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编
假顾十风肩头一抖,把黎浅浅甩下地,伸手取下墙上的一支火把,走到三岔口中间,呆站了一会后,才举着火把走上前去,一一端详三条岔路,好不容易才在中间那条岔路墙角,发现同伴做的记号。
他暗松口气,把黎浅浅扛上肩头,走上中间那条岔路,行走间,他完全没发现走进岔路时,他腰间的荷包松脱落地的同时,被他扛在肩上的黎浅浅,手腕轻抖,将一柄闪着银光的小刀收起。
这条岔路并不像之前的密道一样,隔段距离就有火把照明,全得靠假顾十风手上的火把来照明,黎浅浅的武功比他高,夜视能力比他强,虽是背对着火把,但就这么点光,便够她看清这条岔路的情况。
这条路的墙上,与前头的密道大不同,前头密道的墙和地板都是砌了砖,但这里墙上可以看出岩石的形状,地也不怎么平整,黎浅浅不懂,假顾十风怎么会选择这条路。
她刚才虽看到假顾十风去查看每一条岔路,但因假顾十风是背对着她,所以她不晓得他是在查看记号。
虽然被扛在假顾十风的肩上,看东西有些不太舒服,不过黎浅浅还是看出这条岔路的特别之处了。
她记得前世时,大哥曾带她去参观矿场,她其实不太想去,因为矿场是在山区,山区的讯号向来不太好,上网不方便啊!
没想到她会来到一个没有电,没有计算机,更别说网络的世界来!忍不住小小的哀叹一下,她才打起精神来,仔细的观察这条岔路的墙壁,跟她见过的矿场地道很相似。
只是她看半天,完全看不出来这条岔路出产什么矿产。
假顾十风自幼习文,改从武的时间不到五年,而且他本就不是习武的料,是让人用药硬撑起来的花架子,倒是他那手易容术学的不错,所以才能在赵国混的不错。
扛着黎浅浅走了那么一大段路,实在是累得慌,他向来是不会委屈自己的,感觉累了,就把人往地上一丢,然后直接坐在地上歇息。
从腰间的小包袱里,取出干粮吃了两口,才像是想到似的起身,走到黎浅浅身边,伸手探向她的鼻息,确定人活着,方松了口气,转身欲走回去继续吃东西。“哎呀,差点忘了。”
他转身在黎浅浅周身大穴点了一圈,然后才满意的走回去休息。
黎浅浅暗撇了下嘴。
这个人学点穴时,一点都不用心啊!全都没点在穴位上,而且一点内力都没有,呵呵!不过正好方便她!怪不得蓝棠会说,方信怀这人不足为惧。
刘二他们不敢离黎浅浅太远,看到假顾十风给黎浅浅点穴时,刘二忧心不已,教主才多大啊!接连被假顾十风这样扔下扛起的,就够叫他们心疼的了,但好歹没被点穴,被扔的时候不会受太重的伤,点穴后可就不同了,身体不听使唤,可没办法在被扔下时护住自己。
大教主下落不明,要是教主再出事……
“稳住,看清楚再说。”鹰卫统领在他耳边低语。
刘二勉强稳住心神,抬眼再看向黎浅浅时,就听到鹰卫统领的笑声,“那家伙的点穴功夫是跟谁学的啊!完全没点在穴道上。”
啊?那不就白点了?
鹰卫统领见刘二稳住了,便掉头去安排诸人,一人盯梢,其他人抓紧时间休息。
假顾十风吃过东西,便把绑在腰间的斗篷解开,卷成筒状放在地上充作枕头,然后竟是躺在地上睡觉。
刘二他们看了都傻住了,这人的心怎么这么宽啊!
竟然就这样睡觉了?难道不怕他们药效过了之后,追上来吗?
“你忘啦,要不是教主想办法,留了东西在路口,我们想追上他们,可没那么容易。”
而且黎浅浅一直装昏迷,也很有效的迷惑了假顾十风,以为那个药的效用还没过。
听到假顾十风睡到打唿,黎浅浅真心感到无语了。翻身坐起后,她迅速在假顾十风的身上几大穴轻点了下,然后才朝刘二他们招手。
刘二立刻冲过来。
“教主您没事?”
“没事,没事儿。”黎浅浅安抚他,蓝棠也冲过来了,伸手就抓起她的手把脉,黎浅浅由着她去,“春江她们呢?”
本来是不带她们来的,可是后来决定让她们跟着鹰卫他们跟过来,就算她不想让她们跟着来侍候,但不能不考虑到黎漱他们,万一找到人时,需要人侍候呢?
虽然有谨一在,不过谁能保证谨一一定安然无恙,还能侍候人呢?而且就算他没事,也还是得有人跟他轮班,免得把人累坏了。
“为什么你们吃他加了药的水,都没事?”大志不解的挠着头问。
蓝棠望着黎浅浅,见她颌首,方才跟她表舅说,“他身上的药,早就被我们换掉了,而且之前我就让你们大家服过解毒丹,就算没把药换掉也没事。”
“那,我怎么用过水后,就昏过去了?”
他是真的昏过去,后来被人用水喷醒的。
蓝棠也不懂,两手一摊道,“我也不懂,回头等我爹回来,看他知不知道是何原因吧?”
也只能这么办了!大志问黎浅浅,“现在要怎么办?”
“你们再躲起来吧!我解开他的穴道,应该很快就醒了。”
刘二点头,又带人退回之前的转弯处。
此时留守在那间小室的鹰卫们,发现那道暗墙发出声响,他们连忙找地方躲了起来。
就见墙门里出现三男一女,打头的男子还没走出来,就皱着眉头大声抱怨着血腥味好臭。
后来还是那名女子甩了他一巴掌,才让他安静下来。
女子推开他,率先走出来,看到地上的尸首也不禁皱了眉头。
“第一小队的人未必太狠了。”怎么就把这些人全杀了。
被打的男子却道,“这些人办事不力,被杀也是应该的。”
女子转头看他一眼,嘴角微翘,“希望你能一直顺风顺水,不出半点差池。”
“什么意思?”男子恶狠狠的瞪她,女子却不搭理他。“那个方信怀不是已经把人引进来了吗?怎么没看到人?”
男子闻言才笑出声来,“总要让他多受点苦,要不然他还以为咱们的事好忽悠。”
女子冷哼,“你想要他多吃些苦头,不会是因为郡主看上的是他,不是你的缘故吧?”
“怎么可能?”男子呵笑,心说,怎么可能不是因他,本来他和大小姐两情投意合,大小姐甚至答应他,只要他把事情办得好,让郡王对他刮目相看,到时候他向郡王提亲,他们两人就能结为夫妻,谁知事与愿违。
自方信怀这小白脸跟他姐姐来到赵国,大小姐就被他的花言巧语给迷惑住了,原本说好的婚事告吹,叫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女子听了只是轻笑,并没说话,在室内走了一圈后,又走到外头的密道瞧了下,方才对男子说,“你也别总是在郡主跟前,说方信怀的不是,你越说他不好,郡主越觉得你不对,老是背着人说人坏话,不够坦荡。”
“我……”男子原要争辩一二,嘴角翕张,终究还是闭上嘴不再言语。
女子见他闭嘴,冷笑一声,率先走回暗门里,男子长叹一声也跟着进去,另两名男子断后,不一会儿暗门就关上了。
鹰卫们等到没有声音了,才从藏身处出来,“去通知统领一声。”
“是。”
黎浅浅这厢,等刘二他们退回去后,才轻轻拍开假顾十风身上的穴道,听他发出呻吟,她才回到原位躺下。
假顾十风醒来,打了个呵欠,伸展四肢后收拾了东西,重又把黎浅浅扛上肩头,继续往前走。
又走了两个时辰,再度来到个双岔口,因为之前休息过了,所以他没放下黎浅浅,而是扛着她,直接走到路口检查记号,很快他就确定是右侧那条路,举着火把走进去。
后头刘二他们保持着距离,紧紧跟随,算算脚程,这应该已经出华城了。
“看看方位,是不是已经在华城外的那座山区?”刘二问鹰卫统领。
鹰卫统领在心里盘算了下,便回道,“应是在华城的西南方,不过西南方没有山。”
“没有山?”刘二愣了下反问。
鹰卫统领点头,“西南方是一片草原,然后是香兰溪。”他停顿了半晌才道,“不过过香兰溪之后,确实有座山,叫七宝山,七宝山上头有密林,还有各式各样的勐兽,越过密林有座隘口,出隘口就有路直通东齐。”
“这么说,这条密道的出口,应该就在香兰溪附近。”
“应该是吧。”
刘二点点头,“咱们得想个办法,通知教主。”
黎浅浅还在装昏迷,假顾十风竟一点都不曾怀疑。
“他不是用过那药的吗?怎么不知道药效能持续多久?”
刘二怕黎浅浅再装昏下去,反倒露馅,鹰卫统领却道,“你别冲动啊!教主还是个孩子,那种迷药,用在孩子身上,本来就可能拉长时效。”
“你确定?”
“确定。”他已经把从假顾十风身上摸来的药,交给蓝棠去分析,得出来的结果便是如此。
“但他晓得吗?”
刘二伸手指向假顾十风,鹰卫统领被问得一噎。
正说着,黎浅浅已经假作从昏迷中醒来,假顾十风被她吓了一跳,他似乎是没想到她会醒过来。
“你,你怎么醒了?”
“其他人呢?”黎浅浅瞪着假顾十风质问道。
假顾十风换上哀伤的表情,“之前休息的时候,他们被人偷袭,无人生还。”(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三百三十三章 以为我傻啊
什么叫睁眼说瞎话?这就是了!
黎浅浅暗地里扮了个鬼脸,面上却是震惊不敢置信,然后悲从中来痛哭失声,不过,请原谅她不会演戏,实在哭不出来啊!怎么办呢?只能掩面装哭。
虽然她的演技很拙劣,但因密道里很暗,假顾十风拿在手里的火把,亮度已经不如之前,而且他的眼力也不怎么好,所以他没看出黎浅浅是假哭,反而觉得不过就是个孩子嘛!好哄得很。
他掩下得意,嘴上半恐吓半安抚的对黎浅浅道,“你放心,我既带你进来,就定会把你好生带出去的。”
黎浅浅暗笑,这人真是很天真,以为这样说,自己就会相信他?
“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他们是怎么死的?有几个人偷袭?你又是怎么把我带出来的?你的功夫很好吗?为什么你没有受伤?我也没有受伤?他们没有追杀我们吗?你是怎么带我逃的?”一连串的问题,差点没让假顾十风一把掌拍死她,哪来这么多的问题啊?
简直比方束彤还麻烦。
假顾十风悻然,却还要笑着回应这熊孩子,心里呕得半死,想到不知还要走多久才能摆脱她,就忍不住想要哀嚎。
不过这熊孩子醒来,唯一的好处就是,她可以自己走,他不必再扛着她了,真是可喜可贺。
假顾十风怕她又开始问问题,连忙道,“走吧!咱们赶紧离开这里吧?不然被他们追上来,咱们可就逃不掉了。”
“好。”黎浅浅很好说话的应道。
假顾十风松了口气,举着火把领着黎浅浅往前走,边走他还边在心里庆幸着,幸好这熊孩子不哭了!不然他可能真要一巴掌拍死她。
假顾十风的爹对他寄以厚望,因此,他从小就埋首读书,很少接触人,这次让他来拐骗小孩子,他大姐很担心,怕他会把差事办砸,却没想到,差点就要跟着他来。
还好被他大姐夫压着,他大姐才没跟来,不然……他可就受罪了!想到他大姐,他不由庆幸,至少这熊孩子比他大姐好应付。
路越来越崎岖不平,饶是他手里拿着火把,也难免趔趄,黎浅浅视力比他好,所以一路行来,都不曾跌跤,假顾十风又一次差点滑倒后,赫然发现,走在自己身后的黎浅浅竟然一路安然无恙。
这熊孩子的运气也太好了吧?他斜睨了黎浅浅一眼,看到她的身高之后,忍不住闷笑起来,心道,怪不得这丫头不会跌跤,她那么矮,离地面近,肯定把地上的不平看得一清二楚,怪不得不会摔倒。
他眸子微闪,将腰上系的斗篷松了松,确定拖地后,才继续往前走,不一会儿,就觉腰上一紧,然后就听见小孩惊唿一声,回头一看,就见黎浅浅扑地了。
不过她算好运了,因为踩到他的斗篷,扑地的时候是整个人扑在他的斗篷上,没有直接扑在地道崎岖的地上。
黎浅浅脸朝下扮了个鬼脸,如果她不顺势扑地,怕他又要想法子折腾她,还不如满足他一回,省得他又想方设法要整她。
幸好假顾十风也就整她那么一次,就不再作怪了。
后头跟着的刘二他们也稍稍松了口气。
只是心里不免有所疑虑,他们走了那么久,怎么都没看到大教主他们的行迹?难道他们走错路,跟大教主错过了?
幸好他们对假顾十风存有戒心,所以他们虽与假顾十风走,但还是另行派人去探另外两条密道,就不知他们探得的结果如何。
又走了半日后,就在假顾十风觉得一双腿快要累瘫了的时候,终于看到从外头透进地道里的光。
那是久违了的阳光。
黎浅浅扳着手指算了算,她们到底在密道里几天了?
“走快点。”假顾十风边说,边用力的推她一把,黎浅浅毫无防备,被他这一推直接就和地面做亲密接触。
“嗷!”黎浅浅惊叫一声,假顾十风居高临下看着她,“啧啧啧,你走路也太不小心了!怎么老摔呢?”
呵呵,她会跌倒,都是谁害的呢?眼看就要走出地道,他还不忘再玩一次,真是有够无聊的。
黎漱他们在哪儿呢?
他们走的那条密道,并不在假顾十风说的三条密道之中,假顾十风是故意避开这条密道,以确保他带黎浅浅他们进密道后,不会和黎漱他们撞到一块儿。
黎漱他们那天幸好退开了,因为那个头领他们发现走到尽头后,变得非常焦虑,拼了命的寻找机关,想要把密道尽头的那堵墙给打开来。
只是他们运气不佳,没能找到开门机关,反倒把自己给炸死了。
黎漱他们三个离得远,虽没被炸死,但也被墙给砸伤了。
巧的是,这一炸倒是把密道中的密门给炸开了,密门进去的密道,竟与黎浅浅她们发现死人的小间里的密门后的密道是同一条。
谨一伤得最重,几乎全由黎漱架着他走,蓝海伤得最轻,因此负责打探情况,一发现这条密道有人在行走,黎漱拉着他们又回原来那条密道,掳他们来的那些人已经作死了,只要他们不出去,就没有人发现,对他们的掌控已然失效。
蓝海身上的药全都被搜走了,密道里没有植物,自然不会有草药,因此他们只能用身上的衣物,暂时勉强止血。
蓝海和黎漱商量,要怎么给谨一疗伤,“内伤暂时没法治,外伤也只能用止血带止血,可是这样的做法,我怕他就算活下来,手脚也都废了。”
黎漱看着为了保护他和蓝海,而承受爆炸时大部份冲击的谨一良久,“这几条密道不知通往何处,不能贸然出去。”
而且他们也不知离出口有多远,要花多久时间才能走出去,如果他们内力恢复了,那还好说,问题就在他们的内力被封,不知几时才能解。
蓝海头疼的抓过谨一的手来把脉,忽然感觉到谨一的脉搏有异,似乎有丝微弱的内力在他体内涌动,这是怎么回事?
放开谨一的手,他忙搭上自己的手腕,静心凝神了好一会儿,他方抬头对黎漱道,“大教主,你让我把把脉,我觉得那个药效应该快过了。”
黎漱二话不说伸手让蓝海把脉,蓝海的手一搭上去,立刻就发现黎漱的内力如潺潺溪流迅速汇集成大海,不用蓝海说什么,黎漱自己都能感觉到内力恢复了。
原本躺着的谨一,也坐了起来,开始运行内力调养自己的内伤。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内力比之前充沛?”
蓝海不解的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体内的内力也开始燥动,逼得他不得不也跟着打坐运功。
虽然他们能听到密道中有人走动、对话,但那些人始终没有走到他们附近,因此也没人发现他们在这里。
过了一天,黎漱收功,蓝海和谨一还在打坐,他没有惊扰他们,侧耳倾听了半响,随即飞身进入黑暗里,不多时远处传来闷响及重物落地的声音,他再出现时,一手里拿着一只烧鸡,另一手拎着一个包袱,走回原地才坐下,蓝海也收功了,睁开眼看到他,不由露出微笑。
然后就闻到一股香味,饥饿的肚子发出如雷鸣响。
“嗯,看来是真饿了!”
接着谨一也醒了。
“咦?有吃的?”他声音沙哑的道。
“没找到水,只有一酒,他能喝吗?”后一句是对蓝海问道。
蓝海接过包袱,打开一看,里头有着一堆瓶瓶罐罐,他一一检视,把黎漱说的那酒打开闻了下,“可以,不过悠着点,这酒后劲很足。”
一般情况下,他不建议谨一喝酒,但眼下不是没水吗?谨一失血发烧,需要补充水份,没水就只能以酒代水了。
谨一喝了一口就不再喝了,烧鸡腿吃了一半,便吃不下了,实在是太油了,没胃口。
黎漱带回来的瓶瓶罐罐里,有不少药丸子,还有药粉,止血疗伤的功效还不差,正好拿来给谨一治外伤。
不过黎漱走这一趟,带来的后果就是被人发现这里有人,但他们一路搜查过来时,黎漱他们早就熘了。
之前去检查那些死在密道小室里的男人,听说之后十分生气,领着一队护卫前去逮人。
“不拦着他吗?”紧跟在女子身边的一名男子忧心的问。
“拦他干么?”女子轻笑,“他正窝火呢!不让他出出气,难道等着他把气撒到你们头上?”
