你打我?”

    这一巴掌倒是把沈玉打懵了,一向对他疼爱有加的沈沧沨居然打了她。

    “哼,真是不打不成材!福伯、沈莺你二人把小姐看好了,不管她发什么疯都别理她。还有你们,看什么看,还不给我走起来,这趟镖要是耽误了时辰,谁负责?”

    虽然心中无奈,但在这种情况下,沈沧沨不打不行啊。这般胡闹都不教训,以后还不翻上天。

    众人见他们的总镖头大发雷霆,自是不敢多嘴,转身上马各干各的去了。

    “让贤侄见笑了,真是家门不幸啊!”

    一想到那个令他百般头疼的小女儿,沈沧沨心中比喝了苦胆水还苦啊!

    “沈叔,刚才您的手真是下重了,我先回车里了,您还是好好安慰安慰沈姑娘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 顺风车

    见李木进了马车,后面这块地只剩福伯、沈莺、沈玉和他自己时,沈沧沨来到沈玉面前,宠溺的摸着她的头,说道:“玉儿,是爹不对,不该出这么重的手。

    但你也该为爹想想,你这次闯的祸实在是太大了,你什么不好砸不好撕的,偏偏要撕那面旗。

    镖旗就是一家镖局的灵魂,人可以死,镖旗不可以倒。若是你祖爷爷还在,他真的会打死你的。”

    见沈玉眼眶一红,尖鼻子一吸气儿,沈沧沨就知道她有话要说。但没等沈玉说话,沈沧沨就立刻接着说:“玉儿,爹知道你在气什么,你是不是还在气爹在那贤侄面前奚落了你,让你下不了台?”

    果然还是当爹的明白做女儿的心啊,见自家女儿扬起了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望着自己,沈沧沨叹了口气继续说:“女儿啊,当爹的自然明 白你的心思,你是不是特想知道爹为什么这么重视那人,不但把他奉为上宾,还以叔侄相称?”

    这一番话说来,除了福伯在一旁微笑外,沈玉和她的贴身丫头沈莺都瞪大了眼睛,伸长了脖子。

    “既然你想知道,爹就告诉你。我们开镖局的,自然是希望朋友遍天下,若大家都是朋友,自然不会有人来动咱家的镖。

    虽然每个做总镖头的都有这个梦想,但现实中却很难做到。

    因此,我们就要争取和强者贵人交朋友,多找靠山,有许多大人物的支持,自然就没多少人愿意为了一个镖行和那些大人物结仇。

    所以啊,女儿,爹生气的不是你撕了镖旗,而是你总是在外面树敌。

    爹在时,自然没多少人敢惹你,但爹不在了呢?你岂不就要尝自己原先种的苦果。爹这样做,其实还是为你好啊!”

    平时都太宠着家里这唯一的女儿。再不教育就晚了。

    “爹,那你什么意思?难道那个臭家伙是高手,不像啊。当初他全身是血的昏倒在路边,要是武艺高强。又怎么会是那般狼狈?”

    一想起李木那副讨厌的嘴脸,沈玉就改不了口,臭家伙叫的依然如故。

    “小姐,老爷说得没错,那个小家伙的确是高手。一等一的高手。”福伯看着队伍最前方的一辆马车,眼神出奇平静,微笑的说道。

    见自家女儿一脸不信,沈沧沨解释道:“玉儿,我们做镖师的,武功可以不高,但眼光一定要犀利。

    你只是看到那人年纪轻外,你还注意到了什么?你肯定要说他身穿紫色锦服,一定很有钱。

    但爹想告诉你的是,他不但有钱。而且还是个官。紫色彩晕锦乃是川中蜀锦的一种,而蜀锦又位列天下四大名锦之首,不是一般有钱人可以穿的。

    现在巴蜀之地是宋境门户,重兵防守蒙古人入侵,蜀锦可不是那么容易运出来的。再加上现在蜀锦只供应朝廷,民间私运者论律当诛。

    而且还有最重要的就是,当初他昏倒在路边,虽然一身是血,但是全是别人的血。他可是半点伤都没有,只不过劳累过度昏迷而已。现在你明白爹为什么要将他们奉为上宾了吗?”

    “原来是官家的鹰犬!”

    “玉儿!”

    “好了。爹,女儿不说了总行了吧?”

    沈玉吐了吐粉嫩的舌头,扮了个鬼脸,亲昵的搂住沈沧沨的胳膊。刚才的不高兴的事终于忘光了。

    “好了,就说到这吧,天色也不晚了,待会儿找间客栈休息休息。玉儿,别再任性了,福伯就劳烦您老人家好好照顾她们俩了。”

    夜色很快就暗了下来。绥远镖局的人加快脚步,进了个小镇,包了家客栈,上上下下住进去一百多人。

    在楼下,陪着镖局的人吃过晚饭,笑呵呵地一回到自己的房间,李木的脸色就瞬间沉了下来。

    当初,还以为外派边境养马,就是太后势力给自己的处罚。没想到一路上,追踪暗杀层出不穷,还好李木在生化末世中经历了太多妖魔的阻杀,颇有经验才没有失手下黄泉。

    即便如此,一路上得不到安生的李木,干脆装成重伤的样子,混进这家镖局,打算借着对方的镖车蒙混过关。但是没想到的是,普普通通的一路镖车,其中竟然有两个人武功不在他之下。

    虽然对方没有揭穿自己,但也因为有所顾忌,李木不好轻举妄动。回到客栈房间,吹熄蜡烛,正准备就寝休息,李木就听到房顶屋檐有脚步声靠近。

    从临安到庐州,不算远的路程,竟然连续遇到七拨杀手,真是铁了心要他的命。即便目的地快到了也不罢休,李木脸上不动神色,不发一言地从床上慢慢坐起来。只要头顶上的贼人敢下来,李木一定要他生不如死。

    结果,静静地侧耳倾听了一阵子,走到头顶的脚步声,先是暂停不动没了声。过了不多一会儿,只听一声“谁”的大喝,头顶上的脚步声立刻变得慌乱纷杂,似乎是被人发现逃跑了。

    追杀李木,恐怕主使人也从没想过会这么难!

