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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教主难为全文阅读

作者:扬秋     穿越之教主难为txt下载     穿越之教主难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 一线曙光

    定国郡主大概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费尽心思请来的杀手,竟然是黎浅浅的手下,这会儿她正兴高采烈的与他们说着她的计划。

    要是可以,她还是想将凤公子收为裙下之臣,不过这事得等她生完孩子坐完月子再说,而且她也不想跟眼前的两个陌生婆子讲,只是跟他们说,要杀掉黎浅浅,她还帮着设想了许多方法。

    不过都被刘二他们一一驳回,理由很简单,从来他们收钱办事,是不会向雇主交代细节的,这是为了保护雇主,也是保护他们。

    省得那方被人逮了去,威胁利诱一通来就全交代了。

    他们做杀手的,有那个信心不会被威胁利诱就出卖雇主,但雇主呢?

    定国郡主从他们未竟之语里,听出了他们的质问。

    她自然是无法给他们保证,倘若黎浅浅出事后,自己要是被人查出来抓了去,不会把关于他们的事招出来。

    “那,事后,事后你们可以把细节跟我说吧?”定国郡主急切的问道。“不然我怎么确定,你们真办好事情了?”

    刘二暗翻白眼,道:“黎教主何许人也,她要出事,那消息肯定立刻传遍了,您还需要我们跟您回报细节吗?”

    “我,我加钱还不成吗?”

    鹰卫统领扮得婆子略心动,定国郡主看出来了,立刻道,“我加三倍的钱。”

    “五倍。”

    “你抢钱啊!”

    “是啊!”刘二笑眯眯的回道。

    定国郡主被气到没脾气了,她肚子里还有个小的要顾呢!所以她不跟他们继续吵,决定了五倍的价钱,让他们回报杀人过程的细节。

    说好之后,刘二他们就随沁莲走了,定国郡主在屋里冷哼一声,死要钱,也不怕没命花!

    接下来赵国国都接连下了几场大雨,倾盆大雨啊!又闪电又打雷的,赵国皇帝本来要去秋猎的,因为接连而来的大雨而延迟。

    还没下雨,黎浅浅她们就窝到荣国公书房下的地下广场里了,这天一大早,大雨倾盆,那雨水像是用倒的,哗哗哗的倾泻而下,地下广场这里却不见积水,排水系统做得相当的好啊!

    等等,排水系统?

    这些雨水会经由排水系统排到那儿去?黎浅浅本来想找凤公子陪同去探秘,不过他一早就出门去了,孟达生那家伙被什么五岳派的门人缠上了,他们想要找孟达生比武,孟达生今非昔比,不是人随便冲上来,说我要跟你比试,他就会应的了。

    现在啊!想找他比试,首先得跟他身边的侍卫比,比过了,还得跟他的侍从比,都比试过了,他才考虑要不要答应这场比试。

    可以说非常的托大,非常的惹人嫌啊!

    不过有鉴于他以前做个好好先生,也没让他的评价好上天,如今这个作法,不仅减少了没头没脑一头撞上来跟他比试的人,这般筛选后,也让找他比武的人,知道自己的水平到哪儿。

    倘若连孟达生身边侍卫都打不过,那凭什么人孟盟主要跟他们比试呢?浪费人家时间。

    现在缠上他的,说是五岳派,其实是五个门派,这五个门派分别位于峨嵋山、泰山、青城山、崇华山、岳阳山等五座山上,门派以山为名。

    这五个门派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五个门派不知何时结了盟,合称五岳派。

    因为人数众多,五岳派门人一起出动的时,一大票人威风凛凛很是吓人,不过炫耀的事做多了,难免惹来看他们不顺眼的人。

    于是就有人说了,五个门派结盟,人多势众很了不起,但人孟盟主那可是真真正正的武林盟主啊!有本事,五岳派就去找孟盟主挑战,拿下武林盟主的头衔,再来跟他们炫耀他们五岳派的了得吧!

    于是五岳派门人,在知道孟达生近来都在赵国国都后,就杀了过来,结果一来就碰壁,人孟达生是谁?是五岳派这些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门人能随意挑战的?

    不过人多,优秀的人也多,五岳派这趟派出来的人,还真打过侍卫们,也和孟达生的侍从交过手,确实身手不凡。

    于是孟达生只能应了,然而他们找了杜家庄的人来记载比武事项,孟达生自然也要请自己信任的凤公子带数字公子们亲临。

    杜家庄与凤家庄一样都是做消息买卖的,不过杜家庄才兴起没多久,记录五岳派门人和孟盟主的比试,将会是他们展露头角的第一炮。

    凤公子对杜家庄没什么意见,数字公子们对他们的意见颇多,不过主子们让他们别闹腾,他们是懂事的,自然就不闹,只是难免看杜家庄的消息探子颇多不满。

    毕竟他们有时抢消息,抢得太过,甚至不顾惜人命,这让数字公子们觉得很不爽。

    杜家庄的消息探子普遍没什么武功底子,遇到事,只会推当时身边的人去出头,他们则躲在这些人背后,看着被他们推出去的人被打、被骂甚至被杀,他们都不管,反正抢到消息就走人。

    完全不顾及那些被他们推出去挡灾的人的下场。

    凤公子出门前跟她说了,他们早知杜家庄的事,只是没想到对方和五岳派的人勾搭上了。

    凤公子怕孟达生那个憨子,傻呼呼的被人哄了去,因此一早还把黎令熙也给带上。

    黎浅浅心说,外头还在下大雨呢!孟达生和五岳派的人比试,是要在哪儿比啊?露天比?还是在室内,室内比,又是在那里的室内比?

    刘二他们因为在处理定国郡主和荣国公,所以另指了两个鸽卫和鹰卫跟着凤公子他们去凑热闹。

    黎浅浅看着雨水从天而降,然后她发现雨水顺着地上铺的石板缝隙,往四周流去,流到通道与广场接壤的墙角下的排水孔里,黎浅浅好奇的察看的动作,引来了黎漱的关注。

    他看着雨水流向排水孔,良久,动也不动一下,就这样看着发呆,凤老庄主过来时,就看到他呆呆的倚着墙,不知在看什么。

    “你在看什么啊?”凤老庄主伸手在黎漱肩头一拍,黎漱一个激灵,道,“我想起来了。”

    然后转身就往他暂住的屋子去,凤老庄主被吓了一跳,看着他跑走,心说,你想到啥了?

    黎浅浅早就钻进通道里,去查看各通道墙角下的排水孔,等到她得到消息,匆匆出来时,就见黎漱拿着藏宝图,对着凤老庄主笑得十分得意。

    “表舅?”

    “找到了!找到了!找到入口了!”

    咦?找到了?“在哪儿?”黎浅浅拉住疯癫欲狂的黎漱追问。

    其他人接到消息,也纷纷出来查看,然后他们就看到他们那位莫测高深的大教主,像个发现新玩具的小孩子,拉着他们家教主,手里还捏着图,指着地上的排水孔道,“看,看,看到没,看到没,就是这个图形,就是这个图形,找到了这个图形,就能找到通往地宫的路。”

    呃,看是看到了,可那是排水孔啊!谁会想到,竟然把排水孔做成那图形的样子,啧啧啧,这个样子的排水孔,老实说,这雨要下大点,这水想从这里排出去,还真有点小难啊!

    黎浅浅沿着墙走,把整个地下广场的墙全看了一遍,她发现以藏宝图上图形做成排水孔的,还真不多,大概就七个吧!而这七个排水孔刚好座落在七个方位,拿支笔把这七个方位连接起来,正好是个北斗七星的样子。

    巧合,还是另有玄机?

    凤老庄主拿过黎漱手中藏宝图,再看向黎浅浅画的地下广场七星图,忽地一拍额,“我想起来,我以前曾经看过类似的图,不过,进到这地宫的路,不在这里。”

    “咦?”

    “那在哪儿?”黎浅浅问。

    凤老庄主闻言苦笑,“在宫里。”

    啊咧?宫里?那这两座地下广场是……当初设计的人练手用的吗?

    “你在哪儿看到的?”

    “一份手扎,说起来,应该比你家老祖宗年纪还大。”凤老庄主说的你家老祖宗,指的是创教教主黎定平,不是黎定平的亲爹贤太子,也不是天盛帝国贤太子的父皇,当然更不是天盛帝国末位皇帝戾帝。

    但他说比手扎比黎定平年纪还大,那就是贤太子或他爹那时记下的?

    “是谁的手扎?”

    “不知道,上头并未记手扎主人名姓,不过看其内容,应该是兴建地宫的设计者。”凤老庄主好不容易才想起来,他年少时曾和弟弟两个仔细研究过这本手扎,只不过谁也不晓得,手扎里记录的地宫位于何处。

    所以就算他们研究得再详细,也找不到地宫的位置。

    因为已多年不曾碰那笔手扎,所以对上头的东西已然淡忘许多,然而看到熟悉的图样时,他立觉得眼熟,只是想不起来是在何处见过。

    直到现在。

    “地下广场还有另外五座。”

    还有五座?“北斗七星?”黎浅浅立刻想到那七个样式特别的排水孔。

    “是了!你看,齐氏家主书房下的地下广场在这个方位,荣国公书房下的广场在此。”黎漱将藏宝图卷好收起来,然后接过黎浅浅画的那张广场七星图。

    黎浅浅看着那张图觉得有点心塞,还有五座广场要找,要排查,真是……“也不知这五座地下广场的入口在何处。”

    黎漱和凤老庄主对看一眼,黎漱问,“你刚刚说,地宫入口应该在宫里?”

    “是。”凤老庄主笑,“等我把手扎拿来,再好好研究,当初还是我弟发现地宫的入口在宫里的。”想到了自己曾经的青葱岁月,还有已经过世的弟弟,凤老庄主长叹一声。

    “当初是我弟他对这本手扎感兴趣,所以我们两才开始研究的,他比我细心,且有耐心,当年他还写了满满一本扎记,不过不晓得他收到那里去了。”说到这里,凤老庄主颇感遗憾。

    黎浅浅和黎漱也不禁黯然,凤老公子与黎漱算是至交,虽不常往来,可是两个人挺谈得来的,要是他们夫妻还在,黎漱可以和他们夫妇两,一起期待黎浅浅和凤公子的孩子,也许三个老的到时候还得抢着抱孙呢!

    可惜,如今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谨一拿着不知打那儿弄来的赵国国都全图来,一过来就看到三位主子各自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因为刚刚只他们三人在说话,春江她们都没进来侍候,所以当谨一看过来,想向她们寻求解答时,她们几个也只能无奈的耸肩回应。

    最后还是黎浅浅扫到了谨一手上的地图,回过神来把那张地图拿过来,她把地下广场七星图拿来摆在上头,将齐家地下广场,及荣国公府地下广场的方位标示出来。

    “可惜就算知道另外五个地下广场的方位,也不知其入口何在,还有,就算我们现在知道这两个地下广场,却不知它们各自对应的是那颗星宿。”

    黎浅浅抚额,资料太少真的很难做推论。

    黎漱拍拍徒弟的狗头,“别着急,我们总会查清楚的。”

    凤老庄主也笑着拍拍黎浅浅的脑袋,“别愁,总会查清楚的。”

    凤公子这厢,跟着孟达生来到一间拍卖行的入口,五宝会?他看着拍卖行门口的招牌,先是五岳派,后是五宝会,之后会不会又来个五什么的商会或铺子?

    ‘我记得杜家庄的九公子,与五岳派中的崇华派有亲戚关系?’凤公子以蚁音入密问玄衣。

    玄衣点头同样以蚁音入密法回道,“杜家庄九公子是长房嫡长孙,不过他虽为嫡长孙,却在家中排行第九,他娘就是崇华派邱钏邱门主的千金,杜大夫人邱氏进门之后,迟迟未能传出喜讯,杜家长辈急着抱孙,便给杜大老爷的妾停了药,十个月后庶长子出生,是为杜大公子。”

    之后杜家二房的嫡长子出生了,是为二公子,此后杜家其他房头也陆续产子,杜大夫人也有生育,不过连生三女,杜家男丁女眷分开排行的。

    杜家长房虽有儿子,但只有嫡妻生的长子方能称为嫡长子,就算他的出生排行比旁人小,但要说长房嫡长子嫡长孙,那只有从杜大夫人肚子里生出来的长子,才是嫡长子嫡长孙。

    长房那位庶长子,虽为这辈的大哥,却不能说是嫡长孙。

    名份的不同,使得他们在对家产的继承上,可就有着天壤之别。

    “眼下杜家庄非常积极,他们想取代我们凤家庄,因此在某些事情上,采取的作法颇为引人争议,其中引领这种做法的就是杜大公子最为积极。”

    凤公子嗤笑,“也难怪他这么积极,因为他是庶长子,如果嫡长子没有出生,那长房自由他这个做大哥的继承,甚至整个杜家庄都可能是他当家。”

    杜家其他几房是庶出,就算他们有嫡子,也越不过嫡子的庶子来继承整个杜家庄。

    因此这位九公子的地位就颇微妙了。

    便是因为如此,崇华派的邱门主才会在外孙出生之后,就派亲信去杜家庄贴身保护他。

    杜大公子想要越过这个弟弟,继承杜家庄,那他势必要有一番作为,九公子自也不例外,就不知这五岳派是他想出来的主意,还是另有高人了!

第一千一百四十三章 该庆幸了

    来到五宝会拍卖行的一楼大堂,孟达生看着面前的几个人,嗤笑问道,“你们要跟我比试的地方,就是此地?”

    “是。”为首的是峨嵋派门主的大弟子,年二十五岁的苏延喜,五宝会拍卖行是苏家的产业,或者更准确的说,是苏家人应苏延喜之请,所开设的拍卖行。

    苏家原就是赵国境内数一数二的商家,以拍卖行、收购贩卖各式古玩珍宝为主,应客人要求,代客寻找珍稀宝物。

    苏家的主子们武力值高的,便自行带队出去寻宝,武力值普通的,就是帮着看家和保护自家铺子的安全,一点武功都不会的,但做生意的能力了得,不用说就是负责铺子的生意了。

    要是两者都不成,就看看会不会读书,要是有点文采及考运,便看他们能否考上秀才,要是及冠前能考上秀才,便由族里栽培他读书。

    苏延喜是三房嫡长子,才三岁,就被他师父相中收为徒弟,三年前他师祖过世,由他师父继任门主,他也跃升为门主的大弟子,身份地位一下子提高不少,也使得他在五岳派中隐隐站稳了领头的机会。

    在他身边的,分别是他师弟方子光,泰山派门主二徒弟王见锡,青城派大长老之徒刘珏,崇华山门主邱钏的大弟孙王仲游,岳阳派门主三徒弟黄鑫,还有四个女弟子,分别是峨嵋袁薏莹、泰山徐心园,崇华王兰华,岳阳高菁菁。

    这十人被世人称为五岳十大俊秀。

    除了容貌出众之外,家世背景也是颇叫人称羡。

    孟达生看看他们十人,然后笑了,“你们再选个地方吧!你们想拿我来扬名立万,那还得看我肯不肯,选在这种地方比试,让你们拿我当赚钱的工具?”啧啧啧,想太多了吧!

    凤公子和玄衣扫了楼上的包厢一眼,每一间包厢里头,都有不少人在,他轻声一笑,与孟达生蚁音入密道,‘看来你和他们五岳派的比试,还真吸引了不少人来啊!楼上包厢里满满都是人啊!’

    楼下大堂之所以只有他们和五岳派的人,大概就是怕被他们看出问题来,所以他们把人全都安排到楼上的包厢里头去。

    ‘他们是不是忘了,咱们听呼吸,也能听出这屋里有多少人在?’

    ‘他们不是忘了,应该是都没那本事。’孟达生扯了嘴角,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我看他们最大也不过二十出头,大概都没怎么跟人交手过。’

    不过他是不会让他们拿他与他们的比试来赚钱的。

    凤公子笑了下,扬声问苏延喜,“苏大少爷,你们五岳派邀孟盟主比武时,可没说这场比试要公开,如果你们收了大家的钱,卖了门票,那这场比试就此作罢。我们等你们另约时间,再做比试。”

    说完他就拉着孟达生走人,完全不给苏延喜反应的机会,他师弟方子光反应倒是很快,只不过他的武力值不高,虽然扑上去想拦住凤公子他们,不过被凤公子一甩袖给放倒了。

    他扑倒在地,整个人有些蒙,他明明就快构到凤公子了,怎么会突然间扑倒在地?

    至于其他人,他们的反应倒底差了一层,等他们反应过来时,方子光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

    他们只看到凤公子说完话转身走人,然后方子光飞扑上去,然后直接扑倒在地,没有看到凤公子甩袖那一段。

    苏延喜因为角度问题倒是看到了,只是他有点不太相信,那个凤公子不过甩了下袖子罢了!跟方子光扑倒在地有什么关系?

    只有方子光自己明白,自己会扑到地上去,肯定是因为凤公子对自己做了什么。

    他和苏延喜都是这一辈中的佼佼者,走到那里都有人拍捧,久而久之就开始夜郎自大而不自知。

    五岳派说穿了,就是五个小门派抱团取暖,在他们的地盘上,确实有点名声,但也仅限在五岳派的势力范围,出了五岳派的势力范围,还有没有人认识他们都还是个问题呢!

    出了五宝会拍卖行,孟达生问凤公子,“如何?”

    “没什么实力,大概是坐井观天,以为外头的天就这么点大。”凤公子刚刚甩袖时顺道测了下方子光的内力,赫然发现对方几乎没什么内力,“也或许他们练的是外功。”

    外功讲究的是手上的硬功夫,内力差点没什么大碍。

    怕就怕是根本就不是高手,愣要充高手。

    他们这头一走,拍卖行里头就闹翻天了!

    众人纷纷喊着要退票,他们可是付了一千两银子买了观战的票啊!本来就对付了一千两白花花的银子,却只能缩在包厢里头偷偷摸摸,跟做贼的观战很不满了,没想到更让他们大失所望的是,人孟盟主来了才知道五岳派人的拿这场比试来赚钱。

    既然他不知情,那就表示他们付的钱,他没拿到半文钱?

    被诓来比试,输了自己的名声尽毁,赢了,他是既没拿到分红,也没赚到名声,还浪费了他的时间来跟人比试。

    大伙儿想想都替孟盟主不值。

    有人替孟达生觉得不值,也有人对跟孟达生身边,开口说话的俊美男子感到好奇。

    这个时代毕竟是消息传输十分滞后的时代,常常是对某个人的生平事迹很熟悉,但是却从未见过面,真见到人了,却不知眼前之人就是自己想见的那个人。

    大家都晓得,孟达生与凤公子是至交好友,两个人还差点成为亲戚,可惜孟达生与蓝棠有缘无份,最后蓝棠嫁给凤公子的大哥,成为他的大嫂,孟达生也得喊昔日心上人为嫂子。

    可是大家都没想到,今日孟达生来,身边跟着的就是凤公子,当然也就不知道,说那番话之后拉着人走掉的人就是凤公子。

    因此有不少人都在悄悄打听着,跟在孟达生身边的俊美男子是何人。

    但是五宝会拍卖行里的伙计愣是一问三不知,差点把这些贵客们气了个仰倒,私下议论纷纷,暗暗指责拍卖行的伙计不称职。

    拍卖行的伙计们可委屈了!

    首先大少爷带人来看比试,是收了不少钱没错,可是那些钱又不算入拍卖行的收益,而是直接入了大少爷的口袋。

    他们拍卖行却为了这场比试,还特地特休一天,原订在今天举行的拍卖会,为此往后延期,还不知何时举行,毕竟这段时间的行程都早就安排好了。

    对外说是特休,但对内,掌柜的,管事和伙计全都没休息,还特地一大早就赶来当差,今儿他们虽然月钱照拿,但确是拍卖行出钱,要是被族里的人知道,大少爷这么做,肯定又有的吵了。

    之前弄这个五宝会拍卖行,族老们就已经很不满了,现在又闹出这件事情来,这要是传回族中,肯定吵翻天。

    想到这场比试根本没成,还给孟盟主留下一个坏印象,如今可好了,有此前科在,想要再约孟盟主比试,怕是不可能了。

    苏延喜自然也晓得此事对己不利,可是他眼下也只能尽力安抚这些要求退钱的客人们了!

    孟达生跟着凤公子回去,黎漱在赵国国都的宅子够大了,他们真要留宿,都不用挤就住得下。

    他们前脚刚回来,后脚刘二的人就过来了。

    他悄悄找上凤公子,向他回报地下广场的事情,凤公子也为之雀跃不已,待得知找到图样,有他爹的一份功劳时,他的情绪不禁低落下来。

    来回报的鸽卫,刚刚在地下广场里,也看到黎浅浅她们为凤老公子夫妻低落,便不说话,只在旁静静陪伴。

    有的时候,安静的陪伴,就是最好的陪伴。

    凤公子深呼吸了好几回,才把缓过来。“我知道了,一会儿我就去信给我二哥和大哥,让他们查查看,手边还有没有我爹的手扎,好让他们派人送过来。”

    鸽卫点头,又与凤公子说了些事情,尤其是定国郡主和荣国公要对付黎浅浅,并采买女子想要塞给他和黎漱一事的进度。

    凤公子听到这些事,忍不住嗤笑一声,“这两个人还真是不把自己作死不死心?”

    “定国郡主手里钱多,花起钱来毫不手软,荣国公原也是个不缺钱的主儿,这会儿,他还没完全感受到缺钱用的痛苦。”

    之前荣国公的产业被处置,荣国公手头上没钱任他自由挥霍,但他娘贤太妃哪真舍得儿子没钱花呢?

    因此荣国公虽小有收敛,但并未真正感受到缺钱的痛苦。

    现在有定国郡主的金库做靠山,他花起钱来自也毫不手软。

    “尽量找人去跟他们抢,把价钱炒高,然后……”他低声在鸽卫耳边说着计划,鸽卫听完之后眼睛为之一亮,点头领命而去。

    凤公子对玄衣道,“既然他们有钱嘛!咱们就从他们这里先狠狠捞一笔,好做为咱们这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的赔偿金。”

    玄衣笑,“公子,咱们若真抢到这几个美人儿,您打算怎么处理?”

    “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嘛!不过,咱们是好人,咱们不取人性命,得留着他们,让他们看看他们的计划,在他们意想不到的人身上依计行事。”

    玄衣笑,“您跟夫人一起,都学坏了!”

    “这怎么能说学坏了?”凤公子笑,让玄衣去安排孟达生主仆安置,他自己则换了身衣服,潜入荣国公府书房的地下广场去了。

    定国郡主是个多疑的人,荣国公派人来跟她说,那两个婆子已经安排好,要采买的几个美女了,她便脱口而出,要求要让她一起前往挑人,否则这笔生意就不作数。

    刘二他们早有准备了,既然能要求他们去蔡府与她见面,方能应允这门生意,那么现在要买美人儿,她没看过,又怎会轻易答应?

    鹰卫统领抱怨着,“这女人还真是麻烦。”

    “不麻烦,也搞不出这些事情来了!”

    “说的也是。”

    这次他们没打算惯着定国郡主,上回他们去蔡府,已经很给荣国公面子了,这次还想叫他们把人伢子和他们要采买的美人儿带进去?

    他们做的是杀人的生意,可不是给定国郡主当下人使唤的。

    荣国公对定国郡主的这项要求也有气,不过为了顺势捞个美人儿回来自用,他让妻子带着人伢子及那些美人儿去蔡府。

    定国郡主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蔡府上下人等的神经,唯恐她又作死不好好安胎。

    得知显亲王妃和荣国公夫人带人伢子上门,大伙儿愣怔了下,等知道这个人伢子带来的全是娇滴滴的美女时,大伙儿集体傻在那儿,足有一刻钟。

    这又是什么神仙操作啊?蔡老夫人绝对不相信,这个孙媳妇有这么好心,担心自己有喜不好侍候丈夫,所以特意要买那些经过精心调教的瘦马,回来侍候丈夫。

    她不相信,蔡大夫人几个妯娌也不相信,她们近来被丈夫养在外头的姨娘的胆大包天吓得不轻,如今一个个是卯足了劲儿,除了家里要孝敬婆母,还得留心别院里头的妾室有无大动作。

    那个红杏出墙的,已经被打杀了,那个野男人已经被打断手脚,第三条腿也被打断了,然后被扔出去自生自灭了。

    至于这两人的家人嘛!听说都被杖责一顿后发卖了。

    下场可说是惨惨惨啊!