男子还想再说什么,却叫同伴扯了下袖子,只得闭上嘴不再说话,女子看那同伴一眼,似笑非笑的道,“行啦!不放心就跟着去瞧瞧,安云郡主看不上他,偏安贞郡主把他谢运当宝。”女子嗤笑道。
要她说,方信怀和谢运两人皮相虽都不错,但真的没啥本事,不过两位郡主会看上他们一点都不奇怪,如果九王爷有朝一日当上东齐皇帝,那她们姐妹就是公主了,嫁个本事太大的男人,不止九王爷要忧心,她们的兄弟也要不安,还不如找个本事不大,长的却顺眼的男人嫁。
但女子跟在东齐九王爷身边,眼界自然高,在她眼里,除了九王爷,也就凤家庄的凤庄主及凤公子,还有秀睐山庄少庄主、郸青门少门主几位,年少有为又英俊出众的江湖侠少,堪与她匹配。
为何不挑权贵世家呢?女子很明白,自己的身份进不了这些高门大户,真要进也只能委委屈屈的做妾,从此困在后宅中,那不是她要的。
其实她心里,最想嫁的是那年在南楚莲城见到的那个人,可惜的是,那日匆匆一瞥,就再无缘相见,着实让她扼腕不已。
摇去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她埋首研究要如何让真阳公主老实和九王爷合作。
忽然方才跟出去的两个男人脚步匆匆跑回来。
“你们这是怎么了?”
“不好了,谢运他们不见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三百三十四章 想得美
“他们怎么不见了?”女子气恼起身上前质问来人。“你们是死人啊!怎么没人跟上去?”
听见女子的问话,那来报讯的小厮吓了一跳,转头看到她怒气冲冲走过来,忙往身边一名着北晋大红禁卫服的男子身后躲,嘴里还嘟嚷着,“统领救命!”
那名禁卫统领回头看小厮一眼,笑骂一声,“没出息!”回过头眉眼间尽是不屑之意,对女子道,“谢小姐,你家侄儿不让我的人跟着去,现在人不见了,自然是与我们无关。”
“笑话,你家主子让你们跟着来,就是让你们助我姑侄办事的,现在出事,你倒好,一推二五六,全不关你们的事?你们北晋的禁卫就是这么办事的?”
“谢小姐,我家公主让我们辅助你们,不是让你把我们禁卫当下人使唤。”禁卫统领冷冷的看着女子,“谢小姐若不放心,大可自己带人去找。”
“你!你家公主可是说了,让你们此行全听我们的。”
“是啊!不过我家公主还下了密令,这谢小姐就不晓得了吧?”
谢璎珞挑眉,“哦?你家公主还下了密令给你?说了些什么?”
“既是密令,就不劳谢小姐操心了,谢小姐还是赶紧去看看谢公子吧!别再我这儿耽搁时间了,要是谢公子有个万一,可就不好了!”禁卫统领嗤笑一声,“若谢小姐到时要把责任推到我头上,请恕我们不背这锅啊!”
谢璎珞银牙暗咬,甩袖转身离去,她从东齐带来的人也跟着哗啦啦的尾随其后而去。
“统领,咱们真不跟过去?”一个禁卫上前小声问。
禁卫统领白他一眼,怎么可能真放着谢家姑侄不管?其实就是谢运身后,也有他们的人跟着,只是他们没跟得太近,免得谢运那家伙借此滋事,之前一直无事,谁会想到今儿个会出事?
“你们两队留守,你和你,带队跟我走。”分派完后,禁卫统领便带头离开密道里的小室。
真阳公主别院之所以建这些密道,是为安全考虑,因此密道里有不少库房,存放了粮食及武器,禁卫统领他们所在的这间库房,算是最大的,这间大库房分成数间小室,小室里家具齐全,可供人歇息。
另一条密道的小室,因是两条密道相通处,所以没有家具。
小室里被杀的那几人,因没和那个被杀的太监一起押黎漱他们,而是留在小室中喝酒狎玩,所以才被禁卫统领下令处置,只是他没想到,会被黎浅浅他们发现。
谢璎珞姑侄因有禁卫统领带路,对这些密道还算了解,所以当谢璎珞来到谢运他们消失的地点附近时,就立刻联想到,会不会是经过密道间的密门,去了另一条密道?
跟在他们身后的禁卫军,对密道并不像统领那么清楚,所以一没看到人,就认为他们消失了。
事实上,谢璎珞的想法并没有错,谢运他们确实是追着黎漱他们去了另一条密道,只是他们脚程慢,再加上黎漱他们是有心算无心,谢运他们自然是追不到人。
可恨的是,每当他们想放弃时,就又远远的看到那一闪而过的身影,叫谢运气得牙痒痒,越发想要把人抓到。
谢运的脾气执拗,他身边的护卫劝不动,便私自派人回去通知谢璎珞。
黎漱怎么可能放他们去讨救兵。
三两下就把人解决了。
护卫们等不到援手,只得硬着头皮陪谢运闹下去,一边在心里祈求上天,赶紧派人来救他们啊!
也许老天爷正好有空,听到了他们的祈求,所以当他们再一次苦哈哈的跟在谢运身后,追着那有如鬼魅般飘忽不定的鬼影时,总算等来了救兵谢璎珞。
就听谢璎珞一声娇斥,“谢运,你在干什么?”
护卫们腿一软,心说大姑娘喂!您可总算是来了!您要再不出现,我们几个腿都要废了!
“跟我回去。”
“我不,我跟你说,我……”
“你敢不听话?”谢璎珞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上前直接拎着他的耳朵就往回走。
“喂!喂!你放开我!”
“叫姑姑,没大没小的,大哥和大嫂把你宠坏了,把你纵得这般目无尊长。”
“你放开我,你才是没大没小,我是谢家嫡长孙,将来的家主,你嫁人后,若有什么事,还得我这家主给你撑腰,要不然,你这德性的女人,就算有人娶,也没办法在婆家立稳脚跟……”
谢璎珞真是受够了!就因为谢运要出来建功,大哥和大嫂怕他一个人扛不住,找她娘去跟她爹求情,让自己陪着他一道儿来。
他们谢家人自小习武,为主子办事,从来都是一人做事一人扛,那像谢运这样,出门办事还得派个保姆陪着?
可她大嫂不放心啊!大哥竟然也同意,最最让她无法置信的是,父亲竟然答应,让她陪着一道儿出门?
虽然她辈份年纪都比谢运高,但她也只比谢运大一岁,她自十六岁起,被父亲派到九皇子身边当差,什么事都是自己一个人扛,那像谢运,从小到大都是长辈们安排得好好的,当她悬着心跟在九皇子身边保护他时,谢运呢?在东齐京都和一帮纨绔子弟纵情声色犬马之中。
及长,想要娶老婆了,他倒是会挑,相中九皇子吕羡昌的女儿安云郡主,只是安云郡主没看上他,反倒倾慕随姐来东齐的方信怀。
谢运看上的安云郡主没看上他,但她的嫡姐安贞郡主却对他情有独钟,谢运厌恶安贞,心悦安云,安云却思嫁方信怀,这让自小顺风顺水的谢运对方信怀非常痛恨。
得知九皇子派方信怀走这一趟,谢运便也闹着要来,因这是他第一次正式的任务,谢璎珞的兄嫂才会这么不放心。
所有的谢家人,都是从小任务做起,一点一滴累积经验,然后才能接出国境的任务,而谢运丝毫没有经验,一出手就是这么个任务,叫他们做父母的怎能不挂心。
而谢璎珞也就因此,荣膺保姆一职。
但是这个侄子从来就不是个听话的主儿,所以一晓得他可能出事,她的心就没平静过,现在见到人了,火气也上来了,不想听他再唆下去,伸手一点直接把人哑穴给点了。
很好,总算安静了。
谢运气极,伸手去拨她的手,谢璎珞的手却像蛇一般滑腻的缠上他的手,在他想挥开时,如蛆附骨缠着不放。
谢运火力全开,不止手上发力,脚也没闲着,用力踢向谢璎珞的小腿,却扑了空,他因此失去平衡,身子一歪,只得将重心放到谢璎珞身上,谁知谢璎珞却滑开了,让他再度扑空,整个人重重的往地上摔去。
砰地一声,就见尘土飞扬,待烟尘散去,就看到谢运整个人趴在地上,可怜的是他被点了哑穴,连喊疼都没声音。
“家主?呵,你确定你将来一定当得上谢家的家主?我是你姑姑,你当着所有人的面,就敢指着我鼻子骂,你是对我爹你祖父意见有多大啊?像你这样不孝之人,日后若当上我们谢家家主,那定是我谢家家门不幸啊!”
边说谢璎珞边扯着谢运的手,一路把他拖进通道去。
“把这扇门给我封住,让那密道里的人再也出不来。”
“谢小姐,你不能这么做。”禁卫统领急急赶过来,就听到谢璎珞这么吩咐,连忙出声制止。
“哦?你倒是跟我说说,为什么不能?”
禁卫统领板着脸上前提醒她,“你别忘了,蓝海在那条密道里。”他们驸马还等着蓝海救命呢!
谢璎珞抬眼看他,良久才挥手让谢家护卫退开,“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先带他回去。”
禁卫统领没说话,只是看着谢家人离开。
“统领,真要把这门开着?”
“公主请蓝海去给驸马治病,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只不过东齐的九皇子正好派人过来,想要公主助他一臂之力,把黎浅浅弄到东齐去,好从她身上夺取瑞瑶教的宝藏。
因为黎漱他们一直把黎浅浅护得滴水不漏,他们在南楚苦无机会掳走黎浅浅,直到他们离开南楚往北行。
在赵国时,他们试过好几回,但都无功而返,直到来了华城,得知真阳公主想请蓝海去给驸马治病,双方一拍即合,只是刚好遇上封城,这个计划才不得不做了修正。
不能光明正大出城,就只能暗着来。
只是禁卫统领没想到,给黎漱他们带路的太监竟会被东齐人杀了,然后他们自己则作死的被炸弹炸死了!黎漱他们的行踪成谜,禁卫统领暗叹一声,这个才是真的消失无踪。
黎漱他们下落不明,就不知方信怀是不是顺利把黎浅浅给掳走了?
禁卫统领觉得自己的头好痛啊!对自己的副手下达了一堆命令,让他们去执行,然后他才拖着疲惫的身子,踱回自己休息的小室里,才躺下脑袋一沾枕就立刻沉沉睡去。
而黎漱他们三人,早在谢璎珞领人去抓谢运时,就悄悄的从通道进入禁卫统领他们所在的密道之中,然后趁机宰了几个禁卫,剥了他们的衣服换上,趁乱混入禁卫之中。
禁卫人数众多,又有谢家人混杂其中,因此黎漱他们很顺利的融入其中。
不久他们就从嘴碎的禁卫口中,得知他们的企图。
黎漱深感无言,蓝海则是咬牙切齿道,“教我们遭受这么多罪,还让棠儿他们担心不已,还想叫我去给他们驸马治病?呵呵!想得美!”(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三百三十五章 会合
跟着北晋的禁卫身后走,黎漱很快就摸清楚这密道,领着蓝海和谨一,避开那些不断巡逻的禁卫军,悄悄到这条密道中最大的一间库房,这间库房并没有隔成让人休息小间。
一排排的高到天花板的架子上,摆放了不少好东西,蓝海一看到架子上的各式药材,不由暗骂暴殄天物啊!这么多珍贵药材就这么随意摆放,也不怕走了药性!
除了摆满各式珍品及药材的架子,地上还有不少箱笼,黎漱打开一箱,见里头全是上好皮毛,还是硝制好的,便拿出来,将几个箱子并在一起,把黑得发亮的皮毛铺在上头。
“你躺着休息下。”
谨一没有拒绝老实躺下,他一躺下就被黎漱点穴昏了过去,蓝海随即走过来,帮他把脉。
见蓝海脸色不怎么好,黎漱暗叹一声。“怎么样?”
“伤得有些重。”蓝海重重叹息,“要是我身上的药没被搜走就好了。”
之前他在凤家庄炼的丹药有点多,黎浅浅他们统统有份,治内伤的丸药、治外伤的药粉、解毒丹,应有尽有,可惜啊!
要是他的药还在,只消给谨一吞一颗治内伤的药丸,便可大大缓解他体内的伤势。
“这些药材派不上用场?”黎漱看着架上的药材问。
蓝海抬头看了一眼,摇头道,“不是派不上用场,而是要处理过才能用。”这一屋子药材要处理,可得花大功夫,没个一年半载的,是处理不完的,等到能用时,谨一早就呜唿哀哉了!
“可惜把药搜走那些人,全都被炸死了。”黎漱握着谨一的手,再次长叹。
蓝海张着嘴想说话,可想想还是闭上嘴。
“想说什么就直说吧!”黎漱头也没抬的道。
“要是阿棠在这儿就好了!她身上有不少我配好的药粉,谨一现在这状况,若是吞药丸,效果得慢些,药粉会更快起作用。”
可是蓝棠她们不知他们被人抓了,大概不会想到来找他们,所以……以上纯属蓝海的痴心妄想。
黎漱却道,“你刚刚也听到了,他们主子会和东齐的九皇子合作,就是想要各取所需,北晋公主想要你去给她驸马治病,东齐九皇子则想要……”
想要瑞瑶教的宝藏。
所以他们要黎浅浅。
“大长老真是害死人。”就因为他胡乱放话,才引得这些人觊觎瑞瑶教的宝藏,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而且他们还弄了藏宝图出去,结果这些人还是死盯着不放,蓝海忍不住要骂大长老。
要不是这老头一直引起为傲的小儿子死了,长子一家子又各怀鬼胎,他弹压不住,怕他是不会老实退隐。
黎漱看他一眼,道,“东齐人在这里,这表示他们用我们引浅浅他们过来。”
那也就是说,黎浅浅他们可能也在这些密道里头?可是在那儿呢?
“我算过脚程,这密道的出口怕是已经出华城,而且应该接近边界。”
蓝海沉下脸,道,“东齐人怕是打算一从北晋人手里把浅浅接过之后,就立刻越过边界进入东齐?”
“应该是如此。”黎漱轻咳一声,“所以我们只要盯好谢家姑侄,应该就能和浅浅她们会合。”
谢璎珞正在修理侄子,禁卫统领刚刚接到消息,黎浅浅已经落入方信怀手中,“可恶,蓝海到底在那儿?”
谢家姑侄此行的目的达到了,可他们要的人却不见了!“不成,不能放他们离开,得先让我们找到蓝海才行。”
禁卫统领其实很担心,他们给黎漱三人下的化功散,药效应该已经过了,一旦黎漱他们恢复功力,再想将蓝海拿下就难了。
当初怎么就没想到直接把他们的武功给废了呢?对了,是谢璎珞说,他们要请蓝海去给驸马治病,不是要结仇,若是废了他们的武功,难道不怕蓝海把气出在驸马身上?
当时觉得很有道理,现在却觉得,干么听她的?只要把黎漱他们杀了,不让蓝海知道,不就好了!
真是!说起来,都怪那批不知打那儿冒出来的黑衣人,好端端的,去寻修紫宁的晦气作啥?还有那个华城的城主,修紫宁就算是赵国皇子的女人,关他们北晋什么事啊!就为了她遇袭,所以把城给封了好全城寻凶?
要是没这事,他们大可大摇大摆的把人弄出城去,只要出了城,趁黎漱他们功力尽失,一刀解决了,然后再推到山贼头上去,他们则是救蓝海一命的恩人,还怕他不尽心为驸马治病吗?
禁卫统领伸手掏了掏耳朵,“去一个人问问,谢小姐还要修理谢公子多久,咱们也好避开去。”真是吵死了!
谢璎珞一把谢运揪回来,就解了他的哑穴,因此整个地道里,全是他痛苦惨叫哀嚎的声音。
一个禁卫飞快的奔向谢家人待的小室,不一会儿功夫,他就跑回来了。“谢小姐说,还请大家忍忍,她得给谢公子一个深刻的教训。”谢璎珞笃信棒下出孝子,既然谢运不孝,那她就打到他老实孝顺长辈为止。
禁卫统领冷哼一声,下令众人不许把方信怀传回来的消息外泄。
众人诺。
他们和谢家姑侄各有所求,本来他们的任务早就办妥,没想到中途出了差错,还折损了一批人。
实地堪察那条密道之所以会爆炸,全是因东齐人作的孽,这些禁卫们在心里骂翻了,若不是他们的人把领路的太监杀了,也不会引起爆炸,更不会让黎漱他们脱离掌控。
“咱们没找到蓝海他们之前,不能放他们离开。”
“没错,要不是他们的人害的,咱们的任务早就办完了。”
“就是,就是?”
大家有志一同,瞒着东齐人,谢璎珞不知方信怀已经传信回来,修理完谢运之后,转头问身边侍候的人,“方信怀还没传消息回来吗?”
“还没。”护卫恭敬的回答,许是看到谢运被收拾得有多惨,护卫们对谢璎珞的态度,比之前更加恭敬了。
谢璎珞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见众人眼中对自己的敬畏,她满意的垂下眼睑,“谢运身为长房嫡长孙,却对长辈不尊不敬,甚至口出恶言,对家主不敬,今日我只稍加惩戒,等回了京都,我定向父亲禀明,到时候你们可要据实回答。”
谢运犯的错可不小,家主知道后,势必要查核,一旦属实,只怕真如小姐所言,这家主的位置,他是不用想了!既是他犯错在先,就莫怪他们对家主的问题老实回答了!
更何况,听到他大放厥词的人,又不只他们,还有北晋真阳公主的禁卫们,若他们为保公子撒谎,难保家主得知真相后,要惩戒他们。
只一瞬间,他们便已做好决定,当即齐声向谢璎珞表忠心。
谢璎珞浅笑点头,走回自己歇息的小室里。
待在小室里的丫鬟立刻迎上来,“小姐要洗梳吗?”