    当初在京城,李木这个白卷书生,即便医术高超,但从未展现出半点功夫。哪曾料到李木竟身负上等轻功,犹如池塘里的泥鳅一样,滑不溜秋、奸猾似鬼。

    连续折了七拨杀手,也没有完成主上的任务。知道主上手段狠辣,负责此次任务的头领,只好破釜沉舟、不顾一切,哪怕孤身一人也要解决李木。

    可惜,才刚摸到李木头上,就被人叫破了身形,一路上狼狈逃窜的头领,最后还是被人堵在了一个夜半无人的小巷子里。

    “谁,你们跟着我做什么?”

    “哼哼,鬼鬼祟祟,都到我们头顶了,还反咬一口。莫不是劫镖的,福伯,给他松松骨,问问来路。”

    “是,总镖头!”

    “你们误会了,误会了,我不是劫镖的,我是……”

    被误会成劫镖的,出师不利,倍感倒霉的头领,真想找块砖一头撞死。

    刺杀行动没成功,还被当成劫镖的,正想辩解一番,却突然被人点**制住,紧接着身后传来的一道不容置疑的声音:“二位,他不是劫镖的,他是来杀我的。把他交给我,可好!”

    李木出现的实在太隐蔽了,三人根本没有觉察到半点风吹草动。眼见刺客头领能在瞬间被李木点**制住,江湖阅历颇多的福伯不认为他和总镖头就能躲过。

    明显低估了李木的实力,福伯赶忙退后一步,站回总镖头身边,警惕地说道:“小子,你果然不简单,如果是私人恩怨,我们管不着。但如果影响我们走镖,我们也只能动手了。”

    “二位,还请放心!庐州城也快到了,我们就此分别吧!一路上,多谢二位照顾了,若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两位的大恩,话不多说了,咱们后会有期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章 梁 县

    趁着夜色,出了小镇,李木把动不了的头领,弄进深山里。

    反复查看,确定四下无人,李木才解了眼前头领的哑**,不带一丝感情,声音平静地说道:“不要急着死,你嘴里毒囊我早就拿掉了,你还是乖乖交待的好,免得生不如死。”

    “哼!”

    回答李木的就是一个白眼,外加一声冷哼。

    “有胆色,不过你最大的失误就是你还活着!追杀我,你不交代清楚就想死,恐怕没那么容易。现在不合作也罢,待会儿你会求我的。”

    出师不利,没想到偷袭不成反被擒,手脚被捆住的头领,蜷缩着身子,在这深山老林里,孤立无援,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瞪大双眼,看到李木从行囊里取出一个木制盒子,盒子里摆放着的各种锋利的刀具,刺客头领即便不知道这些刀具是什么,但也被吓得头皮发麻。

    拿起比毛笔还精巧的手术刀,李木盯着咬紧牙关视死如归的头领,微笑地解说道:“还没开始,那么紧张干嘛?放心,这把刀这么小,捅一刀也要不了命。再说了,我怎么也算是个大夫,怎么能随便杀人呢?

    不过,你也别看这把刀小,它可是很锋利,只要轻轻一按,就可以切进皮肤里。以我郎中书生的手段,一刀是不会要了你的命的,以你内功修为,我估计至少切个百八十刀,你才会有生命危险。

    当然了,有我在,你是死不了的。毕竟在京城,大家都知道我郎中书生,医术高超,就连皇后娘娘的病也不在话下。所以,你不用担心会死,每当我把你弄得半死不活的时候,我就会为你治伤缝合。等你修养差不多了,我们再重来一次,你看,可好?”

    连续折损七拨杀手。刺客头领始终没有意识到李木的危险。

    一直以为李木只不过是仗着轻功强才能勉强突围,但现在亲眼目睹李木的残忍,刺客头领只能叹了口气,最后认栽地说道:“李木,我们小瞧你了。没想到你隐藏得这么深。算了,我反正是死路一条,我什么都会说的,你给个痛快吧!”

    三日后,庐州北,百四十里地外,就是梁县。

    此时,梁县县城里,最大的一家酒楼被衙门包下,人头攒动。鞭炮声不绝于耳,真是热闹非凡啊!

    想这梁县不过边境上的一个赤贫县,人口满打满算也才八百户,其中多是些老幼病残。已经好几年没有这般热闹了,路过之人一打听,这才知道今天是知县老爷卫廷做大寿。

    虽然还没到饭点,不过才巳时二刻,知县的幕僚以及县尉、六曹等衙门公职人员就早早到了。

    将近午时,又有五六十位本地豪绅流水般涌到,坐着轿子。抬着厚礼,来人不管认识的还不是不认识的,都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

    既然是知县老爷做大寿,那这排场布置又怎能和平常人一样。即便梁县经济状况困难。知县做大寿也不能丢人,县里能动用的兵士衙役,大部分全部临时充当礼仪保全人员。

    只剩下平日里人际关系烂的十几个倒霉兵蛋子,在全县吃喝玩乐的喜庆日子里,还要在梁县县四个城门外守卫站岗。

    清明节前,细雨纷纷。虽然春天已到,气温回暖,但是此时在南门站岗的两个穷兵蛋子肚子里可是揣满了怨恨。

    “王哥,他们也太欺负人了,我当兵时间短,站岗我无话可说。但是王哥你这般本事的人,竟然也陪我们一起站岗,真是不公平。”

    “好好站你的岗,别那么多废话。我们梁县可是庐州的门户,一旦失守,庐州城就危险了。再说,知县要摆大寿是他的事,我们尽好本分就是了。”

    “是是是,王哥教训的是。不过,咱这知县还真是贪钱,做过暗九,又做明九,摆明就是借机捞钱,这些读书的没一个好东西。”

    “豹子,嘘,别说话,我好像听到马蹄声呢。”

    被豹子叫做“王哥”的兵士,虽然穿着打扮甚为平常,但是长相凶恶、目光尖锐、虎背熊腰,在瘦小的南方人中算得上是异类了。

    随着耳中马蹄声越来越近,握紧长枪的他不免有些紧张。毕竟知县做大寿,城内防守空虚,要是蒙古人突然来袭,城破只在旦夕之间。

    还好,王姓兵士的担心是多余的,在目光所及处,南门城外不远处,一个穿着紫色锦袍的年轻人骑着马,由远及近,似乎不想检查就要闯进城去。

    白紧张了半天,差点以为是蒙古人来了,在新兵面前失了颜面,王姓兵士一枪刺出,恰好拦截在紫衣骑士的过路上。

    胯下马匹,只是最近新得的,默契不高,一阵急刹车,差点将马背上的李木掀翻在地。还好李木马术不错,身手不差,赶忙抓紧缰绳,夹紧马腹,才稳住身子,然后大怒地骂道:“干什么,你找死啊?”