    蔡家的大小爷儿们经此一事后,都不太敢对妾室们太过放纵,权利嘛!全数收回,大老爷干脆把别院的人全都带回来,交给妻子安置,别院也不住了,收拾一番后转手卖了。

    定国郡主没想到自己还没真正出手,蔡家人就先收尾了,气得她当晚就动了胎气。

    隔天人伢子带着那些娇俏可人的美女们上门时,她神色萎靡不振的缩在上首的椅子里。

    “这就是你们千挑万选来的美女们?”其实严格说起来,人伢子此番带来的美女们个个千娇百媚,实属万里挑一的大美女,只不过见识过黎浅浅身边丫鬟的样貌,又看过黎浅浅的姿容后,定国郡主再看眼前这些号称绝世大美女的瘦马,不禁要频频摇头。

    她们连黎浅浅身边的丫鬟都比不上,又怎么和黎浅浅相比?

    荣国公夫人坐在一旁安静喝茶不发一语,她早就知道丈夫又在作死,可是管不住啊!她能怎么办?只能随波逐流,尽力保住自己的儿孙重要。

    而显亲王妃没见过黎浅浅,也没见过黎浅浅的丫鬟,所以她不知道女儿在犹豫什么,“你先挑几个,回头咱们让人再找,反正不合意的,就扔给你公公和女婿去,女婿家兄弟众多,想来他们会很乐意多添一房伶俐聪慧的小妾的。”

    “这些人可都是我花钱买的,凭什么便宜了他们。”

    “不便宜他们,难道你希望女婿把人留在身边侍候着?”显亲王妃说到后来都动气了,她是真不明白,好好的女儿怎么会嫁到蔡家之后,就完全变了个样子,不止行为出格,还养面首?!她乖巧伶俐的女儿那儿去了?谁来把她乖巧的女儿还回来?

    显亲王妃叹气,觉得自己该庆幸了,至少女儿这回买的是瘦马,而不是小倌。

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 损失惨重

    定国郡主暗翻了个白眼,不过没敢给她娘瞧见,看着面前的歪瓜劣枣,她心里很不高兴,人伢子难得见到这几位贵人,却是高兴得很,只是看到定国郡主那张脸,她不由感到毛毛的。

    听说这一位喜欢养面首,那她怎会找自己买瘦马呢?还是显亲王妃逼她的?看着显亲王妃母女两的脸色,人伢子以为自己猜到原因了。

    荣国公夫人一直不发一语,看着定国郡主挑剔那些瘦马们的缺点,心说,这位侄女儿不会是在给她相公挑姨娘吧?

    这么心不甘情不愿的,应该就是在给她相公挑姨娘,只是他们夫妻的感情何时变这么好了!这位侄女儿此前闹腾着要和离不是?怎么现在给她相公挑姨娘,她竟这么不高兴?

    隐在暗处观察的鸽卫和鹰卫们,则是暗暗咋舌,定国郡主确实很有钱,瞧瞧人家这钱花得毫不手软啊!一个瘦马一万两银子啊!

    平常在外头买一个丫鬟,也不过五两银子而已,还卖断的呢!

    而一个瘦马一万两,啧啧啧,这中间的差距,真是……

    虽然外在条件一看就比不得黎浅浅身边的丫鬟,更不用说黎浅浅了,可是聊胜于无,而且她娘也说了,先买下来教着,日后再挑好的买。

    人伢子见定国郡主一出手就是二十个瘦马,那就是二十万两银子进帐啦!笑得脸上的皱纹都淡了。

    显亲王妃挥手让沁莲把那些瘦马带下去安置,荣国公夫人见状便起身与人伢子一起走了。

    见碍眼的人都走了,显亲王妃才开始训斥女儿。

    不过定国郡主有最厉害的杀手锏,她朝显亲王妃挺了挺肚子,然后打了个呵欠,显亲王妃再怎么不乐意,也只能鸣金收兵,没办法,女儿肚子里有娃,不能累着她,万一委屈了她的小外孙可怎么了得。

    显亲王妃在女儿肚子攻势下溃不成军,只能悻悻然怀揣着不解回家去。

    这二十个瘦马虽暂时安置府中,但到底是要送到黎漱和凤公子身边去的,不能让她们在蔡府久留。

    沁莲去安置她们却一去不回,这让定国郡主感到十分不满,“去,把沁莲叫回来。”

    被指的丫鬟心里暗喜,她们进府侍候郡主以来,就一直让沁莲压在头上,明明大家都是一起过来的,凭什么她就得郡主青睐,什么事都叫她做,哼!

    等着瞧,有机会她一定狠狠的把沁莲给踩下去。

    沁莲原以为这几个瘦马因老实安份,可惜她预估错误,这些姑娘们个个眼高于顶,大概是觉得沁莲于她们助力不大,因此对沁莲都没有好脸色,仅一两个较为亲和,但也亲和不到那儿去。

    二十个人怎么安置,多少都得费点功夫,还没完全安置好,就见人奉郡主之命来喊她了。

    沁莲垂着头低声交代来者,“艳红,还差几个没安置好,既然娘娘喊我,那就麻烦你安排了!”然后她转头对那几个还没安置好的瘦马道,“你们放心,我们艳红是娘娘跟前的红人,最是能干细心,肯定能令各位满意。”

    说完也不多说,把剩下那几个刺头扔给艳红,自己掉头就走。

    艳红愕然,直到沁莲人都走得不见人影,她方反应过来,她给绊在这些瘦马这儿了?可恶啊!

    沁莲听到背后艳红似是生气在叫嚷着,嘴角微翘快步走向定国郡主的院子。

    艳红在出去叫沁莲回来之前,疑似在定国郡主面前给她穿了小鞋,在郡主身边侍候的丫鬟还是有人跟沁莲交好的,趁她回来还没进去向郡主复命,忙拉着她好一番嘀咕。

    谢过跟她通风报信的人之后,沁莲才进门向定国郡主复命。

    也不知道沁莲跟定国郡主说了什么,反正那二十个瘦马就这样归艳红管着了。

    艳红得知自己被派了这么个差事,气不打一处来,在屋里直跳脚,可是又能怎样?难道她能去跟郡主抗议,然后把差事扔回去给沁莲不成?这不就得承认自己的无能,那不成,硬着头皮她也得把差事给办好来。

    隔天,荣国公就派人来把那二十个瘦马给接走了。

    这一接,可把蔡老夫人她们气坏了,她们可都听说了,定国郡主花了二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才拿下这些人的,她不安排人侍候蔡建业及他爹,还有蔡家的爷儿们,把她们交给荣国公带走?这算什么呢?

    不过定国郡主才不理她们,二十万两是她的,人也是她的,她高兴叫她们去侍候谁,她们就侍候谁去,跟蔡家这些婆婆妈妈有何关系?

    宫里出来的嬷嬷着实了得,蔡大夫人领着妯娌们前来兴师问罪,都让她们一句,郡主怀着孩子,不能累着了,夫人们还是等娘娘休息好了再来吧!给堵了回去。

    荣国公这里接了人,眼睛泛着青光,从中挑了两个最水灵娇俏的到他的马车上侍候他,其余的十八个人,分乘数辆马车,到贤太妃名下的庄子上暂住。

    与此同时,定国郡主也催促着刘二他们赶紧动手。

    她不能出门,可沁莲可以啊!所以沁莲就被委派了不少差事,不是出府采买吃食,就是出府去给定国郡主买东西。

    从胭脂到零食,无一不包。

    蔡三夫人原本看了想骂人的,不过被大夫人给拦下。

    “大嫂!”三夫人很是委屈。

    “你别忘了,她肚子里怀着的是你的孙子,你要教训人,成,等她把孩子生下来之后,你想端着婆婆架子,爱怎么折腾她都行,不过,现在不可以。”大夫人早就看定国郡主不顺眼,既然人家正经婆婆要出手,她自是举双手赞成的,只不过不能是现在。

    三夫人嘟着嘴一副要人哄的模样,二夫人和四夫人见了直笑,开口一起哄她。

    好不容易才把人安抚下来,定国郡主这里听丫鬟的回报,忍不住冷笑一声,端正经婆婆的架子来折腾自己?哼!她配吗?

    荣国公一路玩得很开心,他有好一段时间没这么享乐了,开心之余忍不住感慨,有钱真是好!

    他听妻子说,定国那死丫头一出手就是二十万哪!想想之前,他就算再怎么有钱,也不敢把钱花在买瘦马这上头,毕竟他上头有皇帝和贤太妃两座大山压着,很多事情他都只能看看,不能真的动手。

    他还是个男人哪!那死丫头可是个女的,女的啊!有那么多钱拿去买瘦马做啥?她又用不上她们侍候。

    荣国公这里胡思乱想着,完全忘记了他之前和定国郡主商定好,要把这些瘦马塞给黎漱和凤公丑了。

    车队进入山区后,速度明显缓慢下来,“这是怎么了?速度怎么慢下来?”

    护卫见他开口问了,连忙过来回报,“之前下了几场雨,还打了雷,这山上的树给打折了,官府虽已派人过来处理,不过因为天热,往山上跑的达官贵人不少……”

    换句话说,这些人没那个耐心等你官府慢慢处理,官府的人只得先把碍事的大树给挪到一边儿去,再慢慢来做处理。

    因为如此山路便变狭小了,上山车多,速度自然就慢下来。

    荣国公听完之后,并不以为意,只交代车夫仔细些。

    贤太妃的这个庄子在山区,附近都是达官贵人的别院,势必要和这些上山的人挤在一块儿,急也没用。

    正想着,突然前方传出惊叫声,护卫们骑着马,但山路湿滑,他们没法子疾驰前行去查探,只能围在马车边护好主子。

    不多时尖叫声四起,就见山上冲下来一辆马车,车夫见状连忙要挪车,可是山路狭小,还真没多少让他们运作的空间。

    荣国公坐在车里,忽然感到一阵心神不宁,心口似有重物压着让他喘不过气来,正想掀开车帘跳下车时,忽闻护卫们被重击晕迷,他们的座骑失去主人控制,开始慌乱成一团。

    有的直接载着主子冲了出去,也有的和旁边的马儿挤成一团,也有的扬起长蹄昂首长嘶,似要给人一个下马威。

    然而真没人在意他,现在大家慌成团了!

    山上冲下来的那辆车,车夫已然不在座位上,也是,他要还在,情况也不致于如此乱。

    荣国公的车夫虽是老经验了,但他到底没遇过这样的情形,只能尽力拉着车头避开对方。

    只是下冲的马车来势汹汹,他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幸而马车撞下来的时候,只是狠狠的擦过荣国公的马车厢,然而就这么一下也是够呛人的了!

    车里的荣国公被撞得头晕眼花,被他叫来侍候他的两个瘦马也是吓得花容失色,不过幸好的是,他们旁边还有马车,下冲的马车撞完荣国公的车,不受控制的撞向另几辆车去。

    那几辆车的车夫可就没荣国公这位车夫技术高竿了,他们也想同荣国公的马车那样闪躲开来,可惜的是,他们运气没那么好,有被直接被撞破马车厢的,也有撞得狠了,擦撞到旁边的马车,车轮勾到一起,车夫控制不住去撞树的。

    骑着马的护卫是一早就避开去了,所以没有造成人员损伤,马车里的瘦马们就不是如此了。

    等到下冲的马车继续往下冲,与荣国公同车的女子惊声尖叫,差点把侍从们吓破了胆,原来荣国公被撞破了头,头上一个血洞,鲜血直往冒呢!

    他的手也撞断了,脚也受了伤,倒是那两个瘦马运气不错,一个撞到肩膀,衣服都给勾破了,大家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她肩头一片乌青。

    另一个说是撞到了大腿,他们不是大夫不好给她们疗伤,只能叫她们忍着,他们先给国公爷疗伤要紧。

    等到官府的人过来时,荣国公已经服过安神汤睡下了,肇事的马车是吏部尚书府的,听说是尚书夫人带着两个孙女上山小住,也不知那姐妹两因何吵了起来,脾气大的嫡孙女抄起车上的茶具就砸人,庶孙女往旁边一躲,茶具就往外头飞出去。

    这一飞就砸到了他们家拉车的马身上,受到惊吓的马儿人立起来,车夫扛不住摔了出去,马车没了车夫控制,完全由受到惊吓的马儿拖着乱跑。

    等到马车完全停下来时,马儿已然奔跑过度,累死了!

    车里的祖孙三人,尚书夫人已因心脏麻痹过世,那两姐妹也香消玉殒,一个撞断了脖子,一个被撞到头,满头是血外,还被支簪子扎进胸口,血流过多而亡。

    吏部尚书痛失妻子与孙女,伤心欲绝。

    但事情还没完呢!

    被他家马车波及的,不是高官就是显贵,其中最可怜的,莫过于定国郡主买下的那批瘦马了!大家虽都有心买个善解人意的解语花回家侍候自己,可想到一个开价一万两白花花的银子,谁都狠不下心买下手。

    当得知定国郡主请托荣国公,把这二十名瘦马先送到贤太妃的庄子上,她好派人去山上教她们规矩时,不少人就动心了,想着不能把人带回去,那好赖让她们侍候一回也好啊!

    谁知她们运气这么差,竟然遇上这么一桩祸事。

    等官府的人打开车厢清点人数时,大伙儿才知道,这些脆弱的瘦马姑娘们竟已死了大半,剩下的那一小半,情况也不怎么好。

    好好的美人儿破了相,就像艺术品上有了瑕疵,实在叫人无法忍受!

    官府的衙差们便荣国公府的管事,这些姑娘要怎么处理啊?

    送上山去庄子里,会延误送医,怕是会死人的,他们不敢担责!

    管事也不敢负责,只能大手一挥,让人把她们送到山下医馆去。

    说起来也就侍候荣国公那两个运气好些,至少命保住了,也没破相。

    山下各家医馆人声鼎沸,坐堂的大夫忙得脚不沾地,待看到又再送进来的这些娇滴滴的姑娘时,不禁腿都软了!

    不是因为她们漂亮,而是看到她们的伤势,怕自己救不活她们,要挨贵人们的教训啊!

    官府的人见状忙安抚道,“放心,放心,就算医不好,也不是你们的错,谁叫她们命苦呢!放心,放心吧!”好说歹说,才把大夫们安抚好,让他们为这些姑娘们医治。

    然而送到医馆来的,不止她们,还有高官显贵们,大夫们也只得放下重伤的姑娘们,先去为大人们治疗。

    等他们忙完回来时,才发现那几位重伤的姑娘已经扛不住,香消玉殒了!

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 不耐烦了直接比吧

    内室传来东西掉落的清脆声响,外头的丫鬟们缩了缩肩头,互相交换了一眼。

    旁边蔡老夫人、蔡大夫人她们指派来的丫鬟则是司空见惯的耸耸肩,走了出去。

    “怎么死的?”定国郡主尖细的嗓音,刺得屋里回报消息的沁莲心头很不舒服。

    “奴婢不知道,艳红只让人带口信说,那些瘦马死了,嗯,只利下两个,那两个被荣国公叫去侍候他,出事的时候,是跟他坐同一辆车,大概就是因为这样,才命大的逃过一劫。”

    艳红啊!定国郡主回想这个名字的主人长什么样子,好一会儿后,她摇摇头,实在想不起来。

    “你走一趟,把事情给我查清楚来。”二十万两银子啊!对了,“那两个我也不要了,让荣国公给我二万两,把那两个买回去。”

    定国郡主嫌这两个被荣国公弄脏了,而且与她们一起来的全都死了,就剩她们两,在定国郡主看来,不是她们两命大逃过一劫,而是晦气,才能在其他人都死了的情况下活下来。

    总之她对这两个瘦马印象很差,但是再怎么差,荣国公既然已经收用了,就得付钱,别想占她的便宜。

    沁莲闻言苦笑,看来她有场硬仗要打呢!

    等沁莲出去之后,定国郡主立刻让人把宫里来的嬷嬷请来,六位嬷嬷常常是两两一组,她们一来就很有经验的靠过来,给定国郡主把脉,就算听说了定国郡主花大钱买下的瘦马们死了,她们也未就此说些什么。

    只是一如既往,温和的跟定国郡主说着她身体现在情况,还有让她别多想,好生安胎云云。

    蔡府上下对定国郡主有这六个嬷嬷照顾,都有说不出的艳羡,可谁让人家命好,出身好,家里有这本事,一请就请了六个嬷嬷啊!

    国都的王公大臣们,谁家有这么壕的,怪不得能一出手就是二十万两。

    大夫人等人在外间坐着,人手一杯茶听着内室的对话,她们一早就来探望定国郡主了,不过定国郡主还在睡,就算她们是长辈,丫鬟们也不敢去叫她起床。

    二夫人靠近大夫人低声问,“那消息是不是真的啊?”她朝内室的方向呶了呶嘴。

    大夫人摇头,“我哪想得啊!我不是一直和你们待在一起吗?”所以她哪晓得,定国郡主买下的那些美女们是死是活?

    “不过要是真的,她今儿的脾气倒是变好了!”竟然就只摔那么一声而已。

    三夫人等人闻言纷纷掩嘴轻笑,确实,今儿定国郡主的脾气似乎是变好了。

    嬷嬷们一起告退出来,丫鬟进去通报大夫人她们已在外头等候许久。

    定国郡主满脸不悦,要是可以,她真想直接让人把这些人轰出去,可是不行,她现在怀着蔡家的孩子,住在蔡府,日后要真和离不掉,还得跟这些长辈们相处一辈子,她娘说的对,她是得按捺着脾气,和这些人往来。

    总不能让孩子生下来后,跟蔡家人格格不入。

    他毕竟是蔡家人,她之前就算再不想和蔡建业一道儿生活,有孩子之后,她不得不为他多想一点。

    黎浅浅忙了一晚上,总算是把事情办好了!

    春江侍候她更衣的时候,小声的抱怨着,“这都什么事啊!用得上您亲自出手?”

    “没办法,事出突然。”原本安排好那二十人的退场方法,可是临时出了这样的意外,让她们措手不及差点来不及反应。

    幸好,那些姑娘们受的伤不重,她们来得也快,够时间在医馆里动手脚,把轻伤的姑娘们弄成重伤,不过更巧的是,那些达官贵人们的出现,因为他们把坐堂大夫的心思给分散了,为了给他们疗伤,大夫们只能放弃救治那些姑娘们。

    等他们忙完回来,姑娘们已然伤重不治,虽说原本纵使伤重也不至于死亡,但生命脆弱,受到那么大的惊吓,又有伤在身,确实很难说她们不会在他们离开时伤势有所变化。

    因送来医馆时已经天黑,医馆里头灯光稀微,毕竟已经要准备打烊了嘛!突然送伤员进来,他们根本来不及点太多灯,后来了确保在医治那些权贵们时,灯光够明亮,只得删减了外间候诊室的蜡烛。

    春江虽知有刘二在,这事肯定是没问题了,可是她就是忍不住要担心。

    “您啊!胆子可真是够大的,也不怕被大夫发现。”

    “怕啊!要不然为什么要亲自走一趟,就是怕大夫发现嘛!”黎浅浅嘻笑道。

    春江瞪她一眼,又问,“那些姑娘您打算怎么处置?”

    “还怎么处置?”之前就已经决定好了的,定国郡主想把这些女人塞给她的丈夫和表舅,那么,她肯定不会介意,这些女人去侍候她的父亲、兄弟还有丈夫及公公。

    哼哼!

    “这些姑娘……知道是咱们的人救了她们吗?”

    “不晓得,她们不是受伤了吗?这会儿都送到庄子上去养伤啦!”黎浅浅叹气,“真不知道那些人伢子是打那儿找来这些姑娘的,一个个生得千娇百媚的,这要是不知道的人见了,估计要以为是那家娇养的名门闺秀呢!”

    春江也摇头,她们这些鸽卫要不是入了瑞瑶教,大概也和那些姑娘的际遇差不多吧?

    黎浅浅看她良久,见她情绪一直没好转,便道,“其实人的际遇各有不同,你觉得她们可怜,得以色侍人,可你又不是她们,怎知这样的生活不是她们所愿?”

    “可是……”小女鸽卫们在受训时,一直被先生们教导着,就算是女子也要有所长,不要想着以色侍人,以色侍人者一旦年老色衰,迎接她们的就是被男人抛弃的悲惨日子。

    “像你们一样,她们这些瘦马也是从小就被教导,如何强调自身优点去侍候男人,你要真叫她们别过这样的生活,她们大概很难放弃吧!毕竟那是她们自小就学习,也是她们唯一会的手段。”

    黎浅浅拍拍春江的手,“所见所学的不同,造就了你和她们的不一样,你看她们可怜,她们看你又何常不是如此?”

    总归一句话,子非鱼,焉知鱼不乐。

    那些姑娘们以自己的容貌为傲,得知没有破相,个个喜极而泣,又追问着,她们日后的安排,她们不想再回人伢子那里,她们渴望有发挥所长的地方,人伢子带她们出来时,就曾告诉过她们,日后可能的归处,她们也都有所期待。

    黎浅浅悄悄的在外头看过她们之后,就没想着要助她们离开现在的生活了。

    因为她不确定,她所认定的好,她们是否认同,既然如此,等她们伤好之后,就送她们回去吧!

    洗漱完毕出来,春寿正在给她铺床,今天没有去地下广场,而是回了黎漱在国都的宅子,春寿见她们出来,忙笑着迎上来。“教主忙了一天该累了,早点歇息吧!”

    黎浅浅点头,问,“公子呢?”

    “公子还在忙呢!”春寿摇头,“刚刚玄衣过来说了,孟盟主那里还有事要谈,等说完话,大概天都要亮了吧!”

    因为五岳派相邀比试,却选在五宝会拍卖行里,五岳派的人还卖门票招揽去看,他们要当小丑,他孟达生可不奉陪。

    五岳派的人本来还想对外放话,不过隔天就改变心意了,无它,五宝会拍卖行里提议这么做的那个苏掌柜,当晚被人剃了胡须和头发,成了清心寡欲的假和尚,试问他有几条小命,能扛得住这样的报复行动几回?

    苏掌柜有个嗜好,他不爱美人只爱金银,晚上睡觉不在卧房的床上睡觉,而是窝在寝房的密室里,抱着他的金银珠宝一起入眠。

    来人没有惊动外间的苏太太,顺利摸入密室,剃了他的胡须和头发,最重要的是,密室里没有这些毛发的痕迹。

    这意味着,来人除了神不知鬼不觉的摸进密室,没有惊动外间他老婆,还好整以暇的剃了他的胡须、头发,还有功夫收拾那些毛发。

    来人的武功高,机关也不差,不然是怎么破解机关进到密室的?

    苏掌柜几乎吓破胆。

    不管苏延喜如何跟他保证,会护他周全的,他都不听,没有他点头,苏延喜就算贵为东家长子,也使唤不动拍卖行的伙计。

    伙计们看到掌柜那奇特的造型后,一个个提心吊胆,在孟达生他们走后,他们可是为了附和东家,在背后说了不少孟达生他们的坏话呢!

    别以为比试不成,这事就这样混过去了,想退钱不给看比试了?这些好事之徒哪肯,拍卖行只得祭出一连串赔偿措施,才把这事给圆了过去。

    这一次生意,让拍卖行损失惨重,本来打算把脏水泼给孟达生,没想到掌柜的遭此辣手,那造型真是没眼看哪!

    不能泼脏水以自清,那怎么办呢?

    先撩者贱,是五岳派去帖邀战,也是他们未经孟达生同意,擅自贩**试门票,让众人围观,被孟达生揭发后,比试不了了之。

    但这是五岳派先挑起的,孟达生哪容得了他们撩完后就甩锅。

    所以掌柜的那奇特造型是他带着侍从,亲手做下的。

    现在他和凤公子讨论的,就是要挑那里,何时,再同五岳派的十大俊才比试。

    凤公子对此其实没什么兴趣,对他来说,把人叫过来,直接开打,打完走人了事,干么讨论来商议去的。

    对孟达生身边那些人,他感到极其不耐烦,真正提建议的,没有,倒全都是出一张嘴嘴炮的。

    而且凤公子觉得这些家伙极其不负责,因为他们就出一张嘴,做决定的是孟达生,对错输赢都由他自己承担,既然如此,干么还听这些人的意见?

    直接上就是。

    哪来那么多的意见?

