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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花枝舞     望雪飞txt下载     望雪飞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两个陌生人

    夏一诺和小姑娘,都被关在尚王府怯尘堂密室内,他不敢与小姑娘相认,怕引出什么事端,小姑娘却主动和他搭讪起来。

    “对不起,今天险些害到你。”小姑娘坐在牢中地面上,隔着木头栅栏向夏一诺诚恳的道歉。

    夏一诺背向小姑娘盘坐,双手按在腿上,压制着内心的思念与相拥的冲动,平静说道:“这些人杀人从来不需要什么理由的。你不必自责。”

    小姑娘见夏一诺态度冷淡,以为他还在生自己的气,走到栅栏前蹲下,对着他柔声说道:“你叫什么?”

    夏一诺想了想,现在长生教上下全部知道自己的名字了,再没必要隐瞒,索性直接告诉她:“夏一诺。”

    小姑娘轻声念了一遍:“夏一诺。一诺千金,好名字。”

    夏一诺不敢与小姑娘过多交谈,怕勾出自己心中的痛处,暴露两人的关系,冷冷回道:“嗯。”

    小姑娘见夏一诺对自己爱搭不理的,并没在意,反身靠在栅栏上缓缓坐下,继续说道:“你知道吗?我得了失忆症,那种一觉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的病。我只能感觉到我的父母很爱我,还有一个深爱着我的男人。”

    夏一诺压制着内心的悸动,攥紧拳头,轻声说道:“哦。”

    小姑娘仰面对着房顶说话,像是说给夏一诺,也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一直在努力寻找忘记的过去,哪怕一点一滴也好,因为那些感觉都非常美好。我在梦里见过一个人,你长得很像他,我感觉我们之间有誓言还没有完成,有承诺需要兑现,我欠他许多,许多。。。”

    夏一诺听到此,眼睛湿润起来,明明相爱相守,却不敢承认,不能表达,自己是多没用啊,辜负了小姑娘一片痴情,一颗痴心。

    他转过身来,默默的对小姑娘的背影流下一滴泪,流过自己冰冷的面颊。泪,是那么的滚烫。

    小姑娘也流下一滴清泪,幽幽说道:“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事情,不记得任何人的名字,不记得过去了多久,只有感觉还存在,你能理解有多悲哀吗?被关心的感觉,被疼爱的感觉,能在他身边睡着的感觉,醒来便看到他的感觉,真幸福。。。我却不知道我们发生过什么。”

    夏一诺感同身受,悲痛难忍,强迫自己扭回了脸,仰起头,深呼吸,压制着想立即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咬紧牙关,默默的,擦抹泪水。

    小姑娘继续说道:“这些天,我走在冰凉的雪上,非常想将脚放进他炙热的胸膛;晚上听到狼嚎,想把头扎进他的怀里闻他的味道;走的累了,好想有他将我背起;每当被噩梦惊醒,好想醒来能见到他的脸庞。

    不要觉得我自私又胆小又娇气,只因为他是我的唯一,我的全部。”

    小姑娘边哭边笑的讲着,回过头看着夏一诺背影,手伸过栅栏,想触摸到他,手臂却在半空中僵住。

    她强烈的感觉,此人可能就是自己梦里那个人,但又怕因为自己的原因会连累他的性命,终又是,转回头去。

    就当他是个陌生人吧。

    自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都不会、都不记得的小女孩;一个人生未卜,一点希望也没有,不知道前方会有怎样恐怖的事情,等着自己的小女孩。

    这样一个对于将来没有一丝安全感,时时被恐惧威胁的,无助的小女孩,对他吐露了心扉,他应该不会介意吧。

    他若是自己所爱的那个人,不向他表达出这份爱意,自己会抱憾而死,且死不瞑目。

    他若不是那个所爱的人,自己萦绕在心中的感情,可能和自己一起悄无声息的死去,也会含恨而终,那就让他当做一纸信简吧,也许有一天他们能够相遇。

    就算是他们永远不会见面。

    有个人能在心房的角落,那狭小的缝隙里夹存着这份感情,替自己记住,不经意间想起。也不算枉费了自己这份感情的存在和真挚吧。此处没有高山,没有大海,只有这黑漆漆的牢房,自己还能对谁说呢?

    夏一诺连“嗯”一声的勇气也没有。

    他不敢让小姑娘听到自己的抽泣,和哽咽的喉咙,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连看也不敢看她一眼,他绷紧后背,抑制着抖动的肩膀。

    脑子不断告诉自己:“就这样吧,小姑娘对他们还有用,我死了,也许,你还能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我若不死,一定会将你救出去。不能相认,不能相认!”

    夏一诺怕听到小姑娘再说什么自己控制不住,干脆调出全部灵力冲出鼻子,到处游走起来。

    无意间,听到了长生教在天雄城成立了中原总堂的事情。

    两个人背对背,在两个牢房坐着,中间只隔着一道栅栏。相知相爱,近在咫尺,却不敢相认相亲。

    双方都在为对方着想,怕相认会给对方带来杀身之祸。

    第二天,尚王爷和尚江雪坐在屋中,饮茶聊天。

    尚江雪身后站着两个宫女,她挥手示意,一名宫女从一只大盒子中托出一只小巧的精致盒子,放在托盘里,走到尚王爷近前。

    尚江雪站起,走到屋子正中,说道:“叔父,前几日君王赏赐我一颗南海珍珠,我特意带来送您。”

    尚王爷满怀期待,笑着打开盒子,只见一只核桃大的乳白色宝珠坐在盒中的绸缎上。那珠子光白润泽,映照的满屋光彩熠熠,仿佛燃起了一只七彩的蜡烛。

    尚王爷看看宝珠,又看看侄女,与这宝珠相比,感觉她更像一颗蒙染了尘埃的光洁珍珠。自从那件事后,就未见她笑过。

    他关上盒子放下,拿起茶碟抬手相邀,感动的说道:“江雪有心了,这真是颗难得一见宝珠啊。快喝口茶暧暧身子。”

    尚江雪走回座位饮下一口热茶,口红被蹭掉一些,露出灰白的嘴唇。带着一丝企盼,她抬起眼眸,轻声问道:“叔父,近来可有我大哥的消息?这两年未见过一面,对他甚是思念。”

    尚王爷手里的茶杯微微一颤,险些撒出来,看了看那两个宫女面无表情的脸,做出怕被别人听到的样子,极为小声说道:“江雪,如今你二哥是君王了,这一家不容二主,一山不容二虎,你切莫再提他了,若传到君王耳朵里恐惹他恼怒。”

