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靠山
用这种手段去对付自己的父亲?
真是够了!
黎浅浅还没说什么,春寿就已经臭着脸小声骂韩见了,黎浅浅看她一眼没说话,春江忙制止她。
“你混说些什么,韩大老爷到底是大长老的儿子,不管他做什么,咱们都不好背后议论。”
春寿杏眼圆瞠,还想说什么的,被春江一瞪只得咽下去,云珠是跟着蓝棠的,对大长老的情况是亲眼所见,本想要说些什么,但听到春江的提醒,悚然一惊便闭口不语了。
黎浅浅知道,对蓝海父女来说,这点小事很轻易就能破解,他们选择不说破,自然是有其原因的。
因为一旦说破,难保韩见又会使出什么手段来,与其让他再换别的法子对其父出手,倒不如就让他以为没被人识破吧!她可不想让大长老太早玩完。
“那,现在呢?”
“父亲是给开了药,就看大长老的人扛不扛得住,韩见派来使坏的人。”
韩见给亲爹下药,不外乎几个原因。
想以此制造是黎浅浅逼死他爹的表相,以此来破坏黎浅浅这教主的名声,再来便是想藉此要挟她,支持他坐上大长老的位置,并拿回被黎浅浅强行收回的产业,除此之外,还能抹黑继母,赖不到黎浅浅,能把继母彻底踩下去,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韩见会用这样的招数,除了是防着蓝海一眼就看穿,也是因为大长老的心腹防着他,他无处下手之故。
现在蓝海当做没发现,他这招数就不会改,等大长老服药后,情况有所进步,韩家人纷说蓝海医术高明,韩见也只能摸摸鼻子隐忍下来。
“这次因为大长老旅途疲累,没能清醒的与您说上话,等他好转,怕就要跟您说商号的事情了。”
黎浅浅点点头,老实说,当初收回勒令停业,最主要目的是在清理里头的人事,大长老要是开口,她不介意让几家出去,不过想要全数拿回?那是作梦!
“到时候再说了!还不知他几时休养好呢!”黎浅浅抿着嘴拿起笔开始练大字。
蓝棠冷冷的撇了下嘴角,“肯定很快,他们家的人熬不住。”
确实如此。
稍晚,黎漱回来,听蓝海说起大长老的事,不禁冷笑,“该啊!”
大长老父子在他面前,老是摆出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样,尤其是当初逼婚时,更是拿韩见事父至孝,早早就成亲生子开枝散叶,来对比他不肯乖乖就范老实成亲。
要是那老匹夫知道,他之所以身虚体弱,全是他引以为傲的长子搞出来的,不知有多打脸哪!
“日后你每三天就上门为他诊脉,务必要保住他这条老命,不过,也不用让他太有精神,那老家伙有一精神就作妖。”黎漱冷哼道。
蓝海慨然应诺。
韩家这头,自从大长老回来,除韩见的儿孙外,尚有韩家族人们,****上门不缀,他们所有人只有一个目的,催促大长老赶紧从教主手里,把韩家之前管着的商号要回来。
大长老喝了几天蓝海开的药,精神总算缓过来,大长老夫人见丈夫好转,喜极而泣,大长老看着她鬓角的白发有些恍惚,继妻比他年轻近二十岁,犹记自己带着幼子和曾孙夫妻出门时,她还满头乌丝,让他看了好生嫉妒,因为他早已华发满布,与妻子站在一起,简直就像老父带女儿。
不想一别数月,历经了丧子之恸,她,也老了!
屋里闹烘烘的,韩见这一房儿孙齐聚,相形之下更衬得继妻形单影只好生寂寥。
大长老听着大房儿孙们在他面前卖乖,心里却五味杂陈,看看这些人,以为自己又老又病,瞧不出他们的心思了吗?他们这会儿来讨好自己,就是想要自己赶紧替他们出头,他们越急迫,就表示他们越缺钱。
往日可从不见他们这般热切讨好自己啊!
晚间将人全都打发走之后,大长老方能安静休息,大长老夫人心疼不已,打发走屋里侍候的,亲手侍候丈夫洗梳。
因大长老体虚,所以早早就点了地龙,屋里更摆了两个熏笼,所以大长老洗梳完也没穿得太厚重,披着发由妻子扶出来。
夫妻两坐到床上,大长老夫人拿着早烘暖的大帕子给丈夫擦头发,“你是说,是教主派人把你救出总坛的?”
适才在浴间,妻子给他洗头时,说起新教主带蓝海来给他把脉那天的事,大长老有点不敢置信,黎浅浅那小丫头心机不浅啊!早在那时候,就已经派人盯着总坛了?要不怎么会那么刚好,派人把陷入困境的妻子给救走。
大长老夫人长叹一声,“相公不知道,那时妾身情况很不好,身边的人都被她们假借各式各样的理由给处置了,她们什么都不必做,只要把妾身关在院子里,不给吃的不给喝的,不过数日,妾身就会被她们活活饿死了。”
想到那时的处境,大长老夫人仍忍不住浑身颤抖。
大长老真不知是该感谢黎浅浅,还是该怪她派人盯着自家。
夫妻两私语半宿,因外间没有留人上夜,因此没人晓得,大长老夫妻说了些什么,只知隔天一早,大长老夫人就推说大长老需要静养,所以将闭门谢客。
不过蓝海显然不在此列。
大长老夫人才一说完,蓝海就上门了,今天是他带着两个药僮前来,蓝棠并未跟来。
韩家众人等着看好戏,不想大长老夫人亲自迎蓝海入内,其他人跟在后头,就想趁机混进去,不想看门的婆子立刻把人堵着。
“快给老子滚开,老太婆凭什么挡着,不让老子进去?”骂人的是韩氏旁支的一位大老爷,年纪比大长老还大,不过却与韩见同辈份。
婆子嘴上虽客气,却是分毫不让步,“志大老爷,我们家太爷还病着呢!可禁不得您这样吵。”
“说什么浑话。”嘴巴开始不干不净的骂人,纵是婆子这把岁数了,听了都不禁要臊红了脸。
不过她们虽臊红脸,却没忘职责,分毫不退,气得那位志大老爷直跳脚,却依然无法越雷池一步,韩修躲在一旁指挥,见状不禁气结,韩纬几个则站得稍远,由着韩修领族人闹腾。
韩漳边心不在焉和韩伦说话,边在心里想,原以为大哥是个聪明的,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啊!
韩伦则啥都不管,只要能把他之前待的那家商号拿回来就好。
他们原都盼着大长老回来,把商号拿回来,就诸事大吉,谁都没想到,人是回来了,但因身体太虚,短时间之内,根本不可能达成他们的愿望。
眼看着这段时间,歇业的商号陆续重开,钱像潮水一样涌入,怎不叫他们为之扼腕?他们早将这些商号视为己有,深恐这段日子赚的钱自己拿不到,早就急坏了。
现在被人堵在外头,见不到大长老的面,忍不住就要多想,是不是韩修兄弟几个,不乐意把利益分出来,所以挑唆着大长老夫人,别见他们?
起先是志大老爷身边的小厮不经意的抱怨了一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尤其在这利益攸关的当头上,韩氏族人们个个便想要在大长老面前露脸,志大老爷更是如此,于是便伸手去推掇看门的婆子,韩修暗道要坏,眼珠子四下乱转,想要寻求脱身之法,不过很可惜,因他撺掇着族人们前来闹事,大伙儿以他为首,自是簇拥着他。
令他现在想要脱身都难。
婆子们被推搡得几乎要弃守,当中一个婆子急中生智,便高声嚷嚷起来,“修大爷,修大爷,您快帮着拦一拦,回头大长老要知道了,肯定要生气的。”
韩修正愁无法脱身,忽然这婆子一喊,志大老爷身边几个族人都把目光集中到韩修身上了,“好啊!我说你今儿个怎么对我们哥儿几个这么客气呢!敢情是想推我们兄弟替你们兄弟打头阵,你们兄弟几个就缩在后头捡便宜?”
就算原本韩修不是这么个意思,被志大老爷这么一喊,大伙儿再一瞧,还真像那么回事啊!没的说,便伸手推搡韩修,嘴里还不三不四的嚷嚷着。
在旁围观的其他族人,被这么一提醒,纷纷盯着韩纬兄弟几个看,别说,还真有些像在看热闹等着捡便宜。
“怪不得他们兄弟今儿缩在一旁,平常他们根本就不会让咱们有机会到大长老跟前去露脸的。”
“可不是。原来是让咱们冲在前头,挨骂的也是咱们,他们好以逸待劳。”
“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大长老的亲孙子,咱们呢?”
“就是,就是。”
说着便往韩纬兄弟处围了过去,一时间大长老院子外头就闹腾起来。
看门的婆子们都看傻了。
“咱们上去劝劝?”
“劝啥啊劝?那都是爷儿们,就咱们这细胳膊腿的,能扛得住人家几招啊?”
“别管啦!赶紧的,把门给关上吧!让他们去打,让他们去闹,老太爷需要静养,可禁不起一丁点闹腾呢!”
说的有理。
她们都是大长老的人,大长老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们这些人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倒不如一条道走到底,再说蓝先生在里头呢!若是得他在新教主面前,帮她们说一两句好话,可比在修大爷他们跟前露脸要强上许多。
虽然新教主还是个孩子,可是总感觉这个靠山绝对要比修大爷他们要可靠的多,若是她们靠的上,那该有多好!(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到来
蓝海耳力不比黎漱师徒,但那不妨碍他边给大长老把脉,边听着院子外头的打闹。
本来大长老是在内室里静养的,不过蓝海上回来给他诊脉时说了,让他多走动走动,再则,蓝海一早来的时候就看到身后的动静,知道会有好戏看,进了门就让大长老到前头的正厅来让他诊脉,顺便也让老家伙好好看清楚,他家儿孙的真面目。
大长老的武功比蓝海强,对外面的动静自然是比蓝海更加了如指掌,若不是他年纪老大脸皮厚,怕是要恼羞成怒了!
但屋里侍候的一干人等,可没有他这番定力,大长老夫人臊得脸皮子紫红,韩修他们虽不是亲孙子,但好歹也是她继孙,他们丢脸,她也不好过。
大长老的心腹们早知大房的子孙是什么样,但没人敢去大长老面前挑破。
他们又不是傻的,若是韩素没死,等大长老百年之后,他们依靠韩素也能落个好。
现在就只剩大房这一支,他们护着大长老回来,可算明里暗里都开罪韩见不轻,一旦大长老有个万一,他们这些人就等着被清理,能保住命,兴许还算是好的了!
真不怪他们想法这么灰暗,看看韩玉唐,连一向待他亲和的亲叔祖都能下狠手,要知道韩家的晚辈里,韩玉唐可是一直都以温润如玉著称,谁会想到他也有这么狠毒的一面。
不得不说,这些人心里都是极度忐忑不安,大长老这次是被救回来了,但下一回呢?他年纪毕竟大了,可是韩见这一支,都不是能够依靠的,他们对于自己的前路感到非常忧心,偏偏在大长老面前又不能表露出来。
他们也曾经想要另寻明主,但是他们的年纪也都不小了,谁能在大长老百年之后,还能用他们,并护住他们不受韩见等人的迫害?
那天黎浅浅的到来,让他们看到了一线曙光。
别误会,他们心目中的救星不是黎浅浅,而是蓝海。
黎浅浅虽是教主,但毕竟年幼,在大长老这些心腹从未怀疑黎漱没死,他们一致认定,与黎漱交情匪浅的蓝海扶持黎浅浅上位,大概是受黎漱临终所托,而黎浅浅所做的决定,应该都是蓝海在背后指点的。
因此蓝海这几次来,都会被人套近乎。
原本他对此并不在意,后来回去跟黎漱一说,就被嘲笑了,那时他才晓得,大长老的这些心腹们在打什么主意。
蓝海向来最讨厌麻烦,便向黎漱要求,“换个人去给大长老看病吧!我不想跟那些人掺和。”
“不行。”黎漱还没说话,黎浅浅就先跳出来了。“不行,蓝先生你可千万不能在这个时撂挑子。”
蓝海郁闷了,这个小丫头比他女儿还小,他板不起脸对她摆臭脸,“为什么啊?”
“因为我想把大长老这些心腹收下来。”
黎漱想了下就点头答应了,蓝海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蓝先生放心,到时候给您安排两个机灵的药僮,若有什么事,自有他们去处理,不会烦到您头上来的。”
于是乎,蓝海身边就换了两个药僮,他们是刘二特地从鸽卫调过来的,能言善道又机灵,更重要的是,他们两个略通医理,着实帮了蓝海不少忙。
蓝海把完脉,把药方略作修改,眼睛从大长老夫人腰上的荷包滑过,旁边的药僮看到了,拿着方子上前和大长老夫人说话去,言谈间就问了荷包几句,大长老夫人不疑有它,一一作答。
等药僮把方子交给大长老夫人,蓝海便起身告辞。
因为外头闹得厉害,大长老不想让蓝海看笑话,让心腹引蓝海他们从偏门出去。
出总坛的路上,心腹很小心的和蓝海搭话,因有黎浅浅的交代,蓝海一改之前的作风,对心腹的问题有问必答,等到他们坐上马车离开,心腹也心满意足的回去和同伴们会合。
另一方面,南城的黎家人也终于达成协议,黎二老爷岳家纪氏一家完全被排除在外,无它,黎二老爷不喜欢懦弱无能的妻子,对岳家自然没有好感,当然纪氏没有好人选也是理由之一。
至于蔡家,看似很有竞争力,但黎老太太还在呢!哪能纵容媳妇娘家人在她和娘家人跟前耀武扬威?最后出线的,是黎老太太娘家蒋家人。
人选也变了,从庶子改为嫡子。
这是碍于黎老太太的面子,才不得不为之,反正就是要名声好听嘛!不想让黎老太太和小蒋氏落个苛刻孙女、继女的名声,最重要的是,黎老太太想以此来抹平黎净净和黎深深想谋害黎浅浅的事情。
黎老太太很一厢情愿的认定,自己都给她挑了个这么好的夫婿了,黎浅浅还能不满意?那就是不孝!她要是再记恨黎净净和黎深深,那就是她不识好歹了!
对母亲这种想法,黎大老爷隐隐觉得不妥,但想到小女儿这几年寝食不安,整天惶惶不可终日,便强将这股不安给压了下去。
黎大太太和二太太领着家里的女眷,站在二门前送黎老太太等人登车,黎老太太扶着黎深深的手上车,丫鬟帮老太太整理衣服,黎深深则跟着母亲小蒋氏登上另一辆车。
大老爷和二老爷看母亲上了车,也各自上车,车队缓缓起行,等老太太的车出了门,大太太便拍了拍手,“好啦!都散了吧!"她斜睨了跟在最后头显得畏畏缩缩的女人们一眼。
那几个女人是大老爷和二老爷的妾,原本为了能跟出门争破了头,没想到大老爷直接跟老太太要了一个大丫鬟带去,大太太虽痛恨又添了个小妖精,但更乐见屋里那些妾室希望落空。
二老爷则是从外头带了两个刚梳拢的姑娘同去,二太太是敢怒不敢言,她这正室都没表示了,妾室们也只能老实了,不老实也不行,老太太临出门前,更是派了身边的嬷嬷去她们屋里训斥,要是有人敢挑事,她不介意好好操办她们女儿的婚事。
这些姨娘们上窜下跳的,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女儿和自己的前途吗?
这些年没生养的姨娘,陆陆续续被打发掉,留下的都是育有女儿的,再有就是新进门的,不过二老爷屋里,已有好些时日不曾添人,大伙儿都以为他收心了,没想到他竟然在这个时候,一口气从外头带两个女人回来。
那天大太太看着那两个千娇百媚的女人进门,不禁要同情二太太和二房的妾室,有这两女在,怕日后是再没她们什么事了!
二太太紧跟在大太太身后,手里的帕子早就被她绞烂,“二太太?”贴身大丫鬟靠上来唤她。
“我没事。”二太太强自振作回答道。
大丫鬟忧心的看着她,自那天二太太去逛园子回来后,整个人就变了,可是怎么问,都没能问出个所以然来。
二太太朝她勉强笑了下,快步的走上往自家院子的小径,大太太停下脚步,回头若有所思的看着二太太消失在树丛后。
“大太太?”
“到底二太太那天在园子里,遇上了什么事?怎么从那天之后,整个人就变样了?”
丫鬟和仆妇们面面相觑,她们怎么晓得啊!二太太虽是主子,但因怯懦成性,素来就像是个影子般跟在自家太太身后,在她们看来,二太太还是从前的样子,也不知大太太从那看出她变样了?
大太太看她们一眼,知她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她轻叹一声,转身回院去。
车队里头,小蒋氏一会儿嫌迎枕太硬,一会儿又嫌椅垫太薄坐得慌。
黎深深靠在车板,无语的看着母亲折腾。
“娘,您且忍忍吧!”她知道她娘为什么坐得不舒服,因为以前她们母女都是跟老太太同车,老太太那辆车是大老爷特别请人改造的,坐褥软而厚实,迎枕更是软绵似云,车轮都是特制的,坐在里头就算车速加快,也感觉不太出来。
她们这辆车当然不可能和老太太的车相提并论,但也很好了,但她娘就是不满意。
“我跟你说啊!老太太那辆车和你爹的座驾相比,嗐,那可就被比到泥地里去啦!”许是这些年过得舒坦,也或许是因为女儿渐渐大了,小蒋氏跟她说起她爹的次数也变多了。
黎深深早就知道,她名义上的父亲根本不是她爹,照她娘的说法,她亲爹是天璜贵冑,是人上人,她是沧海遗珠,她爹根本不知她娘生下了她,要是他知道的话,肯定会很心疼她。
黎深深不明白她亲爹怎么会不知她娘生下她?还让她娘带着她嫁给黎经时,听府里的下人们说,她娘进门时,她名义上的爹可是有妻有子呢!是她那位好祖母做主让她娘进的门。
上了闺学之后,她才赫然明白过来,为什么府里的下人们,常常面上对她恭敬,转脸就嘲笑她是拖油瓶、是假冒嫡女的私生女。因为她名义上的爹从没承认过她的存在,她压根就不是黎家的血脉。
那她到底是谁?
