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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教主难为全文阅读

作者:扬秋     穿越之教主难为txt下载     穿越之教主难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六章 看破

    凤公子夫人心道,难得小儿子看上个小姑娘,人家小姑娘也不嫌他,真好!笑眯眯的对长子道,“来来来,你跟我去库房,好好的挑拣看看,有没有什么适合送小姑娘玩的?”

    凤二公子抚额,他娘这是在干么?帮儿子追媳妇不成?要抢媳妇,不是该先帮他抢吗?他年纪比凤三大啊!

    “瞧你,小小年纪就跟个小老头儿似的,小心那些小娘子瞧不上你啊!”凤公子夫人嫌弃的抬手指了儿子的额头。咻!凤二公子膝盖中一箭。

    凤二泪涟涟看着他娘,您是我亲娘吗?

    “走吧!跟我学着点,日后要讨好小姑娘,就不用愁了!娘跟你说啊!这送人家礼,不能挑你自个儿喜欢的,得挑她喜欢的,那怎么知道她喜欢什么呢?这就要考验你对人家上不上心啦!”

    您肯定不是我亲娘,我弟要追小娘子,您就掏库房里的宝贝帮他!

    凤公子夫人说走就走,完全忘记来意为何了,母子两才走,后头凤三院子里就传来叫嚷声。

    凤三的声音?怎么回事?

    母子两又转回来,还用上轻功,侍候的人见怪不怪,跟在后头慢悠悠的晃进凤三院中。

    凤公子夫人母子已经蹿进屋里,“怎么了?怎么了?”这是关心则乱的凤公子夫人。

    凤二公子不发一言,看着抓着弓箭呈呆滞状望着他们母子的弟弟,脑子高速运转着,想搞清楚他弟怎么了?

    凤三公子被母亲和兄长吓得不轻,想想看,你以为小伙伴(他自己觉得)给你送回礼来了,正高兴呢!没想到却看到自己送去的礼被送回来,正惊讶不解想找人问明白时,你娘和你哥却分别从窗和门蹿进来,追问你怎么了,他能不被吓着吗?

    “没,没事儿,没事儿,就是……嗯哼!没事儿。”他清咳了几声,打算就这样混过去,他娘的性子他很清楚,还是别让她知道太多,省得给他添乱。

    “在屋里闹什么?”凤公子在外头朗声问道。

    屋里母子三人一惊,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他怎么跑来了?

    还没反应过来,凤公子和凤庄主一起进来了,他们后头跟着凤大公子和蓝海。

    凤三暗自张目结舌,怎么都往他这儿来了?

    原来谨一送完回礼后,便去见蓝海,蓝海是看着凤三长大的,知道这孩子的禀性,他性子直爽,直来直往,家里这些姐姐妹妹,他就只和蓝棠合得来,除了打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外,更多的是两个人性情相合。

    反观凤乐悠,论说亲是她和凤三较亲,偏偏两个堂姐弟水火不容,凤乐悠被宠得认为所有人都该捧着她,凤三却不吃她那一套,凭什么要捧着她?就因为她是女的?

    那时庄主夫人没少因为女儿告状,而来找凤公子夫人兴师问罪的,只是每每铩羽而回,无它,人家站理啊!人家舅舅送外甥的翡翠貔貅,被凤乐悠见了,很喜欢,就要占为己有?人家外祖父送外孙的孤本,就因为她想要,便硬要人送她?这是那家的道理?

    凤三日渐长大,交游广阔,不少小娘子因他生的好而倾心,但之后就避着他走了,蓝海问女儿怎么回事,蓝棠一副莫名其妙,凤公子问长子,凤二也不懂,反倒是当事人不以为意。

    得知凤三竟然送东西给个小姑娘,人家竟然还回礼了,不止凤公子惊讶,就是凤庄主也很吃惊,这要是搁别人家,他们肯定会想,那回礼应该是大人帮着回赠的,可那孩子是黎漱的徒弟啊!黎漱这人他们都知道的,不是那种会帮孩子赠回礼的人。

    那谨一送过来的礼,就是那孩子自己备的?当然要过来看看啦!

    为此还问凤大公子,那个黎浅浅是个什么样的孩子?

    可真是难倒他了!

    他那知道啊?就是个小孩子呗!长得和黎教主很像,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就这样。

    差点被两个耐心听完话的父亲暴打,有你这么形容人的吗?谁不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你倒是找个生得四个眼睛两个鼻子两张嘴的来给我看看。

    那是妖啦!

    谨一事后晓得此节,都不禁庆幸自己溜得早。

    蓝海全程围观,只有一句话,小的欠揍,老的揍得好。

    要不然还能说什么?摊手~

    然后就做伴,往凤三这里来围观啦!

    凤三差点翻脸。

    不过他在外头再怎么耍横,回家来,可不敢在他娘面前横,不然,他会被父兄连手镇压,他又不傻,才不做这种傻事呢!

    凤公子夫人翻看完了黎浅浅的回礼,心说,不是说这孩子才六岁?怎么会给她儿子送书呢?挑的书也很有意思,都是些风土人情杂记之类的,没有他们凤家庄出的江湖名人录等畅销书。

    那种书不是挂凤家庄的名头,按说,外人应该不知是凤家庄的记史公子匿名而着,怎么这小姑娘没送凤三这些书呢?

    凤庄主他们却不奇怪,毕竟黎漱手底下,有一批人消息灵通得很,如果真如蓝海所说,黎漱是把黎浅浅当继承人来看,这点小事,黎漱自然不会瞒着黎浅浅。

    凤二翻了翻,见都是书,就笑,“你送她些什么?看那小丫头送你的全是书,该不会是暗指你该多念点书吧?”

    笑!就会笑。凤三眉一挑横了他哥一眼,然后跟他使眼色,叫他帮忙把人弄出去啊!凤二笑,直到他弟求饶的两手朝他拱了拱手,他才三言两语把这些长辈们全哄了出去。

    “走走走,咱们别吵他了,阿奕皮子薄,要是惹他恼了,他要不追媳妇啦!您可就等不到孙子抱了唷!”

    嗬?这怎么成,得走,赶紧走,顾不得问清楚黎浅浅为何送儿子这些书了,凤公子夫人满脑子都是孙子,全然忘了,她儿子还不到十五岁,那个疑似被她儿子相中的准媳妇才六岁大。

    凤公子扶着凤庄主,兄弟两头碰头直笑,只是凤庄主的笑声,仍然有些黯然,凤公子暗叹,方章氏那个贱人真是害人不浅,若是大嫂还在,这样的场合里,大哥只会笑开怀,而不会黯然神伤。

    凤大公子和凤二公子簇拥着婶娘一道儿离开,等他们娘儿两出了门,他才又转回来。

    凤三看到他,很是戒慎的望着他。

    “大哥?”

    “没事儿,只是想在你这儿坐一坐。”

    凤三哦了一声,放下怀里的那把弓,让人沏茶上茶点,“虽然事忙,但大哥也得要保重自个儿身体,千万别被气坏了。”

    大伯父传出恶耗,差点没把他们吓出病来,幸亏大伯父没事,大伯母虽然去世,不过他本就和她不亲,她在亦或不在,对他来说,其实影响不大。

    “大哥别再让棠姐去陪姐姐了。”凤乐悠那就是个白眼狼,看看她娘怎么宠她的,结果呢?却是被她生生气死,她娘死了,她现在情绪不好,蓝棠这会凑上去,那不是找罪受吗?

    “家里就她们两个姐妹,不让棠姐儿去陪她,难道叫你去?”

    凤三敬谢不敏,凤大公子道,“那不就结了?棠姐儿和蓝先生怕是不会在庄里久待。她们姐妹亲近,也就这一段日子了。”

    凤三就觉得这么做是白费功夫,也没再开口劝,只在心里向蓝棠道歉,他已经帮开口了,可他大哥一意孤行,他也没办法啦!

    上门吊唁的人川流不息,黎浅浅跟着黎漱前来,一出现就引人关注,黎漱那张脸太吸引人,加上他的气质,压根就低调不了,一露面,就引起不小的骚动,来吊唁的人有不少是江湖中人,其中有些人还去过莲城参加过收徒大会的。

    看到黎漱身边带着的小女孩,两人长的还很相像,便有人猜,那是黎漱的闺女儿。

    那问题就来了,既然人家黎教主有女儿,为什么还要办收徒大会呢?最后还无疾而终,害大家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有记性好的,就将黎漱在大会上问的问题说出来,又说到黎教主送的礼券,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当下就有人看出黎教主和大长老不合啦!在黎教主有女儿的状况下,还硬要办收徒大会的,应该就是大长老吧?不是听说会后,大长老还逼黎教主收他曾孙为徒,结果被拒吗?

    不多时,大伙儿就几乎真相啦!大长老以为自己的算盘高明,没有人会看穿,殊不知,这世上聪明人比比皆是啊!这样一个致祭的场合,一群人三言两言就猜中他的心思啦!

    黎浅浅跟着黎漱,一板一眼的行礼如仪,一旁还礼的凤公子夫妻差点把眼珠子给瞪下来,黎漱几时这么老实啦?看他这样规规矩矩的,叫他们好不习惯啊!再看跟在他身边的小姑娘,和黎漱真的长得很像,行起礼来似模似样的,虽然因为年纪小,动作有点不到位,不过这个年纪,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了不得了!

    没看在他们前头上香的虎啸山庄庄主一家,高庄主夫妻是还说得过去,可他们那几个孩子就……亏他们家的女儿都已经及笄了!就这样子,还想把女儿嫁来凤家庄?

    凤公子暗摇头,幸好凤衍得守孝三年,高庄主能等,他老婆女儿等得了吗?

    黎漱上过香后,就被蓝海差人领去见他了,黎浅浅自然是跟着,她个头小,要不是黎漱牵着,谨一护着,没两下就迷路了。

    好不容易去了蓝海的院子,蓝棠早就等着她了,看到她来,先依礼向黎漱问了安,然后便拉着她下去净面。

    “幸好你来了,不然我又得去陪凤乐悠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 自傲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用在凤乐悠身上是再合适不过了。

    她娘死了,还是被她气死的,她自责自弃,很正常,但你以为她会因此,给上门陪伴她的蓝棠好脸色看?别傻啦!

    在她心里,蓝棠就是个好欺负的,她心里有气无处发泄呢!身边侍候的下人全是新来的,要是她娘还在,朝她们撒气就是,反正她娘会给她兜着,现在,谁来给她善后?

    火气不能朝她们撒,蓝棠又凑上来,不朝她撒气,她还能往那儿出气呢?欺负了蓝棠,她又不会去告状,因为没人会信她的,从小到大就都是如此。

    可惜,凤乐悠她忘记了,她娘过世了,还是被她气死的,以前有她娘罩着她,犯了什么错事,都有她娘擎天护着,为什么她以前欺负蓝棠,蓝棠就算去告状也没信她?因为她娘护着,所有的丫鬟全都睁着眼睛说瞎话,指蓝棠说谎。

    现在不一样了,她身边侍候的全是新来的,上头也不再有个不分青红皂白护着女儿的主母,强逼着她们说谎。

    更重要的是,蓝棠本不愿来,是凤大公子请她来的,虽然那个请字没有明白说出来,但是,凤乐悠身边侍候的人已不再是原来的那一批,她们全都很清楚,凤乐悠做过什么,她身边那些人做过什么,自然是不会顺着她。

    不用蓝棠去告状,自然有人去跟凤庄主和凤大公子说,而且蓝棠现在长大了,也不屑去告状啦!凤乐悠要欺负她,她也不是好惹的,才不会因为凤乐悠没了娘,她就忍着她,她娘早就没啦!从小到大,凤乐悠也没因为这点,就让着她啊!

    凭什么要她,得让着凤乐悠呢?

    凤乐悠泼她茶,她闪得可快啦!气得凤乐悠直跳脚,扑过来要打她,她再闪,拜黎教主所赐,她现在的武力值可非同日而语啦!凤乐悠想打她?那还得先抓到她才成。

    只是每天这样和她斗,还是很累啊!蓝棠不是个逞凶斗狠的人,每天这样闹,凤乐悠不累,她都快累死了!

    幸好今天黎浅浅来,她不用去陪凤乐悠了!真好。

    黎浅浅笑眯眯的让春江把抱着的盒子放到桌上,“哪!这些是谨一帮我准备回礼时,顺道帮我买的,我想凤家庄在孝期,你待在这里,应该很无聊吧?就把这些写江湖轶事的书留给你啦!”

    “你送书给凤三?”

    “嗯。”黎浅浅点头,蓝棠一脸你死定了的表情看着她,“怎么了吗?”

    蓝棠靠近她,小声道,“凤三书读得很好,但其实他很讨厌读书的,都是被两个哥哥压着,打,打不过,这才老实读书的,你送书给他,你,你啊你!等等,好好的,你没事送书给他干么?”

    黎浅浅把凤三送了礼给她,她回礼的事说了,蓝棠这才恍悟,“原来昨儿他们就是在吵这件事啊!怪不得了。”

    不过也奇怪,凤三怎么无缘无故送礼给黎浅浅呢?送那些车船不足为奇,倒是那把弓,她记得,凤乐悠曾被方束青姐妹怂恿,去跟凤三讨要过,没能得逞,还把凤乐悠气得半死,方束青则跳出来充好人,劝她别跟凤三计较。

    想想就好笑,开口就讨要人家的宝贝,人家不给,她就恼了,方束青还劝她别跟凤三计较?本来就无理,还有脸跟人计较,真是笑死人。

    “说起来,凤三很宝贝那把弓的。”便将这事说给黎浅浅听,黎浅浅听了抚胸庆幸,“幸好还给他了,不然就夺人所好啦!”

    “那有什么啊?又不是你开口跟他要的,是他自己要送你的啊!”蓝棠拉着黎浅浅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外间,云珠也拉着春江两个在吐苦水。

    春江拍拍她的背安抚道,“放心吧!再待也没几天了,你就忍忍吧!”

    “你们不知道啊!那位悠小姐真的是……”云珠神色复杂的顿了好一会儿,才道,“原以为是人误会了,怎么会有小姑娘生生把亲娘气死的,可这几天看她那样对待棠小姐,真是由不得人不信啊!”

    她们三个自小就进鸽卫受训,都是爹娘早逝的,因为没有,所以特别羡慕人家父母双全的,凤乐悠在她们眼中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笨蛋。

    云珠跟着蓝棠进凤家庄后,便发挥鸽卫的特长,打探消息,凤庄主毕竟不是管内宅的,所以他并未下令封口,凤公子夫人虽想到了,却没开口提醒,何必呢?既然敢做就要敢于承担后果嘛!

    再说了,凤乐悠敢如此胆大妄为,不就是她娘宠出来的吗?她娘都被她气死了,难道他们还要护着她?这样她永远都学不到教训,这次是她娘被她气死,下一次呢?凤公子夫人可没忘记,凤衍临出门前,遭凤乐悠暗算,差点就得娶方束青为妻。

    凤庄主夫人已经死了,可是谋害她的人,还好好的活着,到现在还被好吃好喝的供奉在客居的院子里头,跟云珠说起此事的人,无一不深恶痛绝,听说还有人趁着送饭去给方家人时,故意在汤里吐口水咧!

    这让云珠后来对厨房送上来的汤品,都有点心理障碍,不止自己不太喝,也不太让蓝棠喝,除非是她自己去厨房端来的。

    只是蓝棠身边就她和苏妈妈两个,苏妈妈是管事媳妇,跑腿的事自然都落在云珠身上,常常她从外头回来,厨房已经把饭菜都送过来了,让她好生纠结,到底要不要喝汤啊?

    尤其现在凤家庄在热孝期间,送过来的都是素的,没有汤汤水水的滋补,云珠的脸蛋很快就消了一圈。

    庄里的人见了暗称奇,都道人家一个外人的丫鬟,都比凤乐悠这个嫡亲女儿有心哪!

    这真是个美丽误会,幸好云珠不知道。

    蓝棠倒是听其他丫鬟说了些,偏偏不好倒给苏妈妈听,这下子可好啦!统统倒给黎浅浅听。

    黎浅浅听说了,便把云珠喊过来,仔细一端详,真是瘦了一圈,便问她是怎么回事。

    云珠见小主子问,便一五一十的招了,蓝棠掩着嘴道,“你怎不早说啊!”

    “你们两个拜托一下,别听风就是雨的,那些人会在送去方家人的食盒里吐口水,那是人家恼她们,再说了,那也未必是真的,云珠,你亲眼看见她们这么做了吗?”

    云珠摇摇头,“那就是了!方夫人一家,在凤家庄的人眼中,就是罪大恶极的坏人,你们又不是,蓝先生还是救治庄主的大恩人呢!借她们胆子,她们也不敢这样待你们,更何况,她们未必就真这么做了。”

    云珠想了下,才赧然的笑了下,“是奴婢想歪了!还差点害棠姐儿也跟着吃不下饭,都是奴婢的错。”

    “不怪你,不怪你。”蓝棠听黎浅浅说完,就觉得自己太过紧张了,呵呵笑着安抚云珠,转过头问黎浅浅,“怎么今日才来?”

    “谨一日前被派出去办事,昨儿才回来,他不在,你觉得我表舅会出门?”

    蓝棠听了直笑,“说的好像你表舅离了谨一,就啥事都不做似的。”

    黎浅浅也笑,“表舅是在等谨一带回来的消息,不过看样子,应该是好消息吧?”

    两人就说起了薛慕华和程子尧的事情来,“金家已经和程家说好,要过继程子尧了?”

    “应该是吧!不过程子尧的亲娘还在程家,这关系是断不掉的。”

    有些事,谨一没跟黎浅浅说,例如,程方兴想偷龙转凤,把长子扣下来,将嫡子程子规充做金家外孙,结果赫然发现长子早就不知所踪,只得作罢!被他冷落多年的金香玉,突然又得宠了,程方兴三天两头宿在她屋里,把元配气得半死,跑去跟两重婆婆告状。

    逼不得己之下,程方兴才坦白相告,他是想和金香玉再生一个小的,然后把小的送回金家去,程子尧毕竟大了,不好教,相信金大老板能体会他的一片苦心的。

    再不济,日后有这个小的在手里,程子尧念在亲弟的份上,就得乖乖任他摆布。

    程七老爷觉得儿子这招好,七太太却觉得不靠谱,就算金香玉再生个儿子,与程子尧年纪相差这么大,又没时间让他们培养兄弟之情,日后想靠这小的拿捏大的?痴人说梦哪!

    但丈夫支持,她还能说什么?只能去安抚她那侄女,让她别再动不动就哭闹了,还是好好的把儿子教好来吧!