    尚江雪仿佛永远忧郁的神情中,未表现出半分慌张,依旧平静的说道:“二十几年的兄妹之情怎么能说忘就忘了,听说他在草原上,与那科尔沁部落的什么王子争斗受伤,我极为担心。”

    尚王爷将茶杯放下,展眉微笑:“你没来的时候,郭威还说你大哥与尼尔温部落的公主塔娜订婚了,他应该过的不错,我们就不要再去打扰他了。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事情了。”

    尚江雪听到此,不知道为何,突然站起来,极为客气的说道:“我的事情就不劳烦叔父操心了,勾长老还找我单独有事,侄女告退。”行了一蹲礼,飘飘向外走去。

    一个宫女,将尚江雪用过的杯子收进盒子里装好,才跟着走。

    尚王爷站起相送,苦口婆心的说道:“江雪,那堂中的事情,你可做的来?若是太过操劳还是由叔父来做吧。”

    尚江雪站住脚步,转身说道:“我还蛮喜欢做这个怯尘堂的堂主,江雪冷,除怯尘,远流去,消我恨。谢谢叔父将这位子给我坐。有大哥的消息一定要告诉我啊。”说完轻转莲步,端端正正的走了出去。

    尚王爷站在房中,应了一声,看着那孱弱的背影,怜惜的感叹:“这孩子,自己身子虚弱成这样了,还整天想着这个那个,真是难得啊。”

    勾长老满面怒容的坐在房中,郭威跪在地下不敢抬头,只听勾长老一拍椅子扶手,骂道:“混账东西!”

    郭威委屈的说道:“我不是有意跑到怯尘堂来的,我记得您的嘱咐,可是向北向南都跑不了,向西又是沙漠,我只能向这里跑了。都怪那花猪,杀了草原蛮子。”

    勾长老气愤的说道:“你看看人家李玉,和你从小一起长大,巧取天雄城,献上猛将之势,现在都升到长老了。你倒好,南蛮那里弄成一锅粥,草原那里也站不住脚。你还有脸跑到这里,想把雪狼国也搅和乱了吗?你这献生堂堂主的位子不要坐了,给我滚到天雄城总堂去,老老实实闭门思过。”

    郭威低着头,不敢忤逆在气头上盛怒的勾长老,自己不甘心,感叹只是一时时运不际,只好无奈的说了声:“是”。面向勾长老,弓着身子退出去了。

    勾长老深吸一口气,又叹息出来,才缓解开胸中的恼怒,他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景色。

    残雪在避光处,已不再那么洁白,而被落上一层灰色的尘土,菊花虽枯萎了,但是,花枝还直挺挺的站在地上轻舞。

    他觑起眼睛,避开刺眼的阳光,转过身来,脸被阴影遮住。

    想到来时的目的,手中搓弄着匕首的手柄,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第一百二十四章 救场的尚江雪

    夏一诺略一思考,说道:“首先嘛,就是先圣能证明我是一个人出现在紫荆关,没带什么小姑娘对吧?”先圣和蛙蛙纷纷点头,郭威撇了撇嘴。

    夏一诺继续说道:“第二嘛,便是郭道长向我展示过一本经,他说是小姑娘用血抄写的!”蛙蛙吃惊的捂起了嘴。

    勾长老瞪着郭威,郭威只得将书拿了出来,交给勾长老,委屈的说道:“这是我绑走他时,从他身上搜到的。”勾长老哼了一声。

    夏一诺又说道:“第三,便是这花护法了,你们想想,花护法武功高强,若不是被狼咬伤,怎么能吃下郭威的药丸变成如此,我又何来此药呢?”

    勾长老看向郭威严厉说道:“你还有什么话说啊?”

    郭威擦擦额角的冷汗,干脆跪下,对勾长老说道:“我,我,我说的句句都是实情啊,长老!他在骗你们啊!”

    勾长老嗤之以鼻问道:“证据呢?”

    郭威摸索着全身,紧张的说道:“证据,证据呢?哦,我想到了,您可将那丑女找来。若按这小子说的,他与那丑女毫无瓜葛,就让他刺死她。我断定不可能!他定是不舍。”

    蛙蛙小声说道:“卑鄙。”

    勾长老阴下了脸,说道:“烦王爷再命人将那小姑娘押来!”

    夏一诺心中一紧,想到了老神仙说的话,“不得不杀”。

    过不多时,懵懵懂懂的小姑娘被人带到房中,郭威高兴起来,说道:“若是叫我现在杀了她,我眉毛都不会皱一下。但这小子与这丑女情深才劫走她,定不会下手。勾长老,你若是不信,我现在就砍她一只手给你看。”

    气氛紧张起来,勾长老凝视着夏一诺走过来,递给了他一把匕首,说道:“她不死,你死!”

    说完,站到了先圣身旁耳语几句,谁也听不到他说了什么。

    夏一诺见到小姑娘,怕眼神中流露出什么感情被他们发现,手中握紧匕首,闭起眼睛,思考起来:“小姑娘肯定是不能杀的,就算我死,也不会杀她。

    花枝舞对我说过,小姑娘对勾长老还有用,所以可能只是试我,不如我就假装试试?勾长老会与先圣说什么呢?用小姑娘的命赌我说的真假,有什么意义?值不值得呢?应该是为了证明郭威此人还能不能再用吧。”

    想到此,夏一诺跨出一步,闭着眼将匕首颤抖的举了起来。

    只听,小姑娘可怜巴巴的哀求道:“你不要杀我,好不好?”

    夏一诺再次听到小姑娘的声音,便装不下去了,把匕首扔到地上,说道:“我下不了手,你们爱信不信吧!”

    郭威如蒙大赦般的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哈哈,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他舍不得吧!”

    勾长老站在先圣旁边,见到此局面,觑眼威胁道:“你若不杀她,那么今天就是你死,你再考虑考虑,为了个不相干的人,值不值得。”

    郭威从地上捡起长剑,架到夏一诺脖子上,说道:“勾长老,我剑架到他脖子上,他也不会杀的,你下令吧。我一剑剁了他。”

    小姑娘此时感觉到,自己方才一时害怕的哀求,可能连累了这个不曾相识的人,想去阻止,却被边上的人架着,无法上前,眼睛盈出泪水,不知道说什么弥补才好,只能哭喊着:“不要,不要。”

    夏一诺此时看了一眼小姑娘,又闭上眼,心道:“如果只剩一种选择,那么就让我去死吧,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对你下手的。

    即使你忘了我又怎样,即使你是魔女又怎样,我还是喜欢你,爱你,默默的喜欢一个人,不被人知道,很难受,但让我杀了自己爱的人,更痛不欲生。”

    想明白此事,下定了决心,夏一诺将头仰起,把脖子抵在剑上,理直气壮的说道:“反正这条命是你郭威救的,还给你便是,我下不了手杀个小姑娘!”