每每听她娘说起她亲爹的时候,她都有股冲动,想要追问她娘,既然她亲爹这么好,为什么她不带着自己去找他呢?
初雪降临的这天,南城黎府的车队终于抵达莲城,黎浅浅第一时间就接到了消息。
“可总算来了!”黎浅浅摸着下巴笑问,“他们没打声招呼,就这么浩浩荡荡的跑了来,难道就不怕没地方住吗?”
“人家可是直奔总坛去了,那么大的地方,难道挤不出地方来安置他们?”蓝棠边裁衣服边头也不抬的道。
叶妈妈开始教她们裁衣,蓝棠不想学,黎浅浅倒是觉得多学点东西也好,她便无可无不可的跟着学。
事实证明,蓝棠的女红技术要比黎浅浅强,因为她现在已经能给自己做里衣了,黎浅浅还只能缝帕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下限
不过就算黎浅浅女红不佳,黎漱这当师父的不在乎,其他人的意见?仅供参考。
叶妈妈看到黎浅浅和蓝棠这天差地别的手艺时,忍不住要为黎浅浅的将来忧心,黎浅浅自个儿则毫不在意。
甚至在叶妈妈试探着劝说她时,对她直言不讳。
“妈妈,我懂就好了,要精通干么?有那功夫,我不如去做些别的事。”譬如练功。
“可是教主,您到底是女孩子,将来总是要嫁人的。”
黎浅浅呵笑,“这您就更不用操心了!”以她如今的身份,想娶她的人不可能在意她会不会女红,他们看上的,是她身后的瑞瑶教,不是她会不会裁衣绣花,而且她也不认为,有朝一日成亲了,夫家会希望她关在家里,把教主的职位拱手让人。
他们更可能希望,她能生下儿子,等儿子长大再把教主之位传给他,当然,在这段时间里,婆家人可能会想方设法利用她,并安插人到教里担任重要的职务,方便他们从中获利。
她没对叶妈妈说的这么明白,只道,“我要做的事情可多着!嫁人这种事,不急。”
叶妈妈立刻就想到黎漱都这把年纪了,还没成亲呢!心里就有点火了,合着教主这是有样学样,净学她表舅这坏榜样了?
这怎么成呢?女孩子到底还是要成亲生子才是正道啊!男人!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有钱有权,多的是年轻的小姑娘哭着喊着要嫁,可姑娘家不同啊!错过标梅之期,再想嫁人,可就不是你挑人,而是人挑你了!
可是当着黎浅浅,她却一句话也不敢劝,只是私下和春江几个说几句。
春江还好,春寿就没那好耐性,听她说了几回,就忍不住了,“妈妈,知道你为教主好,可是教主她和别人家的姑娘不一样,你别老是想这些了,还是好生钻研药膳煲汤,给教主好好调养身体,别让她撑不住病倒了。”
一言惊醒梦中人,叶妈妈得春寿提醒,自此再不把嫁不嫁人的事,而把心思放在给黎浅浅调养上头,春江几个也因此得利。
这些都还是后话,眼下,南城黎府的人刚到,黎浅浅这里就得了消息,她把手里缝的帕子扔了,让人再去打听。
不多时,春寿就气鼓鼓的回来。
“这是怎么了?”春江见她这模样,不敢让她就这样进屋去,忙拉住她往耳房去。
“春江姐,你知道那黎老太婆有多过份吗?什么玩意儿!咱们教主活到那么大,她这个祖母做过些什么,咱们就不说了,她们上了总坛,竟然就要住进云停院去。”春寿气得肺都要炸开了,一口气像倒豆似的说完,忽觉喉咙像火烧似的疼,忙找水喝。
春江听愣了,听春寿灌完两杯茶,才反应过来,“云停院不是教主在总坛的住处?”
“是啊!”
她们教主这趟来莲城,并没有进总坛,也就没有入住云停院,现在黎老太太她们来了,就要住进去,怪不得春寿要生气。
等春寿脾气和缓些了,春江才和她去见黎浅浅,她们两还不知,她们两在耳房里说的话,全让黎浅浅听全了。
对黎老太太一行人要住云停院,她倒没那么大的火气,不过是个住处,难道她们进去住了,就能拿捏自己啦?呵呵!
“打听得如何了?”
春寿虽然已经发泄过了,但黎浅浅一问,她还是难掩火气,把事说完,还有点火。
“去叶妈妈那儿喝些绿豆汤去去火,这都下雪了,你火气怎么还这么大?”黎浅浅略嫌弃的道。
春寿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告退离去。
“教主,难道就由着她们住进云停院?”大教主知道,肯定要发火的,那里的正主子到底是他。
黎浅浅敲着桌子,“你说,黎老太太她们从没来过莲城,更没去过总坛,怎么一来就说要住云停院呢?”
春江这时也转过弯了,“您的意思是说,是有人故意跟她们说的?”
黎浅浅两手一摊,“不然呢?黎老太太她们是怎么知道云停院的?"
“谁说的啊?他想做什么?”
“做什么啊!你看看春寿的反应就知道了,人家就想要惹我生气呢!记得当初表舅回总坛,可没少收拾人。”如今守在云停院的人,都是当初被大长老一家特地挑进去,他们这几年可没少跟韩家人唱反调。
就不知这次是韩见搞得鬼,还是他妻子做的怪。
黎浅浅这回可猜错了。
弄鬼的是韩修那个妾杨姨娘。
韩修自那天和族人大打出手,回头又被父亲当着庶子们及弟弟们几家人的面责备,顿觉丢脸丢大发了,便泡在酒坛子里昏昏噩噩度日,杨姨娘原盼着大长老回来,能替韩林出气,并能出面请蓝海来为儿子疗伤。
万万没想到,事没做成,丈夫还变了个样,她几次去找婆婆,却都被拒于门外,她见不到公爹,更见不着太公公和太婆婆,想自己去求蓝海,都没能如愿,蓝海身边一直跟着太公公的心腹们,她可不想在那些下人面前,跟蓝海下跪开口。
看到儿子疼痛难耐,杨姨娘心疼如绞,再看到丈夫颓废如斯,她便把黎浅浅恨上了!若不是这个死丫头,当年说不定黎漱会看上韩林收他为徒,她儿子可比魏氏的儿子强多了!也比韩玉唐那个贱种强上百倍。
太公公和公爹都看重韩玉唐,她可瞧不上,这个家里谁不知齐南依是怀着孩子进的门?也亏得韩青那时没成亲,要不然她齐南依能进门做正室?
杨姨娘忘了,她自己是怎么进的门了!与齐南依不同的是,齐南依是被韩青算计的,她则是她去算计韩修的。
有的人就是如此,宽待己严律人,杨姨娘便是这样的人。
这些年她没怨妒齐南依,觉得齐南依不过是投了个好胎,托生在齐家,要不然一样的事情,何以她齐南依能高高在上做正妻,她杨玉兰却只能委委屈屈的做妾。
虽然生的都是儿子,可是人家的儿子被长辈宠着惯着,就差没当心头肉啊!自己的儿子呢?是庶子!上头有个嫡长子压着,事事都得让着人,好不容易熬出头,娶妻生子日子好过了,却遭逢晴天霹雳,铺子被人收了回去。
更可恶的是,她儿子不过是上门去问个明白,就被人废了一双腿,天理何在啊!
韩林并没跟她说实话,除了怕她失望伤心,也盼她能在父亲跟前替他说话,让父亲替他出头。
韩修倒是晓得儿子出事的真相,不过他没跟爱妾说清楚,怕她跟自己哭闹。
杨姨娘对外头的事情一知半解,这不妨碍她想给人添堵。老娘儿子伤了腿,丈夫一厥不振,凭什么你们这些人就能好过?
她那天本是要去找婆婆求情的,不料却意外听到公爹与小叔们说,等南城黎家人一到,他们就有乐子瞧了,因此她便多了个心眼,派人去莲城的各城门守着,黎老太太一行人风尘仆仆的来到莲城时,她第一时间就得了消息。
她儿子会受伤,就是黎浅浅这死丫头害的,怎能让她好过呢?
可是她连那死丫头住在哪都不知道,要怎么给她添堵?而且,她是想让黎浅浅不好过,可没想把自己填进去,能躲在幕后,唆使别人出面是最好了!
黎老太太是黎浅浅嫡嫡亲的祖母,听说来的还有她的嫡母,哈!真是没想到,那个死丫头竟然是庶女啊!
有这两尊佛在,一个孝字压着,还愁那死丫头翻出天去?
她让人传消息过去,让黎老太太要求去云停院住。
她是教主的亲祖母,她开口了,公爹他们能不从吗?一旦黎家人住进去,等那死丫头晓得了,还不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窍?
她就等着看好戏啦!
“哎哟!这个宅子可比咱们家里要好!”扶着黎老太太走进云停院的嬷嬷笑得咧开了嘴,直觉一双眼不够瞧,恨不得能多生几只眼,“老太太您瞧瞧,这屋里摆的,全是些古董啊!”
哎哟!要是能得了这么一件,自家可就能一辈子不愁吃穿啦!
不止扶着黎老太太的嬷嬷看花了眼,就是黎老太太这富贵了一辈子的人,也都看住了。
真是作孽哟!
那厢房桌案上摆的红红的一团,是红翡吗?还是红宝?不,不对,那么大一团,不会是红宝,那会是什么?
黎老太太年纪大了眼睛有些不好使,站在廊下从窗外往里瞧,是看不清那桌案上的东西,只是直觉告诉她,那就个好东西。
见她在廊下站定不走,云停院里侍候的丫鬟虽觉奇怪,倒也没多想,笑着为老太太介绍,“老太太可真有眼光,那是我们前教主生前最喜欢的把件,是用海里的红珊瑚做的。”却是没说做成什么样子,也没开门让她们进去观赏。
老太太不满,却不好说出来,只拿眼去看扶着自己的嬷嬷,嬷嬷会意,便笑着开口要求进屋里去看端详。
丫鬟面露难色,“奴婢没有这书房的钥匙。”
“去跟管事拿不就得了,你可要知道,我们老太太可是你们教主的祖母,你们要是惹恼了老太太,就不怕教主知道了要拿你们给老太太出气?”这嬷嬷跟着黎老太太,也算是养尊处优半辈子了,在黎府,那可是人人巴结的主儿,就是大太太她们妯娌都要给她脸面,只要她开口,何曾被人拒绝过?
丫鬟唯唯,匆匆去找管事。
老太太看她一眼,嬷嬷面有得色的挺胸突肚,像打了胜仗的将军一样得瑟,“别得忘形了!还没看到那死丫头呢!还不确定那个教主,就是老三家的死丫头。”
嬷嬷这才敛了得色,低头不语,心里却在想,那个韩大老爷都亲自上门来请了,难道还会弄错?(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貪心不足
黎老太太他們都特地跑來蓮城了,由此可知他們早就認定瑞瑤教新教主黎淺淺,就是三房的女兒,然而沒見到面,黎老太太心裏還是有些沒底,萬一不是呢?
小蔣氏就沒想那麼多,來蓮城的途中,她給女兒畫了不少大餅,等她們見了黎淺淺,就叫她帶她們去珠寶坊,買時新的首飾,還有衣服,因為這一路上吃的不是很好,一進蓮城,小蔣氏就讓人去打聽,城裏最有名的酒樓是那家,她們母女要去好好吃一頓補補身子。
看黎老太太站在廊下不動,小蔣氏雖不耐,卻不敢表露出來,她知道,自己在這個家裏,得仰賴老太太,一旦她和二老爺的事洩露了,也就只有老太太能保住她。
二老爺是靠不住的。
黎深深牽著娘親的手,感覺她娘的手心冰涼涼的,她抬頭看她娘,她娘姣好的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她忍不住用力握住她娘的手。
“娘沒事。”小蔣氏笑著拍拍女兒的手背,帶著女兒款款上前,“娘,您坐了一天的車也累了,還是先歇息下吧?反正這些東西沒長腳,跑不了的。”
跟在姑母身邊幾年,怎看不出,她眼裏的貪意,老太太心裏大概恨不得把這院子裏所有的好東西,全都帶回家去啊!
黎老太太也站累了,只是下不了台,這會兒小蔣氏貼心送來台階,她自然就順著下了台,“也好,哪!你先帶我們去歇息吧!”順手隨意一指,被點名的丫鬟暗撇嘴,上來躬身行禮在前引路。
正房五間自然是不可能讓她們住的,丫鬟引她們去的是東跨院,她沒說什麼,但光看老太太和小蔣氏閃閃發亮的眼睛,就知道她們對這裏很滿意。
丫鬟有些不屑的瞥了她們一眼,“這裏是我們教主之前的住處,大教主就她這麼一個徒弟,很是疼寵,恨不得把所有的好東西都往她那裏送,您瞧瞧裏頭,牆上掛的畫和書法,全是天盛國全盛時的名家所作,還有那桌案上擺的白玉獅猊香爐,是我們教主最喜歡的,聽說是天盛國賢太子妃當年的陪嫁之物。”
丫鬟像怕她們不識貨似的,一樣樣介紹,每一樣珍玩無一不是天盛國時留傳下來的寶貝,黎老太太看得捨不得眨眼,小蔣氏則是聽到賢太子妃時,就挪不開腳。
那要不是天盛國那個昏君,誤信寵妃,生生把自己最賢良的兒子給殺了,賢太子妃就是天盛國的國母啊!她的陪嫁之物是多少人期盼能擁有的,黎淺淺竟然擁有這麼多?
小蔣氏又妒又恨。
黎深深緊抿著嘴,她其實已經不太記得這個妹妹,兩人就算同住一處多年,但到底很少碰面,再加上最後一次見面的場景是那麼的不和諧,黎深深對此很抵觸,潛意識中便刻意排除了有關黎淺淺的所有事情。
原以為她死了,從此之後再也不用聽到她的名字,結果呢?她竟然沒死,還好運的攀上了瑞瑤教的教主?現在更當上了教主?她才幾歲?比自己小,瑞瑤教的人都瘋了不成?怎麼任由她師父把教主的位置傳給她?瑞瑤教裏沒人材了嗎?
黎深深越想越生氣,越想越不平,但生氣不平又能如何?她不過是一個小孩子,那些大人誰會理睬她?不說別人了,就說她娘,都未必會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在她娘心裏,二伯父要比她重要得多,不然為何二伯父讓人送信來,她娘就要她回房自己睡?全然不管之前才答應要陪她一起睡的?
她其實很想跟她娘說,別再理二伯父了,二伯父不好,他只想要人給他生兒子,她不要她娘給二伯父生兒子,她怕,怕她娘給二伯父生兒子,就不再是她的娘了!
但是她不敢說。
她怕娘會生氣,會不要她!
丫鬟請她們進屋歇息,小蔣氏臨進屋時,順口問了句,“可知道我們家大老爺和二老爺在哪?”
丫鬟搖搖頭,“爺兒們自有大長老派人去侍候,奴婢就不知道了。”說完臉色有些古怪的看小蔣氏,她記得這位是三太太,好像是教主的嫡母,那三老爺呢?怎麼會做祖母和大伯、二伯都來了,親爹卻沒出現?
看看這祖母和嫡母、嫡姐,打進門到現在,都沒問過教主半句,眼睛全盯在屋裏的擺飾上了。
她低頭看黎深深一眼,覺得這小姑娘長得是不錯,不過沒有她們家教主好看,跟她們家教主沒有半點相像的地方。
安頓好黎老太太三人,丫鬟便退出去了。
女眷這廂沒事了,爺兒們那邊正熱鬧著,韓見設宴款待大老爺兄弟兩,宴席就設在他自家院裏,大老爺雖然警醒,不過黃湯一下肚,就啥都忘了,連他娘準備給黎淺淺訂親的事,也全都毫不設防的說出來,韓見瞟那蔣家後生一眼,見對方早就喝得醉茫茫,正抱著個花娘上下其手好不樂呼,不禁有些不悅。
雖然瞧黎淺淺這個教主不順眼,但黎家帶來的這個人選,很顯然不著調,拿不出手啊!藍海他們能答應才怪!
韓見現在覺得,當初去找黎老太太實在是失策,他原本以為,黎家好歹會給黎淺淺挑個秀才或是舉人之類的女婿,沒想到他們找來的是個白身不說,品性還不怎樣,當著長輩和外人的面,就恨不得立刻和那花娘辦事了!
以為拿出個嫡子來,就很不錯了?讓他們教主嫁這樣的貨色,是擺明瞧不起他們瑞瑤教嗎?
韓見不曉得,黎二太太和大太太的娘家人打的主意更加的不堪呢!平妻!嘖嘖!也不知道那些人的腦子是怎麼想的?
若他知道,黎家人會如此,全是因為他,不知會作何感想?
散席後,讓人把黎大老爺他們送回客院去安置,韓見則在書房召見幾個得力手下。
說起黎家人為黎淺淺挑的女婿,韓見不免要抱怨幾句,得力手下有些不解,“大老爺,您為何要捨近求遠?何不為少爺們為求娶教主?”