    金家,看来她儿子是巴不上了!

    “你们还要在凤家庄待多久?”黎浅浅问。

    “不知道,走吧!我爹说你过来,就让我带你过去给他把脉。”

    蓝棠说着就领黎浅浅去找蓝海,半道上,就遇上要送饭去方家客院的两个粗使婆子。

    “咦?这是什么?”粗使婆子右手提着食盒,左手却提了几个结了彩线的红盒子。

    “您说这个啊?是庄主夫人娘家的舅爷,托我们送给方夫人的。”

    “哦。”蓝棠点头,“耽误你们差事了,快去吧!别迟了。”

    两个婆子笑着点头,“欸,欸,这就走,我们这就走。”

    “庄主夫人的娘家人难道不知道,庄主夫人是怎么死的?”

    “知道,怎么不知道,不过,庄主夫人真正娘家人,只剩那个恶毒心肠的女人,她们刚刚说的什么舅爷,其实是隔房的,不是亲的,他们对方夫人一家比对庄主夫人要亲。”

    黎浅浅不懂,“这是为何?”

    蓝棠笑道,“还能是为何,为她是官夫人啊!”

    “可她丈夫不是已经死了?”

    “那又怎样?不妨碍她以官夫人身份自傲啊!”(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 微妙

    “也不知她得意什么?”

    “就算她丈夫过世了,她身上应该还有诰命在。”黎浅浅挠挠在脸颊边作乱的碎发。“她就是官夫人,不是吗?只是她的能量有限,逢年过节朝廷还是得给她帛酒的。”

    蓝棠有些惊讶的看着她,然后摇头,“以前天盛帝国时,是如此没错,我记得,她相公过世时,是七品,还是从六品的官,总之是没过六品,本朝六品以下官员妻母皆无敕命,亦无诰命,官方统称为安人,也就是说,其实方夫人的丈夫在世时,虽为官身但其妻母是没有敕命的。”

    “这是为何啊?”

    “好像是开国的时候穷啊!这诰命敕命的文书,不是写在纸上,而是写在极贵重的丝织物上头,官员们任命的诰命书及敕命书,都快要没得写了,就把原本敕命夫人们的敕命给删除了。”蓝棠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

    那也不对啊!就算开国时穷,把官员家眷的敕命文书给删了,还是能写在纸上头的嘛!

    蓝棠这次真的为难了,她是真的不知道。

    “要不,我们问凤三去?”

    “不必了,我们管方夫人有没有诰命或敕命作啥?她又管不到我们身上来。”黎浅浅回绝了蓝棠的提议。

    也是。

    蓝棠便和黎浅浅说起京里的八卦来,京城里官员权贵齐聚,多的是话题以飨市井小民,凤家庄除了记江湖史,记史公子们对于南楚朝政,也多少有些了解,不了解不行啊!到底是在南楚的地盘上讨生活嘛!

    因此市井流传的小道消息,凤家庄人皆知,凤家庄中人人皆知的八卦消息,市井中就未必流传了。

    蓝棠以前就常跟黎浅浅说八卦,这次回凤家庄小住,又得了不少新消息,还佐以京城的地图详细解说,大大的满足了蓝棠的演说癖,真是过瘾啊!

    黎浅浅看到挂在蓝棠屋里的京城地图时,不由惊艳了下,上头的景物画得仔细不说,还有不少人物点缀其中。

    “漂亮吧?这是凤二哥画的。”

    “嗯,凤二公子画的真好。”黎浅浅走上去细看,蓝棠便指着地图如数家珍般的说起京里的八卦。

    先帝在位长达三十二年,子孙满堂啊!奈何南楚版图不大,所以这些王爷们封王之后,也没封地,就这样待在京城里头,今上登基后,难的不是收拢朝臣,而是要收服这些兄弟们。

    当今皇帝儿女缘也不错,目前十个儿子中,有七个已成亲开府,七个女儿,有四个已下降,一个已及笄,正在相看驸马中,另两个还不到十岁。

    不算皇帝的兄弟们,光本朝新添的王爷就七个,还有四个驸马!南楚国库不丰,又要支应这些权贵们的俸禄,和西越的仗只是暂告一个段落,这也就怪不得知道瑞瑶教有前朝皇室遗留的宝藏,皇帝会派人前去关切了。

    缺钱啊!

    西越又老来扰边,赵国邀南楚一起对付西越,却老占南楚的便宜,朝中又有这么多光啃粮不做事的家伙,皇帝怎能不愁咧?

    黎浅浅边听蓝棠说京中八卦,心里边在想,大长老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料!

    被黎浅浅评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大长老,正在听熊副堂主解说曾孙韩玉唐的伤势,听完之后,不由大怒,“为什么他的伤势一点都没起色?这几个月,你要什么,我给什么,为什么他的伤还是没有改善?”

    熊副堂主一副便秘脸,跟大长老解释,“这真不是属下不尽责,实在是,玉唐少爷他,心情不佳,把好不容易熬好的药都洒了。”

    可恶啊!大长老将手边茶几上的茶碗,朝熊副堂主挥了出去,立时茶水四溢,茶碗落在青砖上碎了一地。

    “你就不能劝着些?”

    怎么劝?熊副堂主暗地里摇头,他们韩家起内哄,见他去给韩玉唐疗伤,不少人酸言酸语的,叫他这个外人听了,都觉得难堪,更何况韩玉唐,自小就没遇过挫折,还是大长老看重的人,突然遇上这么大的劫难,若心志薄弱些,怕早就寻死觅活的了。

    “之前听说凤家庄庄主出事,蓝海肯是要赶过去的,您看,咱们是不是送玉唐少爷去京城一趟?”

    之前听说人在镇江,得到确切消息,准备要把人送过去让蓝海诊治时,发现人突然不见了。

    现在知晓他们往凤家庄去,要不要再把人送过去呢?

    “不必了!”大长老沉着脸,“等我们把人送到凤家庄时,他们又不知跑那儿去了,玉唐的腿能拖下去吗?”

    不行。熊副堂主摇头,“他的腿得及早治疗。”按说,不过是在祠堂跪了几日,韩玉唐又有武功在身,他的腿不应该会伤成现在这样子才对。

    熊副堂主挠挠头,实在搞不清为什么。

    大长老却有些明白,还能为什么?不就是怕自己偏疼韩玉唐,分薄了他们的利益,所以就朝个孩子下毒手!

    他之前想送韩玉唐去蓝海处疗伤,也是不想让家里人有机会再次下手,不想天不从人愿。

    凤庄主夫人的丧事在她出殡后就暂告一个段落了,蓝海便带着女儿去黎漱的别院找他们师徒。

    才到别院附近,就被川流不息的车潮给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回事啊?”

    “去问问。”

    凤家庄护送他们父女来的护卫得令,不多时就来回禀,“说是来拜访黎教主的。”

    “这些人是?”

    “有朝中的重臣,还有王公贵族,勋贵等。”

    蓝海点点头,“咱们不急,慢慢晃吧!”

    “爹不急,我急,我先从角门进去找浅浅吧?”

    蓝海盯着女儿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点头,让护卫护送她过去。

    守角门的婆子却让她们在门口等,约莫一刻钟,才看到春江匆匆而来。

    “快开门,快开门。”春江嗔道,婆子还好意的劝道,“还是别贸然开门的好,您忘啦了,前两天,不也有个小姑娘哄咱们开门?”

    结果是上门来求见黎漱的,因在前头等太久,来人不耐烦,就来角门碰运气,那天看角门的婆子一时不察,就让人闯了进来。

    “春江,是我,云珠。”

    春江一听就先笑了,“行啦!把门打开吧!是蓝姑娘没错了。”

    看门婆子半信半疑的开了门,看到曾经来过别院的蓝海,便笑了出来。“原来是蓝先生来了。快请进。”

    凤家庄的护卫将车赶到门边挡住门,帮蓝海父女把行李卸下,这才驾车离去。

    “小主子昨儿还在问,蓝先生和棠小姐怎么还没来。”春江掩嘴轻笑,“教主被被问怕了,指了谨一,跟他说,今儿您两位要是还不来,就让谨一去把您二位接过来。”

    别庄里早就备好蓝海父女的住处,只等他们一到,就能入住。

    黎浅浅接到消息,候在蓝海住处外头,见了蓝海,忙要行礼问安,却被蓝海给拦了,顺手就被把了脉,“嗯,再泡一次,就得要换药了。”

    咦?“原来还要换药?”

    “那当然,就像你吃饭,每餐都叫你吃一样的菜,你也会吃腻一样,泡药浴也得时时更换不同的药材,以因应你身体不同的需求。”

    “懂了。”

    “你们去吧!我进去里头瞧瞧。”蓝海急着想进去看看,他之前吩咐的药炉,便打发她们两个走。

    黎浅浅应诺,便和蓝棠去看她的住处。

    蓝棠和蓝海的住处相连,都是一进的小院子,唯一的差别是,蓝海屋子后头的退步,被改建成药炉,蓝棠屋子的退步改成了小厨房。

    “表舅说我们今年大概要待在京里过年,天气渐冷,等厨房把饭菜送过来,大概都凉了,弄个小厨房,好方便苏妈妈给你们热茶,平时要喝个热茶也会方便很多。”

    蓝棠频频点头,黎浅浅又拉着她去看房间,屋里一应物什都是新添的,看起来就跟镇江城黎家,蓝棠住的院子一样。

    “我还是喜欢水榭一些。”

    “我也是,这别庄没有水榭,不过有个鱼塘,里头养了鱼,不过才刚弄好,里头的鱼都还很小。”

    蓝棠愣了下,问,“养鱼?养得活吗?”

    “不知道,是表舅听程子尧说,他家的鱼塘养了不少鱼,想吃就有,就让人也弄了个鱼塘。”听风就是雨的,真是服了他了!黎浅浅板着脸道。

    “要是能成,冬日就多一道鲜鱼可吃,那多新鲜啊!”

    会照程子尧说的去办,表示很重视这家伙吧?

    殊不知黎漱只是听人说,吃鱼的孩子聪明,就想把黎浅浅添菜,让她变更聪明些。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程子尧家在北晋,程家在北晋有鱼塘,他们是怎么养的?要是能成功,可就给瑞瑶教开了条新路子。

    他让别庄里的人试试看,成了最好,就是不成,也不打紧,多一个经验嘛!和程子尧处得好了,再请他想办法,从程家弄懂得养殖的人才来。

    蓝棠留苏妈妈带人打理院子,她则拉着黎浅浅去看她爹的院子,看小厮们井井有条的归置箱笼,整理环境,她才放下心来。

    “别庄外头怎么有这么多客人?”

    “还不都是拜大长老之赐,说瑞瑶教中有宝藏,之前远在莲城,他们都能不远千里而来,如今表舅就京郊,他们还不来探个究竟?”(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 动脑

    黎漱是江湖人公认最不好搞的,任你官居一品,还是位高权重,在他眼里,统统一视同仁,说不见,就是不见。

    没有第二句话。

    因此不少人乘兴而来,却只能败兴而归。

    “不是说黎教主带了个孩子来吗?若是带小辈上门,让孩子们多相处,说不定还能从那孩子嘴里套出点消息来?”京里户部郎中的夫人给丈夫出着主意,边还盘算起来,听说那孩子还不到十岁,太小了点!

    要是再大一些,说不定能把她娶进门,想想看,黎教主的徒弟是她家媳妇儿……

    “你以为就你聪明?人家贤亲王今日就带着世孙上门啦!不过还是吃了闭门羹。”

    贤亲王?“贤亲王也看上黎教主的徒弟?”

    “想什么呢?人家打的主意可更高明些,说世孙自幼多病,有得道高僧建议他,得让他拜高人为师习武强身。”户部郎中一脸赞佩,颇有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招的感慨。

    “那黎教主收世孙为徒了?”郎中夫人问。

    “不就说了,连门都没得进啊!”

    贤亲王府里,贤亲王气得砸了一整套新上贡的茶具,贤亲王妃慈眉善目坐在一旁,连眉都没抬一下。

    “你怎么都不问问我,发生了何事啊?”

    “能有什么事?不就是个武夫不识相呗!能有什么?”贤亲王妃抬眼看丈夫,“气什么,有什么好气的?他们教中有无宝藏,你已经搞清楚了?”

    贤亲王摇头。“没有。”

    “那你气什么?人家为何不见你们?若真有宝藏,那也是人家祖上传下来的,你们这些外人想干么?就算不是人家祖上传下来的,那也是人家祖上发现的,与你们何干?”

    要她说,瑞瑶教若真有宝藏,那个大长老为何要嚷嚷出来?不是应该捂得死紧,深怕被外人知道吗?还是说,就算有,那个大长老也染指不到,索性往外那么一说,引起一片混乱,他才好混水摸鱼呢?

    “看看平王爷家的世子,走那么一趟,什么好都没落着,反落得一身伤回来。真是作孽喔!”

    贤亲王面色一沉,平王世子不远千里,跑去莲城,落得一身伤回京,回府后就大开杀戒,他安插进去的钉子,也被拔得一乾二净。

    “还是别多想了!就算咱们真把宝藏弄到手,你想,皇上,会让宝藏就此落在咱们手里?还是伺机找个由头,将咱们全灭了?”

    贤亲王厉声道,“他敢!"

    “他为什么不敢?就凭他是皇帝,你只不过是他的皇叔。”贤亲王妃提醒丈夫,贤亲王一噎,脸皮抖了抖,良久才恢复正常。

    看丈夫恢复了,贤亲王妃才又淡淡的开口,“我听晴皓说,镇国侯府那位少将军,之前曾率玄衣出京,听他那意思,应该是往莲城去的。”

    晴皓是贤亲王妃娘家的侄孙,在兵部供职,镇国侯那位少将军为皇帝所信重,他带着玄衣出京,必是奉皇帝之命,“你怎么不早说。”贤亲王气急败坏的抱怨着。

    “我年初时,就跟你说了。”只不过那时贤亲王新收了两名小妾,正打得火热,回正院来不过是蜻蜓点水,稍坐就走,压根没把妻子说的话放在心上。

    贤亲王讪讪然,拱手向妻子赔礼,将那时的两名小妾交由妻子发落,反正她们两个早已失宠,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贤亲王妃早知丈夫冷情,淡淡的应下,让人去处置那两名小妾,便将这事揭过。

    至于贤亲王,是再不敢往黎漱那儿凑了。

    有没有这些上门的贵客,黎漱的日子都是照样过,反倒是程子尧觉得有些不安。

    “你不用担心这些,只需专心规划商道就是,我已经去信,等人过来了,你们都瞧一瞧。”黎漱去信给鹰卫的头领,让他把找好的人手送过来,鹰卫头领差点没气死,他们鹰卫是专司保护教主的,教主却把他当刘二一样看待了!叫他怎么不气。

    但知道教主有心为教众出力,他们他们也都乐见其成,只要别再天南地北的四处飘泊,找个女人生几个娃,就此安定下来,让他们也能轻松一点,就万事大吉啦!

    所以教主让他找几个人手,他很快就找齐了,就等教主让他送来。

    “好。”程子尧点头,他的人全都来自金家,黎漱不说,他也不好让把人遣过来,既然瑞瑶教这厢能自己出人手,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他和黎漱的合作方式是,他以金家少主身份,与瑞瑶教签定商队合作,每支商队由金家出人带队,押运的人员由瑞瑶教出,运送的货物以瑞瑶教自产的农产为优先。

    他们现在就是先定商道,然后选定中途休息的地点。

    黎浅浅带蓝棠过来时,他们正埋首地图上,为选何处为休息点争论不休,谨一通禀后,黎漱便道,“让浅浅进来看看也好。”

    黎浅浅一进屋,就被教主拉过去看地图,还被要求提出意见,她连他们在吵什么都不清楚,怎么提供意见?

    只得摸摸脑袋,问,“这算短程计划嘛!那中程计划,和长程计划呢?”

    “什么叫短程、中程和长程计划?”

    呃,“设立商道算短程计划嘛!中程就是,你们已经想好,货运到地头后,要卖给谁了?长程嘛!有没有想过,商队其实可以跑短途的,例如这里,你们说的休息点,如果在这里建一个货栈,这里也设一个货栈,这里再设一个。”

    她手指在地图上轻轻点了点,“商队从第一个货栈接了货,送到第二个货栈,把货缷下,接第二个货栈要去第一个货栈的货然后转回,再建支商队,专走第三货栈到第二货栈之间。”

    货物运送的次数增加,路途不长,走个几回就成熟手,累积了经验,再让他们去走中长程的,货栈慢慢增加,货源也可慢慢增加。

    “有点意思。”黎漱点头,“以镇江为例,这货栈不只能建在官道附近,还能建在码头附近。”

    “嗯,教众若怕被压价,也可直接把货物送到货栈来,若不方便,我们派人去村寨收也成。”

    黎漱摸着下颌笑,“你又知道了!”

    黎浅浅笑弯眼,指着程子尧他们,“我就不信他们不晓得。”

    他们当然都知道,黎漱一心想要改善教众们的生活,他们就得知道底线在那,省得不小心踩到底线得罪人犹不知。

    薛慕华在听到黎浅浅说转运货栈时,眼睛为之一亮,武阳山山区辽阔,每季要汇整所有的药材,总是得费好一番功夫,若是能像黎浅浅说的,在武阳山附近设几个货栈,固定几天就运送一次,负责运送的人,就不用走老长的一段路。

    “货栈多了,再来细分,像干货类的就送到专门存放干货的货栈,布料或饰物的,就专放在同一个货栈,如此要来看货的人也方便些。“

    等于是专门店了。

    黎漱和程子尧又埋头去研究,薛慕华跟着黎浅浅她们出来,蓝棠奇怪的看着他,就见他跟黎浅浅请教上了,他身边的侍女们虽觉惊讶,面上却都没带出来。

    黎浅浅让春江取笔墨来,问明白武阳山和水月宫的产业位置,及附近城镇的位置后,在纸上画出来,画功不好不打紧,重点是,货栈设立的位置能清楚就行。

    “我先说一句,我没去看过地方,所以这个只能建议,不能全照我说的来,你得自个儿拿主意啊!”