    小姑娘听到此话,流着泪水,懊悔的看着周围的人,难受的说道:“不要啊,不要杀他,我根本不认识他呀。别因为我杀了一个无辜的人,我承受不了啊。”

    郭威面带企盼的看着勾长老,随时准备一剑挥下。

    勾长老拧紧眉头,瞪着夏一诺,仿佛再给他最后一点时间。

    尚王爷盯着那闪闪发光长剑边的脖子,计算着血飞溅出来会不会弄脏自己的衣服。

    花枝舞看着几人,痴痴的笑着。

    蛙蛙准备上前,却被先圣拉住手腕。

    房间里,除了小姑娘的凄惨哭声,时间似乎已经凝结。

    正当此时,门外教众来报,“怯尘堂堂主,求见。”

    勾长老看了一眼先圣,问道:“先圣,您看?”

    先圣只说了一个字,“请。”

    蛙蛙揪着的心,才放在肚子里,她不怕杀人也不怕见血,她是感觉和这个夏一诺有种难以名状的亲近感,不忍见他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

    屋中走进一位翩翩少女,目不斜视,一身白衣一尘不染,洁白如雪的脸上,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波光流转,却带着一丝幽怨伤感之意。

    琼鼻皓齿,若不是嘴唇上的口红太过鲜艳,应该会如一位天界仙女。

    她的身形气质流露出一种病态美,让人我见犹怜,令人不禁怜香惜玉,对她心生怜爱之情。

    可谁又能看出她骨子里的高傲呢。

    勾长老见到,目光闪烁出激动之情,咧嘴笑着说道:“尚堂主?久仰久仰,这是先圣,你先来拜见一下。”

    这位尚堂主,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蹲礼,柔声细语,却字字清晰的说道:“属下尚江雪,见过先圣,有失远迎还请赎罪。”

    又一个蹲礼给勾长老,“属下见过长老。”

    又一个蹲礼给尚王爷,“侄女见过叔父。”

    先圣看不到,略一抬手,表示回礼,勾长老和蔼的说道:“尚堂主请坐。”

    尚堂主端庄的坐定,抬起美目,看着房中众人有哭有笑,又刀又剑的,见此情形不知何意,微蹙细眉,表现出不太高兴的样子,问道:“这是。。。?”

    勾堂主呵呵一笑,摆手说道:“呵呵,莫要脏了尚堂主的堂口,你们都下去吧。郭威你留下。”

    郭威怕毒花枝舞的事情败露,被教中处理,更怕白歌讴找他报复,仍不甘心的说道:“这小子就这么算了?”

    勾长老不耐烦的说道:“暂且押起来吧。你给我站到一旁,我有事要说。”

    郭威悻悻的收起剑,俯首帖耳的站好,看着夏一诺和小姑娘被押了下去,脑中开始计算着如何除掉他。

    蛙蛙伸着脖子,望着夏一诺的背影,只听先圣唤她:“蛙蛙,大人谈事情,你到堂下听命吧。”

    蛙蛙对先圣行了一个拱手礼,没有搭理众人,冷傲的走了出去。

    勾长老见房中没有杂人,说道:“先圣,不知道您听闻没有,教主前几日占了天雄城,成立中原总堂了。”

    众人皆唏嘘不已,占下天雄城这般雄城坚堡,就等于在中原站住脚了。

    勾长老看到众人表情,心中非常满意,因为这是自己策划李玉执行的计策,堪是骄傲。继续说道:“这是我教中第一等的大喜事,我们在坐定了飞龙国,算是在中原有了一席之地了。”

    众人脸上皆露出微笑,点头认同,勾长老继续高兴的说道:“目前呢,教主准备在天雄城,召开我们三年一次的神临大会,日子还是定在明年八月十八日。”

    众人各自盘算着手上的事情,片刻没有说话。

    勾长老对先圣恭敬的拱了拱手,说道:“到时先圣如果手上无事,还请前往观礼。”

    先圣咳嗽一声,说道:“再说吧。老夫没心思看你们过家家。”

    勾长老尴尬的笑了笑,郭威马上岔话题说道:“这下好了,不用再跑到西域那么远了。呵呵。”

    尚江雪面无表情的说道:“离我这里倒是近。”

    勾长老对郭威瞪了一眼,却对尚江雪微笑的说道:“堂主身体欠佳,自当是应该多歇息歇息,那些烦琐的教中事务,不必亲力亲为嘛。”

    尚江雪微微的点头,表示感谢,那幅度只怕头上放着一只碗水,都不会洒下一滴。

    郭威热脸贴个冷屁股自讨没趣,也不再说话。

    勾长老又高兴的说道:“教主还说,已取得了猛将之势,并且贤王之心也将马上得到,离我教真神降世,越来越近了。”

    其他几人脸上均露出喜色,先圣却在斗笠下哼了一声,说道:“若无旁的事,将蛙蛙叫来,我回房歇息了。”

    勾长老站了起来说道:“是,先圣舟车劳顿,是属下大意了。郭威去把蛙蛙小姐请来。”

    尚江雪也站起身说道:“先圣能来怯尘堂,领我堂蓬荜生辉,有什么要求您尽管告知属下,属下一定尽己所能。”

    先圣摆摆手摇摇头,说道:“一餐一饭一屋一席足矣。”

    蛙蛙本来想找夏一诺聊聊的,可惜没有找到,只得在门口闲坐。被郭威一下找到,白了他一眼,进去扶了先圣出来。

    蛙蛙轻声说道:“先圣,能不能帮夏一诺说句话。”

    先圣微微一笑:“那小勾子根本就没想杀他。”

    蛙蛙说道:“看来郭威说的都是假话,夏一诺说的才是实话。”

    先圣哼了一声:“那就是骗骗你!连小勾子都不会上当。”

    蛙蛙说道:“那为什么不想杀他呢?”