“是啊!”
“這女人嫁了人,不管她們再怎麼要強,總是要為夫婿和兒女考量。”
他們七嘴八舌紛向韓見建言,並細訴韓家的少爺娶了黎淺淺的好處。
韓見略心動,但人選呢?選那個孫子娶黎淺淺?
他所有的孫子都成親了,原本韓玉唐是最好的人選,可是他腿廢了,又已成親,人還遠在京城,最重要的是,這孩子心夠硬,手夠狠,若是他娶了黎淺淺,肯定壓制得她。
如得力助手們所言,與其讓黎淺淺外嫁,還不如讓她嫁給韓家人,至少好拿捏,不用繞個大彎。
人選肯定不能比黎家人提出來的差。
鴿衛們潛在暗處,將黎家人的打算,還有韓見等人的想法都聽全了,才打了個信號撤退。
黎淺淺知曉韓見和黎家的打算後,都忍不住想笑了!她現在八歲,他們這些人就這麼操心起她的婚事來了!
雖與大房、二房不怎麼親,但據她所知,這兩房可有不少年紀比她長的堂姐們還沒訂親呢!再說三房,她上頭的黎深深也還沒訂親,怎麼就輪到她了呢?
黎漱以為她會生氣,因為黎家女人們的娘家人的種種打算,未免太過份了,完全沒把她放在眼裏嘛!
沒想到這丫頭完全沒放在心上,“她們又不是我的什麼人,幹麼為她們的想法和打算生氣?雖說是親戚,但表舅沒忘記吧?她們當初可是想要我的命呢!所以他們會對我存什麼好心嗎?既然知道他們不可存好心,那還為他們生氣幹麼?”
“你真不生氣?”
“我沒把他們當親人,對他們沒有期望,所以他們做任何事,與我何干?不過是些陌生人罷了!”
不知為何,黎漱和藍海聽到黎淺淺把黎家人定位是陌生人時,鼻頭竟然感覺酸酸的,那些人本應是這丫頭最親的親人啊!可是他們做了什麼?拆散她的家,謀害她的命,有這樣的親人,誰還需要仇人啊?
“但是在世人眼中,他們就是你爹的親人,黎老太太是你祖母,小蔣氏就是你的嫡母。他們是有權決定你終身大事的。”藍海提醒她。
“就算有嫡母在又怎樣?我有師父,有親爹在呢!”黎淺淺嘴角彎彎,“雖然他一直下落不明,可也沒人說他死了。”
要給她定親,除非親爹確定已死,師父已亡,不然還輪不到那位名不正言不順的嫡母做主。
“那你那位好祖母呢?”黎漱問。
“她啊!”黎淺淺更是笑得眉眼彎彎似天上明月。“自然有法子讓她撒手不管。”
黎漱想了下也笑了,“去歇著吧!既然知道她們來了,你身為晚輩可不好怠慢了她們。”
“嗯,明兒一早就去見她們。”頓了下看向黎漱,“她們住進云停院,表舅沒生氣吧?”
“氣啊!那是我的地方,韓見竟然二話不說就同意她們住進去,這表示什麼?”黎漱似笑非笑的睨著黎淺淺。
還能是啥意思啊!不就代表韓見認定他已死唄!“難道他就不曾懷疑,表舅還活得好好的?”
黎漱笑著起身,“我一直沒有顯露行跡,他會這麼想也不足為奇,就由他這麼想吧!如此一來,你也好辦事。”(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赶早
天还没亮就又开始飘起细雪,雪粒沙沙的落在院子里,将院子里刻着寿纹的大青石砖给穿上雪白衣裳,黎浅浅抱着被子掀开雪青床帏往外看,屋里的宝蓝百花戏蝶地衣上,从窗口洒曳进来的光束里,飘着细微的浮尘,闪亮亮的,好像调皮的小精灵在地衣上跳舞。
“教主?您起了没?”春江的声音听来有点紧,不怪她,她们都以为她今天要去拜见久未谋面的祖母,所以很为她担心,至于担心什么?她们也说不上来,按说在她们心里,她们教主是最好的,人聪明又漂亮,武功又好,但是很多老人家并不这么看。
听叶妈妈说多了,她们有些担心教主的祖母要是晓得,她们教主对一般闺秀都会的琴棋书画、女红都不擅长,会不会生气啊?
早知道就该听叶妈妈的,多少劝教主学着些。
“起了,起了。”黎浅浅不知春江所想,不然肯定要告诉她,她们想太多了!她那位好祖母不管她会什么,不会什么,都不会因此喜欢她的。
有些人就是如此,讨厌你就是讨厌你,没有任何理由,就像她前世那些叔婶和他们的儿女一样,就算把他们想要的全都拱手相让了,他们也不会因此就善待她,喜欢她,甚至要嘲笑她傻了。
所以与其浪费时间去讨好,还不如省下那功夫,去做别的事。
“今儿您要去见老太太,是不是要穿得喜气一点?”
“不必。”黎浅浅直接拒绝春寿拿过来的粉色系外衣。“别忘了,我还在孝期呢!”
算算时间,都已经出孝了吧?而且听说今日是教主有生以来,第一次见祖母,不是该穿的喜庆一些吗?
“只要送的礼够丰厚,让她满意,她才不会在乎我穿的是什么,她更在乎的是,她自己身上和她侄女身上穿的是什么。”
春江和春寿两个听得都愣住了,看她们两这个反应,黎浅浅忍不住笑了。“我啊!从出生就没见过祖母,祖母也不曾派人去家里看望过,我娘才是我爹的正室,我那位所谓的嫡母,是祖母的侄女,因为年少无知被人骗了生下女儿,蒋家人为了不让她被人抓去沉塘,才托付给我祖母。”
“那您的娘亲又怎么会变成妾?”
“还不都是我那位好祖母做的好事吗?她吃定了我娘没有娘家,我爹和两个哥哥替她儿子和孙子出征不在家,就做主把我娘这个正室降为妾,然后让她侄女进门为妻。”
“可是,族里的人就这么由着她胡来?”春寿问。
她们之前虽也约略知晓一些,但不知全貌,因为今天要去见黎家人,黎浅浅可不希望她们因为无知,而被黎老太太的人三言两语给唬弄了去,自然是要把事情全挑明了说。
最后连刘二他们在祠堂里的发现,也都跟她们说明白。
春江挠着下巴,“教主,您根本就不是庶女吧?毕竟那一位并未入祖谱。”春江不想称呼小蒋氏为太太,直呼她那一位。
“不止是她,连她女儿也没。”严格说起来,她们并不是黎经时这一房的人。
南城黎府里,知道这件事的人不超过一个巴掌,就连黎老太太都被蒙在鼓里呢!
“那您这次要把这事捅出来吗?”要是捅出来,那那位所谓的嫡母,就不能仗着嫡母身份拿捏教主的婚事了!太好了!春江和春寿高兴得直拍手。
叶妈妈虽忧心教主的终身大事,但是被人这样拿捏婚事,任谁心里都要不痛快。
“不必急着捅出来。”她还没确定黎深深的生父是谁,如今身在何处,只消拿祖谱这事,和她那两位好伯父说道说道,想来他们会很乐意接受她开出来的条件的。
梳妆好后,黎浅浅站在镜子前面,镜子里头是个梳着双丫髻,穿着雪青镶玄色细边条夹袄的小姑娘,大大的眼睛弯弯的眉,挺直的鼻下似笑似嗔的粉嫩小嘴,对着镜子抿了抿嘴,唇色更红润了,春江忙帮她涂上唇脂,天冷裂了可就不好。
丫髻上没有任何装饰物,春江看着太素净,要帮她插几支珠簪,被她拒绝了。
取出妆盒里的丝带,这是她平日练功时用来束发的。
“用这个就可以了。”
“太素净了。”春江抱怨。
“我那位好祖母可见不得好东西不在她手上,你想便宜她吗?”
咦?“您是说,她会把您头上插的簪子要走?”春寿瞠大眼不敢置信。
其实黎浅浅并不确定,但,她就是不想满头珠翠的去见黎家人,没有原因,单纯不爽。
春江自然不想把黎浅浅的好东西,便宜了人,便老实拿起丝带系在黎浅浅的丫髻上。
春寿帮黎浅浅调整了青色内里铺毛的长裙,将荷包、玉佩系在她腰间的玄色腰带上,最后取来折枝兰宝蓝毛斗篷给黎浅浅披上,然后才捧起珐琅掐金手炉送她出门。
黎漱换了身装扮,脸上由刘二动了手脚,看起来是个与他本人有些像,却又不太像的文士,谨一和刘二也换了身装扮,谨一的变化最大,他扮成个六十几岁的老头子,刘二则是换张脸,年纪约莫三十上下。
黎浅浅过来时,他们三人正在讨论要用什么身份跟着去。
“统统都是我特地从京城请来的幕客,成吧?”
“京城?”黎漱皱着眉头,“咱们不会说京腔。”
“从京城请来的,不代表就是京城本地人。”黎浅浅没好气的道。
黎漱想了下点头,“成,就这么说吧!”
要黎浅浅说,韩见他们根本就不会去管跟在她身边的是什么人,除非是对他有益,或与他的利益相关的人,要不然他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
“对了,查出来黎老太太她们是打那儿知道云停院的?”
“他们刚进城时,听人提起的,我们的人去查了,是韩修那个宠妾杨姨娘搞的事。”
黎浅浅点头。“看样子她很闲嘛!还有闲功夫注意这些事,那就让她忙一点吧!人太闲了就容易生事。”
刘二满意的颌首,“教主说的是。”回头就给韩修和杨姨娘添堵去。“韩见那里……”
“他啊!不急,慢慢来。”黎浅浅看着表舅的眼道,黎漱闻言笑了,刘二转头看他,他却带头走了出去,“该走了,去晚了可就失礼了。”
黎浅浅瞄了眼天,雪还在下,不过应该还很早,可不要去到总坛,那些人还没起床啊!
当他们抵达总坛时,韩见一家子都还在睡梦中,底下的人得知教主来了,全都惊慌失措,一个小厮急急忙忙要去通知韩见,却噗地一声扑倒在雪地里,旁边的管事看了直骂,“怎么这么笨手笨脚的啊!换你去。”
被点名的小厮跳起来就往外冲,不过来到韩见院子外头,就被看门的婆子给拦了。
“黄嬷嬷您快放我过去!我有要事要通知大老爷!”小厮火急火燎的直跳脚。
“有什么大事啊?啥事也比不上大老爷的命令,昨儿客人走了后,大老爷发话了,说是要好好歇息,没事别去吵他。”看门的婆子咬死了不开门。
小厮急得都要哭了,“教主来了啊!”
“教主来就来了,有啥大不了的。”教主又不是第一次上总坛来了,有啥好大惊小怪的,“许是蓝先生回去说了什么,所以教主才会一大清早来探大长老啦!”
是这样吗?小厮愣住了,是啊!教主之前也来探望过大长老,也许今儿也是来看望大长老的。
那他们是在紧张害怕什么啊?
管事见去通知韩见的小厮久久不归,便问来通知教主来的小厮,“教主怎么会这么早来?”
这我一个小厮那有资格知道啊?小厮满心郁闷,面上只能笑着,“这小的也不晓得啊!”
“对了,教主可说今日为何前来?”
小厮觉得管事这话问的有些怪,可又说不上来那里怪,摇摇头道不知,管事恼了,狠狠的踢了他一脚,“混蛋,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张管事,小的不过是守门的小厮,那敢去管教主的事啊?”小厮忍痛抚着被踢的小腿回答。
张管事丢开他,又点了名小厮,让他去大门处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被点名的小厮挠着头慢吞吞的走出去,盏茶后,才见他慢吞吞的走回来。“张管事,教主是来拜访黎老太太的,车队已经去云停院了。”
啊?张管事愣愣的张大嘴,原来不是来看望大长老的?他赶忙又派人去把通知韩见的小厮喊回来,既然教主不是来看大长老的,就不必通知大老爷啦!
当车停在云停院前时,守门的婆子愣怔着看了半晌,似乎不明白怎么一大早就有人上门来。
等到随行的仆妇上前来道是教主的座驾,婆子才回过神来。
“您等等,等等,我给您拆门坎,您等等啊!”婆子赶忙把正在打瞌睡的同伴叫醒,让她们跟她一起拆门坎。
没一会儿功夫,门坎卸下了,黎浅浅的车直入院中。
等车停下,春江便先跳下车,转身扶黎浅浅下车,春寿问院里侍候的人,“黎老太太呢?可已经起了?我们教主昨晚上知道老太太来莲城了,就急着想出城来探望,偏偏他们通知得晚了,城门早就关了,害我们教主一晚上睡不好,这不一大早就赶着来见老太太啦!”(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初交手
院里侍候的除了云停院原本的人,便是黎老太太带来的人,她们见黎浅浅被一大群人簇拥着,便觉己方落了下乘,又听那丫鬟如是说,不由摆起架子来,想为自家老太太争点脸。
“还请浅浅小姐稍待,奴婢进去看看。”说着转头就要往跨院去,谁知后头一个软糯的声音道,“不必了,大老爷他们昨晚歇在那?”
她们那知道?黎家的下人臭着脸正要说话,就听云停院里的丫鬟笑嘻嘻扬声道,“奴婢晓得,他们都在客院歇息,您要见他们吗?奴婢带您过去。”
黎浅浅朝她笑了下,春寿上前打赏,那丫鬟恭敬的在前引路,呼啦啦的,一下子院里的人走了精光。
留守的车夫则是询问了停歇处,把马车赶过去,让想上车一探究竟的黎家仆妇们很是忧伤和恼恨,忧伤的是,没能瞧个明白,回头去跟老太太打小报告,恼恨的是,这么一来,她们不就损失了一笔老太太赏的银子,还可能要被老太太责怪她们办事不力。
云停院里的仆妇和丫鬟才没那闲空搭理她们咧!教主回来了,那才是她们的正经主子啊!谁还理会黎老太太她们,再说了,要真是把她们家教主当孙女看,也不会从一进门到现在,都不曾问过教主一句。
且不提云停院这厢,两边下人壁垒分明的各干各活,心境不一,却说黎浅浅这头,那丫鬟不愧是在总坛当差的,就见她领着人左拐右弯,穿过几条小道,就到客院了。
“到了!”丫鬟笑嘻嘻的指了客院的大门,黎浅浅点点头,“你先别回去,一会儿还要你领我们回去。”
“是。”丫鬟开心的咧大了嘴,出头了!出头了!可终于在教主跟前露一回脸啦!
黎漱和谨一两个互看一眼,“怎么咱们不知道有这条近路?”足比他们知道的路省了约莫一刻钟啊!黎浅浅听了暗笑,他们一个是主子,一个是贴身侍候的,又都会轻功,没事的时候慢慢走就是,真遇着事,跃上屋顶使展轻功,还需要知道这省时快捷方式吗?
那是她们当差的人,怕耽误差事才需要用到这省时的快捷方式。
进入客院,黎大老爷兄弟还拥被高卧,倒是蒋家的公子早已起身,正和昨夜带回来的花娘嬉闹。
听到外头有些乱,便派了侍候的人出来查看,那小厮见到那样一群人,好奇的探问,得知是黎浅浅她们,便好奇的溜上前想要替主子先看看准娘子,谁知才跨往前一步,那些人竟齐齐转头看他,看得他心里直打鼓。
当中个头最小样貌最美的小姑娘,一身素,眸子却耀若晨星,明明隔着老远,小厮却觉得那双眼似能看穿他,他想动却动不了,彷佛被那双眼给定住了动弹不得,然后才堪堪想起,娘喂!老姑太太怎没说,她家孙女是习武之人?顿时两股战战,两条腿似被铅块绑住了,沉得迈不开脚,直到那些人走了,良久,一阵寒风刮来,他才回过神,连滚带爬的往回跑。
少爷啊!您千万别答应老姑太太,娶她家孙女啊!她家孙女漂亮是漂亮,可是……她身边打手太多,小的怕您扛不住啊!
小厮在心里狂喊着,虽被吓得不轻,不过他还好没忘记,这里是老姑太太她孙女的地盘!
黎大老爷还在醉梦中未醒,小厮用力摇了还是没能把他摇醒,临了还被大老爷踢了个狗啃泥,二老爷那边的小厮也没落着好,被二老爷新收的那对姐妹花气恨的甩了几个巴掌,然后被推出房去,踉跄间扭伤了脚。
“好大的狗胆,谁叫你乱闯进来的?”系着粉红并蒂莲肚兜的姐姐双手扠腰甚是泼辣的朝小厮呸了一声。
穿着桃红鱼戏莲肚兜的妹妹则是气恼的甩着手,犹自愤愤的瞪着床上不醒人事的二老爷,这男人还没把她们姐妹哄到手时,说的可好听了,说她们两个身娇体柔好生养,他就等她们两给他生儿子。
可是等人哄上手了,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她们可不是初出茅庐的雏儿,男女之间的事情,她们两怕要比黎二老爷还要熟悉,怎看不出男人根本不想让她们生孩子,每次行房后就让人端汤药来,她们稍稍抱怨,男人就能直接撂下她们好几天,直到她们去服软,才会再让她们侍候。
姐妹两盘算了良久,好不容易等到良机,昨夜二老爷喝多了,平常这时候早就醒了,端药汁来的仆妇是跟着送热水供二老爷洗漱的仆妇进来的,但因二老爷未起,自然也就没有吩咐她端药来。
她们便想找个借口混过去,不喝那药汁,正在商量呢!那小子就颠颠的闯了进来,真是太可恶了!