    “好。”

    得了肯定的答复,黎浅浅就玩起动脑游戏来,来到这个世界,大多时候练的是身手,是四肢的协调,已经好久不曾动脑了,好不容易有件事能让她动脑子,黎浅浅感动得都快哭了。

    问明白细节后,她就开始在纸上画着,并一一为薛慕华解说,水月宫主要出产各种珍贵药材,货栈自然是要着重在干燥保存,还得有烘干室等设备,不然万一在运送的路上遇到了下雨,到了货栈之后,总不能就这样放进去吧?得先去除水份,再进行存放。

    薛慕华听得频频点头,没想到黎教主这个徒弟很有料啊!等她说完,他慎重的将她解说的纸张收起,郑重道了谢,才带着侍女们离开。

    当天下午就听谨一说,薛慕华回去了。

    黎漱不感惊讶,要不是有事绊住,他也想立刻启程回镇江去,趁着年前把设货栈的地点先选定,等开春就能动工。

    “咱们在京城附近,就能先这么做啦!”黎浅浅不解的道,“反正我们的商队还是要到京城来,金氏商会的大本营在京城不是?”

    黎漱微愣,“你知道我们在等金大老板?”

    “不知道。”黎浅浅老实摇头,“该不会就是因为金大老板不在京城,为了等他回来,所以才要留在京里过年?”

    “最主要是,他,要过继给金大老板过世的长子,过年时要开祠堂祭祖,正好办过继。”黎漱解释道。

    黎浅浅看着程子尧点头,“他家里同意?”

    “不同意,金大老板能这么做?”黎漱伸手戳她额头。

    程子尧微笑不语,黎浅浅看着他的笑,总有种感觉,他其实在哭呢?(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 胆肥心大

    程子尧面上笑着,心里却是五味杂陈,他有家有父母在,原应是嫡长子的他,却被命运摆了一道,成了庶长子,当家曾伯祖要栽培他,不只嫡母跳脚,就连祖母、曾祖母都要他让贤,若只有她们,倒也还罢了,偏偏连他爹也这么说。

    既然他在这个家里,是多余的,那他让路就是,省得嫡母母子整天想着要他死。

    就算过继到外公家日子不好过,至少还有外公真心护着。

    别庄外川流不息的人潮,并未因黎漱的不识相而减少,反而悄悄的多了些来探路的人,摆明车马不给脸面好啊!如果被他们拉拢过来,消息不会外露,凭添许多麻烦。

    别庄的看门的门子和小厮,因此小赚了一笔,看得采买的婆子和其他人欣羡不已,奈何没有赚钱的门路,只能看门子、小厮搂钱。

    黎漱虽打算把教主之位传给黎浅浅,但她毕竟还年幼,现在就是打基础,只有夯实了地基,学别的功夫,进益才能快。

    所以问过她货栈的事情后,就又把她扔回去继续练功!

    其实货栈不算新鲜的东西,早就有商家这么做了,只是因为黎漱和程子尧一心在商队上头,没把心思放开来,所以黎浅浅一提,他们心思就活泛起来了。

    黎漱要建商队,二长老首先要跳出来反对,既然自家有商队,为何还要另建呢?是对他手底下的商队有意见吗?还是对他本人不满意呢?

    若是建货栈后,再建短途商队,与二长老手底下的商队走向不同,二长老就算要抗议也师出无名。

    而且建起货栈,对二长老来说,也是有好处的,至少他不用再派人去各村寨收货,自有货栈的人代劳,有些价格低又笨重的货物,就交给货栈的商队去转运,他的商队再也不用带这些挣不了几个钱,却占空间的货了。

    大长老的铺子要进货,也不用跟外头的人订了,直接跟自家货栈进货得了,反正他缺什么,货栈里都有。

    有了教主做靠山的货栈,就不怕大长老和二长老又连手压价。

    只是如此一来,倒是不用和程子尧合作,商队也能建起来了。

    不过就像黎浅浅问的,长程的计划呢?和金家合作,为的就是长程的计划了,瑞瑶教的教众遍布南楚,但以楚岭一带为重心,毕竟总坛位在此处,然而要把教众的生活拉上来,只把他们产的农产品销往南楚各地,是不够的,以长远计,就是要销往中州大陆各国。

    要行远路,初期就还是得仰赖有近百年经验的金氏商会。

    虽然目前卡在京城里,不过黎漱早已去信给四长老,让他先领着人在镇江和江羡两城之间堪查,看两地之间,是否需要另设货栈转运货物。

    把事情分派出去了,黎漱就待不住啦!带着谨一在京城附近转悠,在京中看了几处宅子,然后叫刘二去查,他可不想花钱买气受。

    刘二办事速度一向很快,没多久就查清楚了,那几处宅子,有一间是主人已十多年没有音讯,当初被留下来看家的老仆已逝,他儿子没什么本事,老父过世都没钱下葬,听孙子说,这宅子值不少钱,就想将之变卖,好有钱给父亲办丧事。

    余下的钱,就扛回老家去,置几亩地,做个小地主。

    虽然宅子确实很不错,不过有这等事在,就绝对不能买。

    另外几处宅子,有三进,有两进的,第一座三进宅子位在闹市附近,买东西很方便,相对的也很吵,第二座三进宅院在国子监旁,环境清幽,采买东西较不方便。

    第三座三进宅子便是下人意图盗卖这座。

    二进的宅子,有一间位在京城太汶湖旁,离知名的牡丹园很近,不过价钱是另外几处的两倍多。

    还有一处二进的宅子,就在皇宫附近,前一个主人是勋贵家的小儿子,原在御前当值,家里长辈心疼他起早赶晚,索性在皇宫附近置了这座宅子,谁知竟被他拿去养了外室。

    日前外室有孕,闹着要名份,那人只得回家去说,不想家里的正室跑来大闹,把外室孩子弄没了,一张俏脸也被她毁了,家里长辈闻讯震怒,让外室签了身契弄进府,宅子自然也要脱手,好抹平这一切。

    黎漱一听,这宅子自然就被排除在外,另外几处他还要再看看。

    “教主,咱们为何不到京城分舵去住?”

    “然后被二长老的人烦死?”黎漱冷哼。

    谨一笑了笑,“可是这几处宅子,都没有咱们分舵来的气派。您到京城来,却不去分舵走一趟,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啊!”

    说起人情世故,黎漱还真比不上谨一,歪着脑袋想了想,“还是买一处宅子摆着,省得一直住在分舵里,惹人嫌。”

    谨一笑,心说,谁敢嫌您啊?活得不耐烦了吗?

    别说,还真的有。

    凤家庄庄主夫人过世,瑞瑶教京城分舵舵主自然也前去吊唁了,然后就听到人说,瑞瑶教教主曾带着个小姑娘来吊唁,心道便直嘀咕,教主来了京城,怎么没到分舵来呢?还是来过了,没使人说一声?私下来暗访的?还是……总之脑补了一大堆,急急使人送信去给他亲家二长老。

    京城分舵分舵主许金华的女儿,是二长老已经过世的儿媳妇,二长老平日就住在京郊的自宅里,他也早就知道,教主带着徒弟来到京城,只是教主没通知分舵的人,他便装着不晓得。

    亲家传消息来,他就不能再装着不知情了,当天下午带着孙子何蘅威骑着马就来分舵。

    听亲家一连串的猜想,他不禁笑着捋须,“你想太多啦!咱们那位教主没那么多心眼儿,他就是怕麻烦吧!怕来了分舵,会有一堆人堵着要见他。你没听说,京外那座别庄,天天有人上门求见?”

    许分舵主点头,“就是因为如此,我才担心啊!”

    “担心啥?”二长老嗤之以鼻,“怕他们会跑来咱们分舵,求见教主?”

    “您难道不担心?”

    “担心有用?”二长老反问,见亲家无言以对,便岔开话题,问起几支商队目前的行踪,得知将有三支商队在年底前回到京城,二长老笑得见牙不见眼。

    “你先核算核算,他们走这么一趟,能带多少货回来?”

    “皮毛、香料都不少,还有南边的珠子,日前那几家老店派人来跟我催,说不少人家等着要香料和珠子,拿了订金抢着要买,让咱们务必多留些给他们。”

    二长老含笑点头,“那就好。”

    货还没到京城,就已经有人抢着要买了,看来今年又是个丰收年,只是教主就在京城里头,这帐得小心做,可不能让那小子逮到把柄。

    又问,“可派人去教主的别庄过?”

    “没,正想要问你,咱们是继续装着不知道教主来京城了,还是……”

    二长老沉吟半晌,咬牙道,“再看看吧!”

    他得好好盘算一下,如果教主在京城待得够久,是不是能趁机把孙子、孙女送过去,不说拜教主为师,就说去陪小主子玩耍得了!

    二长老打算回去就送孙子和孙女去教主的别庄,与分舵主说话时,不免就有些心不在焉,等出了分舵坐上马车,他才回过神来。

    “回去就送你们兄妹两,去教主的别庄。”

    “您要我们兄妹陪那个小孩子玩?”何蘅威反应很快,二长老才那么一说,他立时就想通祖父想做什么。

    “说是这么说,等进了门,你们兄妹两到了教主跟前,如何踩着那死丫头上位,就看你们两的本事了。”

    “祖父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把那死丫头踩下去。”然后成为教主的徒弟。

    何蘅威信心满满,何蘅燕就满面怒色了。

    “为什么要我们去和个小丫头比啊?我们是您的孙子孙女,教主应该看重我们更甚那个来路不明的死丫头。”

    “住嘴,这话你在我们面前说说无妨,可不能在人前这么说,听到了没有?”

    二长老怒斥孙女。

    何蘅燕满脸戻色还想反驳,却被她哥给镇压了。“阿燕,你乖乖听祖父吩咐就是,多什么嘴。”

    “我!”

    “你什么,祖父说话,你敢顶嘴,你胆子肥啦!”

    何蘅燕气得直跺脚,出了祖父的屋子,嘴里就不干不净的直嘟嚷着,何蘅威跟出来,听到她骂的那些话,不禁黑了脸。

    “你小心点。”何蘅威提醒她。

    “怕什么?”何蘅燕笑弯了眼,“祖父有胆子做,却没胆子宣诸于口?其实现在的祖父,早就在京城站稳脚跟了,根本就不必再顶着瑞瑶教长老的名头与人往来。”

    何蘅威眯着眼看着妹妹胡言乱语良久,等她说完了,才开口,“我们祖上本就是瑞瑶教的长老,教主不发话,我们就一辈子都是瑞瑶教的人,你以为与你交好的那些小姐妹,是因你这个人,才跟你交好的吗?”

    “难道不是?”

    “你是何人?何家的女儿?何家又算是什么?京里朝臣勋贵多的是,我们何家若不是瑞瑶教长老,谁会把我们放在眼中?”

    连着两代教主不管事儿,才让大长老坐大,在总坛作威作福,光看这回,大长老打着为教主收徒的名义,其实是为自己攒人脉,想逼教主收他曾孙为徒,就知大长老心大,若老教主还在,他敢这么做吗?

    或着说,老教主要在,他祖父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利用瑞瑶教的资源,建立只听他话的商队吧?(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 旁观

    不等二长老把他们兄妹两送去黎漱的别庄,黎漱已经带着黎浅浅及蓝棠去了京城分舵。

    各地的分舵都有教主专属的住处,只是京城分舵因分舵主与二长老的关系密切,教主又几乎不曾踏足京城,故早早就挪给二长老,供他在京里使用,连带着何家兄妹也时常在此小住。

    不过自那日去凤家庄吊唁庄主夫人,得知教主来了京城,许分舵主一回来就命人赶紧收拾出来,更把外孙兄妹两留在此院的衣物和用品全收去他家里。

    许分舵主屋里,继室高氏领着小女儿检视着仆妇们送过来的衣物和用品,许芳蕙满是嫉妒的翻看着何蘅燕的衣物和首饰,高氏则是翻看何蘅威留在分舵的日常用品。

    她原以为儿子用的都是最好的,没想到和何蘅威的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而这些还是何蘅威留在分舵里,并不常用的物什。

    再去看何蘅燕的衣饰,高氏两眼几乎要冒出火了。

    “你爹就这么惯着他们两兄妹。”这些东西全是那两兄妹的好外公置办的。

    许芳蕙不屑的撇下嘴,“谁让人家有个好祖父。”

    高氏冷哼,“有个好祖父又怎样?教主一来,还是得收起尾巴老实做人。”没看教主还没来,老爷就已经紧张得夜不成眠了!

    “娘,我听人说教主长的比凤家庄的凤大公子还好看,是不是真的?”

    “我哪儿知道。”高氏没好气的道,“你见过凤大公子?”

    “上回和苏静姐妹去逛街,远远的看过一眼,凤大公子长的可好看了!”

    高氏怜惜的摸摸女儿的头,“好看的男人不顶用。”高氏是有感而发,她爹相貌堂堂,却无养家活口的本事,家里全靠她娘和她哥给人打零工来维持生计,她哥年纪老大,却因付不出彩金娶不到老婆,后来她嫁给人作填房,家里拿了给她的彩金,勉强给她哥娶了房媳妇。

    许芳蕙闭嘴不语,外公生得极好看,相形之下,她外婆就有点配不上了,可外婆能干,外公整天游手好闲,啥事都不干,吃饭时间到,他自去厨房装饭来吃,从他坐下到他吃完,如果这段时间里,菜没上桌,等他吃完就开骂了。

    亏得外婆手脚麻利,不管她在做什么,只要看到外公提脚往厨房去,她就会放下手边的事,立刻冲去厨房做菜,要赶在丈夫扒完饭之前,把菜送上桌,不然全家就等着挨骂。

    只是明知如此,看到长得好看的凤大公子,小姑娘仍难掩心动啊!

    高氏摇头叹道,“看来得赶紧把你嫁出去了。”

    “您可别把我远嫁了,像姐姐那样。”高氏育有一子二女,何蘅烕兄妹的母亲则是元配所出,许芳蕙的亲姐许芳菲远嫁北晋富商做续弦,是二长老做的媒。

    小女儿若不提起此事,高氏心里还没那么火大,想起远嫁的女儿,就由不得高氏泪涟涟,二长老手下的商队一年才往返北晋一趟,因是他拉的红线,所以每年都会帮许芳菲送家书和节礼回来。

    不过高氏一点都不感激他。

    若不是他,她女儿根本不用远嫁,嫁在京城附近,至少她照看得到,嫁得那么远,万一有什么事情,娘家人鞭长莫及,根本照应不到啊!

    许分舵主回来时,就看到妻女愁着脸,也不知她们在愁什么,他只想知道,为何教主的住处还没收拾好。

    “我又不知道之前是怎么样儿的,老爷叫我去收拾,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收拾起,再说,老爷也不曾和妾身提起,教主喜欢什么样儿的,万一自做主张布置了,却正好是教主所不喜的,那岂不是害了老爷吗?”

    许分舵主叹气,他要知道教主喜欢什么就好啦!早早就自家凑上去讨好教主了,何需巴结二长老呢?

    教主收徒,他何曾不想自家儿女能中选,但因二长老之故,所以他没敢把小儿子和小女儿送去莲城,就怕碍了二长老和两个外孙的事。

    一对外孙虽说也是他的血脉,但相比起继室所出的一双儿女,还是儿女较亲啊!再说了,两个外孙又不姓许,他们姓何。

    他又不真的傻分不出亲疏,只是在二长老手底下做事,能不给这个亲家面子吗?

    “老爷?”高氏轻推了丈夫一下,见他回过神,不再问教主的喜好了,反问他,“威哥儿和燕姐儿的东西都送了过来,您看是不是安置在咱们院子里?”

    许分舵主摇摇头,“另外挑两个院子给他们兄妹,还得安排二长老的住处。”一下子要挤出三个院子来,谈何容易啊!分舵再大,也没大到老空着院子在哪儿,不让人住啊!

    “老爷,现在就已经住得紧巴了,怎么挤也挤不出三个院子啊!而且再过不久,商队就要回来了,总不能委屈了他们吧?”

    教主不能委屈,商队的人也不能委屈,那就只能委屈何家祖孙挤一个院子了!反正他们之前来,不也都是住一个院子的吗?

    许分舵主点点头,同意妻子去安排,“不过教主的院子先去布置好,可不好等教主来了,院子却还没收拾好。”

    “是。”高氏笑着应下,又提醒他,“只是妾身不知教主的喜好,若是布置的不好,您和二长老可别把事怪到妾身头上来才好。”

    “不怪,不怪,自然怪不到你。”若教主不喜,二长老也只会怪我办事不力。

    高氏便带着小女儿去库房挑东西,先去布置教主的住处,然后才是二长老祖孙的院子,这一忙就忙到了华灯初上。

    许分舵主回来吃晚饭,却不见妻女,一问才知她们还在忙,心生愧疚交代人去买了两套头面回来分赠妻女。

    许芳蕙收到赤金玫块头面时,不由佩服的朝母亲竖起大拇指。

    “娘,您这招真高。”果然引她爹觉得愧欠她们母女了。

    高氏笑着抚过女儿的脸,“回头见到你爹,就懂事的把头面退回来。”

    “什么?可是这套头面我很喜欢啊!”

    “你傻啊!他觉得愧欠我们,才送这头面,你就这么收了,他还会觉得对我们有所亏欠吗?”

    许芳蕙若有所思的点了头,“娘,我听您的。”

    隔天一早,来给父母请安时,就把头面退给她爹,引得她爹老泪纵横,“丫头懂事啦!这套头面是爹嘉奖我儿懂事体贴的,长者赐不可辞啊!”

    许芳蕙抬头看她娘,见她娘点头,她才笑着收下。

    用过早饭,许分舵主便出门做事去了,许芳蕙偎在她娘怀里笑开怀。

    “这套头面比起何蘅燕那一套也不差了!”

    “还同她比,你啊!”高氏伸手戳了女儿额头一记。

    母女两正笑闹着,丫鬟忽来报,“教主来了。”母女两连忙梳妆了下,便出门迎接。

    出了门才知道,许分舵主已经把人送进院子里了,高氏不由抚胸轻叹侥幸。

    “幸好咱们昨天去布置好了。”

    “是啊!”只是心下不禁有些疑惑,教主他们的动作怎么这么快,她们接到消息,不过梳妆了下,他们就已经进院子里了。

    当然快啦!因为黎漱在考黎浅浅的轻功练得如何了,跟许分舵主父子打过招呼之后,师徒两个就运起轻功往前冲,许分舵主深怕他们走岔,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便急起直追,累得一身汗才堪堪把人追上,将他们带进教主的住处。

    黎浅浅一进院子,便皱起鼻子,这院子里的东西全是刚摆上的吧?也不知这些家具在库房里待了多久,也没擦好,伸手一抹全是灰啊!