    “你tm才找死,飞奔入城撞倒行人你负责啊?快点下马检查!”

    这王姓兵士,简直就是睁眼说瞎话。

    今天知县老爷做大寿,有身份有地位的都去观礼了,没钱的穷人也去看热闹了。冷冷清清的城门口,除了他们两个可怜的守门人,半个鬼影也没有。

    懒得跟一个守门的计较,李木骑在马上,对眼前兵士的话无动于衷,呵斥道:“你没长眼睛吗?我一身公服,还需要检查什么,耽误了时间,你负得了责吗?”

    “废话少说,一身公服又怎么样,万一你是蒙古人的奸细呢?快点下马,接受检查,不然别怪我手上长枪不长眼。”最恨李木这种不守规矩,狗仗人势的家伙了,李木越是不让他检查,这王姓兵士越要跟李木过不去。

    “呦喝,还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你们这边境上的人喜欢没事找事是吧?要动手,我还怕你不成。”

    骑在马上,借力马鞍,李木凌空竟然直接从马上飞下,就近点了另一个兵士的**道,夺下对方手中长枪,随后一刺一挑就攻向此时才反应过来的王姓兵士。

    即便李木突然出手,这王姓兵士措手不及,处在下风,但也没有失了分寸,且战且退,一边退进城中,一边大喊贼人进城。

    这梁县本来也不大,王姓兵士这一嗓门大喊,顿时将寿宴上的知县等人惊了个半死。

    等到大队人马杀出来将李木围住后,李木这才当着一众老少爷们拿出任命文书和官印说道:

    “下官李木,梁县马监主簿,前来报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章 相 马

    两宋县城,规制沿袭前唐,县城规模同样分为赤、畿、望、紧、上、中、下七等。爱玩爱看就来网而李木就任的梁县,作为第七等下县都极为勉强,不足千户人家,城破人少,城中战马,算上李木顺来的,竟然可怜的只有四匹。

    自己虽然是马监主簿,官在六曹胥吏之上,但是初来乍到又惹了祸,手下功、仓、户三曹的主官竟然一个都不来,仅剩下一个约莫五十来岁的老马夫带着新来的李木视察。

    破破烂烂的马厩,也就四匹瘦马而已,有什么可视察的。

    察颜观色,见自己上司的上司似乎心情不爽,带着李木游览的老马夫可不敢得罪,只好献宝一样地介绍道:“李大人,您别看咱城里马少,但这里的马都是老夫精心喂养的。

    您瞧,这两匹马,栗子色的这匹是公马,目射紫光、眼下悬蚕,额头大而方,犹如棉包圭石,相貌高峻雄伟,在马中可算是难得的俊秀良驹了。

    大人,您再看它旁边的这匹,虽是母马,但鬃毛全黑,无一丝杂色,背脊平坦、腹部肥厚,耐力强、善远行,也是难得的良马啊!”

    李木可是做过兽医的,这老马夫还真当李木好忽悠,将他自以为的好马,添油加醋、扬长避短地越说越离谱。似乎他养个马,都能将马养成龙了。

    手下三曹主官不来,李木早就心生不满了。这下见这老头当面忽悠自己,于是脸色一黑。挥手打断说道:“良马?也配!高升高老头,你莫不是欺我年少,胡说八道吧!

    这匹栗色公马,长得好看有什么用?鼻小肺小,也就气短,走不了远路。看那母马嫌弃的样子。估计也是银枪蜡头。

    再说这母马,虽然脚力不错,但是目小多白,容易受惊。瞳子前后肉不满,性格恶劣。平常通信联系,还有点用途,拿来当战马,哪个骑士嫌命长?”

    “嗯?大人,您也懂马?”

    新来的马监主簿。老马夫还以为跟以往的官老爷一样,装作看看就完事了。没想到他自己一套公式化的报告,竟被李木驳斥了个体无完肤。

    不过,这老马夫毕竟养马多年。李木的呵斥,非但没有让他生气。反而马监来一个懂马的主事,让这老马夫兴奋不已,知己之感油然而生。

    既然李木也是懂马的人,无精打采的老马夫顿时来劲儿,将之前那套应付用的官话抛开,热情地说道:“大人。刚才是小人无礼了。还以为大人也和别人一样,没想到大人并非常人啊!”

    小小一个梁县,李木初来乍到,虽然没待多久,但也看出来这县城衙门有两股势力。一是以知县卫廷为首,幕僚、功仓户三曹为党羽的文官士人阶层,二是以县尉江海做头,兵法士三曹为虎狼的武官群体。

    知县与县尉,文事与武事各不相干,自行运转。马监主簿虽然明面上管不了什么事,但是阶位在六曹之上,身份可不是没有俸禄只有工钱的胥吏,而是朝廷认可的官员。

    知县虽然一直想提拔自己人,但没想到朝廷竟然直接派人空降,一时间给这平静的梁县投下了一颗石子,顿时掀起了看不清的涟漪。

    冷冷清清的马厩,也就只有一个老马夫在旁伺候,李木显露本事,稍事教训,正打算安慰安慰高老头,就看到马厩对面有一匹马,打着响鼻,单独一间,分外扎眼。

    来了兴趣,李木仔细打量,此马头如龙首,耳如削竹,鬃毛赤红,就是身子太瘦,不然绝对是匹好马。

    老马夫高升刚才失了言,这回见李木目光转向,就知道李木在想什么,于是也跟着上前,试探地问道:“大人,您是否看中了这匹?这匹的确是好马,好生驯养未必不是一匹千里马。可惜这马嘴很挑,难喂养,草料虽足,就是不怎么吃,所以怎么也养不壮。

    还有这马口中赤红,睫毛散乱,眼下无肉,容易伤人。城里好多兵士想驯服它,都被摔了下来。要不是战马是珍贵的资源,我估计它早就被那些人宰来吃了。”

    高老头一边说道,一边还想摸摸马头,结果这赤红色的马颇有性格,一甩马头,打了个响鼻,就躲开了。

    见高老头伸出去的手没了着落,分开尴尬的收回手,李木心中颇感好笑,于是也伸出了手直接拍在马头上,教训道:“好没规矩的马,也不知道敬老。”

    “大人,拍不得啊,这马性子烈……”