“嗯,有热水吗?”谢璎珞闻到身上的酸味,忍不住把眉头皱得死紧。
丫鬟点头如捣蒜,“有有有,奴婢想着小姐回来,肯定要换一身亲的,所以特地去找厨娘,讨了些热水回来。
密道里头就算东西备得再齐全,终究还是比不上家里,不过出门在外一切从简,幸而这密道在兴建时,就考虑到这点,所以想要热水不是问题,反正他们有办法把烟给引到别处去。
因此丫鬟们去要热水,厨娘就立刻给她们一大。
谢璎珞梳洗好后,才觉得自己开始像个人,丫鬟立刻上前为她烘干头发。
“小姐,你看一会儿要不要派人请大夫给公子瞧瞧?”
“瞧什么?瞧他被我修理成什么样?”谢璎珞冷笑,她最瞧不上像谢运这样的家伙,仗着祖上的功荣,以为所有人都要让着他,捧着他?再也不了!若父亲还要保他,就别怪她,连父亲一起扯下来。
方信怀好不容易把黎浅浅带出密道,得意的燃亮信号烟火,然后他就得意万分的坐到密道外的大石块上,等谢家姑侄带人来和自己会合。
只是从白天等到天黑,就是没看到谢家人出现。
这是怎么回事?
方信怀捡了些枯枝生了火,又拿小刀把根树枝削成叉子状,跑到河边去叉鱼,也不知是他手气不好,还是技术太烂,叉了半天就是没叉到半条鱼,当然,这可能和天黑了有关。
他生的火堆不大,因为枯枝不是很多,他走到那儿,都扯着黎浅浅,大概是怕刘二他们内力恢复追上来,他一个人可应付不了他们这么多人。
他还不晓得,刘二另外安排了一队鹰卫暗中保护,要是晓得自己要面对的,是他预估人数的两、三倍,怕是腿都要软了。
黎浅浅看他再一次叉鱼落空,忍不住摸摸肚子,好饿啊!不晓得今天晚上能不能吃到东西?
就在这时,她看到刘二在密道口附近的一块大石头后面探出头来,刘二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她不敢点头,怕动作太大,引起方信怀的注意,只动了下手指头,刘二的头缩了回去,再出来的是鹰卫的统领,就见他扬手一挥,一个纸包从咻地落到了火堆里头。
黎浅浅见状连忙就地一滚,方信怀听到动静回头张望,见她滚在地上,伸手指着她笑道,“还以为你多了不得,原来坐在石头上也会摔倒啊?哈哈哈~”
笑声嘎然而止,砰地一声,就见他扑倒在地上了。
蓝棠她们从大石头后面走出来,刘二拦住想踢方信怀的顾十风,“别,万一他是装的,可就不好。”
等鹰卫统领上前查探过,确定方信怀真昏了,顾十风便上前狠狠的踢了他一顿。(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三百三十六章 处置
边踢还边骂道,“叫你冒充老子!我呸!”老子这等玉树临风的翩翩佳公子,岂是你这种小毛头冒充得了的?后头的话倒是没明白说出口,只是在嘴里头嘟嚷着。
蓝棠站得近,听到他叽哩咕噜的骂声,觉得这表舅忐小气了,所以不着痕迹的退开,挪到黎浅浅身边去,刘二正在给黎浅浅做检查,见蓝棠过来,忙对她道,“棠姐儿还是你来吧!”
他怎么忘了蓝棠的医术比自己强呢?蓝棠过来给黎浅浅检查了下,“还行,就是手脚上有些擦伤。”嗯,还有脸上摔得有点重,她伸手在黎浅浅脸颊上的伤碰了下。
“嗷!”黎浅浅直到这时,才晓得自己脸上有伤。
“怎么伤的?”
“方才要出密道时,不小心摔了一跤,应该不怎么严重,你没说,我都没感觉。”黎浅浅朝她笑了下,却牵动伤处,疼得她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方才明明没感觉的啊!
“没事,没事,你先忍忍,我帮你清洁一下,然后给你上药,很快就不疼了。”黎浅浅点头。
蓝棠让人打灯并取水来,然后帮她清伤口,这时刘二才看清楚黎浅浅脸上的伤,一大片擦伤,伤口里夹杂着小砂子,再看她的手心,也是如此,刘二转头去把方信怀踢成猪头,鹰卫统领看着暗叹气,光这样就解气了?
等刘二他们出够气了,他才上前一脚踢向方信怀的丹田,直接废了他的武功,顾十风在旁看了瞠目结舌,这一位的手段未免太狠了吧?只是他还是错估了,因为鹰卫统领看着他笑了下,抬手卸下方信怀的下巴,并顺手扔了个颗药丸子进去,顾十风闻到那股子药味,忍不住皱起鼻子嗅了嗅。
嗯,这药丸子是……他反应过来,他抬头看向鹰卫统领,那是哑药?鹰卫统领没看他,而是抬手挑断方信怀的手脚。
不是吧?这么狠?
“此人能言善道且会诗词,擅绘。”鹰卫统领冷冷的道,方信怀被刘二和顾十风又踹又踢,早昏过去了,所以对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完全不晓。
顾十风眼微眯了下,此人虽冒了自己的身份,但到底没做什么坏事吧?需要这么待他吗?
“还是你觉得应该直接杀了他?”
“他也没做什么嘛!”
“呵呵,原来顾十爷还真是宽宏大量啊!您真忘了,就是他给您家老祖宗下的药?”鹰卫统领提醒他。
顾十风讪笑了下,“这,他,好歹是我侄女的夫婿。”
“您当他是您侄女婿,可知东齐的安云郡主想招他为婿?”
啊?顾十风不敢相信的看着方信怀,“你是说他……”
“您以为他为何会走这一趟?那是他姐姐为了让他在东齐九皇子面前露脸,好为他日后迎娶安云郡主铺路。”
唉呀!顾十风为时已晚的想起来,顾金柳被逐出顾氏后,就与方信怀在一块儿,现在,方信怀被废,顾金柳要怎么办?顾十风不由抬眼看着鹰卫统领,这人是故意当着自己的面,做下这一切,再来提醒自己的?
鹰卫统领面无表情,回望顾十风,见他眼中疑色渐增,才道,“顾小姐年幼无知,被歹人所骗已是可怜,现在歹人得了报应,顾小姐若能真心悔悟,返家向长辈们磕头认错……”
顾十风眉眼微动,良久方才指着方信怀道,“那他……”
“他?自然是那儿来的就回那儿去。”
“好。”顾十风大声应道,只是,“只是挑断手筋脚筋,若遇上良医,岂不是……”就有恢复正常的一天?
鹰卫统领呵笑两声转身离去,顾十风一头雾水,转头想问黎浅浅他们,这一转头才发现,黎浅浅他们早就不在火堆旁边。
方信怀和那些人是一伙的,可他们不是,在此休息岂不是找死?所以刘二他们兵分两路,刘二他们过来找黎浅浅,另一队人则去找能歇息的地方。
顾十风见他们不见了,急忙追上鹰卫统领,“就这样把他丢着?”
“放心,不会有事的。”顾十风讪笑,心里其实巴不得方信怀有事。
他们没走多远,就找到黎浅浅他们了,黎浅浅上过药,服了伤药后,就被蓝棠压着睡觉。
刘二他们则在讨论事情,见鹰卫统领带着顾十风过来,便问,“处理好了?”
“嗯,放心,他们大概会以为他和教主遭到野兽袭击。”鹰卫统领道。
顾十风闻言愣了下才恍悟,虽然还是觉得有点狠,不过,想到老祖宗无辜受罪,便又觉得方信怀活该。
蓝棠轻拍黎浅浅的背,和云珠低语,“这位顾十爷怎么就忘了,他自个儿才受的罪?”
要不是顾华暗地里照顾他,他现在能安然无恙的坐在这儿?
云珠笑着摇摇头,“您要不要也睡一下?”
“也好。”
打进密道之后,他们就没好好休息过。“等我醒了,再换你睡。”
“好。”云珠把斗篷抖开给蓝棠盖上,蓝棠闭上眼一下子就进入梦乡。
此时,黎漱他们已经从那间库房出来,另找了间小点的库房休息,虽然密道里人不少,不过因为有大半的人在外头寻找黎漱他们,反倒没什么人在库房这边休息。
他们也想不到,黎漱他们早就混入他们中间,当他们在外头疲于奔命时,黎漱他们却好整以暇的待在库房里休息。
谢璎珞一早起来,没有洗漱就先去看谢运,谢运的背被抽得体无完肤,所以只能趴在床上,他一晚上睡睡醒醒很是不适,看到谢璎珞进来,气恼的伸手指向她,似乎想要骂人,不过他的嗓子完全发不出声音来,只能气愤的捶床板出气。
谢璎珞没打算理他,只把昨晚侍候的人叫来询问一遍,得知他一直安好,便让人好生侍候,转身出去了。
直把趴在床上动弹不得的谢运气的昏过去。
侍候的丫鬟见状,心里着急,转身就要追去跟谢璎珞说,却让身边一个婆子拦下。
“嬷嬷?”
嬷嬷瞪着丫鬟问,“你要干么?”
“去跟小姐说,公子昏过去了。”丫鬟怯怯的回道。
“然后让小姐怪我们侍候不周?”嬷嬷抓住丫鬟用力一甩,把她甩向墙角,丫鬟闷哼一声,不敢再吭气,其他人也不敢开口,嬷嬷利眼扫视屋内诸人,“小姐忙正事呢!她把公子交给咱们侍候,是信任咱们能把公子侍候好,你们丁点小事,就要去跟小姐禀报,扰了小姐事小,坏了小姐的事,那可就不好收拾了。”
众人一听皆低头称诺,嬷嬷这才指了一人,让她去请大夫过来。
大夫背着药箱来的很快,给谢运把了脉,摇着脑袋说了一堆让嬷嬷、丫鬟们云里雾里的话。
“陈大夫,说人话成不?”适才的那位嬷嬷没好气的道。
陈大夫悻悻然,见嬷嬷丝毫不退让,这才道,“谢公子气急攻心,所以才昏过去,你们侍候的时候小心点,别老让他动气,这不利他疗伤。”陈大夫指了谢运的背,“他一生气,这背上的伤口就裂了,再多来几次,这背上的伤怕是不好痊愈,对寿元也会有影响。”
陈大夫虽是跟着谢家人来的,但他是东齐九皇子的人,自然是晓得一些内幕,如谢运想娶安云郡主,嫡出的安贞郡主却想嫁他,九皇子对谢小姐的倚重,以及谢运姑侄之间的关系。
这一路上谢运张狂嚣张,把他姑姑压得死死的,陈大夫颇为讶异,他没想到能得主子看重的谢小姐,竟然拿侄子一点办法都没有!不成想,情势一夜反转,竟是让谢璎珞把谢运打趴下了!
现在回想起来,谢小姐之前对谢运的百般容忍,就是在麻痹谢运吧?这姑娘的手段,十个谢运也比不上。
就算谢运的伤好了,有个不敬不孝的名声,九皇子还敢把女儿嫁他吗?没有九皇子撑腰的谢运,想当家主?难了!
不过,那该算是谢家走运吧?
陈大夫抿着嘴出去了,要回去熬药时,他的药僮拉拉他的袖子,“师父,师父。”
“什么事?”陈大夫有些不悦的瞪他,有话就说,扭扭捏捏的像什么样!
药僮挠挠头,道,“师父,您方才开的方子,有几样已经用完了。”药僮同情的瞟屋里的谢运一眼,没药材,有方子有大夫也没用!谢公子看来可要受苦了。
“嘎?真的?那可怎么办?”谢公子要是在他手上出事,回头安贞郡主找自己算账怎么办?
禁卫统领刚好从屋里出来,听到他们师徒的对话,便道,“这里有间库房,里头放了不少药材,若陈大夫有需要,我这才派人领陈大夫过去取。”
陈大夫眼睛为之一亮,通常这种密道里存放的药材,大多是上好的药材才会收进来,“那真是太好了!有劳。”
“应该的。”禁卫统领派了个禁卫领他们过去,陈大夫边走边盘算着,要是有什么稀有药材,要用什么理由弄到手。
大库房的位置,离他们住的地方有点远,陈大夫走得气喘吁吁,才终于抵达,那名禁卫见他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便道,“陈大夫,要不要我找兄弟过来,帮您搬药材啊?”
“好啊!好啊!”药僮先拍手叫好,他身上背的药箱可老重了,若还要叫他搬药材回去,他不累瘫了才怪,师父他老人家可不会亲自动手搬药材的。
陈大夫赏药僮一个暴粟,然后才对禁卫道谢,“那就有劳小兄弟了。”
“应该的。”禁卫转身就走,陈大夫则带药僮进库房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三百三十七章 收拾
那名禁卫走开后不久,就来了三个人,陈大夫不疑有他,点了数十样药材,还点了不少箱笼让他们搬。
黎漱看他点的箱笼,眸光微闪,这老头眼光不差啊!挺识货的,那几个箱笼里头,搁的全是上好的皮毛、布匹及珍玩,之前黎漱取毛皮的箱笼就是其中之一。
之前他们就在这间库房落脚,虽然很多药材得处理过才能用,不过拿来做简单的易容还是可以的,加上密道里头光线不佳,所以陈大夫师徒两,都没看出他们的异状。
因为陈大夫要取用的东西太多,谨一便从库房角落找了台板车来,陈大夫见了高兴的抚掌叫好,这样一来便可拿得更多了。
谨一取车来后,就坐在箱笼上休息,黎漱看他一眼,走过去伸手在他背上停顿了下,有黎漱输入的内力,谨一的脸色总算红润了些,至少看起来不像受伤的人。
虽简单易了容,但陈大夫毕竟是大夫,万一被他看出端倪,那就不妙了。
本来依黎漱的意思,是让谨一留在他们休息的小室里,他和蓝海来帮陈大夫搬东西,然后从陈大夫那里顺些药,不过想了想,终究不放心,最后决定还是把谨一带着。
陈大夫平白得了那么多好药材,又额外拿了些好东西,心情好得不得了,压根就没注意到来帮忙的三个人有什么不对劲。
倒是他那徒弟,对谨一特别关注了下,因为他的动作有些迟缓,像是受了伤。
跟他们一起来的东齐人,要是受伤就会来找他师父疗伤,北晋的禁卫则不然,纵使知道他师父的医术较好,也宁可自己疗伤,药僮想到方才去找人来帮忙的是北晋的禁卫,那他们三个应该也是北晋禁卫吧?
如果他们是,那受伤不找师父疗伤,也是应该的,嗯,应该就是如此。药僮如是想,便将之放下,黎漱他们不知,差一点就被个小药僮给掀了。
陈大夫要的药材多且杂,黎漱索性取过一个木箱,把里头的东西全倒腾出来,然后把陈大夫要的药材扔进去,他的动作太粗鲁,看得蓝海心痛不已,伸出手想制止他这般胡来,却被黎漱瞪回去。
“我们不懂药,当然是用扔的。”要是按蓝海的作法,陈大夫师徒肯定起疑。
蓝海挠挠头,“还是你想的周到。”
黎漱轻拍他的手背,“你是医者,看到药材被轻怠,自然是看不过去的,可是他们主要的目标是你,所以你绝不能露馅。”
要请人去给驸马治病,大可光明正大的来,就算被封城出不去,也可以飞鸽传书给真阳公主,请她传信给华城城主,让他通融真阳公主府的人出城。
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手段?
真是因为驸马的病太过严重,逼得他们不得不使出这种手段来?还是说另有隐情?
华城在北晋境内,是真阳公主的地盘,她有必要和东齐人合作吗?
东齐人千里迢迢跑到北晋来,就为了把黎浅浅绑回去?然后呢?他们打算要怎样从黎浅浅那里得到瑞瑶教宝藏?
要黎漱说,这些人真是太闲了,有那功夫去觊觎别人祖上传下来的宝藏,还不如好好思考,怎么改善自己的处境,想要争,想要当皇帝,行!有本事跟他们那些兄弟们争去,别算计别人的东西,为自己添砖加瓦。
赵国的皇子如此,东齐的皇子也如此,南楚的皇子看似没什么动静,动静大的都是皇帝的兄弟们,但私底下南楚的皇子们动作频乃,不过因为有他们的叔王们在上头顶着,所以感觉上皇子们似乎没什么作为,其实是鸭子划水,水面下使力,水面上气定神闲。
黎漱他们推着板车,跟在陈大夫身后,陈大夫得意的眯起眼,心底盘算着那库房的好东西真不少,回头想法子多捞几回,这时的他,完全没想到要怎么运回东齐去,只想着多捞些攒在手里头。
一路上看到他们的人不少,东齐人看到黎漱他们,以为陈大夫使唤北晋禁卫帮他搬东西,把禁卫当下人用,让他们有些得意,可又有些不悦,觉得陈大夫偏向北晋,没把他们东齐人放在眼里。
而北晋禁卫们不认得跟在陈大夫身后的三人,便以为他们是东齐人。
不得不说,这个美丽的误会,让黎漱他们就这样,从这些拼命想要找到蓝海的人面前,大摇大摆的走过来晃过去。
当谢璎珞和禁卫统领分别带人,在密道间疲于奔命,黎漱他们则安然从陈大夫那里顺走上好的伤药、迷药等各种药物。
陈大夫沉迷在新得的宝物里,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制好的许多药瓶不翼而飞,药僮虽发现了,但黎漱早在北晋禁卫那里放了消息,说陈大夫拿了他们主子不少好药材,他们从他那里拿些药回来,也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药僮发现异状后,就看到北晋的禁卫们纷纷上门讨药,来的人太多,药僮一个人忙不过来,到最后,他也搞不清,陈大夫那些药到底是被偷了,还是被禁卫们要走了。
但他清楚知道一件事,制好的药丸、药粉没存货了,得赶紧催着师父再赶制,不然要是有人受伤,可就真没法子救人了。
黎漱领着蓝海和谨一,重回大库房,因为之前陈大夫大剌剌的取走三板车的箱笼,所以不少人趁着空档,悄悄的进入大库房顺走不少东西,大库房因此热闹极了。
黎漱他们混迹其中,虽引起不少人侧目,不过大家忙于顺东西,没人搭理他们仨儿。
黎漱道蓝海道,“一会儿我去找点吃的,你先帮谨一疗伤,明日我就混在他们当中,好探查出口在那里,还有浅浅他们的行踪。”
蓝海和谨一虽不放心他自己一个人行动,不过谨一的伤不能拖,蓝海要帮他疗伤,所以不能走开,只能让黎漱单独行动。
谨一很不放心,一晚上拉着黎漱叨絮不休,最后逼得黎漱只得点了他的睡穴,这才安静下来。
隔天一早,黎浅浅醒来时,蓝棠和云珠还在睡,刘二看到她醒了,连忙过来,“教主,您醒了?疼不疼?饿不?”