“姐姐,你说他可听到咱们的计划?”
“难说!”摇摇头想了下,终究难以断定,“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那妹妹点头,然后问,“姐姐,你说那家伙急匆匆的跑进来做啥?”
“他方才好像喊着什么,教主,教主来了?”
大老爷新收的通房到底是跟在老太太身边的,遇事要比大老爷带出门的这些仆妇小厮要冷静的多。
派人出来询问因何吵扰大老爷安眠,待得知是黎浅浅来了,不由一悚,回过神来便急急去喊大老爷,强灌了大老爷一碗醒酒汤,又掐人中,捏鼻子的搞了老半天,才终于把人弄醒。
大老爷初醒,还迷迷糊糊的,待新通房朝他耳朵大喊教主来了,才稍稍回过神。
“教主?”教主是谁?大老爷又躺了回去。
厅堂里,黎浅浅等人正喝着茶,黎漱见约过了半个时辰,还不见黎大老爷兄弟的身影,不耐烦的问,“咱们要不要先去见黎老太太?”
“不用,就等他们兄弟两。”这笔生意只能和他们兄弟两个谈,只要谈成了,黎老太太和小蒋氏便闹不出什么事情来。
黎漱冷哼一声,“你确定?”
“嗯,您要是等得不耐烦,要不您和蓝先生进去帮他们兄弟两好好清醒一下?”来之前她完全没预料到,黎大老爷他们还因醉酒叫不起来。
黎漱听黎浅浅这么建议大表赞同,“这主意好,蓝海咱们走。”
蓝海苦笑起身,跟着黎漱身后去了大老爷屋里,不多时,他们两个就笑得很开心的回来了。
黎浅浅正想问,就听到那一阵骚动,黎漱挑了挑眉,双手一摊,“他们兄弟两的下床气颇大的,可怨不得我们。”
“那是他们自己脾气不好,怨不得咱们。”素昧平生的两个伯父,和把她带在身边教养的师父兼表舅,自然是后者较亲。
黎漱满意了,坐在那里翘着腿得意的笑。
约莫过了盏茶,大老爷终于出现了,脸色青白眼底泛黑气色极不佳的扶着小厮的手走了出来,二老爷脸色比他更差,脚步虚浮,双眼无神。
“你就是黎浅浅?”
“正是,见过两位伯父。”坐在上首的黎浅浅起身,朝他们福了福。
大老爷见状有些不悦,指着她不知要说什么,站在她身边的刘二道,“黎大老爷可是有什么话,想对我们教主说?”
大老爷被他强调的教主二字愣了下,然后才反应过来,这里不是自己家里,这里是瑞瑶教的客院,黎浅浅身为教主,在自家地盘自然是坐主位。
有些气闷的黎大老爷摇摇头然后落座,二老爷比他哥更早看清形势。
“不知黎教主这么一大早来访,有何要事?”大老爷语带嘲讽的道。
“自然是有重要的事,要跟二位洽谈,所以才来得这么早。”还是刘二发言,把大老爷气得够呛,指着他的鼻子叫嚣道,“老子是在问她,用不着你这下人来替她回话。”
刘二无所谓的耸肩,大老爷见状气得指着他质问黎浅浅,“你就这样纵容一个下人,让他对你伯父这么无礼?”
黎浅浅正在喝茶,闻言放下茶盏,双手放在膝上,一副乖巧得不得了的模样,“哦,大伯父觉得他无礼?可他按大伯父的问题老实作答啊!不如大伯父教教我,要怎么做才叫有礼?”
黎大老爷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的,方才被人强塞了药丸子,这才清醒过来,可是脑袋并没完全清醒,也不知自己今天的脾气这么大,明明就没什么,偏他火气一上来就发火。
被黎浅浅这么一问,他脑子就有点转不过来了。
二老爷比他哥略好些,只是脑子钝钝的,有些反应迟顿。
黎浅浅看他们这个样子,也不跟他们耗时间,两手往外一挥,刘二便带着人把黎家下人清出去,只留下大老爷兄弟两,指了几个鸽卫把客院厅堂守得严实。
“我想跟两位伯父谈笔生意。”
“什么?”
“你一个丫头片子想跟我们谈生意?”二老爷嗤之以鼻,笑睨着黎浅浅道。
黎浅浅嘴角挂着汊笑,“二伯父先别急,先听清楚了再说,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们可以考虑,但一旦我走出去,你们都没同意,那这笔生意就作废。”
什么生意啊?这丫头在说什么?黎大老爷转头看二弟,想要从他那里得到答案,二老爷回他苦笑,他哪知道这死丫头在说什么?
“你要跟我们谈什么生意?”
他们之间有生意可谈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生意
黎浅浅笑眯了眼,大老爷看了浑身一抖,他怎么觉得浑身发冷呢?二老爷却觉得这丫头有点鬼,明明还是个小丫头,比小蒋氏的女儿小,怎么看起来那气势比他老娘还足啊?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祖谱、账本。”黎浅浅说完就不再说话,大老爷和二老爷却是吃了一惊,互相交换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那就不是对方说出去的了,那会是谁?
“你们说,我要去告到衙门去,会是谁理亏?”黎浅浅伸出食指敲着下颌问。
明知小蒋氏名不正言不顺,还想纵着她来拿捏她的婚事?“我娘可不是出身低微,纵使当初为奸人所害,被卖为奴婢,但她嫁给我爹,可是先消了奴籍然后明媒正娶的元配正妻,黎老太太当初也是喝了媳妇茶,才将我爹娘分出府的。”
随着黎浅浅的话语,黎大老爷兄弟脸色逐渐惨白呼吸也急促起来,她查到了什么?
“我年纪小不懂,还请两位伯父为我解惑,你们说小蒋氏是我的嫡母,她女儿黎深深是我的嫡姐,可是她进门时就已经生了女儿,我父亲出远门前,与她已有多年不曾见面,所以说,黎深深不可能是我爹的女儿,我也不相信,我爹会为了她娘和她,就把进门后就跟着他吃苦受罪,还为他生了四个儿子一个女儿的妻子贬为妾室。”
所以说,是谁做的主?
黎经时是已经分出府的儿子,他家的事自有他们夫妻自个儿做主,黎老太太这位已分家的嫡母可不好越俎代庖,但她偏做了。
小蒋氏进门时,黎经时已经出远门了,要说是他同意的,谁信?
“有……凭证的!对,有凭证的,你爹曾留下书信同意的。”黎大老爷急忙扔出这句,二老爷一听不对,连忙扯他袖子,想制止他往下说,这种时候是说越多错越大!
“你爹有留…….”
“大伯父,如果我爹真留有书信,同意这么荒唐的事,那为何到现在,你不曾在祖谱上写上小蒋氏母女的名字?”
黎大老爷噎住,死瞪着黎浅浅,他从没那么讨厌一个小孩子,黎浅浅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黎浅浅根本不怕他像要吃人的眼睛,转头对二老爷问,“二伯父,看着我家儿子这么多,就连大伯父家也有个儿子,虽然是个病秧子,不过总是比二房强,好歹人家有儿子,是吧!”
“你想说什么?”
“如果你们能让老太太别再来烦我,不要再想拿捏我,拿捏我的婚事,我可以请蓝先生为你调理,让二伯父早日有嫡亲儿子。”
大老爷闻言大喜,“那我呢?”
“大伯父不是已有儿子了吗?”
“你也知你堂兄身体欠佳,大夫总是说他活不长。”若有机会再生个健壮的儿子,谁会不想要?
黎浅浅颌首,“成啊!不过,你们得要完全听蓝先生的,我可是说好说歹,又许了他不少好处,才换得他应允为你们调理身体的。”
“行。”黎大老爷兄弟异口同声道,末了大老爷又加了句。“还有这交易别往外说。”
黎浅浅笑着应下。
黎大老爷看她这么好说话,便趁机提出要求,“浅浅啊,你说你如今贵为瑞瑶教的教主了,好歹也拉拔下伯父们吧?家里这些年啊!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
二老爷见状连忙附和,这可是捞好处的好时机,怎能不趁机大捞一笔。
兄弟两你一言我一语,一会儿诉苦,一会儿又抱怨这世道艰难,总而言之一句话,日子难过生意难做,可不是他们兄弟无能,话里话外都在提醒她,要她感恩图报,毕竟他们可是帮她解决了大麻烦,稳住他们娘亲,别来给她制造麻烦。
黎浅浅听了嘴角直抽,转头看其他人,就见他们不是低头就是别过头去,肩膀可疑的一耸一耸,嗯哼,明显都在忍笑,笑就笑吧!
黎大老爷他们与其说是在说服她,不如说是在说服自己,他们大老远跑这么一趟,没能达成当初的期望,必须要拿回些报偿才说得过去嘛!再说,与其让蒋家得了好处,还不如直接拿好处实惠些,但要什么样的好处,才足够呢?
“我们也不要多,就一人分管两家莲城的铺子就好。”
这样还不多?云珠眼珠子都快瞪得掉出来了。
“莲城的铺子就好啊?”
“啊?不然呢?”难道还有更好的?
黎浅浅看着他们兄弟两的眼睛,慢慢的引导道,“两位伯父也知道,我师父与大长老素来不和,大长老一直有心想往京城去发展,最近虽因疾病缠身不得不将计划顺延,不过我相信,他们应该很快就要往京城去了。”
也就是说,莲城的生意其实并不是,因为她来查账才被收回,而是大长老要往京城发展,因此要把莲城的生意交出去?
那韩家对外抹黑黎浅浅,又是怎么回事?
“人嘴两张皮,上下一碰随便他们怎么说不是?"
她朝黎大老爷兄弟笑了笑,却不知在他们眼中,她的笑就像恶魔。
“就像小蒋氏,明明就是老太太硬塞给我爹的,没问过我爹娘同不同意,就擅自做主降妻为妾,不就是看我娘没个娘家无依无靠的嘛!没人会为她出头嘛!不过,你们也该知道了吧?我师父就是我表舅,他是我娘的亲表弟,我娘可是他在这世上仅存的亲人!”
黎大老爷一悚,他们之前是听说过,但并没有把这消息当真,现在听黎浅浅这么一说,都感觉不妙。
“你们放心,只要你们把老太太和小蒋氏约束好,别让她们别到我跟前来闹,我就会在表舅面前帮你们说好话,不过,如果你们要是要求太过,那就别怪我回去找大人告状,说你们欺负我啦!”
黎浅浅这意思是说,他们可以讨要好处,但不要太过份,要不然她就让她表舅,她师父来找他们算账?
等等,她表舅她师父不就是前任教主黎漱,韩见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难道他根本没死?果然黎浅浅说的没错,人嘴两张皮上下一碰随便说,他韩见说他死了,黎漱就真的死了吗?谁看到了?瑞瑶教也没举丧啊!他韩见怎好说前教主死了。
其实韩见没证据说黎漱死了,同样的,黎浅浅也没提出证据说他没死,但他们兄弟就信了,虽然宿醉脑子并不太清醒,但他们觉得黎浅浅一个小孩子和年纪老大的韩见相比,自然是韩见说假话的机会大一些,最重要的,黎浅浅掐到了他们的命脉,她既然能说出账本二字,可以想见她已将那些东西攒在手里了。
一旦上告,上头派人来查,他们这些年和南城那些大小官员的勾当可就会曝光了,搞不好会家破人亡的啊!不过,看起来这笔生意自家好像占了很大的便宜啊!便宜大到让他们兄弟两有些不安,总觉得似乎有什么陷阱在里头。
黎浅浅没让他们有时间多想,“你们放心,除了让老太太和小蒋氏母女别来我跟前闹之外,就只要你们做一件事,那就是好好的稳住韩家人。”
咦?这又是闹那样?
黎浅浅道,“韩家人对我不友善,要不然也不会找你们来,让你们拿捏我的婚事,他们好渔翁得利,就连要去京城发展了,还不忘往我身上泼脏水。”
嗯,确实是够坏的,也不看看黎浅浅才多大啊!
黎浅浅与他们细诉自己的计划,黎大老爷和二老爷听得眼睛为之一亮,行啊!如此一来,他们就能进京去发展,而不必被困在南城那个破地方啦!
不过老太太他们怎么办呢?他们不能让老太太趁他们不在南城时,跑来给黎浅浅添堵啊!
要不然他们手里的铺子可就要被收回去了。
“两位伯父都同意我的条件了吧?”
“行,就照你的条件来。”反正他们也想不出更好的了。
黎大老爷和二老爷分别签了字,然后就喜孜孜的揣着合约回房去了。
黎漱走到她跟前伸手揉了揉她的额发,蓝海嘟嚷着白瞎了他那两颗上好的解酒药丸。
蓝棠瞪她爹一眼,对黎浅浅说,“别理他,没事儿,那种药,他常常和着玩儿的。”
“那他怎么没给你几颗?”春江帮黎浅浅披上斗篷,她偏不老实的转头问蓝棠。
蓝棠气闷,“他说要是给了我,我就会更加有恃无恐,他不想有个酒鬼女儿,所以不给我。”
噗,云珠和春寿两个忍不住笑出声来。
等她们出了客院,跟着领路丫鬟走进快捷方式,黎老太太派来的人才匆匆赶到客院门口。
“可总算来了。”春寿回头正巧看到,撇了下嘴角道。
“走吧!还是得去跟老太太请安。”
回到云停院时,黎老太太她们正慌乱着,“怎么这么早就来啦!懂不懂得规矩啊!”老太太边让人梳头边骂,丫鬟们被骂得手脚直发抖,最后还是老太太的心腹嬷嬷看不过去了,挥手让她们出去,自己亲自动手才让老太太心气平和了些。
才梳好头,正往上头插戴簪钗,就听到外头仆妇、丫鬟此起彼落的请安声。(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帽子的颜色
让人匆匆收拾好,黎老太太便忙不迭的扶着丫鬟的手出来,她可是都盘算好了,见了黎浅浅后,得从她手里抠出好处来,当然得先紧自家儿子们,然后是娘家人。
老太太看不上瑞瑶教在南城的产业,一心想要给儿子挪个窝,昨儿睡前,邱嬷嬷跟她咬耳朵,说起了黎浅浅之前把韩家人管着的铺子全收走了,还把韩见的一个孙子的腿给废了。
“老太太,您想,是不是因为这般那韩大老爷才会找上咱们?”他们自己拿捏不住黎浅浅,所以找她们出面?
边走边想,黎老太太的脚步就越发沉重,韩见这么做只是单纯想找人帮出口气?还是……要是那死丫头好拿捏,韩见有必要找她们出面?就是因为不好办,所以才让她们出头,等她们与那死丫头争执不下时,他韩家再帮那死丫头打压下自家?
黎老太太盘算着自家的优势,好像除了是那死丫头的嫡祖母,侄女儿是她嫡母,好像就没旁的了,虽然说儿女的婚事,得由父母做主,但黎浅浅除了已经分家的嫡祖母、嫡母外,还有个救她一命的恩人兼师父呢!对了,那人还是那死丫头的表舅。
韩见虽说那人已死,但是万一,他在生前就为那死丫头订下婚事呢?
那么她这祖母和嫡母的优势就没了……
韩见该不会打着这个主意吧?只他这么做,能得到什么?向那死丫头示好?还有……总不会死丫头表舅给她订的亲事,就是韩见的曾孙?电光石火间,黎老太太忽然想明白了。
莫不是那死丫头不肯老实嫁韩家人,掐住了韩家的命脉,想逼他们把那门亲事作废,韩家不肯,便想方设法逼她承认这门亲事?
黎浅浅不知道老太太想歪了去,等给老太太见了礼,分别落座后,见老太太绝口不提她的婚事,还有点惊讶,低声问蓝棠,“去客院的人还没回来吧?”
蓝棠摇头道不知,“要不我让人去问问。”
“不必了。”看老太太的样子,其中大概另有隐情,回头再派人来打听就是。
小蒋氏匆匆带着女儿过来,一进门就见黎老太太和黎浅浅分坐左右两侧,她进来对黎老太太福了福,然后就转头对黎浅浅笑道,“浅浅长大了!要是你姨娘见了,肯定很高兴。”
“嗯。”黎浅浅笑着起身对她福了福,像是对长辈见礼,可又不是对嫡母的大礼,小蒋氏看了心里就不高兴了,朝老太太撒娇似的抱怨了下,不过老太太正在想心事,压根没注意她,小蒋氏郁闷了,看着黎浅浅的眼睛几乎都要着火了!
既知她身份不正,黎浅浅自然不肯给她行大礼,小蒋氏气得半死,黎深深怎见得母亲生气,当即跳起来指着黎浅浅就开骂。
小蒋氏任由女儿替自己出气,老太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对此听而未闻,身边侍候的见黎浅浅身后那群人,还有云停院里侍候的诸人脸色渐变,心道不好,却不敢上前去制止黎深深,只能轻推老太太,示意她发话。
只是老太太完全没反应,正当她们着急上火时,从外头传来黎大老爷的声音。“住嘴!”
黎深深被黎大老爷的吼声吓得直打嗝,小蒋氏气急败坏的冲上去抱住女儿,“大哥,您干么呢!好端端的吼孩子干么?”
“我吼她干么?”黎大老爷深恐黎浅浅着恼,会后悔方才的交易,因此对黎深深毫不客气的开骂。“你看看她,这是什么态度?你平日就是这么教孩子的,出门做客,在主人家对主人家破口大骂?这是哪门子的为客之道?"
小蒋氏愣了下,“大哥,这是我女儿的地方,我们是来做客吗?”
