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 落水梗出现了
事关创教教主传下来的藏宝图,黎浅浅不敢自专,连忙拿着那张地形图和凤公子一起去见黎漱,途中凤公子询问是怎么发现的。
刘二摇头,“咱们的人潜入齐家有段时间了,齐家看似铁桶似的,其实漏洞百出,咱们的人觑着个机会,便进了齐氏家主的书房,这张地形图,就大剌剌的挂在书房一进门的墙边,看上头的落灰,应该很久没人碰了。”
“那……”
“咱们的人没敢碰,只描绘下来而已。”刘二说,“那张地形图四周落灰不少,不确定有没有陷阱,所以……”
“没事,做的很好,就是,这样描绘下来的地形图,怕有所不准确。”黎浅浅若有所思的看着凤公子,凤公子笑着点头,“你要想去,我陪你就是。”
黎浅浅闻言便笑开了。
倒是到了黎漱跟前,黎漱说他也要去。面对黎浅浅夫妻一脸无奈,他振振有词,“你们两个对那张藏宝图的了解远没我多,既然有机会去,为何是你们去,而不是我去?”
好吧,你说的有理。黎浅浅两手一摊同意了,不过她很坚持他们两人的利益,他们要同去。
凤老庄主倒是没说要去,只是看着刘二带过来的那张地形图良久,“这个图样,我记得好像在那儿见过。”
见他说的,就是确定齐家那张地形图,可能与黎漱手里的藏宝图有关的那个图样,黎浅浅他们都愣了下。
凤公子这才笑了出来,是了,怎么都忘了他大伯父了呢?
凤家庄是做消息生意的,中州大陆上的江湖事,各国的大小事,谁能比凤家庄的数字公子们更清楚?谁能比护史公子们更了解?
只有凤家庄前任庄主和公子了!
凤老公子已然仙逝,那么能知道这些事情的,也就凤老庄主了。
“大伯父可记得在哪儿见过?”
“有点模糊了!”凤老庄主看着那图样,越瞧越觉眼熟,偏就是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黎漱见状忙岔开话题,引开话题之后,凤老庄主看起来不像再沉浸在回忆中了,大家才松口气,有的时候,越想想起什么来,就越容易想不起来,这大家都很有经验,怕就怕钻了牛角尖,那可就不好。
凤老庄主老人精一枚,自然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不过他倒是难得的,对齐氏产生兴趣,要知道齐氏祖上有位千娇百媚的老祖宗,与瑞瑶教的创教教主曾经有过一段情,至于为何最后没能开花结果?
只能说,齐氏那位老祖宗太作,作得连曾经倾慕过她的男人都看不下去了,最后不惜斩断情丝,再不与对方往来。
不过齐家那位老祖宗一开始并不在意,她很有自信,认为只要她勾勾手,对方还是会原谅她的,毕竟,他最爱她不是?
齐绯樱就是这样的自信,她出身齐氏,是天盛帝国十大世家之一,她出落得超脱凡俗,就连当时的皇帝都曾有意,将她纳入后宫,后来得知她与太子家的孙子过往密切,还曾去信给孙子,交代他此女玩玩即可,万不能娶为正妻,因为她太会招蜂引蝶了!
语词含蓄,但宫里出来的人谁不精,闻音听意,贤太子知齐绯樱在京城与数名贵公子过往甚密,尤其是他父皇还曾有意将人纳为嫔妃,不由震怒。
贤太子夫妻为瑞瑶教创教教主黎定平相看过不少名门淑女,不过这些闺秀们都一一败退,她们虽倾慕黎定平的英俊潇洒,但也怕他的江湖名声。
好好一个太子嫡次子,日后不说做太子为帝,一个富贵王爷必跑不掉,可他偏闲不住,要往江湖去耍,还弄了个江湖门派,为的是什么?就为了让他爹封地上的百姓们有好日子过,有饭吃?
她们这些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对堂堂太子家的公子好好日子不过,硬要招惹一堆麻烦感到不解。京城里,手握权柄勋贵大臣们家里,多的是人才出众,年轻俊美的公子可嫁,她们没必要去淌这趟浑水。
于是黎定平成了诸宗室中婚事最为艰难的一个,尤其还有齐绯樱的支持者,在背后给他扯后腿。
凤老庄主想到这儿,忍俊不住笑出声来,凤公子正好倒了茶过来,递给他之后,不免好奇问上两句。
凤老庄主也不瞒他们,便详实的把自己记得这件轶事说给他们听。
“齐绯樱的爱慕者们就没想过,一旦齐绯樱如愿嫁给创教教主,那他们就全都没希望了啊!”黎浅浅眨着眼睛不明白。
凤老庄主还没说,黎漱便先开口了,“他们未必齐心,暗中破坏行动的肯定有之,只要没被齐绯樱发现,那就什么事都没有。”
凤公子道,“这位齐老祖宗后来怎样了?”他知道蓝海是瑞瑶教药堂堂主之后,就曾去翻过瑞瑶教的过往,不过他那时还小,事也多,翻一翻,没看到什么有趣的,便搁下了。
后来对黎浅浅倾心之后,再去找,却被护史公子们告知,关于瑞瑶教的资料全被他娘搜刮一空,本来所有的记绿都不能出藏史阁的,可谁让他娘是老公子夫人呢?
而且她的武力值,也不是他们扛得住的。
有人说凤公子的武学天份,是来自他爹的天赋异禀,其实凤家庄里的人都知道,他娘,才是那个真正天才的人。
要知道商家的武力值普普,凤老公子夫人的武功值锐增,是打她嫁进凤家庄之后,得丈夫手把手指点,还有大伯子凤老庄主冷眼旁观,她的武功方能进益如此快速。
其实这也是凤老庄主夫人看她不顺眼的主因。
一家四位主子,他们三人有共同的话题外,还时常一起出入,纵使有凤老公子这位夫婿长伴,但对疑心重,好妒的凤老庄主夫人来说,他们常一起出入,常在一起说话,甚至说的话题都是她听不懂的,那就是错,那就是罪。
得亏凤老公子夫人不跟她计较,不然,凤老庄主夫人早早就被打趴了,哪还有让她姐姐进门兴风作浪的机会。
然回想起来,凤公子觉得,还不如他娘早早教训大伯母一顿,早把她打服了,她也就不敢独断独行的把她守寡的娘家姐姐一家接进庄里来。
想起往事,凤公子忍不住叹气,这世上有这么早知道,可偏没有后悔药,让人能重来一遭。
父母出事后,凤公子兄弟养伤、重振家业,要报仇,事情多如牛毛,直到这时他才想起来,母亲当初把瑞瑶教的数据拿走的事。
“原来那些东西在大伯父那里吗?”
“有一些,你大哥帮你大嫂拿了一些走,你若想看,我让人送过来。”
“在赵国?”凤公子闻言满怀希望问。
凤老庄主斜他一眼,“自然是在南楚。”他拍拍侄子的肩头,“这种东西我不会随身携带的,万一不见,损坏了可怎么行?”
黎漱忙请凤老庄主帮忙,去信南楚让人送过来。
“不等回去再看?”凤老庄主问。
“我总觉得,我们现在找到的东西还缺了什么,也许你那里的数据正好补齐呢!”
“那好,我这就叫人送过来。”这些东西自不用信鸽来送,而需专人专程跑一趟。
几个人商量好,明天先潜进齐家,尔后伺机而动。
黎漱自是和谨一一组,黎浅浅与凤公子,而黎令熙这个吵着要跟路的,就与刘二一组,正好看看鸽卫们是怎么运作的。
要知道瑞瑶教可是有三卫,但最有名气的当属鸽卫,他们不止是养鸽能手,打探消息一把罩,潜入目标处,与人打成一片,也是一绝。
鹰卫的武功高强,鹤卫嘛!给他感觉最为薄弱,后来得知这一卫之前一直潜藏不出,是机缘巧合,被发现他们存在,这才正式进入众人眼前时,黎令熙就颇想和鹤卫的头领过过招,不过到目前为止,一直没找到机会。
黎令熙觉得,他妹要是发现他有意去挑衅鹤卫,大概会先一棍子把自己打趴。
所以还是别造次,日后总有机会的。
春江几个得知黎浅浅她们明天要潜入齐家,本来还眨巴着眼想跟,后来知道黎漱也要去,她们立刻就打了退堂鼓,开玩笑,大教主亲自出动,那肯定是大事一件啊!她们去凑什么热闹。
不过接着她们便开始为黎浅浅她们准备行装。
这次出行,本就是搞事来的,夜行服是早就准好的,不过黎漱和谨一没有。
这两人向来自恃武功高强,来无影去无踪,穿什么夜行衣啊?
然而此次关系到地宫之事,万一被发现打草惊蛇,可就不妙,所以春江她们连夜为这两位赶制夜行服。
白天的齐家警戒相当松散,就不知是因为齐氏陆续亏损,已无力负担这些护卫们的费用了呢?还是这些人眼看齐氏这艘大船将沉,于是纷纷另谋出路,才导致齐氏的护卫严重缺人。
不过呢!这让黎浅浅他们很方便的就进入齐家,齐氏家主还在休息,齐家的下人倒是忙得不行,听说长房那位远嫁南楚,掌理齐家在南楚所有产业多年的齐语菲回来了。
这一位啊!算是令齐家许多小辈们心生向往的一位。
听说她的夫婿在她嫁过去后不久就过世了,也没给她留下一儿半女的,本来她嫁去南楚时,南楚的产业有个旁支的叔祖一家掌管的。
不过齐语菲嫁去南楚不久,这位叔祖最倚重那位叔父因病过世,叔祖伤心过度,也跟着去了,然后齐语菲的丈夫就过世,她便利用守孝不好出现人前之便,悄悄走遍整个南楚,将叔祖手里那些产业全收拢回来。
听说那时,二房有个女儿叫齐南依的,被家主指为瑞瑶教大教主的未婚妻,为了此事能顺遂,家主还允了瑞瑶教那位大长老许多好处呢!
二房伯祖母本也野心勃勃,想叫齐南依把齐语菲辛苦收拢的产业给接过去。
毕竟她可是未来的瑞瑶教教主夫人嘛!齐语菲不过一寡妇,连出去跟人应酬都不成。
谁成想,齐南依是个不争气的!家主都给她铺好路了,她偏偏被大长老的小儿子花言巧语所骗,竟然弃黎大教主改投韩青的怀抱。
齐氏闺学的女先生,每每说到这里时,总是对齐南依的不争气恨铁不成钢。
有人说,女先生之所以生气,是因为当初她和齐南依,一起竞争嫁给黎大教主人选,可惜女先生在大选前一天落水昏迷,直到齐南依出发去南楚了,她才清醒。
女先生是旁支嫡女,与齐南依嫡支嫡女身份略逊一筹,但抛开出身这一层,齐南依真不如女先生出色,都说齐南依是个绝色大美人,不过见过她和女先生的人,都同意,齐南依不过是个草包美人,不如女先生气质典。
女先生因那回落水,身子骨变得很差,冬日时更是三天两头的病卧在床,这对在齐氏闺学上课的齐氏女们倒是个好消息,授课的先生自己都躺平了,她们也就不必辛辛苦苦的,在大冷天里出门上学啦!
黎浅浅她们坐在齐氏家主书房外的大树上,刘二苦笑道,“卑职真不知,齐氏闺学就在书房旁边。”
“这也没什么,不过是顺道听些小道消息。”黎浅浅笑着安抚刘二,“这些都是齐氏女?”
“对。”刘二有些鄙夷的撇下嘴角,“齐氏之前亏损连连,不过对这些姑娘们的栽培倒是不遗余力。”
哦?黎漱转头看他,等他接着说,刘二被看得发毛,不敢耽误,指着闺学里一名穿着天青色绣花小袄的姑娘道,“那一位,听说与赵国太子的女儿走得很近,太子的女儿似有意,把她引介给她爹。”
等等,你的意思是,太子的女儿打算给她娘找对手?所有人全都一脸怪异的看着刘二。
刘二苦笑,“真的,你们没听错,而且太子的闺女儿还跟那姑娘说了,只要日后她生下儿子,便记在太子妃名下,换言之就是她生的儿子会是太子的嫡子。”
平民百姓家,没有爵位继承,家中嫡庶之争便没有休止,更何况太子家的庶子,若从一出生就被记为太子妃所出,那身份立刻就大不同啊!
“这姑娘好谋算啊!”凤公子道。
“用这个饵,她可以钓来无数想攀龙附凤的人,甚至,想给自己找个好婆家也不难。”黎浅浅摇头道。
正说着,就见刚刚被刘二说,太子的闺女打算引介给太子的那个姑娘,突然脚下一滑,就这么一路滑到离她们不远处的池塘里。
哗,这是什么操作啊?
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 如此心狠
齐氏闺学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不止惊动家主,还惊动齐氏所有族人。
那位因失足落水错失嫁去南楚良缘的女先生得知时,更是手一滑,摔烂了她珍爱的一个雨过天青莲花茶盏。
她愣神了下,便匆匆赶去池塘,这个池塘比她当初落水的湖小多了,她赶过来时,那位姑娘已经被救起来了,只见适才还面色红润的小脸已脸惨白,牙根紧咬双手紧握成拳,她落水后并未挣扎呼救,大概是因当年的事所影响,闺学池塘边常备两个擅水的婆子。
她一落下去,很快就被救起来了。
大夫也很快就赶到,经诊脉后确认并无大碍,只是受了惊吓,等安神汤熬好,给她喝下,等醒来应该就没事了。
女先生听大夫这么说,松了口气后又问,“她是个姑娘家,这样落水,会不会影响身子?”
“没事,如今天气炎热,池水并不冰寒,对身体并无太大影响。”只是到底是闺阁中娇养的姑娘家,今儿突然落水受到的惊吓肯定不小,大夫细细叮嘱了那姑娘的丫鬟后,就拿了诊金离开了。
家主过来时,大夫已经离开,问过情况后,她只冷冷的看着那一圈,说是出事时,就在那姑娘身后的少女们。
家里小辈能攀上东宫,她自是乐见其成的,可她没想到,竟然有人会在事情都还没落实前,就出手对付对手。
齐氏家主久在上位,根本不晓得,齐氏生活在底层的族人们,日子是怎么过的。
少了进项,于齐氏家主来说,大概就是少买件新首饰,对族人们却是要缩衣节食勉强渡日。
所以得知有机会攀上东宫,谁不削尖了脑袋往前钻,再说了,就是要趁事未落定前出手,自家才有可能得利嘛!
一旦落实后才出事,家主肯定只会在那一房里另寻人顶替,而不会从别的房头里挑人,毕竟说定了是那一房,临时换人也许不会有人发现,但换上的人是别的房头的人,不被发现才奇怪咧!
女先生看家主平淡的安抚着落水的女孩,又给下水救人的仆妇们赏银,然后就飘然离去,不禁低头叹气,她还在期待什么?期望家主会严惩推人落水的人吗?别逗了!家主眼中只看得到对她有利益的人,旁的,她压根不在乎。
家主离去后,闺学里的姑娘们吱吱喳喳,像欢快的麻雀似的,讨论究竟是谁推那姑娘下水的,有人说是与那姑娘向来不对付的那位寒姑姑,也有人说是巴结人,想顶替那姑娘去东宫的姗姑娘。
黎浅浅她们觑好了空档,早在那姑娘一落水,引起一骚动时,就纷纷往齐氏家主的书房行动。
黎漱一进门就依刘二的指示,往那张地形图的位置走。
才走到图的前头,他就停下脚,并转头制止黎浅浅她们跟过来。“怎么了吗?”
“这里的地板有机关。”到底和璇玑阁的人厮混过一段日子,这么浅显的机关设置,倒还难不倒他。
正当黎漱和谨一在观察那地板的机关时,黎浅浅和凤公子则分别潜入齐氏书房里,看着一架架高耸入天的书架,书架上摆满了书,只不过……“你觉得这些书摆放的这么满,拿得出来吗?”
“也许这些书架上的书,不是用来看的。”凤公子若有所思的看了一遍,这些书架上的书摆放的非常整齐,而且紧实,他觉得想拿本书,可能要费不小的功夫。
黎浅浅走过来,上上下下看了全,然后在书案后的那个书架,靠近书案后椅子的地方,发现了不同之处。
这里摆的竟然不是书,而是两个花瓶。
花瓶不算大,底色是一青一紫,细瞧,还能发现花瓶上的花纹,竟然就是藏宝图和地形图上一样的那个图样。
因为是花瓶上的纹饰,线条很细,图样却不似在纸上看到的那么小。
“咦?你看,像不像藏宝图上的地宫?”
听黎浅浅这么说,凤公子便想把花瓶拿起来细瞧,黎浅浅忙制止他。
“先别动,这两个花瓶说不定也有问题。”黎浅浅道。
凤公子只得蹲下,想要看清图样,不过他个头太高,头低得难受,最后只得整个人坐到地板上,方能看清图样。
他是临出门时,才紧急恶补藏宝图的,因此黎浅浅若没事先说,他还真没办法把两者联想到一块儿。
难道,当初弄这个地宫宝藏,是黎定平和齐绯樱连手的?否则,怎么会在齐氏老宅里,发现这些东西?
“你说,齐氏一直想方设法,要把人嫁进瑞瑶教,会不会就是为了这个?”凤公子很机灵的以把人嫁进瑞瑶教,取代把人嫁给黎漱的说法。
黎浅浅朝他笑了笑,“有这个可能,可是,齐南依不是嫁给大长老的小儿子了吗?”难不成她嫁进门之后,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吗?
“我在想,大长老是个胡涂的,否则他也不会让那些护法们,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把库房里的书和珍玩偷走。”
“也许他不是个胡涂的,护法们是在他的掩护下偷走那些东西的,只不过,护法嫌弃他,不带他玩儿,所以他才想借婚事把表舅拿捏在手里。”
护法们有十二个人,就算他们心不合,就算只有两个人合作,也能把大长老给辗压了,更何况他们有十二个人。
为了想和护法们抗衡,大长老想把黎漱捏在手里,可惜,黎漱从小就不是个听话的,又因为长孙氏出的事,让他对这些打着为他好旗帜的长辈们印象极差。
大长老一上来就直言为他好,他帮他挑的姑娘都是最好的,直接触到黎漱的逆鳞,黎漱越不听他的,他就越发卯足了劲儿,要跟黎漱斗法。
黎浅浅想了下,压低了声音对凤公子说,“我听人说,齐南依是个标准的草包美人,那时候知道,她原与表舅有婚约,可她却毁婚嫁给韩青,我还在,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放弃了什么?”
“后来才晓得,那婚约根本就是大长老和齐氏家主自己定下的?”凤公子问。
“嗯。”黎浅浅摇摇头,“我想,齐南依大概也曾想要做些什么的,不过齐语菲辛辛苦苦才收拢了南楚那些刺头,她怎么可能把权柄交出去。”
凤公子听到这儿,眼睛虽还在看花瓶上的图样,可嘴上却在问,“齐语菲不是那个谁的妾室吗?难道是我记错了?”
“没有。”黎浅浅笑,“她啊!有两个身份,一个呢,就是齐语菲,台面上那个,掌控着南楚赵家的所有产业,另一个呢,就是齐姨娘,襄静大长公主府王六老爷的宠妾,她利用这个身份,躲在大长公主府里头,作什么妖弄什么怪,人家都怀疑不到大长公主府去。”
因为已经收拢那些人,她就算不出门也能把所有的事全捏在手心里。
王六老爷和二老太爷父子最是相合,她要做什么事,吹吹枕头风,王六老爷就自己去干了,压根不用她费心。
“齐南依摆明车马,就是去南楚和齐语菲争权夺势的,你想,齐语菲容得下她?”
容不下,自然就是毁掉她。
反正齐南依能争得来南楚嫁黎漱的名额,也是靠她家人算计别人得来的,所以她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黎浅浅和凤公子在这里瞎猜,却没想到,会如此接近事实。
当黎漱他们过来时,凤公子已经看出端倪来了。
两个花瓶,图样虽一致,却是一正一反,还上下颠倒,乍看之下是一模一样,可细瞧之后,才会发现,原来是这样。
“地形图下的机关能开吗?”
“开门的机关不在那里。”黎漱看凤公子坐在地上,问,“你坐地上做什么?”
“我们发现这两个花瓶有古怪。”他把自己的发现跟黎漱说明,黎漱若有所思的在他身边坐下。
“原来如此!”
“嗯?”黎浅浅和凤公子,谨一一起看向黎漱。
黎漱却没立刻回答,只伸手在两个花瓶上拨动了下,上是正纹图样的花瓶被翻过来,另一个没动,两个花瓶的图样都是反的了,只是瓶身是一正一反。
他们四人耳力都很好,听见了不知那儿传出来的咯答声,似是机关在转动的声音。
谨一低声道,“地形图前的地板,似乎起变化了。”只是很细微,那个地方的光线又不怎么充足,因此并不明显。
黎漱又一次反转刚刚被他转动的花瓶,然后才把另一个花瓶翻转过来,他刚转动花瓶,那个机关的响声更加明显了。
地形图前方的地板已然打开一个洞,黎浅浅她们走过去往下瞧,“这是入口?”
“要进去吗?”
“我进去就好,你们在外头帮我看着。”黎漱说道,谨一坚持要跟,最后他只答应让谨一跟着他下去,他告诉黎浅浅,那个反转花瓶的机关顺序,“等我们进去之后,你便动手反转,好把门关上。”
“您从那儿看出来,这顺序的?”黎浅浅想不明白,黎漱笑道,“这是从护法那儿拿回来的书上写着的,那上头只写了顺序,却没说明是用在那里的。”
黎漱笑着拍拍她的头,“本来只是试试,不想竟真把门开了。”
“那上头有没有说,我们把门关上后,你们要怎么从里头出来?”黎浅浅坚持追问。
黎漱失笑,“里头应该还有个机关,是从里头打开门的,这我就不教给你了。”
说完话黎漱就率先走进那道门,谨一殿后,等他们都走进去之后,黎浅浅才照黎漱交代,把门洞给关起来。
“接下来,我们要干么?”
“等着。”凤公子笑着伸手安抚她,“顺便好好的把这间书房给逛逛。”
黎漱他们也不知几时出来,黎浅浅只得依凤公子所言,开始在书房里逛起来。
书架上的书,是真摆设,黎浅浅伸手要拿,才发现那一整排的书,其实是假的,是整个木块上包着纸,纸上画出一本本书来。
想单拿一本书,自是拿不出来的。
“你说那个齐氏家主弄这样的玄虚干么呢?”
“谁知道。”
正说着,忽然外头传来响动,黎令熙和刘二飞身入内,见只他二人,不免好奇。
“表舅刚刚打开了道机关,他和谨一下去了。”黎浅浅与他们说,又问,“外头怎样了?”
“你们绝对想不到,原来是那个落水的姑娘的妹妹推她的。”
“亲妹妹?”
“亲妹妹,不过她妹妹小她一岁,才刚及笄。”刘二摇头,“那姑娘也怪,叫亲妹妹害了,也不吵不闹。”
外头又传来脚步声,这次是好些人,黎浅浅她们对望一眼,各自腾身一跃,飞到书架上躲藏。
才躲好,齐氏家主就进来了,她板着脸一路走到书案后的椅子坐下,黎浅浅本来还担心她会发现那两个花瓶被他们动过,不过见她坐下后,就拿起桌上的一套茶盏砸出去,跟在她后的那些人,差点被砸到,不是尖叫着退开,就是推搡着成团。
“吵什么?”家主一吼,立刻就有嬷嬷她们安静下来。
好不容易等这些姑娘们安静下来了,就听家主又道,“你们老实跟我说,究竟是谁这么心狠手辣,推人落水还不够,还在安神药里头下药?”
下药?下什么药?黎浅浅问号脸看向不远处的刘二,刘二摇头,这发展,他真不知道。
黎浅浅转回头,继续关注发展,这才发现,原来这些人刚刚都在闺学池塘边见过啊!
“说话啊?都哑巴啦?”齐氏家主生气质问着。
黎浅浅心中好奇,落水这才发生多久,这下药的人是怎么被发现的?还有,下的是什么药?为何齐氏家主这么生气?