    先圣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哎,应该打算利用他做什么龌龊之事吧。”

第一百二十七章 衰女的打击

    夏一诺被人推推搡搡的轰出王府侧门,一个人垂头丧气走着。正在想,还没和小姑娘告别一下,嘱咐她不要害怕。

    面前被一个人挡住了,夏一诺抬头一看,我的天啊!这不是那个丧门星吗!马上择路而逃。

    蛙蛙仍以为他眼力不好,用手捉住夏一诺的衣领,将他拽住,笑眯眯的说道:“爱徒,是我,你师父,蛙蛙。”

    夏一诺心道:“丧门星!我就知道是你才躲的呀!不是你,我能被捉住么!还要被迫进宫,被那个。。。!”表面上面装作惊喜道:“哦?蛙蛙师父!我还以为有人要拦路抢劫呢!”

    蛙蛙眯眼笑了笑,说道:“嘿嘿,谁会抢个乞丐,勾长老放过你了?你这是去哪里呀?”

    夏一诺边点头边溜,暗有所指的回答道:“托你的福,放了。。。”想起勾长老说不许将此事告诉任何人,继续说道:“勾长老让我去做。。。执行一项秘密任务。我先走一步啊。”

    蛙蛙和先圣都不是长生教的人,也不常在教中,但是和先圣也见了不少长生教的人,知道教中有些事不方便说,便不再追问,说道:“你那离舍可会了?”

    夏一诺听到此话站住,想到,自己离舍虽然成功了,但从鼻孔里出来终是不太舒服,样子也难看。此时还真是需要再套套这个扫把星的话,说道:“哎呀,师父,我离舍是会了,只是灵力从鼻孔里出来,不知道对是不对。”

    蛙蛙惊呀道:“那怎么可以!人体有自己的经脉走向,五感皆有自己的通道,灵力也是如此。你这样做会有损经脉的。灵力要走百会穴的,你别再胡来了。”

    夏一诺愁眉不展的问道:“每个人的穴道和魂舍都一样大小么?我感觉的我的穴道太窄了,灵力出不来啊!”

    蛙蛙点点头说道:“大体上是一样大小的,你的灵力出不来。。。难道是穴道不通?”

    蛙蛙表情认真了起来,说道:“我进你的魂舍看看,走。”说完,蛙蛙拉着夏一诺走进边上的客栈。

    进到客栈,蛙蛙对着正收拾吊柜的店家,冷冷的说道:“开一间上房。”

    店家看着这一双小男女,脑中充满了低级趣味的幻想,脸上流露出邪恶的笑容,拿出一只钥匙,一副我懂的样子,说道:“是不是要僻静些的?”

    蛙蛙想了想,冷竣的说道:“是的,最好是左右都无人的,我们只用片刻就出来,不会耽误多久的。”

    店家使劲的点了点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歪头看了看蛙蛙身后的夏一诺又摇摇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撩了一下额前的头发,将钥匙递给了蛙蛙,眉毛一挑,附耳说道:“你不考虑一下我么?”

    蛙蛙皱眉看了看这个中年的胖子店家,十分诧异,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径自向前走去。

    那胖子掌柜仍不死心,眼睛跟着蛙蛙,在柜台中走,边走边小声说道:“你别看我岁数大,体力很好的!”正说着,脸便撞到了未合上的吊柜门,仰面摔倒。

    夏一诺看到,心中产生出无限同情,心道:“这衰女自带的整人光环太厉害了,无处不伤人啊!”

    一路小心的跟着蛙蛙向店内走去,两人来到房间。

    蛙蛙坐在床上,让夏一诺坐在椅子上,说道:“你坐稳了,别动啊,灵晶锋利无比,能割伤肉身,摧灵灭魂,我离舍进去看看。”

    夏一诺说了声好,端正坐好,进入了内窥,在自己魂舍中等着蛙蛙到来。

    过不多时,只见一个小小的闪亮水晶片从百会穴穿入,直奔魂舍而来。

    进到魂舍,她围着自己那团似雾似胶的半透明物质转了几圈,开始左右穿插,把自己的灵力戳了几个洞。

    惊的夏一诺大叫,我的妈呀,这不是要把我搞的魂飞魄散了啊!

    想到此,夏一诺用意识拖起自己的那团混浊灵力就跑,回头看看,那个闪亮水晶片追了过来,还不断喊着“站住,站住!”,于是,在自己的经脉中开始了一场猫捉老鼠般的追逐。

    跑着跑着,夏一诺想到,不如还是从鼻孔中跑出去吧,走别的路,肯定会被她追上。

    蛙蛙此时已经被气的站了起来,走到夏一诺对面,突然见到他鼻子流出了血,又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灵力,便知道了怎么回事。

    她伸手捉住了跑出来的夏一诺那团灵力,用手抓紧。说道:“你跑什么跑!”

    夏一诺感觉到自己灵力被她捉住了,怕她生气捏碎了,马上说道:“你都要把我的灵力切开了,我能不跑吗!”

    蛙蛙翻个白眼,嫌弃的把手掌展开,生气的说道:“不切开,一整团的当然出不了穴道啊!”

    “哦,是这样啊。。。”夏一诺,想想也是,蛙蛙进来的只是一个小小的水晶片,看来自己真的是很笨啊,没想到分开出去。

    在蛙蛙手掌中将自己的灵力捏成一张脸,不好意思的笑笑说道:“谢师父指点,我还一直怕把它拉断了呢。”

    夏一诺分开一部分灵力,从头顶百会穴顺利穿回了魂舍,退出内窥,对蛙蛙说道:“师父,你怎么能在封闭五感的时候还能控制身体的呢?”

    “那要练会‘分魂’”

    “分魂?练成分魂就可以蒙眼射箭了吧?”

    蛙蛙生气的说道:“是的,分魂先不说,非常难练!你先看看你这团灵力,一点都不纯净,像一大团肉皮冻!”

    夏一诺看了看蛙蛙空空的手掌,说道:“我什么都看不到啊!”

    蛙蛙怒道:“你用眼睛当然看不到了,这灵力只能被灵力感受到。这个不是重点啊!你别插话了,好好听我说!”

    蛙蛙清了清嗓子,正儿八经说道:“徒儿,你已经别再考虑用灵力射箭了,虽然你的魂舍和穴道都没问题,但是你的灵力天生混沌,微弱,杂质太多,有些像成年人的思想,很不纯洁哦!