    老马夫的话还没说完,赤红色的马仿佛受了莫大的侮辱似的,在栅栏里躁动不安,蹄子连连踹击木栏,响鼻声一声比一声高。

    还好这马与众不同,身子不仅套了缰绳,四蹄也被铁链锁住,即便在马厩里发脾气也出不来。

    这赤红色的马看样子颇通人性,李木倒是有点兴趣,直视怒瞪自己的马目,对高升高老头吩咐道:“从今往后,喂食此马,单独再加十斤米酒,酒钱算我的。还看着干嘛,这项规定,从今天开始。高升你现在就去把酒运来,换掉草料边上的清水。”

    李木的吩咐,高升高老头尽管不明所以,也必须遵从。等到高升高老头火速跑开,李木这才微笑地说道:“马儿,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马儿?什么破名字,难听死了!看在你十斤米酒的份上,我就给你点面子好了。”

    还以为李木是古代那些善长相马的奇人,这赤红色的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还是将李木当作寻常人,随便叫两声应付应付。

    “不喜欢‘马儿’的叫法,那叫你什么,鬃毛赤红,千里马的资质,叫你赤雷如何?”

    “‘赤雷’,名字倒还凑合。嗯——你听得懂我说话?你听得懂?”

    如果之前抱怨没酒喝,李木的行为是巧合,那么现在取名字的争论,绝对是李木听得懂马语的表现。从未见过有人和它们马儿无障碍交流,本在装帅吸引对面母马的它,顿时张大了嘴巴,露出了一口黄牙。

    “我当然听得懂啊,你是不是想上对面的母马,以后你好好听话,我就给你一个和它独处的机会。不然以你这瘦不拉几的身躯,那小母马能看上你才怪啊!”

    一听有妹子可以上,这赤雷顿时没了节操,竖起小而锐利的马耳,前倾着马首,亲昵地在李木面前表示友好,吓得抱着酒桶的老马夫目瞪口呆。

    赤雷野性难除,在梁县可是出了名的,竟然对着见了不到半天的李木这般恭顺。显然李木相马驯马水平远在自己之上,同好此道,又是年轻后生,老马夫不希望李木有事。

    所以给马槽倒满米酒,老马夫就担忧地对李木说道:“大人,刚才我出去买酒,回来的路上遇到知县老爷了。他今晚在昨天那家酒楼摆了宴席,邀请您今晚过去。不过,宴不一定是好宴,大人您还请小心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 赴 宴

    穿梭各方世界,李木刀山火海去的多了,区区一个小县城的势力斗争,李木尚未放在眼里。

    虽然有高升的提醒,但是艺高人胆大的李木,无论如何也没有借口拒绝,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到了时间准时上楼赴宴。

    在店小二的带路下,李木一进包间,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居于高位,离房门最远处坐着知县卫廷,他右手边一列到房门依次坐着功仓户 三曹主官,左手则是知县幕僚和一个摆好酒菜的空位。

    本是互相吹捧的热闹气氛,随着李木出现,立刻戛然而止,纷纷没了言语。不想冷场的卫知县,见到李木一上楼,赶忙站了起来,脸上堆满如沐春风的笑容,热情地走过来,拉着李木入席。

    待到李木坐好,官帽上别着翠叶金花的卫知县,环视一圈,然后才笑呵呵地说道:“李大人,前些日子,大家公务繁忙,没来得及为李大人接风洗尘,还望不要见怪。

    咱们梁县虽小,但是毗邻边境,距离蒙古人的牧场实在很近,所以需要严加防守,以免被蒙古人趁虚而入。今日,各位大人手中无事,恰好本官也没有政务处理,所以才特地邀请李大人过来聊一聊。

    李大人,您千万别客气,就当是我们私下里的聚会,无需有压力。好了,不多说了,大家能在梁县一起共事,就说明咱们很有缘分。为了这个缘分,本官一饮为尽,大家也满饮此杯吧。”

    “大人,说的哪里话,能在大人手下办事,实在是我等的荣幸。”

    “大人虚怀若谷,体恤属下,我等能大人办事,实在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诸位,你们不用多说了。大人犹如我等父母,对属下关怀备至,此杯酒应当一饮而尽,好报大人知遇之恩。”

    ……

    知县卫廷话一说。功仓户三曹主事马屁如潮,纷纷脸红脖子粗地表忠心。唯有李木手边右侧的知县幕僚不说话,只是拿目光打量着李木。

    众人的一番表现,李木看在眼里,心中却冷笑连连。

    既然说是私人聚会。那何必都穿着公服来呢?叫人赴宴的别有压力,却这么快就按捺不住要人表态。

    不过,李木也没想做个刺头,于是顺着幕僚的目光,端起酒杯,正想也随便说几句废话。恰在这时,随着一阵爽朗的大笑声传上来,包间房门就被人推开了,原来是县尉江海带着手下三曹以及李木的一个老熟人闯了进来。

    不请自到,极为无礼。

    再加上。两宋社会,重文轻武。

    眼瞧这县尉等人耀武扬威,功仓户三曹护住心切,当即站起来喝骂对方。江县尉手下大多是大老粗一个,都是这江海一手提拔起来的,当即对骂起来,好好一个宴会瞬间变成了混乱的战场。

    冷眼旁观,李木沉默不语,处在风暴漩涡中间,脸上极度平静。没有半点惊慌的迹象。

    混迹官场多年,李木的一番表现,年近五十的知县卫廷看在眼里,虽然心中多有戒备。但还是沉声怒喝道:“都住嘴!吵什么吵,成何体统。今天本官为李大人接风洗尘,你江海不来就算了,为何要来捣乱?”