“家主,梦溪妹妹落水,我们大家都还云里雾里的,又有谁,有那心思给她下药,且还是那么歹毒的药。”说话的姑娘大概是领头羊,身上穿的衣饰比其他人要华贵许多,而且这三言两语就把事情推得一乾二净。
“照你这么说,倒是我冤了你们?”
“曾孙女儿不敢。”还是那个领头羊,她杏眼在身边的人身上扫了一眼。“姐妹们同在闺学上课,不敢说情同亲姐妹,但都有着同窗情谊在,曾孙女儿相信,大家不是那种心狠手辣之人。”
“嗯哼!”齐氏家主冷哼一声,“不急,只要找到那绝育药是打那儿来的,自然就知道是谁这般心狠。”
绝育药啊!落水姑娘本就是为了太子闺女儿,为了给太子妃固宠替她生子的,倘若被下了绝育药,就算顺利进门却生不出子嗣,岂非坏了好好的一盘棋。
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 活得不耐烦
领头羊齐优绪见家主怒气不减反增,暗道坏了,便退步回到同学们间。
落水的那个姑娘还昏着没醒,不过已经派人去家里把她爹娘请过来。
黎浅浅在书架上头百思不得其解,绝育药不是普通的药,谁会随身携带这种药,而且要是不小心混入吃食,自己吃了下去,那……
还是说药性看起来和绝育药相似,却不是绝育药呢?
她不懂医,也不懂药,从来都是蓝棠拿给她,吩咐她怎么用她就怎么用,因此她在这儿想破脑袋,应该也想不明白吧?叹气!
齐氏家主派人去查,闺学里姑娘虽多,但能接近药炉的,应该就只有落水姑娘身边的人。
闺学里的姑娘都姓齐,全都沾亲带故,真要怀疑谁动的手脚,还真叫被派去查此事的嬷嬷们有些为难,就怕查出来的人会是自己得罪不起的。
几个嬷嬷最后商量的结果是,她们只管查,至于查出来的犯人是谁,她们不好说,就让家主自己推论吧!
其实落水姑娘落水获救之后,几乎所有人都对她退避三舍,大家都想着要避嫌,毕竟她可是有望进东宫,成为太子女人的人,大家都不想被人怀疑,是推她入水的嫌犯。
因此侍候她的丫鬟,以及她的亲姐妹就成了事发后最接近她的人。
这厢,落水姑娘齐心汐的亲娘和父亲匆匆赶到,进到闺学安置她女儿的房间,看到女儿安静躺在床上的模样,齐心汐的娘反手就抽了她爹一个巴掌,齐心汐的父亲是家主三子的儿子。
莫名其妙的被妻子甩手一巴掌,把他惹恼了,反手也要打回去,不过手才挥到一半,就被他老婆给捏住了手腕。
“你你你,放放放手,放手啊!疼,疼疼疼。”齐心汐的爹痛苦哀叫,不过他老婆又一记巴掌甩来。
“都是你这个混蛋,我早就跟你说了,女儿的吉事将近,让她好好在家备嫁,你就不听,硬说她若不来,心若那个贱丫头一个人来上学,肯定要被人欺负,我呸!欺负什么?难不成就为了护着她不被人欺负,我女儿就得一辈子顾着她,她没出嫁前,我闺女儿也不嫁?”
说了这么一长串不带喘的齐心汐亲娘顿了下,一手着不算纤细的腰,一手指着丈夫,“要照你说的,齐心若那死丫头日后出嫁,要是被婆家人欺负,是不是还得我闺女儿去她婆家给她撑腰?”
齐心汐的爹捂着脸,嘴巴嘟嚷着不清不楚反驳的话,总之是连他自个儿都听不清楚的话,齐心汐亲娘听了气不打一处来,走过来狠狠的又抽了丈夫身子几下。
“女儿就要进东宫了,结果落水,这要是知道的,说是有人嫉妒她,要害她,不知道的,会说她什么?说她不想进东宫去侍候太子,所以才会假意落水,以逃避进东宫去。”齐心汐娘一说完,她爹立刻瞪大了眼,不相信的看着妻子。
“不,不会吧?不会有人这么说吧?”
“不会吗?心汐才多大,太子的女儿都比她大三、四岁,你自个儿想去。”
齐心汐的爹看看女儿那张苍白的脸,又看看妻子,别说,如果今天躺在床上那个不是他女儿,也许他还真会这么想,可是……
“你说,谁心这么狠,推咱们闺女儿落水?”
“这我哪知道?好好没事的时候,都说是亲骨肉一家亲,真要有个什么事,谁会管我们?”齐心汐的娘冷哼,“你看看,咱们女儿落水还没清醒呢!这屋里除了侍候的丫鬟,别说齐心若那贱丫头了,就是闺学的先生也不见人影。”
因是来上学,齐心汐就只带了两个丫鬟,一个丫鬟在外熬药,一个在屋里侍候,这会儿听自家太太这么说,屋里侍候的这丫鬟呶嗫着上前来。
“太太,心若姑娘她们和闺学的先生,都被家主叫去书房了。”
“家主?叫去书房干么?”
丫鬟垂下头低声回道,“适才给姑娘熬安神汤,有个嬷嬷过来看熬得如何了,不想那嬷嬷发现安神汤里,竟被人放了绝育药,上禀家主后,家主就把人全叫过去了。”
“绝育药?”齐心汐的父母异口同声的尖叫起来。
“怎么会有那东西的?”
“是啊?是谁放的?”
丫鬟被这对夫妻一个拉左手,一个扯右臂,差点就站不稳,勉强站稳后,才开口,“这,奴婢不知,家主那儿还没查出来,要查出来了,肯定会过来通知老爷和太太的。”
齐心汐的娘扯着丫鬟,追问是谁推她女儿下水的,丫鬟却一问三不知,毕竟事发时,她又不在场。
齐心汐的亲娘气坏了,齐心汐的父亲却问齐心若的下落,丫鬟回道,“在家主那儿,今儿上课的姑娘全都在家主书房。”
“走,咱们过去瞧瞧。”齐心汐的娘拉着丈夫就要往外走,不想听到女儿的嘤咛声,回头一看,女儿醒了,她连忙放开丈夫转身扑了过去。
“我的儿啊!你可醒了!”正说着,屋外熬药的丫鬟也端着药进来了,“姑娘您可醒了,这是大夫开的安神汤,让您趁热喝了。”
齐心汐的娘连忙打住哭嚎,问,“这药是干净的?”
“干净的,是新抓的药,连药都换过,您放心吧!”齐心汐的娘听了这才让开位置,让丫鬟给女儿喂药。
“闺女儿啊!你说你好好的怎么会落水的啊?乖啊!一会儿等娘见过家主,就带你回家,你回家之后,就好好待在家里等着进东宫吧!别再来上学了。”
齐心汐抬起犹带苍白的脸,“可爹不是说……”
“你管齐心若那死丫头干么?怎么,难不成就因为怕她在学堂里被人欺负,你这做姐姐的就不能不来学堂?那等你出嫁之后,她还上不上学?那时她就不会被人欺负了?姑娘家大了,许多事情都要自个儿去面对的,总不能总叫你这做嫡姐的为她撑腰吧?”
那是个庶女,又不是嫡女,都说嫡女尊贵,可在齐家,无才无貌的嫡女,远不比有才有貌的庶女被看重,齐心汐是嫡女,有才也有貌,自是被族中长辈看重。
齐心若这个庶女同嫡姐一样有才有貌,她还胆小怯弱,事事总要仰仗嫡姐替她出头,这也是齐心汐的婚事底定,齐心汐的娘不想让她来上学,她爹却要求她来,就是怕齐心若被人欺负,回家又不敢说。
齐心汐的娘早就要女儿乖乖待在家备嫁了,可丈夫不肯应,女儿不肯听,她说了也是白说,正好这回出了这样的事,她便可名正言顺把女儿留家里不许上学了。
“您和家主说了吗?”
“还没呢!我们一来就先来看你了,你妹她们和先生都在家主的书房里头,说是在药里发现绝育药,她们去查了。”
绝育药?齐心汐大骇,原就苍白的脸时变成青白。
“怎么会?谁下的手?”齐心汐拉着母亲的手追问。
“还不知道呢!”
书房里,嬷嬷们已然查明白,她们把各人的口供交给家主,“都查清楚了?”
“是。”嬷嬷们低眉回道。
“是谁做的?”
嬷嬷们没回答,只上前一人,将那人的口供摊在家主面前,家主看了一眼,抬头看那嬷嬷,“你们大可直说,何必如此装神弄鬼。”
“家主,这姑娘在家很受宠,听说就是嫡女也得让她三分。”
“哦,是吗?齐心若。”
话落,就有一个怯怯懦懦的姑娘碎步上前。
她一出列,后头就议论开了,“家主叫她干么啊?”
“她做什么了?”
“她不是齐心汐的妹妹吗?”
“不会是她做了什么吧?”
“你们说,她是推了齐心汐呢?还是给齐心汐下药了?”
齐心若觉得自己的脚是软的,地是浮的,走在上头,她只觉得自己好像快要摔倒了。
“家主。”走到书案前,她对着家主福了一福。
“嗯,其他人都先下去吧!”家主的话一出,虽有不少姑娘想留下来,但还是乖乖的走人。
等到书房里就只剩下家主和齐心若时,家主才厉声问,“你可知罪。”
“曾孙女儿知罪。”
齐心若嘴一张膝盖一软,整个人就扑倒在地,“曾孙女儿知罪,知罪。”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家主冷冷的直视齐心若,见她哭得凄楚可怜,也未能动摇她的心半分。
“我,我,我只是不服,都是爹的女儿,凭什么她就能进东宫侍候太子,我就只能在嫡母的手底下讨她欢心随她摆布。”
家主冷哼,“所以你就推你嫡姐落水,又在她的安神汤里下绝育药。”
“我不知道那是绝育药啊!”齐心若喊冤,“那是我姨娘给我的,要我想办法给嫡姐喝下,如此一来,她就会生病,在她进东宫前都好不起来。”
“然后你就可以借机顶替她进东宫。”
“是。”齐心若抽抽噎噎的回道。
家主冷笑,“你姨娘真是好心计啊!”
齐心汐若误服了绝育药,齐心若的姨娘肯定会伺机揭发出来,到时候,为了不让太子知道,齐心汐的父母只能答应,让齐心若顶替进东宫侍候太子,毕竟人家要她,就是为了她好生养。
至于从那看出来她好生养的?那还不简单,她娘、她姨母们还有她外祖母都是连生六、七个儿子的妇人。
家主端起茶慢慢宽茶,似乎在想要怎么跟她说,好一会儿,就听家主开口了,“你可知太子的闺女儿,为什么要引介齐心汐去东宫侍候她爹?”
还能是为什么?因为她们两个感情好呗!齐心若心说,面上却楚楚可怜的说不知。
“因为,她娘娘家那头,那是生儿子的妇人。”齐心若一愣,呆呆的抬头望向家主。
齐氏家主嗤笑,走过去挑起她的下颌,“你是不是以为,是因为她长得美,出身比你好,所以才会被太子的闺女挑中,进东宫侍候她爹?”
这么说,自己要是顶替了齐心汐的身份,进了东宫,万一,她跟她姨娘一样,都是不好生养的……“
齐心若知道,她姨娘能独宠这么多年,就是因为她跟她爹说,她在生齐心若的时候伤了身子,没办法给他生儿子,她很伤心云云,总之就是卖惨,还祸水东引的把责任全推到了嫡母身上。
其实她姨娘的身子就是虚不受补,而且身形纤细,老嬷嬷们都说她不好生养,她姨娘那时还不信,结果进门数年,正室都生了五、六个儿子了,她硬是一次也没怀过。
等到她怀孕时,看着嫡母送来的补品,她姨娘喜坏了,认为自己就是小时候没养好身子,才会被人说不好生养。
只是那些补药她吃了就吐,反应极其惨重,那会儿,她姨娘还机灵的推说那些药,她闻了不适,让人拿去验,本来是串通好大夫的,要说那些药材有问题,想坑嫡母一把的。
偏偏不巧她爹那天带回来的友人,就是在太医院供职的御医。
没坑着人,反被教训一顿,说什么孕妇不是光吃补药就行。
如果太子的女儿是因为,齐心汐的娘、姨母和外祖母都是好生养的,且都还是连生数子,才引介齐心汐去东宫的,那……可是想到东宫的富贵,还有日后的荣华,齐心若又有些不甘心。
眼看着那些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她却要因这种理由放弃吗?
“你姨娘心可真是大啊!绝育药这种东西,也敢让你随身带着,就不怕你贴身带着,吸多了那药的气味,有可能对你的身子有影响吗?”
什么?“光是闻也会有影响?”
“怎么,你姨娘没告诉你吗?”齐氏家主淡淡一笑,“也是,兴许她不晓得呢!否则怎么会给你贴身带着,你姨娘本就是乡下庄子上的丫鬟出身,能有多少见识,她进门为妾后,也不曾出外应酬过,哪里晓得这些东西的厉害。”
齐心若道,“我姨娘说,是,芜姐姐的丫鬟给她的,说,很好用,用了绝对生不出来。”
“可不是吗?用了就绝对生不出来了。”因为人都死了,还生什么孩子呢?听齐心若所言便晓得,齐羡芜的丫鬟在给这药的时候,并没有把话仔细交代,验药的大夫说了,这款绝育药极其霸道,刮一点点药粉,放在吃食里,就有绝育的效果。
要是药下的多,那就是和鹤顶红差不多的效用。
齐氏家主不悦的想,齐羡芜那个死丫头,是打哪儿得来如此霸道的药?她竟然拿这种东西来祸害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第一千一百三十章 早知如此必悔不当初
虽然齐心若这么说,可都是齐氏家主的曾孙女,齐羡芜比较倒霉的是,和准夫婿解除婚约,是在对方另起心思,算计自己妹妹和准大舅子的情况下,自那之后,家里给她安排婚事总是百般不顺。
齐羡芜许是在家里闲得慌,动不动的就撩拨这个,挑唆那个的,总之就是要闹得家里不安宁。
之前的事,齐氏家主觉得不过是婚事不顺前途不明的姑娘家,发泄情绪的行为,都在她能忍受的范围之内,也就不跟个孩子计较。
可现在……
绝育药啊!
齐心若做出这种事情来,不管齐心汐现在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被绝育药所害,她的作为都是不能被轻易饶恕的,得重重惩罚才行。
否则日后若有人有样学样,可如何是好?
若是轻罚,难保将来不会有人有投机心态,被查到了,也不过是轻罚了事,但没被查到,就是赚到了啊!所以……一定得重罚。
还有,齐心汐自小就被她爹要求,要她护着、让着庶妹,把个庶女宠得不知天高地厚,什么都搞不清楚,便要争要抢。
家主摇头派人把齐心汐的父母叫过来,把事情跟他们两说明白后,便对这孙子道,“齐心若心思歹毒,丝毫不念姐妹之情,她姨娘是个胡涂人,什么不清不楚的药,也敢让女儿随身带着,真是心大,母女两都不是好的。她姨娘你自己处置,至于齐心若……”
齐氏家主没有说话,她冷冷的看着齐心汐的父母,齐心汐的亲娘咬着牙愤怒不已,自小丈夫就强迫她的女儿,要让着护着齐心若,可齐心若是怎么回报她女儿的?若是可以,她现在就能一口咬死齐心若。
齐心汐的父亲面有难色,他对齐心若母女有愧,觉得是在齐心若姨娘孕期还在外花心,没有好好照顾她,相信嫡妻会好好照料她,没有把她跟自己说的话放在心上,才导致齐心若出生时难产。
现在,齐心若做出推嫡姐落水,还给她下绝育药,虽然她说自己不知道那是绝育药,可是不管是什么,给人下药就是不对,最重要的是,还闹到了家主面前。
齐心汐的父亲自小到大,最害怕的人就是家主,没有之一,他这位祖母一直貌美如花,看似温柔可人,实际上,她就像是封在冰块里的花,任何靠近她的人只会感觉到冰冷,完全感受不到花朵的柔软和香气。
因此现在她一开口,齐心汐的父亲啥也不敢说,只唯唯道,“全凭家主做主。”
“她那姨娘……”
“她,回去,回去后,孙儿就把,把她送出城,送去庄子上令她忏悔。”
齐氏家主失望的看着他,“就这样?”
不然呢?齐心汐的父亲茫然的回望着家主。
“去他家里走一趟,把齐心若的姨娘接过来,让她们娘两儿见见面,说说话,毕竟,日后再无相见之日。”
齐心汐的父亲不觉有异,齐心汐的娘却嘴角微翘,而跪在角落里的齐心若则放声大哭,“家主,家主,我真的错了,真的错了,求求您,放过我吧!我还这么小,我,我,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你不想死,却要害我的女儿去死!你还小,我女儿比你大多少,她就活该去死?”听到齐心若的哭喊,齐心汐的娘再也按捺不住的冲上前去,先甩了她两个耳光,然后一脚踹在她肚子上,把人踹歪倒在地上后,就左一脚右一脚的踢向齐心若。
也不管踹的是那里,反正是越踹越生气,越踹火越大,脚也越发没有轻重。
齐心若几曾受过这样的对待,一开始是惊愕得来不及反应,到后来是根本反应不了,痛,是她唯一的感觉,而且这痛感是越来越重,先是脸,然后是肚子,到后来连她自己都说不上来是那儿痛了!
齐心汐的父亲先是被妻子的举动给傻到了,等到他反应过来时,齐心若已经全身蜷缩在地说不出话来了。
“你够了!够了!心汐又没事,她好好的呢!你,你这样踢心若,她会痛的。”齐心汐的父亲心疼不已的扑上去要护住女儿。
家主手一扬,立刻从外头进来两个仆妇,她们两一左一右的把他架走开。
“把他给我出去,你以为齐心汐现在没事,就没有受到伤害吗?齐心若犯的事就不严重吗?老娘告诉你,她犯了错,不能因为齐心汐没有受伤就不用受惩罚。”
“祖母……”齐心汐的父亲开口喊祖母,希望能唤醒家主的慈心。
可惜的是,他面对的是一个心硬如铁的女人。
“祖母,心汐她又没受伤嘛!心若她,她年纪还小,看在她年纪小不懂事的份上,饶过她一回吧?”
“你以为只有她们母女两个要受罚吗?”家主冷冷的看着齐心汐的父亲。
他心里一咯噔,难不成他也要吃挂落?
家主的人出马自是很快就把齐心若的姨娘给带过来,家主没让人把那姨娘带进来,只是叫人把齐心若带出去,和她姨娘两见面。
得了命令的嬷嬷福身离去,齐心若听到她姨娘来了,张着嘴巴似要说什么,不过她全身上下疼痛不已,实在说不出话来。
黎浅浅看她嘴形似在说,快逃,姨娘,快逃。
摇摇头,继续观察底下的情况。
刘二和黎令熙对此毫无感觉,齐心若母女若不先存害人之心,也不会落此下场,再说了,要不是齐心汐命大,在药入口前,就被人察觉下了药,现在哭的人就是齐心汐母女了。
凤公子完全没留心底下的事,他只在意老婆趴在书架上舒不舒服,对齐氏家主颇感不满,要不是她一直待在这里不走,他们也不用这么委屈缩在书架上。
他寻思着,回头是不是要给齐氏家主点苦头吃吃。
齐氏家主问齐心汐的娘,“舒坦了没有?”
“舒坦了。”这么多年来,被齐心若姨娘冤枉告黑状,自己女儿要听她爹的,要委屈自己照顾庶妹,庶妹被娇宠惯了,什么都要跟她女儿比,她这做娘贴补女儿的东西,她见了就要,要不到就跟她爹告状,然后她们母女就等着挨训。
好不容易啊!把她们母女两个恶行给公诸于世,她也能痛快的揍齐心若一顿了!
齐心汐的父亲闻言,忍不住指着妻子,“你,你好狠的心啊!”
“齐心若的心不狠?齐心若姨娘的心不狠?你咋不骂她们去?”齐心汐的亲娘气恨的怼了回去,“齐心若只看到了好的那一面,可她想过没有,太子年纪只比你小两岁,她进了东宫,就是太子的姬妾,没有太子妃允许,我们连见都见不到女儿的面。”
她顿了下又道,“太子妃母女就是盼着汐儿生儿子,好记在太子妃名下,可一旦孩子记到太子妃名下之后,我的汐儿,会不会被留子去母?谁也说不准啊!”
想到此,齐心汐的娘不禁悲从中来,放声哭了起来。
齐氏家主等她哭了一会儿,才道,“这话,你在我这儿说说,发泄完之后,就再不能提,要是传了出去,等着咱们一家子的就是灭门大祸。”
齐心汐的娘抽抽噎噎好一会儿,才吸着鼻子应诺。
“你去看看汐姐儿吧!不日就要进东宫了,你,也该教教她,怎么讨好巴结太子妃,想活,就好好想想,怎样让太子妃不把她当威胁,就算生下儿子,也能让太子妃容下她。”
好不容易能有个齐氏女入东宫,齐氏家主不愿见她只被当成生子工具,生了儿子之后就被丢弃,要安排人进东宫,太难了!好不容易有这一份殊荣,齐氏家主盼着齐心汐能活得长久,能活得好,如此对齐氏才最有利。
至于偏宠小妾和庶女的孙子,她儿孙众多,少他一个不少,多他一个不多,教不听,打一顿就是,一顿不成,那就打两顿,反正挨打皮肉痛的又不是她,打到听话为止。
齐心汐的爹跟着妻子出了书房,他就想去瞧瞧他的爱妾和小女儿。
不想还没张口问她们娘两儿在哪,他自己就先被架去挨了一顿打,齐家的男子自小娇生惯养,齐心汐她爹活到三十出头,从没拿过比碗筷重的东西,更别说挨打了,这一顿打才挨了十下,就疼晕了过去。
齐心汐出事,她祖父母自也接到通知赶过来,只是家主没有传唤,他们只能待在大厅里候着。
这一等就是一天,看到家主把儿子的宠妾接了来,然后就悄无声息,正要请人进去打听下,便有嬷嬷来通知,带他们去看儿子。
齐心汐的祖母看到儿子满身伤浑身血,心疼得无以复加,拉着嬷嬷的追问是谁打了她儿子的。
嬷嬷冷声把事情给二老说了一遍,又道,“家主说了,这是非爷的教训,非爷做出此等宠妾灭妻的事来,也是二老没教好孩子,特意交代了,让二老好好瞧清楚非爷身上的伤。”
“不是让我们带他回家照顾吗?”齐心汐的祖母问。
嬷嬷回道,“不是,家主说,让二老好好记着非爷身上所受的伤,记着他是因为二老没教好他,才要受这样的惩罚。”
“不让我们接他回家,那是要留他在家主这里养伤吗?”
“自然不是,一会儿,我们就会把非爷送到城外的庄子去休养。”嬷嬷冷冷的看着二老。
“怎么送去庄子……”齐心汐的祖父伸手拦住妻子,“请告诉家主,我们夫妻会好好记着齐非现在的样子,日后定会好好管教他,再不让他重蹈覆辙。”
嬷嬷点点头,“还是五老太爷是个明白人。”
说着就把他们夫妻送出去,等出了房门,五老太太停下脚想说什么,却被丈夫推搡着往外走。
“走,走走。”
“走什么啊!还没问问心若她们母女呢!”五老太太不耐烦的扭动肩膀,想抖落丈夫的手,可是五老太爷却加重力道,死命的把她往外推。
“你还不懂吗?”五老太爷边推边在妻子耳边小声道,“家主认定是你,在背后给齐心若母女撑腰,否则她一个姨娘哪来的胆子和底气,跟嫡妻和嫡女叫板,还叫嫡女照拂护着庶女,也就你和她们母女做得出这种事情来。”
五老太太一惊,脚一软,若非丈夫推搡着她,她肯定直接瘫在地上。
“你,你从那儿看出来的?”