    灵力强大不只是数量,还指纯度的高低。比如像为师的吧,只小小的一点便可飞出很远,伤害也很高,我要不是怕伤到你的经脉,早就追上你了。”

    夏一诺点点头。

    蛙蛙接着说道:“灵力纯度越高能量越大,我那小小的一片便顶你这一团一百个吧,纯粹的灵力也不是一团一坨的,是一片一片的晶体,用的时候调出一片就行了,哪像你这样还要切开来才行!

    夏一诺听到此把那升仙的老神仙骂了一百多遍,满怀希望的问道:“师父,灵力可不可以后天修炼啊?”

    蛙蛙点点头,看了看可怜的徒儿,又为难的摇摇头,说道:“你是不行了。首先,灵力自魂舍中产生时便决定了它的纯度,这是先天带来的,这叫资质。

    你这灵力的资质,实在是。。。为师不忍评价。你应该就是先圣说的那种思想太过复杂,所以灵魂混沌的人吧,灵魂和灵力是有直接关系的,一般来说思想单纯,执着的人,灵力较强。

    先圣还说过,灵力可以提炼的更纯粹,但是进补需要大量珍禽异兽、地灵天宝,吸食它们的灵力,但哪里有那么多给你吃啊?也能通过一定功法仙术和神品法器来炼化。先圣倒是教了我一套淬炼灵力的功法,但是。。。”

    娃娃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皱眉说道:“你这团灵力要淬炼起来,要是到我今日这个程度,只炼一片,大概要一年吧。”

    夏一诺听到老神仙说自己灵力太弱,本来还不太相信,如今听到自己这个没心眼的师父也这么说,终是认命了,失落的低下了头。

    自己变强大,变英雄的梦,终于是不用做了。

    夏一诺拖沓的走到床边,一下躺了上去,看着蛙蛙出神,想着自己要救小姑娘,要助尚大哥夺回王位,要帮仇大哥复仇,要寻找爷爷,保护陆怡君游历大陆,这么多事情,顿感全身无力。

    蛙蛙看到自己唯一的徒弟十分失落,知道是自己说出的事实打击到他了。走到床边安慰,却不小心勾出了自己的伤心事。

    “你视力不好,灵力弱这都是上天给你的,但是上天给了我强大的灵力又如何,他没有给我一个温暖的家。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蛙蛙吗?因为母亲把我生在河边,生下我后第一眼看到的是只青蛙啊。而后,从我记事起就没有过一天好日子,从没吃过一顿饱饭,总被妈妈打骂,说我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四岁时,被母亲抛弃荒野,好在被先圣捡到,看我灵力纯净,教我炼化灵力,射箭、做人。

    但是,我宁可不要这些,我只想要疼爱我的亲人和一个温暖的家。你知道那天在草原,我看到那小姑娘在你怀中,我多么羡慕吗!”

    夏一诺看着蛙蛙,见她已是泪水婆娑,噗噗的落下,看来是真的触动到心底的痛处了。

    提到小姑娘,他又歪头想到,这世上哪有如此完美的事情呢?天生丽质,又武功盖世,还被父母疼爱,人人敬仰,问世间几人能做到?每个人不都有自己的缺憾吗?

    “没有人天生烂命,人不能睢不起别人,更不应该瞧不起自己,每个人都有价值,只是有时候自己看不到。”这句话是勾长老刚对自己说过的,虽然他是魔教长老,虽然他想利用自己,但是这个道理终是对的啊。

    夏一诺勉强重新打起精神,坐起对蛙蛙平静的说道:“蛙蛙师父,我懂了,谢谢你告诉我真相。不过我现在好累,想睡一会儿。”

    蛙蛙看着夏一诺的样子,有些惋惜,有些不舍,止住泪水说道:“好吧,你要保重,我和先圣不会在一个地方待太久,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你。”

    蛙蛙从脖子上摘下一个项链,捧在手里。继续说道:“小时候,先圣送给我一个颗晶石,叫聚灵碧,可以祛除杂质,炼化灵力,送给你留个纪念吧。”

    夏一诺十分感动,但还是推开拒绝,诚恳说道:“你不是说我的灵力差,没救了么,给我何用,还不如你自己留着用。”

    蛙蛙很怕再伤到夏一诺,但也只能实情相告,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灵力的纯度已经比这聚灵碧高了,起不到什么作用了。我已将你的灵力放进去了,你把它贴身放好,过一个月便可炼雾结晶了,比你自己淬炼快十倍。”

    夏一诺听到此,失落中带着一分好奇,说道:“你魂舍那种小小的晶片有多少呢?”

    蛙蛙抽动着嘴角,结结巴巴的只说了个零头:“也就,就,就一百个吧。”

    夏一诺脑中一算,一个蛙蛙顶一万个自己,轰的一下躺倒在床上不说话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败絮如雪

    蛙蛙见夏一诺不再说话,斜躺在床上,眼睛空洞的看着房顶出神,不知道一个高高在上的天才,该如何安慰一个资质全无的废柴,好像说什么都是在炫耀自己一样。

    她把项链放在夏一诺手中,转身向外走去。

    恋恋不舍的走了几步,打开门,蛙蛙转身说道:“切莫消沉,灵力来源于意志,如果你意志坚定,那么灵力便会源源不断。”说完,心有不忍的关门离开了。

    走到门厅时,中年店主看到蛙蛙脸上泪痕,以为被那小子伤了心,正需要人来安慰,顶着撞肿的红鼻子头又凑了上来。

    诚恳的说道:“小妹妹,我真的比那种半大小子懂得疼人。”

    蛙蛙很自责,正在气头上,可又怕先圣有事寻找,急着回去,一时火起。调出两道灵晶,手指左右一挥,只见店中的坛坛罐罐,桌椅板凳都如刀扫过一般,爆裂开来。

    灵晶去势不减,在屋中转了一圈,把所有东西都打破了,就连房梁和立柱都被打穿一个眼,最后还削去了店主头顶的头发。

    店主头顶冒着烟,嗅了嗅烧焦的头发,看了看自己的小店灰飞烟灭的样子,扑通一声,吓得跪在了地上。

    蛙蛙丢下一颗银锭,哼了一声,走了出去。

    夏一诺万念俱灰的躺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想到当时自己信誓旦旦的说,要打败魔王被老神仙嘲笑的样子,感觉到自己无比的愚昧和可笑。