你女儿的地方?黎浅浅闻言冷冷的看着小蒋氏,小蒋氏被她看得浑身直发毛,“这是你的地方,我难道说错了?”
“这是我的地盘,是我师父、师祖传给我的,是教主居住之所,你们是教主吗?”
当然不是。
“来人,请客人们移居客院,云停院是历任教主住所,怎能让外人住进来?”黎浅浅皱着眉头质问,云停院的管事很高兴的告了韩见一状。
“韩见?他在教中担任什么职位?”
“他是大长老的长子。”至于什么职位?嗯,好像从没担任过什么职务呢!
黎浅浅摇头,“大长老的长子,不代表他在教中就有话语权。”
这句话同时让黎漱等人和黎老太太如梦初醒。
黎老太太懂了,韩见在教中根本没有话语权,要是黎浅浅嫁入韩家,他这个长辈,怕是在这晚辈面前一点威信都没有,但透过帮她摆平自己这个嫡祖母和嫡母,他这长辈就有了威严。
黎老太太自以为想明白了,韩见为何要找她们来的目的,见云停院的仆妇二话不说就往跨院去,黎老太太当即决定,管他韩见说的天花乱坠,她只认定跟紧黎浅浅就是。
这些人可都没有二话,听她的话去做呢!
小蒋氏见状忙起身,要去盯着人整理行装,其实是怕云停院的人发现,她客居的屋里,已有大半的摆设都让她叫人收到自家箱笼去了。
黎深深对自家娘亲的习性颇为了解,见她起身,便急急跟了上去,让正想训斥她的黎二老爷愣了半晌,然后也提脚跟过去。
黎大老爷见小蒋氏母女走了,这才起身走到母亲身边蹲下,将自家兄弟两和黎浅浅做的生意说给她听,当然是经过删减的,如小蒋氏母女没入祖谱的事,还有他们兄弟跟南城的大小官员们往来的账本,全都隐下了,只把不插手管黎浅浅婚事,与黎浅浅答应让他们兄弟帮忙代管她手里的商号等事给她说。
其中最让老太太心动的,不是帮忙代管商号,或撒手不管黎浅浅的婚事,可是黎浅浅答应要蓝海帮黎大老爷兄弟调养身体,让他们兄弟两能有望生子。
对老人家来说,这才是顶顶重要的大事情。
“他真的能助你大伯父和二伯父生子?”
“这我可不敢打包票,只能说蓝海的医术高超,就是宫里的娘娘也想从他手里取得生子秘方。”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用问吗?
黎老太太当即要求蓝海现在就先为大老爷诊脉。“不是我不信你,而是这么多年来,家里可没少请大夫给你伯父们看诊,可是钱花了却是一点效用都没。”
“应该的。”
蓝海板着脸上前为黎大老爷诊脉,常年沉浸酒色之中,早就被淘空了身子,便道想生儿子,那得先静静心,平平气,饮食睡眠都要正常。
除此之外,他还要求看看女方,“女子多宫寒,男人调养好了精气血足了,女方却无法配合,又怎么生得出儿子来?”蓝海老实说,却说到黎老太太心里去。
是了,很久之前家里请过一位宫里退下来的老御医,也是这么说的,只是那老头狮子大开口,帮调养一人就要价万两黄金,当初嫌贵,没能应下,时隔多年再回想起来,老太太觉得万两黄金不贵,真心不贵,因为这些年家里花在病蔫蔫的嫡长孙身上的,何止万两黄金。
还未必见效呢!
不过现在好了,不用花钱就能请蓝海来帮忙调养啦!
“话我先说在前头,调养所需之药材,你们可以自备,或由我们来替你们调配,另外,我说什么,就得照做,不得有误,我只给你们三次机会,违规三次,我就走人,你们不得有异议。”
“成。”黎老太太忙不迭点头。
“对了,人我帮你们请了,要是你们把人气走了,可别再来找我说情。”黎浅浅又再提醒大老爷一次,见他浑不在意,便转向老太太,“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他们有机会把蓝先生气走的。”
黎浅浅看着她良久,才道,“话是你说的,可别忘了,到时候来跟我耍赖,我可不会理会的。”
老太太和大老爷双双对天赌咒发誓。
二老爷正好进来,见状不禁挑眉看向大哥和母亲,老太太急招手让他过来,“快,让蓝先生给你把把脉。”
小蒋氏也跟在后头,黎深深拉着她说,“娘,好机会,祖母不给你请大夫,咱们就请蓝海给你把脉,看看你到底是生了什么病?”
小蒋氏有些不乐意,但拗不过女儿,到底还是请蓝海给她看诊。
二老爷和大老爷的情况相仿,毕竟是兄弟两生活习惯都雷同,情况也大同小异,倒是小蒋氏,蓝海的手指头一搭上去,就发现不对了!他迟疑的看看老太太,又转头看着小蒋氏,小蒋氏面色如常,没有惊慌失措,只是定定的看着蓝海,似乎不在乎自己的喜脉被他诊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蓝海面色沉沉,他可不想被人当枪使,起身走向黎浅浅,弯腰在她耳边低语几句,眼下也不管黎浅浅还是个孩子了,她如今是教主,这世上的肮脏事就不能避着不让她知。
尤其这女人如今还是她名义上的嫡母呢!
丈夫已多年不在身边,她竟有了身孕,这不管拦那儿,都是件丑闻!
黎浅浅看着小蒋氏,目光沉沉,似刀,好啊!这女人未婚生女还不够,这回可不能再让她给她爹戴绿帽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 来阴的
把一个来路不明男人的女儿栽在她爹头上,就已经很过份了,现在是怎样?她又想把另一个男人的种,栽给她爹吗?
不知道她要如何解释,丈夫离家多年未归,且一点消息都没有,她要怎么跟丈夫圆房生子?
对,她小蒋氏当初进门,可没跟她爹圆房过呢!看她怎么圆这件事?难不成要说是梦中与她爹圆了房,然后就怀了孩子?
“怎么了吗?”因为蓝海的态度,黎老太太误以为小蒋氏身体有恙,故紧张追问。
“是好事呢!不过,蓝先生不知要怎么说,所以……”黎浅浅抿着嘴朝小蒋氏送去意味深长的一眼,小蒋氏心里一咯噔,感觉不太好,黎深深蒙然无知扶着母亲的手不知所措。
黎大老爷心有所感,朝弟弟望去,正好对上黎二老爷震惊的眼,不会那么巧吧?
黎浅浅小手一扬,屋里侍候的人全都低头肃手退了出去,黎老太太看着心底不知为何有些慌,黎大老爷因事不关己,倒是平静得很,二老爷心里七上八下,他盼着身边的女人梦熊有兆,却一直失望落空,现在好不容易有人传出喜讯了!她的身份却是他名义上的弟妹…….
这个孩子不能要!不能留!不能生!
可是一个已在母体里成长的胎儿,是真实存在的,几个月后就出生啦!绝对要比其他还不知在哪的孩子要强,就算是女儿也无妨,只要能生,就能生儿子嘛!
黎二老爷被巨大的狂喜所淹没。
要知道,从他有第一个孩子起,他就盼着能有儿子,但年复一年,妻子和妾室生的全是女儿,一个又一个女儿,让他不禁要痛恨起女儿们,为什么你们要生为女儿,就不能有一个是带把的吗?
也不知从何时起,他屋里的女人就再没人传出喜讯,因没有生育,而被他打发出府的女人,到了下家,有几个依旧没有好消息,但还是有人传出喜讯,所以当黎浅浅提出让蓝海为他们兄弟调养身体时,他才会迫不及待的应承下来。
因为他怀疑是自己的问题。
但现在,现在有人怀孕了!是他的种!是他的!
他好想放声大笑,想要大声的喊出来,他没有问题,他能生,他能生孩子,可是下一秒他便噎住了。
因为他看到了黎浅浅注视着小蒋氏的眼。
冷冷的,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他悚然一惊,脚下就要挪动,不想背后有人死命的攒住他的衣服,不让他动弹。
“大哥?”他声若蚁蚋,黎大老爷双眸死死的盯紧他,“你若想要命,就老实点。”
黎浅浅没理会他们的小动作,上前对黎老太太说,“恭喜老太太了,三太太有喜了!"
黎老太太愣住了,怔怔的看着黎浅浅,似乎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老太太,其实呢!也不怪三太太,毕竟她进门多年,都不曾与我爹圆房,深闺寂寞,难免会行差踏错,不过,我爹一去多年,三太太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不是我爹的。”
黎浅浅只在乎她爹的清白,不想再让老太太纵容小蒋氏,把别人的孩子再次硬塞给她爹。
黎漱他们是江湖中人,对女人较宽容看待,但黎老太太却不能这么看待,因为家里还有孙女未出阁呢!
三太太肚里的孩子不能留。
她茫然的看着黎浅浅,“是,你想怎么做?”
“祖母,我不过是个小辈,我能怎么做?只能尽力捍卫父亲的名声,不让人破坏了。”
黎浅浅鄙夷的看黎老太太一眼,这老太婆真是贼,她不想留小蒋氏肚子里的孩子,又不想脏了自己的手,想推自己替她做决定?当她是傻子吗?
小蒋氏这时也反应过来了,“不,不,不,不是,我没有怀孕,我怎么可能有孩子,不可能的,我,我前两天还来过月事呢!怎么可能怀孩子!姑姑,姑姑,你别听那人胡说,也不知是那儿来的赤脚大夫,胡乱说的,他,他是这死丫头的人,她想害我呢!姑姑,姑姑。你别信她啊!”
小蒋氏是真的没想到自己有喜了,尤其她前两天才换洗过,只是量不大,她便没放在心上,她万没想到自己怀孕,毕竟据她所知,女人怀胎后就不会来月事。
蓝海被说是赤脚大夫很是不悦,冷冷的开口为大家科普,“谁说女人怀胎后就不会来月事啦?只是量小时间短,并不是就都没有,怀胎后又来月事的人不多,而且你怎么确定,你之前那是来月事?照我看,你那是动了胎气落红,你这胎不怎么稳,得小心将养着。”
小蒋氏直觉的伸出双手护住肚子,落红?不是来月事?是了,那几天她肚子确实是有些不适,尤其是看着二老爷和那两个新欢胡天胡地闹个不休,她心里就不舒服,她以为自己是因为这样,才会不舒服的。
原来是动了胎气!
“祖母?”
“嘎?”黎老太太回过神,双眼直觉的看向次子,似想要从他眼里看出什么,黎二老爷却不敢动弹,生怕被黎浅浅看出什么来。
黎浅浅见老太太看向二老爷,早就心知肚明,小蒋氏肚里的娃就是二老爷经手的,现在想撇清,晚啦!
“祖母,您可得好好的查明清楚啊!毕竟府里姐妹们的名声要紧。”黎浅浅咬牙切齿的提醒她。
黎老太太被她话声中的威胁所慑,转头不敢置信的瞪着她,这死丫头怎么敢?怎么敢?!
黎浅浅笑眯眯的看着她,“祖母,我从未去过府里,不知府中的姐姐们可都有婚配了?若您不能给我个满意的答复,我不介意派人去姐夫们的家里好生说道说道。”
“你敢!”黎大老爷怒斥!
老太太则指着她道:“你也是黎家女,难道就不怕自己的名声受损?日后嫁不出去?”
“我又不是养在三太太跟前的,更不是祖母教养的,与我名声何干?再说了,府里姐姐们年纪都比我大,您都不替她们愁了,我愁什么?”
“你,你想要我们怎么做?”二老爷问。
“我不许她再占着我爹正室的位置,她不配。”黎浅浅原本是打算,找到黎深深生父身份后再动手的,谁让小蒋氏怀孕了呢!不趁机将她逐出三房,更待何时?
“浅浅!”小蒋氏哀嚎,黎深深跳脚,她终于看明白了,这个黎浅浅就是要逼她娘去死!逼自己去死!没了黎家三房嫡女的身份,她就只是个私生女,拖油瓶!
“你去死!”黎深深气红了眼,顺手抄起身边桌上的杯子就往黎浅浅砸过去,小蒋氏傻了,黎老太太母子们也傻住了,就见那盛满茶水的杯子直直朝黎浅浅的脸飞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见黎浅浅不慌不忙的抬手朝杯身轻轻弹了下,杯子就顺着原路更快的砸向始作俑者。
黎深深没想到杯子会去而复返,而且就像方才那样,直直冲着她的脸而来,她尖叫一声伸手捂脸,但有些迟了。
因为她比黎浅浅高,杯子若是砸中黎浅浅,大概会是在额头的位置,但她嘛!不好意思,刚好是鼻子的位置。
砰地一声,杯子正中靶心。
黎深深痛呼一声往后栽倒,茶水泼了她一脸,幸好那杯茶已经不烫了,要不然情况更加惨重。
“这可不能怪我啊!是她先动手的。”黎浅浅两手一摊,先堵住黎老太太她们的嘴,“啧啧啧!祖母啊!深深姐姐不是三太太亲自教养的吗?怎么脾气这么大啊?!”
能怪黎深深生气吗?你都要把人家母女扫地出门了!可是她们好像也没立场怪黎浅浅,谁让小蒋氏大肚子呢!黎老太太看次子一眼,自家理亏真说不出责怪的话来。
不知道死丫头知不知道,小蒋氏肚里的孩子是谁的种?应该不知道吧?毕竟她和他们一样,才刚晓得小蒋氏有孕在身的。
黎老太太力持镇定,不想被黎浅浅看穿,黎二老爷有些心不在焉,他脑子正转得飞快,想着一会儿要怎么说服他娘,保下孩子。
小蒋氏既忧心肚里的孩子不保,又担心女儿的伤势,想请蓝海为女儿疗伤,毕竟他是最近的大夫嘛!可刚才她口不择言才得罪人,这会儿真放不下身段开口。
还是黎大老爷最镇静,小蒋氏这事和他无关,他是局外人,所以看得很清楚,黎浅浅原就想名正言顺的把小蒋氏弄出三房,要不然她派人去查祖谱干么?现在小蒋氏自己送上把柄,这比当场捉奸杀伤力还大,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她红杏出墙的铁证,换做是自己,也容不下这个女人压在自己的亲娘头上,更别说还要担忧被她拿捏住自己的婚事。
至于黎深深这个三番两次想置自己于死地,还强占了自己嫡女身份的人,只轻轻还击那么一下,实在是有点太轻了!
黎大老爷不知,黎浅浅回敬的那一下,可是带着内力的。
上一回黎深深还能说自己年少无知,是被黎净净逼着出手的,可是这一回,是她自己的主意,而且她对自己毫无歉意呢!有机会回击,自然得把握机会啦!
蓝海本着医者仁心,所以帮黎深深看了伤口,“还好嘛!鼻骨没断,好好静养就是,静养期间绝对不能动怒啊!要不然这伤可就无法完全愈合。”完全没说日后遇到阴雨,她的鼻子就会酸痛难耐。
黎漱对此结果表示满意,小徒弟学会来阴的了,不错,不错!(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 放手
黎浅浅这头晓得黎大老爷他们选好了,便带着谨一、刘二去最先重新开幕的酒楼见他们。
“浅浅啊!一会儿我们就派人回南城,把祖谱给改了,那个,你什么时候,把那四家铺子的房地契给我们?”
“不急,等我确定你们答应我的事情办好了,再说。”
三个人明知小蒋氏母女压根就没记在祖谱上,却还是得这样做戏,真的很假,可是没办法,就是得假那么一回。
小蒋氏母女没记在三房名下,这次却得明明白白的记到二房名下,毕竟小蒋氏肚里揣着娃呢!那要是个男丁,总不好来历不明吧?
黎家虽然不似从前那般富贵,但到底比其他族人要强上许多。
大房的儿子是个病秧子,二房没儿子,三房儿子倒是个个健壮聪慧生得俊美,可惜那是分出去的,而且现在,也被老太太搞得一个都没了!不过三房有个黎浅浅在,如果她咬死了不肯过继人,族里也拿她没辙,尤其她现在又是瑞瑶教的教主了,他们想巴结尚且巴结不上,又怎会去给她添堵?
大房的儿子虽是病蔫蔫的,但好歹也养大了,给他娶房媳妇,到时生个白胖胖的儿子,大房倒也后继有人啦!
二房就不同了,这成亲到现在都几年了,生的全是女儿没个带把的,有族人早就打算好了,就等二房继续生不出儿子,他们好把自家儿孙过继给黎经月。
小蒋氏要是生儿子,可就坏了他们的打算,他们定会鸡蛋里挑骨头,所以不能留把柄给人。
黎浅浅才不管这些,她只要小蒋氏母女远离三房,老太太母子别再给她找麻烦就好。
“大伯父,你是族长,不回去亲自腾改,成吗?”
自然是不成,可是黎大老爷素日养尊处优,从南城到莲城已经折腾了一回,现在叫他回去,改好祖谱又要立刻赶回来,光想他就觉得腿软啊!
“我话可是说在前头了,事情没办好,我是不可能把那几间铺子交给你们的。”
二老爷只得朝大老爷拱手求情,大老爷只得勉为其难的应承下来。
于是隔天一早黎大老爷就匆匆赶回南城,同行的还有黎漱和谨一,他们是去做见证的。
南城黎府中,大太太得知丈夫回城,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急急忙忙去祠堂找他,这才知晓,小蒋氏竟然和二老爷搞在了一起,还被黎浅浅逮个正着,别说想拿捏她婚事了,小蒋氏这个嫡母都做不成了!
“老爷,那咱们那些盘算不就……"都落空了?