“这还用得着说吗?”五老太爷冷哼,齐心若的姨娘是老妻特意挑来侍候儿子的,为的就是这个儿媳不好拿捏,可惜老太婆千挑万选挑中的这个女的,身形单薄不好生养不说,还是心气大的,心眼儿比那蜂窝还多。
养出来的女儿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心比针尖还小,偏偏老太婆还给她娘两儿撑腰,他不说话不表示他不知道,他只是懒得管,现在好了!闹到他娘跟前来了,连他也有事了!真是倒霉到家了。
“齐心若是你的亲孙女,齐心汐就不是吗?你以为帮齐心若争赢进东宫,可你想过没有,一旦揭穿,咱们全家都得吃罪。”
“这,这不是没成吗?”
真是无知妇人。“呵呵,你以为事情没成,做过的事就能被完全抹杀掉吗?”算了,懒得跟这老太婆多说话,说得越多越生气。
五老太爷把人一推,推到了妻子的心腹嬷嬷怀里,“好好侍候老太太回家去。”
“是。”纵使是五老太太的心腹嬷嬷,但在齐氏家主的地盘上,她们平日和自家主子再怎么瞧不上五老太爷,这会儿也得给他面子才行。
他们前脚刚走,齐心汐的父亲就被人送上车,送到城外庄子上去休养了。
在车上,齐心汐的父亲还想着,正好,齐心若母女也挨了罚,到时候他们一家三口就在庄子一起养伤,也算一家团圆了。
却不知,他的马车后头,跟着一辆板车,板车上是两具用草席卷起来的尸体,便是齐心若与她姨娘两。
齐心汐父亲的马车进了庄子,板车却是一路往山上去,去到乱葬岗后,车夫和跟车的小厮把板车一抬,两具尸体就这样丢入乱葬岗,连埋都没埋。
板车一走,立刻就有人扑过来,想要搜刮尸体上的东西,结果让他们很失望,两具尸体被打得遍体鳞伤,连脸都被打得看不出容貌来,身上穿的更是下人穿的粗布衣裳,身上连首饰都没有。
“这大概是什么大户人家,犯了大错的下人吧?”
“大概。”啧,真晦气,什么便宜都占不了。
把掀起的草席甩了回去,这些人又四散开,寻找下个下手的目标去了。
远远跟过来的鸽卫们见了不免重重叹息,倘若齐心若母女早知会有如此下场,大概会悔不当初吧?
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章 地下广场
齐氏家主打发走书房里侍候的人,自己走到了那张地形图前,她怔怔地的看着那张图发呆,黎浅浅她们不知她在干么,忍不住全盯着她看。
良久,才听见齐氏家主幽幽长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这个地宫。”她顿了下,又道,“倘若现在能找到,我齐氏必能迎来鼎盛之期。”
说完,她又伫足许久,才慢慢的拖着脚步走出去。
她一走出去,书房的门就被两个小丫鬟关上,远远的还能听到,齐氏家主吩咐人这几天都不必进书房打扫了,因为她这几天都不会进去。
书房的管事唯唯,想到刚刚在书房后头的排房死去的那对母女,管事觉得自己猜到了家主为何这几天都不会来的原因了。
说起来也是非爷不好,那个胡姨娘打小就是个心眼多的,也就他这个被侍候的主子被蒙在鼓里,啥也不知道。
只要和胡姨娘接触过的人,很快就能认清此人的心计,明明就是自个儿身子单薄,就是怀了孩子也保不住,可她偏把自己怀不上孩子的责任推给正室,暗指是对方不许她怀孩子,所以她才怀不上。
就连她这个在书房当差的管事都听说过,胡姨娘的厉害,可就非爷不晓得,说起来齐家的男人好像都一个样,胡涂,不过也对,他们不胡涂,哪容得下妻子、女儿和儿媳妇们如此强势?
齐心若母女被处置了,可教唆人的齐羡芜还安然无恙呢!
不少齐氏族人私下就议论开了,有说齐羡芜到底是嫡出的,哪是齐心若那个高傲的假小姐比得上的。
也有人说,齐羡芜年纪不小了,早该把人嫁出去了,不该拖,再拖,只会留成仇。
不管族中流言四起,齐羡芜依然安坐家中,悠哉得很。
齐氏家主离开书房之后,黎浅浅她们就飞身下来,落在地形图前。
“她竟然知道这是地宫?”
“她可是齐氏家主,她怎么会不知道这张图是什么?”黎令熙嘲笑妹妹,“要我说啊,这张图说不定还是那个齐绯樱挂上去的。”
凤公子走到窗边往外看,因为齐氏家主发话,书房这里侍候的人在洒扫完院子,就都回房去歇息了,隐约还能听到书房后头,排房那边传来的水声和说话声。
“应该是在收拾善后吧!”
“齐心若母女已经死了?”黎浅浅问。
“应该是。”刘二道,“齐心若不过是个庶女,却常年压在嫡女头上,要嫡出的齐心汐护着她,齐家的人应该早就看不下去了吧!”
凤公子张望了下,书房前的院子里安安静静的,闺学那边也很安静,似乎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
“那个挑唆齐心若给齐心汐下绝育药的是谁啊?”黎浅浅走到凤公子身边,跟他一起往外瞧。
刘二则走到书架前,边打量边回答,“那是齐家主三子家的孙女。”
黎浅浅听他讲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齐羡芜是谁。
“这女人是闲得慌吗?”黎浅浅为齐羡芜的作为无语,被下药的是她的族姐妹,被她怂恿给人下药的也是她的族姐妹,她这是在祸害齐氏女?
“谁晓得呢?”黎令熙嗤笑,“我记得她的婚事告吹,真正的幕后黑手是她那个看似柔弱无害的嫂子吗?”
“是啊!”刘二啧啧称奇道。“她那嫂子有孕在身,她这做小姑的可护得紧,连她哥都及不上。”
黎浅浅转头看他们两个,“也许她就是喜欢孩子,所以才护她嫂子护得紧呗!”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刘二想了想,却道,“感觉上,她那种护法不太一样。”刘二想到鸽卫们的回报,总觉得有些违和,可他又说不上来有什么违和之处,总之就是怪。
黎浅浅好奇了,走过来问他,“关于她的回报,你可带在身上?”
“有。”因为觉得奇怪,所以他一直带在身上,有空的时候就拿出来看。
黎浅浅接过那一迭回报齐羡芜消息的纸片,走回窗边找了把椅子坐下。
凤公子跟过去,黎浅浅看完一张,他就接过来看,看他们两看得兴起,黎令熙也来兴致了,刘二只得也跟过去,大家一起分工分析。
黎浅浅看完后,很快就发现一些很细微的东西,她上辈子是个宅宅,除了是个码农宅,也看文,重生、穿越、系统等等各类文章,看得可多了,所以她很快就看出刘二所谓的怪,可又说不上来是那里怪的地方。
齐羡芜竟然是重生的啊!看看她跟在她嫂子身边所做的事,无一例外抢在她嫂子遇到事之前,就先出头把事给顶了下来。
“她做的这些事情,看似是护她嫂子,可是仔细看,都是关系到她嫂子肚子里孩子的安危。”黎浅浅想了下指出那几件事给凤公子他们看。
凤公子和黎令熙之前看过之后,也得出和刘二一样的感想,齐羡芜的作为有些违和,可说不出来是什么,现在被黎浅浅指出,是关乎齐羡麟妻子肚里的娃之后,那个疑惑点似乎松动了。
“她似乎都是在对方尚在筹谋之际,就先设计别的人去撞破对方。”不过也因为这样,齐羡芜几乎把她哥的小妾、丫鬟全都得罪了遍。
黎令熙看完后,忍不住叹气,“原来这些女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为什么齐羡芜几乎把她哥的女人,除她嫂子外全得罪了?因为那些人全都试图对她怀孕的嫂子出手啊!
她挡在她嫂子前头,把她嫂子护得密不透风,叫那些女人们出手落空,她们怎不恨她呢?
不过她在这么忙碌的情况下,竟然还有心思,叫人去教唆齐心若给嫡姐下绝育药?
“这其实也没什么啊!教唆齐心若的姨娘做这件事,又不用她自己亲自上阵,只消叫个丫鬟定时做这件事就好了,根本不用她花费心力。”黎浅浅略不解的看着凤公子他们。
凤公子摸摸她的头,“也是,有丫鬟代劳,确实不用她费心,只是,齐心若给齐心汐下绝育药,于她何益?”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想不懂啊!“算了!回去再想吧!现在,先看看,表舅他们怎样了?”
因为不确定地下有无机关开门,所以黎浅浅决定再把书架上的机关打开一次,地形图前地上的门再次打开,黎漱他们并未出现,黎浅浅和凤公子走下阶梯,留刘二和黎令熙在书房里守着。
因书房的门关上了,所以他们干脆就把机关开着,黎浅浅原要走在前头,不过被凤公子瞪了眼,只得乖乖的走在他后头。
凤公子伸手拉住她的手,“乖点。”
“知道了,快走。”黎浅浅催促着。
阶梯往下约莫十阶就有个小平台,然后转了方向继续往下,并不是直直的往下走,接下来约莫十阶就一个小平台,然后转方向往下,如此重复数回。
因上头门没关,所以一开始他们虽未点灯也能看清前路,但几经转折,上头的光线不足了,凤公子从腰间荷包掏出颗夜明珠,递给黎浅浅。“给。”
黎浅浅接过笑问,“你还带着这个出门?”
“嗯,大哥说指不定会派上用场,就叫我带着。”
确实派上用场了。
摸着墙边往下走,他们脚程快,很快就下到底了,眼前是条长长的夹道,细细长长的,约莫隔个二十来步,墙上就插着支火把。
不知这些火把是黎漱他们点的,还是原本就被点着的。
顺着路往前走,两侧并无岔路,路倒是蛮笔直的,黎浅浅想了下刚刚下来时,那左弯右拐的楼梯方向,最后确定了,她们现在前进的方向,似乎是皇宫的方位。
她把这发现告诉凤公子,凤公子方向感很强,点点头肯定她的说法。
“看来表舅他们之前的猜测没错,藏宝图上的地宫,就在皇宫的地底下。”黎浅浅道。
“只不知是跟这条通道相连,还是另有机关开启。”凤公子牵着她的手,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只是他们走了这么久,都没发现黎漱他们,因不知这通道最后通往何处,尽头或岔路上有无旁人在,他们实不好大声叫唤,只能安安静静的往前走。
黎浅浅边走边打量走道两边的墙面,有火把燃烧,表示有空气流通,但不会光靠这条通道流通空气,因为那样走在通道里,会感觉气闷,她完全没有这种感觉,那表示,另有通风孔洞在,只不知在那。
她仰着头打量着通道顶端,然后就发现,顶端有细细的孔洞在,她索性停下来打量。
“怎么了?”
“你看上头。”
凤公子抬头看了下,发现顶端的孔洞。“这些洞是做什么的?”他抬手想去戳那些洞,不过他虽然很高,但那些孔洞的位置,却远高他手半个手臂长。
“挖这条通道的人,有这么高吗?”不然要怎么挖这些孔洞。
黎浅浅摇头回道,“大概不是从里头挖的,而是从上头戳的。”
凤公子闻言想了下,道,“你是说,从外头戳这些孔洞的?那就表示做这些事的人,是在这个地方兴建时就想好要在底下挖通道了?等等,我们是从齐家主的书房下地道的,那道楼梯左弯右拐的一路往下……”
怎么会走到底了,他们现在在走的通道,却离地面很近?
“这我不晓得,也许,这条信道的上头,并不是外头的地面,而是某个地方的地面,那个地方的通风良好,所以这条通道就靠那个地方的通风,来维持通风顺畅呢?”
这倒也有可能。
讨论完毕,继续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总算听到前头传来声音,只是这声音很难说是什么发出来的,越往前走,声音越发清晰。
然后总算是听出来了,是有人在吵架,听声音是一男一女吧!男的声音尖锐高亢,似是太监的声音,女子的声音略低些,似乎是对方质问什么,而她只是在回答,不过她的回答显然未让对方满意。
凤公子发现他们似乎走到通道尽头了,前方很亮,没有燃烧火把的气味,他正疑惑着,就发现眼前霍然开朗,原来此地是一处空犷的圆形广场,广场四周还有数个通道口。
黎漱和谨一就在广场中间,他们正席地而坐,看到他们过来,便招呼他们过去。
‘轻点声,我们不确定上头听不听到我们的声音。’黎漱蚁音入密对他们两说道。
黎浅浅点头,与凤公子轻轻的走过去,‘这上头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应该是什么职司的地方。’黎漱道,‘那个太监说话很威严,似乎是皇帝身边的人,不过嘛!不是什么大人物。’
说话很威严,应该是学的什么人,或许是他的师父或干爹。
听了一阵子,黎浅浅总算搞懂了,事情大概就是,那个女声是个宫女,大概做的是缝补之类的差事,太监之前给了她件衣服要她缝补,她接手后并没有立刻去做,大概是还有别的差事要先忙吧!
太监急着要,跑来跟她要,她却说她没接,要他去问别人,太监坚持是她接手的,要求查她手边的衣服。
就这样吵来闹去,黎浅浅觉得很无聊,不过却发现黎漱他们三个竟然听得津津有味?这是怎么回事?
黎漱见她一脸迷惑,笑了下道,‘你没听出来吗?太监交给宫女的衣服,是皇帝的内裳,宫女接手之后,有别的宫女看到了,把差事抢过去了,这个宫女大概事多人忙也忘了这事,两个人才会因此吵个没完。’
呵呵!还是很无聊。不过别的宫女看到了,为什么要把差事抢走?
‘因为要缝补的是皇帝的内裳,如果因此做的好,得了皇帝的赏识,那就不用再在此地苦熬下去了。’谨一为黎浅浅解惑。
凤公子则问,‘我们要在这里一直待下去?’
‘你们怎么下来了?’
黎浅浅忙把上头发生的事情告诉黎漱他们,得知齐氏家主的手段,黎漱冷笑一声,‘看起来她做的好像很公正,很严谨,其实都是虚的,那个齐心若和她姨娘肯定早就把她惹火了,只是齐心若她们不知道。’
齐氏家主难得有机会能收拾她们两,便雷厉风行的执行了,看似为齐心汐母女出了口恶气,齐氏族人也会盛赞家主公正严明,如此明快的把祸首给收拾了。
实则不过是因那对母女早惹火家主了,她趁此机会把人收拾掉。
就不知齐心若母女,哪里惹毛了这位家主。
‘对了,还有件事。’
黎浅浅把齐羡芜的事说了,黎漱点头表示知道了,此时那个太监已然拂袖而去,宫女身边传来不少劝解她的声音,清一色是叫她认了把皇帝内裳搞丢的罪名,那宫女却不肯。
不过好在她们没在广场上头待太久,黎浅浅他们总算可以正常交流了。
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 通道多如牛毛
黎漱对齐心若这对母女把齐氏家主惹毛的事,竟然很感兴趣,还特地交代黎浅浅,回去后,让刘二尽快查清楚来。
“这是为什么啊?”
“齐心若做的事是很严重,但那个齐羡芜身为教唆人,她做的事是不是更严重些?而且齐羡芜的危害要比齐心若大多了!齐心若只针对挡她路的人下手,齐羡芜呢?”
黎浅浅低头沉思,凤公子则道,“她与齐心汐同为嫡女,但她们之间并无利益冲突,她教唆齐心若对付齐心汐,确实有些奇怪。”
“不对,她们之间确实存在着利益冲突。”黎浅浅突然开口,黎漱嘴角微翘等着下文。
“说说。”
“她们同为嫡女,齐心若一旦被下绝育药,东宫知道了,可能就不会纳她进门,但要纳齐氏女一事要是已传扬出去,临阵换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黎浅浅道。
黎漱点头,“齐羡芜的年纪与齐心若相仿,都是才及笄的姑娘,一旦齐心若出状况,齐羡芜就可能顶替她,成为东宫新进的妾室。”
所以说,齐羡芜的目的就是想取代齐心若,成为太子的妾?
“这……”谨一惊讶的张大了嘴,他没想到齐羡芜一个年轻姑娘,竟然想得这么深远,为了争做东宫妾,使这种手段?
等等,“难道这就是齐氏家主,没有立刻处理她的原因?”谨一问。
因为齐氏嫡系中适龄的女孩,可能就只有齐心汐姐妹和齐羡芜三个?一个本就被挑中,但现在可能出状况,一个对亲姐下毒手已被处置,剩下的最后一个要防着东宫换人而准备着。
“大概吧!不过,这就要看齐家主的决定了!齐羡芜有这样的心思,齐家主容得了她,日后可能登高位,越过她这个实质的家主,成为齐氏人全族将仰赖的人上人?”
挑唆齐心若母女对齐心汐下手,她一口气除掉了两个对手,这样的人入了东宫之后,倘若有幸生下儿子,应该也能护住自己的小命,不被太子妃留子去母,而一旦这个事成了,日后太子登基,她有极大的可能母凭子贵,登上高位嫔妃的位置。
齐家主现在大概很苦恼,要不要处置齐羡芜吧!处置了她,没人能替齐心若进东宫,就算用了旁支的人,也未必有能耐在太子妃母女手里,保住自己的小命。
如此一来,齐氏女进东宫只为太子妃生育儿子,然后就没他们的事了?齐家主不可能眼看这样的事情发生。
那就让齐羡芜进东宫?可她做了什么,齐家主心知肚明,她也要防着对方进东宫后,对齐氏对自己下手。
但明知她做了什么,却对她没有任何处置,相较之下,是不是对齐心若母女的惩罚太过呢?
黎漱想到齐氏家主目前可能正为此事烦恼,不禁高兴得笑起来,只要对方不开心,他就满意了!
“回头刘二查明齐心若母女怎么惹毛齐家主后,就让人好好仿效一番,务使齐家主好好重温旧梦一番。”黎浅浅点头,心说,齐家主得亏掩藏得够深,现在才让他们揪出来,大长老一家早就被收拾得灰溜溜缩回老家去了。
就剩这个到现在还在意图操控表舅的老太婆,再放过她,实在是说不过去啊!大长老九泉之下知道了,肯定要大大喊冤,凭什么都是算计他黎漱的人,他一家子早早就遭难,齐老太婆却一路安享荣华到现在。
回去就好好的整整这老太婆,不过那个齐羡芜……她好像是重生的,只不过,她要是重生的,那她知不知道她被退亲的真相呢?她晓不晓得她的未婚夫并不是如外界所说,在回京前就另结鸳盟,而是在他回京之后,两人才在谢漾惠的介绍下认识的呢?
如果她知道,那她为何还和她这嫂子这么要好……
不对,如果她没被退亲,那齐心汐就算被齐心若害了,她也顶替不了齐心汐,因为早在此前她就已经出阁了。
如此说来,齐羡芜被退婚,便成就了她如今尚待字闺中的自由身,黎浅浅忍不住伸手抚额,她怎么觉得越往深里去想,就越觉得齐羡芜被退婚一事,很可能根本就是她自己自导自演的呢?
若真是如此,岂不是说,谢家兄妹,她哥齐羡麟都被她操控在手里?那么谢漾惠嫁进门,是谢漾惠自己设计而来的,还是齐羡芜在旁下指导棋的呢?
“想什么呢?”凤公子的声音穿过迷雾敲醒了黎浅浅,她回过神才发现,她表舅和谨一又不见了。
“嗯,在想齐羡芜的事,表舅和谨一呢?”
“他们去探那几条通道。”凤公子正在一张纸上描绘下此地的地形。
黎浅浅帮他研墨,边打量着那张纸,“这几条通道是死路?表舅他们去看过了?”
“嗯,不过表舅说了,这些通道里头都放了不少金银珠宝,只不过……”
“卖关子啊?”黎浅浅斜他一眼,凤公子靠过来香了她脸颊一下,“岂敢,岂敢。”说完才笑着在黎浅浅耳边道,“这几个通道里的金银珠宝全是下了药的,不能取用。”
黎浅浅不解,“下了药?下什么药?是几时下的药,如果是创教教主安置这些东西时下的药,药效怕不早过了吧?而且此处通风,这几条通道并未封闭,药效只怕消失得更快。”
凤公子闻言愣了下,问,“这药效会散?”
“当然,你总听说过,不少珍稀药材存放时,要小心谨慎吧?否则药效会失。”见他点头,她才接着说,“既然药材存放不当,存放时间过长,药效都会有所失,为什么制成成药之后,药效就能长久不失?肯定也会有保存期限的,超过保存期限后,药效渐失很正常的嘛!”
“那封闭的情况下呢?”
“那就要看情况了,完全密闭的情况下,药效大概可以拖得长一些,不过这还得看用的是什么药。”黎浅浅指指腰上荷包,“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每次出门,大嫂都要检查我们身上带的药,然后给新制好的药呢?”
说完话,她忽然想到什么,拉着凤公子的手追问,“表舅他们现在在那条通道里头?”
凤公子显然也想到了,拉着黎浅浅来到黎漱他们刚刚走进去那条通道。
这条通道比前几条要长一些,而且显然有岔路,他们进来后,并没有看到黎漱他们两,拐过一个弯后,才看到谨一站在不远处,“你们怎么来了?”
“表舅呢?”
“那里。”谨一指着身边的一条岔路,岔路并不长,约莫二十步远,黎浅浅连忙走过去,黎漱正蹲在地上,拿着根不知那来的棍子,翻看着地上那堆金银珠宝。
看到黎浅浅夫妻过来,他抬头看她们一眼,“放心,这上头的药效已过,不过这堆东西,不值几个钱。”
咦?黎浅浅定睛细瞧,天宝坊还未成立,她就已经开始接触金银首饰,天宝坊成立后,她更是长期接触这些顶级首饰,因此一眼就看出来,地上这些随意堆放的金银珠宝,大概都是仿品。
不过做工倒是还算精致,应该是当时御作监的工匠们试手之作。
“我记得齐家主在地形图前说,要是能找到地宫,她齐氏必能迎来鼎盛之期,你们说,她是不是知道,地宫中摆放了这些宝贝啊?”
黎漱听了就直笑,“肯定是的,说不定,这些宝贝,是我们那位创教教主的手笔。”
黎浅浅心说,这世上也就只有他,才能拿来这么多工匠试手之作吧?只是就这样大剌剌的摆放在通道里头,感觉稍廉价了点。
黎浅浅想了下道,“这些通道要一一细查,我觉得光我们几人不够用,不如叫多点人过来,而且看这样子通道里头还有岔路呢!最重要的是,表舅,这些通道和您手里那张藏宝图的入口可有相通?”
黎漱苦笑,“目前看来应该是没有,我在想,藏宝图的入口应该在附近,只是眼下还没找到。”
我想也是。黎浅浅没再多说,先把人全领回齐家主的书房去。
黎令熙他们在书房里等得都快睡着了,不过刘二已经接到鸽卫通知,确认齐心若母女已死,而且还被弃在乱葬岗中。
黎令熙听了不禁要道,“这齐老太婆的心还真是硬啊!”
“我倒是好奇,她为什么非置这对母女于死地,而且还这么快。”等于让齐非一点挽救的余地都没有,若说她是为齐心汐母女出气嘛!那对母女仗着齐非的宠爱,欺压嫡女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老太婆不可能不知情,要帮忙早早出手就是,何必等到现在?
“与其在这儿瞎猜,还不如派人去查。”黎令熙建议。
刘二心道也是,便起身到窗边,招呼鸽卫们去了。
交代完回过头,黎浅浅她们回来了。
知道底下竟然有广场有多如牛毛的通道,刘二再度呼叫鸽卫们,让他们把鹰、鹤两卫的人也叫过来,既然要去查通道,只他们鸽卫自己来肯定不行,既然有帮手在,为何不用,再说鸽卫还有事要查呢!