    孟达生自个儿也不耐烦了,武林中人谁耐烦这样车轱辘话似的讨论个没完。

    “去,直接给五岳派的人下帖子,明日卯正在五宝会拍卖行外的青龙大街坊门前,我跟他们当中最强的一人比试,只比试一场,叫他们定要挑最强的那人出赛,比试完毕不得再有异议。”老子没那么多闲功夫陪他们这些小孩子耍。

    后头那句话虽未出口,可是屋里这些人都听出来了。

    凤公子掩嘴轻笑,总算是逼出些血性来了,本来就是嘛!五岳派想拿他当垫脚石,想着打败他就能扬名立万,要是没说要只跟他们当中最强的人比试,说不定那群小人会来个车轮战,一个接一个,直到打败孟达生为止。

    孟达生的侍从、幕僚们一听都傻了,明天,卯正?这么急,对方会肯?还有只跟他们最强的人比,还只比一场,这也太儿戏了吧?

    可是这些天下来,他们也感觉到孟达生的不耐烦,只不过他不说,他们大家也就光明正大装不知道。

    自打跟在孟达生身边后,他们一直享受着最好的待遇,却只需要在孟达生有需要时,提供自己的建议。

    初时,他们确实也想在孟达生面前好好表现一番,毕竟这是你的东家,你的衣食父母嘛!

    可后来发现了孟达生的好,他人真的是很好啊!给他们最好的待遇,他自个儿都没吃得那么好,穿的那么好呢!

    要求他们的也就那么点事儿,人都是贪心的,更何况他们本来就只提供意见,真正怎么去做,那是东家的事,是东家的决策,东家要是因他们的意见而有所失误,出现损失,那也是东家自己的问题。

    便是因为如此,他们也就渐渐习惯了,把一件可以很简单就解决的事情,将之拖长,这人给意见,另一人的意见与之相左,然后其他人就站队,两边吵起来,这事也就无限延长解决时间。

    这有一个好处,有的时候事情拖啊拖的,就不了了之了!他们从中还获取不少好处,何乐不为呢?

    凤公子一开始被孟达生扯进来时,他们还胆战心惊了一阵子,以为这位凤家庄的凤公子会揭穿他们的伎俩,幸好没有,稍稍试探后,他们也就安心了。

    这次孟达生没有比试,而是从五宝会拍卖行决然离去,崇华派的邱钏门主便派了亲信过来,请他们在孟达生咨询他们意见时,尽量拖时间,时间一长,此次比试的事兴许就此不了了之。

    万万没想到,他们虽是成功拖长时间了,但是,也成功的把他们的衣食父母给惹恼了,竟然干脆利落的下决定,明日比试,只比一场,只和五岳派十大才俊最强的人比。

    当他们面面相觑,还没想出好办法,说服孟达生改变主意时,孟达生已经写好帖子,请凤公子派人送去五岳派。

    更让孟达生这些门客们想不到的是,凤公子派人送帖子时,是大张旗鼓唯恐旁人不知道似的张扬,其中还惊动了五城兵马司。

    五城兵马司的人拿了凤家庄人给的大红包,遂兴致勃勃的说,他们明日一定会早到帮忙维持秩序。

    派送帖子的人对他们说,“好,能得众位兄弟襄助,是我们孟盟主的荣幸,明日比试后,就由孟盟主作东,请大家上福满园喝一杯!”

    “真能去福满园?”要知道福满园的预订都排到年后去了,要是他们能上那儿喝上一杯,回去不知会引多少人羡慕呢!

    “能啊!咱孟盟主好兄弟的妻子,可是福满园的东家哪!”

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 比试开始谁来

    拜五城兵马司及凤家庄人高调派送帖子之赐,隔天一大早,天才蒙蒙亮,就已经有人准备要出门了。

    岳阳派的黄鑫眼下一片青黑,他一晚上没睡,加上皮肤白怎么都晒不黑,一晚没睡黑眼圈就特别明显。

    高菁菁一出房门,就看到三师兄板着脸坐在院子里大榕树下的大石块上。

    “三师兄,早。”

    “早。”黄鑫看到高菁菁精神抖擞很有精神的模样,颇为羡慕,“你昨晚睡得可好?”

    “好啊!”高菁菁肤色白,穿着大红劲装,更衬得她气色好。同情的看着三师兄的黑眼圈,“三师兄没睡好?”

    “嗯。”黄鑫皱着眉头,“不晓得今天会是谁代表出赛。”要他说,当初要是不搞事,早就比试完了,大家也都能回家忙自个儿的事去了!

    那会像现在这样,都来国都十多天,比试还没比。

    高菁菁笑,“当初早就跟峨嵋的苏师兄说过了,可他说难得有机会和孟盟主比试,相信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事,他们没办法自己上阵,看咱们跟他比也是件造福人群的好事。”

    结果呢?呵呵!孟达生孟盟主是何许人也,看不出你苏延喜耍的把戏?拿人家孟盟主的名声给他们家五宝会拍卖行当垫脚石,给他们拍卖行当赚钱的工具?哈!

    苏延喜大概想都想不到,孟达生直接走人,连打都懒得打。

    秋风带点寒意,轻轻的降临岳阳派的小宅子。

    岳阳派是五岳派中的隐形富豪,但老门主在国都置宅时,却未大手大脚买大宅子,而是买了好几座中等宅子,占地不大,胜在雅致,价位也不算高,仅中等而已,但是因分散开来,外人也不知他们究竟在国都买了多少宅子。

    因公开的也就那么一座,所以其他门派的人来了国都,自家门派的宅子住不下,也不会找他们家借住,因为实在太小了,他们还得防着岳阳派的人来借住呢!

    也因为如此,其他门派一直不知道,岳阳派的富有程度。

    大家公认峨嵋派最壕,因为他们在国都的宅子很大,非常大,其他门派的人来了国都,常常上峨嵋派借住。

    其他门派不是没有自己的宅子,但是有便宜不占那是傻子啊!

    崇华派倒是不愁没住的地方,因为杜家庄在国都的总舵,占地堪比亲王府,事实上,杜家庄总舵确实是前朝某位亲王的府邸。

    为了买下这府邸,杜庄主夫人的亲爹,亦即是崇华派的门主,可是出了不少力,也消耗了不少他多年积攒下来的人情才买下这府邸。

    黄鑫和高菁菁两个在院子里没说多久,就有丫鬟来请,道是备好早饭了。

    师兄妹两一起去了食堂,屋里有不少人在吃饭,都是他们岳阳派的门人,他们有的在国都的铺子里当差,有的在宅子里做事。

    看到他们进来,纷纷扬声打招呼,还有人就问,“三师兄,今儿比试有信心不?”

    让黄鑫有点不知该如何回答。

    “还不知道是谁去比试呢!”高菁菁道。

    啊?一会儿就要开始比试了,还不知谁去跟孟盟主比试?

    大家面面相觑,黄鑫苦笑,“我们十个人从未互相比试过,也不知谁是最强的那个,所以……”

    所以还得来个会前赛?

    不然谁去跟孟盟主比试,输了,其他门派的人能服?

    食堂里,众人议论纷纷,黄鑫和高菁菁似乎这时也才发现不对劲,他们十个人号称五岳派的十大才俊,可是彼此之间,却不曾比试过,也没跟其他门派的人比试过,那这十大才俊的名头,是打那儿出来的?

    “我记得好像是去年,五岳派初立,就开始传出这个话来了。”高菁菁没好意思说,得知自己名列十大才俊时,心里那个狂喜啊!现在回想起来,却觉得有些可笑了!

    因为他们根本不曾和别的门派的人比试过,这十大才俊是谁定的?

    莫名的感觉,不怎么高兴名列十大才俊之列了!

    峨嵋派的大宅邸里头,苏延喜也正和自家师弟们,以及师叔伯们发愁。

    以叔伯们的立场来说,自然是希望苏延喜能出赛,但是他们又怕这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师侄,压根就没那个实力,孟达生的武力值深不可测,就算是他们掌门来,也未必扛得住。

    苏延喜年轻不知高低,如果按照他们之前安排的,就私下较量一番,他们这些初出茅庐的小毛头输了,也不丢脸,赢了,那当然是最好,只不过他们不觉得,苏延喜他们有赢的可能。

    要知道,自打孟达生成为武林盟主之后,每三年一次的武林大会,他都是独占鳌头的那个。

    当然啦!有人说,那是因为凤家庄的凤公子兄弟从不出赛,神剑山庄的少庄,还有好几个当代俊杰都不曾出席,这才让孟达生出头的,但是谁也不能否认他的武力值确实高于其他的与会者。

    所以他这武林盟主才会一当,就当了这么多年,一直不曾换过。

    之所以有这么多人想向他挑战,不就是因为他是被这么多人挑衅着,却还能保持胜出,才能担任盟主一职的吗?

    他们这个眼高于顶的师侄,武功在他们这一辈是佼佼者没错,但他没有和人过招的经验啊!

    一般来说,没有学成出师之前,他们都在门派里娇养着,哦,说错了,是勤练心法。苏延喜的叔伯们叹气,他们都是出了师门,行走江湖时,才开始有与人过招的经验的,幸运的是,命都保下来了,虽受过些小伤,但不致命,也没成残。

    但初出江湖的时候,常常因为大意而被人打劫荷包一空,后来有经验了,学会了结伴成行,这才免除了因落单,被贼人相中打劫的命运。

    “我现在知道,掌门之所以搞出个十大才俊来是为什么了。”小师叔小声的对身边的师兄说道。

    “为何?”坐他身边的师兄,虽是长老的徒弟,师门中排行靠后,不过他是苏延喜的族叔,目前负责苏家在国都的几家酒楼。

    “你看,十大才俊嘛!一出门不是都十个人一起行动吗?可比咱们当年要强多了!”他们可是都在吃过亏之后,才学会成群结党行动的。

    “是嘛?”苏叔叔扬眉问道,眼一转落在苏延喜身上,这么多年了,虽然是同族又是同门,可他怎么看,都觉得苏延喜很讨人厌啊?

    小师叔说完就扯到别地方去了,对他们来说,五岳派与孟达生谁输谁赢都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不管最后是谁赢了,于他们来说,也不会因此多赚一文钱,所以他们不在意。

    只是看到帖子上只和最强的人比试,他们不免要问苏延喜,你们谁最厉害?“

    老实说苏延喜觉得十人当中,以自己最强最厉害,可他再托大也不好意思在叔伯面前这么说自己,那好像是自夸。

    所以他把泰山派的王见锡推出来,“应该是王见锡师弟最强吧!”

    “你们彼此之间都没动过手,怎么看出他最强?”问话的是苏叔叔,他一开口立刻招来苏延喜锐利的眼光。

    就算是自己没信心,但并不代表他乐意听这些叔伯说自己的不是。

    苏叔叔嗤笑了一声,“你眼睛大啊!瞪着我干么?你要知道,就算把我瞪得说不出话来,也不代表你就比别人强,可以代表其他人出去比试。”

    大家都没说话,只静静的看着苏延喜,把苏延喜看得是头皮发麻,苏叔叔又道,“我看啊!你还是早点出门,好跟其他人商量一声,看是由谁代表出赛,要知道人家可是说了,只和最强的人比。”

    苏延喜听了气得脸都红了,不过他不能和苏叔叔顶嘴,只能憋红了脸,把怒气硬生生吞下去。

    方子光和袁薏莹缩在角落动都不敢动,要知道他们这位大师兄对外,那是再和善好说话不过的一个人,可是私底下,他脾气可爆了,门里众师弟妹们都晓得,有事绝对别找大师兄讲情,否则你只会被大师兄骂得恨不得没去找过他。

    面对师门长辈,苏延喜不好说什么,可面对比他小的师弟妹,那嗓门可就大了,“走了!没看人家在赶人了吗?”说着起身走到方子光和袁薏莹身边,踢了两人一脚,不等他们反应,就往外走,方子光被踢的嗷了一声,转身就跟出去。

    小姑娘被踢得眼泪都掉下来了,不过还是很有礼貌的跟各位长辈见礼告别。

    喂喂喂,谁在赶人?只不过叫你们早做商量罢了!谁赶人了?苏叔叔气得跳起来要追上苏延喜,其他人赶忙拉住他。

    “别闹了!他心里正发愁呢!”叔伯们都知苏延喜他们的缺陷,苏延喜自己又怎么会不晓得,叔伯们很是体谅,不过苏叔叔自认是个小气鬼,回头就给苏家族长去信,狠狠的告了苏延喜一状。

    将苏延喜要瞒着族人的事,全都抖了出去,还有苏延喜犯傻搞什么门票,让人看比试的事也毫不隐瞒的全说了。

    此外,他也没忘记通知掌门一声,既然掌门对苏延喜青眼有加,那么他犯了错,掌门自也要负起责任来。

    苏延喜还不知自己要隐瞒的事,因为他惹毛了苏叔叔,而面临全面被揭密的境地。

    泰山派这厢王见锡和师妹徐心园,正与师门的师弟妹们商量着今日的应对之策。

    “我还是觉得,师兄不必强出头,就让苏师兄出面就是,反正他向来爱出风头。”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觉得二师兄的武功比苏师兄好,凭什么由他们出面。”

    “不是早就说好了吗?由大家轮流上阵,孟达生武功再高也扛不住我们的车轮战。”说话的是泰山派的一名弟子,他们几个是昨晚上才抵达国都,一来才安置,准备要歇息了,就遇上人来送帖子。“

    直到那时他们才晓得,原来师兄他们虽然早就到国都了,但一直没有消息传回去的原因是,他们根本还没开始比。

    其实早就约好了,就因为苏家那位自大自傲的家伙,未经大伙儿同意,就自行卖了门票,让有兴趣观看比试的人统统都能花钱观看。

    别说人孟盟主不乐意,搁他身上,他也不乐意!谁乐意被人当猴耍,还让人看。

    正说着,小厮来报,说是青城山的弟子们来了。

    刘钰昨晚就住在泰山派这里,因为青城派的师弟们跟泰山派的弟子们一起来了,他们才到,王见锡就派人把他接过来同住。

    王见锡一看到刘钰就笑了,两人眼下都是一片青黑,都没有睡好啊!

    “你说到时候,谁上去啊?”

    “那还用得着说吗?自然是苏师兄嘛!他年纪比我们大,武功又比我们好,舍他其谁?”

    有道理。

    至于崇华派的意见,相信知道大家都选苏师兄后,他们也不会有异议的。

    吃过饭,大家就整装前往约定地点。

    他们远远的就发现了,这个地方早已被挤得水泄不通,王见锡他们要进去,还得把昨晚收到的帖子拿出来,证明他们是受邀前来比试的人,才能被五城兵马司派人支持的人放行。

    王见锡一行人跟着领路的兵马司的人往前走没多远,就看到坐在椅子里正交谈的孟达生和凤公子。

    他们旁边还坐在两个容貌出众的中年人,在他们身后,坐着一名美貌的姑娘,她身边的姑娘正拿着茶碗给她。

    再走近一些,他们才看清楚,原来那名美貌的姑娘梳的是妇人的发髻,只是她看起来真的好小,难道她就是黎教主?

    坐在她前方的,是黎大教主?另一位就是凤老庄主了?

    就在这时,一名和那少妇生得很相似的青年走了过去,他轻轻扫视周围一眼,王见锡立刻感到浑身一颤,那双眼好冷,而且眼中杀气很重。

    不止王见锡感觉到了,他身边的师弟妹们甚至被吓得停下脚不敢动了。

    刘钰低声道,“那个人不简单,看来就是黎教主的三哥了!”

    黎教主的三哥曾经是清平门的门主,清平门是杀手组织,他那双眼那么冷,杀气那么重,可见他任杀手时,没少杀过人。

    与他们这些人相比起来,莫怪那杀气重得他们不敢动弹了。

    生平头一遭,王见锡对师父这次的决定感到质疑,他们是不是就不该约孟达生比试呢?

    不等他多想,引路的兵带他们到了地头,安排他们坐下后,就走掉了。

    然后就有丫鬟送上茶水和点心,王见锡扭头一看,苏延喜他们已经到了,苏延喜的脸色很难看,崇华山的王仲游和王兰华兄妹也已在座。

    那边黄鑫带着师妹高菁菁也过来了,他们坐定后,丫鬟也送上茶水和点心,然后孟达生就开口了。

    “我给各位的帖子上说了,只比试一场,只和最强的人比试,你们五岳派,谁来?”

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 连一招都扛不住

    谁来?苏延喜几人都僵在原地,谁来?

    苏延喜心里喊着,我来!

    可是他自己也很清楚,自己的功夫比不上,王见锡。

    王见锡心里也在喊着,我来!不过他没喊出声,扭头看向苏延喜,朝他笑了下,却是没有说话。

    刘钰和王仲游及黄鑫三个人互相交换了一眼,也没开口,更没动作,至于袁薏莹,原是想开口说什么的,不过被方子光拉住,没让她说话。

    而徐心园与高菁菁对看一眼,没说话,只将目光投向苏延喜,苏延喜很爱出风头,十大俊才隐隐以他为首,每次有什么事,他都抢在别人之前发言,也从未和别人商量过,既然如此,这次就还是他出面吧!

    虽然他们九个人都一副以苏延喜马首是瞻的态度,但是这种场合,可不是他们默认就可以的。

    王见锡等人的意思很明显了,可是他们没有明白说出口,苏延喜真不好自己跳出来说我来。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孟盟主,你昨儿晚上才送的帖子,今儿一大早就要他们派出个最强的出来跟你比,这似乎有点太急了。”

    “说的是,不如,让五岳派的十大才俊当场比试,选出最强之人后,再来比试吧!”凤公子悠然道。

    “有道理啊!还是让他们先比试一下吧!然后由他们比试的优胜者来和孟盟主比试,不然要是他们派出来的人输了,其他门派的人心里会不服吧?”这道悠然的男声,是那个和黎教主长得很像的男子说的。

    旁观者们纷纷附和着。

    其实就是看戏的不怕台高,要知道这五岳派的十大才俊,近来可是出尽风头,不少人看他们不顺眼得很。

    能让他们出个丑,也是好事。

    原本没打算互相比试的十大俊才们,只得硬着头皮准备上场比试。

    不想,黎浅浅又开口了。“两个两个比太慢了,你们有十个人,正好,两两一组分五组,同时比试吧!然后赢的那组,再两两一组,两组同时比试,然后,胜出的两人和落单的那个再比胜负。”

    “最后赢的那个人,就可以和孟盟主比试了。”

    这样说起来,确实是可以省时间,就是看客们会有点累,因为他们是同时比试。

    峨嵋派的一名弟子忽道,“这样会不会不公平,因为孟盟主只需比试一场,可我师兄他们至少要比试两场。”

    “不然今儿你们五岳派自个儿比试,等分出胜负之后,休息个两天,再和我们孟盟主比试可好?”黎令熙说话的内容乍听没问题,可搭配上他的语气,那就是摆明来气人的。

    王见锡抬头看向黎令熙,总觉得这个男人很眼熟,似乎在那里见过对方。

    黄鑫则笑着拱手道,“我们已经耽误孟盟主不少时日了,还是速战速决吧!”

    “也行,只要你们自个儿说好了,我们没有意见。”孟达生淡淡的道。

    苏延喜冷哼一声,其实不太想在大庭广众下被赶鸭子上架。

    然而早在他擅自做主,贩卖门票供人观看比试取乐时,就注定他们今天要在公开场合下比试了。

    至于会不会丢脸?

    那也是五岳派人的事,跟他有何关系?

    孟达生冷冷的看着苏延喜他们,“开始吧!拖得太久,日头老高可热了,叫看客们受累不好。”

    看客二字一出口,苏延喜为首的几个人脸全红了。

    虽然是苏延喜做的事,可他们其他知道了也没直言反对,说白了,都想击败孟达生,踩着孟达生上位,因此就这样吧!

    黎浅浅既然建议了,苏延喜他们不好改,便照着她所言来做。

    主持比试这种事,自然不好由黎浅浅他们出面,刘二还在忙,孟达生带来的文人居多,想要声音传遍整个广场,那真是为难他们了,因此由谨一出面主持。

    苏延喜找上王见锡,刘钰找上方子光,黄鑫则挑上王仲游动手,高菁菁与徐心园凑成一对,袁薏莹则找上王兰华单挑。

    看他们动起手之后,黎浅浅看了一下就没兴趣了,不是她挑,实在是太弱了,真要和孟达生比试,怕是连人家半招都扛不住,这个样子的水平,也敢来向孟达生挑战?是自视太高,还是没有自知之明?

    不过看他们相互过招都生涩不已,黎浅浅觉得,他们应该是被人吹捧得昏了头,压根不知外头世界有多大吧?

    孟达生看着苏延喜他们比试,忽然觉得很无言,这些人的师门长辈都是干什么吃的?这样程度的孩子也放出来祸害人,还是说他们的师长是故意把他们放出来,让江湖上的这些侠士替他们教养孩子?

    他悄悄与凤公子交流,凤公子听了直笑,“或许真如你所言,他们的尊长就是打得这个如算盘,让他们来找你这样的名人比试,输了,也不怕人笑,因为输在你手上的人太多了,但要是他们赢了呢?”

    输了没损失,还能得到教训,若能记取教训日后好改进,就够了。

    若赢了呢?

    “所以啊!这回,就好好的回敬他们一番,也省得像他们这样的老来找你比试。”

    孟达生点头同意。

    场上已经分出胜负,赢的两个女生主动弃权,她们是很想和孟达生比试,不过经此一战后,她们有自知之明,还是别丢脸了。

    王见锡故意露了个破绽,叫苏延喜逮到机会,长剑刺向王见锡的胸口,虽然只刺破衣襟,但这已经代表王见锡输了。

    另一头方子光也输了,他武功本就不强,一番比试下来手忙脚乱的,叫许多看客们看了直笑。

    刘钰赢了比试,露齿一笑拱手谢过,黄鑫也赢了比试,因为赢的两个女生弃权,接下来就是苏延喜和刘钰及黄鑫争胜负。

    刘钰和黄鑫两个便道他们两先比,赢了那个再和苏延喜比。

    刘钰边打边和黄鑫说,“一会儿我露个破绽。”

    “别吧!还是我来。”

    “不不不,你饶了我吧!我累得都快睁不开眼睛了,你就帮帮我吧!”

    黄鑫只得点头应了,最后黄鑫胜出。

    苏延喜本来要让黄鑫歇会儿再比,不过黄鑫拍着胸脯道,“不必了,咱们速战速决吧!别让孟盟主久等了。”

    话声才落,就被苏延喜的长剑直逼门面。

    得,输了!

    速度之快,让人咋舌啊!

    苏延喜如愿抢到和孟达生比试的机会,只是,他一上场,起手就被孟达生逼到弃剑投降。

    一招都没撑过去啊!

    这个结果,不止苏延喜不敢相信,就是王见锡他们也不愿相信。

    倒是看客们看得清楚,苏延喜那个水平,倘若孟达生跟他玩真格的,他早就死透了,亏他还有脸在那儿跳脚叫嚣。

    “没关系,你要是不相信,咱们再来一次。”孟达生很有气度的温和道。

    黎浅浅笑倒在春江怀里,“孟盟主太逗了,竟然叫他再来一次。”

    凤公子笑,“这就是五岳派的水平,这就是他们十大才俊?骗人的吧?”