黎浅浅脸上的伤在白天看来更加触目惊心,刘二看着心疼不已。
练武之人寻常受点伤,再自然不过了,可是黎浅浅打小在他们的照看下,从没受过这么重的伤,尤其这么个粉妆玉琢的小姑娘,白玉无暇的脸上凭白多了这片伤,叫人看了怎不心疼。
“上过药了,感觉好多了。”她朝刘二咧嘴笑了笑,“蓝先生上回给的白玉膏,疗伤很管用的。”大家身上都有不愁会用完。
刘二也知道,不过是关心则乱。
“回头大教主要是知道,我们没把你照看好,肯定要剥我们一层皮。”
刘二身后的鸽卫们和鹰卫统领,及他的下属们,动作一致的点头如捣蒜,黎浅浅看得嘴角微抽,“我们别告诉他就是。”
“您以为,咱们能瞒过他老人家?”鹰卫统领眉问。
呃,呵呵,黎浅浅回以一傻笑,不然咧?她这伤不是他们护卫不力,纯是那个谢方怀使坏的,要怪,也该怪他才是。
“对了,那个假顾十风呢?”黎浅浅问。
大家有志一同的看向鹰卫统领,鹰卫统领也不瞒她,把对谢方怀的处置跟她说了,黎浅浅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直把鹰卫统领看得头皮发麻。
心道,以前怎么从没感觉,教主的眼神这么有威力?
“去看看吧!别一个人去,远远的瞧就是,免得遇上他的同伴。”
鹰卫统领诺,带着两个部下,和一个鸽卫同去。
其他人分散开来各司其职,有人打水有人升火煮吃食,也有人在附近巡查,还有一队鹰卫出去探路,此地也不知是何处,总要先摸清楚地界,才能决定接下来要怎么做。
鹰卫统领他们重回密道出口附近,火堆已经熄了,方信怀蜷成一团好抵御寒冷,不过效用不大,远远的望去,可见他满脸通红,应是高烧所致,然而他运气算好的,一晚上竟然都没有兽类盯上他。
“统领,咱们还要继续待在这里守着?”
“那些地鼠总是要出来的,咱们守在这里,等他们出来。”贸然重回密道里找人,风险太大。
“就不知这些密道,是不是就此一个出口?”
“不知道。”鹰卫统领想了下,道,“我们回去问问教主,看这家伙有没有跟她说过什么。”
下属们点头,鹰卫统领留下他们三人在此盯着出口和方信怀,自己回营地找黎浅浅去。
黎浅浅听了他的问题,想了下,最后摇头道,“他什么都没跟我说,不过这一路上,他是按记号找路出来的。”
记号?“什么样的记号?”
黎浅浅回想良久,才拿起身边的树枝,在地上画了下,“大概就是这样,我记得不是很清楚。”
鹰卫统领点点头,这已经比他预期的要好,“如果我们一直没等到人从密道出来,就只能重回密道找人了。”
黎浅浅没有说话,鹰卫统领也没打算等她开口,自顾自的走了。
刘二这时才靠过来,为鹰卫统领说了几句好话。
黎浅浅似笑非笑的看着刘二,“我没那么小气,他也是担心表舅的安危。”(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三百三十八章 烟花
华城终于在封城一个多月后解禁,郁城主这一个多月来,扛住城中各方压力,总算是在南城一处小客栈,发现黑衣人的踪迹,命人将他们逮捕之后,立刻就关到城主府的地牢里。
只是,不管他们怎么问,那些嫌犯就是不肯老实回答,他们究竟是何人派来的,牢里的刑具全都轮了一遍,这些人还嘴硬的在喊冤,差点没把郁城主气得半死。
郁城主的一双儿女怕父亲有个好歹,忙把他劝回房去歇息,郁大公子亲自上阵,盯着人用刑审问,不过他也跟他爹一样,没能从那些嫌犯嘴中问出什么有用消息。
修紫宁得了消息,立刻就赶往城主府,想要亲自审问这些黑衣人,怎么那么黑心肝,害她儿子差点没出娘胎就挂了!其实她最主要想问的是,究竟是皇子府里那个女人下的命令,等她回去,一定要将对方挫骨扬灰,方能解她心头之恨。
郁城主被儿女劝出地牢,就让女儿派人送回房去歇息,郁大公子亲自在地牢里审犯人,因此修紫宁来时,便由郁素亮接待。
虽然之前因为修紫宁刻意讨好,让郁素亮对她观感稍好些,但听到修紫宁的要求,郁素亮还是一口回绝了她。
“修姐姐,不是我不让你去见那些犯人,而是那些人都是些穷凶恶极之徒,有什么事还是交由男人出头就是。”
修紫宁以手帕捂脸,轻泣道,“好妹妹,我就只是想问问他们,怎么这么黑心肝,我一个即将临产的孕妇,他们也下了得手!真真是太狠了啊!”
郁素亮为难的绞着手帕,“我知道姐姐受了委屈,只是,我们城主府的地牢向来不许外人入内审讯,等他们把人审问完了,我再想办法,让姐姐与他们见上一面,可好?”
能说不好吗?修紫宁强忍着怒气,咬牙隐忍的笑着应下。她没想到郁素亮竟能扛住,不让自己进城主府地牢。
地牢里那些被刑求得体无完肤的‘嫌犯’们,则深悔不该贪小便宜,占了人家没带走的行李,要是他们早知道,将那些包袱占为己有,会被城主府的人误认成是袭击赵国皇子女人的黑衣人,打死他们,他们也绝不敢占这个便宜的。
可惜的是,千金难买早知道。
他们也很想回答郁城主他们的问题,但问题是他们根本不知道答案为何,怎么回答?
地牢的牢头看过许多犯人,有含冤莫白的,有罪证确凿的,但这几个人,他是怎么看,都不像是身怀绝技,虽然身上穿的衣服质地很好,但很明显并不合身,像是偷了别人的衣服来穿。
越想越觉不对,他悄悄的找了郁计远身边的侍从,说了自己的疑虑,“……如果真是他们,那自然是好,但万一,万一真不是他们,那岂不是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了?”
侍从听了暗觉有理,便对郁大公子说了牢头的疑虑,并且加上自己的看法,“若真是他们,倒也罢了!万一真不是呢?您看看他们,虽有一把力气,可都不像是会武之人,修夫人有孕在身,她身边高手如云,那些黑衣人在袭击完后,尚能安然脱身,可见他们功夫不弱。”
他意味深长的看向那几个正被刑求,发出惨叫的男人,他们真不像是高手啊!
“去请大夫来。”郁大公子沉吟半晌,就让人去请大夫,他之前就一直觉得事有蹊跷,可又说不上来那里不对,倒是没想到,竟然会是被个牢头提醒。
平常人和武人的脉是不同的,他们怎么就犯了这么个明显的错?
大夫很快就来了,原本以为是出了人命,因此背了药箱赶得飞快,来到地牢才晓得,大公子找他来干么。
他很快就确定那几个人,都是不会武的平常人,怕大公子不信,他还拉了那几个人的手,向大公子解释道,“大公子您看,他们手上的茧的位置。”
郁大公子等人都靠上去看,不过看半天,看不出所以然来,大夫又拉了郁大公子身边护卫的手过来,“您看,他是练剑的,这手上的茧就和他们手上的茧位置不同。”
“你们可是做苦力的?”大夫温声问道。
“你怎么知道?”那几个嫌犯闻言大惊,问道。
大夫笑着捋须,“你们手上的茧,还有你们的姿势,都和码头上的苦力很像。”最重要的是,大夫临来时,听到人说,码头上有几个苦力不见了,他们家里人等不到人,便上码头找人。
听说都到城主府报案了,只是城主府的人万万想不到,他们抓来的嫌犯,就是被报失踪的苦力。
大夫笑而不答,对侍从使了个眼色,悄悄把事说了,侍从顿觉头疼,看来他们是着了道了。
但他们一开始,怎会把这些人当成嫌犯的呢?
侍从并未跟去抓人,所以并不知前因。
不多时,郁城主也接到消息了,他匆匆赶到地牢,一把抓起他们的手来细看,并且给其中一人把了脉,确定他们不会武功后,颓然的摆手让人把他们放了。
“父亲。”
郁大公子已经问过去抓人的衙役,在父亲耳边低语,良久,郁城主才道,“这能行?”
“能,我想过了,我们一开始会错认,就是那间客栈的伙计故意为之,所以那间客栈,应该与那些黑衣人有关系。”
就算没关系,也会被他说成有关系,谁叫他们故意领他们错认嫌犯呢?
当他们气势汹汹的重回那家客栈时,客栈已经人去楼空,更加坐实了他们便是与那些黑衣人勾结的事实。
修紫宁也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冷哼一声,不再找郁城主一家,而是直接派人把那家客栈查个底朝天。
当郁城主和修紫宁大动作在城里搜索时,叶妈妈她们也收到鹰卫统领传回的消息。
“找到大教主和蓝先生他们了吗?”
“没有,教主他们从密道里出来了,只是还没找到大教主他们。”
叶妈妈暗叹气,春江问,“鹰卫统领可说他们在那儿?咱们可要过去?”
“没说,应该是不知道身在何处吧!”叶妈妈看着来信上的暗号,她不是鸽卫,也不是鹰卫,所以她看不懂暗号,但春江她们懂啊!
悄悄的探头看了下那封信,春江心里就有数了,只是鹰卫信上交代,让她们稍安勿燥,千万别轻举妄动,等他进一步通知。
等叶妈妈去忙,春寿才问,“有叫咱们过去吗?”
“没,只让咱们稍安勿燥。”春江道,“得回封信,跟他们说城里的近况。”
“嗯。”春寿点头,“我来研墨。”
写完信才把信鸽放出去,外头丫鬟就来通报,“凤公子和孟盟主来了。”
“他们怎么又来了?”春寿纳闷不已。
“来了也好,正好可以帮教主的忙。”春江喜道。
凤三他们是一得知华城被封时,黎浅浅他们就在城里,便立刻往北晋赶,本来他们的可以更快到达的。
可是孟达生这家伙是屡教不改,半道上停下来好几次,就为了他的一时善心,只不过这年头,不是每个人遇到困难被救时,都会对施于援手的人感恩戴德的。
逼得凤三最后只得晚上赶路,白天找客栈歇息,如此一来,大幅度的减少了孟达生善心发作的机会。
然而,凤三没想到的是,就连在客栈里头,孟达生都能给他招来烂桃花,明明救人的是孟达生,但偏偏那名姑娘硬是对着凤三,说救命之恩只能以身相许,把凤三气得半死。
之后索性连客栈也不住了,让人买了马车,让小厮们轮流赶车,日夜不休的赶路,原本孟达生还担心,华城还封禁着,就算到了也进不去,怎么办?
不想他们运气好,才到华城附近的小镇,就听说华城解禁了。
他们紧赶慢赶的,总算抵达华城了。
春江她们兴冲冲的出来,却在一踏进待客厅时,差点没昏过去。
原来凤三他们为赶路,日夜不休,已经好些天没有洗澡,这天又热,所以身上的气味实在大了些。
“凤公子,孟盟主,一路辛苦了,奴婢这就去安排让您几位洗漱歇息。”
看到春江她们的反应,凤三讪讪的摸摸头,“是我们来的太急了,莽撞了!”
“哪儿话,您先坐一会,奴婢这就去安排。”
“你们教主呢?”按说他们来,黎浅浅和蓝棠都会出来相迎,还有黎漱也会出来,怎么都没看到人?
“回头等您歇好了,奴婢再跟您禀告。”春江有些黯然的道。
凤三看她脸色不太对,再看厅里其他人的气色,都不是很好,忧愁直接挂在脸上了,是黎浅浅她们出事了?
“你先跟我们简单的说一遍吧!不然我们也不放心去歇息。”
春江看着他良久,才点头把事情跟他们说,凤三听完后,沉吟良久,正要开口就听孟达生自责的道,“都是我,要是我不拉着你,硬要帮那些白眼狼的忙,咱们早就赶到华城了。”
凤三没好气的看他一眼,劝也劝了,说也说了,他老兄就是坚持要停下来帮忙,还说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方是我辈中人应有之义,扯着他不放,硬要他也跟跟着帮那些人的忙。
真是!凤三已经懒得说他了!见他自责,也没搭理他,自顾自的对春江道,“我先让凤家庄的人过来,看看他们那里有没有消息。”
“多谢您哪!”春江闻言大喜,急忙道谢,“我这就去给您几位安排房间。”
凤三也不跟她客气,出了待客厅,发出一枚烟花,烟花是白色的,飞窜得老高,在白日的华城中,并不显眼,但对凤家庄散居各地的探子来说,这是主子的信号啊!
他们怎都不知道,公子要来北晋?不过这不妨碍他们快速往烟花绽放之地集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三百三十九章 来了
凤家庄的消息网,自然是瑞瑶教无法相比的,刘二他们才刚在华城设点,人手、宅子都还没完全到位,而凤家庄的探子们早就在此深耕,想查什么,都比瑞瑶教的人方便许多。
之前的公子三到五年就会来一次,来之前会先通知一声,但几时会到,没人晓得,他们从没见过公子,但对这位大头头可说是敬畏于心,原以为世代交替还要等上好些年,至少也要十几年吧!
毕竟庄主和公子正是盛年,谁也没想到,庄主夫人突然过世,然后又是公子夫妻撒手人寰,叫人实在有点反应不过来。
听说这一任的庄主和公子,年纪都不到三十,也都还没成亲,禀持着八卦本性,大伙儿都暗暗猜测,不知道这一任的庄主夫人和公子夫人会是那家闺秀?
看到烟花赶过来的探子们,来到地头不免有些惊讶。
这不是瑞瑶教黎大教主和教主落脚的宅子吗?
“公子难道在里头?”
“你们忘啦!蓝先生可是瑞瑶教药堂堂主。”话一出口,大家恍然,是啦!蓝先生可是老庄主和老公子的表妹夫啊!他和黎大教主出了事,棠小姐向两位表兄求助,也是意料中事嘛!
咦?是啊!他们怎么都忘了这层关系?怪不得蓝先生和黎大教主出事的消息一送出去,没几天庄里就让他们盯紧真阳公主别庄,还有留心黎教主他们的行踪。
人很快就到齐了,凤三站在廊下看着院子里满满的人,轻轻叹了口气,没想到凤家庄在华城竟有这么多人在。
“公子?”玄衣见他看着底下的人,半晌不说话,连忙提醒他一声。
“你们大家辛苦了!”凤三回过神,先行夸了他们一番,见大家松了口气并露出笑容后,才续道,“大家都晓得,蓝先生和黎大教主出事,蓝先生是我们兄弟的表姨丈,而黎大教主与老庄主及先父是至交。”
大家恍悟,怪不得公子会特地赶过来。
凤三勉励他们一番后,就先进屋里去了,玄衣则留在外头问话,过了大半个时辰,他才进屋里回禀。
“公子,他们说,真阳公主驸马得的病症,和顾家老祖宗之前的病症,几乎是一模一样。”
“是吗?”凤三垂眸喝茶,头也没抬的问,“顾家老祖宗最后是怎么好的?”
玄衣抬头看凤三一眼,心说,您不是知道吗?干么还明知故问?不过他没敢说,只是把探子们说的老实回禀。
“也就是说,东齐人先去顾家,拿顾家老祖宗试药,结果试出来顾家珍藏的解毒丹,并不管用?”
“是。后来顾家老祖宗的毒虽然解了,但身子也垮了。”
饶是如此,东齐人还是对真阳公主的驸马下手了。
“就算他们把蓝海抓去,他手上没有七线莲,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换句话说,蓝海没有七线莲,就治不了驸马,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把人弄去治病,结果徒劳无功,真阳公主会不会一气之下,就要了蓝海的命?
答案显而易见。
“只是为了和真阳公主合作,而对她的丈夫下这重的手?”凤三觉得似乎有点太过了。
“也许东齐的九皇子想趁机塞个自己人,给真阳公主做丈夫呢?”玄衣胡乱应道,边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凤公子看他一眼,然后摇头,“有这个必要吗?北晋和东齐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九皇子有必要这么做吗?他拉不拉拢真阳公主,都对他在东齐争太子之位,没有太大的影响吧?”
玄衣点点头,忽地他想起一件事情来。“公子,咱们有个老探子说,真阳公主的驸马似乎不是北晋人,当初她执意要嫁给驸马,好像闹得很凶。”
“喔?到底是怎么回事?”凤公子放下手里的茶杯,抬头看着玄衣问。
玄衣顿了下,才道,“真阳公主当初已有婚约,两家说好,等真阳公主从西越回去就出嫁。”
真阳公主曾领率兵攻打西越,不过那是近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凤公子之所以会有印象,是得知黎漱他们出事,是与真阳公主有关系时,特意去查阅北晋相关事宜时看到的。
不过凤家庄记史楼里的记录,并没有真阳公主订婚退婚的细节,而只是记了一笔,真阳公主曾领兵进攻西越,班师回朝后就招婿柯道,后从妻姓,是为韩道,真阳公主驸马。
“老探子说,真阳公主为退婚,不惜自残,北晋女皇心疼女儿,最后下旨把另一位公主指给真阳公主的未婚夫,才平息了这场闹剧。”
凤公子想了下问,“可有说这柯道是何方人士?”