很快,鹰卫、鹤卫的统领就领着人过来了,书房的门虽关上,但还有后门呢!鹰卫们一来,根本没用锁匙开后门,直接把门连框折了进来,回头又把门连框装回去,看得黎浅浅目瞪口呆。
得知黎浅浅他们还没用饭,鹤卫们更直接,去了福满园打包酒席带过来,他们没在书房用饭,而是到那个地下广场开席,大伙儿吃的痛快,干起活来更是快速。
黎漱和谨一两速度本就算快,也才查了五条通道,鹰卫和鹤卫们一来,分工合作下,十人一组,天才擦黑,就已经把广场上的通道全查遍了,
那些堆放在地的金银珠宝算一算,约莫有五十处,纵使全是假的,也是很可观的,更何况其中还掺了真品。
这些真品出现在后来清查的通道里,有皇帝御用的文房四宝,有皇后、贵妃等高阶嫔妃所用之物,如镜奁、碗盏,首饰之类的,也不少,只看样式也看得出,是有品级的嫔妃才能用。
如果通道里头摆放的是这些东西,那,藏宝图的地宫里,放的又会是什么样的宝贝?黎浅浅不禁感到好奇了。
然而他们清查到目前为止,只查了主信道,信道里的岔路并未清查,藏宝图的入口也还没找到。
刘二看到广场,有些好奇此处的上方是什么地方,广场的上方很明显是阳光可以照射进来的地方,所以位处于地底的广场才会如此明亮,但按他们走下书房阶梯的深度,可以得知广场潜在地面数丈之谱,广场上方会是什么地方呢?
浣衣处?
“我亲自带人去查。”刘二向黎浅浅提议,黎浅浅点点头,看他离开,黎漱坐不住,虽有人相帮,可他还是亲自带着谨一去查通道,这让鹰卫、鹤卫们精神大振,个个逮着机会求表现。
黎浅浅被要求坐镇广场,不许她乱跑,黎漱还要凤公子看着她,夫妻两只能乖乖待在广场上。
等到黎漱回来,黎浅浅才连忙上前,“表舅,你别去查通道了,赶紧找找藏宝图上的入口吧!另外,也派人查查看,有没有别的通道通往外面的,光靠齐家主书房一个入口,我觉得很不安全。”
要是那老太婆知道入口所在,把入口给封了,他们岂非只有坐以待毙的份?
黎漱没好气的白她一眼,“知道,早就让人在找了。”
谨一笑着对黎浅浅说,“您还记得那些通道上方的通风孔吧?”
黎浅浅点头,她当然记得。
“大教主之前就跟三公子说了,让他带人去查,您没看三公子没下来吗?”
黎浅浅早知道她三哥没跟下来,却不知道原来她三哥留在上头,是另有任务啊!“啧,也不早说。”
“早说什么?你眼睛白长了,这都没发现?”黎漱和徒弟抬杠,吃饱喝足还有事做,黎漱现在心情很好,很有闲欺负徒弟。
黎浅浅才懒得和他闹,斗一会儿就熄火。
不久,黎令熙那里传来好消息,他已经查到那个通道上方通风孔是在谁家了。
黎浅浅看到他传过来的消息,不禁要道,“怪不得那老太婆要和荣国公交好!原来这通道竟然是在荣国公府的书房底下啊!”
第一千一百三十三章 藏宝图地宫入口在哪
黎浅浅他们从齐家主的书房出来,直奔荣国公府,荣国公在府里左拥右抱,尽享美人恩,日子过得快活得不行。
荣国公也是有幕僚门客的,不过他们的日常任务,大概就是陪荣国公吃吃喝喝,过年的时候,帮着荣国公写些歌功颂德的文书给皇帝看,除此之外也就没啥事情可做了!
荣国公好享福,书房这种地方,打小就没怎么去过,和人吃喝都是挑景色优美的地方,书房摆满了他完全没兴趣的书,因此他对书房的印象极差。
除非是像齐家主这样的客人来,否则一般他对书房避而远之。
贤太妃很早就把府里的产业,委托给齐氏家主代管,每回齐家主来,都要求在书房碰面,贤太妃曾邀她去自己住处对帐说话,不过都被齐家主所拒。
荣国公府的长史还觉得,齐家主有分寸,守着君臣间的分际,来办正事时,不踏足主人的居室呢!
现在看来,齐家主哪是守君臣分际啊!分明是来查看书房有无异常哪!
只是,“齐家主那个样子似乎是不晓得,地宫入口机关就在她椅子后的书架上。”黎浅浅若有所思道。
“你以为那机关随便什么人都打得开?”黎漱嗤笑,他轻轻落在荣国公书房的屋顶。
荣国公府的戒备是较齐氏严,但在黎漱他们眼中却不算什么。
“我们先进去再说。”
说着便翻身下潜至窗边,手轻轻使劲儿,窗户便应声而开,紧跟着黎漱就飞身入内,黎浅浅紧跟在后,凤公子看着谨一进去后,才跟进去,刘二在外守着,黎令熙早就在书房里头等着了。
黎漱一进来,就看到一排排整齐的书架,上头的书可不像齐氏书房的书是木头假造的,而是一本本珍贵的书籍,走得近些,还能闻一些新书散发的书香味。
黎令熙并不在此,一名鸽卫走过来领他们走过书架,来到一面墙前的书架,书架前的地面出现一道往下的阶梯,鸽卫走下去,黎漱他们跟着,和齐家主书房的阶梯一样,也是左拐右弯,换方向往下的楼梯。
不过和齐家主书房不一样的是,荣国公府的阶梯,没有那么深,黎浅浅她们走到楼梯底,印入眼帘的是一片广场,广场上铺着大大的青砖,青砖上是排列整齐的孔洞,和黎浅浅在地道里看到的一样。
广场很大,书房及其周边的院子、山坡全包在内,“荣国公大概想不到,他们家这片地的底下都空了吧?”黎漱打量了下道。
“我三哥呢?”黎浅浅放眼望去,都没看到黎令熙,不由问鸽卫。
鸽卫道,“三公子在这里。”他领黎浅浅她们沿着墙走,走没多久,就拐进墙上的月洞门,门里是间屋子,里头有各式各样的家具,正中摆了张八仙桌,两侧各一架屏风遮挡,也不知后头是什么。
黎令熙坐在八仙桌前,正在翻看东西,看他们来便起身相迎。
“表舅,妹,你们过来看,这不知是谁记的。”他拿给黎浅浅他们看,黎漱伸手接过,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册子上记载的,竟然是贤太子的旧事。
从贤太子的父皇登基,皇长子、皇次子相继夭折,圣母皇太后过世,母后皇太后幽闭宫中,身为皇三子的贤太子被封为太子,皇后暴毙,母后皇太后急病而亡,皇三子的母妃被封为后。
看起来平凡无奇,可黎漱熟知天盛帝国的历史,贤太子的母妃原不过是嫔,皇长子是皇后所出,皇次子是当时皇帝宠妃如贵妃所出,那时先帝过世,新皇登基,朝臣为求巩固帝位,上书请立太子。
皇长子是皇后所出嫡子,又是长子,被立为太子乃名正言顺,再合适不过。
可是如贵妃不甘心,她自认她的儿子比鲁钝的皇长子优秀,凭什么皇长子能立为太子?她儿子不成?
因为她的不甘,皇长子死于非命,不过十岁的孩子竟丧生虎口,连个全尸都没落着。
皇后又怎么甘心呢?
她与母后皇太后连手,要杀如贵妃母子,谁知竟让皇帝生母圣母皇太后给顶锅,圣母皇太后与皇次子死后,让皇帝对痛失爱子的皇后失去耐心,把与皇后共谋的母后皇太后幽闭宫中,等同软禁。
他立皇三子为太子,赐死皇后,对外称皇后暴毙,母后皇太后吞金而死,皇帝召太医为太后诊疗,后称她急病而亡。
此外为使皇三子的太子位稳固,封皇三子之母为后。
彼时,皇三子未满三岁。
到皇帝年老时,他疯狂痴迷一新晋美人姚茶茶,姚茶茶是天盛边锤之地一小族当月族进献的美人,姚茶茶是当月族祭司的外孙女,她爹来历不详,只知是个外族人,行商时途经当月族,姚茶茶之母是祭司女,也是当月族第一美人,其父对她一见钟情。
然而祭司女不得外嫁,姚父只得留在族中。
直到姚茶茶兄妹们长大,姚父才以认祖归宗为由,带着儿子们回家祭祖去了。
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姚茶茶的母亲思念丈夫和儿子们,日渐衰弱,姚茶茶为寻找父兄,便与族老们合计,以进献美人为由,离开当月族。
只不过族老们算计了她,真的把她献进宫中,姚茶茶一弱女子根本无力反抗,只能乖乖进宫。
她很聪明,很快就看出谁才是真正做主的人。
掌握住了皇帝的心神,并且顺利的生下一子,她顺利的与姚父连络上,虽然父女重逢很开心,但姚茶茶不傻,很快就从她兄弟那里得知,姚父早在娶她们母亲之前就已成亲,而且还有儿女。
以为自己是长子的大哥,看到真正的大哥时,都吓傻了,因为对方的年纪都能当他爹了!
姚氏一族得知姚茶茶成为宠妃,还育有一子,便想要她拉抬姚氏一族。
姚茶茶虚与委蛇,想逼他们把她娘从当月族接出来,双方你来我往拉扯好一阵子后,她才从嫂子那里知道,她娘早在她离开当月族时就已经死了。
族长他们当时着急上火赶着她们上路,就是怕被她发现,她娘已死的事实,他们还想拿捏她呢!要是让她发现她娘死了,他们就控制不住她了。
册子记到此处戛然而止。
不过,黎浅浅在里头发现了一件事。
“你们发现没,姚茶茶的祖母姓齐。”黎浅浅一提醒,黎漱立刻反应过来,从头翻看自己手里那本册子,“齐氏,为天盛帝国十大世家之一。”
姚茶茶的父亲是齐氏女教养出来的,黎漱嗤笑一声,“看来齐氏从那个时候,就已经是靠姻亲关系来壮大自家的了。”
这种事情,一旦有一次成功经验后,应该很难放弃已有过的成功方式吧?
贤太子从那么小的年纪就成东宫太子,皇帝对他的教养肯定已经根深蒂固,深入其骨髓,而姚茶茶的儿子……有她这样母亲在,他肯定是个擅讨好巴结皇帝的家伙。
贤太子自小就被人拿太子那一套拘着,势必不及幼弟会讨好父亲,相形之下就输了一大截。
“这地下广场会是谁建的?”凤公子比较两个地下广场的建筑手法,都是古朴大气,没有什么装饰的建筑手法,应该是同一人设计的。
“应该是宫里的工匠。”黎漱端详起这间屋子里的家具,一样的平凡无奇,没有多余的装饰品,用料足,却什么多余的花纹都没有。
黎浅浅翻看所有的册子,这些册子用词遣句也是平淡无奇,没有多余的词汇华丽的描绘,“记这些册子的人大概也是宫里的太监吧。”
“为何太监而不是宫女?”黎漱纯粹是找碴。
黎浅浅白他一眼,“宫女都是有数,太监相比起来就多而不值,宫女年满二十五就可以出宫,太监多半进了宫就再无出宫的机会。”
因为多,就不值钱了。
随意安排个事故,就可以把人弄死,或假死,假死的,之后可以再安排他们去自己想安插人的地方待着。
宫女就不好弄了。
虽然也是一样,看不顺眼,弄死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但与太监比起来,宫女比较受人注目,要弄死没什么,要把人挪窝就不是件容易的事。
“先不管这个了,这个广场有没有路通到底下那条通道去?”黎浅浅问。
黎令熙摇头,“没想到,不过这里的信道似乎是和底下信道呈平行。”换言之没有交集,不能从此地通到下层通道去。
黎漱命人把此地的册子全搬回去,“回去再慢慢看,先找通道和地宫入口。”
这个地下广场很大,细查后发现,它四周的月洞门至少有四、五十个,门洞后有的有通道,有的就像第一个这样,不过是个小房间,里头存放的东西花样百出,不过像第一个房间里一样,摆放记载记录册子的,也就这么一间。
其中有不少是和他们之前在齐家主书房下通道一样,摆放各式各样的金银珠宝,不过里头的样式,比之前的样式各加简朴,连镶嵌的宝石都没有。
若以此来判断建造先后,大概此处为先,齐家那个为后,所以齐家那地宫也更完善些。
不过两处都没发现藏宝图上的入口。
这让黎漱有点不太高兴,黎浅浅和凤公子对看一眼,这事他们也没办法,因为他们对藏宝图不熟,真要找入口,也只能由黎漱自己来。
两个地下广场都有不少通道,鹰卫、鹤卫们工作近小半个月,才总算全部清查完毕。
幸运的是,他们分别在两座广场的角落里,发现了通往另一层的阶梯。
只不过现在还没开始往下探测,因此目前还不知这两道阶梯各自通往何处。
连着忙碌小半个月,终于在今日暂时收工,黎浅浅回家后,洗漱一番连饭也没吃就睡下了。
凤公子没她命好,虽然这小半个月,大家都曾分批回家休息,不过他们身为主子,就算回来休息,也是一堆事情要处理。
黎漱和黎令熙可以帮黎浅浅分担事情,凤公子就只凤老庄主一人相帮,所以他洗漱完还得去处理凤家庄的事情。
孟达生也等着他回来,等他回来时,已经都快天亮了。
他悄悄的脱了外袍上床睡觉,才躺下就发现暖玉温香抱满怀,原来是黎浅浅翻身翻到他怀里来了。
凤公子轻叹一声抱紧老婆,打了个老大的呵欠,随即沉沉睡去。
等他再睁开眼睛,天光已经大亮,老婆也不见人影。
“这些帖子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十天前开始陆续送来的。”春江从中拿出一迭大红洒金的帖子来,全是同一人送来的。
春寿嗤之以鼻道,“定国郡主府的管事特别的趾高气昂,高傲的不得了。”每回来都一副我家郡主看上你家公子,是他的荣幸的嘴脸,看了特别让人感到手痒,想揍人。
“你没揍下去吧?”
“没,不过大家都特别想揍他。”春寿咬着牙说。
黎浅浅拿着那一迭帖子问,“公子怎么招惹上她的?”
“还不是那个孟达生吗?”春寿现在说起这位武林盟主时,是完全没有以前对他的恭敬有礼了,毕竟对方给自家姑爷招惹来太多烂桃花。
“哦?他又干么了?”
定国郡主是显亲王的小女儿,显亲王与荣国公一样,都是皇帝的弟弟,只不过显亲王虽为亲王爵,但恩宠没有荣国公大,他的小女儿虽封了爵位,但与荣国公的女儿相比,也不过空有爵位,没有什么实惠。
定国郡主目前二十余岁,已嫁过人,但夫婿是个软弱书生,她一贯喜欢健硕的武将,因此那日意外见到孟达生后,便对他惊为天人,不时想勾搭他。
孟达生再不济也不会看上她一个有夫之妇,根本就不搭理她,没想到那天凤公子从地下广场出来休息,被他逮着了,强拉去外头吃饭,不想就被一直盯着他的定国郡主给发现了。
定国郡主对孟达生的健壮着迷,更为凤公子的俊美痴迷,于是乎从那天起,她就日日派人送帖子来,要邀凤公子同游国都。
第一千一百三十四章 哄人她家郡主最行
黎浅浅听春寿告完状后,不由失笑,“这位定国郡主,不是已经嫁人了吗?怎么,她夫家不管她的?”
“那也得管得住啊!”春江放下手里的衣服,走过来给春寿倒了杯茶,春寿接过试了温度后一口饮尽。
“还要。”
“你啊!”春江又倒一杯给她。“定国郡主的夫婿不过是个读书人,虽说中了进士,不过成绩并不怎么好,本来是要外放的,定国郡主不肯离开国都,硬是逼着显亲王把她夫婿弄进户部当个小官。”
户部里的老小大人们,对这位娶了郡主的郡马都不怎么友好,户部可是个肥差啊!六部里头就数户部最难进,定国郡马一个二甲靠后的人,临场反应不佳,实力也有点尴尬,却进了户部,虽说只是个小官,可那代表有人辛苦运作一番,却被他给硬挤出去。
大家除为被挤出去的那人一掬同情泪外,还得防着这位郡马爷,日后要是又对他的官位不满,便要强抢他们的官位。
当然,也有人看中他背后的势力,而与他交好的,官场上本就各色人等都有。
“那这位郡马爷家里?”
“蔡家算得上是书香门第,祖上曾出过一位丞相,一位太子太保,他爹和他两位伯父都是京官,他大伯父是吏部侍郎是正四品,他二伯父则是工部侍郎,也是正四品,他爹则是户部郎中,是正五品官。”
黎浅浅眨着眼问叶妈妈,“那定国郡马?”
“不过就是个**品的小官,他的官位还是显亲王给搞定的,自然是定国郡主说什么是什么了!”叶妈妈早在定国郡主给凤公子送帖子来,就已经让鸽卫们去把这两人的事给查个底朝天。
“蔡家本不欲攀附这门亲事的,不过蔡家老夫人和显亲王的岳母是亲姐妹。”叶妈妈顿了下,让黎浅浅消化这个消息。
黎浅浅拿着那迭帖子轻拍桌面,“亲姐妹啊!”显亲王妃嫁给显亲王,成为了高高在上的亲王妃,蔡老夫人则成为蔡家的老祖宗。“蔡家有没有和显亲王妃娘家联姻?”
“有。还不止一回,不过,蔡家女儿福薄,嫁进显亲王妃娘家的两个蔡家女,一个生子时难产,一尸两命,另一个虽然活得好好的,不过连生五女,没有儿子。倒是她丈夫的小妾们,儿子是一个接一个生,目前已有五名妾室生了五个儿子。”
这样的际遇也真是没谁了!
“陈家女儿嫁进蔡家后,倒是过得挺好的。”显亲王妃娘家姓陈,祖上是武将出身,陈老夫人的儿子是奉国将军,爵位到他为止,但因显亲王妃嫁入宗室,所以皇帝特许爵位再续三代,但再续三代也不过是奉国将军衔罢了!
如果再没有任何功赏建树,那么陈家的爵位就到此为止了。
当然啦!如果再似当年那样,再有女儿嫁入宗室,甚至是皇家,那爵位就有可能再延续下去。
以陈家来说,他们自是迫不及待,想要嫁一女入皇家,或是与显亲王家亲上加亲也好啊!只是陈家挑,显亲王自然也要挑。
陈家有什么?什么都没有,除了依附自己之外,他们也就蔡家一门亲戚上得了台面了。
再和陈家联姻,还不如直接跟蔡家做亲家呢!
所以定国郡主就这样嫁给了蔡建业。
蔡建业是蔡家嫡三房的幼子,说是嫡出,其实他的生母是个歌妓,还没出生就已经被他爹和祖母运作一番,把他记在蔡三老爷继室名下,因为继室进门七、年未曾有孕,这继室是蔡三老爷原配的庶妹,进门是原配临终前逼婆家点头应下的。
原配心疼自己一双儿女,怕他们在自己死后被继母虐待,设计庶妹进门做继室,还设计了一个高门孤女进门做妾,就是想要她们妻妾争斗不休,好让自己的儿女能平安长大。
可惜她千算万算算不过天,在她死后不到一年,她娘家亲娘接孩子回家小住,竟让他们双双染上时疾,两个孩子来不及长大,就在亲外婆手里送了命。
这下子,嫡子女死绝了,继室生不出孩子来,蔡三老爷的岳父着急了,待得知庶女早在出嫁前,就被嫡母母女算计服了绝育药,他只得想尽方法弥补,给女婿挑了个千娇百媚的歌妓作外室,等歌妓生了儿子就去母留子,给庶女有儿子傍身。
蔡建业从小就知道自己身世,自卑的他因自身才华渐渐自傲起来,加上他娶了个出身高贵的娇妻,极度的自傲加极度的自卑,形成了极其矛盾的他。
对定国郡主包养小白脸的行为,他是极度不喜的,可是碍于岳父权势,他也只能隐忍,在事业上寻求表现的同时,还要忍受妻子公然与外男寻欢带给他的耻辱。
“这个人有点意思。”黎浅浅听叶妈妈说完关于蔡建业的事后,忍不住道。
“这个人很危险。”叶妈妈提醒她,“定国郡主之前有好几个入幕之宾,在离开定国郡主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咱们的人查到,他们失踪前,最后见的人就是这个蔡建业。”
春江闻言也道,“您可别一时好奇,去接触这个人。”
“你们放心啦!当我是傻子啊?”黎浅浅好笑的回道,春寿却郑重其事的道,“您不晓得,能被定国郡主看上的人,都不傻啊!可是还不是有好几个人栽在他手里。”
黎浅浅见她们个个神色凝重,不禁正色道,“知道了,我不会因为好奇去接近他的,你们放心吧!”见她们神色一松,黎浅浅才没好气的道,“我都已经成亲了,对个外男再怎么好奇,也不可能自己亲自上阵吧?”
手里又不是没人可用。
叶妈妈她们这时才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
凤公子进来时,正好看到她们这般尴尬的笑,不由好奇的多看她们几人一眼,叶妈妈等人立刻像是背后有狼在追的兔子似的,纷纷找了借口溜之大吉。
“这是怎么了?”凤公子撩袍坐到黎浅浅身边问道。
“还不是这帖子惹出来的。”黎浅浅把帖子给他,凤公子连看都没看,就甩到一边去。
“咦?你知道谁送来的?”黎浅浅还以为他不晓得。
“知道,还不都是孟达生那个怂货惹出来的麻烦。”凤公子不高兴的道。
黎浅浅好奇了,“听说定国郡主看上你们两个?"
“是看上孟达生,我,只不过是捎带的,用来刺激孟达生的而已。”凤公子嗤笑,“孟达生不喜欢定国郡主那样攻击性的强势女人,偏偏那女人像是跟他较上劲儿了。”
黎浅浅好奇的伸手捧住丈夫的俊脸,“她真没看上你?”
“没有,真没有,她在外头表得好像对我一见倾心,可是她就算对着我,那双眼也黏在孟达生身上不放。”凤公子还真是头一回见识到这样的女人。
一般来说,孟达生招惹来的桃花,有九成九会黏在凤公子身上不放,可这一朵就是那唯一一朵与众不同的。
“她还追问我,大嫂是个什么样的人。”
问蓝棠啊?嗯,“那你怎么说?”
“我说什么?那是我大嫂,她想知道,自己想办法找人问去,问我干么?”凤公子才不会给自家人惹麻烦,更何况蓝棠除了是嫂子,还是一起长大的发小,妻子的闺蜜,定国郡主是他谁啊?她问他就得答?笑话了!
黎浅浅拍拍他的头,“嗯,孺子可教也。”
“别闹,你说这件事要怎么处理?”
“处理什么?定国郡主是蔡家妇,他们家媳妇红杏出墙,要管,也该蔡家当家人管,她丈夫去管,咱们这些外人操那门子心啊!”
说的也是,只是……“就怕蔡家人不管,这女人闹腾起来,我怕会影响我们接下来的事情。”
黎浅浅想了下,“你说的是,她三天两头的送帖子来,你在国都也没什么事,就算躲着她,也不该足不出户,那你都躲在哪儿呢?时间一长,总会引人起疑。”
如果他们没有长时间窝在齐家主和荣国公书房底下,倒也不怕有人起疑来查。
“可是贸然出手,就怕弄巧成拙。”
说到这儿,黎浅浅忍不住要迁怒孟达生!
凤公子苦笑,“他也不是故意的,谁会想到,他那样子竟然会引起定国郡主的青睐呢?”
“回头咱们去偷瞧瞧定国郡主夫妻吧!要想办法对付人,总得先知道人长什么样儿嘛!”
凤公子心说也是,夫妻两便决定,先好好休息一番,然后再做打算。
定国郡主府里,定国郡主坐在镜奁前对镜理妆,心腹丫鬟们站在她身后,小心的侍候着。
“郡主,孟盟主这般不识抬举,您为何还……”
“你懂什么啊?他之所以不待见我,那是因为我现在还是有夫之妇,倘若我如今还是小姑独处,他说不定就点头许了这门亲事。”
定国郡主生得明艳动人,眉目如画,就是个明眸艳丽的大美人儿,不过这位大美人儿的脾气不怎好。
她不想嫁到蔡家来,可是她爹说了,不嫁到蔡家,就得嫁去陈家,她虽与亲娘显王妃感情好,可对外祖家十分厌恶,对他们的巴结讨好的作派觉得恶心,要她嫁到陈家,从此面对着那样的人家一辈子,她觉得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两相权衡下,她最后决定嫁入蔡家。
蔡家当时提出数个人选,不过嫡支的也就蔡建业一个。
没进门前,看着人模人样的蔡建业也还算不差,可进得门后,定国郡主才晓得,原来看来普通的蔡家,竟然内里也是藏污纳垢,不干净得很。
蔡建业说是蔡三老爷嫡出子,虽是继室所出,但元配嫡子已死,说起来也就数他身份最贵重,可有谁知,他是歌妓子,只是记在继室名下的外室子。
真说来,他庶出的二哥、四弟都比他的出身好。
其实对一般人来说,并不会去计较这些,反正蔡建业是嫡子嘛!本身又有出息,就足够了!