    春寿闻言低声回禀,“确实没错,不过五岳派的十大才俊自出名后,就不曾和人比试过,被孟盟主一招就拿下,不足为奇。”

    还不等春寿说完,风起云涌,黎浅浅抬头看天,才发现天色已变,看来再过不久就要下雨,黎漱和凤老庄主扬声让大家赶紧避雨去。

    说完话就带路往福满园去,黎浅浅他们尾随在后,观看比试的看客们只觉眼前一花,再定睛就发现人早不见了。

    与此同时,天空也开始降雨,大伙儿四散开来找地方躲雨。

    滂沱大雨下,苏延喜他们却茫然的伫立雨中,尤其是苏延喜,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招都还没出完就已经落败。

    王见锡摇摇头,示意方子光带上他师兄,他们得去躲雨。

    方子光的胜负看得很淡,因此他不像苏延喜那样茫然,拉上他跟在王见锡他们身后,进入五宝会拍卖行去避雨。

    拍卖行的掌柜见人进来了,忙叫人熬姜茶,备热水,还有准备干净的衣服,好让他们洗漱后换上。

    至于黎浅浅他们,他们走得早,纵使福满园离得远,但他们个个轻功了得,雨珠打下来时,他们正好踏进福满园。

    掌柜的看外头天气变了,早让人备姜汤热水及衣服,东家他们若过来,正好派上用场。

    果不其然,他们一进门,就听到沉闷的雷声落在不远处。

    凤公子护着黎浅浅进来,掌柜忙迎上来,黎漱他们朝他摆手,不用他侍候,只让他派个人领他们去客房歇息即可。

    等他们都洗漱好,换上干爽的衣物后,酒菜也送上来了。

    黎浅浅没让春江她们侍候,赶她们去洗漱免得病了。

    黎令熙换上干爽的衣服从房里出来时,就看到春江她们也换了身衣服过来,“走,吃饭去。”

    话声方落,远方传来雷声,大雨倾盆,几乎听不清说话声。

    他们在福满园楼上的包厢用饭,底下大堂里也挤满了人,大家都在讨论刚刚那场比试。

    说到五岳派时,不免流露出鄙夷的神色。

    不止此地如此,别的地方也在讨论这场比试,对五岳派的评价跌落到谷底,杜家庄的人派出不少人想要力挽狂澜,可惜有太多人在场观看,因此他们想要扭转大家对五岳派的看法,实在是难如登天。

    负责此事的管事心知肚明,五岳派想要翻身,至少目前是不可能的,还不能让热度降下去后再来图谋。

    杜大夫人派人回娘家,询问她爹的意见,不过她娘家离国都有段距离,来回得三天时间,想知道她爹的看法,至少要等到三天后才知道。

    苏延喜进了伙计安排给他的客房后,实在憋不住了,脾气一上来就开始砸东西,小厮们见状都躲得远远的,也就没人给他送姜茶热水,连干爽的衣服也没人送过来,等他火气渐消,身上的温度也越发高。

    因他的爆脾气,没人敢在他气头上时来触他楣头,因此等到大家发现他怎么一样没出现时,一起过来查看,才发现他已然昏迷过去了。

    一时间拍卖行中鸡飞狗跳,谁让这位主是他们拍卖行的东家呢!

    对五宝会拍卖行中的忙乱,黎漱他们是一点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了,大概也只会说一声活该。

    因为五岳派这次笑话闹大了,看来短时间内,没人敢再来挑战孟达生了。

    五岳派的笑话传遍国都的隔天,定国郡主不耐烦了,她派人去催刘二他们,让他们尽快对黎浅浅出手。

    刘二他们还没派人回复她,她就先动了胎气。

    这事得从蔡建业的小妾说起,定国郡主成亲后就一直住在郡主府,后来被送回蔡府居住,因有蔡老夫人压着,底下的小辈们虽对定国郡主不喜,还是得忍着,谁让老祖宗护着她呢?

    明明就是个水性杨花,败坏蔡家女眷名声的女子,她的吃穿用度都比旁人要好,这叫人怎生服气呢?

    蔡建业是有小妾的,当郡主住在郡主府时,她们的日子最逍遥,不用去向主母请安,每天吃香喝辣的,穿戴自有夫主供应。

    可郡主一搬回来后,她们的待遇直线下降,于是就有人开始想要给她点颜色瞧瞧。定国郡主身边已没有如婉儿那样的丫鬟了,现在的丫鬟,除沁莲之外,基本就是人家出点小钱就能被收买的。

    于是定国郡主就不小心吃了寒凉的食物,虽然在孕前曾好好的调理了一番,可到底是怀着孩子,一时服了那么多寒凉的食物,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可能没有反应。

    于是她就动了胎气啦!差点没把蔡老夫人吓出个好歹来。

    躺在床上安胎的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要她娘帮她出气。

    显亲王妃还能说什么,只能安抚她,回头立刻派人去找刘二,催促他们尽快动手呗!一边派人去收拾女婿那几个胆大妄为的妾室。

    她没想到的是,当她派人去帮女儿收拾女婿的妾室时,显亲王的心思越发偏向齐姨娘,世子妃把府里的变化看在眼里,她是着急上火,唯恐公爹这个小妾的枕头风,会把她相公的世子之位给吹掉了。

    事实上她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齐姨娘确实是个有心人,不过目前她肚子里的娃还不知是男是女呢!因此她什么都没做,她只静静的等待机会。

    但显亲王妃丝毫没有察觉,她的家都快被齐姨娘给占领了。

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 我要去现场看

    显亲王妃正忙着帮女儿出气,根本无暇关注家中的情况,再说了,和显亲王老夫老妻了,成亲前,她心里有人,他心里也有人,成亲后,她和心上人从此再无瓜葛,他却把他的白月光迎进门,成为他身边最得宠的庶妃。

    从此一个月里,有二十天是伴在他的白月光身边。

    就算现在年纪大了,府里另有得宠的女人,他还是常伴他的白月光,歇在显亲王妃房里,就只有每个月的初一及十五这两天。

    因此显亲王妃根本就不晓得,显亲王的那位白月光庶妃早已失宠,如今的她,连显亲王的面都见不上,派去请他的人别说见到显亲王了,就连他身边的亲信都见不着。

    齐姨娘虽只是姨娘,但是如今的她,在显亲王府中可要比那些侧妃、庶妃的得宠多了。

    王府里从来都不缺捧高踩低的下人,眼看齐姨娘得宠,早就有人靠上去,把原本的主子都抛到脑后了。

    显亲王妃毫无察觉,她身边的心腹是急得半死,可是能怎么办呢?

    定国郡主肚子里的孩子是她在蔡家安身立命的根本,为了让离经叛道的女儿,从此能安心在婆家待下去,这个孩子不能有所闪失,可是女儿就是个讨债的,让她安生养胎,她偏不,闹着吵着要杀黎浅浅。

    对显亲王妃来说,黎浅浅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女儿要她的命,她就得乖乖的双手奉上来,显亲王妃养尊处优这么多年,早就不把人命当回事,只要能让她女儿高兴,牺牲个一两个贱民的命,有什么大不了的。

    至于黎浅浅那古古怪怪的师父,导致荣国公失宠的事,显亲王妃觉得那全是外头不了解真相的人胡说的,皇帝肯定早就看荣国公不爽了,只是荣国公一无权,二无势,只靠皇帝的恩宠,他对皇帝是巴结都还来不及,怎会轻举妄动惹恼皇帝?

    皇帝抓不到他的把柄,只得一直宠信荣国公给世人看。

    殊不知皇帝早厌弃他了!这次荣国公自己送上把柄,皇帝还能不欣喜若狂,逮着机会就削他?

    显亲王妃本来是很忌惮黎漱的,毕竟荣国公从呱呱坠地起就一直得宠到现在,在大家的心里,都觉得任何人都可能失了帝宠,就荣国公不会,谁曾想,这事就真的发生了呢?

    得知女儿想抢黎漱徒弟的丈夫,显亲王妃害怕得不得了,就怕女儿会像荣国公一样失了帝心,谁知黎漱那徒弟不过是个怂货,把想跟她抢夫的定国郡主送回蔡府,然后就没下文了。

    显亲王妃等啊等,既没等到宫里对她女儿做出处置,也没等到黎浅浅再有任何动作,就以为她女儿到底是郡主,黎浅浅一介江湖人,不敢对她女儿做出什么反击来。

    殊不知人家早就对她做了最好的反击,而且还不用自己动手,多好啊!

    不过也因为这样,她虽要帮着女儿收拾黎浅浅,却不曾有过激的想法,在替女儿连络刘二他们时,也不怎么积极,在她看来,不过是给黎浅浅一个教训,谁叫她把定国送回蔡家而不是送回郡主府。

    至于这个教训就是要人家一条小命,在显亲王妃看来,不过就是小事一桩罢了!没什么大不了。

    在上位久了,目下无尘很正常,除非那天失去她所依仗的权势,跌落凡尘经历老百姓天天面临的苦难,兴许她会有所感悟,但现在的显亲王妃很显然是不可能有此感悟的。

    她派人去找刘二,想要知道他们打算何时动手,对付黎浅浅,刘二还没被找来,定国郡主又出夭蛾子了。

    “娘,你跟他们说,他们动手的时候,我要在现场看。”定国郡主想到那天,自己竟然被吓得昏过去,就觉得余悸犹存,因此她想,如果自己能亲眼看到黎浅浅惨死,也许就能把那次不快的回忆给淡忘掉。

    显亲王妃人虽不精明,可也知道人情世故,女儿所提的要求,人杀手能同意?雇主虽出钱买凶杀人,可是要求她要在现场看着他们杀人,这无异是要把人的把柄攒在手里,那个杀手会傻到将把柄送到雇主手上?不怕对方因此赖账喔?

    再说了,杀人不是易事,更何况黎浅浅身边随时都有人跟着,杀手们也怕被她师父发现,是他们动的手吧?

    “女儿啊!你别傻了,做这种事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就别想着去看了,人家工作,你一个女孩儿家家的去看什么呢?再说了,杀人,都可都是血流满地的,可怕极了,你,你还怀着孩子呢!万一吓到了肚子里的孩子可怎么得了?”

    显亲王妃努力想打消女儿的异想天开,可是定国郡主天生反骨,你越不让她做的事,她就越想做。

    母女两个吵了半天,最后不欢而散。

    显亲王妃最后还是松口应承下来,可也加了句但书,要是对方不同意,那她们也不能勉强人家。

    “怕什么啊!加钱就是,加一倍的钱,不应就再加,我就不信,他们有钱不赚。”又不是傻子,不过是让她看着他们动手而已,还平白添了一倍的钱,那些人还会不点头。

    刘二接到消息,不禁摇头叹息,这位定国郡主真是有毛病。

    怀着孩子呢!也不怕看到血腥的场面会吓到,然后动了胎气,他记得这位主儿好像已然安胎好几回了,这两天又吃到什么寒凉的食物,孩子差点保不住又要安胎,就是这样她还是不安份。

    啧啧!娶个这样的老婆回家,蔡建业算命苦的了!不对,他可不止命苦,还有点惨,头上妥妥的绿草如茵哪!

    也亏得他能忍下来。

    事实上还真不是蔡建业能忍,而是不得不忍,他想和离,可惜全家上下都不肯,显亲王丢了兵权,被拘在府中,正是和离好时机,定国偏又怀了孩子,他要是在这个时候跟她和离,他家肯定要被人群起围攻。

    他只能忍。

    可怜哪!刘二想了下,露出笑容来,向黎浅浅回报此事时,就出了个主意。

    “你是说,帮他的忙?”黎浅浅有点不太懂刘二的意思,帮蔡建业,帮他什么呢?

    “是,他是定国郡主的丈夫,一旦他强势起来,定国郡主的靠山显亲王势弱,他还不吃定定国郡主?”

    黎浅浅想了下,也笑了,“咱们不祸害人,就别安排人去给他做姨娘了,看他身边还剩下的妾室里,挑几个扶持起来,让她们做他的解语花。”

    有体贴温柔的解语花在,定国郡主想笼络丈夫,难度不小,她又是个没耐性的,自恃着正室元配的身份,想来她也软不下身段去讨好巴结男人。

    这就注定她,在和妾室们争夺丈夫时失去先机。

    她生的若是儿子,自然会有也生了儿子的妾室想法子去对付,生的若是女儿,也会有人不让她好过。

    不过嘛!“定国郡主的孩子一定得让她生下来,这是她在蔡家安身立命的本钱,万一有所闪失,她肯定头也不回的走人。”

    虽说现在显亲王府不比从前,但好歹人脉关系网络还在,蔡府不太可能就这么轻易放手,但定国的孩子若是被蔡建业的妾室所害,蔡家原就理亏的情况,也不是不可能放手让定国和离。

    刘二听明白了,点头应道,“回头我就让他们去稳住那几个姨娘。”

    “尽量稳住她们,要动手,日后机会多的是。”

    定国郡主都想要她的命了,她也不会大度的去保定国的孩子,现在保下她的胎,只是为了将她跟蔡家牢牢的捆绑在一块儿。

    刘二又问,“那她要求在场观看的事……”

    如果没提这事,他们只需演场戏,外人雾里看花,他们不必真的动手,但定国郡主要求要看,那就麻烦了!

    “叫她加钱啊!她要是加十倍,我们当面演场戏给她看有何不可?”

    十倍?啧啧啧,真是狠。

    定国郡主只说加一倍而已啊!没想到他家教主直接涨十倍,啧,真狠。

    不过话虽如此,定国郡主的现银够加十倍的钱吗?

    “就是要把她的钱给捞光!不然还留给她,好继续作怪吗?”

    如果一次就把她手边所有的现银全都搜刮一空,就算她发现刘二他们不过是演场戏给她看,她想再找人来杀她,也没钱啦!

    嗯,最好是把她手里的产业也一次清空最好。

    至于定国郡主日后没了陪嫁银子,没了嫁妆,如何在蔡家立足,那就不关她的事情啦!

    隔天,定国郡主就接到回报,她要去看他们怎么杀黎浅浅,成,加钱,不是加一倍,而是加十倍。

    现钱不够,他们也接受抵押。

    定国郡主咬咬牙,不顾母亲反对,把压箱银子全拿出来,可惜还是不够,最后把她陪嫁的铺子也押上去。

    “不成,红妆楼不行,那可是耗费你娘不少心血的铺子,不成。”

    显亲王妃咬紧了牙,不许女儿拿铺子去抵押。

    “您放心,这是公家的钱庄,铺子押在这儿,您可以帮我赎回来啊!”

    可是拿钱去赎,花费可不小,还不如她直接把钱给女儿。

    “那也行,不过你要是这么做,我嫂子那边会有意见吧?”

    钱给了女儿,铺子还在女儿手里,可要是从钱庄赎回来,钱庄得给铺子的房地契,还有经营铺子的许可证。

    身为一个母亲,她做不出来把钱给女儿,然后还跟女儿拿铺子回来的事。

    如果没有动到她名下的银钱,就不会让替她掌管嫁妆的儿媳知道,一旦动了,儿媳知道了,丈夫儿子也就晓得了!

    他们肯定不会再放任她,时不时来蔡府看女儿的。

    显亲王妃感到无比挫败,女儿不听话也就算了,还坚持着要挺着肚子去看杀人,真是疯魔了!

    定国郡主这厢却是什么话都没地方说,原本她娘是她最好的倾诉对象,可是她娘最近越来越不可理喻,她已经无法和她愉快的聊天了!

    这逼得她把所有的心事全都埋在心里头,她找不到人倾诉,也找不到人给她意见,于是她只能越走越偏。

    好不容易凑齐了钱,显亲王妃气恼的拿着银票去见刘二,刘二一一验过之后,然后满意的收起来。

    “三天后,就在城郊的苍翠山,到时候,我会派人领你女儿过去看,你记好,是卯初,准时到啊!过时不候,这些钱咱们是不退还的,所以自己看准时间。”

    说好会合地点之后,刘二就走人了,留下显亲王妃在背后叨叨个没完。

    等显亲王妃骂骂咧咧的走人之后,刘二才又冒出头来。

    “这老女人骂起人来还真是不带重复的啊!

    这三天,黎浅浅他们没闲着,从上到下把苍翠山整个摸了遍,还在山上做了不少手脚。

    第二天下午,黎浅浅他们在做最后检查时,有鸽卫来报,有显亲王府的护卫来了,对方在山上摸了一遍,不过他们的水平显然和瑞瑶教的人差了一大截,因为他们压根就没发现他们安置的机关。

    因他们到来,不得不被迫中断工作的鸽卫们,颇为不悦的在暗处紧盯着他们,就怕他们发现了他们安置的机关,然后给破坏掉,谁知他们完全没发现,只草草的扫过一眼就走人。

    “派人去问一下,看要不要给他们个教训?”

    “不用问了啦!肯定是不用的,现在动他们,岂不是打草惊蛇,还是留着之后再收拾他们吧!”

    有道理。

    那还是别动手吧!

    鸽卫们忍下来了,不过倒是好好的记住了这些人的样貌,回头等此间事了,再去收拾他们。

    显亲王府的护卫们压根不知自己被惦记上了,草草在苍翠山走了一遭后,就回王府去向王妃复命去了。

    隔日一早,显亲王妃乘车前往蔡府,说是要带女儿去庙里上香,给她的外孙祈福,以求他能平安降生。

    显亲王妃这么一说,蔡老夫人哪能不应,只得派了几个儿媳、孙媳们跟着一道儿去。

    这可把定国郡主气坏了。“我们是去办正事的,带着她们同去,是要干么?是唯恐她们抓不到我的把柄,还亲自送上去不成?”

    “傻孩子!黎浅浅一出事,满国都的人第一个怀疑谁?我们带着她们一道儿去,就是让她们给你做证的。”

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 庙前广场的爆炸

    显亲王妃设想得很好,让蔡大夫人妯娌给她和她女儿作证,黎浅浅出事的时候,她们并不在场。

    但是,蔡家人不是她能控制的,她女儿亦然。

    定国郡主还想去现场看,杀手们如何狙杀黎浅浅呢!

    苍翠山上有座佛光寺,听说寺中大佛于清晨太阳初升时,会沐浴在金光灿灿的阳光下,就像是佛光照顶,总是会让来此的香客为之震撼不已。

    因此佛光寺香火鼎盛,其后山有座注生娘娘庙,听说十分灵验,求子者众,不少女信众前来求子,显亲王妃就是以到注生娘娘庙,求安胎安产的平安符为由,把女儿带出门的。

    蔡大夫人妯娌除了自己来,还带了儿媳妇们一同前来,蔡大夫人还派人去把出嫁的女儿也接来上香,二夫人见了便也照做,三夫人不想让已出嫁的女儿与定国郡主太过接近,因此没叫她们回来。

    儿媳妇倒是叫齐了,其他几房的见状,也跟着做,于是蔡府的车队十分庞大,加上侍候的下人所乘的马车,山路一时都被蔡府的车队给堵住了。

    黎浅浅倒是轻车简从,只有一辆马车,连侍卫都没带,就这样上山来了。

    定国郡主接到通知,顺着沁莲的手望过去,就见那孤零零的马车远远的跟在她们的车队之后。

    “他们倒是厉害,竟然能让她不带护卫就这样来了?”

    “他们是杀手,想杀人,手段自然是有的,郡主,您真的要对黎教主动手?”

    定国郡主扬眉看向沁莲,“怎么,心软了?”

    沁莲为难的看着主子,她很想点头,可又怕点了头,自己的小命就不保。

    定国郡主也没想她回答自己,扭过头专注的看着那辆马车,“他们什么时候动手?”

    “奴婢不知道。”这个问题好回答,沁莲毫不迟疑的摇头答道。

    此时车厢往侧边倾斜了些,感觉得出来应该是在过弯,定国郡主连忙伸手撩起了车帘,定国郡主发现,坐在这里,她看不到那辆车了。

    “停车,停车!"她放声大喊,车夫被她那一声吼吓得一哆嗦,手不自觉得使了力,手里的缰绳便勒紧了下,马儿们被这么一勒感觉极不舒服,脚下不停冲了出去。

    幸好这段已经过了弯道,眼前都是直直的上坡路,前方只有行人没有车,倒是方便他们窜了出去。

    只不过徒步行走的路人难免受到惊吓,纷纷对马车指指点点,倒是没有咒骂,毕竟都是来上香的,深怕造了口业,所求因此而不得。

    然而她们不敢造口业,蔡家人不然。

    蔡大夫人的马车是紧跟在定国郡主之后的,因此定国郡主的车冲出去之后,她们就听到了路人们的指指点点。

    “娘,建业媳妇是怎么回事啊?”蔡大姑奶奶不悦的转头问她娘,口气有些不好,惹得她娘瞪她一眼。“看看她在外头的作为,你们还纵着她?”不就是怀了个孩子呗!她们蔡家难道还缺她肚里那个?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们蔡家的呢!

    “她亲娘就在她车上,我一个婆家隔房长辈能越过她娘管着她?”

    “可也别太纵着她啊!您都不晓得,相公那个二嫂近来就爱在我面前说她的不是,之前她爹手里握有兵权,她不敢到我跟前造次,现在,她是恨不得我气不过跟她吵起来,她好到我婆婆那里告我一状,然后好让她娘家表妹进门来,给相公作妾。”

    这番话的讯息量太大,大夫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良久,她才问道,“你婆家那个二嫂,想把她表妹弄进门来,给女婿作妾?”

    “是啊!她现在成天在我跟前晃悠,说话挤兑我,就想我跟她吵起来,她好去跟我婆婆告状。”她顿了下又道,“是她之前去我婆婆那儿,说我们女子贞洁有问题,想叫我婆婆做主休了我,被我婆婆狠狠骂了一顿。”

    蔡大姑奶奶泪眼婆娑,“从那之后,她就把她表妹带进府里来,隔三岔五的叫她表妹给夜宵送来给您女婿。”

    “女婿怎么说?”

    “您女婿没跟我,我哪知道这事啊!她们啊!做得可隐密了。”蔡大姑奶奶愤恨难平,凭什么定国郡主败坏了她们蔡家女的名声后,日子还能过得如此逍遥?

    蔡大夫人长叹一声,把蔡老夫人说的话,跟女儿说了一遍,“不怕,回头我亲自找你婆婆说理去,定国郡主红杏出墙,那是显亲王府教养有问题,跟她们蔡家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女婿和他几个兄弟的官职,还都是他们蔡家人给安排的,把他们惹恼了,寻个由头把他们家儿子的官职全给捋了,看他们还怎么作怪。

    蔡大夫人不止是想,还跟女儿说了自己的打算,蔡大姑奶奶这才止住了眼泪。

    二姑奶奶坐在一边撇了下嘴,她这个大姐说的话只能信三分,她婆家那个二嫂确实是有私心,一心想把大姑奶奶这个娘家最有底气的妯娌给踢出去,所以她早早就把她表妹带进婆家,想要先让她表妹去勾引她大姐夫。

    可惜的是,那姑娘有自己的打算,她表面上虽顺从她表姐去勾引大姐夫,但实际上她早就勾搭上自己的表姐夫,也就是那位二嫂的相公。

    那位二嫂之所以会针对她大姐,那也是她大姐挑起战端的,时不时就在那嫂子面前,说丈夫的几个兄弟,全是靠他们蔡家才有如今的地位。

    就算是心胸再宽大的人,也禁不起人天天在自己面前念叨这个,更何况那位二嫂是个心胸狭小的。

    定国郡主的车已然冲到注生娘娘庙前的广场,她们这辆车的车夫还是慢吞吞的赶着车,没有趁机跟上去。

    这让路上的行人因此对他们的观感好了不少,蔡二姑奶奶就听到有人在问,刚刚那辆车是那家的,她们又是那家的。

    回话的嬷嬷很有技巧的,把定国郡主的车归到显亲王府去,划清她们和定国郡主间的界线。

    黎浅浅那辆车里,其实空无一人,只有乔装成车夫的刘二慢条斯理的驾着车。

    黎浅浅她们早就在庙前广场边的树上候着了,看定国郡主的车一马当先的直冲而来,她们不禁为挡在他们车前的人忧心。

    幸而车夫平静下来之后,能力还是不错的,甫进入广场,就已经让马儿恢复正常了。

    不过车里的定国郡主仍在骂骂咧咧的,显亲王妃吓得不轻,拉着女儿的手,频频追问她有没有事。

    角落里的沁莲低头不语,显亲王妃此行只带一个心腹嬷嬷,定国则带了沁莲,都是知道她今儿要做什么的人。

    显亲王妃的心腹嬷嬷,暗暗用不以为然的眼神瞟了定国郡主一眼,显亲王妃以前多精明的一个人啊!可自打女儿被人送回婆家,而不是郡主府之后,她的精明似乎就一去不复返了。

    老实说,任何一个下人都不愿自己侍候的主子失势,尤其像心腹嬷嬷这种,已经享受到权力带来的种种好处,更是清楚一旦主子失势,她们这些依附她的下人,都讨不着好。

    没看之前侍候郡主的婉儿她们吗?也不知道郡主回到蔡府之后,她们被送到那儿去了,蔡府的人没发卖她们,因为她们的卖身契还在衙门里头,没有变动没有注销,人肯定还活着,至于活得如何,那就另说了。

    心腹嬷嬷比显亲王妃更懂得人心,定国郡主的行为是给婆家抹黑,他们处置不了罪魁祸首,处置几个丫鬟不在话下。

    她暗自庆幸,当初没有放任儿媳和孙女两个,孙女看婉儿她们跟着郡主出阁十分眼红,想要挤下她们其中一个,自己好顶上去。

    心腹嬷嬷让人把她们母女两给捆起来,关在柴房里,直到郡主出嫁,才把人放出。

    想到被放出来时,孙女那双鲜红欲滴的眼睛,心腹嬷嬷暗骂真是白眼狼,自己是为她好,可人家丝毫不领情。

    现在倒是知道好歹了!不过心腹嬷嬷压根不理会,她们母女两的巴结和讨好。

    “好了,好了,你别闹了,一会儿她的车还得停到这里来,我不是跟你说了,他们动手前,会先通知你一声的吗?放心吧!”显亲王妃一边安抚女儿,一边为付出的高额费用心疼不已。

    沁莲也是心疼,那么多钱啊!就为了杀一个人?那位黎教主又没得罪郡主,是郡主看上人家丈夫,想要抢人丈夫,就要杀人老婆?沁莲暗暗叹气,如果有可能,她一定离郡主远远的。

    正在胡思乱想着,就听到她们马车边开始热闹起来,沁莲掀帘一看,原来是蔡府的马车过来了。

    护卫们围在外头,车夫们将车停下,好让车里的主子们下车。

    庙里的知客已经过来,蔡府的管事媳妇立刻迎上前去,只见她们交谈几句后,知客满脸笑意,上前对蔡大夫人她们施了礼,然后在前引路,要带她们进庙里去。

    蔡大夫人看了周遭一眼,没看到显亲王妃母女,心里暗恼,面上却挂着忧心,“快去看看,是不是刚刚疾驰,又动了胎气。”

    要不然怎么早她们到广场的显亲王妃母女,为何不见人影。

    知客一听,面上忧心忡忡,毕竟那位定国郡主的胎已传出好几回不稳了,要是大老远跑来上香,却在她们这里出了事,她们庙里上下可都扛不起这个罪名。

    显亲王妃的心腹嬷嬷听到外间动静,忙下车对前来关切的管事媳妇及知客道,“刚刚车行得有些急,郡主有些不适,所以在车上休息呢!”