    他将手举到眼前,看着那块在月光下晶莹剔透的聚灵碧,其中好似有一大块瑕疵,那应该就是自己的灵力了吧。

    他将灵碧放入嘴中,用内窥观察起来。

    只见,自己那团灵力,在灵碧中间悬浮轻转,一丝一缕的杂质从灵力中心艰难的剥离,碎成一个一个小碎片后,飘荡在灵碧之中。

    好像望着一片大雪在眼前飞舞,很凄美,如果不知道这满天飞舞的是自己的杂质,夏一诺会感觉,这是无比美丽的景色。

    但是现在,他厌恶此处的每一片雪花,纷乱嘈杂。

    所有的雪花都长的一样,自己不可能盯着一片雪花片刻,只是一瞬间,就被另一片同样的雪花,干扰了视线,再也找不到自己刚才盯住的那一片了。

    看着眼前雪片般的杂质乱飞,夏一诺联想到这个世界,联想到自己。世界就如这块灵碧石,自己就是这无数杂质中的一个,命中注定平凡,随波逐流,漂泊不定。

    自己在这个世界是那么渺小,只是一眨眼便埋没在人群之中,没人会在乎,更没人有时间多看一眼,即便是有个小姑娘那般珍惜自己,也转眼就将自己忘记。

    但是,我是她的唯一,是她的全部,她在乎我。我在这世界可能只是一个雪片,但在她的心中却是永远无法磨灭的唯一。

    小姑娘,为了你,为了你的这份情意,我不会消沉下去的,你等着我,一定要救你出去,给你一个安定温暖的家。

    夏一诺走到窗前,指着天,发誓道:“你让我做一颗杂质,我不甘心,我发誓要做人上人,用我的智慧和意志,铲除长生教,阻止魔王降世。”

    夏一诺不知道,他那坚定的意志,除了可以产生灵力,还可以淬炼灵力。虽然微弱的令人无法察觉,但是他魂舍中新产生的那丝灵力,已经不再那般混沌,纯净了些许,这是不可言传的无上功法。

    如果,你不相信奇迹的出现,那么奇迹肯定也发现不了你。

    奇迹,只会出现在心无杂念,意志坚定人的眼前。

    一早,尚江雪将小姑娘尉迟带进了宫中,她亦步亦趋的站在一群人中,跟在尚江雪后面走着。

    左右的人一看便知,也是一些未经世事的少女,进得宫来,均是一副乡下人进城般左顾右盼、少见多怪的样子。

    尉迟却感觉到像回了家般的自在。

    穿过一道门,尉迟眼前顿时一亮,只见一座未完成的,高大冰晶宫殿出现在眼前。

    让人感觉到圣洁又纯净,阳光一照,反射着七彩缤纷的光,似梦似幻,众人皆叹,莫不是来到月亮上的广寒宫。

    在高大的宫殿旁边,有一圈圈的脚手架,脚手架上站满了忙碌的年轻少女,穿得厚实臃肿,带着手套帽子,有的抬冰、有的打磨、有的雕花。

    大家都在仰头瞻仰这人间奇迹的时候,只听“啊”的一声,四个少女抱着巨大的冰块滑出双手,从天而降。

    一大块冰从一丈多高的脚手架上掉了下来,下面刚好有个少女路过。

    一道白影突然出现,从空中挥剑数次,击碎了冰块,在空中转了两圈,飘然而落,稳稳的站在了地上,正是尚江雪。

    一个宫女打扮的中年妇人跑了过来,狠狠按下那少女的头说道:“还不快谢谢殿下!”

    那少女马上跪伏在冰冷的地上,说道:“谢公主殿下救命之恩。”

    尚江雪面无表情的将剑收起,说道:“起来吧。”

    那老宫女瞪了一眼脚手架上的几人,低眉顺眼的跟在尚江雪侧后。神情像是随时等待着尚江雪发布什么命令,又像一只哈巴狗在讨要食物。

    尚江雪走了几步,随意的说道:“朱嬷嬷,大家都是宗亲,我才放心将这里交给你打理,一定要注意安全,我不想住在一处有血尸人命的殿中。”

    朱嬷嬷马上辩解道:“殿下教训的是,可是这帮蠢笨丫头,不知道其中利害,我每天都在说,还有人不当回事,回去我一定狠狠责罚,严加管教。”

    尚江雪说道:“我看进程倒还是蛮快的,这确是你的功劳了,照此进度看来,春节的时候,我便能住进这水晶般的怯尘宫了。”

    朱嬷嬷谄媚笑道:“那是当然,殿下的事,小的一刻也不敢耽误。这天气凉了下来,不再用硝石制冰,可从江中取冰,还能分一些人出来,如果不下大雪,进度还可能会提前呢。”

    尚江雪听到进度可以提前,耳根微微一动,这是她心中高兴时唯一的小动作。

    表情恢复冰冷,她平静说道:“嬷嬷有心了,我今天又给你带了些少女回来,你好生调教吧。”

    尚江雪一指小姑娘说道:“那个带面纱的,你注意一下,她有失忆症,十四天失忆一次,不要安排什么重要的工作,让她干些粗笨的活就是了。”

    朱嬷嬷随着尚江雪的手指看去,点了点头,略有思索的“唔”了一声。

    尚江雪围着自己梦想许久,精心设计的冰晶宫殿转了一圈,满意的走了。

    朱嬷嬷马上收起一脸笑容,从腰后摸出一根棒子,来到了那群新人的前面。

    她先用棒子戳戳捅捅,将一群人调整成整齐的一排,然后站到众人前面,将棒子在手中掂着,露出满嘴长牙。

    凶巴巴的说道:“小丫头们,你们以后就叫我朱嬷嬷,你们到这里来全要听我安排,不许有半点忤逆,不然挨打都是轻的,看见刚才那个没有,要是没有公主相救,直接就砸死了。

    你们进宫来,就是为公主殿下建造这水晶宫来的。公主洁身自好,性格冷傲,厌烦那些臭哄哄的男人,男人碰过的东西从来不碰,就算是住的地方也不喜欢由男人来建造。

    所以,你们才有幸为公主建这座宫殿。这是你们的造化,平常人见都见不到。

    白天,你们先好好干活,晚上,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不听话的下场,现在我来分派工作。”

    众少女战战兢兢的听完了朱嬷嬷的开场白,都被吓的老老实实,一路跟着她,认认真真的听她分派工作。

    最后一个分派到尉迟,朱嬷嬷用手撩起了她的面纱,看了一眼嫌弃的问道:“你叫什么啊?”