可惜,他娶的定国郡主天生对这些嫡庶之分很在意,如果一早就告诉她,蔡建业的真实身份来历,也许她不会那么在意,偏偏是让她自个儿发现的,这表示蔡家人有意欺瞒,所以她打知道实情之后,就对蔡家人非常不满。
之后不管他们做什么、说什么,在她这里都不过是欲盖弥彰。
再加上蔡建业的矛盾性格,更加让他们夫妻关系雪上加霜。
“三夫人那里,您一会儿要过去吗?”大丫鬟帮她梳好头后轻声问道。
“去干么?不去,直接去见老夫人就是。”老夫人便是蔡建业的祖母,定国郡主外祖母的亲姐姐。
蔡老夫人对这位出身显亲王府的孙媳妇,可以说是千依百顺,比之嫡亲孙子还娇宠,为的不过就是她亲爹的权势,显亲王虽不比荣国公得宠,但好歹也是手握实权的宗室。
在这点上荣国公又及不上他了,无他,荣国公手里可没有实权,显亲王手里的这点实权,虽不多,但比起其他穷困潦倒的宗室们来说,那绝对是独一份的了!
梳好妆的定国郡主对镜做最后一次检查,确定没问题后,她才起身出门。
留在屋里收拾的两个大丫鬟忍不住松了口气,“婉儿姐姐,你说郡主真的对凤公子没有心思吗?”
“呵呵,怎么可能!”婉儿嗤笑,“听说凤公子的妻子是瑞瑶教的黎教主,这趟他们夫妻来赵国,就是来找黎大教主的,你想想,倘若郡主一上来就一副对凤公子势在必得的样子,那位黎大教主会不会出手对付郡主?”
那还用得着说吗?“所以郡主是因为碍于那位黎大教主,所以才装着对凤公子没意思?”大丫鬟边收拾镜奁上的首饰边问。
“这我哪晓得!不过,郡主向来对那些人都是合则来不合则散的态度,可这回对孟盟主却像上了心……”婉儿把收拾好的首饰盒收拢,边若有所思的回道。
大丫鬟看婉儿不动,连忙推了她一下,“婉儿姐姐,想什么呢?”
“我在想,黎教主手里可是有天宝坊和锦衣坊,如果郡主和她谈得来,说不得咱们也能沾点光。”婉儿轻笑回道,问话的大丫鬟被她转了心思,想到了锦衣坊的每季推出的衣饰,以及天宝坊每季的新首饰,忍不住就畅想起来。
“如果郡主真和黎教主要好,咱们是不是就可以以低价买这两家的衣服和首饰啊?”
“说不定主子的事顺心后,她一开心就大方赏赐给咱们也说不定呢!”
按郡主的本事来看,只要她有心哄人,指不定那位黎教主会被她哄得晕头转向的,对郡主掏心掏肺的示好!浑不知郡主对她示好的同时,要撬她的墙角呢!
在郡主身边侍候久了,对自家郡主那些套路真是再熟悉不过,只盼那位黎教主,也同以前那些女人一样好哄就好了!
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 真有自信的郡主
蔡府正院内室,蔡老夫人正专心翻看手里的手扎,她看得专心,身边侍候的人皆小心翼翼,唯恐扰她心神。
忽地门外探出一颗小脑袋,是个未留头的小丫鬟,屋里的大丫鬟见了,忙轻手轻脚的走过去。
“不是告诉你们,老夫人有事,叫你们别来……”小丫鬟急切用力的扯着她的手,示意她往门口瞧,大丫鬟压抑满心不悦,顺着她的手看过去。“大老爷……”除了大老爷,家里几位老爷们都来了。
“母亲在忙?”
“是,老夫人在看书。”大丫鬟低眉顺眼温顺回道,不过却悄悄的瞪了小丫鬟一眼,小丫鬟可委屈了,她在大丫鬟一出来时就用力扯她手了,大老爷他们在,她又不能开口提醒,拚着挨骂提醒她,就已经很冒险了好吧!
大丫鬟也只是瞪一眼而已,大老爷他们在跟前,她也不敢有太多小动作。
大老爷他们却根本没注意大小丫鬟间的眉眼官司,他们一心在母亲身上,那管得了这些丫鬟间的动作。
“去通禀一声。”大老爷捋着颌下美须道。“有急事。”
“是。”大丫鬟没敢拒绝,转身入内,内室里,老夫人已经听见长子的话,她收起手里的手扎,扶着另一个大丫鬟的手起身,立刻就有丫鬟上前为她理装,“去叫人上茶,让他们等等,我就来。”
“是。”大丫鬟忙又出去,侍候众位老爷们坐下,她才发现原来来的人不止老爷们,连少爷们也都来了。
小丫鬟们井井有条依次上茶,大老爷他们人手一杯茶后,又坐了好一会儿,老夫人才在丫鬟们的簇拥下从内室出来。
大老爷等人放下茶盏起身相迎,等老夫人在上首坐下后,他们才陆续就坐。
“说吧!什么事?”
“母亲,是……建业有事想说。”大老爷本想替侄子开口的,不过回心一想,他还是别多事的好,毕竟娶了定国郡主的是三房的侄子,又不是他儿子,他插手管隔房侄媳妇的事,算什么呢?还是别多嘴为妙。
三老爷则被大哥这临阵一枪给打得有点蒙,不说好了,由大哥出面说休妻的事情的吗?这临阵退缩算什么英雄好汉啊!他狠狠的瞪大哥一眼。
大老爷毫不以为意的甩三弟一个白眼,有本事自个儿开口啊!好歹他是定国名正言顺的家翁,他替儿子休妻,名正言顺嘛!总比他这伯父合情合理多了!
不过虽然瞪了大哥一眼,三老爷也没打算替儿子出头,所以几位老爷们齐齐转头看向蔡建业,然而这时,大房的长孙蔡建中开口了。
“祖母,那个定国郡主实在太过份了!她……”蔡建中霹雳啪啦像倒豆子似的,把定国郡主嫁进门后这两年的丰功伟业全说了遍。
大老爷听得是目瞪口呆,他没想到他没做的事,他家傻儿子全做了!你说你弟媳妇红杏出墙的事,你咋这么清楚呢?连她每一任入幕之宾的姓名、籍贯、来历等等琐事,你全都了如指掌?
二老爷他们兄弟几个,疑惑的眼神不断在大哥、大侄子、蔡建业之间转悠不停,咋老三家这媳妇的事,大侄子这么清楚啊?该不会这定国郡主第一个出墙的对象就是大侄子吧?
蔡建业倒是老神在在,他看着大哥如数家珍般的细数他老婆这两年多年的事迹,面上表情不动,私底下倒是暗暗给他大哥点了个赞,不枉他这几天盯着大哥,让他背完自己整理出来的资料。
那厢蔡建中好不容易背完溜,就见他朝蔡建业得意的使了个眼色,意即要求表扬,蔡建业朝大哥翘起大姆指以示佩服。
“祖母,事情就如大哥说的这般,孙子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任谁都受不了吧?他娶了定国郡主之后,定国郡主就没住进蔡府,而是住在自己的郡主府,蔡建业在郡主府并没有住处,事实上,定国郡主对她那些面首的待遇,远比自己的丈夫还好。
那些面首们在郡主府有自己专属的小院,有专门侍候的下人,甚至还有自己专属的厨房,想吃什么,交代一声自有人料理好送上来。
蔡建业这位郡马,在郡主府比那些面首还不如,他们使唤得动郡主府的下人,他,使唤不动。
他曾向定国郡主抱怨过,不过定国郡主回他一句,“很公平啊!你家的下人我也使唤不动,哦,不是使唤不动,是使唤不得。一个个仗着是长辈跟前使唤的,完全没把我这郡主放在眼里。”说着斜睨他一眼,“他们呢!至少都是身家清白的良民。”
她顿了下,又道,“你家那些还是卑贱的奴才呢!都对我这郡主不敬了!我府里这些‘宫里’出来的下人,你使唤不动,不是很正常吗?”
郡主特意强调‘宫里’二字,蔡建业就懂了,宫里出来的,不管是太监还是宫女,都有品级,他一个八、九品的小官,在他们面前只有恭敬见礼的份儿,想使唤他们?
其实严格说起来,每一个甫进门的新媳妇,哪个没被老人身边的下人下马威过?但问题就在于,定国郡主不是那种你给我气受,我就会乖乖受着的那一种。
长辈们的丫鬟、仆妇给郡主气受,郡主就反过来给丈夫气受,很合理,没毛病。
除了那个受气的人之外,别人都不觉得有何不对。
蔡建业本身就是个矛盾的人,别人对他稍稍不敬,他就能在心里记恨一辈子,面对定国郡主给他的羞辱,他能忍到现在,也算能耐了。
“祖母……”蔡建业想了想,还是把郡主的底全掀了,末了,又道,“她这两天看上了孟达生,他是武林盟主,而且她还瞧上黎大教主徒弟的夫婿,凤家庄的凤公子。”
这话一出,蔡大老爷他们这些混迹官场的老油条们全变了脸色。
黎大教主是谁啊!荣国公之前才叫嚣着要灭了他,结果他自己就失了帝宠,到现在还没翻身呢!
他徒弟的丈夫,凤家庄的凤公子?
凤家庄,他们这些混迹官场的老油条们谁不知道啊!凤公子手里掌控着数字公子们,他们的足迹说踏遍全中州大陆都不为过啊!换言之,他们想知道的消息,凤公子都晓得,他们不想被人知道的事情,凤公子可能全都知道。
这样子的人,是黎大教主徒弟的夫婿?而他们家那个酷爱红杏出墙的郡主媳妇,想要去勾搭他?
这要是勾搭上了……他们日后想要什么样的情报就不用花钱了?等一下,等一下,定国郡主那贱人要真勾搭上凤公子,那还有蔡建业什么事啊?还有他们蔡家什么事?
而且,凤公子的妻子,是黎大教主的徒弟,听说,黎大教主就这么一个徒弟。
他这个徒弟是他那无缘的未婚妻兼表姐长孙氏的独生女儿,虽然有儿子,不过那几个儿子自小在他们爹身边长大的,就这么个女儿是黎大教主拉拔大的,说是亲生女儿也不为过啦!
她的丈夫是凤家庄的凤公子,他们家那个不安份的定国郡主若真把她丈夫给勾搭走了,她能罢休?她师父能坐视不管?
定国郡主和这对师徒对上,她能有多少胜算?她在皇帝跟前,可不比荣国公有地位,荣国公尚且倒了楣,那她呢?
他们身为她的婆家,没有把身为蔡家妇的定国郡主看管好,黎大教主师徒会不会把气出在他们身上呢?
蔡大老爷他们全都傻住了,蔡老夫人到底见识广,见儿孙们一个个傻不愣登的样子,不禁暗暗叹气,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定国呢?她是怎么想的?”
“这,孙子不知。”蔡建业低头回道,他哪晓得那贱人想怎样。他只在乎能尽早把人赶出蔡家。
蔡老夫人看这孙子一眼,就知道他还没想明白,也是,这才多大的人哪!能明白什么?
她手一挥,心腹嬷嬷们就上来,把蔡大老爷兄弟几个,连同蔡大少爷这些孙辈全请了出去,只留下蔡建业一个人。
也不知道这祖孙两,在屋里说了些什么,只知蔡建业红着眼出来之后,就埋首书堆,全心钻研手头上的差事去了。
至于定国郡主,她过来请安时,蔡大老爷他们已经都回房去了,蔡老夫人见了她,慈和有礼的与她话家常,良久,才把人送出来。
“老夫人?”侍候的大丫鬟们见老夫人脱力的半靠在炕上,连忙上前扶着老夫人,让她舒服的躺在炕上后,又是倒参茶又是垫靠枕,务求让老夫人舒坦。
“行啦!行啦!”
老夫人摆手,挥退了大半侍候的人,只留下两个心腹嬷嬷。
“老夫人,郡主她……”
“她啊!可比咱们看得远,建业那个混小子配不上人家,真的配不上。”老夫人嗤笑,“我虽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但是她有那个眼界,就足证明,咱们家的孩子配不上人家,也就莫怪她虽嫁来蔡家,却不愿同建业做夫妻。”
这话是怎么说的啊?心腹嬷嬷们面面相觑,老夫人叹气,“等到年底,她就会提出和离,到时候,建业那孩子便得偿所愿啦!但愿,到时候,他,不要大失所望才好。”
那个蠢货,以为自己了得,做的事别人都不晓得?人家不说,那是给她老太婆面子!
蔡老夫人重重叹息,对心腹嬷嬷们说,“那小子以为现在自己进了户部为官,就能高枕无忧了?殊不知他现在的一切,全是他岳父在背后给他撑腰,一旦他不再是显亲王的女婿,他那官职还待得住?”
肯定是不成的,而且定国郡主在成亲之初时,招的那几个入幕之宾,出了郡主府后,见的最后一人就是蔡建业,事后他们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那时候蔡建业和他的下人频频异动,唯一的解释,就是人被蔡建业命人处理了。
蔡建业一个才进户部为官的小官,能把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给处理掉?背后肯定有人帮他,这帮他的人会是谁?答案不言而喻。
然而一旦他和定国郡主的婚姻关系不再,显亲王是否还会照拂他?呵呵,蔡老夫人觉得答案再明显不过了。
可惜啊!在她看来,蔡家小辈中,这唯一一个还算聪明的家伙,却也是个胡涂虫,他要能把自身的缺点放下,以蔡家为重,想来蔡家在他手里,必能登峰造极,然而他终究看不破,那也别怪她放弃他了。
蔡建业还不知道,自己要休妻的决定,让蔡老夫人决定放弃他。
定国郡主从蔡府出来,心情畅快不少,“去,给黎教主下帖子去。”
嫣儿和儿两个跟出门侍候的大丫鬟闻言,愣怔了下,不过她们两很快就反应过来,立刻派人给黎浅浅下帖子去。
黎浅浅接到定国郡主的帖子,不禁嘴角微翘,“她竟然给我下帖子耶!"
“去吗?”凤公子问。
“去啊!干么不去,去了才知道这女人打得什么主意。”
凤公子笑,“其实我觉得,她很可能是相中你手里的天宝坊和锦衣坊了。”
“想跟我合作?”
“也许。”凤公子分析道,“别以为这些凤子龙孙都很风光,其实他们手里能动用的钱财其实极其有限,皇帝不可能让他们手里有用不完的金银,毕竟他自己要花钱都得被这些王公大臣们盯着,他都做不到为所欲为,又怎么可能让宗室们快活?”
像荣国公那样,手里有用不完的银子,那得亏贤太妃一早就把府里产业交托给齐氏家主代管着,虽然齐氏家主挪用了不少,但不能否认的是,那些铺子在她手里确实收益良多。
且因在齐家主手里,皇帝的人管不到她头上去,再加上荣国公得宠,皇帝那些人才睁只眼闭只眼的任由齐家主赚钱。
可显亲王这样手里有实权的人,他手里的钱粮大概就够养手里那些兵,想养多点兵,对不起,没钱也没粮,显亲王府的女眷们手里是有钱,但想挥霍无度?那是不可能的,定国郡主有封地也有例银,但是身为宗室女,手里的钱要养封地上的人,还有郡主府要花销。
她手里能有多少钱?
因此相中黎浅浅手里赚钱的铺子,也是无可厚非。
其实早在黎漱在国都露面后,就有不少人想要与之合作,谁让瑞瑶教手里赚钱的生意多呢!
结果荣国公出手了,惨败。
还失了帝心,连带着府里的产业被转手,这让那些围观群众顿时不敢出手。
他们等着下一位勇士出头,如果一切顺利,他们再出手不迟。
这一等,就等到了现在。
谁让荣国公的教训实在太过惨烈呢!
“所以定国郡主,就是他们推出来试水用的?”
“嗯。他们等着看你如何应付定国郡主。”凤公子把玄衣他们才收集到的资料,做了整理之后,才告诉黎浅浅。
黎浅浅笑,“那就瞧着呗!想跟我合作,还想撬我的墙角,啧!真不知道这位郡主娘娘是打那儿来的自信啊!”
第一千一百三十六章 踹掉她的靠山才重要
赵国国都东市瑞瑶教的锦衣坊,可以说是近年来最火红的铺子了!
锦衣坊有三层楼高,与旁边的红妆坊的四层楼有的一比,不过红妆坊算是赵国国都的老字号了!在锦衣坊还未开业之前,他家的生意那可真是火爆到不行,天天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各家车夫最怕主子来这里,因为没地方停车啊!
他们让主子们下车后,得停到老远的角落去候着,等主子买好东西,派人通知他们,他们再把车拉过来,可是因为红妆坊生意兴隆,他们把车赶过来,再到主子上车,往往就得花上大半个时辰。
那家主子耐心好,买好东西后还得花上大半时辰等车来?往往他们接到主子,也收到了主子的责骂,真是心酸不已。
锦衣坊开业之后,在车辆的管控上,倒是让这些车夫们大开眼界。
人家锦衣坊是每家主子下车后,就有人上前来,给他们一个小木块儿,上头是编号,然后把他们这些跟车侍候的人,全都请到一处去休息,车,他们给帮着停去了,等主子们买好东西,他们已经把车赶过来了,按小木块儿领车。
头一两回,车夫们战战兢兢的,也没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后来他们才知道,人家把车赶到一处后,竟然是帮着他们把车子给检修了一番。
而且主子们买好东西,还在结账呢!坊里负责结账的人就已派人去通知车场,让人把车赶过来,等车夫领好车,主子们也结完帐下来了,正好上车回家。
这一路,顺的,不止主子们心情好,就是跟车的车夫和嬷嬷们也都心情舒畅。
因为如此,不止锦衣坊,瑞瑶教旗下的天宝坊和福满园酒楼、酒坊、茶楼的生意,都是蒸蒸日上,红妆坊的生意根本赶不上。
等红妆坊的东家发现,这锦衣坊的秘密,想要如法泡制时,东市其他商家早就有样学样,生意因此好了一大半,红妆坊这时候才想学,晚了!
于是四层楼高的红妆坊,往往热闹的只有底下一、二层,三楼、四楼常常是闲置着的。
旁人不知道,黎浅浅有鸽卫在手,又有凤家庄的数字公子们,早就知晓红妆坊背后东家是何人了。
这日她带着春江几个来到锦衣坊,途经红妆坊前,还悄悄的掀了车帘往外瞧,嗯,往来的客人不多,看穿着打扮,都是非富即贵的高门女眷。
“她们就这样子在门前下车啊!”春寿好奇的张望了下,忍不住问道。
“是啊!”黎浅浅笑,转身坐正道,“其实让人知道她们到红妆坊购物,也是一种营销手法,瞧,这尚书夫人都来我们店买东西了呢!那位郡主觉得我家东西好,所以才会来我家的铺子啊!”
黎浅浅故意把声音放软糯,听起来软软的没有一丝杀伤力,春江听了直笑,问道,“那咱们让人把车赶到夹道里,才让客人下车,岂不……”
“所以啦!有的客人是恨不得所有人知道,她今儿上那儿逛去了,可也有的人,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行踪,这当中分寸的拿捏,就得看现场的人如何掌控这些客人的讯息了。”
马车停在夹道角门前,车夫刘二停下车,锦衣坊负责待客的侍女就过来了。
待看见下车的竟然是黎浅浅时,侍女眼睛就亮了。
“教主。”
“。”在侍女引领下,黎浅浅一行很快就进去了,跟在其后的马车,也陆续有侍女上前接待。
定国郡主的马车这时转入夹道中,车夫看着前方停了好几辆马车,便低声道,“郡主,黎教主应该已经进去了。”
“知道了。”定国郡主并未说话,而是她身边的大丫鬟婉儿回道。
等定国郡主的马车再度停下时,侍女上前接待,看到定国郡主的脸,侍女的脸微微一僵。
“郡主来了!”
“嗯,你家教主可已经到了。”定国郡主定定的看着侍女,侍女点头,“教主已经进去了,郡主您……”您真要和我们家教主对上吗?这话侍女不敢说,只低头领路。
婉儿冷哼一声,“你别忘了,你可是拿了我们郡主不少赏银,叫你做的事,你老实做好便是,否则,仔细你的皮。”
侍女点头如捣蒜,身子紧绷在前领路,一路将定国郡主领到黎浅浅位于三楼的包厢前。
她上前与守在门前的侍女说了几句话,那侍女看她一眼,又抬头看看定国郡主,然后就让路,让定国郡主她们进去。
婉儿她们自然也跟着进去了,等定国郡主的人全都进包厢后,领路的侍女才变了脸色,朝门扮了个鬼脸。
“怎样?没被看穿吧?”
“放心吧!她们哪看得出来,定国郡主的丫鬟跟她一样,眼睛啊!长在这儿的。”侍女冷哼一声,定国郡主什么玩意儿啊!就凭她那样儿的,还想收买她们,帮她给自家教主添堵?啧!
“定国郡主给你多少赏银?听说不少啊?”
“哪!就这个数。”侍女双手反转了下,守门的侍女愣了下,“十两?”
“二十两。一次十两。”侍女叹气,“怪不得人家说,宗室不好混,堂堂显亲王的闺女儿,想收买人给人使坏,竟然只出得起这个数,唉!”
守门的侍女闻言也跟着叹气,“还不如咱们教主给的多呢!”而且她们把郡主的事通报上去,还得了掌柜的青眼,倘若郡主事有不顺,找她们麻烦,她们也不怕,因为教主说了,等此间事了,就安排她们去南楚,或其他地方的锦衣坊都行。
包厢里,定国郡主先是看到了美貌不输自己的丫鬟们,看了人家的丫鬟,再看自家的,就发现感觉不是那么美好。
因为不论是气质还是气度,这黎教主的丫鬟感觉就是比婉儿她们高一层不止啊!
“郡主?”杨柳见定国郡主望着自己发呆,不禁开口喊她一声。
婉儿紧跟在侧,那脸色极其不好,听说黎教主是个大美人儿,没想到就连她身边的一个丫鬟,也能把自家郡主给压下去,就更不用说她们了。
显亲王妃在给自己女儿挑丫鬟的时候,那肯定是精挑细选的,美,都是美人儿,可是不能压过自家女儿,清一色全是温婉柔弱似水的外貌,可是眼前的这个丫鬟,娇俏可人甜美之外,还带了份灵动。
这是定国郡主身边的丫鬟所没有的典型啊!
走过屏风后,坐在上首的黎浅浅,与春江、春寿等人,更是让定国郡主大吃一惊,她早知黎浅浅生得貌美,可是眼前的女子仍让她惊艳不己,而她身边的丫鬟们,更是个有千秋,不像她身边的丫鬟,全都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似的。
“郡主安好,请坐。”黎浅浅起身见礼,定国郡主看着她良久,笑道,“原来黎教主生得如此美貌,莫怪能令凤公子痴心不变。”嘴上虽是这么说着,可眼睛却似淬了毒一般,直勾勾的看着黎浅浅。
似乎在怪对方,若不是她如此这般的貌美,自己又怎会勾不动凤公子那个美男子呢?
“郡主的雍容华贵,令浅浅自叹弗如。”黎浅浅完全不搭理对方说凤公子的话,定国郡主满心的不悦与不满,不过这些情绪并未在她脸上停留太久,很快,她就换上一副笑容,似乎刚刚的不悦与不满全是假的。
黎浅浅看出她的不悦,似乎自己不接她的话茬让她很不高兴,便更加与她逆着来,眼见定国郡主的不悦几乎要满溢出来,黎浅浅脸上的笑容更加甜美。
心说,难不成明知你要来撬我的墙角,我还得顺着你的话说不成?哼!你不高兴就对了!