“不知道,听说当初北晋女皇原本不答应这门亲事,便是因为柯道来不明,但真阳公主又是自残,又是绝食,把北晋女皇气得够呛,后来还是宫里的御医发现,柯道头部曾受到重击,失去了记忆,他想不起来自己的来。女皇这才勉为其难答应婚事,毕竟不是他不肯说,而是他不记得了!”
“女皇就这样答应了?之后没再派人去查?”
玄衣摇头道,“这就不晓得了!”
“派人去查清楚来,还有让人查真阳公主是在那里遇上驸马的。”
玄衣挠着脑袋,为难的道,“公子,咱们现在查这个,会不会有点奇怪啊?”
“怎么会?”凤公子起身拍拍玄衣的脸颊,“放心吧!叫你们去查,自有我的道理。”
主子要耍脾气任性,他为人下属的能说什么?老实办差就是。
打发走所有探子之后,凤公子径自往黎浅浅住处去,春江看到他来,眼睛为之一亮,她迎上去悄悄递给他一张纸条,凤公子打开一看,见是几个暗号。
“这是……”
“我们鸽卫的暗号,您看得懂吗?”春江把纸条交出去后,才发现不妥,有些不安。
“没事,这组暗号是我和你们教主研究出来的,我看得懂。”
春江松了口气,“那就好。”
凤公子看完后,道,“这个暗号说的是他们的方位。”
“是,可是我不知道这地方在那。”春江很挫败。
“应该是出华城了,应该接近东齐边界。”
春江惊讶不解的问,“怎么会……他们怎么出去的?”啊,对,密道,之前那个假顾十风一直在吹嘘他的本事。
“现在天气已经转为炎热,但在山区,夜里还是很寒凉,你赶紧让人帮忙准备些御寒的衣物和被褥,还有药材及食物,我带人给他们送过去。”
“您要过去?那我和春寿能不能跟去?”
“应该可以,你们都会驾车吧?”
“是。”
凤公子点头道,“那好,你们一人负责一辆车。”说着就要往外走,似乎急着去交代人办事。
“可是他们信上说,叫我们稍安勿燥。”春江见他这架势,好像东西一准备好就要立刻出发了,连忙道。
凤公子闻言愣了下,羞赧的笑了下,“是我太过心急了,是了,我们若贸然过去,万一不小心打草惊蛇就不好,不过我们可以先准备着,等他们一传消息来,就能立刻出发。”
春江听他这么说,方才放下心来,转身出去忙了。
黎漱混迹在东齐人和北晋人之间,人缘不说好,但也没人找他麻烦,主子们忙着找人,他们则忙着趁隙去大库房捞东西,大库房因此人潮不断,对一直待在里头的蓝海和谨一,他们虽侧目,倒也没人去告发,因为要告发他们在这里躲懒,就要告诉上头的人,他们如何发现他们在此躲懒的。
一旦告发了,上头的人就会发现大家一直从大库房里捞东西,损及大家的权益,谁敢干冒得罪所有人的风险,去告发两个在此躲懒的家伙?
因此蓝海和谨一就这样窝在大库房里头。
陈大夫的医术如何,蓝海不知道,不过可以确定的一件事情是,他练药的功力确实很不错,谨一服了药,内伤大有改善,蓝海看了很是欣喜。
这天,谢璎珞终于发现,方信怀好像从那天传消息说他快得手了,就再也没传消息回来,她派了心腹管事前去查看,心腹管事这一去就去了半天,等他回来时,谢璎珞已经用过晚饭。
“小姐,方信怀那家伙骗了我们,那整条密道里,完全不见人影,也不知他上那儿去了。”心腹管事道。
“他有可能穿过密门,到另一条密道吗?”
心腹管事想了下摇头回道,“应该不知道,您说,他会不会带着人出密道了?”
那个蠢蛋完全可能这么做。
谢璎珞轻笑了下,“可能吧!你们没有人出密道去瞧瞧?”
心腹管事摇头,没敢说他们只远远的看一眼,见没人就折回来了。
“明儿再走一趟吧!”
“是。”见主子没有怪罪,心腹心底一松应诺后便退下了。
谢璎珞却吩咐另一个心腹丫鬟,“你现在立刻带人,去方信怀走的那条密道,好好的搜一遍,到出口时,别忘了出去查看一遍。”
心腹丫鬟点头,带了好几个人去查看,临走时,看到正好走过眼前的黎漱,便把他也带上,黎漱跟着走了一段路后,发现他们走的路,竟是之前不曾走过的,当下大喜,边走还不忘边做记号,要是这条路就能通到外头,回头就能带蓝海他们一道出去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三百四十章 找到
天色再一次暗了下来,方信怀忍着痛楚,滚动身体想要重回密道,不过密道口外有山石遮掩,还有树丛遮掩,不过倒是没有设机关。
黎浅浅从密道出来时,曾想,不知这密道口有没有设机关,后来鹰卫统领为此特地回去看过,说是什么机关都没有,只是出口做了遮掩而已。
只是这些掩饰,对常人来说并没有什么,但对此刻的方信怀来说,那简直就是比要他命还痛苦,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手筋、脚筋都被人挑断,让他无法站立,也没办法拿东西。
唯恐山林中的兽类,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而来,他只能尽量在救兵来之前,保护好自己。
等他忍着巨痛,用跪姿慢慢挪进密道后,方才松了口气,而他一直浑顿的脑子也渐渐清醒过来,他记得自己带着瑞瑶教那个小教主同行,可他醒来时,就不见她的影子,难道是那死丫头对自己下手的?
这谁教出来的死孩子啊?竟然出手这么重!?方信怀知道自己伤的很重,但他不怕,因为他姐夫是不世出的神医,只要他能回东齐,姐夫就能办法救他。
但是,先决条件是,他要健健康康的活着回去。
哼!等他的救兵们来了,就是她黎浅浅的死期到了!方信怀还没发现,自己被塞了颗哑药,只是等谢璎珞的心腹丫鬟他们找到他时,他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差点没把他急死。
此时,谢璎珞的心腹丫腹正领人,往密道口来。
黎漱发现谢璎珞的丫鬟边走边寻找什么似的,他眼利,不多时就发现了玄机,只是谢璎珞的丫鬟发现记号之后,不知拿了什么往记号上涂,然后那个记号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她另外做的记号。
她做的记号比前者更加隐密,不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黎漱没有在她的记号上做手脚,而是在记号附近,另做了他们瑞瑶教人才知晓的印记。
心腹丫鬟脚程很快,跟着她来的人之中,渐有人跟不上,她也不恼,让他们原地休息,自己带着其他人继续往前赶。
这一路下来,可让跟来的这些爷儿们,对这位丫鬟大大改观,他们还以为跟在小姐身边的丫鬟,全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姑娘,倒是没想到,她会武不说,体力也比他们强。
让他们不由拿谢运及其身边侍候的人,来和谢璎珞及她的丫鬟们相比,不得不说,若谢运成为下任当家人,谢家的前途真心渺茫。
心腹丫鬟不知这些人心里在想什么,她只一心想在小姐面前露脸,只要她做的好,小姐出阁时,才会带她去婆家,她不想被留在谢家,她侍候过小姐,没跟去做陪嫁丫鬟,而被留在谢家的话,肯定会被其他人搓磨的。
紧赶慢赶的,总算在天亮前赶到,只是密道出口处,窝成一团的那是什么?那管事不是说,都没有人吗?怎么又会冒出这一团东西来?还是说那不是人,只是某种不知名的动物,躲到密道里头来取暖避风?
心腹丫鬟推了推身边的一个护卫,“你去,瞧瞧那是什么?”
护卫也很怕啊!他们虽带着火把,但也才几支,为了简省,只点了一支照明而已,所以他根本看不出来那团东西是什么,只隐约看得出那团东西身上,似乎是穿着衣服的。
但那是人吗?
心腹丫鬟又扯了另一个人过去,第一个护卫见有伴,便大着胆子举着剑上前查看,跟在他身后,就是黎漱。
他眼毒,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个人,而且还是长得和顾十风一模一样的人,只是他想不明白,顾十风怎么会在这里,还受了重伤,他的手脚筋都被挑断了,出手的人手速很快,没有多余的伤口,可见是个高手。
既然是个高手,又为何让此人逃走?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正当他疑惑不解时,走在他前头的那名护卫已经叫出声来,“这,这不是方少爷吗?”
方少爷?这谁?黎漱一听心知有异,决定静观其变。
心腹丫鬟闻言,愣了下便冲上前来,取过火把让人把地上的人脸扳正,“怎么是方少爷?他这是……”
火把离得这么近,大家全都看清楚他的狼狈,再看他手脚皆伤,不由气愤难抑的议论起来。
突然,心鬟丫鬟出声制止他们的大唿小叫,“行啦!你们几个出去瞧一瞧,对了,方少爷不是负责把那个姓黎的丫头拐带出来吗?怎么没看到那丫头?”
黎漱一听心神一震,他立刻就想明白了,地上这一团东西易容成顾十风的模样,就是为了要把浅浅拐带走?
他受了这么重的伤,是浅浅出手反击的?还是另有高人出手?“喂,快走啊!”黎漱被人一推,回过神来,跟着大家走出密道,外头已经蒙蒙亮,晨雾将山林罩住,不远处的溪流潺潺,除此之外倒是安静的很。
大家匆匆巡视一遍后,便陆续返回,黎漱倒是发现溪流旁的树林里有异,定睛一瞧,是随他们来北晋的鹰卫,他不着痕迹的跟他们打了几个手势,随即就听到鸟叫声。
“天都要亮啦!老子饿死了!”其中一个护卫听到鸟叫声,便在地上捡了石头,想要去打几只鸟回来加餐,黎漱心头一紧,唯恐鹰卫们露馅,正想要出手时,旁边另一个护卫没好气的扯住那人,“够啦!别忘了里头那位小姑奶奶,要是惹毛了她,小心她回去跟小姐告状,回头要是小姐要处置你,可别怪哥哥们不帮你说话。”
“唉!小姐什么都好,就是管太多了!什么都要管。”想去打鸟加餐的护卫抱怨着。
其他人勾肩搭背的哄笑成一团,“有人管着,你就偷着笑吧!总比什么都不管,任凭咱们自生自灭来的强。”
谢璎珞管的虽多,但她对下属也是很照顾,相比之下,谢运这位大少爷,就被比到天边去了!遇事就推给下属去担,享乐嘛!他跑第一,也不管替他办事的人,最后的下场如何。
遇到这么凉薄的主子,也只能自认倒霉!
这也是为何那天,谢璎珞要他们表态时,大家没考虑多久,就一致倾向她的缘故。
黎漱像是影子一样,跟在众人背后,重回密道里,心腹丫鬟已让人去找树枝回来,几个护卫贡献出自己的外袍,做成简单的担架,把方信怀放上去,大家轮流把他抬回去。
林子里的鹰卫们得了黎漱的交代,在那些人消失在密道外的大石后,又等了近半个时辰,方才起身回去报信。
黎浅浅他们得知黎漱安然无恙,不由松了口气,但知只看到他一人,又不禁为谨一和蓝海担心。
“我们难道就坐在这儿,等他们出来吗?”蓝棠忧心忡忡的问。
“还是小心点的好。”黎浅浅安抚她,“那条密道你也走过,你总不希望因为打草惊蛇,反而害他们遇难吧?”
“可是,谨一向来跟着大教主身边寸步不离的,为什么他们只看到大教主,不见谨一和我爹?不会是我爹受了伤,大教主把他留下来保护我爹吧?”
呃!这个真的很难说啊!黎浅浅被蓝棠问到无话可回,最后还是鹰卫统领走过去,在她颈上一按,让她睡下才安静下来。
刘二没好气的瞪他,“你怎么又用这招?回头等她醒了,肯定要大发脾气的。”
“不然呢?就放任她胡思乱想胡说八道扰乱大家的心思?”鹰卫统领反问他,刘二无言以对,“她到底是个姑娘家,又是和蓝先生相依为命,担心父亲安危,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那就应该放任她一直问个没完?有那功夫安抚她,还不如拿来做些有用的事。”
黎浅浅点头,她们因为和蓝棠相熟,知道她忧心父亲的心情,所以都放纵她,只是这样真的很耽误事情啊!而且原本还没想太多,就因为听她那些话,心情也跟着烦燥起来。
“送信回去了没有?让他们赶紧过来了。”
虽不知表舅身边为何不见谨一,不过还是做好他们受伤了的准备,等他们出来,也许还有番恶战呢!
鹰卫统领回道,“一接到他们回报,就立刻送信回去了。”
黎浅浅点头,命众人准备好随时开拔离开。
而春江他们在近午时接到通知,凤公子立刻就带春江她们驾车前去会合,一路急赶慢赶,总算在天黑前赶到讯息里提到的溪流,只是马车无法过去,凤三便让春江他们留在车上,自己带着玄衣前去找人。
而心腹丫鬟他们带着方信怀,脚程慢了许多,不过她派了人先回去通知谢璎珞,黎漱正好是其中之一。
只是急走一段路之后,另外两人的明显慢了下来。
“你们怎么了?不是让我们赶回去吗?”
“那么急干么?”其中一人索性坐在地上,不走了。“老子就看那姓方的不顺眼,这么急着回去,让他疗伤?呵呵,老子就盼着他这辈子再也不能走路,再不能画画,再不能花言巧言骗那些小姑娘们!”(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三百四十一章 牵挂
黎漱跟着坐在地上,问,“那方少爷是个骗子?”黎漱一脸好奇的问。
护卫甲嗤笑一声,“说他是骗子,还抬举了他,他啊!就是个骗财骗色的花花大少,仗着他姐夫是神医,在我们东齐到处骗小姑娘。”
护卫乙好奇的反问黎漱,“咦?你怎么不知道方少爷这人?”
“他在你们东齐很有名?”黎漱不答反问,两个护卫许是闷久了,急需有人听他们倾诉,所以也不在意黎漱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反对他的问题抢着回答。
“有名,可有名了!你不知道,他在南楚的时候,就小有名气,后来他家里出事,他姐姐带着他去了赵国,好像是奔着南楚嫁去赵国的一位郡主的,只是时运不济,他们到赵国没多久,那位郡主就因病去世。”
“他们姐弟顿失依靠,听说全靠方少爷卖字卖画养活一家子。”护卫乙说完后觉得自己好像在帮方信怀说好话,脸上有些下不去,黎漱忙道,“那他们姐弟是怎么遇上那位神医的?”
有人送台阶,护卫乙自然赶紧借坡下驴,“这说来也是巧,当初他们姐弟在父亲过世后,就随母投靠姨母,他的姨母来头不小,是凤家庄的庄主夫人,凤家庄听说过吧?”护卫乙仰着头颇骄傲的问。
黎漱看他那样子,有些无言,就算方信怀的姨母是凤庄主夫人,又怎样?跟护卫乙半点关系也没有啊!不过为了套话,他装出惊讶钦佩的表情,“真的啊?既然他姨母来头这么大,为什么他们姐弟不待在南楚,偏要跑到赵国投靠那位郡主?”
这种事护卫甲他们怎么会知道,故做高傲的道,“这你别管,反正呢!他们住在凤家庄的时候,他姐姐得蓝先生青睐,传她医术,不过方夫人觉得女儿家将来终究要出嫁,不用太精,免得沉迷其中,误了婚事就不好。”
黎漱听到这里,差点没破口大骂,蓝海对方束青她们没有好感,怎么可能会传授她医术?他深吸口气,勉强把怒火咽下,强扯嘴角露出笑容,“那蓝先生到底有没有教她医术?”
“这个嘛!不好说,不过现在她医术应该不差,毕竟是神医的老婆嘛!”护卫甲嘿嘿笑道。
护卫乙也猥琐的笑了起来,“神医的老婆不止她一个,她不拚命学习医术和媚术,又怎能脱颖而出成为大老婆。”
媚术?黎漱愣了下,“这神医年纪多大了?”
“这我们哪知道,不过看起来就像是个二十几岁的人,就是说起话来老气横秋的。”护卫甲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啊!对了,有回过年,我回家跟我老子说起神医的事,我姥爷正好也在,听到我们在说神医,他说他年轻时见过神医,他那时看起来就是个二十几岁的人,不想他都七老八十了,他看起来还这么年轻。”
黎漱瞠目结舌的追问,“真是同一人?”
“这就不知道了!我老家那年犯大水,我老子他们全都死于水患。”想到自己如今是孤家寡人,护卫甲心情很不好。
说了老半天,也没说到方信怀是怎么花言巧语欺骗小姑娘的。
黎漱正打算先走一步时,护卫乙道,“方少爷他姐成了神医大老婆之后,方少爷和他妹妹的身价也水涨船高。”
有神医护持,方信怀就算原本是个平庸之人,也会被人巴结拍捧,更何况他本就相貌才学皆出众,不用太费心找优点拍捧他。
人都喜欢美好的事物,对人,也是如此。
方信怀相貌英俊,能言善道,更绝的是他那手丹青绝技,真是撩妹的大杀器啊!多少名门世家的贵女,就因此技而对他卸下心防,进而情根深种。
旁的不提,就说九皇子的女儿安云郡主,对方信怀是一见钟情,对九皇子来说,要是能因此和神医成为亲戚,那真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只是谢运也看上安云郡主,这让九皇子有些为难,因为九皇子妃跟他说,她们的二女儿安贞郡主相中了谢运。
按说,嫡出郡主应该比庶出的郡主条件更好,谢家家主应该会同意安贞郡主嫁入谢家才是,无奈安贞郡主小时候摔马,因救治时出了状况成了长短脚,脸上还落了疤,九皇子夫妻两因为此事,对她百般娇宠,兄弟姐妹们都得让着她。
就是一直盛宠不衰的童侧妃母女,也得对她退让三分,她看上了谢运,谁都不能和她抢。
谢运还不知道,九皇子早就和他父母谈好亲事,就等他们这趟回去,便让他和安贞郡主成亲。
“你们不是说,方少爷能言善道吗?为什么安贞郡主没看上他?”