    高氏母女过来时,正好看到黎浅浅伸手在家什上划了下,然后拿给蓝棠看,蓝棠嘻嘻笑,“那有人像你这么刁钻的,专往那种小地方去计较。”

    “没办法啊!我人矮腿短,看到的就是那椅子脚上的灰。”黎浅浅两手一摊很是无赖,蓝棠看了直笑。

    黎漱出声道,“从这种细节方能看出,这底下人做事尽不尽心,若是尽心的,自然是抹得干干净净,叫她挑不出刺来。”

    许分舵主脸涨得通红,不知该如何把事情圆过去,高氏上前想要开口,却被黎漱一记冷眼给定在原地不敢动。

    黎浅浅笑眯眯的对许分舵主道,“真是对不住啦!我个儿小嘛!看到的地方就跟大人不一样。”

    “您说那儿的话。”

    黎浅浅说完就不再多话,静静的退到一边,让教主和许分舵主说话。

    教主问的问题很杂,许分舵主回答得满头汗,高氏和许芳蕙母女看得目瞪口呆,不是说教主不管事的吗?怎么问的问题差点把许分舵主给问倒?

    黎漱是久不涉教务,不过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懂好吗?毕竟从小被他爹严格管教的,他又极聪明,近来又和程子尧埋首建立商队的事,对京城事多少都有点了解,许分舵主想避重就轻,却避不开。

    黎浅浅旁观者清,从许分舵主的回答,就可看出,他与二长老其实面和心不和,他在回答问题时,涉及自己或其长子的部份,都会不由自主的避重就轻,有关二长老的事,他的回答就有些微妙了,不是直接承认,但也不是否认,可话里话外,却又隐隐指向二长老。

    真是有趣啊!

    她看黎漱一眼,然后和蓝棠道,“表舅真坏,一个问题换了三四种说法,亏得许分舵主还回答得上来。”

    “许分舵主脑子还真是清楚,我听得都头晕了。”蓝棠挠挠下巴,觉得脑门生疼,她终于见识到教主的聪明了,这样绕来绕去都没把他自己绕晕,反倒是她这个旁观者都被绕晕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失望

    送走许家三口,蓝棠就问,“许分舵主说的可都是真的?”

    “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黎漱走过她身边,拍拍她的头,“这些事,小孩子别管,乖乖练功去。”

    “真要让那位姐姐跟我们一起练功?”黎浅浅皱着小鼻子问,许芳蕙一双眼全盯在表舅身上,一副想当她表舅妈的架势。

    黎漱轻笑,“她敢来,就让她来啊!怕她吗?”

    黎浅浅摇头,“不是怕她,是觉得没必要。”带一个不会武的娇娇女练武,而且她心思根本不在这上头,何必呢?

    黎漱笑而不语,谨一开口解释道,“许小姐是分舵主的掌上明珠,她有心,又开了口,就这么拒绝她,未免显得教主不近人情。”

    “如果她能撑下来,便留下来给你当侍女。”

    这也是在给黎浅浅积攒人脉。

    黎浅浅点头应下,“您放心,我们会跟许家姐姐好好相处的。”

    蓝棠也点头如捣蒜,黎漱笑着摆手让她们去练功。

    等回到安排给她们两住的东厢房,蓝棠才呼了口气。

    “你看出来没?那个许小姐。”

    又没眼瞎,怎会没看到,黎浅浅失笑,“看到了,表舅生得好看,就算成了亲也会有女人攀上来的,更何况他没有。”

    蓝棠笑道,“也是。我爹说,不少人想要招教主为婿,但自你娘失踪,她继母想以妹替嫁,被教主打了回去后,就只剩大长老还锲而不舍的追着要他娶妻。”

    不过大长老今年改弦易辙,不追着他娶妻,改要求教主收徒,结果被打脸!

    大长老不催婚了,不代表黎漱在婚姻市场上就不值钱了,恰恰相反,不少人家觉得,黎漱不被大长老所辖制,表示自家女儿若嫁过去,不会被大长老一家压她一头啦!

    要是大长老真催婚成功,嫁进门的教主夫人是不是要对大长老感恩戴德?毕竟没有他,她也可能嫁不了。

    再加上瑞瑶教有天盛国传下来的宝藏,视黎漱为佳婿的人更多了。

    之前在别庄上,黎漱对所有上门求见的人赏了闭门羹,现在他就住在瑞瑶教京城分舵里,总不好再回绝上门拜见的人吧?

    于是继黎漱的别庄后,瑞瑶教京城分舵荣登京城最新观光景点。

    黎浅浅她们住进分舵隔天,二长老也把一双孙儿女打包送过来了,于是,黎浅浅和蓝棠练基本功的小院,就多了两位娇娇女,何蘅威年纪稍长,就不在此列。

    何蘅燕对许芳蕙这个小姨没什么好感,同样的,许芳蕙对这个一点也不尊敬自己的外甥女印象极差,尤其何蘅燕身上穿戴的,都比她高档好几倍,看在小姑娘眼里,就是故意穿来气她的。

    也不知她为何这么想,反正相差没几岁的姨甥两就像是前世的仇人一样,一见面就火花四射,要不是黎浅浅眼捷手快闪得及时,怕早被波及了。

    怪的是,她们两个吵就吵,便就爱往黎浅浅这里凑。

    不过让她们扼腕的是,这个小不点手脚很是灵活,她们几次故意往她身边去,她不闪不躲,却总在她们发难时,及时全身而退,反倒是她们两个因为没有人做垫背,而摔得东倒西歪。

    几次下来,蓝棠和守在一旁侍候的叶妈妈、春江等人也都看明白了,这姨甥两个分明是故意的。

    只是为什么呢?

    把她弄伤了,然后呢?借机来照顾她,好在表舅面前展现她们温柔亲切的一面?计划得很好,可惜黎浅浅不愿配合。

    两个娇娇女练完功,不像黎浅浅她们就近回房去漱洗,还得走一段路回房去,第一天半打闹半练功,收功之后,两个小的还能笑嘻嘻的一前一后跑回房,她们两个就只能扶着丫鬟,艰难的走回去,走到半道,得到消息的高氏派人抬了滑竿过来接她们。

    纵使何蘅燕看这继外婆不顺眼,也不得不道声谢,在丫鬟们半扶半抱下上了滑竿。

    洗漱好的黎浅浅换了件淡蓝色的对襟襦衫,下着一件青色高腰襦裙,坐在窗前的罗汉椅,喝着叶妈妈特地为她熬的补汤。

    蓝棠和黎浅浅穿的一样,只是颜色是橘色的,“不知道她们下午还会不会来?”

    “应该是不会了啦!说不定明天也不会来。”只一个早上,黎浅浅就看出来了,何蘅燕应该是学过武,不过因为受不了苦,基本功都没练札实,许芳蕙是完全没学过。

    札过马步的人都知道其中甘苦。

    明儿她们两还走得动就偷笑了!

    “她们两今天老往你身边凑,是想干么?”

    “我哪知道?”黎浅浅两手一摊回道,蓝棠笑着摇头,叶妈妈问,“小主子,许小姐和何小姐若是明天真没来,咱们是不是要送些东西给她们,以示慰问?”

    黎浅浅想了下回道,“妈妈看着办吧!”

    “是。”叶妈妈领命退下,春江上前端走黎浅浅用过的碗。

    黎浅浅将手边的书拿来翻看,蓝棠则把之前看到一半的江湖名人录拿出来,云珠领着厨房的丫鬟送中饭来,看到这一幕,笑着和那两丫鬟道,“瞧,我就说吧,我们小主子才不像许小姐那样没用。”

    来送中饭的丫鬟看到黎浅浅和蓝棠两,坐在椅中看书,也笑了。“小主子不愧是教主的徒弟。”她们家小姐娇贵,又没学过武,苦熬了一早上,回去自然就趴平了。

    春寿看她们两一眼,伸手要接过食盒,两个丫鬟推辞不给,春寿伸手一抓,就把食盒接过来,就见她轻轻松松的把食盒放到桌上,那两个丫鬟不禁暗咋舌。

    那两个食盒,她们一人提一个,就走得有些喘,不想那个小丫头一人提两个却毫不吃力。

    黎浅浅看着春寿打开食盒,探头看了下,有鱼有肉还有菜,嗯,菜色不错,将手里的书收起来,“别看了,等吃饱饭再看吧!”她对蓝棠道。

    蓝棠点点头,将书收在旁边的桌子上,黎浅浅就着春江手里的水盆净手,蓝棠在云珠端的水盆里净手,然后和黎浅浅一样,自春寿手里接过帕子擦手。

    整套流程如行云流水般完成,看得来送饭的两个丫鬟都呆住了,不是说教主收的徒弟是乡下来的吗?怎么比她们家小姐还像大家闺秀啊?

    春江眼一瞟,看到她们两就大剌剌的站在屋里,盯着小主子看,不禁重重冷哼一声,“真是没规矩!”啐了她们一口将人赶出去。

    两个丫鬟臊得脸红,羞得不行,相偕急急离去,春寿在她们后头瞧着,看她们往许小姐住处的方向去,才转回屋里。

    跟黎浅浅说了那两个丫鬟的去向,黎浅浅点头,“知道了,她们八成是奉命要来给我难看的吧?瞧瞧那些菜,是不是有问题?”

    春江和云珠已经把食盒都打开,里头有一大盘螃蟹,还有一盘虾。

    “该不会是想着我不会吃螃蟹和虾,想看我出丑吧?”

    “大概是。”蓝棠笑着让云珠把菜端上桌,“碍眼的人走了,总算可以好好吃顿饭了。”

    确实是有人想看黎浅浅出丑,不过不是许芳蕙,她对黎教主很有好感,虽想借由接近黎浅浅,让黎漱对她有个好印象,却没想让黎浅浅出丑,想要黎浅浅出丑丢脸的,是何蘅燕。

    还没看到黎浅浅时,她觉得只要教主看到她样样出色的哥哥,必定会舍弃那乡下地方出来,没见过世面的野丫头,改而收她哥哥为徒。

    她和何蘅威兄妹两个相依为命,祖父虽疼他们兄妹,但祖父内宠者众,其中年轻者居多,指不定那天就给他们兄妹添个小叔父。

    他们兄妹若失去祖父这个倚靠,还能仰仗谁?外公?大舅舅?外公是祖父的下属,大舅舅亦然,而且大舅舅一家都不在京城呢!如果她哥能拜入教主门下,教主又不肯成亲生子,教主之位就只能传给徒弟了!

    要是她哥能成为教主,那么就算祖父又添儿子,他们兄妹也不怕了。

    她设想得很美好,只可惜,黎浅浅未如她所想,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野丫头。

    “若我是她,要算计人,必得大张旗鼓,一击即中。”黎浅浅吃完饭,给自己舀了碗鸡汤,慢慢的喝着。

    蓝棠用过饭,让人把残肴撤下,送上甜汤,“若是你,会怎么做?”

    “先试探,然后在公开宴客的时候,故意让我丢脸。”黎浅浅托着腮,“刚刚那应该就是试探我,看看我懂不懂得餐桌上的礼仪,接下来大概就是要设计我在众人面前出糗,等我害表舅的丢脸了,再来示好卖乖,如此,高下立见。”

    蓝棠讶异道,“不至于吧?”看着个头比自己小的黎浅浅,不由汗颜,她这脑子是怎么转的啊?

    “今天没试出来,她肯定还会再使人来,等着看就是了。”

    到了晚膳时,二长老和分舵主为黎漱办洗尘宴,黎浅浅她们两自也出席了,不过因为年纪小,就跟在黎漱旁边,许芳蕙姨甥却是和高氏坐一桌。

    宴席上有鱼有虾还有螃蟹,何蘅燕眼睛放光的盯着黎浅浅看,似乎在等着她出丑,不想,她要吃什么,都有春江侍候得好好的,不管是螃蟹还是鱼虾,都有春江去刺剥壳。

    许芳蕙坐在她身边,看她那失望的样子不禁暗笑,她祖父是二长老又如何?不常出席宴会的人,还想设计别人在宴面上出丑?(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人云亦云

    何蘅燕隔天就“病”了,许芳蕙倒是来了,不过穿戴一身叮叮当当的首饰,还化了个非常精致的妆,一看就知她不打算练功,纯是来看黎浅浅她们练功的。

    不过发现她坐了半日,黎漱不止没露面,就是他身边的侍从谨一也不曾见,熬到了黎浅浅她们收功,她才开口,“怎么不见黎教主啊?”

    “哦,他带谨一出门去啦!许姐姐有事找师父?”

    “呃……没有。”许芳蕙脸红红的回道,“你们练好了吗?”

    “欸,我们要回房洗漱,许姐姐还要在这儿坐吗?”黎浅浅笑得很可爱,可在许芳蕙眼中就是可恶至极,这死丫头似乎在等着她的笑话。

    其实黎浅浅什么都没想,只是有点替黎漱可惜,人家大姑娘为了吸引他的注意,不惜顶了这一身妆扮,坐在这儿一早上,想跟他来个不期而遇,没想到黎漱根本就不在。

    “不知道何姐姐怎么了,是不是昨儿练功太累了?”蓝棠接过云珠递来的帕子擦着汗,问许芳蕙。

    许芳蕙想到昨晚宴席上的事,嘴角就忍不住翘得高高的压不下来,“没事儿,她就是娇气,不过也怪不得她,自小就是祖父和兄长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压根舍不得她受点委屈。”

    言下之意是,她们昨天让何蘅燕受委屈了?这点挑拨的功力,实在太小儿科了!黎浅浅对许芳蕙的功力摇头。

    “我们先去洗漱了,姐姐再见。”不想再听她扯下去,黎浅浅当机立断提脚走人,蓝棠自然不落人后,跟许芳蕙挥挥手,也回房去了。

    许芳蕙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觉得浑身不自在,对身边的丫鬟道,“我们回去吧!”

    丫鬟点头,扶着她起身,主仆二人边往外走,边打量着院子,“小姐,教主他们怎么也没添东西。”院子里用的全是那天小姐和夫人一起安置的物什。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教主还算蛮好侍候的嘛!

    许芳蕙点点头,却觉得教主也未免也太不计较了吧?

    却不知,内室里,早就让刘二和谨一换上教主用惯的东西,小如梳子、皂角,大到被褥和椅垫,全都换过了,因在内室,分舵负责侍候的人进不去,所以不晓得高氏准备的物什,已经被换下了。

    许芳蕙主仆还以为教主好侍候呢!

    这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黎浅浅和蓝棠这里,有不少东西被换掉,高氏晓得后,还暗跟丫鬟说,没想到小主子也有用惯的东西!

    丫鬟面上附合着,私下却说高氏自己的出身也不怎么高,亏她好意思嫌小主子是乡下野丫头呢!

    高氏没想把女儿嫁给教主,但女儿却在见了教主之后,心思挂在教主身上,要不怎么会被何蘅燕那死丫头哄去陪那乡下丫头练功,真是傻啊!要不是她派人去接,女儿都走不回来呢!

    亏得年轻,她又去请教过人,练完功要怎么调理,要不然女儿昨晚上根本无法出席,也就丈夫那个粗心的,完全不知道女儿受的罪,一早起来还夸耀不已,说女儿有乃父之风,早知道就该让她习武才对。

    气得高氏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夫人,表孙小姐说是病了,您看,咱们是不是也送些东西过去?”

    也?“教主那边送了?”

    “教主不在,天还没亮就出门了,是小主子一早命人送的。”

    “哦?送些什么?”

    “咱们小姐也有,就一些常用的药材,旁的就没了。”

    送给生病的人慰问用的,自然是以药材为重,夫人还想小主子送什么呢?

    高氏原以为,黎浅浅会送些别的,例如一些把玩的小摆件之类的,最近京里颇为流行送人这些小玩意儿,手帕交小姐妹间互相馈赠,这些小摆件不值几个钱,但胜在新奇、流行,还好显摆。

    让人去开了库房,点了些寻常用的药材,又取了几块时兴样式的布料,一一过目后,才让人给何蘅燕送去。

    “你们觉不觉得,小主子穿的衣服有些太素了?小孩子家家的,怎么不打扮的鲜艳些,看起来也精神些不是?”

    “夫人,这事您就让小姐去做吧?也好让小姐在教主跟前露脸。”

    高氏虽不想招黎漱做女婿,可是……若不想二长老又插手,那么也许黎漱会是她女儿最好的选择?

    如果许芳蕙嫁给教主,二长老再怎么不情愿,还是得跟她女儿服软,如此一来,说不得丈夫也能往上挪一挪,毕竟是教主的岳父,总不好让他屈居在二长老之下吧?

    高氏进门后,非为元配一双儿女苦恼,而是为元配女儿的公爹头疼,她的大女儿因为他干预而远嫁,继子也被他安排出京,不用看着继子一家在眼前晃悠虽然好,但外头却说,是她这个继母深恐前人子挡了她儿子的前途,才把人逼得出京求自保。

    高氏心里挂着事,对于女儿倾心黎漱的事,也就没有那么积极的阻止了。

    而明明没病装病,偏还收到一堆药材的何蘅燕则是气疯了!

    指着一包又一包的药材,气愤的叫着,“这是在咒我生病吗?送那么多药来给我干么?”

    众丫鬟心说,您既然装病,人家明知您是装的,也不戳穿您,还顺着您,给您送药材来,难道还做错了不成?

    何蘅威大老远就听到妹妹的叫声,“精神挺好的嘛!哪像个病人?”领路的丫鬟讪笑,自家小姐的脾气,少爷难道还不清楚吗?就是个娇气的,昨天难得练功练了一上午,下午要是没少爷让人来给她按摩,昨晚的洗尘宴小姐肯定去不了。

    少年撩袍快步进屋,见到兄长,何蘅燕的眼泪立刻溃堤,“哥,你看她们,真的好可恶哦!竟然送我这么多药,摆明了就是在咒我生病嘛!”

    何蘅威暗摇头,“你都说自己病了,她们不送你药材,不然你告诉她们该送你什么?”

    手一指高氏送来的布料,“送你布料好做衣裳?还是送你首饰,让你病中也不忘打扮?还是要送你甜食,吃了生痰加重病情?”

    问得何蘅燕没了脾气,小声嘟嚷着,“她们可以送我书嘛!江湖名人录那类的杂书,让我在病中解闷啊!”

    “上次你生病,金御史的女儿不就送你书,结果你是怎么对待人家的?”

    何蘅燕讪讪的别开头,金御史的女儿送她的书全是风土人情的杂记,可是她嫌书里太多难字,她看不懂,以为金御史的女儿是在嘲讽她识字不多,病好了之后,只要遇上她,就对人冷嘲热讽的,直到六月时那姑娘出嫁了,她才转移目标,另寻旁人去撒泼。

    “那是她不识相啊!明知我字识得不多,还故意挑那样一本书送我。”

    何蘅威长叹一声,伸手拍拍妹妹的头,“你这个脾气啊!在家做姑娘,家里人都让着你,外头的人见你尚未及笄,也说你还小,所以忍着你,可是,你总会长大的,长大了要出门子,婆家可不像家里,处处让着你。”

    看着妹妹抿着嘴别过头去不看自己,何蘅威暗摇头,“阿燕,你这脾气真的得改了。祖父年纪大了,他不可能护着我们一辈子,哥哥也不可能一直护着你。”

    “你们别把我远嫁,就嫁在京里,你和祖父的眼皮子底下,有你们在,谁敢给我脸色瞧?”