在来之前,定国郡主还信心满满,想要哄黎浅浅与自己合作,让自己入股瑞瑶教旗下各项生意,在此之前,她还收买了锦衣坊的侍女,让她在黎浅浅的吃食里下药,好让自己更加容易忽悠她。
只是没想到,看到黎浅浅的容貌后,自己会一时气恼而失了分寸,一个劲儿的想把话题引到凤公子身上,她好从中挑拨他们夫妻关系。
对方却像根本没被下药似的,脑子清楚得很,不止没让自己牵着鼻子走,还跟自己反着来,频频把话题引到锦衣坊每季的新服饰上。
如果按她原本的计划,她应该很高兴,对方把话题带到锦衣坊的新服饰上,然而定国郡主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竟然对她不顺自己的意思,说她夫妻间的事,感到非常不满。
婉儿和姗儿虽然不明白,自家郡主是怎么回事,不过不妨碍她们挑刺。
定国郡主的丫鬟们开口挑刺,黎浅浅不可能自己去响应,就由春寿带着杨柳她们反击,春江则是时不时顺势插上一句。
春江呢!话不多,但句句都巧好敲到点子上,嗯,还句句扎人心,被扎得不止是婉儿她们,还有定国郡主。
可把定国郡主脸都气黑了。
但能怪谁,她自己找上门来的,还句句要引人家夫婿出来,没安好心哪!一看就知道了。
吵没几句话,黎浅浅真没那个耐心继续听定国郡主在那儿叨叨,索性气势全开,非常有针对性的朝定国郡主主仆使展。
定国郡主是主要目标,她立刻感觉到不对劲。
她之前三番两次想把话引到男人身上,可黎浅浅完全不理她,只把话题圈在服饰上头,一而再再而三的引领话题失败,定国郡主气得脸黑,用丫鬟引战,也只引来对方的丫鬟应战。
定国郡主正在想辙呢!结果就感觉到气息不对,她整个人被那突如其来的气息压得喘不过气来,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啊……这,是怎么回事?
她费力的抬眼看向黎浅浅及她的丫鬟,却发现对方似乎完全无感,难不成这样的感觉,只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往自己的丫鬟身上看去,赫然发现,婉儿满头是汗,几乎已要站不住,她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婉儿浑身直摇晃,她身边的姗儿也好不到那里去,要不是扶着她身前那张椅子的靠背,此刻她大概已经跪到地上去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定国郡主艰难的问道。
“哦,大概是我师父他们来了。”黎浅浅不以为意的道,身上放出的威压再加一成,逼得定国郡主额角直冒汗,整个人几乎要瘫软在椅子里头了。“我师父最讨厌人拿权势压人了!”她眼一瞟,看向那满头是汗的婉儿。
“刚刚这位姑娘一直拿郡主的身份说事,嗯,大概让我师父听了不痛快了呗!还有啊!我师父是最讨厌外人干涉他身边的婚事啦!郡主知道吧!我师父没成亲,教里大长老死命逼他听他的,他说娶谁,我师父就得娶谁,嗯,后来大长老一家子就被清出去了。”
定国郡主心说,我哪知道你师父这些事啊!再说,我提凤公子,和你师父有啥关系?
“郡主又拚命的提我夫婿,我不应,郡主还甩脸给我瞧。那是我夫婿,郡主一介外人,管到我们夫妻头上来,我师父都没说话了,你管哪么宽,我师父知道了,能不生气?”
黎浅浅轻笑,威压再加成一回,直把定国郡主压得上气不接下气。
在定国郡主看来,等于片面证实了,黎漱因为她拿黎浅浅和凤公子来说嘴,所以不高兴了。
“我,我,你,你,你师父,他。”定国郡主完全没想到,黎漱这个江湖人竟然会出这样的招数对付自己,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她不知道,那施放威压的人是黎浅浅,黎漱压根没来。
定国郡主出师不利,她被黎浅浅的美貌搞得昏头,把重点全放在了挑拨人夫妻关系上,就算黎浅浅把话题引到她原本想说的事情上,也全然不管不顾了。
黎浅浅懒得听她说话,再加一成威压,直接把定国郡主主仆给全弄昏过去,然后命人把她们送回蔡府去。
她还好心的派人护送她们回去,嗯,还不忘帮定国郡主向蔡老夫人说明一下,定国郡主是因为觊觎她的夫婿,当面撩拨她们夫妻关系时,被她师父听见了,然后他老人家出手惩治定国郡主一番。
此外,她还让人去知会御史台的人,定国郡主一个出嫁女,四处招蜂引蝶本就引人不满,然而这回,御史台接到的消息是,定国郡主招来的蜂,引来的蝶,都是有特殊身份的。
如凤公子,黎漱徒弟的丈夫,凤家庄专门管消息网络的负责人,孟达生,武林盟主,这两人的身份特殊啊!定国郡主与夫婿关系不睦,她之前招惹的,几乎清一色是文人,细查后他们背后不是和朝中大臣有亲,就是和大儒有关。
细思恐极啊!
表面看起来,不过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不安份,红杏出墙四处招蜂引蝶,但细究后发现,这些人要真都被显亲王笼络住,那,显亲王在朝中的势力可就变大了,不再是只有小部份实权的宗室。
真要让他女儿得手,显亲王所掌握的势力范围,从文到江湖,他本人又握有兵权,虽然不多,但加上其他两方势力,朝中还有谁能与之匹敌?
显亲王究竟有没有想要造反?难说。
但若让他女儿继续这样四处招蜂引蝶下去,难保他不会在知道有这些势力唾手可得后,不会起心思。
赵国皇帝本就多疑,在接到御史台的这些弹劾之后,免不了要多思多想。
于是,显亲王就在完全不知发生什么事的情况下,被皇帝免除了他的官职,夺了他微薄的兵权后,被勒令在家反省。
第一千一百三十七章 休不掉离不了
黎浅浅吓唬完定国郡主之后,就回家了,后续自有刘二他们去盯,御史台的弹劾很快就送到皇帝面前,有了荣国公的前车之鉴,皇帝现在有如惊弓之鸟,宗室稍有异动都能触动他那多疑的情绪。
更何况显亲王可比荣国公强大啊!
因此显亲王的处置很快就下来了,对皇帝这样处置显亲王,宗室们其实是敢怒不敢言,大家觉得不过就一个外嫁女恣意妄为的荒唐行径,怎么就牵扯成显亲王怀有异心了呢?
然而心里虽这么认为,这些宗亲们却也没为显亲王父女说话,毕竟定国郡主的行为大大影响了皇室宗亲女眷们的名声。
她要是个大长公主或长公主,年纪、辈份摆在那里,她想找个什么样的小白脸做面首,只要不牵涉到势力利益,她想怎么做都行!
可是定国郡主不过才二十出头,且只是亲王女,夫妻两还没生儿育女,婆家长辈们都还在,她养面首就让人诟病,并使宗亲女眷的名声因此受影响。
若没有御史台的弹劾,大家根本不会去挖掘她那些面首的身份,自然也不会发现这些人背后隐藏的势力。
现在呢!不止是皇帝要怕,朝臣们也怕啊!
之前显亲王府是个多好的联姻对象,现在他的那些亲家就有多后悔与他家扯上关系,蔡家便是其中之一。
那日黎浅浅派人把昏迷中的定国郡主主仆送来蔡家后,就撒手不管了,可是蔡家人却不能不管,尤其是蔡老夫人,对她来说,定国郡主虽然水性杨花给自家孙子抹黑,但是,人家亲爹有权有势,孙子的差事还是这岳父给找的呢!
定国郡主离了蔡建业,兴许能嫁个更好的,更趁心如意的,但蔡建业离了定国郡主,那可就不一定能遇上更好的了!
别的不提,一旦和定国郡主和离,他那差事肯定保不住,这点不止蔡老夫人清楚,就是蔡大老爷他们兄弟也个个心知肚明,蔡建业知不知道呢?他当然也知道,可是他忍不住了,为了那么芝麻绿豆的小官位,叫他忍着头上一片大草原?
是个男人他就受不了。
要不是碍于显亲王,他肯定立马休了定国郡主,可惜,想法很豪气,但他做不到,就连和离,家里人全都不赞同。
他跑到蔡老夫人面前哭,“祖母,您老不知道啊!外头的人都嘲笑孙儿,是个吃软饭的,是个靠裙带关系的,明知那贱人养了多少男人在郡主府,孙子都只能忍气吞声啊!”
“祖母知道你受了委屈,可是孩子,咱得放长远来看,定国郡主是不象样,可你岳父可没有对不住你啊!”蔡老夫人边安抚孙子边想着要如何改变定国郡主的心意。
不想稍晚老天爷就帮了她大忙,锦衣坊的东家派人把在她铺子里昏迷不醒的定国郡主给送来了。
正好,就势让他们夫妻圆房。
老太太行动起来这效率很是惊人,再加上她有一群好儿孙,他们全都不想与显亲王断绝亲戚关系。
于是,大夫人、二夫人分别派人回娘家,找来有经验的嬷嬷,及靠得住的郎中,三夫人派人去郡主府问郡主最后一次行房是何时,又,她最后一次小日子是何时,其他几位夫人更是忙着派人药房抓药。
六夫人娘家有家国都知名的酒楼,她特意亲自归宁,把酒楼大厨的老师父请来。
定国郡主迷迷糊糊醒来,就被喂了药,郎中给她诊了脉,说她虽然底子好,可近年有些荒唐,想要生孩子,就得好好调养身体。
于是乎,定国郡主就开始了被强迫进补的痛苦日子,每日被灌下各式各样的汤汤水水,还有嬷嬷陪她散步健身,只不过她每天都得服药,以致神智有些不清不楚。
蔡建业那厢也同样在进行进补大业,他每天都得按时当差,对家里给他的汤汤水水虽不耐,但架不住老祖母的眼泪,只得吞了。
然后,他们夫妻就被赶鸭子上架,烤了!
大概是郎中给力,也或许是众夫人买的药材好,老厨师的手艺佳,能把各式各样汤汤水水做得可口,这功力可不是人人有的。
总之呢!因为事前调养得宜,金风玉露一相逢,定国郡主就有喜啦!
然后蔡家就迎来皇帝对显亲王的处置。
蔡老夫人差点晕过去,这,她才埋首专注孙子夫妻生子大业多久,亲家就从不怎么得宠但有实权的宗亲,变成完全不得宠,可能还永远没实权的宗室了?
这道晴天霹雳,劈得蔡家人头晕眼花,众人看向定国郡主的眼光十分复杂。
定国郡主有喜的事,对显亲王妃来讲,却是天大的好消息,这表示女儿终于能在婆家立稳脚跟,蔡家不会因为他家失势休了女儿啦!因为她肚子里怀着的,可是他们蔡家的子嗣。
当初因为要确保定国郡主怀的是蔡家的种,而做的种种措施,现在反倒成了显亲王妃咬死蔡家,不许他们和离的主因了。
风水轮流转,这两家现在完全掉了个个,原本定国郡主自成亲那天起,就一直住在郡主府,就连新婚夜,都是和她的两个面首过的。
换句话说,蔡建业和她压根没圆房,直到蔡老夫人安排的第一晚。
黎浅浅派人把定国郡主送到蔡府后,她就再没出过蔡府,浑浑噩噩的直到成功怀孕,清醒过来的定国郡主自然不服管,吵着闹着要回郡主府,把蔡家人闹得头疼欲裂,不过蔡老夫人姜是老的辣啊!
吵任她吵,吵闹完了,饿了渴了得吃得喝啊!
这一吃一喝,坏啦!因为有孕在身,不能再给她下之前给她下的汤药,所以给下了软筋散。
显亲王妃上门探望有孕的女儿时,就看到一个瘫软无力的女儿,虽然气色红润,但软在床上是怎么回事啊?
蔡老夫人说了,“郡主有孕在身脾气略大,老身怕她激动伤了孩子,所以特地请了郎中帮忙,给开了药,您放心,只要郡主好生安胎为孩子着想,我们也不会拿她的生命开玩笑。”
显亲王妃怎么听不懂老夫人话里的威胁,她女儿要老实,她们就不拿她生命开玩笑,换言之,她要胡闹不把肚子里的孩子当回事,就别怪他们蔡家不拿她女儿的命当回事。
现在不是蔡家人巴着显亲王府了,而是显亲王府巴着蔡府的时候了!显亲王世子的岳父被显亲王连累,现在已没了兵符,只能老实待家中养老,舅兄们则被调离原本的卫所,就连心腹亲兵都不让带啊!
至于其他爷儿们,他们的岳家本就不如世子的岳父位高权重,但如今也被连累,官位最高的那位原官拜二品,是七爷的岳丈大人,今早被人弹劾吃空饷、纵容下属冒领军功,现在已经下了大狱,能不能出来还是个未知数。
他的儿孙们也纷纷中箭落马,最惨的那个是七夫人的亲弟弟,那家伙在老家欺男霸女杀人放火,甚至还杀了当地父母官,只为了那父母官接了被他强抢田地的小民的状纸。
原本显亲王没事的时候,这些事情都有人自动帮忙掩饰过去,可现在,御史台都控诉他,纵女勾搭各方势力,图谋不轨了,他们要是再护着,难保不会把自家给牵连进去,因此以前是怎么帮忙囫囵过去的,现在就如何努力翻出来用力踩下去。
墙倒众人推啊!
说的就是显亲王如今的处境了!
可能怪谁呢?
怪御史台想太多,脑子有坑,坑他?
还是该怪女儿水性杨花,见了俊男就迈不到脚,愣是要去勾搭一下?
你说你勾搭男的就勾搭嘛!勾不来,你跑去找人老婆挑衅什么啊?结果捅了马蜂窝,那个黎漱够邪门的了!荣国公瞧他不顺眼,想修理他,结果反被人修理,还失了帝宠。
定国郡主看上黎漱徒弟的丈夫,勾男人勾不来,去挑衅人老婆,欺负小的,来了老的,活该她被黎漱武力镇压。
显亲王妃回家后,找丈夫哭诉女儿的冤屈,却被向来好脾气的显亲王狠狠甩了一巴掌。“怪人家把女儿送去蔡家?她是蔡家妇,在外头出了事,不送她回婆家,难道送她回郡主府?”
“我女儿是郡主,就算嫁人了,也不跟公婆同住,把她送回郡主府有什么不对?”
“从头到尾都不对。”显亲王指着老婆的鼻子骂,“人家是故意把女儿送回蔡家的,你知道为什么吗?你女儿意图勾引人家丈夫,勾不动跑去找人老婆耀武扬威,人家把你女儿送回蔡家,是要求做为婆家的蔡家好好的管教你女儿。”
原来还有这层意思在吗?显亲王妃做了宗亲王妃几十年,哪晓得这些弯弯绕绕,想明白了人家把女儿送回蔡家是何意后,显亲王妃抽出帕子掩面轻泣。
一边的显亲王听着妻子的嘤嘤低泣,极其不耐啊!骂完了老婆,他忍不住在心里骂蔡家,怨怪他家小人,圈住他女儿令他夫妻圆房,可他们夫妻不圆房,他家现在遭难,蔡家大可直接把定国郡主扔出来,外人要知道他们夫妻成亲两年多不曾圆房,只会说他家的不是。
圆房了,才是正式夫妻!他家女儿的名字才正式上了人蔡家的祖谱。
其实吧,显亲王自己也不懂这个,还是他一个新进门的小妾齐氏跟他说的。
这个小妾年纪轻轻才二十出头,犹如清新的山茶花,是显亲王在被皇帝收拾之前,陪太子上山进香时遇见的,齐氏孤身一人带着一双弟妹,在大佛寺后山的一处庄子过活。
据她说,她爹生前最疼她们姐弟三人,因此嫡母很讨厌他们,她爹一过世就把她们姐弟三人扔出府,原本嫡母是想卖了他们的,可是他们姐弟三个都是上了祖谱的,嫡母想卖掉他们,族长及族老们不会放过她。
庄子是她爹过世前,寄放在族长那里的,她们姐弟被嫡母赶出去后,族长帮她立了女户,然后才把庄子还给她,否则未成亲的儿女名下不得有财产,她要是没被赶出来,嫡母有权处置她名下的财产。
她另立女户后,嫡母就管不着了。
显亲王便是听了齐姨娘的事,反思自己是怎么养女儿的,不由一悚,人家的女儿小小年纪在失去父亲这棵大树庇护之后,能自己一个人扛起养育弟妹的大任,可他女儿呢?
定国郡主自小生得漂亮嘴巴又甜,做父母的偏疼她,无可厚非,结果呢?想到女儿惹出来的事,他纵使毫无野心,也被渲染成野心勃勃的家伙了!否则怎么会对女儿公然养面首,挑衅勾搭不来的男子的妻子无动于衷呢?
更何况,他确实有野望存在。
只不过跟女儿没有一丁点关系。
显亲王甩了妻子一巴掌后,颓然的倒在椅子里,世子夫妻及几位爷夫妇,都悄悄的伫立在门外,他们小声的议论著,定国郡主真是好命啊!这个始作俑者害得亲爹失了兵权,亲兄弟们没了前途,所有人都被圈禁着。
就她,因为已经嫁作蔡家妇,不用像他们一样,处处被人盯着。
他们不晓得,现在的定国郡主,日子可比他们想象得要艰难多了。
婉儿、姗儿跟着定国郡主出门侍候的,那天,被送回蔡家后,就被蔡老夫人下令灌了哑药,打断手脚送去她名下,位于山里的庄子,她们自小侍候郡主,日子过得比人家一般富户千金还要精细。
细皮嫩肉的副小姐们,一朝跌落云端,等着她们的,是比炼狱还要痛苦的生活。
死,对她们来说,反倒是种解脱。
可蔡老夫人深恨这些亲王府出来的副小姐们,不好好规劝郡主,做个安份守己的良家妇女,整天在外头招蜂引蝶,定国郡主肚里怀着她的曾孙,她不好动她,难道对付几个丫鬟、仆妇还不成了?
可以说定国郡主清醒后有多作,婉儿她们在山里的日子就有多难。
婉儿她们伤好之后,想逃,都不行,因为蔡府早就为她们,在郡主府报了死讯,一个侍候不力,致使郡主在外头昏迷不醒,就足以让她们死个几回了,她们的家人没看到尸体,也不敢闹,做错事落得死无全尸的,他们在亲王府见得还不够多吗?
郡主在蔡家安胎,蔡建业哪里容面首们继续在郡主府享福,面首们的待遇一落千丈纷纷求去,长史报到蔡建业那里去,蔡建业把气全出在这些人身上,带了人要打杀他们,这些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上报求去的,家里都有底子的,真正没底气那些早跑了。
蔡建业带的家丁护卫根本就不是那些人的对手,蔡府的人三两下就被收拾干净,蔡建业更是在混乱中被打断手脚。
蔡老夫人看到孙子的惨状,气不打一处来啊!可是能怎样?是孙子自己找上门去的,蔡家的家丁护卫都打不过人家,想找人说理,找谁去?人打完全跑了,问自家家丁护卫,根本说不清是谁下的手。
蔡大老爷只得劝老娘算了,自认倒霉吧!把蔡建业放到定国郡主房里养伤,正好让小两口培养感情,日后,他们还得一起养孩子呢!
离,离不掉,休,休不了,只能凑合着过日子了呗!
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 真这么邪门
定国郡主怀了孩子,在婆家安胎,还由两层婆婆亲自照料的事,很快就在国都传开来。
赵国几位公主、郡主在靖国长公主府后花园里闲聊,不免说到了这件事。
靖国长公主是皇帝的幼妹,她就比荣国公大那么一两岁,靖国长公主下降后,育有三子一女,公婆慈爱,夫妻恩爱,儿女聪明伶俐,算得上是赵国皇室中难得一路顺遂的人。
虽从小就没荣国公那么得宠,也不像荣国公那样有贤太妃这么个好娘帮着操持,但她自个儿聪明,她又是女孩子,只要没做出格的事,朝中就不会有人盯着她。
长到该出嫁时,她选择的对象就很令皇帝放心,因为她挑的对象虽才华出众,可考运不佳,连考两回才考上进士。
靖国长公主是在他第一次考进士未过时下降的,后来他考上进士,靖国长公主什么都没做,在他外放时,还跟了去,这让皇帝觉得这个妹妹懂事。
妹婿在外任知县三年,就把人拔擢回国都当京官。
靖国长公主的三个儿子在国都的青年才俊中毫不逊色,女儿永平郡主更是国都贵女中的佼佼者。
定国郡主与她们几位气场不合,因此她出事,几位公主、郡主全都聚在靖国长公主府里聊她的事,永平郡主刚及笄,本来靖长公主不想让她掺和进来,不过宁国长公主却说她不小了,不该把她保护得太好,免得把人养成像定国那样不知天高地厚的蠢样。
永平郡主对定国郡主印象不好,都同为郡主,但定国在她面前,总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彷佛她爹是显亲王,定国就比她高贵似的。
明明她娘也是皇帝的姐妹啊!凭什么显亲王的女儿就比她这长公主之女高贵?
定国出阁之后不安份,也是靖国等人不愿让小辈与她往来的主因。
显亲王夫妻管不住自己女儿,她们可不想自家女儿被她带坏。
“我早就说过了,那丫头迟早会惹出大麻烦来的。”宁国长公主叹道。
宁国长公主和靖国长公主是同母姐妹,只不过宁国长公主比幼妹年长十二岁,她快及笄时,靖国长公主才出生,等宁国长公主出降,靖国长公主还在丫丫学语。
宁国长公主与皇帝年纪相仿,算是看着皇帝一步步成长起来的人,对皇帝的了解不可谓不深。
“姐姐,你说这黎漱是不是有点邪门啊?”靖国长公主挽着姐姐宁国长公主的手臂道。
“你管他邪不邪门,只要不去招惹他,纵使他邪门,那又如何?”宁国长公主拍拍幼妹的手,宁国长公主没有女儿,只有儿子,不过儿媳妇连生数女,就是没有孙子,这点让她很头疼。
一旁坐着的宜宁郡主道,“定国没招惹他吧?”
“谁说她没招惹他?她去勾搭人家徒弟的丈夫,我记得他这徒弟好像才成亲没多久。”坐在宜宁郡主身边的宜宣郡主掩袖轻笑。
宜宁郡主和宜宣郡主都是皇帝兄长的女儿,她们两得叫靖国和宁国两位长公主姑姑,她们的父亲早已过世,爵位由兄长继承,宜宁郡主的亲娘还在,不过自小就偏疼她兄长,可惜嫡长子在宜宁郡主的父王永亲王之前过世,次子是庶出,爵位由不得宠的嫡三子继承。
这位永亲王和宜宁郡主都不得宠,从小互相扶持着长大的,老永亲王妃偏疼长子,长子死后,她就很积极的想要让长孙继承永亲王爵位,不过皇帝没理会她,永亲王承爵后,对这位亲娘只剩面子情。
老永亲王妃一气之下,带着长媳和长孙母子两住到别院去,扬言除非永亲王把爵位让给他大哥的长子,否则她就长住别院一辈子不回来了。
老永亲王妃很强硬,说到做到,连永亲王和宜宁郡主的婚事也都撂开手不管,不过她不管,宫里太后、太妃及皇后乐得插手管一回。
这可是与永亲王兄妹交好的好机会!亲娘不管,她们这些婶子、嫂子负责管,而且有太后领头操持婚礼,这等级可是拔高了好几层啊!