    “捣乱?县令大人,这话你是怎么说的?为李大人接风洗尘,这么大的事。你也不通知我一声,我不来还反倒成我的错了。还好,今天赶巧了,我们哥几个出来吃饭,也选了这家酒楼。

    这不,在楼下听到县令大人您的声音,自然上来打个招呼了。不过,既然李大人也在,先前我一个小兄弟多有得罪。我今天也把人带来了,王坚王家六小子,快给李大人赔个不是。

    咱们毕竟都在一个地方共事,将来要是蒙古人来了,说不定还得一起抗敌。何必为了城门口的一点小事见外呢。来来,大家干了这一杯,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越俎代庖,反客为主,这江海自从进了房间,便犹如主人一样,不但吩咐店小二加案几,还把他手下也安排进宴席。

    摆明不将县令放在眼里,这般无礼要是放在京畿近天子的地方绝对重罪。但是这里毕竟是梁县,边境县城,民风彪悍,强者为尊。文人阶层还得靠武官守御疆土,靠兵士保卫家园。

    江海这般无礼,卫知县倒是好涵养好气度,分明已经极为不满了,脸上却没有半点不愉快,接过江海的话,微笑地说道:“原来如此!李大人,县尉也是好意。咱们自家人都是给皇上办事的,给百姓谋福的, 所求的无非是百姓安居乐业,家园完整无缺。

    而如今正值蒙古人势大,我们宋人更应该团结在一起,不要为了一点小事勾心斗角。来来,李大人、王小六,把这杯酒干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知县卫廷嘴上说的,跟实际做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刚才文武阶层的互骂还在眼前,这知县卫廷就可以当作没看到一样,一本正经地说笑。

    这般脸皮厚,李木颇为佩服地说道:“大人、诸位,下官初来乍到,多有得罪,还请诸位多多包涵了。王兄弟,县令大人说得没错,竟然大家都是宋人,外敌当前,自然应该联手对外。

    咱们家里人争权夺利,内斗不断,岂不是让蒙古人捡了便宜,看了笑话。王兄弟,诸位,酒也快凉了,下官就先干为敬了。”

    好好的一场宴会,知县等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勉强和县尉等人吃过饭,这卫知县就以不胜酒力为借口,带着幕僚和功仓户三曹先行回家了。

    见到李木孤零零地站在酒楼门口,一直跟着自己的王家老六也是闷闷不乐的,吃过饭眼看天色还早,不急着回家的江海带着自家兄弟,对李木邀请道:“李大人,这些天来,我看您除了公事就是公事。也不怎么出来玩,我们梁县虽小,但该有的都有。

    您初来乍到,估计也没好好逛过县里,趁着大家都在,今晚我做东,大家再换个地方乐呵乐呵?”

    和文人雅士说话顾忌多又费劲,的确不如眼前这县尉的说的百姓话自在。

    即便队伍里有个和自己不大合的王坚在,李木也没有太放在心上,欣然接受县尉的邀请,走过几条街,就到了县里男人最爱去的地方。(未完待续。)

第二 百四十章 寻 花

    天才壹秒記住『shuyaya qu 】尤其是我身边这位姑娘,面色苍白略微发黄,皮肤指甲也是苍白无血色,恐怕身子虚弱的很。既然几位佳人身体不适。何必过多征伐?不如,待来日养好了身子,再欢好也不迟啊?”

    曾经作为妇科圣手,李木一到这种地方,就本能的东张西望。在别人看来,也许是急不可耐。其实是职业病犯了,到处都是气血两虚的女人,和酒色过度的男人。

    说实话,李木长相虽说算不上十分俊秀,但是在一帮虎背熊腰的大老粗中间,温文尔雅、鹤立鸡群,已经是十分难得了。

    再加上,青楼女子根本无人权可言,只要没死没病就得干活。哪里见过李木这种体贴的人,一席话不但说得身边女子感动落泪,就连屋里其他女子也热切地盯着李木。

    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

    身边女人都意在李木,惹得三曹主官怒目相视。

    不过,县尉江海毕竟不是手下三曹这种爱计较的人,一边眼神示意手下,一边脸上挂着微笑,赞扬道:“李大人,还真是怜香惜玉啊!不过,最让人意外的是,李大人似乎还通医道,竟然只是随意的看上几眼,就能知对方虚实,实在叫人佩服啊!”

    “江大人,过誉了。在下出身贫寒,做学生时,无论是考试还是平常赶路,所有费用都得靠自己。学习医道,既可以强身健体,也可以看病救人,顺便挣点微薄收入补为家用。

    现如今,得天子赏识,来得梁县为官,有了在朝俸禄,生活才有所好转。只不过,以前做惯了大夫,瞧病成了习惯,还望诸位不要见笑啊!”

    春闱过后,就能出仕做官,还以为李木出身权贵之家,没想到竟然是寒门中人。也许李木一时嘴不严露了底,知道李木的根底,县尉江海立刻没了来时的那般热情,随意地敷衍了几句,就和三曹主官,各自带着姑娘回房间欢乐去了。

    公门中人,嘴脸变换最快!

    瞧得房间里就剩下李木和两个侍奉的美娇娘,一直没有言语的王家老六王坚,脸上终于有了神色,喝了口酒挑衅地说道:“李大人,当初 在城门口,你骑在马上,我在下,你借助马力胜了我一招,但我并不认为我的武艺不如你。

    相请不如偶遇,碍事的人都不在,就不知道大人,敢不敢再跟我比一场?我王坚从小到大,打架作战从未输给某个人,如果大人不比,小人我可是一辈子也不安心的。”

    王坚的挑衅,李木并不反感。一个晚上,连续两拨应酬,不是尔虞我诈,就是结党拉拢,甚是无聊啊。

    在这男人普遍戴花,遍地娘炮的弱宋,难得遇到有骨气的人,李木并不生气。

    当即出了太平坊,回了空无一人的较场,递给王坚一杆崭新的小花枪,李木持枪身前,抢在王坚动手前说道:“王小六,机会我给你了。若你还是输了,你到时有什么话说,不会赖账吧?”

    “我王坚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一个唾沫一个钉,答应你的事绝不反悔。若是我比斗中输了,任你处置,要杀要刮,绝无二话。”(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一章 比 试

    “好!不过,比斗前,有些话,我还要说明。我一身功夫,并不只在枪上,早年也做过游侠,与人比武较技,江湖手段颇多,你可得小心了。”

    “废话少说,李木你不动手,我先来!”