“不不不,你听我说。”大老爷便把他们兄弟与黎浅浅的交易说给妻子听,自家除白得两家铺子,就只需要把老太太拘好,别让她生事给黎浅浅扯后腿就好?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老太太可是长辈,黎浅浅这个孙女不好忤逆她,难道他们就成?
“你傻啊!老太太年纪大了,能再有几年好活?只是那丫头说了,除了我和二弟得调养,我们身边的女人也得调养,你看,挑谁和你跟我一同回莲城?”
大太太愣了下,面露惊喜,“老爷?”
“嗐!你是我的正妻,要是你能生,儿子自然是嫡出的好啊!”大太太喜极而泣,她没想到自己还有机会生孩子,原以为丈夫有此良机,肯定是希望家里那些小妖精来生,没想到他会希望由自己来生。
“那,二弟妹呢?”大老爷抬手抹去妻子脸上的泪,听到她这么问,只摇摇头,“这我可不好替二弟做主。”
大太太点点头,他们确实不好插手二房的事,而且她其实有些怀疑是二太太暗中对小妾下手,但没有真凭实证,她不好说。
大老爷让妻子派人回去说一声,就要拉着她去莲城。
“老爷这也太赶了!既然都已经回来了,好歹回家休息几天再上路。”大太太被丈夫的积极吓到,大老爷从年轻就没有这么积极过。
“不能回家。”大老爷直觉开口拒绝。
大太太不解,大老爷道,“回去后要怎么跟弟妹讲?”
大太太默。
“那也等人帮我取东西来。”
“不成,缺什么东西,咱们路上再买就是,我可不希望二弟妹跟了来。”大老爷可不想当那个传达坏消息的使者,孽是二弟造的,就该他自己去担,他不想替他担这件事。
大太太想了下便同意了,她也不想这一路上都得面对哭哭啼啼的二太太。
黎漱和谨一对大老爷当天就要返回莲城的决定颇感惊讶,之后得到鸽卫回报南城黎家消息,才明白过来,为何这对夫妻要匆忙离开。
二太太得知大老爷匆忙回南城,就赶着想去问明情况,不过她慢了一步,当她到祠堂时,大老爷夫妻已经离开。
等到她晓得,小蒋氏怀孕,并从三太太摇身成为二房的妾室时,几乎要崩溃了!她吵闹不休,府里就数她身份最高,没人压得住她,不少人去求见大少爷黎天赐,想要请他出面制止二太太,不过都被人拒于门外。
黎天赐身体欠佳,这是府中上下人人皆知的事。
于是就只能由着二太太哭闹下去。
这一哭就没完没了了,听说已经开始有人报病要请假。
黎漱不由庆幸道,“幸好走的快,没给缠上。”要不然他们肯定要出手,看是要打昏还是点穴,总有一款适合她。
回到莲城的隔天,一大早黎浅浅就派人来请他们兄弟了,双方见了面,黎浅浅也不跟他们客套,跟他们约好时间,好让蓝海为他们做调养,然后就请他们去衙门把铺子过给他们。
当然里头的伙计和管事都要抽调回来,她现在缺人,培训一个人可不简单啊!她可不想便宜了人,反正大老爷他们手底下有人,他们也怕她留下的人不老实,与其如此,索性都不留。
交接完之后,这四间铺子里的掌柜、管事和伙计就重回训练中心去待业,他们对日后的活计倒是不愁,因为不断有人上门要请他们去做事,然而相比之下,还是瑞瑶教的条件最好,那些来请他们去做事的商家,可没有一家会请人来教他们识字算账。
他们宁可在训练中心待业,也不愿去其他商家做事。
黎大老爷夫妻对蓝海的话很是信服,他交代的事,他们夫妻都一一照办,堪称是模范,二老爷就是典型的反面教材,他觉得小蒋氏有喜,表示他宝刀未老!因此对蓝海的交代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所以蓝海也就没告诉他,为什么之前他的妾室们都生不了孩子,小蒋氏却好运的传出喜讯。
他不跟二老爷说,却得跟黎浅浅讲,“你是说,二伯父的妾室们可能被人下了绝子药?那……”离开黎家之后,药吃的少的人就传出喜讯,吃的多的自然就仍然没有好消息,至于小蒋氏会有喜,大概是因为二太太不知她和二老爷搞在一起,所以不曾对她出手的缘故吧?
“那我二伯父身体没问题?”
“没有大问题,小问题倒是不少,不过总的来说,都还能活个二、三十年没问题。”蓝海道。
黎浅浅挠挠下巴,“既然如此,为什么他新收的那两个女人怎么……”后头的话被黎漱瞪没了。
蓝海嗤笑,“你以为你那位好祖母会让那两个女人怀孕?怕是从南城来莲城的途中,就对她们两下手了,可怜那两个人还不知道自己这辈子,注定不能生儿育女了。”
这么狠?
黎浅浅咋舌,黎漱瞪蓝海一眼,说话没轻没重的,把他徒弟吓着了。
蓝海无奈耸肩,这也要怪他?教主很明显就比他女儿懂事啊!有时和她说话时,总会忘了她的年纪,误以为她是个大姑娘了!好吧,这种生儿育女的事,不止不好和小孩子说,也不适合和大姑娘说啊!
“那大伯父那个通房呢?”
“那就得看她的运气了!”看大老爷愿不愿意让她给自己生孩子了。
正说着,就看到春江端着刚沏的茶进来,接过茶抿了一口,春江才对黎浅浅道,“教主,客院的管事派人来说,二老爷房里那对姐妹花这些天总是不老实,问咱们要怎么处理?”
一会儿嫌闷要出去逛,让她们出来了,又想去找人说话,对象当然是传闻里怀了二老爷孩子的小蒋氏,客院的丫鬟自然不可能让她们得逞,又哄又拐的把人弄回去。
可是她们两个天天出新招,搞得客院侍候的丫鬟和仆妇叫苦连天,生眼睛没见过这么会折腾的啊!
她们也不敢对这对姐妹花出手太重,万一人家肚里有货,被她们这么一碰给弄没了,她们有几条命都不够赔!
“让管事直接跟二老爷说去,那是他的女人,要是他想小蒋氏的肚子不保,就由着他纵容那对姐妹去生事,他要想保那个孩子,便会想办法摆平那对姐妹。”
春江得令,转身出去,对来传信的人如是说。
回头就传出那对姐妹花被发卖出去了。
用过晚饭正打算去练字的黎浅浅,扳着手指头算了下时间,客院管事派人过来,不过是天刚擦黑,这不过一个时辰啊!她那位多情的好二伯就已经把人发卖出去了!
这速度真是快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 敌手
暖暖的屋里,黎浅浅和蓝棠两个小姑娘坐在熏笼前,分吃着橘子,剥下来的橘皮被搁在熏笼上,橘子的香甜散满整间屋子。
“这黎老太太一家子,可真是够怪的了!动不动就贬妻为妾,上一次是你娘,这回是小蒋氏。”
黎浅浅闻言板起了脸,“可别把我娘和那女人扯一块儿。我娘之所以会被贬妻为妾,就是因为老太太,这一回,说是贬妻为妾,但实际上,她压根就不算是我爹的妻。”
蓝棠点头,“不过,你爹和你哥,他们这一去就将近十年,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呢?”这不合理啊!被征去打仗的兵都是有造册的,死了,也得跟家里通报,还有军饷呢?
要是死了,也有抚恤金啊!怎么都没有呢?
所以黎浅浅怀疑,她爹和哥哥都还活着,至于这些年的军饷,“我觉得,南城黎家,肯定有人知道我爹和我哥的下落,只是没说出来。”
“这种事瞒得住人?”蓝棠傻眼了。
“有可能啊!”云珠凑上来道,“黎三老爷要是活着,对黎家两位老爷并无影响,黎老太太大概是既希望他活着,又怕他活着回来。”
黎经时离开家时,家里妻小都还活得好好的,现在呢?只剩下黎浅浅一个了。他要是回来,就算碍于孝道,不能对黎老太太做什么,但收拾小蒋氏这个祸原肯定没问题。
但她会让人隐瞒此事吗?
“我觉得啊!隐瞒消息的,不是黎老太太他们这些做主子的,而是他们手底下那些心腹。”
“要不让刘二派人去查?”
“表舅让刘二派人去兵部查过,我爹和哥哥被派往支持威武大将军,没有他们阵亡的记录。”而且还迅速从小兵升了官,可以想见他们在战场上有多拚。
只是从兵籍上看不到这些,升官的事还是鸽卫跟兵部的人套近乎,才勉强打听到的。
听说就是因为神威大将军辖下的消息,并未详实通报京中,才会引得皇帝对他的忠诚产生疑虑。
但到底真相如何,谁也说不清楚。
对黎浅浅来说,重要的只有她爹和两个哥哥,这两年鸽卫的人一直在想办法打听,不过成效不大。
因为自神威大将军调回京城后,听说去接手的嫡长孙谢顺江,在年初的一场战役中从马背上摔下来,从此半身不遂被送回来,他另一个被看好的庶孙谢顺林,在同一场战役中被敌人砍掉了右手。
消息传回京城,神威大将军差点昏过去,他在京营担任主将的长子谢定国,立时向皇帝请命,想去天险关为儿子报仇,皇帝尚未表态,他便语带威胁说,若皇帝不允,他便请辞主将之位。
皇帝被气得不轻,但看在神威大将军的面子上,还是点头答应让他率兵前去支援。
朝中因此吵成一团,有说不该一直依赖神威大将军一家,应该另行培养其他将领,之前那个徐光林就不错!还有那对黎姓父子,这次的表现也很出色啊!
听说要不是神威大将军的嫡长孙派他们父子去奇袭,说不定他就不会出事。
也有人说,谢顺江刚愎自用,仗着自己祖父,在军中颐指气使,把那些将领当成自家的仆佣般使唤,将那些将领得罪了遍,其中他最喜欢打压的对象,就是黎大郎,看他非常不顺眼。
原本这次根本就没必要派兵去奇袭,因为看黎大郎不顺眼,才故意派他去,谢顺林则把黎大郎他爹派去给他儿子管辎重,没想到,他们奇袭建功,消息传回营中,谢顺江大怒,怒打座骑才会摔马,谢顺林的手则是在保护谢顺江时,被敌军砍伤。
这对谢家来说,是极致命的打击,而谢定国的作为,其实已经触怒了皇帝,神威大将军原是支持三皇子,三皇子的母妃谢淑妃是谢定国的妹妹,三皇子近来因此日子不怎么好过,谢淑妃也敛起原本张扬的性子,小心翼翼做人。
朝中看好三皇子的人,有人开始采观望的态度,其他皇子的支持者,落井下石的不少,力挺三皇子的忠坚份子自然是要还击,各方中箭落马的人不少,京中势力大洗牌,就连不少外放的官员也被波及。
黎浅浅因此下令在京城的鸽卫及鹰卫们低调再低调,总之小心行事。
打听黎经时父子的事,自然也就搁下了,就不知凤三这么久没有消息传来,是不是因为受此事影响?
黎浅浅没有跟蓝棠说起此事,怕她因此担心凤大公子,“我听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所以你说,我爹和我哥的消息,会不会是被黎府那些下人给拦住了?”
“拦着不跟主子们说,对他们有什么好处?”蓝棠心思就被转移了。“再说日后要是你爹他们回来,事情不就曝光了。”
黎浅浅摇着手指头道,“我爹他们已经不再是小兵了,你说他们的饷银肯定是要往上涨吧?还有啊!我听人说,打仗最能发财了,要是他们托人送回来的钱财都被人给吞了呢?”
蓝棠愣了下,吶吶道,“不会吧?”真会有人这么坏?
“贪心不足蛇吞象,你说,这白花花送上门的银钱,他们会不贪吗?”如果黎经时他们之前送回来的钱财都是被这个人吞了,那他肯定与代黎经时送钱财回来的人相熟,消息也要比其他人灵通。
那么只要在黎经时父子回来之前,自赎己身远走高飞,不就得了?手里有钱,只消买通人改名换姓,就算黎经时回来后不甘心钱财被盗,也拿他没办法。
再说战场上刀枪不长眼,谁能保证黎经时父子一定能够安然无恙的回来?
那隐瞒消息的人,在黎府的地位应该不低,大概是主子们身边得用有体面的,不然那替黎经时送东西回来的人,为何会把东西交给对方,而不是送到黎家小院去。
黎浅浅把黎经时根本没让人送钱回来的可能性给排除在外,丝毫不作考虑,为何?她也不知道,就是直觉认为他应该是个很顾家的男人,应该是一有机会就会请人送消息回家。
蓝棠倒是想到了,可是她没敢开口跟黎浅浅提。
“对了,你把那四家商号就这样转给你大伯父他们,大教主没意见?”
“没啊!他还说,为何不多给他们几家,好让韩家人去跟他们闹。”
蓝棠失笑,“大教主还真坏。”
那些铺子原是大长老管着,被韩家人视为是自家金库,现在大长老回来了,黎浅浅没有把铺子还回来,竟给了她大伯父、二伯父,这叫韩家人如何忍得下去。
等到小年时,大长老派人请黎浅浅到家里来小聚。
双方一番客套后,大长老便开门见山的问,“教主,您这么做到底想做什么?”
“很简单,我要你韩家去京城发展。”
“如此?”大长老觉得应该不止如此,他韩家在莲城的根基几乎被整个拔除了,没有了那些铺子,他手中庄子的出息就只能贱卖给二长老的商队,或是卖给别的商号,但因从前不曾与他们来往,头回往来便吃了大亏。
以前是他端着架子,收人家的农货时挑三拣四,死命压价,现在换成是他的人去求人买他们的货,被人贱买还被批得体无完肤。
“不然呢?我一直觉得大长老守在总坛,有些大材小用了,莲城太小,盛不下大长老和韩大老爷,贤父子就该去京城大展身手才是,二长老那等欺压自家人的人都能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贤父子又不比他差,难道就甘心一辈子偏安一隅,看他春风得意?”
大长老不语,眼前的丫头把他多年来的不满全都说出来了,他不满老教主让他驻守总坛,他想去京城,想大展鸿图,不想被二长老那个老小子比下去,可是一直未能如愿。
他一直压着儿孙们,不给他们在教中任职,就是想着等哪天自己独当一面了,把他们带到京里去,再让他们大展身手,所以他让他们在自己手下的商号里挂名,想让他们从中偷师,倒是没有想到,他们好的没学到,只学会花钱不手软。
“说句不好听的话,大长老,你那些儿孙原本应该是虎,是狼,可都被你养坏了!整天只盯着锅里的肉,就没有一个人想着去外头猎捕更多的肉回来。”
大长老瞠大眼盯着眼前的小姑娘。
“你,你!”大长老伸手指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
“不过也是,待在总坛安逸惯了,他们根本就不愿或者说不敢跨出那一步。我师父说的好,人啊!就要趁年轻的时候到处走走,多看看外头的景色,才不会把自己陷在框框里。”
“你,你师父他……”
“他很好,多谢大长老关心,今儿来赴约时,他老人家原本不放心,怕我会吃亏,不过蓝先生有事请他帮忙,他便派谨一陪我过来。”
大长老惊讶的问,“他没死?”
“没,他活得好好的,谁说我师父死了?”
“可是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露面了。”
黎浅浅站起来冷冷的看着大长老,“因为这样就说他死了?这是谁啊?竟然传这么恶毒的谣言,真是够了!”
大长老讪笑两声,不知如何接下去,黎浅浅也不为难他,毕竟个老人家,又体弱多病,嗯,我们要敬老尊贤,只是,要怎样让大长老开口自动卸职?这可难倒她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 失去
出乎黎浅浅意料的是,隔天下晌,她就再度接到大长老的邀请,这回是向她请辞大长老一职的。
似是看出黎浅浅的疑惑,大长老笑着摇头道,“您没听错,我确实想请辞大长老的职务。”
“喔,那您可有想推荐继任的人选?”她等着他推荐韩见,不想大长老摇头回说没有。
这不科学,大长老你被人穿越了吗?
“老夫这辈子一直在和人争,小时候和兄弟们争父亲的关爱,后来争大长老的位置,再后来……”他头低了下去,没说下去,黎浅浅也不催他,只是端坐着看着他。
大长老笑着摇摇头叹道,“老喽!人老了,就得服老,你师父年纪轻轻就把重担压在你身上,自个儿逍遥去,我这年纪比他大这么多的人,却一直想不开,把儿孙们栓在身边,没放他们去飞去闯,现在他们年纪老大了,遇到挫折,就只知道找老夫给他们出头,现在想想,真是自做孽啊!”
黎浅浅不觉得昨天跟大长老说的话,会让大长老做出这样的决定,因此她眨着明亮的大眼睛,不解的看着大长老。
大长老见状笑了下,“多亏教主昨天那番话,昨晚与贱内谈及此事,她劝我放手……”大长老还说些什么,黎浅浅都没听进去,反正只要知道大长老要退了,幕后功臣应该就是大长老夫人吧!
韩素的死,大长老除了伤心,更对妻子愧疚,因为他没办法制裁真凶,手心手背都是肉,韩玉唐这辈子已经毁了,追究他,也不能让韩素活回来,大长老夫人便利用这么愧疚,劝退了丈夫,没了儿子,丈夫就是她唯一的依靠,她帮着黎浅浅劝退他,就盼日后,她能看在这个份上,帮衬自己一些。
黎浅浅见大长老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他的陈年往事,便悄悄对春江交代一句,春江会意,径直离开去见大长老夫人。
大长老夫人见到春江还有些莫名,不知她是谁,又是为何而来,等到春江说,“教主说,承您的情了。”
她才反应过来,泪流满面的颌首。
“您多保重。”春江说完就走,一个小丫鬟跟在后头出来,见前后无人注意自己,就溜去韩见院中,求见大老爷,韩见不在,是韩见夫人见的她。
等丫鬟说完春江与大长老夫人的对话后,韩见夫人不解问她,“这是什么意思?”