“人家方少爷也不是傻的啊!”
“就是,而且安贞郡主脾气大,开罪了神医,当初神医就说了,他宁死也不会帮安贞郡主看诊。”都结仇了,他会让他小舅子把她娶回去吗?再说,安云郡主虽是庶出,但皇贵妃向来较疼她,对安贞这个嫡出孙女,不止没有好感,还十分厌恶。
无它,谁让这个孙女任性气性大,嘴巴还特别尖酸刻薄,不会哄老人家的她,在皇贵妃心里自然要往后排。
神医只是医术了得,不代表他不看重权势地位,方信怀要娶妻,自然要娶对他们利益较大的,从这点来看安贞郡主绝对及不上安云郡主。
护卫甲、乙他们当然对这些毫不知情,不过黎漱从他们的话里头,却听出东齐的不平静。
九皇子与之前赖着要嫁凤老庄主的长平公主,是一母同胞的姐弟,如果让他登基为帝,对凤家庄和瑞瑶教来说,都不是件好事,从长平公主的言行来看,这九皇子大概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护卫甲、乙发完牢骚,便从怀里取出干粮来啃,黎漱看他们吃得口沫横飞,顿时半点胃口都没了,“两位大哥你们慢用,我先走一步。”
“啊?你不等我们啦?”
“你们慢用,吃完再歇一歇,反正我们有人回去报信就成,是吧?”
也是。护卫甲拍拍黎漱的肩头,“行,这回让你辛苦了,回头遇到什么难事,记得来找哥哥我。”
护卫乙也拍着胸脯打包票,只要遇着难事,找他们兄弟帮忙,定不推拖。
黎漱笑着谢过,便起身走人,护卫甲看他走了,才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哟!你还藏私啊!”护卫乙笑着捶他肩头,油纸包还没打开就已经闻到一阵香味。
“香,真香!”护卫甲撕下一支油鸡腿给护卫乙,“哪,别说哥哥我不照顾你啊!”
“嘿嘿,谢谢老哥了!”护卫乙也从怀里掏出个肩平的酒,“来,喝一口。”
护卫甲没跟他客气,接过就灌了一口,“嗯,这酒不会是在大库房里拿的吧?”
“就是啊!别说,还真好用。”两个人便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大库房里的好东西。
黎漱在拐角处听了一会儿后,才转身离开。
密道里很安静,安静到让心腹丫鬟有些不安,回头看看躺在担架上的方信怀,她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可到底是什么呢?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
“言姑娘,不是说方少爷已经把瑞瑶教那个教主哄过来了吗?怎么没看到她人啊?”
是了!心腹丫鬟伸手抚额,怎么就忘了这事呢?“你们把方少爷好好的送回去,其他人跟我来,我们回头去找找。”
就算找不到人,至少也得做做样子,否则小姐一问起来,她怎么办?
如是想着,脚步不由加快许多,因为不用再顾忌方信怀那个伤员,所以只花了半个时辰,就回到密道口,这一次心腹丫鬟言姑娘也跟着出去,护卫们擅长察颜观色,但叫他们搜查找人,那就真的不在行啦!
他们之前就出密道,四下查看过,但他们不但没发现溪边的林子里有人盯梢,也没发现方信怀起的那个火堆。
言姑娘虽也不擅长,不过她心细,很快就发现方信怀之前升的火堆,只是除此之外的所有痕迹,早就被鹰卫他们清除掉,所以她并没有发现什么异状。
仔细搜寻了一个多时辰,她才放弃带人回去。
她们一走,鹰卫们立刻传信回去。
黎浅浅正在和凤三说话,看到鹰卫统领跟她打的手势,一时间有些怔忡,“怎么了?”凤三温声问道,“有事便去忙,不必在意我。”
黎浅浅这才起身跟他致歉,然后便朝鹰卫统领走过去。
凤三转头问刘二,“之前怎么没见过他?”
“他其实一直跟在教主身边,只是没露过面。”刘二朝他笑了下,“凤公子,您能领我们过去,把春江她们换过来吗?”
凤三看他一眼,“我还在想你几时才会问。”
刘二心说,小孩子长大了,就不可爱了!“我这不是看您在和我们教主说话吗?怎么好上前打扰呢?是吧?”
凤三轻笑一声,“走吧!早些让春江她们过来,浅浅才有人侍候。”蓝棠牵挂蓝海,整个人状况很差,云珠只得寸步不离的跟着,就怕一个不注意,她就溜得不见人影。
黎浅浅身上有伤,却只能自己照顾自己,凤三看得心疼得紧,可又不好说什么,只能赶紧把她的丫鬟弄过来侍候她。
第三百四十二章 心疼
不多时,春江春寿两个过来了,看到黎浅浅的脸,吓了一大跳,春寿疾步上前,伸手想摸又怕碰疼了她,春江到底是稳重些,见状便问蓝棠,“棠小姐,我们教主脸上的伤,可上过药了?”
蓝棠有些心不在焉,听见她的话,遂转过头来,见是春江,有些纳罕的走过来,“春江?你几时来的?”
“刚到。”春江和春寿一起朝她福了一福,又再问一次,这回蓝棠才反应过来。
急忙和云珠张罗给黎浅浅上药,春寿则问,“教主您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吃过了。”脸颊生疼,吃东西对她来说实是件痛苦的事,春寿见状也不多问,直接去问蓝棠,黎浅浅现在能吃些什么。
蓝棠回道,“粥吧!要是吃要硬的食物,怕她疼的受不了。”
刘二正好过来要禀事,听到这儿,连忙过来向黎浅浅赔罪。
“别放在心上,先把大教主他们救回来要紧。”
蓝棠很是歉疚,她爹是药堂堂主,她是她爹的徒弟,只顾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而把自己照看教主的责任给忘了。
刘二也难辞其疚,让教主受了伤,又没照看好她,真是失职。
鹰卫统领冷眼看着,暗哼一声,“行啦!在这儿抢着赔不是干么?有这功夫,还不如赶紧把事情做好来,免得教主又因你们失职而受累。”
凤公子闻言看他一眼,却是没说什么,带着玄衣把他们带来的帐篷架起来,刘二看了忙问,“车上还有吗?”
“有,我带了十件过来,还有些御寒的衣物。”凤公子道。
刘二连忙和鹰卫统领商量着,派人去马车上取。
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他们就把帐篷都弄好了,炊了热水,让大家洗漱一番,换上干净的衣服,还不忘顺手把换下的衣服洗了。
山上风大,衣服晾没多久就干了,春江和春寿、云珠三个动作很利索,不多时就把衣服全收下折好。
刘二不由感叹,平常不觉得春江她们有什么用处,这会儿才真的感受到,有她们在,确实大不同。
蓝棠今儿跟在黎浅浅身边寸步不离,让凤公子有些后悔,蓝棠紧紧跟随,害他没机会和黎浅浅说话。
好不容易指了一事,把蓝棠打发走,黎浅浅才朝坐在树下大石头上的他道,“怎么不见孟盟主?”
“他啊!原是跟我们一起来的,不过一出华城,就遇上他招惹的烂桃花,所以……”他朝她做出个‘你知道的’的眼神,黎浅浅好想翻白眼,因为凤公子不想被牵累,所以他肯定是把孟达生踢出去,然后自己带着车队跑了。
“他每次都做烂好人,也不惦量下自己的份量。”凤公子轻叹一声。
黎浅浅拍拍他的肩头,老好人孟达生,关于他的性子,黎浅浅又不是不晓得,凤三与他交好,曾因他的性子受累过好几回,他是凤公子,肩负着家族传下来的重担,他没有那个义务去帮孟达生的心软买单。
“孟家的长辈们是怎么教出这么一位奇葩来的?”黎浅浅问。
“你想知道?”凤公子两眼晶亮的问。
黎浅浅原是要应是,可看到他的眼神,忽然就打了退堂鼓。“不想。”
“真不想?”凤公子逗她。
“不想。”黎浅浅摇头,结果这头一摇就发现不对了,怎么感觉头重重的?凤公子也发现她不对劲了,抬手一探,触手滚烫,他回头正想喊蓝棠,就觉肩头一沉,就见黎浅浅靠在他肩头呼吸粗重。
“快来,浅浅发烧了。”
蓝棠一听连忙扔下手里的锅子跑过来,幸好云珠身手快,探手一接,没让那盛满鸡肉的锅子落地。
春江她们也赶过来,发现黎浅浅额上温度不低,一个忙进帐篷铺床褥,一个忙去溪边打水,凤公子则对玄衣道,“去我车上取酒来。”
“是。”
玄衣应声而去,刘二与他擦身而过,“你去那?”
“去公子车上取酒,你们教主发高烧了。”
竟然还带酒来?刘二有蒙,才走进黎浅浅的帐篷,就听到蓝棠高兴的问,“你带酒来了?”
“是啊!我记得蓝先生说过,若发高烧,用布巾沾酒擦身,可快点降温。”
“对,对啊!”蓝棠如小鸡啄米似的直点头,“放这儿,好了,你们都出去吧!我们来照看她就好。”指挥凤公子把黎浅浅放在春江铺好的床褥上,然后就开始赶人。
凤公子也不恼,只道,“我去取条毡毯来挂在这儿,这样就可以隔出内外来,她在里头,也比较不会吹到风。”
蓝棠点头,“快去,快去。”
刘二看他们井井有条,便不多事,出去忙自己的事了。
等凤公子取来毡毯挂上,蓝棠她们才开始用酒为黎浅浅降温。
“教主的身子一向健壮,怎么好好的会发起高热来?”春寿不解的问。
她们不知黎浅浅曾被假顾十风掳去,只晓得她受了伤,可那伤并不严重,怎么会引发高热?
蓝棠和云珠互看一眼,才有些尴尬的解释一切,蓝棠又道,“浅浅再强壮,到底也才十岁出头,一路担惊受怕,武功一度受制,后又那个假顾十风掳走。”说到这里,蓝棠才想起来,她和父亲相依为命,黎浅浅又何尝不是与黎漱相依为命?
虽然黎大老爷父子归来,但黎浅浅打落地就没见过他们,她是被黎漱救下的,还拜了师,黎漱这些年花在她身上的心血,众人皆看在眼里,他出事,她心里不急吗?不担心吗?
肯定比她还急吧!
而且那个假顾十风是冲着她来的,看看她脸上、手上的伤,就知那家伙欺负人了!得知黎漱安然无恙,她总算放下一直悬着的心,原本紧绷的情绪一松懈下来,身体的反应就来了,再加上她受了伤,发高烧也是正常的。
“都是我不好,光顾着自己,还让她来安慰我。”蓝棠边帮黎浅浅擦身降温,边自责的道。
春江和春寿两个没说话,只埋头做自己的事,云珠张了张嘴巴,最后还是闭上嘴。
“行啦!温度降下来了。”不知忙了多久,蓝棠伸手探过黎浅浅的体温后道,这时她们才发现,外头应该已经天黑了!因为挂着的毡毯外,点着两盏羊角灯,温润的灯光透过毡毯的缝隙照进来,让内间浸润在柔柔的灯光里,却又不会太刺眼。
春寿直接跌坐在地衣上,“我好饿啊!”云珠坐在她身边,累的说不出话来,蓝棠原就坐在被褥上,轻轻的抚着黎浅浅的额,出汗了。
春江取来干净的中衣帮黎浅浅穿上,春寿见状忙跳起来帮忙,蓝棠伸手扶起黎浅浅,三人合作下,很快就帮她穿好中衣,触手可及的肌肤,已不再滚烫灼人,三人不约而同吁了口气。
云珠撑起身来,边往外走边道,“我去看看有没有吃的。”
才走到毡毯的另一边,就看到宝蓝地衣上放着张炕几,上头摆满了吃食,云珠忙转头叫道,“快出来吃东西吧!”
“有没有粥?”春江忙问。
云珠看了下,发现炕几上有个小食盒,打开一看里头有碗熬得起油的白粥,底下还有热水保温,忙回道,“有,有碗清粥。”
“你们先去吃吧!我守着教主。”春江让蓝棠她们先去吃。
“行,一会儿吃好,再过来换你。”
春江笑着应是,等蓝棠她们出去,她又伸手探向黎浅浅的额头,总算退烧了。
等蓝棠她们都吃过饭,蓝棠提着盛了清粥的食盒进内间守着黎浅浅,春江她们则把炕几及碗盘端出去。
然后就发现,外头已经变了样,怕被人发现,所以他们之前没有升火堆取暖,夜里大伙儿都是背靠背的坐着歇息,现在除了守夜的人,其他人都进帐篷里休息了。
守夜的人也不惧夜风了,因为凤公子带来的御寒衣物,让他们个个穿得暖呼呼的。
不得不说,凤公子带来的这些东西,真是及时雨啊!
尤其是隔天,开始下雨时,大伙儿更是庆幸不已,不用淋成落汤鸡了!
就是做饭有点麻烦。
黎浅浅退烧后,就一直在睡觉,蓝棠守着她,不敢稍离。
而黎漱先行一步回去通知谢璎珞,方信怀受伤一事,方璎珞得知后,冷笑一声,让他去跟陈大夫说一声,“受了这么重的伤,怕是会发烧吧!让他先把退烧和伤药先备好。”
黎漱点点头走了,谢璎珞身边的丫鬟们道,“安云郡主要是晓得,方少爷受了伤,不会把这事怪到您头上吧?”
“跟我什么关系?”谢璎珞轻笑,“不过也不知是那个高手,竟然能挑断他的手筋脚筋,神医不是说方少爷是武学天才,学武不过三四年,就抵得上人家三、四十年之功吗?怎么还会被人放倒?”
“由此可见神医手上有不少好东西,不然方少爷一介文弱书生,怎么可能短短几年的时间,就练成高手?”丫鬟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
谢璎珞瞟她们一眼,问,“不是让他去拐带黎浅浅那丫头吗?她到那儿去了?”
丫鬟们面面相觑,来报讯的那人没说啊!她们在心里暗骂,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怪不得不管是他们东齐,还是北晋人,都没把那家伙当回事。
幸而不久,另两个护卫总算是回来报讯了,只是他们知道的没黎漱多,所以立刻取代了黎漱,成为众人新吐糟的对象。
第三百四十三章 欠揍
方信怀被送到陈大夫那里后,谢运也得知消息了,趴在床上幸灾乐祸的道,“该!什么玩意儿!仗着他姐夫的势,就敢跟我抢女人,哼!”
一旁侍候的人完全不搭理他,大家全都向谢璎珞靠拢了,这一位想要翻身?难了!再说,他们大家可是亲眼目睹,谢璎珞教侄,这么狼狈的一幕,都被他们看见了,谢运可是个记仇的,要是有朝一日让他翻身,他们这些人都讨不着好,与其如此,不如使他再也没机会翻身,免得日后被他秋后算账。
谢运犹不知自己的处境,拍着床板大声嘲笑着方信怀。
陈大夫的住处与谢运的房间就在同一处,要把方信怀送去给陈大夫,定要经过谢运房外。
谢璎珞的心腹丫鬟没想到方信怀会受这么严重的伤,她们身上带的伤药是能止血消炎,但对方信怀的伤势来说,根本派不上用场,她们找到他时,他伤口的血已经止住,而且为了爬进密道口,他在地上、墙上蹭来蹭去,伤口自然也沾染了不少尘土砂砾。
陈大夫大略检查一番后,让药僮去取酒来,从身上的一个小药瓶取出一颗丸药,在酒里化了,给已经痛昏过去的方信怀服下,然后才开始清理他身上的伤。
陈大夫拿起干净的白布,沾湿后用力的擦拭方信怀身上的伤,不过才动手没多久,就被大吼大叫的谢运给吓得手一抖,手上的布滑了一下,大概是碰到方信怀手上的伤口,就见方信怀疼得直咬牙。
陈大夫看着不对,忙让药僮取来根短木条,他自己则捏住方信怀的脸颊,等他张开嘴时,迅速把木条塞入方信怀口中让他咬住。
“方少爷没癫痫吧?”
“应该没有。”药僮想了下道,陈大夫瞪他一眼,伸手抓住方信怀的手给他把脉,确定他没有癫痫才松口气。
方信怀此人不足为惧,但他背后的靠山,却让人不得不掂量下份量。
安云郡主是喜欢此人,不过如今他手脚皆废,不知安云郡主会不会改变主意啊?陈大夫是九皇子的人,检查过方信怀的伤势后,他觉得就算方信怀的神医姐夫在,也是无能为力,
不过要是神医愿意拿出诚意来,方信怀也未必不能把安云郡主娶回去,陈大夫边疗伤边衡量着情势,最后决定,不管方信怀的伤势有没有救,都不能得罪他。
处理好方信怀的伤后,陈大夫把药僮们喊来,吩咐他们要小心侍候方少爷,不能惹他不高兴,另外又让药僮在谢运的药里添了几味药,保证谢运服用之后,会老老实实的养伤。
药僮们点点头,各自散去做事。
黎漱悄悄回到大库房,与蓝海他们会合,得知找到路出去了,两个人都很高兴。
“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蓝海边问边在箱笼里寻宝。
“别再挑了,一会儿我去弄点吃的过来,吃过之后休息一下,等他们睡了,我们就走。”
黎漱看看谨一,问蓝海,“谨一的伤势怎样了?”