    王坚自小习武,多年未逢敌手,前些日子,在城门输了一场,心中大不服气。但是人微言轻,不受重视,再加上为了拉拢李木,县尉江海竟然逼着他低头认错。

    习武之人多自傲,受了侮辱,终于等到李木没县尉依仗,眼下较场无人多事,这王坚话一说完,就拖着枪直奔李木。

    两人本来相距就不远,王坚不过快速奔行了十五六步,就已经冲到李木身前。不搭话,手上花枪快速抖出,白蜡杆的枪身弹性上佳,在这王坚手上,犹如一条不断震荡身躯的灵蛇。

    一瞬间,李木身前就出现了三朵枪花,直奔李木胸口,一点都不含糊。与硬木实心的矛槊不同,这种小花枪最善变化,一经抖出,就分出数个枪头,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叫人防不胜防。

    白蜡杆的小枪,一转一弹皆是劲。

    久经战阵,即便三朵枪花已到眼前,李木仍就没有半分慌张。

    手上长枪找准间隙,不去格挡,反而迎刃而上,犹如一条活龙一般,借力而上,顺藤摸瓜,朝着王坚握枪的手臂咬去。

    没想到李木竟然这般了解白蜡杆的特性,面对自己狂风暴雨的突袭,没有格挡防守,竟然敢以身犯险,弃守为攻。

    不过,王坚练枪十多年,随手一杆长枪都能用得犹如臂使,心神合一,收放自如。李木的长枪即便摸了上来,王坚暗运力道。枪身一抖,就弹开了枪劲。

    二人枪势,犹如一蛇一龙,势均力敌。短短一炷香,便已交手数十个回合。

    在这明月当空,寂静无人的较场里,李木与王坚,比武较艺。真是斗得酣畅淋漓,不分胜负。

    战斗虽然还在持续着,但是与人比武,体力消耗极大。精神时刻高度集中,满头大汗的王坚,终于在斗到三百回合时,体力不支地叫停道:“不比了,不比了,再打下去,根本没完没了了。”

    内功深厚。气息悠长,昔年李木挥舞巨斧都可以和兽人杀个几天几夜,现如今一杆没什么重量的小花枪更不在话下。

    打了三百回合,全当饭后运动了,半点汗都没出的李木,看着躺在地上大口出气的王坚,好笑地说道:“怎么不比了,胜负还未分呢?”

    “大人,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啊!打了这半天,你连汗都不出。显然习练上等内功。我只不过是家传武艺,另外练了点军中的普通外功,又怎么可能是你对手?”

    大战三百回合,正常人早就该累趴下了。为了不让李木看笑话,这王坚稍事休息后,就从地上爬起来抱怨地说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说我用内功以大欺小,你想赖账不成?”

    “大人,我王坚向来顶天立地,说过的话绝不食言。输了就输了。我无话可说。当日,大人身法如游龙,城里兵士衙役即便人多势众,也拿不住您,可见大人您身负上等轻功。

    比武战斗,已立于不败之地。但是刚才并未游斗取巧,可见大人也是光明磊落的好男儿。我王坚能死在大人您这样的英雄人物手上,我王坚绝不会有半分不满。大人,你要杀要刮,尽管来好了。”

    这王坚是不是一根筋啊!李木哪有杀他的意思啊?一个人脑补完了。

    眼瞧这王坚闭眼等死,李木一个巴掌拍在他脑门上,教训道:“之前吃酒的时候,我就说了,现在正值宋蒙交战。大丈夫生当国家危急存亡之刻,不思精忠报国,在这儿比武斗艺,已经是本末倒置,主次不分了。

    现在不过输了一场比斗,你就要死要活的,对得起生你养你的父母吗?一天死来死去,累不累啊?留着有用之身,将来给老子多宰几个蒙古狗,才是大宋好男儿!”

    “大人,大人!之前有约在先,什么惩罚都没有,我心中那道坎过不去啊!”

    李木明为教训,实为关心。

    王坚十分感动,但是他一向言出必践,要他违背约定,真比杀了他还难受。

    “唉,你还真是个抖m!”

    “都美,什么都美!”

    “算了,你不是想要惩罚吗?那你就给我做个小弟吧!我们结为兄弟,无论你我年纪谁大谁小,我做哥哥,你做弟弟,如何?”

    什么?自己一个较场枪兵,竟然要和朝廷命官结为兄弟?

    不光是王坚感到难以置信,第二天收到消息的县令县尉等人也无法理解。朝廷有品级的正式官员,竟然会和较场一个无名无财的枪兵烧黄纸做兄弟。

    这王坚,虽然武艺高强,但是一直不大会做人,经常顶撞上司,所以一直不受长官待见。现在好了,终于咸鱼翻身,和李木拜了把子,一下子野鸡变凤凰,让较场里不少人羡慕。

    王坚作为本地人,高堂只有老父尚在。家里虽然他排行老六,但是前面兄弟姐妹不是夭折了,就是当兵在外,生死没有消息。

    李木虽然临时起意,和王坚拜了把子做了兄弟。但按照习惯,高堂还是要见个面的。

    来到王坚家里,见到不过四十左右王家老父,李木将身边的礼物放在桌上,当头拜道:“父亲在上,我与王兄弟,义气相投,结义金兰。 从今往后,王兄弟的父亲,就是我的父亲。父亲大人,区区薄礼,还请您收下。”

    瞧李木说话不是闹着玩的,当真要执父亲礼,接连八拜,一点也不含糊。

    挥散看热闹的县民,王家老父这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赶忙将李木扶了起来,赔礼道:“大人,使不得啊,使不得啊!我家小六子,何德何能,竟敢同大人结拜?”

    “父亲大人,此话严重了,我们进屋再说。王兄弟武艺高强,为人磊落,轻生死重情义,实在是我大宋难得的好儿郎。我与王兄弟,不打 不相识,结为异姓兄弟,实在是缘分所致。

    再说,我俩义结金兰,身份地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等都有一颗精忠报国的心。父亲您曾经也当过兵上过战场,当年靖康耻还尚在眼前,如今我大宋又被蒙古人逼到家门口了。我们不更应该团结起来,共抗外敌吗?

    所以,父亲大人,您尽管放心,王兄弟以后跟着我,我们一定会让大宋富强起来,将眼前的蒙古人赶出去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二章 鸳鸯阵

    readx();    自从和王坚结拜为兄弟,较场里跟王坚走得近的十五个兵士,也顺理成章成了李木的私兵,暂时在马厩做活。

    不过,马厩也就四匹马,平日里根本就没什么事。

    眼看如今四月中旬已过,还有不到五个月的时间,庐州之战就要爆发了。熟读兵书的李木,虽然知道此次庐州保卫战最后以大宋胜利收场,但是作为最前线的庐州门户梁县,历史上可是瞬间城破。

    自己的地盘,可马虎不得。稍有不慎,就呜呼哀哉了。

    马监主簿,半点兵权也没有。

    眼前王坚等人,还是李木借口人手不足,从较场拐来的。可怜啊,十五个兵士,四匹马,就是全部家当了。

    虽然手上兵少,无所事事的李木,也不敢闲着,越野拉练,军阵操习,誓要将这点人马练成精兵。这样一来,可就累惨了王坚等人。

    平日里不是背负双甲绕城跑圈,就是在梁县东北处的窑河负重泅渡,无论早晚,夜以继日的重复着枯燥的训练。还好,李木这里伙食不错,有菜有肉绝对管饱,不然没等到打仗就先被李木折磨死了。