小丫鬟一问三不知,韩见夫人气得大骂她废物,原本许诺要给的赏银没给不说,还甩了小丫鬟两巴掌,小丫鬟被打得脸颊肿得老高,懊悔不已,让她更加后悔的事还在后头。
捂着脸回来,就被大长老夫人身边的嬷嬷让人发卖出去,与小丫鬟交好的人还想求情,但听到嬷嬷说,大长老夫人身边不用这等不忠心的人时,大家都噤声了。
原在大长老夫人身边侍候的人,之前遭了难,她们这批人,是大长老夫人回来后,才从陪嫁庄子里选上来的,她们自己都尚未取得大长老夫人的认可,若为了不忠主子的小丫鬟,惹恼了大长老夫人,可就得不偿失。
大长老夫人这里大动作发卖小丫鬟,韩见夫人一直派人盯着,第一时间就得到消息,韩见回来时,她就迫不及待的跟丈夫告状。
不想韩见听完之后,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
男人的力道要比女人大,韩见夫人今天打了小丫鬟两巴掌,让她的脸颊肿得老高,回头她就被丈夫回了一巴掌,肿得比小丫鬟还要高,只是,她不明白,自己为何被打?
“你整天派人盯着父亲的院子,收买人还被那女人逮个正着,你让父亲怎么想?”
“老爷!”韩见夫人委屈不已,她收买大长老院里的仆佣,丈夫又不是今天才知道,为什么挑这个时候发作自己?
韩见看她故作姿态就觉厌烦,转身去了姨娘的院子,气得韩见夫人抓起手边的东西就砸。
“去,去给我查清楚,老爷今儿怎么火气这么大?”
仆妇们吶吶应是,小心的退了出去。
没多久就传出大长老向教主请辞大长老一职,却不知教主如何答复,不过韩家族人们一致认为,这是大长老以退为敬的手法,想要逼教主把那些商号还回来。
“这是想给我们大家有钱过个好年!”说话的老人双手合十感谢道。
“老太爷真是体恤人啊!”几个年轻人围着喝茶,说完这话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随即吐了出来,“娘的!这叫茶吗?真是受不了!”喝惯了上等香茗的年轻人再也忍受不住,这些便宜茶碎泡出来的茶水。“也就有点茶色,这样一壸茶也敢跟爷儿几个收钱?”
说完就开砸,一时间茶馆里吵闹不休。
莲城里一户人家的堂屋里,“娘,等咱们有钱了,您可别忘了上回答应我,要给我买的红宝发钗啊!”一个年约十六的大姑娘边照镜子边对她娘说。
“娘,娘,这是不是说,咱们就会有钱了?”说话的胖小子吸溜了下口水,“娘,您别忘记,让我爹带我们上酒楼吃饭去,我都好久没吃顿象样的饭了!”
“好好好,等你爹回来,就让他带你去。”妇人摸摸儿子的脸颊,感叹道,“可怜见的,这腮帮子都瘦得不成样啦!”
大姑娘从镜子里朝她弟扮了个鬼脸,臭小子明明还是那么胖,那儿瘦了?也就只有她娘,才会说那混小子瘦了。
相同的情景在韩家族人们的家中不断上演着,韩修兄弟几个也乐见祖父出招。
“老头子可终于按捺不住了!”韩修对杨姨娘道,杨姨娘自是要好好的捧捧丈夫,一边小心的打探问,“南城黎家人就这样赖着不走了?”
“是啊!真是不要脸。”韩修想到黎大老爷他们短短时日,就有钱在莲城置宅,心里极度不平衡,觉得他们花用的都是他韩家的钱。
完全忘了南城黎府本来就是有钱,卖掉南城的房产来莲城置产,并不件大不得了的事。
对黎老太太来说,长子夫妻调养好身体,再生个健壮的嫡子,是件大好事,要是二房也能有个儿子就好了!
但对韩修来说,黎家这么做,可就犯到他了。
除了派人去铺子刁难,还命人去收拾黎家两兄弟,黎家的护卫自然不是韩家人的对手,但黎家人有黎浅浅撑腰啊!
韩修前脚派人去打黎大老爷,后脚就有人拿了布袋把韩修套了,然后狠狠的痛打一顿,饶是韩修是会武的,也禁不住人家下暗手!
双方你来我往,看来是黎家人吃亏,但实际上韩家人才是真正吃大亏的人,黎家人手里可是有四间赚钱的铺子,在南城也还有数不清的产业。
但韩家人呢?一个赛一个穷,只能自己亲自去动手,不能像以前一样,花钱请那些二流子出手,当然,更不可能像以前那样调瑞瑶教的护卫来帮他们出气。
人比人,气死人啊!
因此韩修现在也就只能在口头上骂骂黎家人,不敢再出手针对他们了。
私下里却没少对杨姨娘抱怨他爹,搬起大石头来砸自己的脚,真是笨到家了!南城黎家跟黎浅浅关系再怎么差,好歹都是同一个祖先的,人家为啥没拿好处的来帮你坑黎浅浅?
能被他爹三言两语就拐来坑害黎浅浅,莫怪黎浅浅同样三言两语就把人哄回去。
而且只要付少少的代价,就有人自动帮她算计他们。
怎么看,他爹都做了笔亏本的生意。
他们还不知道,黎漱没死,大长老确实请辞了大长老的职位,毫不留恋。
转天,韩家人就迎来了晴天霹雳,同时,黎浅浅道:“为了感谢并纪念大长念韩宥多年来的辛勤与付出,日后,不再有人担任大长老一职,这个职位将永远空下来。”
也就是说,韩宥韩老太爷辞去了大长老一职,但韩见并没有继任为大长老,日后也不会有人再担任这个职位。
韩宥请辞后,便开始命人整理行囊,要搬回老家去。
韩见大骇,急急忙忙去见父亲,却被韩宥夫人拒于门外,“老太爷累了,正在休息,大老爷请回吧?”
“我要见我爹。”韩见冷冷的与韩宥夫人对峙,原以为这个软弱的继母会不支让步,不想她竟是咬着牙硬撑下来。
“老太爷累了,不见客,大老爷还是赶紧回去收拾行李吧!别等教主派人上门催请。”
电光石火间,韩见忽地想明白了,“是你!你让我爹请辞的?她给你多少好处,让你照着她的话去做?”
“我不明白大老爷的意思,老太爷这些年也够累的了,他想退下来清闲度日,我自是乐见其成,难道大老爷不同意?老太爷为儿孙辛劳了这么多年,难道想退下来过几天轻松日子也不行?大老爷就硬是要逼着老太爷为儿孙们鞠躬尽瘁?”
这话说的可是诛心了!韩见不敢应,只能瞪着韩宥夫人,似要把她生吞活撕了,韩宥夫人觉得腿肚子一直在打颤,可是她不能退,这个时候退了,可就前功尽弃。
“逆子,你想做什么?”就在韩见几乎要按捺不住怒火,冲上去掐韩宥夫人脖子时,忽然一道苍老的声音兜头淋了他一盆冰水。
一个激灵回过神来,韩见转头看到老父拄着拐杖缓缓走来。
老人眼底的冷厉,他从来只见父亲这样看别人,不曾这样看过他,他忽然觉得一阵恐慌,彷佛有什么东西从此就要失去了,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将要失去的是什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 听闻
当大长老请辞的消息传开后,不少人说,大长老是被不肖子孙所累,才会引咎请辞,韩见立时派人反击,大长老是被教主给逼得不得不请辞。
不过他的反击显得软弱而无力,因为年后,大长老一家离开总坛时,黎浅浅亲自去送行,大长老夫妻可是与她有说有笑的,那个样子一看就知双方关系很好,要是大长老请辞是被教主逼的,他看到教主时能不恼不气?
再看大长老夫妻身边,除了侍候的下人,儿孙们可是一个都没见着,全都窝在自家车里不肯出来,明眼人一看,还有什么不了解的?
“大长老不必忧心儿孙前程,他们若是往京城去,肯定会有不错的发展。”黎浅浅笑眯眯的建议。
大长老却笑着摇头,“老啦!他们的事就由他们自己决定吧!老夫既然归隐就该好生养老,不操心这些儿孙事啦!”
黎浅浅笑,大长老的眼睛从她滑到她身边一名高大的男人身上,“老夫今日离开总坛,倒是没想到能有故人来相送。”
咦?大长老认得出来了?黎浅浅好奇的看他一眼,见大长老正确无误的对上乔装的黎漱,不禁要感叹姜还是老的辣,那个胡言乱语造谣说她师父死了的韩见,就愣是没认出来,站在他面前,还跟他说了不少话的人就是黎漱,大长老倒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黎漱并不意外,他是大长老看着长大的,能认出自己不奇怪。奇怪的是,大长老竟然会放手,太干脆了,让人有些不敢置信。
大长老示意他和自己到一旁说话,黎漱颌首同意,两人走到一旁,虽就在车队边上,但视野宽阔,不怕有人靠近偷听。
大长老夫人面带担忧的看着丈夫和那名陌生男子走开,转回头见黎浅浅正望着自己,略有些尴尬的朝她笑了下,想要问她那男人是谁,又觉不好,犹豫不决间就听到黎浅浅道,“大长老是打定主意回老家去,不管事儿了?”
“老爷说,孩子大了,不好再硬留在身边,该让他们出去闯一闯。”至于能闯出什么名堂来,那就看他们的本事了,大长老和她说,要是他们惹了祸,他好歹还在,豁出脸面去,应该还能保住命。
大长老夫人听了之后,颇感惊讶,因为大长老似乎并不看好韩见他们。
她不知道,大长老是被长子一家伤透心了。
韩素再怎么说,都是韩见的弟弟,是韩修他们的叔父,但自大长老回到总坛,就没有一个人提起韩素,似乎这个家从不曾有这么一个人。韩素是死在韩玉唐手里,大长老不说,韩见就不提,韩见的妻子甚至还想借机把继婆婆给处理掉?
而那最后一根稻草,是大长老的心腹终于查到了,韩见的人在大长老夫人身上的荷包动了手脚,所以大长老的身体老是出状况。
大长老和黎漱谈完后就分开了,大长老在妻子的搀扶下登车,黎漱则站回黎浅浅的身后。
韩家人虽都躲在车上,但大长老的一举一动都备受他们关注。
“那是谁?祖父不跟教主多套近乎,跟那人拉关系干么?"韩修不悦的撩着车帘往外瞧。
“谁知道?”杨姨娘不耐的漫应一声,韩林的腿休养了这么久,一直没有什么进展,前两天大夫大概是被她逼急了,才道出实情,韩林的腿是没救了,他的腿筋已断,想要恢复正常,除非腿筋能续上。
韩林得知后崩溃大哭,说这是报应,谁让他们当初在韩玉唐的药里动手脚,让他的腿致残,现在报应来了!杨姨娘不管不顾的逼大夫得医好她儿子。
却被大夫断然拒绝。
杨姨娘几曾受过这种待遇,气恼的要找丈夫替她出头,韩修却没空理她,他正忙着派人去找魏氏母子,杨姨娘又气又妒大闹一场,反被婆婆韩见夫人派人叫去跟前立规矩,直到子时才被放回来。
要不是今儿要出远门,怕是会被拘到天亮才放人吧?
韩纬他们并不想离开莲城,但是没有大长老撑腰,不止总坛的人他们使唤不动了,就是在莲城的瑞瑶教教众,他们也都叫不动了,要是不跟着大长老回老家,硬要留下来,他们不止没钱花用,还没屋可住,所以纵使抱怨连连,他们还是只能跟着大长老回老家。
韩氏族人在莲城的宅子都是自家的,不像韩纬兄弟几个,他们在莲城住的宅子,全是瑞瑶教名下的产业,大长老一请辞,这些房产统统都要还回去,但没有大长老这个靠山,他们留下来怕是会被人清算,谁让他们曾仗着大长老的势,在城里欺男霸女强占人田产宅第。
故此,大长老返乡的车队很是冗长,莲城外蜿蜒的车队,让不少绿林好汉动了念头,想到瑞瑶教流出来的藏宝图,与传言不符的宝藏,再看这车队,叫人不动不心动啊!
二月二龙抬头,瑞瑶教在莲城的商号纷纷推出活动,莲城的百姓们才经历过过年的促销活动,人人记忆犹新。
不管是酒楼、茶馆还是珠宝坊,只要满十送一,不少商家为了凑足十桌,便合在一起请伙计吃尾牙,茶馆还适时推出的礼盒,让人买来当年礼,每一个礼盒里装着分成小包装的茶叶,装茶叶的小陶罐精致小巧,要是一次预订得多,请茶馆为客人特制礼盒。
因此这次的活动一推出,自然在莲城又造成了轰动。
正当大家都在为这次促销活动疯狂时,黎浅浅却收到消息,韩家的车队遇袭了。
“他们不是早就该回到老家了?”
“教主,不是他们返乡时遇袭,而是,他们往京城去的车队遇到强人了,损失惨重啊!所有的财物全都被劫。”刘二的笑意几乎压不住。
“人呢?没事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人都安好,没事,就是这面子下不去。”刘二来之前就已经查明一切,黎浅浅一问,他就全说了。
大长老他们返乡后,韩见便提出要往京城去发展,大长老韩宥不表意见,也没拦他,让他自行挑人同去。
为此,不止韩修兄弟几个挤破头,就是韩氏族人也亦然,有人求到韩见夫人面前,也有人跑来求韩宥夫人,韩宥夫人都以要照顾老病的丈夫为由,婉拒见这些人。
韩见夫人倒是来者不拒,每个人都见,送来的礼全都照收不误。
一直待在老家的韩氏族人,与与莲城归来的族人,时常发生冲突,韩见夫人没少出面仲裁,不过才几天,就经建立不小的威望,韩见却不再像以前那般乐见其成而是派人盯着妻子,他不想背后再被妻子捅刀。
韩修的妻子魏氏仍然没有消息,杨姨娘想到婆婆跟前去露脸,却被韩纬的妻子带头抵制,身为妾室的杨姨娘确实敌不过韩纬夫人等人,但她是韩见夫人的侄女儿,比她们更占优势。
那些起了心思的绿林好汉们,在韩家老宅附近盘桓不去,没多久就让他们摸清了韩家人的底,韩宥到底是瑞瑶教的大长老,武功深不可测,他身边的护卫武功也不容小觑。
想来就只能从韩见等人身上下手。
杨姨娘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很好的突破点。
只需花些许银钱就能收买她身边侍候的丫鬟,为他们安排的人引见。
不数日,他们的人就与杨姨娘混熟了。
有心算无心,杨姨娘对那女人毫无防备,傻呼呼的被人套了底,甚至引狼入室而不自知。
韩修等人武功虽不精,但一般的小贼也都还能应付得来,为何会损失惨重?就是因为内贼与那些绿林好汉里应外合,某一晚露宿野外时,在酒里给他们下了软筋散。
等他们回复体力,那些人早就跑了。
“韩纬他们叫嚣着要找到那些人,韩见倒是什么话都没说,让人收拾好,就立即上路。”
“那些人算厚道了,没有趁他们行动不便时引来野兽。”没伤人也没杀人,就是破财消灾。
韩见知道是遭人暗算,只有赶紧离开,免得又中那些人其他算计。
韩纬他们没出过远门,没吃过亏,从小就是天坍下来,有祖父挡着,没事儿!现在不同了。韩见的感受最深,以前不是没有出门办过事,可有瑞瑶教和大长老顶着,大树底下好乘凉,如今没了这遮荫,没有父亲挡在前头了,他得自己扛起来。
他总算有些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
他失去的,是一直以来,父亲无微不至的呵护,曾经他以为父亲的呵护令他窒息,他一直埋怨父亲不让自己去闯,将他拘在总坛,但现在,再没有瑞瑶教的保护,没有父亲的呵护,已经当祖父的他,觉得前路茫茫,没有引导他前进的人。
“韩见他们往京城去了?”
“是,还有,京城的鸽卫传消息来了,凤家庄年前遭宵小入侵,凤庄主兄弟和三公子重伤,凤公子夫人伤重不治,凤二公子下落不明,在凤大公子及留守庄中的记史公子们奋力抵抗下,总算击败宵小,不过凤大公子也受伤不轻。”
黎浅浅早想到凤家庄可能出事了,可是绝对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
“凤公子夫人怎么死的?凤庄主他们的武功可不低,竟然都受了重伤,究竟是怎么回事?”(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 重创
刘二正要说,黎浅浅就听到脚步声,她忙示意刘二慢着说。
不一会儿就看到蓝棠冲了进来。“我听我爹说,凤家庄,凤公子夫人,凤大公子……”蓝棠有些语无伦次,黎浅浅上前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手指头跟冰块冻过似乎僵冷。
小手贴上蓝棠的背催动内力,才让她好些。
“别慌,没事了!己经都过去了!”
是的,已经都是旧闻了!凤公子夫人和凤家庄遇害的人,早在去年秋日就已安葬,凤庄主的伤已经调养得差不多,凤大公子的伤较轻,早就养好了,就是凤公子父子两的伤迟迟没有起色。
所以凤庄主才派人来向蓝海求援。
至于凤二公子,至今仍音讯全无,没有人知道他是生是死,人到底在那儿。
大概是丧妻和长子失踪,次子的伤一直没有起色,凤公子心情一直很阴郁,让凤庄主很是忧心。
蓝海知道消息之后气得直跳脚,直骂凤庄主不够兄弟,遇着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派人来通知他们?