    知客听了才放下心来,又问,“我们庙里有位妙如师父,她精通医理,不如一会儿请妙如师父为郡主请个平安脉吧?”

    车里的显亲王妃听知客所言,心里顿时一松,脸上的笑意渐浓,“还得麻烦师父了。”

    “不敢,不敢。”知客躬身微笑等着亲王妃母女下车,久候不见人下来,才道,“贫尼这就请妙如师父过来,可好?”

    “有劳。”

    知客得了亲王妃的响应,这才笑着回道,“应该的,应该的,贫尼这就去请妙如师父过来。”说完对心腹嬷嬷道,“嬷嬷,您若有事,直管吩咐贫尼这小徒去做就是。”

    心腹嬷嬷谢过,知客交代小尼姑几句话后,就匆匆回庙里去了。

    却是把蔡大夫人她们给落下了。

    蔡大夫人心里那个气啊!二姑奶奶上前拉住她娘的手,“咱们又不是没来过,先进去逛吧!”

    “不成,咱们不能走,要不然回头亲家又要怪我们不够关心她闺女儿了。”

    “那也不能就这么干等着,不如先上车坐着等吧!”

    车里虽闷,但好歹能坐下歇息,有吃的有喝的,不比站在车外干等着要强?

    于是蔡大夫人等人又上车去了,站在车边的小尼姑好奇的看着她们。

    就在这时,那辆定国郡主等着的马车过来了,就见车夫晃晃悠悠的把车赶到广场的边边角。

    小尼姑好奇的看着,不懂为何那辆车要等在远远的角落里,难道是怕磕碰到这些贵人的马车?

    沁莲从车窗看到那辆车停在角落,连忙喊定国郡主过来看。

    定国郡主正等着要看黎浅浅的好戏呢!听沁莲招唤,连忙就凑过去瞧,这一看就觉得不对了,“怎么没看到人哪?”

    没看到侍候的丫鬟,没看到护卫,等等,连车夫也不见了?这是在闹怎样?人都没下车,她怎么知道,车里就是黎浅浅?还有车夫呢?

    定国郡主一把扯住沁莲的衣襟,“你去,去看看,那个贱人是不是在车里。”

    沁莲心头一颤,唯唯应诺,下车去了,心腹嬷嬷见她下车,忙拉住她,“你不在车上侍候王妃和郡主,下来干么?”

    “主子要我去看看人在不在里头。”

    心腹嬷嬷叹气,“去吧!去吧!小心点。”

    “知道了。”说着沁莲就往广场角落走去,不过距离实在有点远,定国郡主见她走得那么慢,心里实在气恼,显亲王妃只得安抚女儿。

    “你看看她,走这么慢,她不在,我们怎么知道那个人送了信息给我们。”

    除了显亲王妃外,沁莲也是和杀手组织连系的人之一,显亲王妃还得借沁莲之力连络对方呢!现在沁莲出去了,对方要是这个时候要动手,给她们发放信讯,她们也看不懂啊!

    真是后悔死了!失策啊!失策,怎么就把沁莲给派出去了呢?

    就在她们母女懊恼不已的时候,角落里的那辆马车车底突然窜出火苗,沁莲看到后,吓到呆在原地动弹不得,广场上陆续抵达的香客,也发现了那辆马车的异常,然后所有人印象最深刻的,大概就是那辆车就这样孤零零的待在角落里。

    不等大家反应过来,火苗舔上了车厢,然后轰的一声巨响,所有人都吓傻了!

    就这样呆怔的看着那辆马车,火苗迅速将整辆马车厢给包围。

    庙里涌出不少尼姑,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大伙儿只能远远的看着,谁也不敢靠近,因为谁也不知道,爆炸会不会再发生。

    就这样,所有人远远的站着,看着大火把马车厢给吞噬了。

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人呢

    广场角落的马车烧得旺盛,近午阳光正烈,广场上的人们几乎没办法一直盯着那辆燃烧中的马车看。

    定国郡主母女亏得是在马车里,有车厢遮荫,只是隔得远,有些看不清楚。

    “刚刚沁莲不是正往那辆马车走,人呢?”良久,定国郡主才想起来,显亲王妃摇头,刚刚的爆炸威力只够把那辆车给炸了,且周边都没有车马,所以除了那辆车以外,几乎没什么损失。

    定国郡主却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她又说不出来什么地方不对。

    显亲王妃的心思根本不在那辆车上头,她只担心女儿和她肚子里的小外孙。

    站在车下的心腹嬷嬷,看着眼前拉车的马,倒是想到了,爆炸前后似乎都没听到有马匹的嘶鸣声。

    难道那辆车没有马拉车,那它怎么上来的?所以有马,那么问题来了,马呢?哪儿去了?还有驾车的车夫,怎么都不见了?

    车夫拉车多年,想到的第一件事,不是车里的乘客,而是拉车的马,他低声对心腹嬷嬷说,“我觉得那辆车出事前,就有人把马弄走了,说不定就是驾车的车夫。

    “车夫?把马弄走了?”心腹嬷嬷顿了下,“难不成那车会着火爆炸,就是车夫弄的?”如果那个车夫就是杀手,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啊?

    车夫并不如心腹嬷嬷知道的,所以他并不知道郡主买凶杀人的事情。

    心腹嬷嬷自然也没想着跟他说,只点点头,“也许是因为那两匹马好,弄死它们,那车夫舍不得吧?”

    车夫自己就是赶车的,对马儿那是照顾得比自家儿女还要周到,因此对心腹嬷嬷这个说法,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反倒认为应该就是这样。

    车夫悄声道,“刚刚我瞧了一眼,拉那辆车的马确实是上品。”说上品还客气了,不过到底是拿亲王府工钱的,自不好说自家亲王妃用的马不如人,所以说是上品,其实以车夫的眼光来看,那两匹马当属极品。

    就是他们家亲王爷平常骑的马,都没人家拉车的马好。

    也因为如此,心腹嬷嬷说,也许那车夫舍不得弄死它们,因为它们好,他就这么信了。

    定国郡主在车里等了半晌,都不见沁莲回来复命,便扬声叫心腹嬷嬷,让她去看看怎么回事。

    心腹嬷嬷只得上前去瞧。

    马车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从外观看,着实看不出车里有没有人。

    心腹嬷嬷东看看右瞧瞧,真心不知道郡主叫她来看什么,庙里的师父和知客,早就团团围住马车残骇不让人接近,广场上这些香客的身份非富即贵,庙里的师父们不敢让这些贵客接近马车,唯恐有个万一,就连贵客的下人,她们也不敢放行。

    要是出点什么事,赖到她们庙头上来,她们哪扛得住啊!

    心腹嬷嬷看了看,到底还是看不出什么东西来,只得回来向定国郡主母女回报。

    “沁莲呢?那死丫头哪去了?”

    “没看到人。”心腹嬷嬷摇摇头,这才想起来,沁莲那丫头之前被派去接近马车,然后,然后车就爆炸了,沁莲也没回来,不会,不会这么倒霉,被波及炸死了吧?

    但刚刚没看到附近有什么衣服的碎片残骸啊?

    “马车里到底有没有人?”

    “这,庙里的师父和知客围了一圈,就是不让人接近,老奴真,真不知道啊!”

    定国郡主气极,伸脚就朝心腹嬷嬷心口踢了过去。

    显亲王妃拦阻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腹嬷嬷被踢飞出去。

    “你,你这孩子!”显亲王妃忙叫车夫把心腹嬷嬷扶起来,车夫不敢怠慢,他在车辕坐着,车里动静他一清二楚,心腹嬷嬷被踢出来,他虽早有准备,可没想到会这么狼狈,整个人是飞出来的。

    车夫有自知之明,没敢贸然上前接下,只能任由心腹嬷嬷摔落地面,他才去扶人。

    旁边跟车的人早就发现这边的情况,都是蔡家的下人,是显亲王妃的人摔出车外,就有人去通知,驾下人用车的车夫,让他把车赶过来,那车夫过来后,看到心腹嬷嬷的惨样,心里暗笑,面上却不显。

    只殷勤的把人接过来,送上车去。

    车里目前空无一人,都跟在主子身边侍候去了,车夫把心腹嬷嬷放下后,悄悄问显亲王妃那个车夫怎么回事。

    车夫自不隐瞒,毕竟回头还得麻烦人家,把心腹嬷嬷带下山呢!

    蔡府的车夫听了,不免有些同情心腹嬷嬷了。

    “还以为在主子身边侍候,身份就水涨船高了,没想到啊!主子说踹就踹。”

    “可不是,老兄弟,麻烦你了,回头我再来接她。”

    “行。”

    “多谢了,我先回去。”车夫说了两句就急急忙忙走了。

    蔡府车夫便把车赶回原本停的地方,这边是主子行走的地方,他要敢把车就停在这儿,回头肯定要挨顿训。

    赶回原位后,车夫看看心腹嬷嬷脸色有点苍白,以为她会冷,给她盖上床被子,就下车找人闲聊去了。

    一道人影悄悄的摸上车去,人影看心腹嬷嬷紧闭双眼似很难受,小声的叹口气,然后伸手摇摇对方。

    心腹嬷嬷艰难的睁开眼睛。“沁莲,你没死吧?”

    “没死,没死,不过我怕留下来会生不如死,所以刚刚趁着混乱就跑了。

    “你,没死,怎么不回来?”心腹嬷嬷到底是被踢中心口,眼下说话都有点喘。

    沁莲苦笑,“嬷嬷,你对王妃忠心耿耿一辈子,可和郡主相比,你是外人,郡主踢你,就算你被踢得只剩半条命,也只能受着。”

    心腹嬷嬷回以苦笑,“这是咱们做下人的命。”

    “我不服,所以,我要挣出条生路来。”沁莲道,“嬷嬷,你要不要跟我走,我找到了贵人,贵人允我带上家人,我家里的情形你是知道的。”

    自祖母和外祖母双双病故,她祖父好赌,她爹贪杯,舅舅们两样都来,就没人管得他们了。

    亏得她娘护着她,只是她娘,前不久也过世了,她怕自己再留下来,迟早会被她爹他们出卖。

    她侍候的主子身份越高,她爹他们越能从她身上得利,所以她一抓到机会就死遁,这也是她娘临终前交代她的。

    只不过孤身一人,她到底才十几岁的姑娘,害怕啊!看到心腹嬷嬷被踢出车外,她便灵机一动,来找心腹嬷嬷。

    心腹嬷嬷苦笑,“我刚刚被郡主踢了这么一脚,怕是伤得不轻啊!”

    “这你放心,刚刚我过来的时候,贵人给了我一瓶药,若你愿意,等大夫那里给你把过脉,安排好你死遁就给你服下,贵人说了,在受伤后十二个时辰内服用,就可以修复大部份的损伤。”

    沁莲不傻,她救下心腹嬷嬷,可也怕从此救个病秧子,自己得侍候一辈子啊!

    黎教主身边的丫鬟跟她说的很清楚,这个药的功效,心腹嬷嬷只要在十二个时辰内服下,就不会落下病根。

    所以她就大着胆子来了。

    “行,我答应你。”心腹嬷嬷对方才看着自己被踢出车外的显亲王妃,也有些不满,虽不至于让她背主,但不满是存在的。

    另一方面,她也是厌倦了应付白眼狼外孙女,她在王府的地位,是她一辈子伏低做小谨言慎行换来的,她倒好,一张口就要这个讨那个的,一个不顺她的意,她就怂恿着她娘给自己穿小鞋。

    别以为她不晓得,王妃对自己虽然看似还是亲厚,可实际上其中的不同,只有当事人清楚。

    所以王妃看着自己被踢,不止没有关心一句,甚至连看都不曾来看一眼。

    为王妃效命多年的心腹嬷嬷心说,倘若能急流勇退,死遁给自己一个安稳的晚年也不错。

    只是自己这些年的积攒,全都要便宜那个外孙女了。

    “嬷嬷要是不甘心,有的是法子拿回来,你放心就是。”春寿冒出头来笑眯眯的道,把沁莲和心腹嬷嬷都吓了一跳。

    这人是谁?心腹嬷嬷无声的询问。

    沁莲道,“贵人的丫鬟。”

    双方说定后,春寿就带着沁莲走了,那瓶药倒是留给心腹嬷嬷了。

    沁莲边走边问,“姐姐不担心,嬷嬷拿了药就翻脸不认账?”

    “放心吧!她要是不愿死遁,反倒对我们更有利。”拿了她们庄主夫人精心炼制的药,还想翻脸不认账?开什么玩笑。心腹嬷嬷要不肯走,还要留在显亲王妃身边,那更好,回头就能拿此要挟她,为她们做事。

    可惜,看她那个样子,大概会跟着沁莲死遁吧!

    因为沁莲一去不复返,心腹嬷嬷又被踢了一脚,眼下定国郡主母女身边,除了车夫一个下人,就没人能侍候她们了。

    定国郡主自然是要叫人过来侍候的,不过被显亲王妃拦下来。

    “娘,你干么呢?”

    “先把事情捋顺来再说,你别急着找人过来侍候,到时候又多一个人知道。”回头要灭口多麻烦。

    定国郡主想想也是,便道,“那您接着说吧!”

    “沁莲是负责和他们接头的人,要是她死了,就没人能证实你曾买凶杀人。”

    “都还不确定,黎浅浅有没有在那辆车子里呢!”定国郡主嗤之以鼻。

    显亲王妃道,“我总觉得事有蹊跷,可是我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显亲王妃感到很头疼。

    定国郡主却不以为意,“就算他们是骗人的,那又怎样,回头叫我爹派人把他们找出来,叫他们把我的钱吐回来。”

    这才是定国郡主付钱付那么痛快的主因,因为她想的是,叫那些人帮她把黎浅浅杀了,然后叫她爹派人把他们抓回来,他们已经做好几笔生意了,现在正是收割的好时候。

    再说了,他们是杀手,她爹不过是为民除害,就算皇帝要治她爹的罪,也得拈量着她爹在民间的名声,不好做得太过。

    荣国公为什么名声一旦被人败坏,就挽救不回来了?就是因为他平日什么建树都没有,只会吃喝玩乐什么都不会,一旦需要他出力使劲儿的时候,却苦无人相帮。

    可她爹不一样,他在五城兵马司的贡献是有目共睹的。

    虽然现在皇帝伯父对她爹有所误会,但是没关系,等她爹做出贡献,皇帝伯父肯定会对他另眼相看的。

    到时候,她爹会重新被皇帝伯父重用……

    定国郡主倒是没想过,让她爹取代皇帝,不过她爹倒是一直有这个妄想就是,这次被皇帝拔了兵权,让他措手不及之外,也让他的心沉到了谷底,齐姨娘的陪伴,让他沉浸在温柔乡中,渐渐失了锐气。

    现在的他整天陪伴在齐姨娘身边,细心呵护他们母子,就盼齐姨娘给自己生下个健康聪明又听话的儿子,这一次,他好好的陪在儿子身边,绝对不会让他同他大哥那样,高傲自私自利还小气巴拉的。

    显亲王世子倒是乐见父亲沉溺温柔乡,他当然知道齐姨娘怀了孩子,可是怀了生了又怎样?一个小娃娃,随便一个风寒就可能去了,养得大再说吧!

    更何况他爹都多大年纪了,就算齐姨娘真生了个如显亲王所想的儿子,又如何呢?在他还没长大前,他爹可能就已经老死了,显亲王府就由他来做主,有他在,还怕他个毛孩子坐大吗?

    显亲王一家三口想法各异,独显亲王妃什么都不知道,只傻傻的想要护住女儿和外孙,殊不知自己身边的亲信都因对她失望而选择死遁。

    注生娘娘庙的主持唯恐再生事端,连忙清场,虽然不让这些贵客上香,会损失一大笔香油钱,可总比之后发生事情,再来花费一番大笔金钱和精力来收场来得划算。

    看着一辆辆马车离开,主持的心简直就在滴血了。

    衙门的人很快就来了,他们把那辆烧毁的马车检查了一番,最后判定是场意外。

    似乎是车里放了什么易燃的东西,驾车的车夫停车后,大概是抽了水烟袋,点着烟袋之后,顺手把点火用的柴禾往外一丢,好死不死的被风吹到了车里,点着了易燃物,所以才会起火爆炸。

    至于拉车的马,应该是车夫一发现不对劲,就把马弄走了。

    只不过这辆车是谁家的,却是没人知道,想查看车上的印记,发现已经被烧得精光,根本看不出是谁家的车。

    想找那名车夫,他闯下这么大的祸,怕是早把那拉车的马,脱手换钱远走高飞了吧?

    定国郡主知道马车的主人是谁啊!可是她能说吗?她要怎么回答衙役,她是如何知道那车属于黎浅浅的呢?

    从头到尾她都没看到黎浅浅出现,只是沁莲跟她说的,但沁莲失踪了,没有人看到她,定国郡主头疼死了,她想确定黎浅浅死在那辆马车里,可是她要怎么问,问谁?那些杀手是沁莲去连系的,现在,定国郡主想找刘二他们,却发现没有连络他们的方式。

    找一开始引介他们的荣国公夫人,荣国公夫人是一问三不知,是荣国公交办的,找荣国公询问,他倒是给了人名,只不过一路追查过去,却发现根本查无此人。

    钱给了,他们才办事的,所以定国郡主派人去铺子查。

    赫然发现原本属于她的铺子,都已经转了好几手,想查原始持有者,却是撞进死胡同,一样是查无此人。

    而让显亲王妃措手不及的是,心腹嬷嬷的死亡,管事媳妇说,心腹嬷嬷那天被送到医馆之后,大夫为她诊脉,说是她本来就因年纪大,有心脏方面的毛病在,郡主那一脚正好踢到她的病灶。

    病发得太急,大夫连救都来不及救,人就走了。

    心腹嬷嬷的女儿和外孙女得知消息后,匆忙去心腹嬷嬷的屋里,将她多年积攒的积蓄搜刮一空。

    母女两得了这么一笔意外之财很是得意,做娘的为女儿挑了门好亲事,这摆在明面上的压箱银就有五千两银子,至于藏在箱子里,没写在嫁妆单子上的,就有一万多两银子,还有不少显亲王妃这些年赏赐的首饰。

    外孙女好是风光的出嫁了。

    结果次日起床就发现,她的压箱银被偷了,因为没记在单子上,被偷了,也只能忍泪吞了。

    明面上的压箱银有五千两,婆婆眼红不已,时不时来挖一些,好用来贴补她最疼爱的小儿子,没两年就被掏光了。

    消息传到心腹嬷嬷这里时,她正在海边看村子里的娃儿们挖蚌壳,她和沁莲死遁之后,被黎浅浅安排到东齐海边来居住,专门负责收购珍珠。

    活计轻省,日子过得快活,知道那个白眼狼外孙女过得不好,她就开心了,至于亲闺女儿,她做娘的能给的都给她留下了,以后就看她自己了!

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 捡到好人才

    显亲王妃的心腹嬷嬷撒手撒得很干脆,知道白眼狼外孙女过得不好,她就跟送消息来的鸽卫说,以后不用再麻烦给她送她们娘两的消息了。

    鸽卫点点头,就径自忙去了,并没有告诉心腹嬷嬷,她那女儿被教主给收编了,如今在显亲王妃身边做事,虽然不比她娘那会儿得用,但好歹,也算是个小管事。

    至于她那个外孙女,钱都被掏光了,她婆婆和妯娌们就相中她的嫁妆啦!

    不过碍于她娘是显亲王妃身边的人,所以还不敢做太过,只是那个眼高手低的姑娘,嫁人之后也未收敛,公婆跟她说几句好话,她就大剌剌的应承下他们的种种要求,而付出代价的,是她亲娘。

    她亲娘不过是个小管事,纵使得用,也没她娘与王妃多年情份做底气,遇到事情,多是爱莫能助,一次两次帮不上忙,也说不上话,她闺女儿就不再找她娘帮忙,改找王府其他人。

    只是亲娘是王妃身边得用的管事媳妇,她不找,偏找她们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人帮忙?可见是有问题的,要是她外祖母还在,大伙儿看在她的份上,伸个手帮一下也就是了,还能让老太太欠她们一份人情。

    欠钱好还,人情难偿。

    但现在老太太已经死了,她娘在王妃面前也还算得用,她有事不找她娘帮忙,找她们?人都不是傻的,求人帮忙还一副趾高气昂施舍给你们个机会帮我,还两手空空的来,这哪像是求人办事呢?

    没多久,那姑娘连王府都进不去了,她爹帮王爷帮事的时候死了,她娘直接把家给卖了,就此长住在王府中,那姑娘本来还想找她祖父母去王府闹,结果那两个老的直接缠上她。

    吓得她从此连娘家都不敢回。

    没娘家撑腰的外嫁女,日子怎么可能过得好。

    鸽卫摇摇头,没将这些事告诉心腹嬷嬷,倒是对沁莲透了底,沁莲和心腹嬷嬷是以干亲的关系来此地的,来没多久,就嫁了,她丈夫是附近城里福满园的管事,夫妻两个忙得很起劲。

    沁莲连生三个孩子,二子一女,心腹嬷嬷整天除了忙收珍珠的事,就是忙着照看这三个孩子。

    每每想起往事,总会忍不住庆幸,当日答应跟沁莲一起走。

    不过这些都是后事,这会儿,心腹嬷嬷刚送去瑞瑶教在国都外的庄子上静养,到底是伤了心脉,就算有再好的药做调养,也是得花时间和精力养身子的。

    此外,黎浅浅还请天宝坊的掌柜帮忙,请来熟悉珍珠的老工匠,教导沁莲和心腹嬷嬷,心腹嬷嬷在显亲王妃身边侍候的时间长,眼力自不一般,沁莲年轻眼力好,稍加教导就颇见成效。

    天宝坊现在缺的是,帮忙在配件上把关的人材,心腹嬷嬷和沁莲都是显亲王妃身边的人,就算在珠宝方面没有眼力,那往服饰方面调教也是可以的。

    不过算她好运,捡到宝贝了!

    老工匠才教,就说心腹嬷嬷眼力好,还特别聪明,知道那种珍珠用在那种首饰上最好,后来也确实姜是老的辣,她收货的时候就把珍珠按品级分好,她还知道那种珍珠在那里的天宝坊最受欢迎。

    沁莲就没她这本事,但她机灵,除了收珍珠,她还收其他的海货,珊瑚、玳瑁等,她都收,后来连海对边来的稀罕货,也是她收进来的。

    她胆子大,在东齐海边住几年,遇上金头发蓝眼睛的外国人,她都能说上几句。

    后来连她丈夫都被她拉去收海货了,为此,黎令熙后来做主开设的拍卖行,也有自家货源。

    不得不说,这次最大的收获就是这两人才。

    至于定国郡主那笔买凶钱,嗯,黎浅浅把它们拿来办了慈善会,成为慈善会的启动基金,她的原意是办孤儿院,专收被父母弃养的孤儿的。

    但后来她发现,有些孩子因为没了父亲,单靠寡母要养育他们,着实不易啊!