老永亲王妃大概怎么想都想不到,她来这么一手,不止让长媳和长孙失去了与家中真正掌权的叔父交好的机会,还间接让他们母子失了太后等人的心。
也就因为如此,宜宁郡主与靖国、宁国长公主两的交情甚笃。
宜宣郡主的父亲成亲王也是早早就过世了,她亲娘死得更早,现在的成亲王是她的同父同母的亲弟弟,但老成亲王妃却是继室,她膝下育有一子二女,她非常有心栽培儿子,想要取代现任成亲王,可惜她的嫡亲儿子没那个心思。
他全心沉迷于丹青之中,偏偏又没那个才华,被老成亲王妃嫌他玩物丧志,但成亲王很支持幼弟,他沉迷丹青,才不会来跟自己争爵位。
老成亲王妃恨毒了他,还曾在成亲王的吃食里下毒,被成亲王妃发现,老成亲王妃就在她生产时动手脚,幸好是靖国长公主和宁国长公主及时发现,破了老成亲王妃的计谋,保住了成亲王妃母子。
宜宣郡主便和宜宁郡主一样,与靖国长公主姐妹交好。
这次小聚,还有长公主的叔王们的女儿、孙女,她们有的封县主,有封县君的,级别最高的,就是靖国姐妹两。
永平郡主好奇的问姐妹们,“听说黎漱生的很俊美,他徒弟的丈夫凤公子也是俊美绝伦,不知是不是真的?”
“凤公子要不俊,定国又怎看得上他?”
“我听说,黎大教主的徒弟也是个美人儿呢!”
“那是,听说他那徒弟的亲爹在南楚可是位侯爷呢!”
“咦?那也不比定国的出身低多少啊!”
“人家亲爹那爵位,是真刀真枪打出来的,跟显亲王那可没法比。”
几位县主们小声讨论著,定国郡主的事,大家都有耳闻,未出阁的,家长们不让听,可小姑娘们出门逛街,总会听到有人议论,毕竟定国的行为太过出格,不止朝臣们议论纷纷,就是市井小民也说得起劲儿。
再说了,她都敢做了,又怎怕人讲?怕人说就不要做啊!
还有人说,定国郡主的封号太大了,瞧瞧,赵国只有长公主的封号是靖国和宁国,她一个亲王女,封定国,着实不太合理。
这也间接坐实了显亲王有异心。
这要是让显亲王知道,肯定要大呼冤枉,因为他闺女儿的郡主封号又不是他定的,这是宗室的长辈们给定的啊!他要早知道,人家会拿他闺女封号做文章,肯定不要定国郡主的这个封号的。
之前没出事之前,大家对宗室那些老头子们,对定国郡主的厚待是睁只眼闭只眼,可现在不免要拿出来和其他几位郡主相比。
靖国长公主的女儿永平郡主只有封号,没有封地及其他优惠,成亲王之姐宜宣郡主、永亲王之妹宜宁郡主都是只有封号,没有封地,月俸是有,但与定国郡主相比,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一样都是亲王女,为何她们两位和定国的待遇相差那么多?
就有人说了,她二位亲爹都已过世,现在这两位亲王是她们的兄弟,待遇自然就和亲王还是自己亲爹的定国不同嘛!
但人家这两位郡主成亲之后,可都是循规蹈矩老老实实的为人妻母,凭什么定国就不安份呢?难道是因为有亲爹撑腰的关系?
等于间接坐实定国之所以四处招蜂引蝶,就是在为其父笼络人心。
“你们说,这位黎大教主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我听说,他年轻时曾救过威远侯,出钱出力什么回报都没要呢!”
妥妥的就是个好人啊!为什么荣国公要对付他呢?不是说荣国公和威远侯是一起长大的至交好友吗?有人是这样对待至交好友的救命恩人的?
荣国公到底和威远侯是不是发小啊?
几位县主、县君们讨论到最后,完全没个结论,最后撺掇着永平郡主找她娘她们问个明白。
靖国长公主笑着摇头道,“这我哪晓得啊!按说他们关系确实很好,只是人嘛!难免有亲戚,你们不也看到了,这段日子威远侯忙着安置他岳母和大小舅子们,其实也就那天与黎漱去赴了荣国公的宴席,后来,黎漱回请,他去了,之后没看到他。”
说他和荣国公关系不好嘛!荣国公被皇帝派人申斥,他去了荣国公府看望,荣国公府闭门谢客,他没进去。
之后大概是忙吧!也就没再听说他去看荣国公了。
其实大家见识过威远侯岳家的言行后,也都有所了解,为何他最近很忙了。
想想看,他岳父才过世多久,在南楚,父亲过世,儿子们要守孝三年,为官者丁忧至少要二十七个月,结果他的大小舅子们就跟着他来了赵国,想要他帮忙给他们安排个官做做。
这事是好安排的吗?
在南楚要丁忧,难道在赵国,就不必了?怎么可能,而且听说他的大小舅子们还很挑,不是钱多事少离家近的差事,他们还不干。
把他们赵国的官职当什么啦?威远侯是有理跟这些蛮不讲理的秀才说不清,这些人蛮起来,比威远侯这武将出身的人还不讲理。
其实这种时候,荣国公帮着安排,轻松利索的很,偏偏荣国公不知那根筋不对,不肯帮忙就算了,还落井下石,叫人看了不思不得其解,他和威远侯到底是不是至交好友啊?
“谁晓得荣国公的脑子是怎么想的。”宁国长公主冷哼,对这位幼弟,她算是服了,一辈子安享荣华富贵,临老才骤失恩宠,还是自己作死换来的,除他也没谁有这本事了。
“你们说,定国有喜,咱们要不要上蔡府探望一下啊?”
“明儿去吧?我让人递名帖去。”
“嗯,明儿去。”
“我回家说一声,看我娘她们去不去。”
“你那几位庶母她们肯定去的,你小心啊!明儿跟去的时候,可别往人多的地方凑,省得她们又算计你。”永平郡主对身边一个个头娇小的姑娘说。
此女是皇帝叔父丰亲王的孙女,虽是嫡出,但亲娘世子妃生她时过世,丰亲王妃心疼孙女出生就没了亲娘,特为她请封县君,皇帝知道后,封她为宜海郡主。
为此,侧妃、庶妃及其孙女们嫉恨不已,丰亲王在朝中无足轻重,丰亲王妃因此才为孙女请封县君,不想皇帝竟慷慨的大手一挥封她做了郡主,还有封号?虽及不上定国,但这待遇也没谁了。
她们这厢商议着要去探望定国郡主,定国郡主这里却在和她娘说悄悄话。
定国郡主以前的丫鬟、仆妇全被蔡老夫人拔掉了,现在她身边侍候的,全是蔡老夫人亲自拨过来的人,显亲王妃想塞人进来,都会被蔡老夫人给怼回去。
把显亲王妃气得半死,可谁让如今蔡家情势比她家强呢!
她把丈夫说的那些话,一一跟女儿说了,定国郡主听了之后虽也气恼不已,但人家做的没错,她就算喊冤,又有谁理她?更何况她现在连屋子都出不去,更别说出蔡府了!
不过这不妨碍她和显亲王妃合谋,设计黎浅浅,好给她添堵。
母女两在屋里说得火热,屋角两个鸽卫扮的嬷嬷面面相觑,交换的那一眼颇为无奈,这母女两都什么脑子啊?不想想办法从屋里脱困,还想着给她家教主添堵?
定国郡主这样的人都勾不动凤公子了,她们母女手里的下人,勾得动他?
想给教主添堵?呵呵,看她们教主怎么回报她了。
因为母女两要说悄悄话,所以蔡建业让人把他抬去书房。
才到书房门口,就听下人禀报说,靖国长公主她们来探望定国郡主了。
蔡建业也是要脸的啊!闻言连忙喊着,“快,快进书房去,免得冲撞了长公主。”
下人们自是卖力得很,可是他们难得有机会遇上长公主啊!就想着赶紧把主子抬进书房,他们好能自在的偷瞧长公主她们。
谁知越着急这软榻就越不听使唤,靖国长公主她们来得快,远远的就瞧见游廊下几个人抬着张软榻,急吼吼的要进门,可好像因为太急了,软榻不听话,砰地一声,上头躺着的人就这样咕咚咕咚的滚了下来,而且这一滚,还滚出游廊,直到长公主几位脚前才停下来。
蔡建业真是恨不得当场死了算了!
靖国长公主到底年纪较轻,哪遇过这样的事,看都看傻了,更别说她身后的女儿永平郡主等贵女们了。
最后还是宁国长公主经得事多,首先回过神来,立刻指挥众人把蔡建业扶回软榻,将人送进书房去。
显亲王妃站在正房门口,看着这尴尬的场面,脸上臊红,等女婿被抬走之后,她才扶着丫鬟的走,缓缓迎了出来。
双方见礼之后,都极有默契的装着刚刚那事没发生过,显亲王妃领着宁国长公主等人进屋去,等众女与定国见礼后,她才找了借口出来,“去,回头把刚刚抬姑爷的那几个杖毙,办事不力致使主子在外人面前丢脸,想来亲家也气恼不已吧!”
蔡老夫人知道的时候,那几个小厮已被杖毙,蔡老夫人气得头晕,对显亲王妃在自家大剌剌的做主打杀下人很是不平,却无计可施,毕竟是他们有错在先,而且丢脸丢大了的是她的孙子啊!
黎浅浅接到鸽卫传来的消息,得知显亲王妃母女想要给自己添堵,不由笑着摇头。
“她们母女两还真闲啊!”
“可不是闲得吗?显亲王妃如今被夺了管家权,啥事都不许她管,她只能到定国郡主那儿找存在感,定国郡主更惨,连出房门都不行。”春寿嘻嘻笑,定国郡主不好过,她们就开心啦!
第一千一百三十九章 邪门的可不止他一个
黎浅浅对定国郡主的事情是听过就算了,不过黎漱他们可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她们,而蔡家这厢,既欣喜贵人们上门探视定国郡主,一方面又恼怒蔡建业在贵人面前丢脸。
显亲王妃则对上门来的这几位戒慎得很,别的不说,靖国、宁国两位长公主都是女儿的姑姑,早就看女儿不顺眼,女儿现在有孕在身可受不得气啊!
要是没有女婿闹那一出,她还有机会把人堵回去,现在嘛!呵呵,所以她臭着张脸把人请进门。
结果让她没想到的是,宁国长公主她们并未对定国郡主说些不好听的话,只是叮咛她孕妇该注意的事,又提醒显亲王妃,她闺女儿现在有孕,可去皇家的内府申请孕期中照看的嬷嬷了?
显亲王妃显然完全不知道这回事,宁国长公主暗暗翻了个白眼,心说也是,儿媳妇在显亲王妃心里,那就是别人家的孩子,纵使怀的是她亲孙子,她也不会格外去关照儿媳,怪不得她不知道去内府请懂行的嬷嬷了。
“怀胎十月很快就到瓜熟蒂落的时候,你要是到她快生了才去找奶娘、产婆,那可就迟了,最好现在就开始找,省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万一有地方照看不到,可就把你女儿和外孙给委屈了。”
显亲王妃听宁国长公主这一席话,总算反应过来,人家是真心来探望她闺女,不是来看笑话或幸灾乐祸的。
定国郡主则与她娘持不同的看法,她觉得这两个姑姑就是来看自己笑话的,还有她们带来的那几个死丫头,以为她现在被拘在家里安胎,她们就可以来看自己笑话了?哼哼!门都没有。
可是就算她想给永平郡主她们点颜色瞧瞧,也不敢在两位姑姑面前撒泼,她们可与她爹是兄妹,现在的她们在皇帝叔父面前,绝对比她爹有面子。
而且她的人手已经被清除掉了,蔡府里侍候她的,是蔡老夫人派来的,她娘想送一两个人进来给她用都塞不进来。
不过方才宁国长公主的建议,正好给显亲王名正言顺送人进府的理由,内府指派来的,是侍候过宫里娘娘的嬷嬷,相信就连蔡老夫人都挑不出毛病来。
只是这样的来历,也注定她们不会听自己的话行事,定国郡主叹气,不过随即又有精神起来,因为宫里来的嬷嬷身边得有人侍候,侍候她们的丫鬟就能由她娘指派过来,换句话说,她也就有人能使唤了。
宁国长公主大概没想到,她的这个建议,竟然让显亲王妃想到法子安插人到女儿身边。
永平郡主几个都还没出嫁,且在定国郡主出阁前,关系都不怎么好,因此来探望她,也没什么话说,靖国长公主全程无语,由宁国长公主掌控全场,说完了提点的话,又说了些场面话,就起身走人了。
至于蔡建业闹的那场,大家都很有默契的当没那回事。
送走宁国长公主她们之后,定国郡主也累了,完全没兴致再和她娘设计算计黎浅浅的计谋。
显亲王妃见状只得起身归家,她还得回去找人商量,要给女儿请几个内府的嬷嬷。
蔡老夫人这里知道宁国长公主她们走了,暗松口气的同时,也有些不悦,因为从头到尾,宁国长公主她们都不曾提出拜见自己的要求,显亲王妃更是来也不曾来见自己,走也不曾来跟自己打个招呼。
蔡老夫人想着,回头就派人去显亲王妃娘家,跟她的姐妹告状。
显亲王妃不知道她这位姨母要给自己找麻烦,回府后就派人去内府走一趟。
而显亲王跟他那位新宠齐姨娘悠哉得很,既然被皇帝给罚了,他索性就放下那些事情,陪着齐姨娘在府中四处玩乐。
人间处处是美景,缺的是一双发现美景的眼睛,显亲王陪着齐姨娘在府里四处逛,深觉齐姨娘就是他一直欠缺的,那双能发现美景的眼。
两人打得火热,齐姨娘年轻健康,自然很快就传出了好消息。
显亲王妃前脚打发人去内府,后脚显亲王的亲信也往内府去,两拨人的目的一致,亲信回府跟显亲王那么一说,显亲王还颇为高兴,觉得这个老婆总算是大度了一回啊!竟然在他还没派人去内府请嬷嬷时,就先派人去请了,可见她也对齐姨娘的孩子很期待!
他却忘了,得知齐姨娘有喜后,他还没跟老婆说,就先派人去内府了,那妻子又是从那儿知道齐姨娘怀孕的事?
他没想到,齐姨娘却想到了,头一个就先怀疑起自己身边侍候的丫鬟和仆妇,一一询问后,确定消息并未走漏,那,显亲王妃又为何派人去内府请嬷嬷呢?
一问才晓得,人显亲王妃是为女儿请嬷嬷才派人去的,显亲王自作多情了!
很尴尬啊!
显亲王拍着胸口跟齐姨娘说,“幸好还没去跟她道谢,不然乐子可闹大了。”
齐姨娘温婉一笑,什么都没说,只是端了杯茶给显亲王,等显亲王走了,才把心腹丫鬟喊过来,“派人回齐家去,跟姑祖母说,我在这里一切安好。”
心腹丫鬟叹气,“您不跟姑老太太说……”
“说什么?要不是姑祖母安排,我能避开老祖宗安排的婚事吗?”
“可是您……”这也太委屈了!才花季妙龄的少女,就得跟个已垂垂老矣的老头子,就是他贵为亲王那又怎样?要知道之前追着她家小姐不放的,可是位皇子呢!
只是她家小姐对这位皇子不喜,更对老祖宗安排她嫁给另一位皇子不满,幸好在婚事定下前,长房的语菲小姐回来了。
这一位嫁到南楚守寡多年的语菲小姐,手段可非同小可,之前全族看好的月朔小姐自信满满,夸口说自己去了之后,定能很快从语菲小姐手里,把南楚的产业全接过来,结果呢?
呵呵,月朔小姐不但没把产业接过来,还把南楚的产业给败光了!连带着她亲娘的嫁妆也赔得七七八八,最后她没如愿嫁给黎漱,反被颢王世子给强娶回家。
这几乎成了众所周知的大笑话,族中不少人家在笑话齐月朔的同时,还引此为戒,警告自家的女儿、孙女们,千万别跟齐月朔学啊!
齐姨娘是二房庶子的庶孙女,名叫齐月娘,她姨娘在世时,甚得父亲欢心,特别护着在嫡妻的手下生下了一子二女,齐月娘生得花容月貌,与齐月朔相比是毫不逊色,只是她没有齐月朔的出身好。
齐月朔是齐氏家主最小儿子的女儿,鲜少有人知道,这个儿子的真实身份,外界和大部份的族人只知,齐月朔的父亲最得家主欢心,齐月朔生得好,亲娘手里又有钱,自小就族中就是人人称羡的存在。
齐月娘姐弟三人虽得父亲疼宠,却不得嫡母欢心,且其父不过是庶子,在家中本就不得宠,娶的妻子不合心意面和心不合。
只是齐月娘的姨娘与其父倒是情投意合的恩爱夫妻,她姨娘家才是真正的家道中落,原本大家闺秀的她,为了筹钱给她娘治病自卖己身,尚幸遇到齐月娘的父亲,她虽委身作妾,但在教导孩子上头,却极为用心,比正室教嫡子女还细致。
这也是齐月娘能被二皇子赵言,亦即王看中,想娶其妻的主因。
只可惜她知亲娘娘家何以家道中落,所以不想涉足皇子间的争权夺位中,更不想把家人牵扯进去。
可她没想到,嫡母带她出门赴宴,竟是想把她推给七皇子诚王赵泽,原来她此前有次随嫡母及其娘家人出门上香时,被七皇子诚王给看上了,诚王只知齐月娘嫡母娘家人,因此以为是那家的姑娘。
为了抱得美人归,诚王许诺嫡母娘家人许多好处,直到要纳进门了,嫡母娘家人才知道,诚王要纳的人根本不是他们家的姑娘,而是姑太太家的庶女。
嫡母知道后,怕庶女去跟王告状,便抢先跟家主说了,于是乎家主同意这门亲事,可齐月娘不愿意。
嫡母为了娘家的好处,怎么可能放过齐月娘,幸好齐语菲回来了。
齐月娘找她求助,齐语菲便为她安排,让她住到山上去,结果显亲王就成了她的良人。
齐月娘如今有喜,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齐语菲,在她心里,只有齐语菲是可靠的。
齐语菲对这个侄孙女不过顺手所为,现在见她派来的人,不禁有些感慨,成了显亲王心尖上的人之后,连她身边的丫鬟也都鸡犬升天了啊!
瞧瞧这丫鬟身上穿戴的,可全是内造的呢!“回去之后,别再穿戴这些内造的东西了,知道的说你们不懂事不知者无罪,不晓得的可就能说你们姨娘托大,竟敢把内造的东西赏给丫鬟用。”
内造的东西不是不能给侍候的宫女、太监使用,但,人家主子的身份高啊!全是宫里的娘娘,可她家姨娘是何身份?显亲王的良妾,连侧妃、庶妃都不是呢!她的丫鬟怎穿戴得起内造的东西?
要知道有些王府里,不得宠的侧妃、庶妃手头上内造的衣服和首饰都没半件呢!她家齐姨娘倒好,东西多到都能赏给丫鬟穿用了?
这岂不是成了显亲王野心勃勃的证据了?
心腹丫鬟几乎给跪了!
她一个丫鬟哪晓得这些啊!怎么她家姨娘赏给她的东西,她穿戴出来给主子挣脸,却成了给主子抹黑的证据啦?
心腹丫鬟虽不懂,但胜在她听话老实,见过齐语菲之后,她就回了三房,找了她老子娘,把那身衣服和首饰全换下来,用包袱皮包了,打算带回去。
“唉!我说她姑啊!你跟着姑奶奶进了王府,难得回来一趟,这,你这身,可都是好东西啊!不如就留家里,好给你侄女儿、侄媳妇们穿戴吧?”
心腹丫鬟才被齐语菲说了,见嫂子涎着脸讨要,不禁沉下脸,“是好东西没错,可这些东西,连我都穿戴不得,我侄女儿、侄媳妇更不用说了,你啊!就别妄想了,这身衣服和首饰回头都得还给姑奶奶的。”
“怎么回事啊?”
心腹丫鬟的亲娘素知女儿秉性,但凡她或她嫂子开口,她就没有不应的,谁知今儿竟然撞了铁板。
“您知道我刚刚去见谁吧?”
“知道,知道。”齐语菲在齐家可以说是个传奇的人物,女儿回来就径直去见她,“是姑奶奶让你去找她的?”
心腹丫鬟点点头,她娘又道,“是她提点你的?”女儿去见过齐语菲,然后回来就换下身上的穿戴,可见女儿那身穿戴有问题。
“既然姑太太说了,那……”
心腹丫鬟无语,她娘把这辈份都搅混了,其实也不能怪她娘,齐家孩子众多,齐语菲是长房老太爷的女儿,她家小姐是三房老太爷的曾孙女,从小姐这边喊齐语菲得喊姑祖母,她们下人得称呼她姑老太太的。
也得亏这位姑老太太不介意,要是换别个讲究辈份的,肯定要大作文章。
“你和姑太太屋里的人熟不,要是有机会,就帮帮娘,和你姐及嫂子吧!”家主看起来虽年轻,可实际上她的的真实年龄是瞒不了人的,没看她儿子都老态龙钟了,她还能年轻到那儿去?
等她一死,家主的位置自然是长房的人接,大老太爷年事已高,自年轻就不是个管事的,难道年老了接任家主,他便扛得起?别逗了,长房的大爷们也都是甩手掌柜,偌大的家业交到他们手里,那只有亏的份。
更何况,之前才受到重创,如今的齐氏得好好休养生息,看来看去,也就齐语菲这个曾在南楚,掌理齐氏在南楚所有产业的姑老太太扛得起齐氏这个重担。
所以她们现在不巴结讨好这位姑老太太,难道等她接掌家主才来巴结?
心腹丫鬟听了她娘这番分析,心里其实也有不小的触动,不过眼下最要紧的,是如何在显亲王妃的紧密监视下,顺利产下健康的孩子。
倘若是个儿子就好了!不过就算是女儿也不打紧,重要的是小姐有子嗣傍身,下半辈子有靠,她们这些侍候的人能有盼头,那才是最要紧的。
“我听说,那个定国郡主害得她爹倒了大楣,现在如何了?”
“还能怎样啊?如今她婆家的人管她管得可严了,亲王妃三天两头的去蔡府看她,就是希望蔡府的人能对她宽容些,别再管她管得那么严,可是,人蔡府还不是照样管得严严实实的。”
心腹丫鬟的娘听了不由咋舌,这要是一般老百姓,被人抓到红杏出墙,那就只有浸猪笼的份啊!哪能像这郡主娘娘这样,婆家还得照样供着她?
“我听人说,那个黎大教主可邪门了,但凡招惹他的,都没好日子过。”
“邪门的可不止他一个,定国郡主招惹的是他徒弟,虽然蔡府和王妃都说,是黎大教主出手教训郡主娘娘的,可我听王府的下人们说,那天黎大教主根本就没去锦衣坊,从头到尾那屋里,就只有黎教主主仆和郡主及侍候她的下人。”
心腹丫鬟的娘想了想,脑子愣是没绕过来,一脸不解的看着女儿,她女儿嗤笑一声道,“我们猜啊!从头到尾教训郡主娘娘的,就是黎教主一个人,您想想看,那么个娇滴滴的姑娘家,是怎么把郡主娘娘主仆给弄昏的?邪门吧?”
第一千一百四十章 黎教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定国郡主在锦衣坊里头,想去找人家凤公子的娇妻挑衅,结果反被教训了一顿,连主子带丫鬟全给弄昏了送回蔡家了事。
当时,锦衣坊里可是有不少客人,夫人太太姑娘们也许对定国郡主怎么被收拾的不感兴趣,但是,她们的夫婿、父兄及子侄们肯定有兴趣。
起初大家是猜,应该是黎大教主出的手,可是呢!从头到尾就没看到黎大教主大驾光临啊?那是凤公子怒发冲冠为娇妻?也不对,那个时候有人看到凤公子与孟盟主及几个江湖同道,在福满园里谈事情呢!
那么究竟是谁?
大家猜来猜去,最后才有人猜是黎浅浅亲自出手收拾定国郡主的。
可是,黎浅浅不就是个大草包吗?她有能耐收拾定国郡主主仆?还是她身边的丫鬟们武力值强悍,她凭借着丫鬟们的力量,收拾了定国郡主主仆的呢?