来送信的凤家庄使者吶吶道,“别说您了!就是我们也都一直被蒙在鼓里啊!”
凤家庄各分部的人也都被蒙鼓里,并不是只有莲城分部的人不知情,不过他们私下猜测,此事大概牵涉到凤乐悠吧?
凤庄主写给蓝海和黎漱的信里,很是无奈的提到,对于这个女儿,他是完全的束手无策了。
方夫人使计让她害死了自己的母亲,又给他下药,设计她去给义兄和堂弟们下药,她竟然还相信方束青的鬼话?
现在害死了她二婶,凤耀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凤公子和凤奕重伤卧床,更别提凤家庄这回损失惨重,现任记史公子死了泰半,凤庄主不得不召一直派在外头的数字公子们回庄。
“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二苦笑,回道,“去年清明前后,方夫人去了,方家姐弟以此为由,想要探望凤大小姐。”
凤乐悠本就与方家人亲近,方夫人去了,她比死了亲娘还伤心,凤庄主知道后,对女儿甚是失望,亲疏不分,凤庄主真为过世的妻子不值。
方束青以此为契机,与凤乐悠重修旧好,凤庄主虽不喜女儿和方束青往来,却挡不住,凤公子夫人管着内宅,倒是想禁止方束青入庄,但架不住凤乐悠来闹。
自苏家人和长平公主离开凤家庄之后,凤乐悠与家里的人的关系,其实曾改善过,但是随着与方束青越走越近,她又跟家里人隔合日深。
用凤公子夫人的话来说,就是鬼迷了心窍。
谁是那个鬼,全凤家庄的人都心知肚明,不少人在背后暗笑凤乐悠是个傻子,事实上,她现在感觉自己确实是傻子,不然怎么会信了方束青,引狼入室。
凤家庄在江湖上的地位,本就是各方势力想拉拢的对象,没看赵国和东齐频频出招吗?虽然出的是昏招,让南楚皇帝大松口气的同时,也颇懊恼,别人拉拢不了,他也拉拢不了啊!
随着皇子们支持者间的争斗浮上水面,凤家庄也越发重要,要知道凤家庄不止消息灵通,人脉广,最重要的是,他们武功高强,若能得他们支持,不管是请他们贴身保护,还是请他们送消息,借由他们的人脉结交更多江湖人士,都是稳赚不赔的。
没人想到,这个看似坚不可摧的凤家庄竟然崩坍了!
方束青借凤乐悠之手向凤庄主等人下药,并引人入庄,他们入庄的目的,她不在乎,她只想除了凤家庄的主子们,就是因为他们,她娘才会被祖母生生逼死,她们姐弟才会沦为无父无母的孤儿,他们全都该死。
方信怀没有掺和此事,他与方束彤在方夫人死后,就被接回老家去守孝,方束青逃了,逃亡的途中,与婚后不睦的长平公主相遇,方束青得她资助,才有了与凤乐悠重修旧好的机会。
长平公主远从东齐到南楚,就是为了要再嫁个如意郎君,最后事与愿违,她能不心怀怨恨吗?如果婚后过的好,也许,也许她就能放下心中的怨恨,可惜她过得并不好。
有的人是自己过得不痛快,也要让别人不痛快,长平公主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更何况凤乐悠不但不接受她的示好,还出手打伤她的人,现在有人帮她给凤乐悠一个教训,不用她费神出力,何乐不为?
方束青得了长平公主的资助,自是照着她的要求来做,反正她再怎么讨好巴结,都改变不了凤庄主对她的偏见,既然如此,她还客气什么?
凤庄主对弟弟一家有着无限的歉意,凤公子夫人是为保护凤乐悠才会死在入侵者的剑下,凤二公子是为追杀害他母亲的凶手,才会失踪,凤三公子和凤公子是在和挟持凤乐悠的入侵者周旋时受的重伤。
他和义子没能及时赶到凤乐悠的住处悠然楼,是因为被方束青误导,被引去凤家庄的记史楼,里头存放的全是凤家庄历年来所记录的江湖事,他们赶到记史楼时,记史公子们正和一批黑衣人搏斗。
按说以记史公子们的功力,想要摆平黑衣人是轻而易举的事,但那天,不止记史公子们的功力大减,就是他们父子也一样。
等到黑衣人退去,记史公子和凤家庄的护卫们伤亡惨重,凤庄主也身负重伤,凤大公子这时才晓得悠然楼里发生的事。
强撑着透支的身躯勉力赶到悠然楼,只见到毫无未伤却受到惊吓的凤乐悠,痴痴呆呆的坐在地上,旁边是凤公子夫人的尸体,凤二公子不见踪影,凤三公子和他爹重伤倒在廊下。
凤庄主是十天后醒来,听义子说,才晓得悠然楼发生的事,也才知道那天功力大减,全是因为中了方束青下的化功散之故。
对于女儿的引狼入室,凤庄主真是恨不得杀了她好向弟弟、弟媳赔罪,但这回,似乎不用他出手了,凤乐悠已然被吓得痴傻。
蓝棠听到这里,气恼的直跳脚,“这也未免太便宜她了!”
凤公子夫人在蓝棠心目中,就像是她不曾有过的娘亲,得知她是为保护凤乐悠而死,蓝棠怎能不气!凤乐悠想死,就自己去死啊!干么拉着别人,让别人替她去死?
想到自小一起长大的小伙伴,一个生死未卜下落不明,一个重伤未愈,叫她怎么能焦急伤心?
黎浅浅很焦急担心,不过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凤庄主还来信向蓝海求助,可见凤公子父子的伤势肯定不轻。
见刘二说的告了个段落,也没多想,就拉着蓝棠去找黎漱。
黎漱才把凤家庄的人送走,看到她们过来,也没二话,让她们进屋里说话,屋里头蓝海就坐在窗边上,眼眶有些红,黎浅浅瞄他一眼,就走到黎漱跟前,“我要跟着去京城,别想再撇下我们。”
“知道了。”黎漱没告诉她,已有数名护法传信给他,希望能见见新任教主,顺便考核一下新教主的武功,嗯,那就传讯给他们,叫他们去京城会合吧!
看一眼兀自出神的蓝海,再看气愤又悲愤不已的蓝棠,黎浅浅忍不住叹了口气。
“已经查清楚,幕后的指使者是东齐的长平公主?”
“嗯,凤家庄的人已经查明白了,长平公主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了!"黎漱说错了,长平公主现在的日子已经开始不好过了。
一个女人嫁人之后,除了丈夫就是儿女,长平公主在东齐时,曾为前驸马生过两子一女,来到南楚后,又为瑞郡王生了个女儿,说起来算是有福之人,只可惜,她不知惜福。
凤大公子一确定是长平公主指使的,便立刻传讯去东齐,给在东齐的数字公子们,他们花了些时间,找到长平公主留在东齐的儿女,然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害死了凤公子夫人,那就拿她的长子来抵命,害凤二公子生死未卜下落不明,那就让她尝尝相同的滋味。
东齐皇帝得知外孙们出事,气得直跳脚,待晓得女儿在南楚做了什么事之后,不禁气道,“这个孽女,真是造孽啊!”
明知那些江湖人不好惹,她偏要去捅马蜂窝!好好的日子不过,去寻那些人麻烦干么?
前驸马的父亲找皇帝,帮忙追查凶手,并协助他们把小孙子找回来,他的妻子则找皇后和太后去哭求。
东齐皇帝因为是长平公主做的孽,自得闷闷的应下,回过头却寻皇后出气,皇后不能冲皇帝发火抱怨,都是他宠坏女儿,只能朝侍候的宫人,及宫妃们去撒气。
一时间东齐宫中从上到下火气都很大,宫中对各项消毒退火的食材需求日增,偏偏皇商那里缺货,只能向外头的商号采买,这一买,负责采购的太监才发现,这家来自南楚的商队,不止货品齐全,最重要的是,价格还很公道,向这支商队探买,他们从中可得的油水可比向皇商们拿货要多很多!
负责采办的太监很自然就和这支商队的人交好,并从他们手里采买了不少所需的食材。
“你们上回说,你们是南楚来的?”
“是。”
“那家商会啊?”
“吴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们是金氏商会啊!”商队的领队笑呵呵的回道,“来,吴大人,小的再敬您一杯!”
“欸,欸,好咧!”(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 合作
金氏商会?采买太监想了下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南楚数一数二的大商会啊!从前好像听义父说过,南楚的几大商会里头,金氏算是最倒霉的,因为他们家的男丁差不多死绝了。
后继无人啊!
他记得义父说,金氏商会的金大老板是个极讲义气,有能之人,可惜没有后福,金氏一度入选南楚的皇商,但事情还没落定,金家人就遭难,这一场灾难让金家主事者几乎全军覆没,好不容易脱身,还没完全恢复元气,剩下的男丁就又遇事。
金大老板因此备受打击,金氏商会的商队自此不再往各国行走,最后听到金氏商会的消息,还是在四年前?还是五年前?不记得了!采买太监伸手在脑袋上敲了下,倒是没想到他们会在这时候又冒出来?
金氏商会的人在金子尧过继到金家后,并未改变之前的策略,金大老板只剩这么个宝贝金疙瘩,不想让他冒险远行,也还有许多事要教他,虽然后继有人了,但金大老板很怕,孙子还没来得及成长到能独当一面,自己就要撒手人寰了!
凤家庄出事后,凤大公子查到长平公主,便找金子尧合作,利用金氏商会商队之便,把凤家庄的护卫队安排进去。
护卫队进入东齐后,由数字公子安排他们做事,做完事就跟着商队回南楚。
凤大公子与金子尧合作,知道的人并不多,商会里的人只知重开通往东齐的商道,因多年未曾走动,所以向镖局请来镖师保护商队安全。
领队与采买太监相谈甚欢,谈妥采买的合同,领队便请采买太监等人去吃酒庆贺。
席间不免说到了长平公主,说到她留在东齐的两个儿子,太监们对这位公主很是不喜,说她在闺中就是个任性霸道的主儿,“她初嫁的驸马原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妹,两家说好,等女方及笄就成亲,谁知一次秋猎,长平公主看上了萧驸马,硬是求皇帝赐了婚。”
领队边听边劝酒,慢慢引他们说起东齐皇帝对此事的态度。
等到散席,领队才在房里窝了良久,快到天明时,方到院中把手里的信鸽送出去,他一松手有着灰白翅膀的信鸽振翅高飞,不多时消失在绽放艳红朝阳的天际。
“领队,您怎么起得这么早啊?啊~”商队的伙计打了个大大的呵欠,领队拍拍他的肩头道,“叫你们去看铺子,看得怎么样了?”
金氏商会要重开往东齐的商道,就要在东齐设立据点,从前设的据点都收了,现在要再重新设点,要做的工作可不少。
伙计没想到领队这么一问,当下便傻了眼,嘟嚷了几句,也不知他在说什么,领队也没跟他啰嗦,打发他走后才回房睡觉。
过没几天,凤大公子就从金子尧那里收到消息,东齐的事已了,长平公主应该这几天就会收到消息了。
“很好。”凤大公子冷冷一笑,“接下来就该她日子不好过了。”
“大公子,那个方束青要怎么处置?”凤大公子的侍从问,方束青在凤家庄住过数年,侍从们算是都见过她,真的很难想象,温柔端庄的方夫人包藏祸心,高雅柔美的方大小姐心肠如此狠毒。
凤家两位女主子皆命丧方家母女手中,凤家跟她方家有何怨仇吗?没有,凤家还对丧夫的方夫人施于援手,没想到方家母女竟是披着美人皮的白眼狼。
那天出事后,方束青本是趁乱跟着黑衣人撤退,然而她一个闺质弱女,想跟着那些会武的人走,简直就是痴人说梦,那些人撤退时,并不是从门出去,而是从记史楼后的墙跳出去的。
方束青本以为他们会带自己走,完全没想到会被人扔下。
当凤家庄的护卫发现她时,她正沿着墙走,想要找地方逃出去。
她在凤家庄住了数年,从来不知记史楼后的墙比其他地方的墙高,而且没有门,她想沿着墙想到门,那得绕到侧门去,以她的脚程,大概得走上半个时辰。
被逮后,她还想蒙混过去,不过因为庄里伤亡惨重,主子们更是死的死,伤的伤,他们不敢拿主意,便把她直接扔到记史楼的地窖去。
其实记史楼的地窖原本也是要用来藏史的,不过后来发现太过潮湿才作罢,把人扔到地窖去之后,大伙儿就开始忙了,等到想起来时,已是三日后。
凤大公子没让人苛待她,一日两餐,没饿着她,也没渴着她,但给她的餐具全是木制的,让她想自残也没辙。
“她还是在跟阿壮他们使美人计?”
阿壮他们是负责记史楼安危的,这回他们损失了不少兄弟,记史公子们也去了泰半,对始作俑者是恨之入骨。
“是。”侍从叹气,“阿壮他们说,真是没见过这么下贱的女人,真是有够恶心的。”
方束青为了想要逃出去,对阿庄他们投怀送抱不说,为了取信他们,不惜牺牲色相,阿壮几个没搭理她,有一两个动心的,想到方大小姐的丰功伟业,就都吓得硬不起来。
“我记得她爹若不是死得及时,她家的男丁要被流放,女眷要入教司坊?”
侍从点头,这些事都是后来查出来的,说起来方夫人还真是够狠的,一看苗头不对,就狠下心对枕边人下毒手。
要是早知道此事,兴许庄主夫人就不会让方夫人带着孩子住下,也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了!
想到凤公子父子,侍从们心情就颇沉重,三公子怕是还不知道母亲过世了,他二哥生死未卜下落不明,凤公子的伤势沉重,大夫说,大概就是这几天了!
“大公子,武林盟主孟盟主来了。”
“快请。”
凤大公子伸手在脸重重抹了一把,命侍从打水进来,洗漱一番后,才出门见客。
孟逹生坐在会客厅中,身边围着几个江湖人,有老有少,他们正和孟达生套近乎,孟达生却一反平常的和善,板着脸与他们虚应着,见凤大公子进来,忙迎上前去。
“大公子,节哀。”
“多谢。”
孟达生问起凤庄主他们的伤势如何了,凤大公子瞄了四周好奇围观的人们一眼,随即朝他们客气的拱手,“招呼不周,还请诸位原谅。”
“大公子客气了!”众人讪讪的此起彼落的回应着。
凤大公子与他们应付一番后,就拉着孟逹生走人,孟达生回头看了那些人一眼,心生厌烦,“怎么不闭门谢客?”
“人家说是来抄史的,怎么拦?”凤大公子从来不曾觉得凤家庄的规矩如此的讨人厌。“以前二弟总说,要是有机会,他肯定要把凤家庄搬离京城,要落脚在一处人烟罕至之地,记史楼和楼外楼要和住处分开来。”凤大公子有些恍神边走边说,脚下不防滑了一下,亏得孟达生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
“你的伤也还没好全吧?”
“还好。”凤大公子朝孟达生道了声谢,领着他继续往二房去。
凤公子和凤三公子因都伤重,从悠然楼回来,就近安置在东厢里,凤公子夫人出殡后,他们父子的情况一度危急,幸好有蓝海留下的药让他们稳定下来,但凤公子的伤着实太重了,用药物强行吊了这么久,就是想要等蓝海来救命的。
但因断了音讯数月,他们一时也不知蓝海和黎漱在哪儿,他们还曾经接到黎漱已死,黎浅浅接手成为教主的消息,后来才确定黎漱死亡的消息是假,黎浅浅接手成为教主是真。
孟达生叹气,“没想到当日一别,再见面竟成了这景象。”他转头看凤大公子,“二公子还是没消息?”
凤大公子苦笑。“当日他负伤追出去,若是无事,早就回来了。”都过了这么久,怕是……说他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不过是期望他还活着,希望他能回来,凤大公子不敢明言,就怕戳破了层窗纸,就要承受二弟已经身亡的事实。
孟达生拍拍他的背,“蓝先生他们快到了吧?”
“嗯。”
黎浅浅他们正日夜兼程的赶赴京城,蓝海的眼布满了血丝,自接了消息后,他就睡不着,每天晚上都得黎漱发狠点他的睡穴,才能让他安睡片刻,睡穴不能一直点,所以他真正休息的时间其实不多。
“我真担心我爹,他这个样子就算赶到了京城,又怎么给凤庄主他们疗伤?”
黎浅浅倒了杯茶给她,看着她喝下去之后,才道,“蓝先生忧心凤庄主他们的伤势,才会睡不着,不管我们怎么跟他说,在他没看到他们之前,他都没办法放下心来的。”
所以现代才会有医生不给家人动手术的惯例,关心则乱。
“你自己也得好好歇一歇,你看你的眼睛都是红的。”
“我知道。”蓝棠坐在桌边以手支颐,“可是一闭上眼,就看到凤二浑身是血的看着我,还有凤三,凤庄主和凤公子。”
唯独没说到凤大公子,有点像是欲盖弥彰。黎浅浅没挑破,继续跟她说话好转移她的注意力。
春江倒了杯茶给黎浅浅,然后才倒茶给蓝棠,黎浅浅喝了一口道,“韩见他们已经到京城了。”
蓝棠跟着喝了茶,问:“是喔?他们身上还有钱?”
“钱当然是有的,多寡而已,他们得在京城站住脚,不然可就丢大长老的脸了。”
“说的也是。”
说着说着,蓝棠的声音渐渐低微,就见她慢慢的趴到桌上轻轻的打呼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