    她习惯所有的人都巴结着自己,觉得就算自己出嫁,难道祖父和大哥就不管她了吗?有他们在,婆家人敢为难她?不怕被她祖父和哥哥给收拾了!

    “婚姻大事又岂是你我能够决定的?”要他说,她这个性子若遇上个古板处处讲礼的婆婆,肯定要被搓磨死,本来还想着,若她武力值够高,将来遇上个难缠的婆婆,直接武力辗压就是,也不怕有什么小话传出去,不然她婆家要怎么解释,他妹为何要动武呢?

    可是,她娇气,总是三天晒网两天捕鱼的,基本功不扎实,祖父也不敢教她旁的,怕她练不好反而伤身。

    昨天看她兴致勃勃的去陪小主子练功,原本以为就是陪小孩子玩玩嘛!没想到小主子竟是一练就是两个时辰没休息。他倒是小看那个小丫头了。

    亏他和祖父之前还想,若能让教主对那孩子失望,说不定自己就能顶上去了,不想那孩子小小年纪就这么用功,他六岁初练功时,可不曾那么用功过。

    昨天早上,他和祖父悄悄去看过,祖父看过后,语重心长的跟他说,那孩子的耐性不输你,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的天资怕在你之上。就算除去她,教主也未必会收你为徒。

    有此珠玉在前,以教主的性子来看,就算没了这个徒弟,怕是宁缺勿滥,除非有资质更胜黎浅浅的,才可能让他再次收徒吧?

    向来对自己很有自信的何蘅威,有生以来头一次遭受了到的重大打击,就是因为那个六岁的小女孩。

    “大哥?你怎么了?”何蘅燕偏着头问。

    何蘅威轻笑一声安抚她,“没什么,想到点事情,对了,你今天没去练功,小主子让人送东西来给你之外,可还说了什么?”

    “没有。”何蘅燕摇头,“大哥,听说教主今天不在,他去哪了?”

    “去金氏商会了,祖父也跟去了。”他本来想跟去,不过被教主婉拒了。

    “金氏商会?就是那个不知作了多少孽,搞得现在后继无人的三流商会?”

    何蘅威皱起眉头,训斥她,“你怎么说话的,这么刻薄?”

    “又不是只有我说,全京城的人都这么说的啊!”何蘅燕不胜委屈道。

    “你一个女孩子家,别随便学人说话,就算别人说话刻薄,不代表你就得跟人家学!”何蘅威心说,这么人云亦云的,一点自己的想法都没有,这可不行,回头得跟祖父说一声,看看要如何做,妹妹日后出嫁才不会吃亏。(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过继

    京城西郊金氏商会大厅,黎漱坐在下首第一个位置,二长老坐在他身后的椅子,谨一则是坐在黎漱身边的小杌子上,二长老眯着眼睛打量了下大厅里的客人,黎漱是来客中最年轻的一个,从他的位置来看,足见主人家对他的看重。

    凭什么呢?就凭他是瑞瑶教主?二长老憋着气,心里潜藏多年的不满在此时攀登到最高点,可他却只能笑着,笑到他觉得自己都快要内伤了。

    二长老自己不觉得,不过他身上的那股戾气早就漫涎开来,大厅里坐着的,不止黎漱和谨一两个高手,还有几位江湖上的耆老,他们也都敏感的察觉到,二长老身上那股戾气。

    崆峒山庄的老庄主捋着胡须,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二长老一眼,再看看他前方坐着的黎漱,嘴角不由自主的轻翘,老庄主此来带着自家长孙,年轻人因站在老庄主身侧,很清楚的看到他老人家的动静,便也跟着打量了下二长老,然后又看看黎漱。

    “祖父,听说,这黎教主还没成亲?”

    “没成亲也轮不到咱们去妄想。”老庄主很坦然,“人家祖上是皇帝呢!咱们不过是泥腿子,因缘际会的,学了点武,收了徒弟,在乱世里撑了下来,我现在就盼着你们兄弟能撑起咱们山庄来。”

    老庄主有些遗憾的看着孙子,他们崆峒山庄第一代庄主,是个武学奇才,当时天盛帝国还在,等到天盛帝国灭亡,整个中州大陆陷入一片战乱中时,当时的崆峒山庄庄主收留了不少人,也收养了不少孤儿,靠着不俗的武力在乱世中存活下来。

    只是接连几代,都不曾再出现如第一代庄主那样的武学奇才,而且经过数代经营,如今的崆峒山庄已非草创时期过得那么辛苦,老庄主的儿孙们都是在富贵出生长大的,没有经历过风霜,自然也就吃不得苦。

    明明是以武传家的家族,到如今,武功还说得过去的,也就他们本家的几个男丁,最出色的,当数他那小孙子,只可惜那孩子已经失踪六、七年。

    现在家里正在为几个孙女的终身大事烦忧,其实也怪不得长孙误会自己把黎漱列入准孙女婿的人选里,毕竟出门前,儿子就同他商量过此事,当时他也挺心动的,反正就是列名单嘛!管它最后行不行?

    来到京城,发现黎漱也在京城,而且还非常受欢迎,明明人家闭门不见客,每天还是一堆人往人别庄凑,再一打听才晓得,原来是因为瑞瑶教有天盛帝传下来的宝藏。

    老庄主那时才反应过来,是了,瑞瑶教创教教主是天盛帝国贤太子的儿子嘛!再看黎漱压根没把南楚这些王公大臣放在眼里的气势,心里就先没了底气,自家孩子有多少斤两,自家人知道,他家孙女再怎么好,怕是扛不起这教主夫人的重担。

    还是别想了!

    因此他立时就打断孙子的话,并把话题引到金家人身上去。

    坐在他旁边是名年约六十许的道姑,眼皮低垂着,似在听他们祖孙说话,她身边带着两名道姑,一名年约三十出头,样貌极为出众,只是板着张脸,令人望而生畏,另一位则是十六、七岁的少女,一双眼睛很是灵活,见到人未语先笑,让人看了就很有好感。

    “师祖,那位是谁啊?”青葱玉指遥遥指向黎漱,被称为师祖的道姑抬起眼皮子看了下,“那是近来风头很盛的黎教主。”她转头看向徒孙,见少女眸中放光,不由暗暗摇头。

    “哦,原来是他啊!”不止少女盯着黎漱瞧,厅里不少人也看着他。

    今天来出席金家这场过继礼的,除了与金家有往来的江湖耆老们,更有京中的大商家,这些商家大老们一个个眼睛放光看着黎漱,本来还只是怀疑,因为听说金大老板的外孙还没过继,就先为金家拉了笔大生意,与黎教主要合作开货栈。

    别看这利润不大,重要的是黎教主啊!

    大伙儿想跟黎漱碰个面,都不容易,这位金家新当家少爷竟然能和他合作!这就不简单了啊!

    今日一到,看到厅上坐着那么个年轻人,大家心里的就泛嘀咕了,这谁啊?大家互相打听竟无人知晓,问金家迎宾的下人,也都摇头一问三不知。

    现在听老道姑这么一说,大伙儿都明白过来了,怪不得人家是贵客呢!

    等金大老板带着已改姓金子尧的孙子进来时,正好看到厅里所有人全都看向黎漱的画面。

    黎漱倒是坐得很稳,完全不在乎被人盯着看,看着金大老板发表了一篇感人肺腑的演说,恭贺了程子尧改姓金,从金大老板的外孙变成内孙,然后他连饭也没吃,就带着谨一翩然而去。

    二长老在后头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等到反应过来,想追上去,人家早就走得没影啦!为了自家的商队,他只得留下应付这些人,心里恨得牙痒痒,脸上却还得堆着笑。

    崆峒山庄老庄主笑呵呵的带着孙子,在金家用过饭之后,同金大老板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二长老想起来有事要跟他谈,忙要追上去,却被京城一知名的香料商给拦住。

    直到曲终人散,二长老方才红着脸,步履蹒跚的在侍从的扶持下离开金家。

    黎漱已经回到分舵,黎浅浅过来交功课,他一目十行看完后,就道,“再住个两天,我们就离开。”

    “还要住两天啊?”黎浅浅不太想陪许芳蕙和何蘅燕玩了耶!

    “再忍耐两天吧!”黎漱拍拍她的头,纠正了她的字,看她在面前写了几回,确定无误之后才放人。

    如是过了两日,黎漱说到做到,一大早就带着徒弟离开,自有金家派人来接,许芳蕙看得伤心欲绝,怎么就这么走了呢?她还没在教主面前表现她慈爱的一面呢!

    何蘅燕心说,走的好,不然老娘还得在那小院子里窝着!

    因为她装病,不好出来走动,可真把她闷坏了,年底到了,京里不少赏梅宴,她已经推掉好几个了,想起来就气闷。

    二长老摸着胡子问亲家,“可查到那姓金的小子,是如何搭上教主的?”

    他们两在金家的宴会上待到月上树梢,并不是毫无收获,至少让他们知道,那个程子尧,哦,该叫他金子尧了,在金大老板回京之前,就是待在教主在京郊的别庄里,听说在那之前,他是跟教主一起从码头进别庄的,再多的就查不到了!

    那是当然,毕竟他们到京城这一路,乘的是凤家庄的船。

    凤家庄虽然是做消息生意的,但他们严格遵守祖上定下的规则,事关自家人,不管人出多少钱买消息,通通不许泄露出去。

    黎漱他们是和凤家兄弟仨个回京的,虽然他们兄弟三个先下船,但这表示黎漱他们的行踪也不能说出去,因为这可能会让人顺藤摸瓜摸清三位公子的行踪。

    本来黎漱没想着要搞神袐的,没想到因沾光坐凤家的船,便被人把行踪保护得好好的,真是意外之喜啊。

    金大老板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终于有个继承人啦!好开心!

    至于金氏商会和金氏家族中,是不是有人不高兴,那就不在他的考虑之内了。

    老实说,金大老板对金子尧和黎漱的合作,其实并不怎么满意,无它,在商言商嘛!他们两的合作,一看就知道有问题,日后瑞瑶教的货栈稳当了,金子尧这个合伙人随时就能被踢出局,当然,本来就没付出太多,最主要还是借他金氏商会的名头。

    真要有什么赚头,那就得看日后远程的商队啦!可等到黎漱成立专走远途商队时,说不定金子尧已经被他给踢出局了。

    强力把那些吵嚷的人镇压下去,他就派人把黎漱接来了。

    两方一见面,互打了几回太极,金大老板把人送走后,恨恨的咬牙,“真是块硬骨头,也不知子尧怎么招惹上他的。”

    他的心腹忙劝道,“少爷有黎教主撑腰,那些刺头便不敢找他麻烦了!”

    这也是好事一桩啊!

    金大老板想了想遂点头,“也是,那位蓝先生要不是看在黎教主的份上,大概也不会那么大方的送药给子尧了。”

    金子尧要过继金家,程七老太太很不高兴,金子尧不肯把过继机会让给程子规,让七太太婆媳很不喜,竟然派人给他下毒,金家也有人收买了金子尧身边侍候的人,想要他的小命。

    如果程家没有同意让程子尧过继到金家,那么金大老板只能从族中子弟择一过继,若他未指定继承人就过世了,那金氏商会就落在族长他们的手里,因为金子尧,使他们就跟这庞大的利润擦身而过,谁能甘心?

    出手买凶杀人,做得极为顺手,让金大老板不禁怀疑,儿孙们的亡故真是天灾?其中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呢?

    金大老板忍不住庆幸金子尧的命大,若不是那个被收买的家伙胆子小,只敢下慢性的毒药,金子尧又蒙蓝海赐药,方能保住他的小命!

    “就怕他们明的不敢来,专门来暗招啊!”

    “回头您不妨跟黎教主讨教,看看是否能请黎教主派人贴身保护少爷?”

    咦?这似乎是个好办法啊!(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酒楼

    离了金氏商会,黎漱便带着黎浅浅一行人去新买的宅子住下,宅子不大,只有二进,不过有个跨院,小跨院花木扶疏内有一座小楼,冬赏雪夏赏花,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座宅子并不是上回看的那些,而是刘二后来去打听那几座宅子的情况下,意外发现的。

    宅子的主人曾是位名士,祖上曾在天盛帝国当过首辅,后来战乱四起,他家便避居南楚的乡下,后来南楚建朝,南楚皇帝派人三顾茅庐,才将人请到京城来,只是名士不代表他就会作官,南楚建朝初期不止穷,还缺人,好不容易请到了名士,祖上还在天盛帝国做过高官,能不把他物尽其用吗?

    自然不行。

    名士熬了几个月,实在受不了官场上的勾心斗角,草草退场以保全名声,皇帝私下赠与的宅子留下来,供族中子弟进京时暂住,他族里的子弟倒是有两下子,状元及第不说,还蒙宰相嫁女,自此飞黄腾达,这座宅子便一直空着。

    直到最近,名士的儿孙入不敷出,才想把这栋宅子脱手,找到人伢子那里正说着事,刘二刚好上门,双方一拍即合,刘二回去同黎漱一说,黎漱看过之后就买下了。

    一行人才住进来,凤家庄的人就上门送礼来了。

    “凤家庄的消息还真是灵通。”黎漱笑了笑,让人把礼登记入库。

    谨一摇头,“这是凤三公子使人送来的,凤庄主近来精神不济,把庄内事务都交给凤大公子去管了。”

    “凤公子呢?”

    “凤公子偕同妻子和凤二公子去了北晋。”谨一挠挠脸颊,对凤公子一家三口在这个时候远行感到不解。

    黎漱转头问道,“不是说凤公子夫人很疼小儿子,怎么会把小儿子丢在京里,没把他带去?”

    “听说,原本是要一起去的,不过,凤三公子和凤乐悠不对付,所以……”

    “凤公子是带着侄女一起出门的?”

    谨一点头,“方夫人母子四人也同行。”

    黎漱沉吟半晌后,便笑了起来,“他们这是押着方夫人回婆家去?”

    “要不是方夫人,庄主夫人还活得好好的咧!”

    “引狼入室,怪谁?”黎漱冷笑,“对了,上个月不是说南城黎家有所异动?”

    “是。”谨一笑着点头,“黎家几个儿媳不睦,把黎老太太气出病来,因为黎三太太侍疾有功,黎大太太和二太太都被族老们训斥了。”

    “南城黎家现在族长是谁?”黎漱问。

    “就是黎大老爷。”谨一鄙夷的道。要不是因为黎大老爷就是族长,黎老太婆能强逼着已经被分出府的庶子父子三个,替她儿子和孙子去当兵?

    黎老太太就是仗着长子是族长,黎经时和两个年纪较大的儿子不在,想逼长孙氏由妻降为妾,怕黎三郎把事情闹大,便派人把他抓走卖了,逼得长孙氏不得不从命。

    当然,长孙氏也出手反击了,要不然,小蒋氏母女怎么会到现在还没录入族谱呢?

    这事黎大老爷一直瞒着家里人,只有当时与他同在祠堂的黎二老爷和几位族老知道,也是族老们劝他暂缓,虽然因为战乱,使得宗族的势力一度达到顶峰,例如撮合族中寡妇和鳏夫配对,好整合家产,以避免寡妇携子女外嫁时,将亡夫留下的财产外流,而带着儿女的鳏夫再娶,便不必再花一笔彩礼成亲。

    但像黎老太太这般,为了娘家侄女,就代庶子降妻为妾,还是会引人非议的,更何况,黎经时父子虽是音讯全无,并不是死了,日后他们回来,得知此事,闹起来要怎么善后?

    不如就做个样子,哄哄黎老太太便是。

    所以黎二老爷才会一点压力都没有的,和小蒋氏勾搭成奸?

    “他们可知道,浅浅的事了?”

    “知道了,也晓得您和表姑娘的关系了。”

    这倒出乎黎漱的意料了。“他们怎么晓得的?”

    虽然没刻意瞒着,不过他还是打算能拖多久是多久。

    “还不是大长老搞出来的。”

    韩玉唐的双腿成残,除大长老最不甘心外,就数他的爹娘最愤愤不平了,他们夫妻两把事情全怪在黎浅浅的头上,认为要不是因为她,韩玉唐不会落到今日的下场。

    因此夫妻两个很积极的想要查出黎浅浅的来历,只要有心,很轻易就查到她和南城黎家的关系。

    秉持着,我不好过也要让人不痛快的原则,韩青夫妻特意让人把黎浅浅就是黎漱徒弟的事,在南城传开来。

    消息一传开,黎老太太就知道了,大太太便求上来,说黎浅浅既然没死,还被教主收为徒弟,她女儿是不是没事了?二太太则是不置可否,黎浅浅是死是活,与二房一点影响都没有,就算她拜教主为师又如何?

    若能沾上光,有小蒋氏在,有大房在,轮得到二房吗?

    小蒋氏则是带着女儿在老太太面前哭闹了几回,她不怕黎浅浅得势回头找自己麻烦,好歹自己总是她嫡母嘛!可她怕老太太答应大太太的请求,把黎净净弄回来。

    黎净净毕竟大深深好几岁,她都敢对黎浅浅下毒手了,小蒋氏怕她也会对女儿下毒手,没看黎浅浅不过是不识好歹,就遭她下手谋害,她的女儿可是被迫全程参与了!

    “黎老太太想怎样?”黎漱不耐烦听南城黎家后宅事,直接打断谨一。

    谨一呵笑,“就跟之前,想从您这儿捞好处呗!最好再为她的儿孙谋个差事。”

    说到这个,谨一就忍不住庆幸,幸好教主与黎老太婆家是同个祖宗,不然按照那老太太的性情,说不定凑上来之后,便会倚老卖老的想要干涉教主的婚事了。

    其实黎老太太还真打着这个主意,而且还想立时派人回娘家,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姑娘,只是被两个儿子劝住了。

    此时的南城黎府,老太太和两个儿子在正院内室里商议着。

    黎大老爷说,“都还没确定,教主收的徒弟是不是三弟家丫头呢!您就这样贸然行动,万一不是,岂不是打咱们自个儿的脸?”

    最重要的是,如果教主的徒弟,真是黎经时的小女儿,为何那丫头不派人通知他们一声?是记恨黎净净和黎深深推她的事?还是黎教主不愿她同自家人连络?