外头议论纷纷,不过黎浅浅他们全然不在乎,他们的心思全放在荣国公府及齐家主书房下的地下通道上。
地下广场连接的通道已经被清理出来,虽然通到了宫里,可是他们目前清理出来的地下广场相通的通道,却没有一条通道能通往皇宫的上方。
似乎这两座地下广场就只是通到皇宫底下,然后通过广场上方的通气孔,能清楚听见上方往来的人交谈,如此而已。
除此之外,他们连藏宝图的入口也没找到,不知是不在此地,还是他们没找到。
因为这事,黎漱有点焦燥,凤老庄主也陪着他们去了地下广场,他把凤公子和黎浅浅叫上,陪他分别去两座广场走了一圈,回来的路上,他若有所思道,“我觉得这两座广场之间肯定有通道在,只是不晓得在那里。”
黎浅浅也是这么想的,事实上她觉得地下广场之间有互相往来的通道之外,说不定还另有别座地下广场存在,但她没有证据证实自己的想法,只能说是自己的直觉吧!
然而出动这么多人次也只清查了广场相连的通道而已,想想都觉得似乎很不划算啊!
跟着凤老庄主回到荣国公府书房下的地下广场,黎漱在广场边上的密室安顿下来,事实上鸽卫他们也都各自寻了密室住下来,叶妈妈带着春江她们也都挪到此地来,闲时就煲汤给大家补身子。
虽说在地底下,不过广场很大,通风照明都很好,有时大家闲着就在此地练功对招,凤老庄主和黎漱两个兴致一来就指点他们一二,别说,大家的武力值还因此提升不少。
同时也终于见识到了,黎浅浅的武力值,凤家庄的人都以为他们家凤公子天赋异禀,自小就是个武学天才,这可是老庄主兄弟公认的,但见识到黎浅浅的武力值之后,大家忍不住要叹一声,像黎教主这样的好苗子,也就莫怪人黎大教主要收她为徒了!
说不定根本就不是因为她是黎大教主表姐的娃,而是因为她是习武的天才啊!
不过这也算是有点家学渊源了吧?长孙氏是黎漱的表姐,两人的母亲是姐妹,黎漱的祖上是瑞瑶教创教教主黎定平,黎浅浅的祖上是黎定平的庶弟,说起来都有亲戚关系呢!
照这样说起来,黎浅浅小小年纪被黎漱相中收为徒,也就不足为奇了。
要知道,他们公子自意外后,武力值提升得很快,黎教主竟然能跟他比成平手,虽然大家忍不住暗搓搓猜测,凤公子面对娇妻忍不住放水了,可是就算他真的放水,他们也没看出来啊!
只觉得这小两口你来我往的对招,速度飞快啊!快得他们眼睛都要跟不上了,要知道他们平日关注的都是武林名家,那些人武学程度可不低,他们眼睛要不快,跟不上他们与人过招的速度,这下笔记载他们事迹时,就会有所误差。
因此数字公子们的眼力都很强的,没想到会在自家公子夫妻对招时,险些掉链子。
至于瑞瑶教的三卫,他们早就听说过,自家教主的武力值杠杠的,只不过从来没机会见识到啊!只有几个特别好运的,一大早有消息要回报给刘二,被刘二带去见教主,才有幸见识到和凤公子过招的教主。
其他人只能听他们说,这回有幸见识,大伙儿无不欣喜若狂,不过于此同时,三卫也都谨记,关于教主的武力值高低,出去可不能说,大教主说了,他们家教主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家,万一被人知道她武功高强,就天天上门求比试,那不把她累坏了才怪。
别说这不可能,这世上就有这种人,专好找知名的武林人士比试,输了,他们没有任何损失,但要是赢了呢?他们可就出大名啦!
以前孟达生为何那么低调出行,就是怕人找上门,天天找你比试,那些人找人比试时,可是不管你有空没空,有事没事,但凡你推拖,他们就有话说了,放话说你胆小怕事不敢同他们比试,那还是好的。
就怕有人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跟他们比,他们说你懦弱胆小怕事,你说在吃饭,他们说就比试下而已,回去再吃不迟,但是他们为了和人比试,是都吃饱才来的,而你根本不知有人要找你比试,可能忙了一上午,好不容易能歇一下吃顿饱饭。
结果因为他们找上门求比试,饭吃不成了,饿着肚子和人打架,还不能下死手把人打狠了,否则人家该说你没气度。
孟达生以前低调出行,就是被这种人给吓怕了,现在嘛!侍从护卫这么多,想找他比试?他哪那么多闲功夫陪这些人耍,输了要被笑,名声尽毁,赢了,人家能找出一大堆理由来说他胜之不武。
所以现在他高调出行了,找他比试的人反倒不像从前那么多了。
毕竟以前输赢之事,也就围观群众,和他们带来的人嘛!现在孟达生身边的人多了,人家可没义务帮他们说话啊!而且他们拿的是孟达生给的月钱,事后把他们逼人比试,输了丢脸的事往外那么一说,他们不要脸的吗?
鸽卫们和数字公子们对此深有感触,黎漱一说,他们就应了,鹰卫和鹤卫现在也都乖觉得很,事事以鸽卫为指标,他们怎么说怎么做,他们照学就是。
黎浅浅在地下广场住着,日子过得可逍遥啦!遇到下雨的时候,确实有些不太方便,不过这底下的排水系统做得挺好的,上头下那么大的雨,竟然没有积水,也没淹水,真是厉害!
随着孕期进入稳定期,显亲王妃从内府找来的嬷嬷们,也带着显亲王妃特意指来侍候她们的丫鬟进蔡府了。
蔡老夫人终于等来了亲家母显亲王妃,她本来还有点小得意,觉得对方是来向自己低头的,谁知眼一抬就看到显亲王妃身后的嬷嬷及丫鬟,那些丫鬟看起来虽伶俐,但都是毛丫头,应该是侍候那几位嬷嬷的。
蔡老夫人定睛一瞧,哟!这几位嬷嬷可都是宫里出来的吧?一个个身姿挺拔面目周整板着脸,看起来就一副我不好惹的样子。
“亲家母这是……”蔡大夫人开口问显亲王妃道。
“老夫人之前不是说,我家闺女儿不懂事嘛!怕她不经心,把孩子给折腾没了,所以啊!我和我家王爷特地从内府请了这六位嬷嬷来,她们啊!都曾在宫里侍候娘娘们怀孕生产的,也是运气好,这段时间宫里娘娘没人有喜,我们才有幸把这六位嬷嬷都请来了。”
蔡老夫人不置可否,让长媳去安置这六位嬷嬷。
只是蔡大夫人看到那些跟来要侍候嬷嬷们的丫鬟时,有些为难了,也不知是显亲王妃故意的,还是真心怕侍候不好嬷嬷们,女儿要受气,所以一位嬷嬷都有十二个丫鬟侍候。
除此之外还有负责做杂役的粗使婆子和丫鬟,换言之那些丫鬟们是不做洗衣洒扫那些活计的,那她们做啥呢?
蔡大夫人只能说,她也猜不到啊!
定国郡主却是再清楚不过了,一个嬷嬷配十二个丫鬟侍候,六个嬷嬷就是有七十二个丫鬟进府,这些丫鬟是干么的?自然是她娘给她安排的帮手了!
这么多人,她使唤一两个出去办事,也没人会发现少了人,更别说还有粗使婆子和丫鬟们呢!
定国郡主算了算,这回这六位嬷嬷进府,蔡家足足进了近百个下人,既然是为了蔡家的子孙计,这花销自然全由蔡家出,想到用蔡家的钱请来的下人,做出对蔡家不利的事,定国郡主得意的笑了。
时序进入秋天,秋收时分,蔡家的大老爷们忙得脚不沾地,对蔡建业的妻子,大家见她有喜后安份待在府中,由老夫人她们照料着,便觉得老实了就好,对其此前的名声,大家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放过去了。
而定国郡主这段时间,充份利用了她娘送进门的这些丫鬟们,让她们和府里的丫鬟们打交道,并且让她们去打听府中女眷的**。
蔡府因老夫人还在,所以并未分家,但各房老爷在国都都另有居所,不过负责打理的自不可能是府中正妻,而是较为受宠的妾室,正室要留在府里孝敬老夫人,以示孝心,居所中老爷们的起居也就由得宠的妾室负责。
只是各房的老爷们也不是常常回居所去住,毕竟老娘尚在,为表孝心,自然不可能只由妻子来表现,儿子们的孝心才是重中之重。
换句话说,居所中的妾室们手握掌家大权,却不能常常见到丈夫,有时候事情一忙,男人十天半个月没出现,那都是正常现象啊!
于是乎弊端就开始出现了,有的小妾公然在居所与情郎嬉闹,甚至怀孕生子,然后栽在老爷们头上,也有拿着钱财养着小白脸,或是供养娘家人。
“这位梅姨娘胆子可真够肥的啊!”她花钱养面首,那是她自个儿有钱,她花她自己的嫁妆银子,又没花蔡家半毛钱。
这梅姨娘连自个都是蔡家的奴婢,签了卖身契那种,因为得宠,有了管家的权利,就拿着蔡家的银子养男人了!啧啧啧!
“柳氏几乎把三老爷交给她的产业全给了她娘家人,柳家人还不知足,三老爷交到柳氏手里的酒楼和书铺都是月入近千两的铺子,她把铺子交给她娘家兄弟去打理,她娘家兄弟目不识丁,酒楼的帐被他们搞得乱七八糟不说。”
回报的丫鬟嗤笑一声又道。“书铺里不少孤本,不少懂行的客人见掌柜的不懂,有设套把孤本骗走的,也有直接拿钱买下的,柳姨娘的兄弟见对方爽快,还要买一送一,以表他的谢意,要不是人家不好意思坑他太多,只怕现在书铺早就赔得精光啦!”
“郡主,您让她们查这些事,是想干么?”丫鬟中年纪略长的一个,因生得娃娃脸,在这一众丫鬟间并不突出,但事际上她算是显亲王妃的心腹,派来帮定国郡主统筹的。
显亲王妃到底一片慈母心肠,女儿怀着孩子呢!她舍不得她为这些琐事耗费心神,派个丫鬟来做领头的,自是再恰当不过的事情了。
这名丫鬟叫沁莲,她娘和祖母都是侍候显亲王妃的老人了,因此她甚得显亲王妃重用,能把她派人侍候女儿,可见是心疼女儿的。
沁莲既然能被派来统筹对付郡主娘娘看不顺眼的人,那肯定是有点能耐的,三房的柳姨娘和长房的梅姨娘都是住在老爷们外头居所里的,她却能短短十日内,就把她们在外头的作为打听得一清二楚,可见其本事。
定国郡主因此大松口气,觉得有沁莲在身边,自己想要对付黎浅浅的事,肯定能事半功倍。
沁莲还不知道定国郡主和显亲王妃母女两个,好好日子不过,竟然还想去对付黎浅浅,倘若她现在知道了,肯定就不敢显露自己本事,也好叫亲王妃把自己换走。
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等她听到定国郡主跟她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已经身陷泥沼之中,脱不开身了!
“您您您,您想对付黎教主?”沁莲一开始还有点卡壳,不过很快就顺畅了。
“她把我害得这么惨,难道我不能回报一二?”
可要不是您自个儿上门去挑衅人家,人黎教主干么出手教训您啊?沁莲在心中腹诽,面上却半点不愿表露出来。
“那,您打算,怎么对付她?”
“哼!不都说她师父邪门吗?你说,要是我们能让她师父帮我们,那是不是……”定国郡主冷笑。
“您打算怎么做?"沁莲觉得说这些都没用,直逼重心,问她的打算。
定国郡主抚着肚子,道,“你帮我连络我那位好叔叔吧!”
“荣国公?”
“正是,咱们赵国里头,除了他,还有谁最痛恨黎漱?找他帮忙,他肯定很乐意帮忙。”
沁莲苦着脸,“郡主,荣国公如今阮囊羞涩,您要同他合作,怕是要吃亏。”可别到时候,把郡主的陪嫁都填进去。
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 听说一孕傻三年耶
以前沁莲就曾听老一辈的说,一孕傻三年,那会儿,她没见过聪明人,庄子上全是一样的小伙伙,傻不愣登的,家里长辈说什么是什么,她们照着做就是,不用她们花脑子去想。
后来跟着她祖母进府侍候,见识到老太太对付儿媳妇和妾室们的种种手段,她震惊的发现,原来这世上有人这么聪明,把府里那些高贵端庄的夫人们压得死死的,还把老太爷那些个妖妖娆娆的姨娘们,管得老老实实的。
后来她祖母被老太太派去显亲王府侍候王妃,祖母还把她们一家子带过去,大伯娘和两个堂姐为此还恼上他们家。
逢年过节都不上门拜年了,后来还被她祖母狠狠的收拾了一番才老实。
显亲王府那时可热闹了,世子妃有喜,世子的几个姨娘也跟着怀了孩子,一家子可欢喜了,她祖母因为曾给人接生,所以被老太太派来帮王妃照看世子妃的。
那时的定国郡主比她大一岁,可是人家聪明伶俐得很,一出手就把那几个想抢在世子妃之前生儿子的妾给收拾了!
只是人厉害的是,愣是没叫人发现,那几个姨娘都以为是对方下的手,孩子掉了之后,也没等休养好,就开始斗起来,倒是让世子妃有了喘息的机会,安然产下嫡长子。
当时就被派去帮忙的沁莲,对定国郡主那叫一个崇拜啊!
长那么大就没见过同龄的小伙伴这么聪明的,而且定国郡主长得还那么漂亮,又漂亮又聪明,更重要的是人家出身还特别好,郡主啊!听说她还有封地和月俸呢!沁莲那会儿不懂什么叫封地,但月俸她懂,像她每个月的月钱一样。
只不过她每个月的月钱只有一两,郡主至少有千两,听说还更多,只是多到多少,她就不晓得了。
定国郡主出嫁,沁莲因为订了亲,所以没跟着出嫁,而是留在显亲王府侍候王妃。
知道定国郡主养面首,沁莲差点把刚喝的茶喷出来,被她娘嫌弃了好久,后来她娘说了,定国郡主自小就好美色,如今成亲,没有长辈管束着,行为出格些也不奇怪。
但是,她从来没想过,定国郡主会因怀孕,而傻得明知不可惹,还故意去招惹人。
而且郡主还要和荣国公合作?
她祖母说,那荣国公顺风顺水一辈子,临老能把自己作到失了帝宠,也是了不得,不过那个让荣国公昏头昏脑失帝宠的黎大教主,才是最叫人忌惮的。
郡主去招惹他徒弟,结果摆在眼前了,沁莲看了眼定国郡主的腰腹,暗暗叹口气,荣国公手里的产业已经没多少了,钱全掌控在荣国公夫人手里头,荣国公肯定很想扳回一城,可想扳回来,那花多少本钱呢?荣国公没钱,只怕全得自家郡主掏钱。
郡主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近来因为锦衣坊的兴起,红妆楼已亏损连连,日前她听给郡主管帐的张账房说,红妆楼再这么亏下去,只怕年底时,就得宣布关门大吉啦!
那可是郡主手里最赚钱的铺子啊!
郡主不想法子拉抬生意,难道要等到无可挽救的时候才来着急上火不成?
沁莲绝对没想到的是,定国郡主压根不觉得自己的红妆楼会生意败落到倒闭的程度,她可是郡主,国都的贵女们有多少人抢着巴结讨好她啊!
巴结不到她,去关照她的生意,也是另一种讨好她的方式啊!
定国郡主忘了,自她开始养面首之后,她已经许久不曾接到贵女们邀约的请帖了,她根本没想过,她的这个行为让她在贵女圈中被鄙夷,贵女们不再以与她往来为荣,反而避之唯恐不及,深怕会被她连累到自己的名声。
沁莲身为一个丫鬟,她就算看明白了些什么,她也没立场去跟主子说,当然她也没那个胆子讲,主子就是主子,就算她决策有错,下人也不敢置喙。
最后沁莲只能硬着头皮接下这个差事,荣国公接到消息,倒是很快就派荣国公夫人过来蔡府探望。
荣国公夫人其实并不想丈夫再整些夭蛾子,可架不住贤太妃疼儿子!
她心疼儿子遭皇帝厌弃,帝宠不复,代表着荣国公府的前途堪忧。
荣国公夫人也是因为如此,才勉为其难的走这遭,要是可以,她还真不想来和定国郡主打交道。
幸而荣国公也知道,定国郡主现在很讨人嫌,所以他派了自己心腹的婆娘跟着来。
荣国公的心腹徐石,他媳妇平日在家养尊处优,没办过差,生平头一遭,就是被派来和定国郡主接头,她还真有些慌。
幸好,说是和定国郡主接头,其实真正与她碰头的是沁莲。
沁莲对徐石媳妇说了郡主的要求,徐石媳妇听完后,心中大骇,抖着唇问沁莲,“姑娘,你家郡主娘娘可是认真的?”
“自然是。”
“可是,我听我家那口子说,当初就是因为我家国公爷意图买凶,对付那个黎大教主,所以才会落得现在的下场。”
要是再来一回,皇帝会不会把他们家国公爷直接砍了了事啊?
沁莲可不管徐石媳妇的担忧,把定国郡主的打算说完之后,道,“你回去好好跟你家国公爷说,要是能行,赶紧派人说一声,要不能,也赶紧派来人说一句,我家郡主好另外找人。”
一点尊重之意都没有啊!徐石媳妇觉得这定国郡主身边的丫鬟,实在太过嚣张,完全没把她家国公爷放在眼中。
只有沁莲心里知道,她瞧不上的,是徐石媳妇,一看就知道是一直被养在深闺,啥事都没经历过的菜鸡,除瞧不上徐石媳妇外,她也为荣国公府下人的水平感到忧心,像徐石媳妇这样的人都派出来了,可见荣国公手底下真没人了啊!
和这样的一个人合作,沁莲不知道郡主有没有想明白。
徐石媳妇很快就把话传回去了,荣国公主仆想不到的是,他在听徐石媳妇回报时,黎浅浅他们就在书房底下的通道中,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了。
话说也没谁像荣国公这么倒霉的了!
黎浅浅听完之后嗤笑一声,拉着凤公子走人。
黎令熙则是冷笑完,回头交代了鸽卫们几句,鸽卫们眼睛一亮,找上鹰卫统领和鹤卫统领,几个人低声讨论了一番,书房里的荣国公冷不防打了个冷颤,他左右张望了下,不知为何突然间感觉到很冷。
隔天,荣国公派人连络皇帝跟前的御卫统领,只是消息送出去之后,却迟迟等不到回音,虽没等到御卫统领回音,但荣国公还是派人去蔡府,给定国郡主肯定的答复。
定国郡主总算是松了口气,然而荣国公那里给了肯定的答复的同时,也狮子大开口,跟她要了一万两银子。
定国郡主虽有钱,可也从没过一口气花这么多钱过,这一出手难免就有点紧张。
她的不正常,让蔡建业看在眼中,不过他们夫妻两面合心不合,他派人悄悄跟在沁莲身后,待听到下人回报时,他不禁大惊,她拿那么大笔钱给荣国公做什么?
他伤势未愈,眼下也不好出门,便让人悄悄去报给老夫人知晓。
老夫人那里早就知道此事,她派去侍候定国郡主的人又不是瞎子,看不出来沁莲和定国郡主间的猫腻。
不过接到孙子的回报,老夫人心里其实颇感欣慰,这表示孙子的心是放在蔡家前途上的,定国郡主这个儿媳除了出身显亲王府外,与其他孙媳妇相比,还真是一无是处,更别说她还有个红杏出墙的大缺陷在。
现在忍着她,不过是看她腹中胎儿的份上,否则,亲爹已失帝心,又失权柄的定国郡主,早就不见容于蔡府之中。
“老夫人,真要等到郡主把孩子生下来再处置她?”老夫人身边的心腹嬷嬷低声问着。
“不然呢?”老夫人其实对显亲王妃时不时上门探望女儿,定国郡主仗着她娘常来走动,蔡家不敢亏待她的份上,老是做些挑战人底线的事。
心腹嬷嬷想了下,靠到老夫人耳边轻声建议着,老夫人听完之后皱着眉头问,“这可行?”
“肯定行的,毕竟,这是荣国公和郡主他们自己作死嘛!”
蔡老夫人听了点头不迭,便让心腹嬷嬷走一趟。
等到隔天,消息送到黎浅浅手里时,她还有点蒙,怎么……“蔡老夫人派来的人说的?”
“是啊!”刘二苦笑,“这位老太太可真是精明啊!”知道孙媳妇和荣国公要买凶杀黎浅浅,又派人去各地搜罗美女,想要把人塞给黎漱和凤公子。
这是打算干么?干掉了你媳妇和你徒弟,所以送两美女给你们做补偿?
啧!
“既然他们如此有心,咱们就大方收下了!嗯,等他们的人买下人之后,就派人从中拦劫。”
黎浅浅坏笑的朝刘二招手,刘二靠过去,黎浅浅小声说了自己的打算,刘二听完之后忍不住转头看他家教主一眼,他家教主啥时变得这么小坏小坏的?不过,嘿嘿,正合他意。
有黎令熙在背后专业指导,鹤卫和鹰卫假扮的杀手很轻易的就打入国都圈中,他们接了几笔生意,什么前人子太出色,压得继室母子喘不过气啦!继室请杀手把前人子除掉,或庶子太过出众,嫡母母子不堪其扰,特请杀手除掉庶子。
还有庶女太出风头,嫡女被欺负,被抢婚事,或嫡母母女强悍,把妾室、庶女整得苦不堪言。
这几笔生意,都是要求除掉令他们头疼的对手,鹤卫们身手矫健,鹰卫们武力值超强,任点子家里有多高强的侍卫在,统统都被轻松解决。
生意顺利,他们的名声很快就传遍国都,荣国公本来是不想找这样新冒出头的人,无奈现在出钱的人不是他,他的话语权没有定国郡主大,所以只能捏鼻子认了。
定国郡主在家安胎呢!只能沁莲出面,可是等到约好会面那天,定国郡主又临时变卦,她要求他们双方见面时,自己要在场。
鹤卫他们对此要求是无可无不可,但对沁莲来说,问题可就大了!
首先她要怎么把人带进蔡府里来,要和对方谈事情,肯定不能在大庭广众下,定国郡主还要在场,思来想去,沁莲最后决定,把人带到定国郡主房里来,可是她不确定来的,是男的还是女的?杀手,应该都是男的吧?
那……
沁莲这厢愁断肠,定国郡主那头却因想好怎么对付黎浅浅,心宽体胖的安然过起养胎的悠闲日子。
她浑然不知,宁国长公主等人回去之后,国都陆续传出了不少闲话,话题的重点全在定国郡主与她的夫婿身上。
蔡建业那身伤,可是带人去郡主府收拾妻子养的面首时被打伤的。
宁国长公主他们亲见蔡建业被小厮们侍候不周,摔下游廊滚到她们面前来,因此在闲话传出来后,不少问到她们面前来。
宁国长公主年纪大辈份高,小辈们就算好奇也不好怼到她面前来问,靖国长公主和永平郡主她们就惨了,每次出门,总会被人拉着询问此事。
靖国长公主自不能看着女儿和侄女儿们被问到无言以对,便派人把定国郡主虽在安胎,仍不安份的事传扬出去,说她用面首去侍候受伤的丈夫,导致丈夫养伤不利迟迟未愈。
定国郡主忙着养胎,哪晓得自己老实安份待在婆家,国都中却又传出对她不利的谣言来。
气得她差点动了胎气。
沁莲陪着宫里来的嬷嬷,忙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才把定国郡主的胎给稳了下来。
等沁莲反应过来时,已到约定的时间,她急急忙忙往东角门去,到了门上,看到两个胖嘟嘟笑容可掬的婆子时,她还有些愣神。
“沁莲丫头,这是咋了?不是你找你娘请我们姐妹上门来的吗?怎么看到我们姐妹,反倒傻了似的,动也不动,连话都不会说啦?”穿着褚红长比甲的婆子满脸笑意的数落着沁莲。
看门的门子和老苍头全都看着沁莲,等她的反应,好一会儿,沁莲才回过神,得嘞,在她愣神的功夫,两婆子已经跟着她进了门,这会儿正领着她往定国郡主住的院子去。
是的,是她们两领着她,而不是由她来领路,眼看着就要到定国郡主院子门口,沁莲心下大骇,这两婆子好生厉害,她们不是没来过吗?这头一回来,就知道她们郡主住那儿了?
扮成婆子的刘二和鹤卫统领两个相视一笑,呵呵,这不过是开胃菜而已,后头还有的是手段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