“那个陈大夫炼的药丸功力不弱,谨一服过药之后,情况大有改善。”蓝海难得夸人,黎漱闻言不由愣了下,谨一轻笑,“真难得蓝先生会夸奖人。”
“!我这人有一说一,人家做的实在好,为什么不能夸?”蓝海冷哼,“不过他炼的药缺点还是蛮多的,要不是情况危急,我才不会让谨一用他炼的药。”
“哦?”黎漱想细问,不过蓝海没让他有机会问下去,催他赶紧去准备吃的,前一天因黎漱被临时抓公差,没时间弄吃的回来,他们就一直饿到他回来,现在是真的饿到前胸贴后背。
黎漱没多话,转身去弄吃食,不多时,他就回来了,带回来的吃食不多,不过好歹有碗热汤可喝,多少弥补其他食物的不足。
“我还以为你会拿些热食回来。”蓝海蛮失望的把汤喝完,黎漱没好气的看他一眼,“有得吃你就偷着乐吧!”
“怎么了?”蓝海看他脸色不太对,遂问。
“方信怀的手筋、脚筋被人挑了,谢家现在分成两派,一派人认定是浅浅做的,另一派则认为是北晋禁卫干的,只是就算是北晋禁卫做的,他们也把这事挂到浅浅头上去了。”
不管黎浅浅有没有做,统统都栽到她头上去,谁让她不见了呢?而且方信怀的任务,就是去拐带她,现在她不见了,方信怀受了重伤,说不是她干的,好像说不过去。
因此谢家人现在都骂黎浅浅是个心狠手辣的贱丫头,这让黎漱听了心里当然不痛快。
“你有看到方信怀的伤,你觉得是浅浅下的手?”
“不是,是阿卫做的。”阿卫就是鹰卫统领的小名,黎漱对他的剑法很了解,所以一看伤口就知是他做的。
“阿卫?”蓝海一问出口,就反应过来了,黎浅浅是教主,阿卫自然是要跟在她身边护卫,所以她进密道来找人,他也跟来了。
“快吃吧!吃完就休息。”
谨一吃的不多,喝了些汤就睡了,蓝海和黎漱吃完后,黎漱先睡,由蓝海守着,他们待在大库房的角落里,在大库房里出入的人,都知道这地方有人,也都蛮同情他们仨儿,因为被其他人排挤,没有抢到有床的小屋休息,只能在大库房里打地铺。
却不知黎漱是故意挑这里的,一来是大家有此错觉,二来等他们离开时,大伙儿也只会以为他们终于抢到地方休息了,不会太在意他们的去处。
等到大家都休息了,黎漱才摇醒蓝海和谨一,三个人悄悄的离开,往密道出口去。
谁知走到一半,竟然遇上谢璎珞的心腹丫鬟等人,黎漱只能施展轻功,带着蓝海和谨一避到岔道去。
黎漱心觉有异,就算心腹丫鬟她们重回出口,寻找黎浅浅的踪迹,按说早就该回来了,怎么会在这里遇上他们,而且看样子,他们是才从密道口回来。
“你们待在这里等我,我去看看怎么回事。”黎漱把谨一他们带到岔道深处,自己则悄悄摸回岔道口。
才找好地方待下,就听到心腹丫鬟高声喝斥道,“你们可不可以机灵点啊!走个路也能走到跌倒,你们都没长眼睛啊?”
其他人闷声不吭,由着她骂,黎漱听了好一会儿,才弄明白,原来他们带的火把不够,走到一半就不管用了,大家只能摸黑前进,武功不高的他们夜视能力也不好,密道里头本就不怎么好走,又没有灯火照明,跌倒似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只是,他们出来时,心腹丫鬟就说要省着用,他特地看过,他们带出来的火把,够他们来回两趟,怎么会不够用呢?还害大家因照明不足而跌倒?
心腹丫鬟骂骂咧咧,没多久黎漱就明白了,原来负责拿火把的那两人,因走路不慎撞到一起,将火把给撞坏了好几支。
黎漱失笑,等他们走远了,他才转身去找谨一他们,这一次没再跟人不期而遇,一路顺遂的出了密道口。
守在林子里的鹰卫,很快就过来接应,等把人接回营区,大家才松了口气。
“怎么伤成这样?”得知黎浅浅受伤还发烧,黎漱不悦的扫了众人一眼,待看到凤公子时,他眼微眯,“怎么来了?”
“接到您和蓝先生出事的消息,大哥、二哥就让我过来帮忙。”
幸好有他,不然他们就得露天而眠,刘二赶紧为他说好话,还特别强调方信怀欺负浅浅了,要不是凤三带来帐篷,黎浅浅发着高烧,天又下雨,情况肯定更糟。
黎漱笑着拍拍凤三的肩头,“多亏有你在。”
“应该的。”凤三笑着点头,和黎漱坐在黎浅浅帐篷的外间,跟他说起自己才接到的消息。
“方信怀的姐夫是东齐的神医,听说此人医术极为高明,而且极其护短,方束青跟了他之后,在东齐的身价就水涨船高,方信怀仗着他姐夫的势,在东齐玩弄不少无知少女。”
黎漱看了眼帐篷里的摆设,不禁笑了下,那些插着野花的花觚,样样都是上品,“你带了多少车来,才摆得下这些东西?”
凤三讷讷道,“也没多少,就只有浅浅这里有,其他帐篷人都睡不下了,那有地方摆这个。”
黎漱笑着伸指虚点了他一下,内间忽地传来声音,然后就听到春江轻声安抚的声音。
“浅浅的烧还没退?”
“退下来后,又烧上去,烧烧退退的。”凤三道,看向挂着的毡毯的眼里满是忧虑。“本来用酒擦身,烧是退下来了,可过了半天就又烧上去,再烧上去的温度虽没有之前那么高,但看着还是愁人。”
“蓝海呢?让他过来给浅浅把脉。”
“他还在给谨一开药,估计还要好一会儿吧!”刘二摸摸鼻子道。
因为其他人身上带有他之前炼的药丸,蓝海如获至宝,搜罗一番后,就迫不及待去给谨一疗伤了。
“一会他出来,立刻让他过来。”黎漱说完,便问凤三,“外头的情况怎样?”
“华城已经解禁,赵国那位七皇子真不是个东西,知道修紫宁大着肚子遭人袭系,竟只派了个管事过来探望,自己则还是待在山庄里,和修紫静如胶似漆,感情好得很。”
之前那个修紫静不是为了不给赵国七皇子做妾,还离家出走跑到她姑姑家去,怎么一转脸,就和七皇子恩恩爱爱了?黎漱表示女人心真难懂,凤三笑,他只负责传递消息,不负责弄懂。
“那修紫宁就这么生受着?”
“这就不晓得了!”凤三两手一摊,样子看来特别欠揍,黎漱看着只觉拳头好痒。
刘二他们看着却不敢劝,还是春江安抚好黎浅浅,出来后一看,忙把他们请出去,免得扰了黎浅浅休息。
第三百四十四章 毒藤
出了帐篷,凤公子抬头往上看,此处虽在林子里,不过附近的枝叶被鹰卫们修剪过,因此一抬头就能看到闪着星光的夜空,黎漱跟着抬头看,好一会儿才问道,“你二哥的伤都养好了?”
凤公子点点头,“好得差不多了,不过他躲懒,一直在大哥面前装虚弱,大哥明明也看出来了,可就是纵着他。”
凤公子口气颇为不平,从小他才是那个被兄长们纵容着的小弟,现在却变成二哥,让他小小有些不服气。
“你二哥伤势就算大好,底子也虚了,得好生养个几年才成,你总不想他英年早逝吧?”蓝海在旁插话,他们兄弟都是他看着长大的,眼看着原本健壮的凤二成了如今的样子,蓝海很是心疼,因此对凤三就有些挑刺了。
凤公子呵笑,“是是是,知道您疼他,回去我就跟他说。”
“嗯,还有啊!你们兄弟三个,年纪也不小了,也该相看起来了,尤其是衍哥儿。”蓝海是凤老庄主兄弟的表妹夫,凤老庄主如今不管事,连儿子、侄子婚事都不管,蓝海便很自觉的催婚。
“我还早呢!大嫂、二嫂还不知在哪儿,那就轮得到我?是吧?”凤公子边说边不着痕迹的看黎漱一眼。
黎漱不动声色的回看他,正好看他对上眼的凤公子愣了下,随即回他一笑,看得黎漱嘴角微抽,这小子的傻还真是一如往昔啊!
“对了,南楚皇帝近来身体欠佳,几位叔王趁机拥簇皇子们收拢人心,几个月下来,朝中势力动作变大了,看得出来,不止皇子们按捺不住,几位叔王也坐不住了。”
凤家庄的消息灵通,而且凤家庄就在南楚,自然对南楚的情况了如指掌,黎漱想了一下,遂问起瑞郡王,凤公子愣怔了下,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人来?
“瑞郡王妃是东齐的长平公主,她有一同胞弟弟,为东齐九皇子,这回就是这位九皇子与北晋的真阳公主合作,真阳公主要蓝海去给她驸马治病,而九皇子则想经由浅浅,得到瑞瑶教的宝藏。”
凤家庄消息虽灵通,却也不知这两人合作的目的为何,只知东齐九皇子派了心腹谢家的一对姑侄到北晋来。
“要不是黑衣人袭击那个修紫宁,华城紧急封城,只怕我和谨一已经遭到不测。”黎漱摇头叹息。
凤公子想了下问,“谨一到底是怎么受的伤?”原本健壮硬朗的一个人,现在瘦得脱了形,脸色青白。
黎漱便把他们这些天遇到事,说给大家听,凤公子听完后,若有所思的道,“没想到北晋人竟然有炸药。”
天盛帝国曾经是一个科技高度发达的国家,将亡国时,像玻璃这种如今的天价品,当时可是平民百姓皆可用的便宜货,每年除夕宫中燃放的烟火,更是壮观的令人叹为观止。
只是天盛帝国灭亡后,原本由朝廷供养的工匠死的死,逃的逃,等到局势渐定天下大安,这些出色的工匠,很多在战火天灾中故去。
赵国之所以自认是天盛帝国的传人,便是因为他们拥有天盛帝国许多技术,及工匠,也许他们的手艺及不上先人,但至少要比其他国家要强很多。
赵国在种植、养殖方面都远胜过其他国家,尤其赵国的位置挑的好,土地肥沃矿产丰富。
南楚有一部份国土,原是天盛帝国贤太子的封地,虽然土地也很肥沃,但平原少,山区多,矿产虽比赵国丰富,但碍于山势崎岖,开采不如赵国容易,国力便不如赵国。
东齐国土狭长,一边临海,另一边分与南楚、赵国及北晋接壤,可种植的平原不多,他们种植的技术又及不上赵国,产量一直上不去,只能从赵国和南楚进口粮食。
赵国是主要的进口大宗。
北晋主要以畜牧为生,他们能种的地,比东齐更少,所以从赵国进口粮食,便成了常态。
至于西越,他们和北晋一样,以畜牧为重,种植为辅,因和赵国、北晋及南楚皆不和,想买粮食也没人卖,所以他们每年秋收时,都要越界,来赵国抢粮食,最近几年,因为北晋和南楚分别出兵襄助,让西越每次都几乎空手而归。
“赵国竟然会卖炸药给北晋?”凤公子纳罕道。
“这有何什么,商人不都是这样,有人买,就有人卖。”黎漱不以为意,凤公子却觉得要查清楚来,当即就吩咐玄衣让人去查。
见他这么慎重其事,黎漱他们也不由正色以对。
“赵国把炸药卖给谁,有这么严重吗?”
“赵国把几样东西列为禁止出售的商品,玻璃、瓷器,炸药及这个。”边说,边从腰上荷包取出颗琉璃珠来。
“好漂亮。”蓝海从凤公子手上拿过来端详,“这是琉璃珠?”
“是,听说还有更大的。”
蓝海看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这颗琉璃珠的透明度,和他以前看过的大为不同。
“这是?”
“听说赵国的工匠正在钻研,如何让这些琉璃珠更加透明,同时也在研究如何让玻璃更加透明平整,现在的玻璃跟天盛帝国时的相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可没办法啊!
很多技巧都随着那些老工匠的过世而失传了,现在的玻璃工艺是由那些老工匠的徒子徒孙传下来的,只是老工匠来不及把手艺传承下来,就过世了,他们从学到的皮毛加以钻研,能有今天的成果已不容易。
黎漱接过琉璃珠,若有所思的端详良久,他似乎在那里曾看到玻璃的制法?
是在那里呢?
怎么想不起来?
黎浅浅一觉醒来,得知表舅他们回来了,兴奋的就要下床去看他,只是她高烧才退,又没怎么吃东西,脚一踩到地上就软了,吓得春江赶紧扑过去抱住她。
“教主,您慢点儿。”
“知道,知道。”黎浅浅笑得眉眼弯弯,“我这不是急嘛!”
“急也不能这样,不然大教主知道,可要心疼了。”
呵呵,黎浅浅好脾气的由着她折腾,等穿好厚实的绣花小袄,及毛里的裙子,黎浅浅惊讶的摸摸身上的衣料,“这不是我们带来的衣服吧?”
“嗯,是凤公子带过来的。”春寿笑眯眯的指了帐篷,“这些都是喔!您病倒的隔天就开始下雨,要不是凤公子带来的帐篷,大伙儿就要在外头淋雨了。”
“凤公子他们不愧是常常出门的人,要是咱们,就绝对想不到要准备帐篷。”
黎浅浅点头应道,“那是,咱们的经验太少,得好好跟人家学习。”
边说着话,春江就已经帮她盘好头发,然后扶着她到外间坐下,春寿则去请黎漱他们过来。
黎浅浅才退烧,她们可不敢让她出去吹风,蓝棠和凤公子两个一前一后赶到,蓝棠因被凤公子抢了先有些不悦,可一看到黎浅浅,就扑过去抱住她,“你吓死我了!”
“没事了,没事了!”黎浅浅也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弱,不过是受点伤,怎么就发起高热来。
“才不是没事呢!”蓝棠道,“我爹说,你在密道口跌倒时,不巧碰上了一种毒藤,你会烧烧退退的,就是因为这毒藤的缘故。”
不止黎浅浅愣住了,连春江她们也呆住了,“棠小姐您之前曾没说?”
“我爹也是才想到,他从密道口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那株毒藤,原本也没放在心上,后来看浅浅的情况不太对,所以早上他又回去看一遍,确实没看错,回来就改了你的方子,所以你的体温才总算降下来。”
也是因为如此,她才能完全清醒过来。
凤公子在旁听着暗松口气,幸好他们临出华城时,又去药房补了一堆货,要不然蓝海要改方子,也没药材可用。
黎漱他们过来了,看到黎浅浅总算清醒,大伙儿都松了口气,不过黎漱还是让蓝海赶紧帮黎浅浅把脉,总要确定她退烧了,大家才好离开。
蓝海把过脉,确认黎浅浅体内毒藤的毒素已经消失,黎漱便道,“那就准备离开了。”
“奇怪,我们从密道出来,都三、四天了,他们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蓝海开好方子,交给女儿去抓药,然后才对黎漱他们说道。
“难道还有别的出口?”
“这就不知道了。”黎漱在密道里,和谢璎珞他们的人混了几天,可除了他们出来的这个出口,就没看到第二个。
凤三给大家沏了茶,独给黎浅浅倒了白开,“说不定他们正在烦恼,那个方信怀的伤势吧?”
“你们说,他会不会也有碰到毒藤?”
黎浅浅不过是蹭到毒藤一点点,就高烧低烧不断,那个方信怀为了躲进密道口,可是在地上、墙上蹭了个遍,指不定也碰过毒藤,如果真是如此,那他现在肯定也在高烧低烧轮着来。
“真要是如此,那就太好了!”
嘿嘿嘿,大家相视一笑。
事实上,谢璎珞她们正为此事烦恼着,高烧低烧不断的,不止方信怀一个人,还有那天将他扶起来的护卫们。
陈大夫差点没急死,谢璎珞和禁卫统领怕这会传染,不敢再派人去密道里寻找黎漱他们。
后来还是谢璎珞的心腹丫鬟想起来,密道口似乎有株毒藤,沾到此毒,就是高烧低烧不断,若误诊为伤风,没有对症,那病人就是这样生生被耗死。
第三百四十五章 神医
因黎浅浅才退烧,身体很虚,蓝海想让女儿先带她回马车去。
只是黎浅浅在春江她们扶持下出了帐篷,就挪不动脚了,原本的空地上,搭了好几顶帐篷,样式与前世的蒙古包相仿,每一顶都不小,怪不得能容纳这么些人。
蓝棠见她不动,“走吧!”
“不急,我看他们收拾下,再说,现在过去,他们还要分出人手来保护我,这里收拾的人手就不够了,倒不如等他们收拾好,大家一起过去。”
蓝棠觉得有理,便不再催她,鸽卫和鹰卫们的动作很快,但再快,也不能让黎浅浅站着等,春寿也不知去那弄来一把交椅,在上头铺好垫子,才让黎浅浅坐。
黎浅浅坐在交椅上,看他们收拾,凤公子他们也没闲着,坐在她旁边的大石头上,听黎漱说他混迹在密道中时听来的消息。
“这些密道到底范围有多大?他们在里头找了这么多天,都没找到你们,难道就不曾怀疑,你们已经不在密道里了?”凤公子问,“而且他们不是要抓浅浅吗?方信怀吃了这么大的亏,他们竟然只那天派人出来找了一下,就再没有动静了?”
不止凤公子觉得奇怪,鹰卫统领和刘二也觉古怪,鹰卫统领便是怕他们从密道出来,才派人在溪边林中守着,没想到除了黎漱出来那次,再就是那心腹丫鬟领人在密道口附近找了一阵子。
除黎漱他们三人,都不再有人从密道里出来。
黎漱不以为意,“你们要记得,他们虽然合作,但到底是各为其主。”他混迹其中时,可没少挑拨他们。
北晋禁卫得知,是谢家人杀了领路太监,最后又笨得引爆火药炸死自己,弄丢了蓝海时,心里头怎能不气?不过碍于主子吩咐,才不好朝他们撒气,不过这不妨碍他们给谢家人下绊子。
大家听黎漱这么一说,心里大概都有了底,如此说来,他们还在密道里窝着,似乎再合理不过了!