    尉迟怯弱的答道:“小姑娘,我不记得大名叫什么了。”

    朱嬷嬷皱眉想起了尚江雪的话,心道:“十四天失忆一次,公主安排这么一个人进来,肯定不是来干活的。八成是为了让我看住她。嗯,肯定是这样了。真不知道安排她干什么好”。

    看了看左右,她说道:“你就运冰吧,不许上脚手架。”

    一起运冰的宫女,给了尉迟一副手套,开始教她如何运冰。

    冰,目前是用硝制的,将水放在一个铁箱子里的,箱子外再套一只木箱子,木箱子里放满了制冰用的硝石,用不了多一会儿铁箱子的水就会结冰。

    当冰制作成了,由尉迟和几个少女拉起一只高高的吊车,吊着铁箱子四个角上来,磕出冰来,放到一辆平板四轮车上,再推拉着运到脚手架边。

    这项工作没有太多技巧,只使力气就够了。

此为背景,可直接跳过。

    楔子

    千百万年来,昊天界掌管着世间一切,制定了万物法则。

    某日,两位神明相遇,争辩善恶之别,万年不休。

    一位神明,见不得人间的丑恶,将已经发展了万年的文明挥手抹去,定下因果法则,留下修灵成仙法门。

    一切从荒蛮再来过。。。一些残破的书籍侥幸深埋地底,只有华夏及其周边的文明得已侥幸传承些许。

    另一位神明,叹人间诸多苦难,心悲不已,打造了一个不会因为生老病死而产生痛苦的世界,一个没有性别、没有贫富之分的世界,一个不会产生**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的生命,从出生起就被灌输了一模一样的知识,没有贵贱之分,定下了诚实守信的规则。

    两个世界被后来人统称为神魔世界。

    在这个神魔世界中,你一定会飞。

    那么,当你在空中鸟瞰人间大陆的时候,会看到白雪皑皑的孤傲雪狼山和九曲十八弯的滚滚浑河,还有一道由绿色长城守护着的飞龙国。

    那绿色的长城,是由一株株高大的飞龙珠树组成的,它们生长在漫长的飞龙国边境上。

    它,可是一种非常有性格的植物。

    从远处看,它仿佛一个披甲的威武将军,树干和树枝上,布满了坚硬向上的刺。

    高高的树冠顶上,垂下一条条长长的气根,犹如一团坚厚的罡气,将自己保护起来。

    但,它的果实,又是那般顽皮而充满活力。三寸大小的果实,嵌在树枝的树洞里,成熟后会弹射向空中。

    果实弹性无比,落地两三次,每一次碰到地面又会弹起,最后一次爆开。

    树籽和果汁会飞爆开来,混入泥土,只需三天,就能长成一人多高的树苗,半月便可达一丈多高。

    因此,飞龙珠树林成为了一道天然的城墙,保护着大陆中心地带的飞龙国。

    十四年前的中秋节,飞龙国的老君王和王后双双亡故,现在的君王是一位公主。

    她平日里戴着一只白色的蝴蝶形面具,脾气古怪,时常会发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布告或悬赏。

    比如,女孩子从六岁起必须戴面纱;寻找一些奇花异草赏几十两黄金;最让人眼热的,是寻找一名曹氏宫女,赏千金。

    乡野间的山丘上,一个真诚质朴的懵懂少年站起身来,踮脚一望,县城大门前,聚着一群人在看着什么,便蹦跳着向山下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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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起点的世界,是作者比读者多的世界,荒诞又搞笑

    ( ̄ ̄)

    在自媒体、短视频大浪之下,人更浮躁了。我深表痛心。

    年轻的一代人啊,你们没有一个安宁的阅读环境,真为你们惋惜。在最该获得营养的时候,眼前全是辣鸡。

    随后就会被别人分类,走上一条永远坎坷的人生之路,心,再也无法宁静。

    回首一望,已经是鲐背之年。

第一百二九章 红梅香雪

    尚江雪从自己的宫殿走了出来,心情很好,遇到了等在此处的二哥,当今雪狼国的君王尚戬。

    尚戬长得与尚衍一般无二,眉眼英朗,帅气逼人,只是少了两撇胡子后,显得多出几分严肃和审慎。

    尚戬见妹妹出来了,高兴的迎了过去,说道:“就知道你肯定在这里。”

    尚江雪礼貌的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臣妹见过君王。”

    尚戬不耐烦的说道:“免礼免礼,我们一起去给母后请个安吧。”上来就要搀扶妹妹。

    尚江雪顿时严肃了起来,向后退了一步,规规矩矩的低首收颌说道:“臣妹知道了。”

    尚戬尴尬的挠挠头,说道:“呀,马上到你生日了,母后说想念你的很,让我来寻你,你整天就泡在这个水晶宫里,也不知道去看望一下母后。”

    尚江雪仍是那幅身形、那幅表情,不冷不热的说道:“我自会前去,男女有别,请王兄自重。”

    尚戬皱起眉来,似乎有什么话当着下人不方便开口,一甩袖子,背起双手冷冷说道:“你们都下去。”

    见众奴才离得远了,尚戬有些生气的说道:“江雪,怎么自从朕当了君王,你一天天的与朕疏远了。”

    尚江雪见左右再无他人,端庄的站好,平静的说道:“王兄,你我都长大了,你又是君,不能再像儿时那般嬉闹了。你也要理解我的苦衷,我好洁成疾,不喜人接触,但是对王兄的敬爱却有增无减。”

    尚戬见到尚江雪这幅冰冷的态度,叹了口气,说道:“你对朕什么样子,朕心里有数,可是你对母后不应该那样啊。你们都是女人,你对她也敬而远之,让母后很伤心。”

    尚江雪美目流转,似有泪盈而不出,凝在弯弯的睫毛上,惨淡答道:“王兄,自我跌入雾松江中,我的心就已不属于人间了。

    那一刻的身体是如此沉重,拼命的下落,四周漆黑一片,让我离光明越来越远,所以我才要建造这样一座明亮的宫殿。

    你能体会吗?当你努力向上却无力回天的时候,有一股力量还将你拖入江底,那就是母后给我的感觉。王兄,我真的无法面对她。

    现在唯一能让我尚存人间凡世的理由,只有你了。

    臣妹感谢你的支持和关爱,还有牺牲,臣妹刻骨铭心,从不敢忘,任何事情臣妹都听你的。唯独这件事,你若再逼我,我就再跳进雾松江。”

    尚戬看着尚江雪的坚毅表情和两行倔强的泪眼,不忍心再逼她,虽然不知道她与母后发生了什么,但依旧劝慰道:“你们之间的事情,不见面可能永远都说不开。

    世上最近的莫过于亲情,最相知的莫过于母女。

    朕希望,不是命令,希望你们能冰释前嫌,重归于好。我们的家已经不完整了,就剩咱们三个。

    朕每次过节都不知道陪谁才好,总感觉有一边是被朕冷落的,让朕很愧疚,仿佛犯错的那个人是朕,你知道吗?”