    因为这是个男性至上的世界,就算有宗族在,会帮助寡母养育孩子,可是人性本贪,眼见有好处,谁不先想着自己的小家?有好处自然是自家人优先,孤儿寡母就成了那些人剥削的对象。

    如果有儿子,那熬到儿子长大,在宗族里就有话语权了!

    苦的是只有女儿没儿子的寡妇,她们苦苦熬到女儿长大,却往往连女儿的婚姻大事都做不了主,有些甚至只能眼睁睁看着,宗族里的人拿她们的女儿去给族人换取利益。

    对全宗族人来说,牺牲她女儿一个人的幸福,却换来全宗族人的利益,有何不对?

    然而这还是好的,至少女儿养大了!做娘的也还活着。

    最可怜的大概就是,男人死了,女人被逼着改嫁,或体弱多病,根本熬不到儿女长大就死了的,他们的孩子往往就成了族里的小霸王们欺负的对象,能安生活到大的,少之又少。

    就算有祖父母、叔伯在,谁能保证祖父母不偏疼别的孙辈,叔伯们真心帮已故的兄弟拉拔侄子侄女的,如果有,那真是缴天之幸,如果没有,能安然活到大,没有被冻死饿死,那长大之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黎浅浅办的慈善会,除了帮助那些在街头游荡的孤儿,再有就是这些带着孩子们的寡母了。

    至于流落街头的老先生老太太们,那得看情况收留。

    有些是染了病又孤苦无依的,能帮把手就帮,病好之后,看情况收留,不过不是白吃饭不干事的,要留在孤儿院里,都要做事才行。

    其实她早就有这个想法,只不过一直抽不出身来,再有就是没钱。

    要是她三哥知道,肯定要大喊,什么,没钱?你逼我吗?

    可是黎浅浅把这个分得很清楚,她不希望把瑞瑶教和慈善会混为一谈。

    慈善会有启动基金之后,也不是大手大脚的花钱,她得先找人手主持慈善会,可惜,她目前见到的人都不适合,她也不着急,那些人没她的帮助,这么多年都熬下来了,不急于一时。

    当她忙着看宅子时,定国郡主忙着派人找刘二他们,可是刘二他们唯一出现在定国郡主跟前时,是扮女装的,后来和他们连络的都是沁莲,就是荣国公自己也没见过他们。

    沁莲失踪,定国郡主想找人,谈何容易。

    她肚里的孩子还是受到爆炸影响,动了胎气,回府后就腹痛不已,大夫被急急忙忙请过来,开了安胎药后,语重心长的对显亲王妃说,“可千万不要再让郡主动胎气了,这安胎药到底是药,药是三分毒,孩子吃多了不好。”

    大夫又叮咛,“再要动了胎气,只怕安胎药都保不住了。”

    显亲王妃千恩万谢,才把大夫送走。

    回头见女儿还闹着要人去找那个杀手组织的人,不免气道,“你行行好,安份点成不,你肚子里的孩子可禁不起你这么瞎折腾,要是他有个闪失,你看你婆婆他们饶得了你?”

    “那又怎样?大不了和离就是。”

    “你还想着和离啊!你,我手里的现钱都被你折腾光了,你手里的钱和铺子都没了,现在和离,你手里还有银子养活自己吗?”

    定国郡主不解的反问,“我和离了,自然是回娘家啊!娘你是不是傻了啊?”

    回显亲王府住,她还花什么银钱养活自己啊!她爹她娘理应养活她啊!

    “你别忘了,你爹就是因为你,才被陛下收了兵权,连官位都被捋了,就剩个亲王爵,除此之外,还被陛下下令在家自省,你要和离回去,你爹他容得下你?”

    母女两不欢而散,定国郡主还是闹着要人去把杀手组织的人找出来,蔡老夫人问她,可有人认得此人,还是有知道此人的人,蔡老夫人自问自己问的很平和,可定国郡主硬是被问得动了胎气。

    显亲王妃连夜被请过来,看到女儿,她实是气不打一处来,只得又重申白天时,自己告诫女儿的话。

    一辈子就被娇宠到大的定国郡主,把她娘的话当耳旁风,听听就算,根本不以为意,直到她回娘家小住,甫进门就被冷落不睬不说,想回婚前住的小院,却被告知院子早就世子的女儿住着了。

    得,回娘家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直到午后,连杯热茶都没喝上,更别说热饭了,还是亲王妃赶过来把她接回正院,她才没被冻僵。

    可那次经验也彻底让她认识到一个事实,亲王府日后是由她大哥夫妻做主,就是她娘,也护不住她。

    不过这时,她还没回娘家小住。

    大夫再次被请过来,有鉴于她之前各式各样动了胎气的情形,郑重下令,“从现在开始,郡主娘娘还是躺在床上安胎吧!最好是连床都别下了,省得又出事。”

    要黎浅浅说,定国郡主这怀胎十个月的事迹,都能写成一本定国郡主孕期中花样作死录。

    大夫都如此警告了,蔡府上下加上显亲王妃,自然再不敢让定国郡主由着性子来。

    从这天开始,定国郡主就只能安份躺在床上安胎,她本就不是个老实安份的,强硬要求她躺在床上,她哪受得了,每天一睁眼,那张嘴就开始骂人,骂完了丈夫骂公婆,骂完了公婆骂沁莲,然后还是骂黎浅浅,骂得可难听了。

    奉命守在她房外的鸽卫们听了气得半死,有一回终有人忍不住了,把睡在屋梁上的老鼠用石子儿打醒,老鼠被惊醒掉到床上,把正骂骂咧咧的定国郡主吓得够呛。

    后来她再要开骂,都要先叫人到处检查一遍,确定没有老鼠才安心,不过经此折腾,她也没精神开骂了。

    大家的耳根子总算清静了,真是可喜可贺。

    黎漱那边根据方位,找到了好几位权贵的家,他们的书房都很巧的拥有相同的机关。

    怪的是,这些主人们却像瞎了眼,都不曾发现这些机关。

    黎浅浅觉得奇怪,以此为由,劝黎漱他们小心一点。

    不想反被凤老庄主教育了一番。

    “不是那些人瞎了眼,没看到那些机关,而是他们压根就没读书那根筋,他们没那耐心关在书房里读书,他们在书房里的时间短得很,大概就是进门,坐到书案后,小厮铺纸研墨,他们要嘛写信,要嘛练几个大字,然后收工。

    待在书房里的时间,就没长到让他们发现,座位后的书架上的机关。

    不过他们对书房不亲近,正好便宜了他们,然而为了保险起见,黎漱还是接受了黎浅浅的建议,把璇玑门的人找来,在书房外或另辟地方设置机关,好进去地下通道,改建完毕之后就把原来的机关给毁了。

    璇玑门门主亲自来了一趟,得知黎漱要毁了那些机关,立刻跳脚不迭,后来黎浅浅做主,只要他拆得走,就让他把那几座书房里的机关全拆走,重点是不能启人疑窦。

    为此璇玑门门主差点没哭死,要拆走机关很容易啊!可不能启人疑窦这就有些难了,这是在假设对方是知道这些机关的前题下,去拆解这些机关啊!

    拆走原有的,还得造个假的,以防对方知道这里有此机关,当对方来试图解机关时,这些机关是能人启动,但进不了地下通道,让对方以为机关坏了。

    就算对方找来机关拆解的高手,也只会以为这机关年久失修坏掉了,而不会疑心是有人把真机关拆走了,弄上个假的来骗人。

    因为如此,璇玑门门主和他的得意门生们,难得遇上挑战,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好激动,他们甚至还互相较量,看谁拆解得快,看谁弄的假机关最似模似样。

    别说,齐氏家主还真是知道自家书房里有机关的,只不过她年纪老大,真开了机关,她也不敢轻易进去,更别说下去了。

    这日守在地下通道的鸽卫,发现书房的机关竟然打开了,他们立刻把消息传送下去,然后躲在暗处看着书房里的动静。

    就见齐氏家主打开机关,通往地下通道的门是开了,可是她不敢进去,只是站在通道口,谨慎的朝里张望着。

    她要真走下去,只会看到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房间,小房间的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金银珠宝,那是黎浅浅让人从地下广场通道里搬过来的。

    齐氏家主看了看,终究没有走下去,站在通道口沉思良久,最后还是把机关关上,回到书案前坐下,就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 捡到宝贝了!

    齐氏家主的举动很快就传到黎浅浅他们这里,看着鸽卫们送来的消息,黎浅浅若有所思的问,“你们说,她会不会下地道?”

    “这不好说。”凤公子他们正在新找到的地下广场清点通道,有了上回的经验,他们这次不只检查通道,连地板、墙壁都没放过。

    因为清查的项目增加,清查每个点的时间就拉长了,比之最早的齐家地下广场,足足花了近五倍的时间。

    不过也因为如此,他们真发现了不少新的线索,只不过新线索指向的地方,有机关挡着,这得先请璇玑门的人去清除机关,之后才能进入。

    如此一来花费的时间更多了。

    “派人盯着吧!不知道她以前有没有下过地道,如果有,拆解机关的事可能会穿梆。”黎漱头疼的说道。

    璇玑门门主却笑道,“不怕,咱们把那条地下通道弄塌,齐氏如今没多少资金了,她想修复通道,可得先花一大笔钱。”他顿了下又道,“而且她不敢贸然请工匠去修复,因为她无法确定地下通道坏了多少,万一只断一截,工匠们修复后看到地底的情形……”

    齐氏家主要怎么自圆其说,要知道那地下通道连接的地下广场,上头可是皇宫大内,齐氏一介平民,却在家主书房底下,修了一条通往皇宫内苑的地下信道,更别说信道尽头的广场,还有无数的通道。

    这些工匠看到这些,肯定会好奇,出来之后随口那么一说,就是给自家惹祸啊!

    齐氏的麻烦已经很多了!齐氏家主肯定不会想在这个时候惹出麻烦来。

    “那就先麻烦门主,把地下通道给截断吧!”黎漱想了下后,对璇玑门门主说。

    璇玑门门主点头应下,然后他就带人离开了。

    黎漱回头看到黎浅浅正和凤公子在说话,叹口气,打发他们夫妻出去。“去去去,找个地方好好的玩去,别整天跟我们守在这地底下。”

    黎浅浅笑,“好啊!”也没拒绝,拉着凤公子就走。

    黎漱看她毫不犹豫的走人,反倒又觉得不爽了,指着她们夫妻的背影,对凤老庄主抱怨起来。

    凤老庄主对此已经十分熟悉,每次都是这个样子,跟个孩子也没两样,可黎浅浅夫妻两真要留下来,他又有话,说她不听话,不敬尊长。

    反正不管怎么做,他都能挑出刺来。

    凤老庄主旁观了两天,也是醉了,从此撒手不再开口相劝。

    黎令熙比凤老庄主更早放弃,他早看出来了,黎漱这是没事挑事,他妹应付的挺好的,他就不管了!

    不过他没忘记,写家书的时候,把这些事,全都写上去,他爹和他二哥看不看,他不知道,大哥肯定是要看。

    南楚近来似乎也发生了些事情,他爹和两个哥哥都很忙,大概要过一两个月才有回信,本来距离远,连络本就不易,但后来因为凤家庄与瑞瑶教联合发力,通信时间大大缩短了。

    可是扛不过忙,没空回信。

    凤老庄主扫了周遭一眼,问,“黎小三呢?”

    “出去连络他在清平门的下属了。”黎令熙决定加入瑞瑶教,他那些下属也要拉进来,然而他们的才能是暗杀,这点让黎漱有点无语。

    不太明白人来了要安排到那里去。

    后来想到从定国郡主母女身边弄来的那两个女人之后,黎漱决定这种安排人去路的事,就丢给黎浅浅去做吧!

    一开始他对黎浅浅把这两个女的弄过来有些不解,后来发现,她竟然是因为对方因长年跟在显亲王妃身边,眼力不错,她把人收拢来之后,安排人培训她们的眼力,他原以为不过是孩子过家家。

    倒是没想到,那两个女人的眼力确实是好。

    还有当初的四长老,如今不止独当一面,连他家的儿子都历练出来,能扛起一个家了。

    幸好当年没有因为四长老他老婆的不堪,而放弃了他家的儿子。

    黎漱挠挠下巴,细算一算,他收这徒弟其实是他赚到了!不止有了养育儿女经验,还为瑞瑶教找到了一个好教主,看看当年瑞瑶教教众生活之苦,再看如今瑞瑶教的收入,啧啧,教众们的生活可跟从前大相径庭。

    凤老庄主见他陷入沉思,轻拍他肩旁喊他,“想什么?”

    “想我收了这个徒弟,简直就像是捡到宝一样。”黎漱有点小得意。

    本来只是为长孙氏尽一份心意,没想到反倒是自己捡了宝一样,最重要的是,有黎浅浅在,他这个大教主就不用老被人盯得死死的,那些赚钱的主意,全是黎浅浅想的,嗯,还有她大哥,现在又因为她牵线,把她三哥领进来。

    黎令熙在赚钱的生意上,是比不上黎浅浅和她大哥,不过他这个人有毅力耐心和韧性,有他在,黎浅浅这个教主就不用四处跑,他就可以帮他妹跑外面。

    “浅浅这丫头到底是成亲了,等此间事了,就让他们夫妻两个出去耍。”

    “你就不怕我家老大抱怨?”

    “他有什么好抱怨?不是还有老二可以帮忙吗?”黎漱不以为意的回道。“凤二啊!虽说没办法回复到受伤之前的状态,但比起刚出事那会儿,现在的他,状况已经好太多了。”

    就是大家都有点娇惯着他,虽说一开始凤二的情况确实不乐观,不过这么多年过去,经过他们的精心调养,较之刚出事时,真的已经改善许多。

    然而他自己和他们大家,都不敢放开手让他去尝试,因为觉得损失不起。

    “我觉得还是得让他成亲,有个妻子陪在身边,可比咱们这些老头子陪他来得强。”黎漱说道。

    凤老庄主没好气的瞪他,“你以为我没想给他相个老婆啊?可是他怎样都不肯啊!”凤老庄主也很呕啊!想想都有点后悔,当初不该带着女儿去了新址,就对侄子撒手不管,可是那时,他是真的心灰意冷。

    妻子死于女儿之手,虽说是因为女儿无知所造成的,可是毕竟是因为她而起,弟弟夫妻两又是为救他女儿而死,那次意外还是凤乐悠引起的,想到这些,凤老庄主情绪就变得低落许多。

    谨一和凤老庄主的侍从相互交换一眼,现在是怎样?成了抢担责任大会堂?

    黎浅浅和凤公子被黎漱赶出来之后,夫妻两心意相通,一起到蔡府来看定国郡主。

    定国郡主完全不晓得自己被盯上,她因为安胎被勒令躺在床上休养,安胎的日子很无聊,直到此时,她才想起来,自己买凶杀人,马车爆炸了,沁莲失踪,心腹嬷嬷过世,还有她的压箱银和陪嫁铺子,这些钱花都花了,那黎浅浅,到底是死了没有啊?

    沁莲不在了,其他丫鬟就算再怎么使不顺手,也只能勉强用之。

    得了命令的丫鬟挠着头出门去打探消息,这一去就是整整两天,黎浅浅她们来得巧,正好赶上那去打探消息的丫鬟回来禀报。

    “郡主,那个黎教主已经好些天没出现了,不知道是不是出事,可是黎府很平静,不像黎教主出事的样子。”丫鬟喘着气回道。

    定国郡主瞪着良久,似乎在衡量她有没有说谎,丫鬟有些心虚,因为她并未出府去打听消息,事实上,她一个自小在内宅长大的丫鬟,被显亲王妃派来侍候定国郡主,是她第一次踏出显亲王府。

    连门在哪儿,要从哪里出门打探消息,她都不会,只会傻傻的在房里,等人来告诉她,想到这里,丫鬟忍不住庆幸,郡主娘娘嫁了个好婆家啊!知道她被派去查黎教主的事,竟然就有人告诉她,让她好生在府里待着,自有人会来通知她消息。

    她等了两天,总算有人来跟她说了。

    听完对方的话之后,她便迫不及待的跑回来跟郡主回报了。

    定国郡主听她回报后,问,“那,她相公可伤心?”

    这她哪晓得啊!丫鬟想了下,机灵的回答,“郡主,那凤公子自是待在府里的,他要不出来,奴婢一个外人,哪看得到他啊!”

    这话说的是。

    定国又问丫鬟几个问题,丫鬟倒也聪明,几次差点露出马脚,幸而一旁宫里来的嬷嬷帮着解围,才让她安全过关。

    定国郡主是既怕黎浅浅死了,凤公子伤心欲绝,又怕他不伤心,自己无法趁虚而入。

    然后她就想到了一件很可悲的事情,现在的她怀着蔡建业的孩子,就算黎浅浅死了,那又怎样?她现在被蔡府上下管着,根本出不了门,无法陪在凤公子身边。

    喔,对了!她还得安胎呢!

    连床都下不了,更别说出门了。

    定国郡主一厢情愿的认为,只要黎浅浅死了,自己就能陪在凤公子身边,安慰他,然后好趁虚而入,却没想过,她跟人凤公子是什么关系?

    就算黎浅浅真的死了,凤公子会让她一个有夫之妇登门入户陪在自己身边吗?

    更别说她还是个,怀着丈夫孩子的孕妇。

    丫鬟被她追问到瞠目结舌,险些回答不上来,还是她的婆婆领着她娘显亲王妃过来,才让丫鬟逃出生天。

    黎浅浅隐在暗处,看着那丫鬟出去,才问凤公子,“是你安排人给她送消息的?”

    “不是我,是你三哥。”凤公子没居功,又道,“三哥说了,定国郡主身处内宅,只要掐住她的消息来源,就能把她捏在手心里。”

    黎浅浅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定国郡主的消息来源被捏在手心里,又怎样,她还有个强而有力的帮手呢!”

    “你说她娘?”凤公子不屑的冷哼,“她不足为惧,齐姨娘都快把她架空了,她却浑然不觉,她能有多少能耐?”

    “话不是这么说啊!万一她来个垂死挣扎呢?”

    凤公子想了下,觉得老婆大人说的有理!“那她这里也要派人盯着?”

    “嗯。”黎浅浅想了想,又从包里掏出几张银票,“既然要叫人盯着,那就不能小气。”

    凤公子笑着接下,“知道了,我去交代一声。”

    数字公子们本就对定国郡主母女的事感兴趣,就是没人请他们为之传扬出去,他们奉公子之命,怎么也不敢怠慢啊!

    显亲王府不平静,荣国公府也不安生,宫里的皇帝对此颇为满意。

    说到底,皇帝对这两个有能力跟自己竞争帝位的弟弟,无论如何都没法放心,放下防备的。

    另一边,璇玑门门主带着门人堪堪把那条通道做成截断的样子后,齐氏家主就带人过来了。

    “娘?”

    让鸽卫们想不到的是,齐氏家主竟然带着长子来了。

    “您要叫我来做什么?”

    “瞧。”

    齐氏家主让他看,齐大老爷看了一眼后,狼狈后退,“那是密室?”

    “不是,是我们家祖上,为了避祸,所以挖了地道和密室,他们在这里头藏了不少金银珠宝。”

    齐氏家主顿了下,让长子吸收自己说的这些事情,看他眉眼戾气渐消,齐家主很满意,儿子年纪到底不小了,一旦他们都老去之后,这地底的宝藏就成了没人知道的宝贝了!

    与其留给不知几代之后的后辈们去用,还不如他们拿出来重振家声。

    齐大老爷对母亲的决定表示赞同,可是就他们两个人拿?虽不知宝贝有多少,但齐大老爷想,能让母亲如此慎重其事,宝藏肯定是不少的。

    “先下去看看,我知道的时候年纪尚小,也没走多远,就被大人找回去了。”齐氏家主苦笑,“我记得回去之后,被我爹压在地上狠狠打了一顿。”

    齐大老爷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娘,他没想到祖父曾经打过他娘。

    “小时候皮啊!不听话,被修理收拾不是很正常的吗?”齐氏家主笑。

    齐大老爷面上点头,心里却在狂喊,‘不,这一点都不正常,祖父不是向来最疼你的吗?他怎么会打你啊?’

    齐氏家主边说边打开了机关,地板上的洞开启,齐氏家主领着儿子走下去,齐大老爷心里有些兴奋,有些期待,然而所有期待在看到往下的阶梯断掉之后,噗地一声,化为泡影了。

    “这是怎么回事?”齐氏家主厉声质问着,但齐大老爷此前根本不知道有这机关,更不晓得有这地方,自然更不晓得这究竟怎么回事。

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 得不偿失

    “娘,这怎么办啊?”齐大老爷看着一片漆黑的通道,璇玑门门主既然要把那通道截断,自然不能让下方透出亮光来,否则在上头的人很轻易就能看清底下。

    黎大教主肯定不希望,齐家人能畅行无阻的进到地下广场去,所以他很有心机的在截断通道时,把底下的照明也全弄熄了,保证齐家人站在上方完全看不清底下有什么。

    同时,因为有璇玑门的人帮忙,黎浅浅很干脆要求对方,看能否把各个地下广场互相接通起来。

    并且很未雨绸缪的,要求璇玑门主索性把所有机关连通下来的通道,全都给截断了吧!

    她可不想派鸽卫天天守着这些入口,那太累人了,入口实在是有点多!

    璇玑门门主对她是有求必应,如此一来,就算那些机关入口所在书房的主人们,不小心发现了这个机关,开启了入口,也只能走那么一段路,底下的通道全都被截断了。

    和齐家不同,这些机关入口连接的通道,全是做成似地牛翻身时,上方的落石坍塌下来,将通道给堵住了。

    齐家则是做成地牛翻身,落石压断通道,因为黎浅浅防着齐家主曾下过通道,怕弄成别样,会引起齐家主疑心,通道断裂是在往下走一段路后,通道被落石打下来压断了,除有落石阻路,还有通道还断了一大截。

    看起来要比其他几家的更加危险及恐怖。

    现在,齐大老爷提着灯笼往下看,只看到一片漆黑,通道上还有不少碎石,他一紧张脚就踩到碎石,不由滑了一下,整个人就直往断裂的通道滑过去,吓得他心都快从嘴巴蹦出来。

    齐氏家主也被他吓得不轻。

    “小心点儿!”说着不忘伸手狠狠的打了儿子的背一记,得,刚刚及时顿住的齐大老爷被这么一拍,又开始往下滑了!

    齐氏家主连忙伸手拉住儿子,不过她到底年纪大了,手劲全无,对齐大老爷完全没有任何帮助。

    齐大老爷扔掉了手里的灯笼,七手八脚的攀住身边的大石头,才勉强煞住自己一路往下冲的劲道。

    “儿啊!儿啊!你,你没事吧?”齐氏家主这会儿才稍稍显露了她身为人母的忧心忡忡。

    不过齐大老爷还真有点承受不住了,“娘,娘,您,您自个儿站好,别乱动,儿,儿没事儿,没事儿。”

    唯恐他娘没站好,把自己撞到地下深渊去,齐大老爷急忙开口安抚住老娘。

    齐氏家主听了儿子的话,难得的老实听从,她扶着身边的墙,没敢乱动,觉得双脚一阵无力,她怕自己脚软栽倒,然后把儿子撞到那不知多深的深渊去,所以她索性摸着墙坐了下来。

    “这里,我看,咱们以后还是别下来了,也不知这底下有多深,要是掉下去,那可就真没救了!”齐大老爷想到此处如此隐密,他娘只跟他说,要是真有个闪失,母子两真一个不小心掉下去的话,那肯定是连个救的人都没有啊!