    李木实施的地狱式训练,在县令县尉等人眼中,绝对是吃饱撑着没事干。自认为梁县南边有庐州城撑腰,蒙古人即便来了,也可进可退。

    若是蒙古人势弱,凭着梁县城防也能撑到庐州来援;若是蒙古人势强,就直接弃城投奔庐州。

    不过,李木自己心里可是清楚明白的,当初到梁县为官,就是太后势力给自己的处罚。要是自己也跟着不战而逃,他李木绝对会被重罚,不死也是流放。

    有鉴于此,李木不但玩命练功,而且还异常苛刻的训练手下兵士。

    还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跟王坚走得近的这十五个兵士,也都是硬骨头,谁也不肯落后,即便每天重复同样的训练。一帮人苦中作乐,暗中互相较劲。

    不过这样也好,良性竞争,李木干脆将王坚和十五个兵士分成两队。八人一个小组,锻炼闲暇之余。就是每月一次的军事大比武。

    总分胜利的一方,无需在马厩做活,可以专心训练。输家除了脸上无光之外,就要把赢家的活接过来,劳心劳力,争取下月比武翻身。

    这日早上,李木像往常一样,靠在马厩边上,和赤雷马培养感情,就看到自家兄弟王坚带着十五人小队。满头大汗地跑圈回来了。

    经过四个月的严格训练,众人精气神焕然一新,人人稍事休息后,就按部就班准备下个环节的锻炼。

    让老马夫高升清洗马棚,李木来到马厩中间,站在中间一大块空地上,对众人说道:“诸位,我们经过了四个月的基本训练,大家在体力、力量、反应上都有很大的提高。但是说句丧气话,即便如此。我们宋人兵士的身体素质,还是不如蒙古人的。

    也许诸位会觉得我李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这是事实,蒙古人作为马背上的民族。男女老少皆会骑马射箭,平时为民,战时为兵。

    再加上蒙古人平日吃食就以牛羊肉为主,五谷杂粮吃得很少,因此蒙古人天生比我们宋人高大强壮,单兵作战能力也更强。而且最重要的是。蒙古人以杀敌为荣,在战场上人人争先恐后,不惧生死,整体军事素质,也比我们强很多。

    不过,诸位,也不需要气馁,我们大宋好男儿,也不会差多少。为了国家,为了百姓,我们一样不怕死。但是打仗是要靠脑子的,冲动蛮干也许能胜一时,但绝不可能永远胜利。

    所以,今天我们的训练改一改。我要教给大家一个新的阵法,鸳鸯阵,是我有感兵家十阵,改良出来,专门针对狭窄地形时用的。

    蒙古人最善于平原地区的野战奔袭,重骑兵分割阵型,步兵或者骑射协同作战。不管当年漠北草原统一战,还是三征西夏,南灭金国和西征欧罗巴,都将这种战术发挥的淋漓尽致。

    蒙古人虽然长于野战,但是与我们大宋交手多年,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那是因为没有足够强的攻城利器,但是我们千万不要小看蒙古人的学习能力。若是以后城破,蒙古人攻进城来,我们短兵相接时,我接下来要说的这种阵法,将有大用。”

    这四个月来,李木与王坚等十五人,进行同样的训练的内容,却是加倍的负重,完成速度竟然总是最快的。王坚以及一众兵士,虽然知道李木身负上等内功,但还是十分敬重李木这种能与部下同甘共苦的长官。

    眼瞧面前十六个人抬头挺胸,身子挺拔犹如笔直的劲松,李木稍微停顿了一下,就接着说道:“我们梁县,四面开阔,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但是我们梁县毗邻淮河,东北边的窑河,河网支流,错落有致,倒也能限制蒙古铁骑的发挥。

    但是这窑河距离我们梁县比较远,若真是蒙古人来袭,窑河的地形还是利用不上。我们仍就以守城为主,若是蒙古人携带了攻城利器,攻上城头,或是攻进城里。

    我们与蒙古人短兵相接时,单打独斗,只能被各个击破。所以,我们必须用到的就是鸳鸯阵。‘鸳鸯’一雌一雄,相伴而游,意味兵法之阴阳,奇正以相补。

    十一人是一个标准的大队,但是十五人也可以组队。队长在前,次长二人各领一列紧跟在后。队长一定要是队伍中武艺最高强者来担当,队长就是整个大队的尖锐的矛,在近身拼杀中要能迅速切开对方防线。左手长盾,右手钩镰枪,另配短刀匕首。

    次二人以防护为主,一长牌一藤牌,并携带标枪短刀,辅助队长进攻。之后再来两排四人的长枪手,照应前面两边盾牌手。长枪手之后再跟进的是使用短刀藤牌的短兵手,同样两排四人。

    如敌人迂回攻击,短兵手即持短刀冲上前去劈杀敌人。然后再紧跟一排两个长枪手,尾部同样以两个次长和一个队长进行装备配置。

    首尾呼应,皆是矛头,即便混战中,被拦腰斩断,也能迅速一分为二,转变成两个鸳鸯阵,配合应敌。”

    鸳鸯阵,由明代戚继光对抗倭寇而来,最善于狭窄地形中的短兵相接。为了对付单兵实力强的蒙古人,李木提前三百多年让鸳鸯阵问世。

    将鸳鸯阵其中精要解说清楚后,李木就被老马夫高升拉出了马厩,见高老头急切的样子,口干舌燥的李木连喝了好几大碗水,才疑惑地问道:“老高,这么急着叫我出来,有什么急事吗?”

    “大人,太平坊的老板派人传话来,说是北边异动,叫你过去一趟。”(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章 花 魁

    高升的传话,让李木心头一紧。

    眼下已八月中旬,距离嘉熙二年秋的庐州会战,已经不远了。

    于是让王坚等兵士熟悉阵法排练运转,李木自己回屋换了件干净的袍服,然后牵着赤雷马,大白天来到了太平坊门口。

    与晚上人满为患的热闹相比,大白天各家坊院的人气也不低。

    将赤雷马交给太平坊小厮,嘱咐好生喂养后,李木就熟门熟路地走进大院。

    一看到县衙中人到来,眼尖的老bao鸨,立刻笑脸迎人,将李木带上楼,边走边埋怨道:“大人,你怎么来得这么慢!苏蕊苏姑娘,都等了大半天了。”

    “苏姑娘,等我干嘛?老板,你不会忘了有事跟我说吧?”