    他们已经查出来,黎家小院就是被长孙氏卖给黎漱的,不过他们又有点不明白,如果长孙氏早就和黎漱连系上,为什么不让黎漱替她出头?若她们早知道长孙氏与黎漱是姨表亲,又怎么会让小蒋氏进三房,把长孙氏贬为妾呢?

    任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黎家小院是黎漱让人去做了手脚的,为的就是不让小院落入小蒋氏之手。

    长孙氏生前根本没能见到黎漱最后一面,要不然,她早就把黎浅浅托给黎漱了,怎么会让女儿落到小蒋氏手中,差点没了性命。

    “要到何时,才能确定那丫头是你三弟的闺女儿?”黎老太太生气的拍着桌几,桌几上的茶具乱跳叮咚作响。

    黎大老爷抬手抚胸,道,“黎教主素来行踪不明,这一时半会儿,还真不好确定此事。”

    “那个大长老的孙子不是说,肯定是了吗?”黎老太太问,心底虽希望教主收的徒弟不是黎经时的女儿,可想到自家每况愈下的境况,她又极其矛盾的希望是。

    “那位韩老爷又没见过老三的闺女儿,他说是,难道就一定是吗?”黎二老爷和母亲抬杠,黎老太太着恼,却又舍不得朝他生气,拿了桌上的花生米丢他。

    黎大老爷看着不禁暗摇头,“与其在这儿烦恼这个,还不如想想今后的营生。”

    “城里的望月酒楼真要收了?”黎二老爷敲着桌面问。

    “望月酒楼的方老板在去年冬天那场大雪里过世了,几个儿子为了遗产争执不休,望月酒楼的归属也成问题,他们几兄弟都不是做生意的料子,几个月下来,望月酒楼一直亏损,再亏下去,怕他们兄弟最后什么都分不到了!”

    黎老太太想了想还是摇头,“我还是觉得不妥,再看看吧!”

    黎大老爷听老太太这么说,抿紧了嘴巴看弟弟一眼,黎二老爷迟疑片刻张嘴道,“娘啊!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啦!望月酒楼的位置,您也是知道的,光是这地段就不止五千两啊!”

    “那也不值得花两万两去拿下它。”黎老太太摇头。

    得力于老太爷的眼光不错,黎府赚钱的铺子不少,但近几年,铺子的营收年年下滑,再不想办法开源,只怕再过不久就得坐吃山空。

    要不是儿子黎天赐提议,黎大老爷也不会想要拿下望月酒楼,见母亲一再反对,他只得把儿子请出来。

    黎天赐过来,黎老太太见他又瘦了一圈,心疼得不行,一边招呼人给孙子的手炉添新炭,一边不忘骂长子,“有你这样当爹的,怎么也不知道心疼孩子啊?大冷的天,叫他这样辛劳。”

    “没事的,祖母,您听我说。”

    黎老太太到底是没驳了宝贝孙子的话,从私房拨了两万两银子去拿去望月酒楼。

    黎家拿下望月酒楼的事,很快就传到京里,黎漱晓得之后,便让鸽卫放手去做,既然他们自己送上门来入套,那还跟他们客气什么?

    不久,黎大老爷他们就会发现,这望月酒楼生意虽然兴隆,但收入却一直不上不下,而且因为这酒楼有点老旧,光是维护,就得投入一笔极可观的费用。

    等拿到高额的维修费用清单,黎大老爷不由后悔,真应该听老娘的话,不该拿下望月酒楼的。(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入套

    爆竹一声除旧岁!

    除夕晚上领了压岁钱,黎浅浅就向黎漱申请外出,她们要去逛街。

    黎漱看着她好半晌,才点头同意,不过他和谨一要一起去,黎浅浅当场脸就黑了。

    蓝棠却是抿着嘴笑出声来,蓝海坐在一旁问,“怎么,不让我们几个老头子跟啊?”

    “不是,浅浅和我打赌,说你们不会跟我们去逛街的。”

    没想到黎漱出乎她们意料之外啊!

    蓝海呵呵笑,“开什么玩笑,大过年的,外头不知道有多少拍花子,就等着拐带小孩去卖,我们怎么可能放你们自个儿出门?"

    拍花子是什么?黎浅浅不懂,看一眼兀自笑得开怀的蓝棠,决定不问她,转头问谨一,谨一愣了一下,似乎觉得黎浅浅不懂拍花子的意思有点奇怪,不过很快就收敛了情绪,把拍花子解释给黎浅浅听。

    黎浅浅这才明白,原来拍花子就是拐卖小孩子的。

    “其实这种人历朝历代都有,根本禁绝不完,他们拐带的孩子,有的卖给人做丫鬟、小厮,也有人家缺儿少女的,就跟他们买来当儿女养,还有戏班子的名角儿,会去挑卖相好声音清亮的孩子回去,当徒弟教养,更有青楼小倌馆把资质好的孩子买去。”

    买去做什么,谨一就没有详细解说,因为教主瞪过来了,黎浅浅毫无所觉的点点头,“我知道了,出门的时候,一定会小心。”

    黎浅浅和蓝棠毕竟年幼,又聊了一会儿就开始打呵欠,没能熬过子时,就被教主送回去睡觉。

    走回房的路上,黎漱跟黎浅浅说起南城黎府的事情,“你三哥已经有着落了,不过他和东家去了外海,得等他们回来,才能确定是不是他。”

    “嗯。”黎浅浅点头,打了个大呵欠,眼泪都流出来了,“他东家待他好吗?”

    “能好吗?”黎漱没好气的道。

    黎浅浅轻笑了下,“大老爷他们都没发现望月酒楼有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黎漱嗤笑一声,“望月酒楼在南城本就是小有名气的酒楼,老东家去年冬天过世,家中儿孙为争产闹得很不愉快,全都是真的,因为新东家们心思没有在生意上头,生意大不如前,人心思变,又有同行虎视眈眈,他们要拿下望月酒楼前,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

    手头上也没有懂酒楼生意的人手,同行原本打算拿下望月酒楼之后,要扩大自家生意,没想到黎家从中横插一杠。

    “谁让他们贪心,又不谨慎?”黎漱笑。

    黎浅浅觉得,其实不能怪黎老太太他们会如此傻大胆。

    自在南城落地生根后,黎家就一直顺风顺水,老爷子及其父亲、祖父都是极强势的精明人,手底下的掌柜、管事再能干,也只能老实给他们干活,而不敢生二心。

    但老太爷过世之后,因为老太太无容人雅量,而走了一拨人,大老爷兄弟虽然极力挽留,当时碍于老爷子恩情而留下的人不少,其中能力强的也有不少,但这种人自有其傲气,大老爷兄弟收服不住人,便又走了一批,大浪淘沙最后留下的就是能力不怎么高,觉得离了黎家就没了前途的。

    而这些人里头,更不乏存着有机会就捞一笔走人的人,大老爷兄弟本就不是精明的人,根本就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就算查觉到收入大不如前,也没能力找出问题所在,暗中动手脚的人见状,自此放开手脚来贪,并且动手排除异己。

    如此情况下,黎府还真没多少能做事的人了!

    就算有人看出望月酒楼的不妥,也不会贸然去开这个口。

    “我原本只是想让他们有点事情做,免得他们来找事,倒没想到他们这么利索就入了套。”黎浅浅又打了个呵欠,脚步也有些迟缓,黎漱索性把她抱起来,把她的头压在自个儿肩上,“睡吧!”

    黎浅浅没说话,小脑袋在黎漱宽厚的肩上揉了揉,小鼻子嗅了下,虽然有酒气,不过跟父亲喝过酒后的味道还挺像的。

    黎漱拍拍她的背,顺手在睡穴上一点,黎浅浅就此沉入黑甜乡,待把她抱进屋去,叶妈妈毫无压力的伸手接过,看得黎漱有点失望,叶妈妈一个妇人都能轻松抱起黎浅浅,可见这丫头还是太瘦了啊!

    重回堂屋,蓝海已经回座,谨一帮他们沏了茶,三个人低声商议着年后要做的事。

    大年初一,外头炮竹声响连天,黎浅浅醒来,就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外间的春江和春寿不知她已醒,正小声说话。

    小姑娘两个正在比自家谁得的红包多,不一会儿话题又转头了昨晚上宫里施放的烟火。

    见识过上辈子世界各地迎新施放的烟火,黎浅浅对这个年头的烟火真心不感兴趣,但对春江她们来说,那可是有生以来,看过最漂亮的景象,灿烂眩目又五彩缤纷,怎不叫人印象深刻?

    叶妈妈也如是想,不过到底是大人,便没有加入她们的话题,反倒还提醒她们两,“该进去看看小主子起了没?”

    春江点头,起身进内室去,春寿则往外去小耳房提热水。

    “小主子,您起了吗?”

    “嗯,我起了。”黎浅浅的声音自床帷后传来,春江听她声音很清醒,以为她早被她们吵醒,却因还想睡所以才没出声,不由有些不好意思。

    忙上前把床帷挂起,服侍黎浅浅起身穿衣,因还在守孝,就算是大过年,黎浅浅还是穿着素色。

    去到正堂,黎漱和蓝海已经在座,蓝棠倒是没见到,上前跟两位长辈磕头拜年,蓝海才让人去催一催女儿,“这疯丫头昨晚上也不知闹什么疯,闹到天都快亮了才睡下。”

    咦?有这事?黎浅浅瞪大眼看着蓝海,蓝海把她招到跟前来,“以后啊!可别跟你棠姐姐学,那丫头昨儿偷偷藏了壸酒在屋里,昨儿回房后,竟然拉着云珠陪她喝酒。”

    喝了酒之后,便发酒疯吗?蓝棠才几岁啊?过了年也才十二岁啊!

    蓝海定要黎浅浅答应他才放人,黎浅浅自然是老实点头答应,黎漱让人先侍候她去用饭,等进了次间,春江才悄悄跟她说,“听说,凤庄主要为凤大公子相看了。”

    有没有搞错?就算凤庄主夫人是凤大公子的义母,身为义子,也是得为她守孝的吧?

    “只是有此传言罢了!还有人说,凤公子夫妻会在年前出远门,就是为了给大侄子相看媳妇去了。”

    黎浅浅无语,“如果是为凤大公子相看媳妇,不是应该带他一起出门,而不是带凤二公子吗?”

    咦?是啊!春江被黎浅浅问懵了,“那,凤公子他们究竟是为什么出门呢?”

    你问我,我问谁啊!呵呵,黎浅浅拍拍春江的脸,“想那么多干么?”

    不过蓝棠仅是因此,就借酒浇愁吗?拜托,她才几岁啊!就为这事烦忧。

    黎浅浅忘了,这个世界与她的上辈子完全不同,在那个年代,只要扛得住家里长辈们催婚压力,多的是不想结婚的人,可在这个世界,女子十四就可以出嫁啦!

    所以这个年代的父母,早早就为儿女相看另一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以凤大公子的年纪来说,现在才要为他相看媳妇,其实已经晚了。

    黎浅浅觉得,从这里就隐约可看出,原本凤庄主是打算为女儿招义子为婿的,然而凤庄主夫人不同意,夫妻两个为此僵持着,所以凤乐悠没订亲,凤大公子也没相看媳妇。

    但现在,凤庄主夫人过世了,凤庄主反倒要为义子相看媳妇,这表示,他为尊重亡妻意愿,不打算招义子为婿了吗?

    凤公子他们赶在过年前出远门,又是为什么呢?

    自然是凤庄主再也无法忍受,害死妻子的罪魁祸首,还留在凤家庄里,好吃好喝还要算计他喽!

    若非身体不允许,不然他宁可亲自动手将方夫人一家扔回婆家去。

    凤大公子也想亲自动手,不过在他眼中,义父的健康更重要,他若跟着凤公子去处理此事,凤三一个孩子怕是镇不住他大伯父,所以才会由凤公子夫妻带着凤二去处理这事,而留凤三和凤大公子在家陪凤庄主。

    方夫人一家四口早在不知不觉中,服了蓝海精心准备的药,被强押出凤家庄时,方信怀还意图大声叫嚷,引来路人好奇围观,不过凤公子的手下,怎么可能让他得逞,手指虚空一点,就让他发不出声音来。

    而方束青姐妹那里也亦然,方束青情况好些,毕竟她在庄里名声一向不错,方束彤脾气火爆,又专爱与凤乐悠对上,因此庄里的人对她印象都不好,听她一开口就骂人,早早就点了她的哑穴。

    方束彤从小到大几曾受过这等罪,气得在车里撒泼,开不了口,但手脚是自由的,抓起东西就砸,砸完了还挑衅的看着被派来看着她们的四名侍女。

    她们四人是凤公子的手下,功夫都不弱,原本都觉得公子派她们看着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官家千金,实在是小瞧了她们,现在才晓得原来官家千金撒泼起来,也和市井泼妇没啥两样!

    方束彤爱砸就砸呗!倒是方束青的无作为,让她们有点讶异。

    依着方束青在凤家庄里的好名声,看到妹妹这样撒泼,按说她应该是要开口劝说几句的,可是,她就这样冷眼看着,不发一语,与她向来的形象很不相符啊!

    在客栈落脚时,她们便和其他人说起这事来,凤二公子经过听到,便道,“这有什么?不过是再在你们面前装下去,已经没有用处了,所以懒得再装了!”

    是这样吗?那岂不是说,方束青原本那知书达礼体贴人的大家闺秀形象,全是装出来的?

    “二公子,那个方二小姐把车里的茶具和碗盘全都砸了,您看,要不要补?”

    “补什么?反正砸完了,没茶具喝茶,没碗吃饭,吃苦受累的又不是你们!理她们呢!”

    凤二公子嗤笑一声,“还当她们是凤家庄的贵客吗?”她们都对能凤家庄的主子们下毒手了,用得着对他们客气吗?

    自此,方束青姐妹这才算真正见识到凤家庄的手段。

    方夫人那里又是另一幅景象,她一直不断试图和凤公子夫人讲理,偏偏凤公子夫人就是个蛮不讲理的,不管她怎么示弱,凤公子夫人就是不搭理她,还时不时开口嘲讽,把方夫人气得几欲吐血。

    抵达方茗中老家时,方夫人一家四口,真不知是该庆幸苦难终于结束了,还是该担心起未知的未来。(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货栈

    黎浅浅原以为大过年的,街上应该是很热闹的,可是从住处坐车出门,一路上都是冷冷清清的,挪到车窗旁,掀了车帘子往外看,真的好安静啊!

    “你在看什么?”捧着头疼欲裂的脑袋,蓝棠开口问了句。

    “不是说要去逛街?可是外头这么安静,还逛什么?”

    不等蓝棠出声,几个丫鬟先笑出来,“咱们还没出坊区呢!要出了坊区,去了东、西二市,才有热闹可瞧。”

    因为过年,一般开在坊区的铺子都休息过年了,东、西二市中也不是所有的铺子都营业的,因此整个京城,就数寺庙、道观最热闹了!

    不止上香祈福的人多,还有不少摊贩往这里凑,平时舍不得花钱的,因着过年,多多少少都会花两个小钱,买点东西给妻小,当祖父母、父母的见孩子闹着,大多都会满足孩子们的要求。

    黎浅浅他们去了大报国寺,也没进去上香,就在庙前广场逛了一圈,广场上的摊贩很多,来上香的百姓从庙里出来后,总要在广场上绕一绕,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玩意儿,或是有什么便宜可捡。

    当然,拍花子之流也不少。

    时不时就听到有人在找孩子,云珠三个把黎浅浅和蓝棠两个护得紧紧的,叶妈妈和苏妈妈更是牵着她们的手不放,深怕把她们两搞丢了。

    好不容易总算回到马车上,她们几个方松了口气。

    “瞧你们累的。”戏谑的声自她们身后响起,云珠最先转头,待看到凤三公子就站在身后,不禁愣了一下。

    “你怎么来了?”听到他的声音,蓝棠从车里钻出来。

    “我跟大哥来的。”凤三笑了下,看到从蓝棠身后钻出脑袋来的黎浅浅时,笑容不觉加深不少。

    “凤大哥?他人呢?”蓝棠左右张望了下,没看到凤大公子。

    凤三回身指向对街酒楼的三楼,“在上头,今儿是修家做东。”

    在上面?黎浅浅抬头望去,没看到人,只看到一排开着的窗户。

    凤三正想说什么,就听到谨一的脚步声,回头问谨一,“你家教主可赏脸?”

    “教主还有事,命小的陪两位小姐去凤家庄做客。”

    “那敢情好。”凤三笑眯眯的对蓝棠道,“我大哥一会儿就下来了,我们先回凤家庄吧?”

    蓝棠抿着嘴看着那排窗户好一会儿,才低头钻进车里,黎浅浅看凤三一眼,也跟着进车里去,春江和春寿这才跟进车中,云珠最后一个上车,上车后不忘把车门关好。

    凤三笑颜一直未变,等人都上车后,才跳上车辕,催着车夫赶车,车夫不敢动,看着谨一,见谨一颌首,才扬鞭启动。

    谨一骑在马上,与凤三的侍从并肩而行。“你家三公子是怎么了?”

    “三公子不喜修家女。”偏偏庄主给大公子挑的媳妇人选中,以修紫宁呼声最高。

    “修大小姐可是武林第一美人。”谨一道。

    侍从苦笑,“就算是第一美人又如何,未必入得了大公子的眼。”

    当黎浅浅她们的马车缓缓驶离时,酒楼三楼包厢里的凤大公子也起身告辞。

    “凤大哥!”修紫宁声若莺啼婉转。

    “修大庄主请留步。”凤大公子径直对修大庄主拱手道,修家丫鬟原想上前拦人,被凤大公子利眼一扫,便不由自主的退开。

    修大庄主有些难堪,这个臭小子怎么这么难搞啊!“既然贤侄有事,那我们也不好耽搁你,下次有机会再聚。”

    凤大公子不置可否,转身提脚就走,凤家的侍从紧紧跟随,等凤家人一走,修大小姐娇啼一声就哭起来,梨花带泪的模样,可叫修大庄主心疼死了!一边哄女儿,一边暗骂凤大公子不识好歹。

    走下酒楼,便有侍从上前回禀,“三公子已经带黎教主的徒弟及棠小姐回庄了。”

    “知道了,让人去银楼取我日前订的首饰。”

    侍从略惊讶,不过没有露出来,领命而去。

    “大公子,回庄吗?”

    “黎教主呢?”

    “黎教主去赴约了,听说是金子尧约了他要去城外看货栈。”

    凤大公子笑了下,“黎教主还真玩上瘾了?”

    “黎教主大概是想和大长老他们别苗头吧!”瑞瑶教的事,也属江湖事,自然就瞒不过凤家庄。

    “让人盯着那位三长老,我听说,她曾经扬言非黎漱不嫁的。”因为蓝海父女跟着黎漱,让凤大公子不得不替他们父女两个多操点心,谁让蓝海就像是他第三个父亲呢?