    毕竟家里除了他们母子两个知道此地,就没旁人晓得了,要发生个意外,两人失了踪影,家里怕是没人晓得上哪儿找人去。

    为此,齐大老爷郑重考虑了下,是不是要跟女儿齐语菲说一声呢?至于其他几个儿女,还是算了吧!虽说父女几十年不见,不过齐大老爷对这个女儿倒是莫名的信任。

    他也说不上来,也许是这个女儿的能力太强,强大到靠近她就觉得很安心,觉得她会把所有的事情搞定。

    就像那个进显亲王府作妾的那个丫头,本来是无路可走,族里也没人要理会她们姐弟,更别说帮把手了。

    结果他闺女儿插手了,然后那丫头就顺利的进入显亲王府,虽然只是作妾,可作一般的妾,和皇亲宗室的妾那是有着实质上的差距的。

    举例来说,做为亲王的庶子,是有俸给的,还有爵位,最差也能封个将军的,还能像显亲王那样,补个闲差,做个富贵闲人。

    但一般人家的庶子,呵呵,长大成亲时不被净身出户就算不错了。

    像黎浅浅的父亲当年就是如此,黎浅浅的亲祖父过世后,黎老太太总算能拿压在她和儿子们头顶上一辈的庶子出气了,除了给他娶个丫鬟为妻,就是一文钱都不给的把人赶出家门。

    得亏黎经时成才,长孙氏也不是真什么都不懂的丫鬟,夫妻两个胼手胝足几年,总算拚出一份还不错的家业。

    只可惜遇上嫡母打压,逼得他们不得避其锋芒。

    其实都已经被净身出户,强迫分家了,就算黎经时不理会黎老太太,外界也不说他什么,但谁让他们夫妻生了四个儿子呢!为了儿子的前途,他们夫妻不能留下不好的名声,免得影响孩子们科举,他们夫妻才忍下来。

    这世上的庶子,能遇上好嫡母的机率实在太低。

    所以一样给人作妾,既然有身份高的可选,何苦委屈自己呢?

    齐姨娘就是这样被齐语菲给说服的,被说服之后,她心态调适得极好,没看显亲王被她哄得团团转,那位贤良淑德的王妃娘娘,正尽全力照看女儿,连掌家大权都被人架空了还不知道吗?

    想到这儿,齐大老爷决定,回去就跟齐语菲说一声,毕竟现在的齐氏阮囊羞涩缺钱孔急啊!

    齐氏家主并不知长子心里的打算,她摸着心口,暗喘着气儿,心跳得太急,有些作呕,又因心口不适,她只得以咳嗽来缓解不适。

    好不容易匀过气了,母子两互相搀扶着慢慢往上走。

    等回到书房,母子两个就像是逃出生天似的,全半躺在墙边的太师椅里。

    “这底下太危险了!冒险不得。”齐大老爷道。

    齐氏家主没出声,她终究是舍不得底下那笔财富。

    “娘,小命要紧,再说了,那道都断了,谁晓得前头的情况如何?说不定更惨呢!”齐大老爷道。“就算有钱把这段修好了,可后头要是还有呢?而且谁也不晓得,底下那些宝贝是否还好好的等着主子把它们起出来呢?

    倘若花了这么大的代价,底下的财宝却压根不够支付修复那些通道的费用,到时候,他们要怎么付钱给工匠?

    还有,工匠们的嘴牢不牢?万一修是修好了,工匠却把事给说出去给他们惹麻烦,,他们要不要在此之前,就未雨绸缪把工匠给除了灭口?

    一口气杀掉那么多人,肯定会引人注意的,不除,这些人要是口无遮拦怎么办?

    还不如一开始就别动,不去修复,不去想着底下那笔财富,日子或许苦一点,总好过因此惹来杀身大祸好。

    齐氏家主依然不语,她是真舍不得放弃!

    齐大老爷想了想,决定下猛药,“娘,您就没想过吗?您下去的时候,可看到过那些宝贝?没有吧!祖父压根没让您看见,就把您拽上来了,那您怎能肯定,那些宝贝还在呢?”

    齐氏家主身子微微颤动,似有所感,齐大老爷又道,“也许,那些宝贝已经被我祖父他们取出来用掉了,这通道,兴许是他们弄断的呢!”

    齐大老爷道,指着那机关入口道,“说不定他们搬东西上来的时候,因为那些宝贝太重了,等他们搬完,这信道也不堪负荷垮掉了。”

    赵国地牛翻身的机率虽高,但国都似乎从来不曾被列为灾区过,所以说那条通道应该不是地牛翻身造成的坍塌,那么是什么原因呢?

    齐大老爷想得脑仁儿疼,最后他就丢开去,不想了。

    倒是齐氏家主似乎想通了什么,对儿子道,“知道了,你放心吧!”齐氏家主说话时有些有气无力,不过齐大老爷并没有发现。

    母子两又说了些家常,齐大老爷就开门走出去,临离开前,还把侍候他娘的下人叫进去。

    齐氏家主看着走进来的丫鬟和嬷嬷,再度叹口气,让人扶着自己回房休息去了,至于书房,她在儿子起身时,就过去把机关恢复。

    等下人进来时,机关已然关闭,就算丫鬟和嬷嬷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也不敢开口探问,只能小心翼翼的四下张望,查看那奇怪的声音从何处来。

    然而她们什么都没发现。

    齐氏家主扶着丫鬟的手,缓慢的离开书房。

    齐家的书房再度被封起来,齐氏家主和齐大老爷大概那天被吓得狠了,当晚母子两不约而同发起高烧来,齐大夫人吓得够呛,忙派人请大夫,后来听丈夫昏迷中不断呓语,又把齐语菲给找过来。

    幸而家主也在昏迷当中,否则大夫人还真不敢把齐语菲给找回来。

    齐大老爷到底是年轻些,服过药不久就醒过来了,看到齐语菲,忙把妻子和其他人都打发出去,自己跟女儿关在房里不知说了些什么,大夫人几次想进去查看,都被守在门口的嬷嬷给拦住。

    好不容易等到齐语菲出来,齐大夫人忙上前追问父女两谈了些什么,齐语菲苦笑,回问,“父亲跟我说的事情,是祖母交代的不许跟人说的,母亲确定自己想知道吗?”

    听到和婆婆有关,齐大夫人立刻就打了退堂鼓,倒是齐大爷兄弟几个不依不饶。

    “行啊!大哥若想知道,跟你们说也没什么,只是,祖母那里要是晓得了,追问下来,大哥你们可得替妹妹兜着!”齐语菲语带戏谑的道。

    齐大夫人瞪她一眼,“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这样跟你哥哥闹。”

    齐语菲笑而不语,只是拿着一双带着冷情的眼,看着兄弟们。

    齐大爷讪笑着把几个弟弟,全推出来帮忙顶锅。

    齐语菲见好就收,没多为难他们,只是齐大夫人离开时,不免用着恨铁不成钢的眼光看着齐语菲。

    齐语菲又不傻,才不掺和到他们的事情里去,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把南楚的事甩掉的,她绝对不想回来赵国,又得替他们扛事。

    齐大夫人气鼓鼓的走了,边走还边念叨着,“真是个白眼狼,白养她了!”

    侍候的丫鬟们小心的往后看,想看齐语菲有没有听到夫人的念叨,不过,齐大夫人嗓门那么大,她怎么可能没听见呢?只不过不想有所回应罢了!

    齐大老爷把书房机关的事告诉齐语菲,毕竟他身边实在没人跟他商量这事,齐语菲却是在出嫁去南楚之前,就从齐老祖宗那里知道此事。

    齐氏家主以为自己是家中最后一个知道这事的人,所以她选择告诉长子。

    她却不晓得,齐语菲不止知道这件事,还由她的曾祖父,齐氏家主的父亲带着走了一趟地下广场。

    那个时候她年纪不小了,齐家老祖宗那时年事已高,走一段路就得休息,当时不止他们祖孙,还有几个仆人,他们都是侍候老祖宗的人,年纪自也不小,那时走在他们之中,齐语菲还真怕他们走着走着就突然倒下去呢!

    齐大老爷是听母亲说,地下通道底下有收藏财宝,只是究竟是多是寡,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毕竟她还没看仔细,就被人逮着拽回地面上来了。

    齐语菲却是老祖宗带着下去的,再加上她那时,比齐家主下去那回要大上不少,对金银珠宝的鉴赏有一定的眼力,以她这些年的经历,回想当时所见,大概能够估算出,那些东西一半真一半假,真的那半也不算太值钱,但胜在数量多,所以大概在百万两之谱吧!

    这是以她在南楚掌理生意多年,培养出来的眼光所估算的。

    有可能更多,但也可能更少,谁知道她去了南楚后,曾祖父有没有把那些宝贝拿出来用呢?

    现在听她爹说,那通道断了,再听她爹的分析,她虽不怎么认同,但也没反驳,而且她也不赞成修好通道,她的理由和齐大老爷一样,其实她还有个隐忧,那就是,不管是在百年的天盛王国时期,还是现在的赵国,齐家都不具备兴建这样地下通道的能力和财富。

    那么书房里的机关是何人兴建?地下的那些宝贝,又是什么人摆的?

    一连串的疑问,让齐语菲有些心烦意乱,她打发走兄嫂他们,侄儿女们要留下来侍候他们祖父,那是他们的孝心,她就不在这里碍人眼了。

    只是她才走,后头就炸锅了!

    大家过来,不是为了给祖父侍疾啊!而是来接近这位姑姑的!

    没想到她就这样走了?留下他们瞠目结舌,看着她走远。

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机关算尽

    齐语菲虽没学武功,不过拜齐大夫人大嗓门之赐,让她对后头的动静是一清二楚,长叹口气后,转身回了房。

    跟她出去的丫鬟,很为她抱不平,守在院子里的丫鬟不明究理,拉着跟出门的丫鬟们问怎么回事。

    “行啦!到底是你们的主子,不可背后论主子,忘记了?”

    “奴婢们该死,还请夫人原谅。”

    众丫鬟浑身一抖,纷纷跪下求饶,齐语菲看都没看她们一眼,径直进内室去。

    齐语菲的奶嬷嬷这才出来,训了众丫鬟几句,打发她们去做事,这才进内室找齐语菲。

    “奶娘,这几个丫头屡教不听,看来得麻烦你重新找人了。”齐语菲淡淡道。

    奶嬷嬷叹口气应下来,这是回来之后,换得第几批丫鬟了?

    在教她们规矩的时候就说过了,不得在背后议论主子,可她们就是不听,真以为小姐会容忍她们一犯再犯?

    真是傻啊!就算小姐和家里再怎么样不合,她也绝对不会犯这样明显的错误,大夫人他们想用这种方法,来算计小姐?啧!真让人觉得可笑。

    以前只觉得齐氏重女轻男,有些可笑,现在倒是越发荒唐了!

    大老爷是软弱了点,可不代表大夫人就能全权代表他,再说了,大老爷再不堪,也是家主的亲儿子,哪容得了儿媳妇把自己的亲儿子踩在脚底下?

    这位才进门没几年的大夫人,真以为自己能越过家主,在齐家呼风唤雨?

    就算她愿意,也得看小姐和她的兄弟们肯不肯啊!

    “把这几个丫头杖毙之后,就丢到她屋前的院子去,这次咱们不在家生子里头挑人,直接找人伢子买吧!”

    要是可以,她还真想把黎浅浅身边的丫鬟抢过来,人家那几个丫鬟多能干啊!可惜,她抢不过来。

    “小姐,您真要找黎教主合作?”

    “是啊!”齐语菲掩嘴轻笑,“你说她会不会同意呢?”

    奶嬷嬷顿了下,回道,“这可真不好说。”

    “我想也是。”齐语菲将头靠在奶嬷嬷的肩头上,低语了几句,不过别说一边的丫鬟没听清,就是奶嬷嬷也没能听清楚她说了什么。

    齐语菲不再言语,缓缓闭上眼睛,将整个人挂在奶嬷嬷肩上,奶嬷嬷轻叹一声,伸手摸摸她的头,把她当孩子一样拍哄着。

    黎浅浅接到齐语菲派人捎来的信,不由轻笑了下,拿着信去找黎漱,凤公子今儿一早就被凤家庄的人找去了,所以没跟着她。

    璇玑门的人这几天,忙着把几个地下广场用通道相连起来,幸好这些广场相互间有重迭的地方,按璇玑门门主的说法是,其实建造的人应该本就有意,要将这几个地方打通,让它们能够互相连通。

    只不过不知当时为何没有实施,黎浅浅想,如果当初原就有意要把这些地方相连起来,那么会不会,那个藏宝图上的地图,其实还没和这几个地下广场相连起来呢?

    换句话说,就是建造此处的人,其实还没完成整体设计,所以才会看起来,像是零零散散的,要找其中的线索,也是这里藏一点,那里收一点,或许就是因为,还没建造完成,所以他们在追查线索时,才会无缘无故的老是中断掉。

    因为他们所拿到的线索,根本就是还没汇整过的片断,难怪常常会查着查着,线索就掉了。

    问清楚璇玑门门主要花多少个工作天之后,黎浅浅小手一挥,给他方便,好在三个月的期限内,把所有能相通的通道找出来,并将之连接。

    黎浅浅拿着信去见黎漱时,就在黎漱书房里,见到一脸兴奋的璇玑门门主。

    “这是怎么了?”黎浅浅小声问站在门边的谨一。

    谨一看了里头一眼,对黎浅浅小声道,“说是找到藏宝图上入口的那个记号了。"

    “那不是之前就找到过好几个了?”黎浅浅不懂反问。

    “不,不是像之前找到的那些。”谨一顿了下,似在思考怎么说,好一会儿才道,“这次找到的记号,不像之前那些记号所在的位置,而是大大方方的标记在墙上,最重要的是,它标记的地方是一堵墙。”

    换句话说,很可能与地下广场那些被打通的通道一样,仅仅隔了一堵墙,墙后就是藏宝图所记载的藏宝地点了?

    黎浅浅摸着下巴,讶异的看着谨一,“不是这么巧吧?”

    “可是现在看起来,应该就是这么巧。”谨一苦笑,“大教主大概想都没想到,我们此前之所以找不到,其实是因为整个计划没有完成就被中断了。”

    黎浅浅想到那七个机关室所连结的地下广场,想到它们彼此独立于世,虽能透过一些装置,看到彼此的存在,却没有连通,想到璇玑门主的发现,她不禁要问,“这些到底是谁建造的?”

    如果是创教教主,一个被废太子的二儿子,有此能量,创造如许大的七个地下广场?喔,别忘了还有个藏宝密室呢!广场通道中摆放的金银珠宝,有真有假,有珍宝,自然也有赝品,赝品虽不少,但置办下来,也是需要不少钱的。

    这些钱财从何而来?贤太子给的?

    还是说,黎定平闯荡江湖所积攒的?可是贤太子会眼睁睁看着小儿子积累下如此大的能量?还有黎定平的兄长,贤太子的嫡长子呢?他就算和弟弟再亲密,信任他,他的妻子儿女对黎定平也如斯信任?

    就算是皇帝,都未必会容忍自己的儿子拥有如此强大的能耐。

    如果真是黎定平计划的,他为什么要在皇宫底下,弄这样一座跟迷宫无异的地下宫殿,黎浅浅在璇玑门主打通地下广场的通道后,越看越觉得这就像是座迷宫组成的宫殿,不过是还没完成的迷宫。

    就算现在璇玑门主将它们连接起来了,这座地下宫殿也只是略具雏形而已。

    天盛帝国那个老皇帝不可能放任儿子在自己脚下,弄出这样一座宫殿来,连儿子都无法忍容了,更不可能对孙子有这么大的容忍度,那也就只有皇帝自己了。

    也是,若不是皇帝下令兴建,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在皇帝脚底下动土呢?

    那么迷宫一般的地下宫殿,最后没有完成是因为什么?

    还有那些散落在各处的笔记,黎定平究竟是刻意收集的,还是无意识的随兴收着而已?黎浅浅觉得黎家这些老祖宗有病。

    老皇帝闲着没事干,耗费这么大的人力、物力,兴建一个迷宫般的地下宫殿,图的是什么?就为了弄个宝藏,让后人去找?

    这么大的动静,贤太子知道不?肯定知道,他咋不劝他爹呢?如此劳民伤财,肯定会对老皇帝的名声有影响,还是说他劝也劝不听,还惹人嫌?

    嗯,想到戾帝的亲娘,那位贵妃娘娘,黎浅浅觉得,那女人肯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抹黑贤太子的机会的。

    那么最后,地下迷宫没能完成,被告中止,大概就是因为老皇帝死了?

    齐氏的祖上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因为在其书房建造了机关?

    工人们不可能一直待在地底下,而且兴建这样规模的建筑,工人肯定不少,他们要吃要喝,生活必需的一切,都是需要解决的,不可能叫他们不吃不喝。

    通道肯定天天有人出入,还有,他们在地下广场里,还发现了洗手间的设置,如果没有这项设施,这么多的工人,光是每天排泄物的气味就够把所有人熏死在地底下了。

    所以水,很重要。

    齐家地底的地下广场,连接的是宫中,那里是浣衣局,每日倾倒的用水,就足以把那些东西冲得老远。

    至于荣国公府底下的广场,洗手间的位置上方是一座造景瀑布,虽不知上方是在什么地方,不过看方位,应该也是宫中。

    其他几个新找出来的地下广场,洗手间的位置也多与水有关,让黎浅浅不得不怀疑,当初在设计的时候,是专门挑选过位置的。

    能够精准知道上方是皇宫的何处,一个地下广场可不止一个洗手间,能把每一个都刚刚好设置在如此方便的地方,贤太子和戾帝身边都不可能有这样的人才,黎定平嘛!他身处江湖之中,江湖里奇人异士众多,说不定有这样的人存在。

    但在老皇帝眼皮子底下,动用这么人力物力,而不是惊动老皇帝,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是老皇帝搞出来的。

    至于戾帝母子有没有掺一脚?

    很有可能,因为贤太子不可能看着老父陷入如此昏头的事情里,他一定会劝诫,只要他一开口,戾帝母子就能从中挑拨他们父子关系。

    说不定,这个地下宫殿就是这两位搞出来,算计老皇帝和贤太子之间的父子情的。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么黎漱如此积极想要破解那张藏宝图,说不定就是在哪里看到了黎定平的记录,想要将这间接造成贤太子与老皇帝嫌隙的祸首给破解掉。

    黎定平和贤太子父子之间,肯定也存在一些问题,毕竟有那个为人父母的,能够淡然的看着宝贝儿子去闯荡江湖。

    他们可是天盛王朝中最尊贵的人,皇太子,下一任皇帝,他的儿子不好好当个亲王,跑去闯荡江湖,还创了一个江湖门派?贤太子再怎么宠儿子,一开始肯定是不同意的。

    贤太子妃?贤太子的嫡长子呢?贤太子妃是放心小儿子不跟他大哥争,去闯江湖,还是极力阻止并反对?

    黎定平的兄长因为跟着父母一同被老皇帝的人诛杀了,留下来的记录中,似乎并未记载他的姓名,反倒是黎浅浅的祖上,虽是庶子,但因投奔了黎定平,顺利的娶妻生子留下子嗣,跟另一位庶子一样。

    因有子嗣,所以他们的姓名留了下来,有子孙祭拜,黎定平这一支,却只剩黎漱一个后代,黎定平的兄长别说姓名,甚至连儿女都一起被诛杀,还怎么留有子嗣?

    但在弟弟去闯江湖时,他大概也是喜不自胜的吧?

    毕竟这表示弟弟不会跟他争帝位,虽然祖父还活着,但是,只要贤太子登基,他是名正言顺的下任太子,皇位就是他的囊中物。

    可惜,他还没老皇帝命长呢!

    黎浅浅轻叹一声,那边黎漱已经点头同意,让璇玑门主放手去做。

    他也很想看看,那个藏宝图上所记的藏宝密室,里头究竟摆了多少宝贝。

    然而从现在所看到的一切来看,那间藏宝密室里头的宝贝,可能根本就没放进去,毕竟老皇帝在计划完成之前就死了,看戾帝在他死后,自己登基为帝的作为,黎漱不太相信,他会按照老皇帝原本计划那样,把那些宝贝全摆进去密室之中。

    依照戾帝的一贯作为来看,他比较可能,将那些原计划要放进密室的宝贝扣下来自用,而把赝品放进去,说不定他还会觉得很好玩。

    远的不说,就说齐氏家主吧!她满心期待拿齐家地下广场的宝藏来重振齐家,要是她发现,自己费尽千辛万苦弄好了断掉的通道,下到地底的宝藏之处,然后发现所谓的宝贝,只有一半是真的。

    嗯,那画面实在太过美妙,让人不忍卒睹!

    黎浅浅心想,回头得跟丈夫说一声,万一那位戾帝真干了那样的事,那第一个被气坏的,大概就是表舅了!

    啧啧啧!想到费了那么大功夫,才找到的宝藏地点,里面摆的全是假货,不对,也不能说是假的,毕竟百多年前精心制造出来的赝品,放到现在,就算不是真品,也比现在仿制的假货要值钱。

    谨一不知黎浅浅心中所想,与她说完话之后,见璇玑门门主走了,便走过去向黎漱回话。

    黎漱看黎浅浅一眼,招手叫她过去。

    她才走过去,黎漱就道,“我们那位祖宗从小就不是个好东西,所以我在想,藏宝图上的藏宝地点要不是根本就没有东西,那就可能放的全是假货,或者就像前头那几处一样,半假半真。”

    咦?黎浅浅讶异的看着黎漱,她没想到黎漱竟然会这么想。

    黎漱却以为,黎浅浅惊讶的是,戾帝会做这种事。

    “戾帝从小就是个反骨,老皇帝叫他往东,他肯定要反着来,他还不是寻常那种反着来的人,他不会往西,而可能往北或南,甚至是其他方向。”

    黎浅浅心里暗摇头,看来表舅对这位祖先也不是没研究过嘛!

    “您觉得,他最有可能怎么做?”

    黎漱想了下笑,“我在想,他很有可能在藏宝图上的宝藏地点,再弄个机关和通道及密室,真正的宝藏有可能放在那里,不过也很有可能,里头空空如也。”

    黎浅浅暗点头,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她对戾帝没研究,真不知那个被宠坏的皇帝会怎么做?只能静候璇玑门门主那里的消息了。

    “对了!齐语菲派人送信过来,想要跟我们继续合作。”

    黎漱不以为意的摆摆手,“行啊!你看着办就好。”顿了下,他忽道,“你说齐家主要是知道,她家书房底下那个广场上的宝贝半真半假,她会怎样?”

    “不怎样!您不会想透露这个讯息给她吧?地下广场如已经连通,要是让她真下去了,那……”

    黎漱白她一眼,冷哼,“我只是说说而已,放心,我没傻到去自找麻烦。”

    那就好。不过要是能看到,为齐氏机关算尽的齐家主,得知她心心念念的财宝价值,远远不如她所预期的,不晓得会是怎样的脸色?

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 大受打击

    齐语菲之前和黎浅浅的合作,就是定国郡主买凶杀人一事,齐语菲用齐氏的人,跟刘二他们合作,帮忙掌控荣国公府的行动。

    要是可以,她其实不太想用齐氏的人,但是没办法,她的人手是在她得知,家主派齐月朔到南楚接手,她手里掌管的齐氏产业,才往赵国安插的,所以他们在赵国根基不深,荣国公府又是家主长期派人监控的对象。

    她只需调几个自己的人,到监控荣国公府的人身边就好。

    这次合作,让齐语菲感觉很满意,黎浅浅让她吃下定国郡主母女卖的铺子,那几家铺子如果好好经营,一个月的营收少说也有近万两。

    虽然对比起她在南楚每个月的收入,是小巫见大巫,但是南楚的产业已被齐月朔给败光了,就算每个月的收入曾经十分惊人,也都己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现在的她,刚回赵国不久,每个月就有如许收入,已经让她很欣喜。

    因此她才会找黎浅浅,打算继续合作下去。

    黎浅浅和凤公子商量之后决定,继续与齐语菲合作,毕竟人家齐氏在赵国经营日久,她们想在短时间内,拚过齐氏,那是不可能的。

    建设从来都不可能立即看到成效,但毁灭,却是一夕之间可成。

    瑞瑶教想在短时间内,成长到如齐氏那样枝繁叶茂,不太可能,但要毁灭齐氏,却是轻而易举。

    尤其现在的齐氏已如风中残烛,来大点的风就可能把它完全吹灭。

    齐语菲想要的,是由她完全掌控的齐氏,而不是由家主迫于无奈才交出来,麻烦包袱一大堆的齐氏。

    因此她很赞成,黎浅浅对齐氏出手。

    黎浅浅很厚道的没想自己对齐氏书房下,地下通道的一些猜想让齐家主知道,不过他们夫妻两个,和齐语菲打过招呼之后,就加大力度,打击齐氏的生意,不止是瑞瑶教和凤家庄同时出力而已,还有黎令熙之前那些徒弟的家族。

    之前让他们坐收渔翁之利,黎令熙一直耿耿于怀,这次黎浅浅出手,他们瑞瑶教和凤家庄收大头,齐语菲次之,然后才是他那些所谓徒弟的家族。

    当那些徒弟前来抱怨时,黎令熙还贱贱的表示,这事,我妹和妹婿牵的头,有所不满,欢迎找他们夫妻两陈情。

    这话一说,谁还敢有异议啊!