    “真是的,你们男人老是这么急,消息是苏姑娘的,你先进屋再说吧!”

    跟着老bao鸨,李木一进屋,就看到姿色绝佳的太平坊花魁,苏蕊苏姑娘,在两个贴身丫鬟的伺候中,侧倾着身子,半躺半坐,姿势极为撩人。

    该到的人也到了,**随即咳嗽一声,苏蕊苏姑娘身后的两个小丫鬟,就知趣地跟着**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燃着香炉,眼前侧倾着绝色佳人,大敌当前的李木,可没有闲心欣赏,焦急地询问道:“苏姑娘,北方异动,消息可靠吗?还有,这消息,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今天一大早,精心打扮一番,屋子里又燃着上佳的檀香,绝世佳人,侧卧引诱,这李木竟然也能无动于衷。

    心智坚定,真是犹如入定的老和尚一般无趣啊!

    愤恨李木的无视,目光逐渐清冷的苏蕊,坐直身子,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盯着面上急切的李木,说道:“李大人,你就是京城里盛传的白卷书生吧?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在考场上交白卷。当众藐视考官,藐视朝廷。”

    被人揭了老底,李木并不慌张,自己白卷书生的名声,天下皆知也是迟早的事。

    毕竟。在这梁县已经待了四个多月了,即便边境地区与京都临安交通不便,李木在京城考场弄出来的风波,也该传过来了。

    “如果苏姑娘想说的是这件事,我并没什么兴趣,还有如果没有其他的事了,我就先告辞了。”心中想着大事,李木可没心情陪小姑娘废话。

    “真是的,李木,你就不能懂点风情?一点玩笑都开不起。真是无趣啊!好了,好了,我说正事还不行?”

    在这梁县,太平坊的头牌,苏蕊苏姑娘,年方二八,才貌双绝,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想同她欢好的文人墨客数不胜数。但是这 苏蕊眼光极高,寻常凡夫俗子。很难入她法眼。

    不过,梁县这新来的马监主簿,李木却是极为特别。够资格参考会试,自然得有举人的身份。

    能从乡试中脱颖而出。考上举人,就说明四书五经的基本功是不差的。但是竟然敢在考场上交白卷,除了藐视考官藐视朝廷,外人很难想 到第二个理由。不过,即便李木犯了这么大的罪,竟然还可以外派做官。

    与众不同。自然备受关注。

    见苏蕊终于说正题了,李木也不想过多计较,坐回位置上,急切地催促道:“有话就快说,别再拐弯抹角了。”

    李木的不耐烦全写在脸上,只要是个人都看得见,更不用说常年混迹风月场所,眼光毒辣的苏蕊了。

    虽然愤恨李木的态度,但是不想把关系弄僵的苏蕊,压下心中怨气,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点子,犹豫了一会儿,突然脸上挂着笑容说道:“消息当然可靠了,有李大人您的特别嘱咐,爱慕大人您的姐妹们,谁敢不尽心?”

    苏蕊脸上笑靥如花,神色莫名,懒得计较话中的挑逗意味,李木对着北面方向凝视了一阵,略微思考了一会儿,再次问道:“什么时间的事,苏姑娘,你还记得吗?”

    “真是的,有求于人,就叫人家苏姑娘。没用的时候,就随便呵斥,李大人你还真是会使唤人啊!”

    不去瞧脸色越来越黑的李木,姿色绝伦的苏蕊越走越近,直到李木身前了,这才停下脚步调笑地说道:“李大人,你想知道吗?如果想的话,先给本姑娘笑一个?”

    这苏蕊还真是古灵精怪,竟然叫他这个大老爷们卖笑?

    脑门上堆满了黑线的李木,在证实了蒙古人异动的消息,哪里还能笑得出来。不过,为了进一步得到准确的时间,李木只好勉强让自己的态度缓和下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可以了吧?”

    “哎呀,怎么笑得那么难看?再笑个开心点的?”

    小女孩得寸进尺,心中烦躁的李木,立刻没了迁就的心情,脸色一黑,打开房门正要出门,就被身后苏蕊扯住了袖子。

    南宋社会,当街拉拉扯扯,有伤风化。关起门来,怎么都可以,但一来到外面,衣冠禽兽也得把面皮上的功夫做好。

    被小女孩扯住袖子,李木连忙把门关上,再次退回房间,教训道:“拉着我干嘛,我可没时间同你疯。”

    “李木,你不想知道了吗?”

    “无所谓,你不愿意说,我也懒得问了。蒙古人就在眼前,战事即将爆发,我身为梁县主官之一,哪里还有闲工夫同你废话。

    在我想来,这个消息,估计也就这一两天的事儿,以苏姑娘凡事争口气的性子,不像是能憋得住秘密的人。

    况且,今时不同往日,这次蒙古人绝对不是小打小闹。若是蒙古人大举进发,梁县县城迟早城破。

    苏姑娘,你们还早做打算为好,可不要落在蒙古人手里了。不然,以蒙古人的残忍,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生活落入地狱,身份如 同猪狗,可再也没有同我李木废话的机会了。”

    一甩袖子,抛下苏蕊,李木出了太平坊,骑上赤雷马,心急火燎地就火速赶回衙门。

    蒙古人即将杀到,战事也将大起,正准备把紧急军情汇报给卫知县,结果进了衙门一打听,这老家伙居然带着新纳的姬妾,出游窑河,伴舟湖中。

    这般闲情逸致,真让李木心中积满了愤恨,真想一刀劈了卫知县这个老家伙。

    转道较场,刚一进门,见到负责训练的江县尉,李木就急不可耐地说道:“江大人,我得到消息,蒙古人将有大动作,近期可能就会杀到梁县,还请大人早做准备。”(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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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亡医生介绍:
来到八年抗战,没去扛枪杀鬼子,反倒成了战地医生;
来到大内密探,没学成天外飞仙,反倒成了妇科圣手;
来到笑傲江湖,没练成独孤九剑,反倒成了二弟良医;
来到霍比特人,没抢到索伦魔戒,反倒成了随队牧师;
……
辗转无尽任务世界,集各界名医医术于一身,看小小兽医如何逆转乾坤,笑傲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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