“那个毒藤这么厉害,可不可以把它移回去种?”黎浅浅问蓝海。
顾十风一听抚掌轻笑,“说的有理啊!这种毒藤要是用的好,那真的是杀人于无形啊!”
蓝海先是眼睛一亮,不过很快就熄灭了。“这种东西可不是好东西啊!”
“不过既然知道有这种毒藤,不如咱们回去后,就把这种毒藤的解药制成药丸,让大伙儿随身带着。”蓝棠话还没说完,就被她爹闪亮的眼神吓到。
“丫头啊!你能想到这点,不错。”蓝海深感欣慰,蓝棠愣了下才咧嘴笑了下,“那回去您要教我炼药?”
“嗯,再说。”蓝海淡淡的瞟女儿一眼,“教之前,我得先测试你对药材和药典都了解多少。”
蓝海原本一直不肯教蓝棠炼药,不想今儿竟然松口了,怎不叫蓝棠欣喜若狂,就算听到她爹的但书,还是难掩喜悦之色。
“趁大家还在收拾东西,我们去把那株毒藤挖起来带回去。”黎浅浅提议道。
凤公子想了下,道,“把毒藤整株挖起来,会不会太明显?”
“那就剪一段带回去就成。”蓝海道,跟凤公子要了些东西,便和黎漱、鹰卫统领、顾十风一起去挖毒藤。
玄衣之前去马车那里交代事情,顺便收华城里的探子送过来的信,才一回来,就见黎漱他们要离开,跟他们见礼后,好奇的看着他们离开,方转头去见凤公子。
“公子。”玄衣看到坐在交椅上的黎浅浅,好奇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才掏出信给凤公子。“你看什么呢?”凤公子接过信,眼也没抬的问。
“黎教主坐在这里,可以吗?”玄衣道。
黎浅浅拢了拢身上的斗篷,“风不大,还有太阳呢!”玄衣点点头,“黎教主大病初愈,还是小心点的好。”
“谢谢关心。”春江上前对玄衣福了福。
凤公子看完信,嘴角嘲讽的扯了下,“怎么了吗?”
“没什么,只是觉得她爹算计人,算计了一辈子,现在被自己手把手教大的女儿算计,落得这个下场,实在是够讽刺的了!”
赵国七皇子纳了修紫宁作妾,修紫宁为了在七皇子府立足,不惜算计娘家人,算计妹妹,好不容易怀了孩子,熬到快要临盆,却遭人刺杀,虽然最后母子均安,但她身子伤了,没休养个三、五年,是没办法再有孩子。
经历了生死危机,产下麟儿,却依然是夫人,七皇子不止没来探望她,更没捎信回赵国提她的位份。
反观被她算计的妹妹,因为不肯乖乖从了七皇子,反被他看重,还没纳进门,就要封她做侧妃。
“意图刺伤她的黑衣人,是赵国七皇子妃的人?”黎浅浅问。
“应该是。”凤公子颌首,“怎么了吗?”
黎浅浅道,“我记得她那时会躲到那家客栈去,就是在躲那些黑衣人。”
可见她是知道有人在追杀她的,她怀着孩子,千里迢迢从赵国首都要回娘家,为何离娘家这么近了,却不赶紧回去,反要在华城住下?
“那是因为,她设计她三妹修紫静与七皇子,想让他们生米煮成熟饭。她要回去太早,她三妹还没被七皇子收服,怕会把气撒到她身上。”凤公子推测道。
春江几个却因他说的话,一起用力瞪他。
凤公子被瞪得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自己那里做错了。
还是蓝棠过来帮他解围。“信呢?我们可以看吗?”
“可以是可以。”凤公子把手里的信递给她,但前提是她得看得懂啊!
蓝棠在凤家庄长大,但她不是数字公子,也不是护史公子,自然是没学过凤家庄特有的密信写法,因此接过信,她连看都没看就递给黎浅浅。
在她看来,黎浅浅应该和自己一样,也看不懂,没想到黎浅浅拿到信,跟着就打开来看。
蓝棠靠过去问,“你看得懂?”
呃,黎浅浅抬头看她,然后飘到凤公子那边,见凤公子对她摇头,遂笑着对蓝棠说,“看不懂。”
“看不懂那你还看得那么认真?”蓝棠切了一声道。
“无聊嘛!闲着没事做,有东西看便看,聊胜于无呗!”
蓝棠啧了一声,“你不早点说,我那里有书可以给你看啊!”
她随身带着的,除了药典,应该没别的了吧?黎浅浅苦笑,她没那慧根,那药典对她来说,才真的像是天书一样,看不懂。
“不用了!”黎浅浅把信递回给凤公子,然后闭上眼,“我困了,睡一下可以吗?”
“成,你睡。”蓝棠道,边吩咐春江取被子来给她盖上,黎浅浅眼睛闭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蓝棠给她把了脉,见没有异常才放下心来。
凤公子便起身与玄衣去旁边说话,春江她们则守着黎浅浅。
黎漱他们不到半个时辰就回来,顾十风面露喜色,怀里抱着一个被布袋盖住的花盆,那就是那株毒藤。
“一切顺利?”
“嗯。”黎漱轻点头,示意凤公子到旁边去。
蓝海见黎浅浅睡着了,便问女儿,“怎么了?”
“没事,就是身体虚,想睡,我给她把过脉了。”
蓝海不放心,过去把了脉才松口气,蓝棠嘟着嘴,“您这是不相信我说的话?”
“不是不信你,是怕她中的毒没解干净。”
“您要把那毒藤给表舅?”蓝棠朝顾十风呶了呶嘴。
蓝海转头看顾十风一眼,方转回头对女儿,“就让他抱着,他知道轻重,换了别人,我还得担心不是拿的人有事,就是那毒藤被折腾没了。”
“您要和我说什么?”
“方才我们重回密道,趁他们在忙,我溜进去查探了下,方信怀果真中招,还有扶他的那几人,也全都中了毒。我听到他们在说什么神医,说方信怀的伤,有他神医姐夫在,就不是个事儿。”
神医?东齐神医?
凤公子偏着头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此人来。
“有点印象,不过具体的讯息,还是得回去查了才能告诉你。”
“那好。”黎漱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一事,“既然东齐人有神医,那真阳公主驸马要治病,找他就行了,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抓蓝海去呢?”
凤公子闻言握拳掩唇轻咳了下,“说到此事,您还记得顾家老祖宗之前生病的事吧?”
当然记得,顾家老祖宗是中毒,顾家珍藏的解毒丸不顶用,顾十风才跟出来找七线莲,黎浅浅因此得了条红娘子,凤公子出力不少。
“方信怀给顾家老祖宗下的毒,就是他姐夫给的,他姐夫就是东齐神医。”
“此人很有名?”黎漱想了好一会儿,愣是想不起来曾听过此人。
凤公子嘴角微翘,“这个人在东齐京都很有名,不过他脾气古怪,曾扬言谁要是把他的事传出去,就不给那人一家子治病。”
宁得罪皇帝,也不能得罪大夫,尤其这个大夫还不是个普通的大夫,得罪皇帝,也许还有人能帮忙求情,但得罪神医?那就只能求神拜佛,希望自己千万别生病,要病也别挑那种需要神医出手才治得了的病,不然就真的只能等死。
“因为如此,东齐神医的名声才没传扬出去。”凤公子对东齐神医的名声持保留意见,在他看来,东齐神医也许医术确实不差,但总的来说,也不过是个沽名钓誉之辈。
至于为何不允许人把他名声传扬出去,也许是怕名声太大了,太多人找上门求诊,从而曝露出他的不足。
第三百四十六章 纠缠
黎浅浅一行,收拾好营地之后,便趁天色未暗乘车离去。
他们才走没多久,就开始淅沥沥的下起雨来,一开始雨势并不大,不过随着几声雷响,雨势就开始变大,最后成了倾盆大雨,充做车夫的鹰卫和鸽卫皆苦不堪言。
不过幸亏凤公子带来的马车很大,所有人全都上了车,不致冒雨赶路,就是赶车的人辛苦些。
黎漱的车里,谨一是唯一躺平休息的人,蓝海守在他身边,黎漱则和凤公子小声说着话,顾十风坐在角落,小心翼翼捧着毒藤,想到假冒自己的方信怀,不止被手脚俱残,还中了毒藤的毒,现在正备受折磨,就忍不住嘴角直翘。
黎浅浅那辆车里,春江和春寿守着她,唯恐车厢缝隙灌进来的风冻到她,蓝棠和云珠则是一路吃喝不停,问春江她们吃不吃,都被拒绝,云珠原想说什么,后来不知想到什么,就闭上嘴不说话了。
一路疾驶,总算在天黑前进了华城,远远的还能听到雷声轰隆不断。
吕金珠等守在家里的人,从他们一进城就接到消息,忙不迭的命人准备热姜汤、热食和热水,还有客房。
因听说黎浅浅大病初愈,吕金珠原是要到二门去接,叶妈妈忙拦了她,“咱们在院子里候着就是,大教主向来疼教主,想来大概会用车,把人送到院子里来。”
吕金珠想想也是,这宅子每个院子都与夹道相通,马车可从夹道进府,直通各个院子。
“也不知教主怎么会病倒?”
“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叶妈妈轻笑拍了拍吕大小姐的背,“你这些天也累得够呛,回头也得好生补一补。”
因为黎浅浅她们不在,华城里新开的生意,全都由吕大小姐一个人来掌总,所以累,是一定的,而且城主解除封城禁令后,赵国那位冀王也从北晋京城追来了,上门是客,他到酒楼吃饭,她总不能拦着不让进吧!
可他一上门,就指名道姓要见她,第一次,她不知来者何人,想着是华城那位大人物,不能得罪,赶去酒楼见人,知道是他之后,真是叫她恶心的想吐。
就算二房的三姑娘吕湘珠只是他的妾室,但那也算是她的妹夫了!还装着一幅情深似海的模样来找她?真以为她是无知少女,那么好骗?
她去信京城,问她爹,吕湘珠的近况如何,冀王不是已经有她相伴,怎么会独自一人跑到华城来对她纠缠不休?吕湘珠人呢?
不是听说很得宠,跟冀王形影不离吗?要是跟着来了,又怎会让冀王跑来纠缠她?
因信才寄出去,暂时得不到回信,所以吕大小姐只能勉为其难的应付他,并三番两次问起吕湘珠,只是冀王是个贼溜的,总是三言两语草草带过,言语间可见其敷衍,让吕金珠很头疼,却又不好揭穿他。
如此煎熬着,自然食欲不振,很快就瘦下来。
叶妈妈看在眼里,却不晓得怎么劝,而且她自己也忧心黎浅浅他们师徒的安危,整个人也是瘦得可以。
其实整个黎府,不止她们两,所有人都食欲不佳,搞得厨娘以为是她们做的饭菜不如人意,才令大家都不想吃饭,亏得她们心宽,不然还真被他们大家打击得不要不要。
两人边说边往院门去,守门的婆子见她们过来,忙将她们让进门边的小屋里,小屋虽小倒是五脏俱全,桌椅、床、柜皆有,角落里还有小炭炉,可以烧水热吃食,看来婆子当差时,就住在这里头。
吕大小姐出来时,是穿着斗篷的,叶妈妈只穿了件较厚的比甲,在这雨夜里,确实感觉到冷意,进到小屋里,觉得暖和不少。
守门的婆子给她们各冲了杯热茶,小丫鬟们把茶捧在手里取暖,个个不禁露出笑容来。
“听说大教主他们也回来了?”
“是啊!听外头的哥哥们说,得亏凤公子带去的马车和帐篷,还有厚实保暖的衣物,大家才没在山里受寒。”
小丫鬟们叽叽喳喳,像是小麻雀似的,把小屋弄的闹烘烘的。
说话间,就听守门的婆子在外头道,“回来了,回来了,教主回来了。”
叶妈妈她们一听,忙从小屋里出来,站在院门口,就看到有人开了通往夹道的门,马蹄声答答响,还有车轮压在石板上的吱嘎声。
马车前的气死风灯在夜雨里摇晃,忽暗忽明,直到来到院门口,大家才看清,原来驾车的人,是鹰卫统领啊?
叶妈妈忙撑起伞下了阶梯去迎接,黎浅浅已经醒了,小小的脸蛋睡得红扑扑的,眼睛还有些蒙,看到叶妈妈跟自己见礼,也是虚弱的笑了笑,没力气说话。
叶妈妈看着心疼得不得了,她好好的教主,怎么出趟门回来,就变了个模样啊?
“妈妈,赶紧把教主送回房去吧?”吕大小姐发现雨势变大,风也渐渐增强,连忙提醒叶妈妈。
“是,是。”叶妈妈回过神,撑着伞护着黎浅浅上了台阶,进了院门绕过影璧,便上了抄手游廊回房去。
屋里头的熏笼已经点了一阵子,所以屋里非常暖和,黎浅浅的斗篷就穿不住了。
春江忙上前帮她脱下斗篷,又将一件铺棉绣花小袄脱下,黎浅浅这才舒服了些。
“您先到床上歇会?”
“不要,我去炕上窝着,你们先帮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这一回出门多久,就几天没洗澡,虽然密道里头很阴凉,但一出密道就出了身汗,再后来烧烧退退的,春江她们虽有帮她擦身,可到底没有泡到水里痛快啊!
春江抿着嘴笑着点头,那头叶妈妈过来说,浴房已经备好热水,喜得黎浅浅眉开眼笑。
“还是妈妈了解我!”黎浅浅笑嘻嘻的抱着叶妈妈道,然后就趿着鞋进浴房去了。
春江赶忙去准备衣服,叶妈妈皱着眉头上前道,“我来,我来,你和春寿赶紧回房洗一洗换身衣服去。”
春寿大咧咧的笑着朗声应下,春江抿嘴笑着对叶妈妈福了福,“那就麻烦妈妈侍候教主,我和春寿回房换身干净衣服去。”
“快去吧!”催着她们回房后,叶妈妈才去浴房帮黎浅浅洗头。
“好好的,教主怎么会病倒?”叶妈妈这时才开口问明白。
黎浅浅已经洗干净,坐在暖呼呼的浴桶里,由着叶妈妈帮她按摩头皮,舒服的让她昏昏欲睡,听到叶妈妈的问题,她不假思索的回道,“不是病倒,是中毒。”
边打瞌睡边把事情说给叶妈妈听,只是她说的断断续续的,最后还睡着了,看得叶妈妈有些无语,教主这趟出去是被折腾得有多惨啊?连洗个澡,都能洗到睡着了?
幸好黎浅浅身形娇小,叶妈妈将她从浴桶里抱起来,也不算吃力,帮她穿上干净的中衣,然后把人安置到床上,叫来两个小丫鬟,把熏笼挪近前,叶妈妈拿起柔软的布巾帮她烘干头发,才弄到一半,春江就回来了。
“你这么赶做啥?”叶妈妈没好气的道。
“这不是放心不下吗?”春江笑,上前探了黎浅浅的额头,见温度正常方放下心来。
叶妈妈和她一起帮黎浅浅擦头发,边问她这趟出去,都发生了什么事。
春江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叶妈妈听完后,大声咒骂方信怀。
此时的方信怀,真不用她咒骂,也己经很惨了。
他中的毒比黎浅浅要重好几倍,陈大夫一开始把人当染上风寒来治,毕竟他受伤后,露天待了至少两天一夜,会染上风寒一点也不奇怪,只是用了两次药,体温是越发高,完全没降下来,他的经验老道,比蓝棠强多了,见势不对,就立刻换药。
再诊脉,发现他们几个除了高烧不退,并没有其他风寒的症状,便朝别的方向去试,他派药僮去问随心腹丫鬟同去的那些护卫,得知密道口有不少植物,便猜测他们是不是碰到什么毒物,才会这样高烧不退。
他不像蓝海他们去密道口亲自查看,而是直接用药来测试。
最后确定是中毒时,方信怀等人也已被折腾得够呛了!
这要是发生在谢运身上,就算现在他的地位不如从前,陈大夫也不敢这样待他,不过这事是发生在方信怀身上,就算日后方信怀回去同他那个神医姐夫告状,陈大夫也不怕。
神医的名头虽大,但他老陈也不是个吃素的,要是神医真为方信怀这事找自己晦气,他不介意踩踩神医那张老脸。
北晋禁卫统领这天接到消息,说黎漱和蓝海等人,已经安然无恙回到华城,气得他愤恨的把桌上白玉棋盘砸到地上,黑、白两色玉做的棋子散了一地,有些落到地上时,还撞裂了,侍候的人里头不乏识货的人,看着心疼不已,都在心里暗骂这统领不识货,败家子啊!
禁卫统领想到的却是,难不成方信怀之所以会成残,是黎漱出手的?人家都要欺负他徒弟了,做师父的看到了,帮着徒弟出气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啊!
只是,那么好的机会错失了,再要对蓝海出手,只怕是不可能了!回头不知主子会多气啊!还有驸马的病,要怎么办啊?
禁卫统领忧心自己差事失败了,回头要怎么交代时,就见他的心腹悄悄进来,“统领。”
“何事?”
心腹进来后,对着禁卫统领说起陈大夫为方信怀他们几人医治的事情。
“你是说,他原本以为他们是染了风寒,后来才发现,他们原来是中了毒?”
“正是。”心腹顿了下,“您不觉得,这事和驸马的病看来很神似吗?”
禁卫统领微讶,“你是说……”
“小的只是觉得,两者情况很神似。”说不定驸马不是病了,而是被人故意下毒谋害。
“我这就让人送信回去。”同时问问公主,还要不要抓蓝海回去,最好是不要了!不然他真不知要如何在黎漱的眼皮子底下重施故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