    全都老实了!

    齐语菲也在这个时候,将她才刚接到手,一直亏损连连的齐家铺子脱手。

    其实她自己很清楚,她手里这些亏钱的铺子,其实并非真的一无是处,但因此前都是由族人在掌理,在齐氏出事前,因为有姻亲护航,所以负责的人不称职,也有人负责兜着。

    但出事后,不少姻亲纷纷抽手,没有姻亲护航了,麻烦也上门了,本就没本事,需要人保驾护般的族人们,遇到事完全不会处理,全蒙了!

    底下做事的人还盼着他们解决事情呢!结果东家们全缩了,他们不过是拿人钱财做事的,根本扛不起来。

    亏损连连就成了齐氏幸存的铺子一贯的常态。

    齐语菲回来之后,大家就像当初鱼争鱼食一样,非常积极的把铺子丢给她,谁让她在南楚时曾经掌理一大堆产业,最重要的是还赚钱啊!

    那像他们,拿着那些赔钱的铺子,只会整天发愁。

    他们却不知,齐语菲压根就不想接这个烂摊子,可惜,身在家族之中,不是你能力强就可以完全不管不顾为所欲为的。

    能力差,被家主放弃的那些人以为,像齐语菲能力如此之强,势怕是家族捧在手心里,唯恐一个大意就有所闪失,所有人对他们,那叫一个小心哪!

    他们想不到的是,齐语菲能力强,并不代表她乐意被人捏得死死,让她做什么就得做什么,相反的,就因为她的能力强,所以她越发无法忍受,自己被人捏得死死。

    齐家主以为这个孙女,还是多年前,那个安静听话由她搓圆捏扁的那个孙女,根本不晓得如今的她,早就不再是她记忆里的模样。

    齐语菲小的时候,也许还曾对这个祖母有过孺慕之情,不过现在嘛!就连祖孙情份都只剩面子情了!还想她乖乖听话?

    强塞到她手里的铺子,能干的伙计和掌柜早就另谋高就,剩下来的这些不是偷懒惯了,去别的地方做事都没人要,就是贪婪成性,还没捞够本舍不得走的。

    她要是强赶他们走,这些人背后的靠山就来找她麻烦了!

    与其留着这些赔钱的铺子,留着这些人,还不如干脆点卖了好。

    他们能在自己要处置他们时,把靠山请出来,但一旦东家不再是齐氏,新东家怎可能还留着这些人。

    请靠山出来对付新东家?呵呵!

    齐语菲背靠黎浅浅夫妻,很快就把手里的铺子全数出手,其中不乏旺铺,但是她决定全都不留。

    留着干么?回头只会让族人找上门来唆,卖了之后,手里有钱心不慌。

    她又不是没有开铺子的经验,赚钱就像喝水一样简单。

    黎浅浅她们的力道够大,对齐氏的打击够强大,很快的齐家主就迫于现实,不得不把手中还仅存几间铺子贱价出售。

    这事在国都造成不小的震撼,毕竟齐氏在国都的影响力人尽皆知,不少人关注着齐氏的动静,定国郡主母女自也不例外,自打拿钱去买凶杀人之后,定国手中的现钱不够了,赚钱的旺铺也变少,每个月的收入自也锐减。

    现在有便宜可捡,她自然也想捡便宜。

    只是她还在安胎中,连床都下不去,不可能自己亲上阵去看铺子,只能够把所有希望全寄托在她娘身上。

    而且她的现银用完了,还得靠她娘接济呢!

    显亲王妃就在女儿的殷切期盼下到来,看到女儿苍白的脸蛋,显亲王妃真是心如刀割啊!她跟丈夫说了,看能不能跟亲家说一声,把女儿接回家安胎,如此她不用天天跑蔡府,女儿也能得到较好的照顾。

    谁知显亲王冷哼一声,掉头就走,压根不给她往下说的机会。

    差点没把显亲王妃气个半死。

    此时,已到蔡府探望女儿的显亲王妃,低头暗叹不已,再抬头时,已然换上一张笑脸,“你有心想置产是好事,不过光你一个人出钱有什么用,得叫女婿也出点力啊!”

    “他?您就甭想了!那就是个窝囊废,根本指望不得。”

    定国郡主说起丈夫越发不屑了,无它,前天蔡建业在外头养的那个外室,带着儿子找上门来了,蔡老夫人为之震怒,但蔡三夫人却欣喜若狂,孙子啊!真的孙。

    显亲王妃对女儿这样评价女婿,显然是不赞同的,别说这儿是蔡府,当着蔡府下人的面,这样评断他们的主子,合适吗?答案很明显嘛!

    显亲王妃自然知道女婿养外室的事,她气得半死,可又不好出手,名不正言不顺,所以她这做丈母娘的不好插手,但女儿可以啊!

    “你就借这个机会,跟蔡家谈条件,让他们替你出钱买铺子,反正就一个庶子,还是在外头生的,谁知道他到底是不是蔡家的种啊!你大度些,就让他们母子进府,进了府,怎么拿捏他们,都由你说了算。”

    “可是……”定国郡主还是满肚子气,但谁叫她现在阮囊羞涩呢?为了新铺子,她得忍,正如她娘说的,进门之后,她身为正室嫡母,想怎么拿捏那对母子,还不都由她说了算。

    虽然很恶心,可是倒也不是不能忍。

    “那,娘,您得帮我啊!那老不死的,就像是块嚼不烂的硬骨头,讨厌死了,我不想跟她说话,得由娘去跟她们谈。”

    “知道,你这会儿也下不了床!自然只能娘替你走一趟,唉!希望你肚子里的娃争气点。”显亲王妃不敢直言希望那是个外孙子,就怕女儿有心理负担,她现在的情况就已经很不乐观了,要是她再忧心肚里的娃是个女儿,安胎的效果肯定要大打折扣。

    定国郡主倒是没听明白她娘话里的意思,只是说,“娘,回去之后,你请我嫂子派人给我送张国都的地图吧!我想知道,齐氏要卖的铺子都在那些地方。”

    “对了,那个黎浅浅……”

    “不知道她究竟怎么样了,你别急,娘已经派人想办法混进黎府去,相信很快就有好消息了。”

    显亲王妃虽不希望黎浅浅已经死了,可是看看女儿,显亲王妃暗叹口气,要是黎浅浅不死,女儿大概又会陷入魔障之中,她们母女已经没有多余的钱,可供她们如此挥霍了!

    希望黎浅浅已经在那场爆炸中死于非命了!显亲王妃又怕,万一黎浅浅真死了,那爱她的丈夫肯定会伤心不已,女儿现在怀着孩子,等她平安顺产,兴许凤公子已经准备好娶一个老婆了。

    只要他们两一直错过,女儿再犯浑,错得也有限了!

    显亲王妃如此期盼着,她的宝贝女儿却对母亲的期望浑然不觉,她只想着赶紧把孩子生下来,她好往凤公子身边跟那些小贱人们争宠去。

    显亲王妃不知女儿想到那儿去了,和她说了几句家里的事之后,就带着人往蔡老夫人院子去。

    蔡老夫人早就做好准备,孙子不争气,养外室还闹出个儿子来,做祖母的除了觉得丢脸之外,也就只能尽力为他善后了。

    显亲王妃战斗力不弱,蔡老夫人年纪虽大,但姜是老的辣,双方你来我往,讨论了几个月,其间蔡建业奉祖母之命,没少买好东西送到定国郡主跟前去。

    定国郡主看似接受了,不过依然没给丈夫好脸色看,气得蔡建业在新姨娘面前臭骂老婆,只不过,他能骂,原本是外室,现如今的柳姨娘却不能跟着骂,她还得劝着夫主,别跟郡主娘娘斗气。

    这是蔡老夫人当初点头同意她进门的条件,她进门之后,要努力消弭蔡建业夫妻之间的争端。

    这对柳姨娘来说,还真是件苦差事,要知道她能顺利成为蔡建业的外室,还给他生了个儿子,靠的就是顺从他,他说什么她都只有顺毛摸,这才把男人哄得心花怒放,把她放在心尖上。

    除了给她买屋置产,还经常带她去天宝坊买首饰,去锦衣坊买衣服,更常常带她去福满园打牙祭。

    可以说那段时间里,她已见过蔡建业往来的友人,相信定国郡主还没她见的人多。

    蔡建业的那些友人,见了她都喊她嫂子,她还和其中几人的妻女往来密切。

    她相信自己能给夫主的帮助,远胜过定国郡主许多。

    但是谁让她只是个外室呢?在男人受伤的那段日子里,她们母子被遗忘了,没有名份就是这点不好。

    逼不得已,只能带着孩子上门来,然而她没想到的是,蔡老夫人竟然提出那样的要求来。

    不答应?她得为孩子的未来着想,答应了,就得昧着良心跟夫主说违心的话。

    显亲王妃在来之前,就已经打探好所有的事,蔡老夫人理亏啊!外室生的儿子都满一岁了,可见是成亲没多久就怀上了。

    就算定国不安份,可蔡建业养外室的事,还是能让他的岳父撂下狠话,把他的官职一撸到底。

    蔡老夫人碍于孙子的前途,只能答应出钱帮定国买铺子,老夫人送走显亲王妃后,立刻把这笔帐转嫁到三儿媳身上去。

    谁让这孙子是她生的,这孙子的蠢肯定都是他娘的功劳。

    蔡三夫人苦哈哈的把自己的私房掏出来,帮儿媳买铺子,她这婆婆当的实在可怜啊!不过老夫人把帐转嫁给她,她又不傻,自然是有样学样,把事摊到儿媳们头上去。

    这下子蔡建业的兄嫂们个个苦不堪言,不能反抗老娘和祖母,那把始作俑者抓来狠揍一顿可以吧?

    于是乎,蔡建业在好不容易养好伤后,再度被蒙头一顿痛揍。

    原本已经销假上差的他,再度请假休养。

    上司们派人来关切,得知他被揍得不明不白,都暗暗嘲笑他,肯定是他岳父心疼女儿,所以派人揍他一顿出气吧?

    却不知,显亲王如今一颗心全在齐姨娘的肚子上,那有心思去关注定国,这个害他丢差事的祸水女儿。

    这时的定国郡主还不晓得,自己在父亲那已然失宠,亏得显亲王妃瞒着她,否则现在她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大受打击,到时肚里的孩子要是又受到影响,怕是安胎药喝再多都没用了!

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 被无视是最大的痛

    要说定国郡主傻嘛!该有自知之明的时候,她又挺精的,不用她娘说,她爹这么久没来看她,她心里就有数了!

    想想也是,任谁位高权重手中握有权柄,却一朝骤失所有,他能不怪始作俑者吗?换了自己也不成啊!

    所以说,她爹不来看她,定国郡主完全能了解,不过了解不代表谅解。

    说到底她还是那个被娇宠惯了的天之娇女,突然被父亲抛开,她心里能没怨气,只不过她眼下又更重要的事要做。

    除了安胎,就是执着在弄死黎浅浅。

    要显亲王妃说,这黎浅浅也是够倒霉的,她啥也没做,就是嫁了个长得俊秀的丈夫,巧的是,这男人被她女儿给相中了!

    如果这男人,跟女儿之前养的那些面首一样,从了她,过段时间,女儿遇见长得更好的男人,甚至只要时间长些,她就对他厌了!自然就放开他,不再记挂他了,可偏偏那男人就是和她养的那些面首不一样。

    他压根没把她闺女儿放在眼里,对她的示好视若无睹,甚至在女儿对他表明好感,依然故我,没有任何改变。

    把女儿气得将火撒到他妻子身上,这要是寻常人家的姑娘,怕是早就吓坏!催着丈夫接受她女儿,好保住自己的小命。

    可惜的是女儿这回真遇上对手,被人弄昏送回婆家,蔡家早对她闺女儿有意见,现在被人送上门来,他们还不把握机会将人死死的捏在手里?

    显亲王妃心说,这凤公子夫妻两个,真真是她女儿命里的魔星,一个紧紧的抓牢她的心,另一个则狠狠的打击了她的心。

    其实显亲王妃还少说了,这对夫妻还是他们显亲王府的魔星啊!

    因为遇上他们,显亲王被夺了官职和兵权,这让出身皇室素来傲视众人的显亲王如何受得了!显亲王妃想到这里时,是真心疼她男人的。

    不过等她回去,看到了她男人全心全意期待着齐姨娘肚子里的娃时,她的心都碎了!

    亏她还心疼他呢!没想到人家适应得挺好的,除了把心思放到了齐姨娘还未出生的孩子身上,还悄悄的架空了她这个显亲王妃。

    这会儿,她安抚好女儿,便带着下人回府,路上还跟侍候的丫鬟说,不怪王爷不疼女儿了,实在是女儿太能折腾云云。

    丫鬟们讪笑不语,谁也不敢跟王妃说,人王爷如今适应得很好,有齐姨娘陪着他,年纪上虽差距颇多,但是看王爷像寻常人家疼妻的夫婿那样,伴着身怀六甲的齐姨娘在王府里散步,着实让她们这些怀春少女羡慕不已。

    要知道,王府的男人们,在妻妾怀孕期间,从来不曾如此体贴入微的陪伴左右。

    谁都知道,想要捞好处,就得趁手里有筹码的时候,后宅的女人什么时候手里的筹码最足?怀着身孕的时候。

    这个时候不趁机为自己、为孩子、为娘家人从男人手里要好处,更待何时?

    于是原本不爱哭的,怀孩子后,见男人来,无不开始伤春悲秋,有的嘛!孕期反应激烈,吃点东西就吐,吐到得请大夫,反应大到这种程度,做丈夫的能不被惊动?

    就算嫡妻拦着不让知道,可总会有侍候的人想办法送消息给他,毕竟这个时候的外快最好赚,不过是送个消息,很可能就十两银子入袋,要是主母难缠的,他们甚至能有更多进帐。

    王府又是富贵窝,王妃身边的丫鬟见多识广,可从没想到,位高权重严肃的王爷有朝一日,会为了哄怀了身孕的齐姨娘多吃一口,而扮鬼脸说笑话。

    虽然他的鬼脸很恐怖,说的笑话很难笑,可是大家看到的,是王爷对齐姨娘的种种破例。

    那是连王妃都不曾有的待遇呢!

    有的时候,她们甚至会不自觉的将王妃引开,深怕她会意外撞上王爷和齐姨娘两个,她们不敢想,万一王妃和他们遇上了,撞上王爷娇哄齐姨娘的场面,王妃得有多难过啊!

    而且郡主那边的麻烦事不断,她们不想王妃在为郡主操心的同时,还得承受王爷如此的伤害。

    只不过,她们所有的努力,全在今天破功了!

    因为今天,王妃的车驾回到王府时,正巧王爷的车驾也从外头回来了。

    王爷是显亲王府的一家之主,他回来了,王府上下自是以他为尊,王妃的车驾也得靠边站。

    显亲王妃见马车停下,车夫却迟迟没招呼他们下车,觉得奇怪得很,叫丫鬟去问怎么回事,丫鬟领命,钻出车厢去。

    只是在车厢外头而已,可丫鬟却迟迟未归,这可把显亲王妃给惹毛了,“怎么回事?不过是问个话,怎么去那么久?”

    另一个丫鬟不敢言,显亲王妃自恃身份,不好做出撩车帘质问的事情来,只得伸手撩开车窗往外看。

    这一看,她蒙了,这都已经到王府门口了,怎么不叫人卸门坎?不对,有人在卸门坎,那就是要准备进府了?

    其实王府有夹道,不必卸门坎,车驾可以直接入府,经夹道直通二门,到二门后再换轿子或小车进府。

    不过今儿出门前,管事来请示过她,说是夹道的墙面是不是要今日开始重新粉刷,她答应了,因此回府时,就得换个道儿,从东角门进府,从东角门走,就得卸门坎,车驾虽也是直通二门,但时间上会比从夹道走快些。

    只是平日大家不走东角门,嫌卸门坎麻烦。

    今天是没办法了。

    显亲王妃回过头问丫鬟,“你们怎么不提醒我一声,我都忘了今儿要重新刷夹道的墙面,不能走那里。”

    丫鬟讪笑一声,“奴婢们也忘了,毕竟平常都是走夹道的嘛!”

    也是,显亲王妃轻笑出声,没再说话。

    只是去问车夫话的丫鬟还是没进来,显亲王妃对此颇有微词,留在车里的丫鬟对同伴也有些小不满,不过面对着主子,她哪敢表现出来,嘴上还得为同伴开脱,就别说她心里有多憋闷了。

    等了好半晌,车驾依然动也不动,显亲王妃恼了,指着那丫鬟命她赶紧去问,且不许她出车厢,开着门问就是。

    丫鬟知道王妃是怕她出来问个话就不见人回来,因此对同伴的火气更加旺盛了,她挪到门边,开了车门问车夫,谁知车夫并不在,而是她那个同伴坐在车辕上。

    “朱朱?怎么是你在这儿?老王呢?”老王就是车夫。

    坐在车辕上的丫鬟朱朱苦笑,道,“老王去解手了,让我坐这儿帮他看着。”

    朱朱悄悄问,“青青,王妃在生我的气?”

    青青没应声也没动作,只朝朱朱眨了眨眼,朱朱的笑容更加苦涩,“老王一会儿就回来了。”

    边上跟车的嬷嬷们也围过来,见只有个丫鬟坐在车辕上,忙让人去叫个会驾车的人来,“真是胡闹,你又不会驾车,叫你坐在车辕上,就算拉着缰绳,遇上事也顶不上事啊!”

    说的没错,而且车里坐着的还是王府的主母呢!可以想见,那个老王差事保不住了,嗯,兴许连命都不保了!

    嬷嬷们七嘴八舌的数落朱朱,青青坐在车里,没好帮着顶回去,朱朱深怕王妃听见了恼她,也不敢说话,倒是那个会驾车的人过来了,见状把嬷嬷们赶开,让朱朱进车里去。

    他坐上车辕时,嘴里还叨叨着,“这些老太婆嘴巴倒是很会说理,可刚刚老王离开的时候,她们咋不说话呢?”

    就是。

    青青和朱朱同时心说道,显亲王妃见朱朱回来了,她自是也听到外头那些嬷嬷的话,瞪了朱朱一眼,“你的性子也软绵了,你又不会驾车,老王叫你帮忙,你得跟他说明白啊!幸好是没事,不然咱们几个人的命都不保了。”

    “是,奴婢以后不敢了!”

    显亲王妃见她老实认错,也没再说什么,只问青青,“怎么还不进府?”

    都有人顶替老王了,车怎么还停着不动?

    青青只得又开车门出去瞧,新来的车夫低头看她一眼,道,“王爷的车才刚进去,大概要等一会儿。”

    跟着王爷出门的人不少,王爷的车驾进府后,跟在其后的马车也接着进府,王妃的车驾在最外侧,自然得等他们都进府了,才好动弹。

    话虽这么说,但是听在显亲王妃耳里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她扬声问,“王爷出门了?”

    “是。”新来的车夫应道,“王爷刚刚回府,还请王妃稍安勿燥。”

    等王爷随行人士全进府后,王妃的车才刚始进门,就在这时,老王冒出来了,看到王妃的车换人驾车,他气急败坏的冲上来,伸手就要去扯缰绳。

    “老王头,你给我老实点。”老王的手还没够到缰绳,就被新车夫一脚踹出去,赶上来拦他的管事,在他耳边低语。

    “你方才叫个丫鬟帮你看车,已经被王妃知道了。”

    “这,这人有三急嘛!邱管事,这我也不是故意的啊!”老王听了嘴一撇立刻求起情来。

    可惜邱管事没搭理他,把人扯住了,王妃车驾进门后,他才放开老王。“行啦!别在我面前装可怜,幸好方才没啥事,不然你罪过就大了。”

    说完不再搭理他。

    王妃这厢马车进门后,因王爷随行之人,并非全是要往后院去,因此中间就转道离开了,王妃的车赶了上来。

    当王妃的车驾停下,她扶着青青的手下车时,正好看到显亲王殷勤的扶着齐姨娘走进二门。

    “那是谁?”显亲王妃气得浑身直发抖,指着前头问道。

    “那是齐姨娘,您忘了?王爷前几天不是派人跟您说,他们今儿要出门上香?”

    显亲王妃自然记得这件事,但她不知,显亲王是亲自陪着齐姨娘去上香啊!

    显亲王扶着齐姨娘上了候在二门里的轿子,两个人亲亲热热的相依偎,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羡煞不少人,也气红了不少双眼睛。

    看到显亲王对齐姨娘如此亲热,气坏的自不只显亲王妃一个人,还有当年显亲王的白月光,只可惜气归气,人家浑不把她们放在眼里,她们就是气死了,也没人理。

    黎浅浅从王妃心腹嬷嬷女儿柳氏那里知道这件事之后,不由笑出声来,“那个显亲王妃总算知道这事啦?真难得,我还以为她那些丫鬟还继续瞒着她,不让她看见呢!”

    “那也得显亲王肯配合才行哪!”春江笑着为她端来叶妈妈才熬好的药膳。

    “说的也是。”黎浅浅点头,“齐姨娘也是个聪明人,知道把显亲王捏在手里,她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春寿笑着摇头,“聪明的不是她,聪明的是咱们教主和那位语菲小姐。”

    要不是她家教主在背后帮出谋策划,就算那位语菲小姐说服了那个齐姨娘又怎样?没有帮手,没有人帮谋划,还得有人跟在身边时时提醒,否则那位齐姨娘早就被王府里的那些女人们斗垮了。

    只是,她家教主怎么这么厉害?竟然能掐会算,知道王府后院那些女人会对齐姨娘做什么,事先教齐姨娘避开不说,还利用机会倒打一耙,反将了王府的侧妃、庶妃这些身份比她高的女人一军。

    有此事做铺垫,王府那几个位份高的女人,因王爷放话了,所以她们再不敢妄动,就连王爷那位白月光,因为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形同失宠,遭受府中那些女人嘲笑讥讽,一时气恼要找王爷诉苦并告状。

    听说那位还趁机往齐姨娘身上泼脏水,在齐姨娘面前,跟王爷说她的不是,给她上眼药。

    结果令她非常失望。

    “教主,显亲王那位白月光一直在王府里呼风唤雨,把王妃压得死死的,怎么对上了齐姨娘,她就表现得大不如前?”

    “那是因为她从未遇上对手,从来都是她辗压人,现在反过来,她就失了分寸,以前显亲王护着她,一直以来,她只要动动口,根本不需证据,就能让她的对手败得一塌糊涂。”

    黎浅浅若有所思的道,“现在呢!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齐姨娘站上风,一直以来所向无敌的她,终于面对劲敌,可她从来不曾真正迎战过,所以这回,她就输了!”

    败得一塌糊涂的白月光,咬牙切齿看着显亲王护着齐姨娘,从自己身边经过,而且显亲王竟然完全不曾发现自己就在这里。

    被无视的感觉让她痛彻心扉,竟没看到,显亲王妃就跟在王爷身后,显亲王妃看她痛苦就觉得原来她也会感觉到痛啊!真是太好了!她总算是逮到这女人的弱点了。

    可回过头,她不禁心疼自己,因为同样被丈夫无视的,还有自己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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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教主难为介绍:
她是个父母双亡的死宅,但有万能大哥护着,日子可好过了!奈何难逃野心勃勃的亲戚们算计谋害,来到异世之后,方知有兄长护着有多好! 令她没想到的是,这辈子的她是个武林高手?还被师父交付重担当起了一教之主,想到从此背负着成千上万教众的生计,黎浅浅整个人都不好了,真是太瞧得起她了!凭她这细胳臂,她扛得起吗? 教中长老们不服,时不时找她的麻烦,朝中的皇子们也纷朝她递出橄榄枝,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些贵人们面上朝她笑的甜,背后捅她刀子可是毫不手软,焦头烂额之际,她那堪称白莲花的嫡母和嫡姐,以及她那好嫡祖母,似乎嫌她麻烦不够多,时常上门找麻烦不说,要她照顾整个家族,更想踩着她好让嫡姐去攀龙附凤? 真当她真是好欺负的?穿越之教主难为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越之教主难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越之教主难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