    说起来,凤乐悠这个义妹,在他心里还及不上蓝棠这个野丫头重要,蓝棠跟他夭折的小妹很像,都是不服输兼护短的性子。

    侍从呵呵笑,要不是那位三长老的爹娘早死,哪能容着独生女蹉跎至今不婚呢?

    “一会儿回去,要怎么跟庄主交代?”今儿个要不是庄主让大公子走这一趟,大公子那会在百忙之中抽空来酒楼见修家父女,原以为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谁知那对父女净在那儿闲聊,他们闲着没事干,可他们大公子可是忙得很!

    “实话实说便是。想来义父是不会怪责我的。

    侍从点头。

    凤大公子很清楚,他的妻子是要能担负起凤家庄庄主夫人之职,长嫂之责的女人,修紫宁这种随时要人捧在手心里的大小姐,他是敬谢不敏,相信义父也很明白这一点。

    江湖上传言,说他和正气山庄的孟达生争着追求修紫宁,可是实际上,孟达生见都没见过修紫宁,而他虽在义母那远远的见过修紫宁几次,却一句话都没交谈过,说他们两在追求她?

    全是晴翠山庄对外放话在造势吧?为的,就是想要营造出修紫宁这位武林第一美人被人争相追求着。

    其实只要是了解孟达生的人都晓得,那家伙除了练功就是赚钱,正气山庄养了一大堆闲人,这些闲人们整天闲着,一睁眼就是互相切磋武艺,啥事都不干,全靠孟达生挣钱养家。

    他要娶妻,还得这些闲人们点头同意才行,他们大概还不晓得这事,不然早就闹得天翻地覆了!

    凤大公子心道,没道理就自己一个受此传言之累,也得让孟达生尝尝这个滋味才行。

    招来一个侍从,低语交代一番,侍从点头应诺而去,凤大公子这才露出笑容,“走,我们去城外找黎教主去。”

    既然他家小弟已经把人家徒弟请回庄了,那他就把人家师父也请回去好了,嗯,顺道把蓝海也拐回家,让他给义父把把脉。

    虽然凤家庄在孝中,但上门做客贺年的人依旧川流不息,凤三公子领着黎浅浅她们的马车从侧门入庄,庄里下人经凤公子夫人整顿后,都是小心当差,毕竟凤庄主夫人院里那些人的殷鉴不远。

    因是过年,凤庄主没放女儿出来,仍旧把她拘在屋中,原本还会和蓝棠起争执的她,在蓝棠离去后,便沉寂了下来,方夫人一家离开前,她曾闹着要去见她们,凤庄主没答应,等她们走后,才放女儿去她们住过的院子。

    凤乐悠将方夫人一家没带走的物什全都砸个稀烂以泄愤,然后又安静下来。

    凤三领黎浅浅她们进庄时,还特意跟她们说,“不用担心凤乐悠了,大伯父没放她出来,就算她派人来请你们,也不用理会她。”

    蓝棠点点头,“她还好吧?”

    “谁知道。”凤三和凤乐悠从小就不对付,就算没有方束青从中挑拨,他也一样看她不顺眼。

    凤三看黎浅浅和蓝棠一眼,心说,她们两个也没了母亲,可也没有拿着这个事,要所有人让着她们,偏凤乐悠这个气死亲娘的不孝女,竟然还有脸,要他让着她,就因为她娘死了,而他娘还活着好好的。

    啧!

    这种事还是别提了!

    凤三领着她们两个回蓝棠父女在凤家庄的住处,“侍候的人都在院子里,阿棠你都熟,有什么事就吩咐他们去做就是,我先去见大伯父。”

    “我们跟你去吧?”蓝棠连忙叫住他。

    “不急,大伯父肯定还在忙,你们也不想见那些江湖人吧?”他朝黎浅浅眨眨眼,黎浅浅被他的鬼脸逗笑了,凤三一双眼睛因而灿亮起来。

    蓝棠只得依他,“你赶紧去吧!免得迟了,你大伯父要骂你。”

    他大伯父才不会骂他呢!不过他身体还没完全好,还是去帮他老人家的忙,去帮着待客吧!

    黎漱和蓝海来到京城外的一处小镇,这里有金氏商会的货栈,金子尧已在此等候,远远看到他们来,便笑着迎出来。

    互相见礼后,便由金子尧领着参观了一遍,金氏的这处货栈已有年载,虽在过年期间,货栈并未完全停摆,有人轮流守着,时不时还有人上门取货。

    “有些商家开在京中,库房不大,进的货就先不领,寄放在货栈,等到要用时,再派人来取。”

    “嗯,那要付寄存保管的费用吗?”黎漱问。

    “那是当然。”金子尧笑,“总不能叫我们白替他们做事嘛!”

    黎漱点头,把货栈里里外外都瞧过一遍之后,金子尧领他们进货栈后方的一排三间的排房,很显然这里被当成是货栈掌柜做事的地方。

    进屋分主次坐下,下人送了茶,就被金子尧挥退。

    黎漱等了好一会儿,才拍手唤刘二入内。

    “我让你们挑的人,可带来了?”

    “带来了,带来了,您稍等。”刘二笑着回道,转身出去了会儿,不多时就带了两个人进来。

    “这是张威,这是他的妻子。”刘二向教主和金子尧介绍,“他们都是练家子,金大少爷外出时,张威可以随身保护,张家的留守,帮你守着院子。”

    至于其他的人手,就得金子尧自个儿来安排了。

    金子尧起身谢过,原本他祖父还担心,黎漱还趁机在他身边把人手安插满,没想到黎教主只帮他找了两个人,还是一对夫妻,如此,内外都有人手,就不愁有人再在他吃食里动手脚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 盯紧

    看完金家的货栈,黎漱正要走,凤大公子就到了,双方见了礼,黎漱为金子尧引见了凤大公子,金子尧一直在北齐,对凤家庄却毫不陌生,江湖名人录里可是对凤家庄详细介绍过。

    见金子尧那双闪着亮光的眼,凤大公子猜也猜得出来,这也是受过江湖名人录荼毒的孩子。

    他为什么知道?看过太多了呗!上回去西越,也见过不少与金子尧一样的人,看过几本江湖名人录,以为就和自己很熟悉,就只差上来跟他勾肩搭背了,幸好眼前的这位金家大少爷,没跟他们一样。

    金子尧还有事要做,黎漱与他道别后,就随凤大公子去了凤家庄。

    三人上了车,才坐定,蓝海就把凤大公子的手抓过来把脉。

    “还算恢复得不错。”静心把脉半晌,才道。

    凤大公子道了谢,问起金家事,黎漱看他一眼,也没瞒他,直接了当的说得干脆。

    “黎教主还真是坦诚!”凤大公子听完之后,不禁有些感慨。

    黎漱扬眉道,“事无不能对人言,更何况,我不说,凤大公子难道就查不出来?”

    凤大公子笑而不语,蓝海抚额,随即又疑惑的看凤大公子,金氏商会跟江湖人没有关系,为何凤大公子会关注?

    似是看出蓝海的疑惑,凤大公子望向他,道,“大概是因为金大老板过继外孙的事,让商会里的人有些寝食不安。”

    想象之前那样收买金子尧身边的金家旧人,开出的条件却都无法使那些人心动了。

    金子尧还没过继金家前,若他死了,残了,过继一事只能作罢!但眼下已然事成,金子尧成了金家大少爷,跟着他娘嫁去北晋的旧仆们,跟着他回归金氏商会,身份自然是水涨船高,而且他们主仆间还有患难与共的情谊在。

    他们的荣辱与金子尧紧紧捆绑在一起了,他们能被选去给金香玉作陪房,岂会是傻的?为了那些人许诺的好处,而放弃名正言顺金氏商会未来的当家人?

    当初给金子尧下药的人,之所以能轻易被他们收买,是因程家人斩钉截铁的说不会答应把金子尧过继金家,既然过继无望,他们这些管事重回南楚无望,程家人答应他,放了他一家的奴籍,许他儿孙好前途,他方大胆一搏。

    他断然想不到,就因他这一点头,反使金子尧能顺利过继。

    凤大公子轻笑,“那些寝食不安之人,心慌情急之下,往外头请人好助他们一臂之力。”

    “请到了凤家庄的人?”

    “我们凤家庄只卖消息,可不干杀手的行当。”凤大公子笑着接过蓝海递给他的茶。

    黎漱看着他好一会儿,方笑道,“那是有相熟的人被委托了?”

    “算是吧!”凤大公子品着香茗淡淡回道。

    黎漱轻声道,“金大少爷算是我的合伙人,再说,金大老板好不容易后继有人,可不见得乐见他为人所伤。”

    金大老板五子尽去,连孙子也都没了,就剩金子尧这个外孙,若有人敢动他,势必会引来老人的反扑。

    “这不正好?让金大老板为金子尧亲手把拦路石一一搬开。”

    “也是。”黎漱不再言语,蓝海递了杯茶给他,三人各自捧着茶碗静坐,直到凤家庄。

    凤家庄外车水马龙,凤大公子领他们自角门入庄,下车后问了门子,凤大庄主何在,门子回道,“庄主见过几拨客人后,就有些不适,交代人好好待客,就离开了,应该是回正院了。”

    凤大公子颌首,领着黎漱二人前往正院,凤庄主独坐院中,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义父方才是直接回来的吗?”他伸手拦了凤庄主的侍从问。

    “不是。”侍从摇头,“庄主回来时,还特地去看了大小姐。”

    去看了凤乐悠?凤大公子皱着眉头进向凤庄主,黎漱却拍拍蓝海的肩头,“我就不掺和了,你叫个人领我去你院子。”

    “也好。”蓝海点头,招了个丫鬟让她带路,丫鬟脸红红的应下,轻声领黎漱走了,蓝海摇头,人长得好看就是占便宜,真是,提脚走进院子。

    黎漱跟着丫鬟来到蓝海的住处,蓝棠早接到通知,带着黎浅浅候在院门外。。“教主您来了,我爹呢?”蓝棠往他身后探头瞧了瞧,不禁要问。

    “他在给庄主把脉。”黎漱拍了拍蓝棠的脑袋,牵起黎浅浅的手朝里走。

    蓝棠哦了一声,便转头担起主人家的职责,招呼客人了。

    在堂屋坐定,黎漱才问,“不是凤三请你们来的吗?他人呢?”

    “他忙去了,大过年的,庄主不适,大公子不在,他这个三公子再不怎么稳当,也只能顶上。”蓝棠笑着为黎漱师徒倒茶。

    黎浅浅接过茶小口小口的喝着,黎漱一口喝尽,问蓝棠,“那位凤大小姐呢?”

    “被拘在她屋里,您怎么会问起她来?”不止蓝棠好奇,黎浅浅也想问。

    黎漱拍拍黎浅浅的脑袋,“只是想凤三把你们丢着不管,就不怕凤乐悠又来找蓝棠的麻烦?”

    “她虽是庄主的独生爱女,但到底做错了事,庄主夫人新殇,一时半会怕庄主是没法子原谅她的。”

    黎漱点头,有点惊讶蓝棠能说出这番话来,一直以来,蓝棠的表现甚至比黎浅浅要幼稚,但再细想,又觉得她会如此,应当才是正常。

    蓝棠虽幼年丧母,但她有父亲,又有表舅、表舅母及表兄弟在,反观黎浅浅,她虽有父兄,但他们生死未卜音讯全无,只有寡母带着她,相形之下,黎浅浅会表现得比蓝棠懂事也是正常。

    黎漱和她两个小女生东聊西扯的,好不容易终于熬到蓝海和凤三公子一道回来。

    蓝海自然是回来梳洗的,凤三是来请他们去赴宴,“伯父说是家宴,还请教主赏脸。”

    “好。”

    凤家庄还有招待外客的宴会,是由凤大公子出面招呼的,本来他要把凤三拉去,不过凤三说他们都去招呼客人了,留伯父一个人吃饭岂不冷清?这也是凤大公子会答应凤三把黎浅浅她们请回庄的主因。

    今年不同于往年,义母才刚过世,凤公子夫妻和凤二公子不在,义父又把凤乐悠拘在屋里不让出,他要招呼上庄里来的客人,若凤三跟着他去,那就真的只剩义父一个人吃饭了。

    团圆饭已够冷清的了,他不想这几天都让义父这么过。

    在前领路时,凤三便为黎漱他们介绍庄里的景色,唠唠叨叨的听得蓝海火起,“我说奕哥儿啊!这庄子,我住的日子比你长,能不比你清楚吗?用得着你来介绍?”

    凤三公子丝毫没有被打击到,笑眯眯的回道,“蓝先生素来惜字如金,我怕您懒得说呗~”

    蓝海冷哼一声,凤三公子不再说话,领着黎漱他们去了正院。

    远远的看到凤乐悠院子里亮如白昼,他不禁暗撇了嘴,没说什么往前走,倒是风中传来女子气恼的叫嚷声,像是凤乐悠的声音。

    黎漱功力深厚,听得最是清楚,黎浅浅五感灵敏也听了大概六、七成,凤三公子是武学奇才,虽不及黎漱,但比黎浅浅好上许多,听了八、九成,只有蓝海父女听不清楚,只听得只字词组。

    不过光是这样,也足以让蓝海勃然大怒了。

    凤庄主夫人才过世多久,凤乐悠就已经故态复萌?这个孩子真是被方夫人故意让人教歪了。

    蓝棠脚步沉重,她替凤庄主夫人不值,黎浅浅看她脸色很差,不由低声道,“别跟她生气啦!为她气坏自个儿的身子,多不值得啊!你替凤庄主夫人不值,就更该爱惜自己才是,要不然在地底下哭的,可就是你娘了。”

    蓝棠脚下一顿,还没说话,蓝海就已经叫好,“对,浅浅说的是,你娘生下你可不容易啊!你得爱惜自个儿,别为那些不相干的人伤了自个儿的身子。”

    蓝棠点点头,“我知道。”

    黎漱瞟凤三一眼,这傻小子浑不知,自个儿笑得一脸傻样!啧!真傻。

    黎浅浅几人在凤家庄这一住就是好几天,黎漱和凤庄主很有得聊,从茶道聊到酒经,再从生意经,聊到养儿育女的苦楚,凤庄主是叹女儿难教,被人刻意教歪的女儿真是难扳回来,黎漱专心听他说,一边在心里默默的磨刀,要是黎浅浅敢给他学歪了,他肯定毫不手软的把她给扳正来。

    和蓝棠一起在描红的黎浅浅,忽然感到一阵恶寒,连忙左右张望了下,见一切正常才放下心来。

    “怎么了?”蓝棠放下笔问。

    “没事,大概是没睡好。”黎浅浅朝蓝棠笑了笑,又低头描红,凤三领人端着甜汤进来。

    “喝甜汤,都歇歇吧!”

    蓝棠朝他皱鼻子,“你的功课呢?”

    “早就写完了,哪像你。”有凤大公子在,凤三不敢偷懒。

    “那能看吗?大公子没抽你啊?”

    “写的好,自然就不抽。”

    黎浅浅充耳不闻,这两个有事没事就爱吵,一开始她还很紧张的去开解,后来发现他们两个就是斗着玩儿,她一插手,他们两反而更来劲儿,之后她就淡定处之了。

    写完最后一个字,让春江来帮忙收拾,院里的一个丫鬟忙上前帮手,春江朝她笑着道了谢,那丫鬟抿着嘴笑着摇头。

    两个人拿着笔砚出去,那丫鬟靠上来搭话,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等人走了,春寿和云珠才过来。

    “你们两个懒丫头,刚刚那儿去了?”

    “回宅子去给小主子取新衣裳啊!你傻了?”云珠没好气的道。“这才多久的功夫,那丫头就搭上你啦?”

    “谁?”春江不懂,云珠朝方才那丫鬟离去的方向呶了呶嘴。“你说她啊?刚刚小主子写完字要收拾,我一个忙不过来,她就过来搭把手。”

    云珠原本看着那丫鬟离去的方冋,听到这里转回来道,“刘二伯说,那个丫鬟好像有问题,往后都当心点。”

    “有问题?什么问题啊?”春寿好奇了。

    云珠白她一眼,“刘二伯没说,我哪儿知道,反正都小心点就是。”

    春寿讪笑着应下,春江想了想道,“她会不会是和那位方夫人有关系啊?”

    “不是说和方夫人有关系的人,都清出去了吗?”

    “刘二伯只说好像有问题,咱们盯着点就是。”云珠叮咛她们,春江点头,春寿迟疑了下,才跟着点头。(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变故

    红澄澄的夕阳高挂在天上,映着江面一片金,眯着眼远眺,还能看到远方村庄袅袅炊烟,一只鸟儿自江上划过,再飞起时,爪子上一尾兀自挣扎想逃出生天的大鱼,鸟儿振翅高飞,鱼儿渐渐不再挣扎,直到鸟儿的身影消失在天际,黎浅浅才把手放下。

    “看清楚了?”黎漱舒服的半躺在甲板上的一张躺椅上,这张躺椅是黎浅浅让人去做的,自来到这个世界后,她所看到的家具,全是方方正正,不像现代讲求什么人体工学,宅嘛!家里条件好,她自然是要求怎么舒服怎么来。

    之前手里没人没钱,想做什么,得过村长他们那一关,毕竟人家是为她好,替她把钱守住,不让乱花钱,所以她就很老实。

    可是进了京,教主有钱有人,不改善一下生活,总觉得对不起自己这段日子以来的勤奋啊!

    所以她就画了个草样,让谨一交给刘二找人去做,她画得不好,也不敢画得太过先进,只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躺椅,可坐可躺,放在甲板上正合适,只不过……

    她有些哀怨的瞄着黎漱,一拿回来,就被表舅给征用了,抢都抢不回来,更可恶的是,刘二奉命又弄了几把,但是没有她的份。

    因为她表舅说,“女孩子家就是要讲究仪态,你小小年纪就这么懒散,将来怎么嫁人啊?没人要的。”

    黎浅浅真想给他扎小人,为了把椅子,跟她讲究起女孩子的仪态?不要以为她不知道,他一直在准备把教主之位甩给自己。

    她要真当了教主,有人敢娶她为妻?

    愤愤的走到摆在黎漱身边的长案后,“看清楚了。”抓起一支小楷,在长案上画了一半的画纸上落下一笔,再添一笔,一个v字,再在v字的顶端轻点了下,好吧!点的有点用力了,看起来太明显!

    蓝棠坐在旁边的椅子看杂书,探头看了下,不禁捂嘴笑出声,“你这鸟抓的这是什么?”

    “大肥鱼。”黎浅浅一本正经的说,蓝棠噗哧一笑。

    “这也太肥了吧?”蓝棠笑问,“还是你中午想吃鱼?”

    “嗯,想吃鲜鱼,还有鲜虾。”黎浅浅点头回应道。

    蓝棠伸手戳她额头,“你想得也太美了,这时节那来的大肥鱼给你吃,要有也只有小鱼了。”

    黎浅浅回以一笑,动手收拾笔墨。

    “对了,春江她们呢?”

    “跟叶妈妈在忙呢!”黎浅浅头也没抬的回道,蓝棠看黎漱一眼,发现他睡着了,正要叫人拿东西来给他盖,就看见谨一远远走来,臂弯上还有件深蓝色的披风。

    “你表舅睡着了。”

    “嗯。待会让谨一搬座屏风过来挡风遮阳。”黎浅浅侧头看了下道,谨一正好来到跟前,听到这一句忙点头应下。

    收拾好东西,黎浅浅就和蓝棠回房去,谨一朝暗处招了招手,就有人跟了上去。

    黎漱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清明,“两个小丫头回房了?”

    “是。”谨一回道,“已经让人跟着保护了。”

    “那就好。”黎漱端起茶几上的茶盏抿了一口,“嗯,这把椅子确实舒服。”就是太透气了,夏天用正好,冬天就有点冷了,寒气从椅背透过来,要不是垫的被褥够厚,便是他也扛不往。

    谨一看了那把躺椅一眼,心道,能不舒服吗?椅身就是张席子,软的,怎么坐怎么舒服,真不晓得小主子怎么会想把竹席用在躺椅上头,想到这里,不免就想到小主子那委屈的小眼神,谨一忍不住不厚道的笑起来。

    “凤家庄可传消息来了?”黎漱问。

    谨一点头,“刚刚接到的消息,那丫头的嫂子是方夫人陪房的孙女,才刚嫁过去不久,凤庄主夫人过世前不久,方夫人答应那丫头的嫂子,等她进门后,会提拔那丫头到她儿子屋里去侍候,那丫头生得好,一家子一心就盼着能靠她攀高枝。”

    若是可以,谁不想攀上凤大公子,可惜的是,凤庄主夫人不愿管义子的婚事,也不插手他屋里的事,方夫人来了之后,不少想进庄里侍候主子的人便有了门路,只要跟方夫人的人求上一求,大多数人都能如愿,凤庄主夫人再怎样都得给寡姐一个面子。

    眼看着就要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不想,庄主夫人去世,侍候庄主夫人的人和陪房全都被清出去,方夫人一家也被请出庄,那丫头家里全傻眼了!后来还是丫头的娘精明,见庄里因此空出不少职位,便拿媳妇的嫁妆去走门路,帮自己和女儿都安排了差事。

    她被安排在园子里洒扫,女儿的差事较好,被安排到蓝海院里做事,蓝海父女不知几时会回来,主子不在,没人在头上压着,虽然没有油水,但好歹事少轻松。

    好不容易蓝海父女回来小住,若是女儿机灵点,能被蓝棠看重,就算蓝海父女再度离庄,她女儿的日子也好过些不是?等女儿再大一点,就给她寻个好人家嫁了。

    却是没想到,她这个安排,女儿却看不上眼,和她嫂子悄悄筹划着要为方夫人报仇。

    说是为方夫人报仇,其实还不是为了一己私欲?谨一不屑的冷哼了声。

    她们手里没有闲钱去买毒药,也不敢去买,而是叫那丫头的哥哥去抓毒蛇,知道蓝海医术了得,但被毒蛇咬了,就算是医术高明也救不了吧?

    那丫头假意和春江她们交往,却是趁机打探凤庄主他们的行踪,等她哥哥抓来毒蛇,她便假借蓝棠之名,混进正院去放毒蛇。

    她们的计划看似很好,实则漏洞百出,会失败倒也是意料中的事,只是黎漱他们都没想到,戳穿她的会是黎浅浅。

    那丫头不怕蛇啊!竟然敢去抓蛇!想到那一幕,黎漱到现在都还余悸犹存。

    谨一想起来也觉惊恐,谁会想到,小主子不怕蛇?

    那丫头拎着装蛇的笼子去正院说要找蓝棠,不想才进院子,就被正和凤三在过招的小主子给挥到墙边去,她手里的笼子落地,蛇跑了出来,这都还没出正月呢!蛇当然还在冬眠,丫头的哥不知妻子和妹妹要干什么,随便寻了条在冬眠的蛇给她们,还以为她们要做蛇羹给他补一补咧!

    丫头和她嫂子怕蛇,接了笼子不敢打开来细瞧,这条蛇就一直安睡到这时。

    摔出笼子才刚醒的毒蛇反应不是很灵敏,只是凭着本能朝最近的动物咬下去。

    本来就心虚的丫头还以为东窗事发,战战竞竞要跪地求饶,却看到那条毒蛇朝她而来,尖叫一声就要晕过去。

    黎浅浅发现自己打到人,满怀歉意的上前,正好看到毒蛇要咬那丫头,眼疾手快的伸手抓住蛇,被抓住的毒蛇当然很不爽,朝黎浅浅吐着蛇信,当时同在院中的黎漱等人看了一惊,想上前救人,又怕惊吓到黎浅浅,会让那条毒蛇攻击她。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黎浅浅左手一挥,把蛇给宰了!

    那条蛇就这么死了!

    要是它泉下有知,肯定不瞑目,怎么就死在个七岁小娃娃的手里呢?

    “要不是,那条蛇才刚从冬眠醒来……”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发生这事,黎漱他们自然不好再待着,免得妨碍到凤庄主做事,回宅子住几天,打算出了正月再回镇江城,不想才回去,就被分舵主妻女缠上来。

    许芳蕙年纪不小了,再不嫁都要成老姑娘了,她什么都不怕,就怕二长老又要插手女儿的婚事,思来想去,就数黎教主是最恰当的人选了!原本想慢慢来,就算教主不住在分舵,但只要在京城,总有方法让女儿如愿。

    谁知道,教主离了分舵,去了金氏商会,然后就不知所踪?要不是后来许分舵主去凤家庄拜年,他们都还不知道,教主和凤家庄关系这么好,大过年的跑来人家家里过年,这关系能不好吗?

    可恨他们都不知晓,要不然早就借教主的名义,和凤家庄打好关系了!

    只是教主在凤家庄做客,他们不好上门找他,便用最笨的方法,派人在凤家庄外头守株待兔,教主不是凤家庄的人,总是要离开的,只要盯牢了,就能知道教主落脚的地方,到时候再找上门去。

    没想到还真让她们成功了!

    然后黎漱就不得安宁了!

    让刘二备船离开,只用了短短一天半的时间。

    差点没把刘二和他的手下累出病来。

    谨一想到这里,不禁暗暗佩服许分舵主夫人,能把教主吓得落荒而逃,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吩咐下去,尽快安排许分舵的儿女成亲,我不想那疯婆子带着她女儿追到镇江城去。”显然,黎漱对此事也印象深刻。

    谨一紧咬着两颊不敢笑出声来,用力点点头,直到转过身来,才敢咧嘴无声笑出来。

    他们不知,京城分舵里,许分舵主正头疼的看着妻子指挥人收拾行李。

    “你这是干么呢?”

    “干么?我不带着女儿追教主去,难道还要留在京里,等你那好亲家再给女儿安排婚事?"

    许分舵主无奈摇头,教主是那么容易就范的?那大长老费了十几年的功夫,都没能压教主一头,他家婆娘凭什么以为能够逼教主娶自家小女儿?

    “老爷你傻啊!教主要是对咱们丫头无动于衷,为什么要匆匆离京呢?嗯?”高氏原本也觉得这门亲事不可能,但教主落荒而逃的举动,反倒给了她信心,正如小女儿说的,若是他真对她无意,为何要匆匆离京?

    许分舵主心说,那是被你给吓的!才不是因为对咱们女儿动心咧!(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 以逸待劳

    隔了几日,刘二从信鸽脚上的竹筒取出京里传来的消息,看了两眼,刘二就连忙奔去见教主。

    教主正在教徒弟心法,黎浅浅才刚背这套心法,还不是很熟,背得坑坑巴巴的,黎漱听得直笑,“背熟了才能练,不然很容易走火入魔啊!”

    “知道。”黎浅浅心说,我又不是傻子!

    黎漱教给黎浅浅的武功心法,是黎定平自创的,他自小是个武学奇才,文武兼修,不过十岁出头就带着几个侍卫闯荡江湖,许是少年心性,自创的心法特别的拗口,传下来的身法也不怎么好练,所以黎漱才特地让蓝海帮黎浅浅调养身体,就怕她的身体会受不住。

    黎漱还在娘胎,就由蓝海的父亲负责调养,他娘吃什么喝什么,都由蓝海的父亲看着,但黎浅浅不是,她还没出娘胎,母亲就接连遭受打击,导致她早产,出生后营养跟不上,还曾因被遗弃差点被冻死。

    虽然蓝海让她泡药浴调养身体,但黎漱还是不敢大意。

    可是看徒弟那张脸,像是丝毫没放在心上似的,没心没肺啊!

    谨一在旁看了暗叹,报应哪!真是报应!听他爹说,当年老教主总拿儿子没辙,现在风水轮流转,还没成亲生子的教主,总算体会到为人父母的难处了啊!

    见刘二脚步匆匆,他忙迎上去,“怎么了?”

    “许分舵主没拦住妻女,让她们母女两个追上来了。”

    “那就让她们追。”黎漱正憋了火,不能冲着徒弟来,这对母女硬撞上来,正好拿她们出气。

    谨一转头问,“您想怎么做?”

    “她们追的是船,就让她们去追,另外,通知许分舵主,让他赶快把女儿嫁出去,他身为父亲,女儿的亲事,他做不了主,那留他何用?”

    谨一和刘二互换一眼,随即应诺,下去分头行事。

    黎浅浅还在和新的心法死磕,没听见他们在说什么,蓝海让春江上来喊她去泡药浴,她还有些心不在焉左脚绊右脚,差点摔倒,黎漱叹口气,指风一点让她倒向春江,春江早在发现她心不在焉时,就小心护着,见她倒过来,正好接个正着。

    直到从浴桶出来,黎浅浅才渐渐回神,心里暗道,创教教主真是会折腾人,心法拗口,身法也不好背,不晓得这位老祖宗武功有多高啊?

    叶妈妈帮她收拾好,端了碗鱼汤给她。

    鱼汤熬得雪白,洒些青绿的葱花,看来很漂亮,慢慢喝完鱼汤后,就听叶妈妈说,过两天要换艘船。

    “为什么要换船啊?”春寿边折衣服边好奇的问。

    叶妈妈看她一眼,摇摇头,“不知道,谨一说的,让我们今天把不常用的东西先收拾好,常用的东西等换船那天再收就是。”

    想到出京时的急切,黎浅浅便想到了许家母女两个,不由冲口而出,“不会是许分舵主夫人和她女儿追来了吧?”

    “不至于吧?”叶妈妈喃喃道,心里却想,难道江湖人行事都这般大胆?在深宅大院待过的她,不是没听过名门闺秀为了争夫抢男人做出的荒唐事,甚至还有一家姐妹为了争门好亲事,互相踩踏撕破脸的。

    但至少手段都很隐讳,没见过像许家母女那样堵上门来的。

    “谁晓得!”黎浅浅毫不负责任的道,“要不然为什么要匆匆离京?”搞得像在逃命似的。

    她还不晓得,因为如此,让许家母女两更加有自信,教主肯定是对许芳蕙动心了!

    这真是个不怎么美好的误会啊!

    隔天下午,刘二就弄来一艘更加华丽的大船,船高三层,比他们原本搭的船更加宽敞,速度也更快。

    没几天就回到镇江城,在码头上接了在此等候的四长老及姚氏兄弟,一行人便往回走,还不时停下来查看兴建中的货栈,途中,还曾与他们之前搭的那艘船擦身而过。

    黎浅浅在船楼里,看到许家母女在他们之前搭的那艘船上颐指气使。“快看,她们两怎么会在那艘船上?”

    蓝棠跑过来看,不解的挠头,“她们竟然真的追上了?还上了那艘船?”春江几个也围在栏杆边往外瞧,云珠看了好半晌,忽道,“我去问人。”

    没等蓝棠说话,她就跑出去了,隔没多久,就见她笑嘻嘻的回来,“谨一叔叔说,她们的事,咱们不管,又不是她们娘老子,管得了吗?”

    谨一肯定不止说这些,要不她不会这么高兴,见她不说,蓝棠冷哼了一声,她自个儿去问。

    黎浅浅倒是没那闲心,货栈初建,有许多事要忙,黎漱没那么多功夫盯她练功,不过,他把一些事情交给黎浅浅去办,像是货栈里待客的地方要怎么布置之类的。

    说到这个,黎浅浅就恨自己手贱啊!干么多事呢?设计了待客的地方后,就忍不住帮货栈的伙计设计衣服,最后连商标都搞定,结果就是堆到她头上的杂事越来越多,拜托!她目前的年龄才七岁,要不要这么摧残幼苗啊!

    最可恶的是,躺椅,还是没她的份!

    看着四长老和姚家兄弟一人一把,连四长老夫人也有,黎浅浅就恼火,要不要这样欺负人啊!明明是她设计的,结果她连坐都没坐过。

    蓝棠安慰她,“我也没有啊!”

    黎浅浅却瞪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天都跑你爹屋里和他抢躺椅。”

    呵呵呵!那么精明干么呢!真是的!

    黎浅浅看了一会儿,就没兴趣了,意兴阑珊的踱回长案前,继续埋首工作中,一边拿着毛笔画图,一边反省,难道是因为上辈子太懒,什么事都懒给万能大哥去做,所以这辈子才这么命苦,小小年纪就要开始工作?

    却说许家母女这头,母女两个好不容易查到教主一行人,就是搭着她们现在搭乘的这艘船离京的,一路上催着船家加速追上这艘船,等追上了,才想到万一教主不让她们登船怎么办?

    不想,竟然让她们顺利登船,高氏更加确信,教主是真的对女儿动心了,要不怎么会允她们登船?

    直到上了船,才晓得,教主他们前几日就离开了,船家一问三不知,差点把高氏给气坏,还是许芳蕙略施小计,许了不少好处,才撬开船家的嘴。

    得知教主他们换船,那自然是要追上去啦!船家得了好处,便加速前行,船东不傻,加速一段距离后就又慢下来,许芳蕙急着想见教主,只得又给了不少钱,如此重复几次,许分舵主夫人才发现不对。

    “不能一直塞钱给他们,应该叫他们追上之后,咱们见到人再给才是。”

    许芳蕙到底年轻,哪知道这些,只怨母亲,“您怎么不早说?”

    高氏讪讪,“太久没出门了。”而且这回出门很赶,带的人不多,都是没有什么出远门经验的,她自个儿都没想到的事,哪能寄望她们提醒?

    “现在怎么办?钱花了不少,可还没见到教主他们。”

    怎么办?母女两对望发愁,侍候高氏的一个嬷嬷便道,“等教主见咱们小姐不远千里的寻他而来,必定会深受感动。”

    “是啊!咱们小姐日后就是教主夫人了,夫人您哪还需要为这区区船资发愁?”

    也是,只要见到教主就万事大吉啦!

    但,她们何时才能见到教主呢?

    “夫人,船家说,教主他们换了船,却没说换的大船,还是小船,这万一是小船?"

    那很可能早就换走陆路吧?要换的是大船,为什么追了那么多天,都还没追上呢?

    “夫人,船家可告诉您,教主他们换的是那艘船?”她们只叫船家快追,会不会早就越过教主他们改乘的船,所以才会追了这么多天,都没遇上教主他们呢?

    高氏经她们这么一说,也想明白了,“好啊!打量着我们是妇道人家,欺负我们是吧?”

    怒气冲冲的高氏领着一票娘子军找上船家撒泼,船家被吓得簌簌发抖,只得老实招了。

    “这位夫人,我们只知那位爷儿换了船,可不知他们换的是什么船啊!”

    “怎么会不知道?”一名婆子大声斥道。

    船家目露惊恐的看着那婆子,“这大晚上的,那船没点灯,我们哪知道那船什么样子?”

    呵呵,果如刘二爷交代的,这位有钱的夫人果然来问了,船家暗笑,一边打起精神应付着。

    高氏不相信,让人细细盘问,这才问出,那船比他们这艘要小,速度应与他们在伯仲之间,不过因为他们加速好几次,所以那船应该还在他们后头。

    “行!你把船调头,往回走。”

    “夫人哪!您这不是强人所难吗?”船家解释,要是在今日之前,江面广阔想回头不成问题,但现在已近镇江码头,船只多如繁星,往前行,都还要按次序来,根本没有空间让他们回转。

    高氏气得直咬牙,让他们想办法,可船家如何想得出办法来?只能百般讨好高氏一行人。

    所以黎浅浅她们才会看到,许家母女两对船家颐指气使这一幕。

    两艘船的方向不同,短暂的交会后就循着各自的航道远行。

    许家母女搭的船抵达镇江码头后,高氏便催着船家调头去寻教主他们改搭的那艘船。

    船家却道,“夫人哪!不是小的不肯帮,而是他们当初雇小的时,就说要到镇江来,与其这样追来追去,您几位还不如留在码头上候着,反正他们都是要来镇江嘛!”

    好像有点道理啊!

    “那我们就还住你船上,钱我们照付,你派你的人每天去帮我们打听消息。”

    “好嘞!”船家笑眯眯的应下,心道,刘二爷介绍的这门生意可还真是不错啊!(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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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教主难为介绍:
她是个父母双亡的死宅,但有万能大哥护着,日子可好过了!奈何难逃野心勃勃的亲戚们算计谋害,来到异世之后,方知有兄长护着有多好! 令她没想到的是,这辈子的她是个武林高手?还被师父交付重担当起了一教之主,想到从此背负着成千上万教众的生计,黎浅浅整个人都不好了,真是太瞧得起她了!凭她这细胳臂,她扛得起吗? 教中长老们不服,时不时找她的麻烦,朝中的皇子们也纷朝她递出橄榄枝,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些贵人们面上朝她笑的甜,背后捅她刀子可是毫不手软,焦头烂额之际,她那堪称白莲花的嫡母和嫡姐,以及她那好嫡祖母,似乎嫌她麻烦不够多,时常上门找麻烦不说,要她照顾整个家族,更想踩着她好让嫡姐去攀龙附凤? 真当她真是好欺负的?穿越之教主难为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越之教主难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越之教主难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