    尚江雪对尚戬又行了一个蹲礼,从容答道:“一切皆是臣妹的不对,王兄往后陪着母后便是了,我喜欢孤独,享受寂寞。臣妹告退!”

    尚戬看着尚江雪飘然而去,无奈叹息道:“矫情!任性!”

    晚上,建造水晶宫的少女们被集中到一个大厅内,分数排站得整整齐齐。

    朱嬷嬷凶神恶煞的站在前面,眼睛吊着,鼻孔张大,嘴中喷射着吐沫星子,叫道:“今天把冰块掉来的,四个人,出来!”

    四个少女将手惴惴不安的放在胸前,小跑着出来,眼中都惊恐的掉出泪来,见到朱嬷嬷,齐刷刷的跪倒,说道:“嬷嬷饶命,小的知道错了。”

    朱嬷嬷嘴角向上一挑,微笑说道:“知道错了就好,但是今天来了新人,需要知道咱们这儿的规矩,该着你们几个倒霉,就让嬷嬷帮你洗洗澡吧。”

    随后朱嬷嬷大喊一声“抬上来!”

    十几个宫女小心的抬着四个木头浴盆,来到当中,又向里一桶一桶的倒着冒着热气的烫水。

    几个少女吓瘫在地上,其中一人抱着朱嬷嬷的腿,哭喊道:“嬷嬷,嬷嬷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朱嬷嬷一脚将她踢开,喊道:“来人,把她们扒光扔进去。”

    话音一落,几个公公鱼贯而出,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的把几个哭嚎的少女扒光,扔入了盆中,马上逃开,躲避着溅起的水花,一片水花溅起,落到一个公公的手背上,烫的他使劲的甩着手。

    四个少女在浴盆中扒着盆边,使劲得呼叫着跳着,朱嬷嬷用手中的短棒将她们一一向下按去。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才自认大发慈悲得说道:“出来吧。”

    几个少女立刻翻出浴盆,光着脚在冰冷的地面上抖动,依旧撕心裂肺的叫着,身体被烫红的地方不敢用手触碰,已经顾不得羞耻,任由春光乍现。

    尉迟看到,她们的身体上已经明显被烫出了一道分界线,入水的地方深红,还冒着蒸蒸的热气。

    朱嬷嬷等着四个人不叫了,高声说道:“你们四个不长眼的东西,非要在公主来的时候出错,想成心出我的糗是不是?”

    四个少女齐声答道:“奴才不敢!”

    朱嬷嬷用手捞了一下水,说道:“量你们也不敢,几个新来的,你们也进去好好洗洗吧,这水别浪费了。若这干活时出现什么差池,想想她们几个今天晚上的样子。”

    她又恶狠狠的对那四个少女继续说道:“这次的水,烧的不够热,下次仔细你们几个的皮!”

    朱嬷嬷走了,人也散了,几个少女被同组的女伴搀扶下去。

    丁组的十几个少女留在新人旁边,其中一个细眉高鼻梁的走上前来:“我叫红梅,是丁组的组长,你们几个新人也进去洗洗吧,不烫了。洗完了好回去睡觉。”

    几个新人怯生生的慢慢脱着衣服,又一个粗眉毛大眼睛的少女走了过来,“我是副组长香雪,你们几个快点,再磨蹭水都凉了。一会儿我们还要负责将这盆子抬回去,倒水呢。”香雪伸个懒腰不耐烦的说道。

    尉迟带着面纱与众不同,引起了红梅的注意,她走上前来,扶着尉迟走进浴盆,站在她边上说道:“妹子身材真好,你叫什么?”

    尉迟泡在水里掩着胸口,说道:“我叫小姑娘,是飞龙国的,红梅姐姐,我得了失忆病,十四天失忆一次。请姐姐多加照顾。”

    香雪冷笑说道:“呵,这里都是飞龙国逃难来的,谁也照顾不了谁。你为什么还戴着面纱?”

    尉迟难为情的,撩开面纱的一角给她看,香雪注意到了,大声叫道:“你脸上长的什么啊?这么恶心,会不会传染啊!”

    大家纷纷转过头来观看,让小姑娘无地自容,十分难堪,马上将面纱带好,羞愧的说道:“不会的,不会的。”

    香雪还是走上前来,揭开她的面纱,拧着她的头给大家看,说道:“可惜了,这么俊的美人,脸上长出这种东西,你这是胎里带的?”

    红梅叹息一声说道:“你不要问她了,她有失忆病,十四天一次,她叫小姑娘,以后我们要多盯着点她,别让她惹出什么麻烦。”

    香雪烦恼的说道:“这种人!谁买进来的?要捅了什么娄子,我们不是跟着倒霉!”

    红梅对着香雪说道:“小心背后有耳,到时哪个嬷嬷来撕烂你的嘴。”又转过身来说道:“你们几个新来的听好了,能来建水晶宫的,都是手脚麻利的灵利人儿,因为那些笨手笨脚的全被朱嬷嬷整死了。”

    香雪接着说道:“这里犯了错,有几种刑罚,煮饺子,你们见过喽,还有挠痒痒,就是铁刷子刷屁股,还有荡秋千,就是头朝下吊一天。哦,还有透心凉,被剥光身子绑到冰上喂凉水。哈哈。”

    红梅搂着香雪的肩膀说道:“一般用什么办法,要看朱嬷嬷心情,你们不用指望她大发慈悲,我们这些飞龙国买进来的,她们根本不会拿我们当人看的,哈哈。”

    尉迟泡在温水里,但是心里听的拔凉拔凉的,小心的问道:“费这么大劲建的冰宫,夏天化了,怎么办?”

    香雪笑着说道:“我哪知道!朱嬷嬷说要用什么涂料,涂在冰上就不会化,到时候我们就知道了。总之呢,有活干便有饭吃,你们安心在此处干吧,总比在飞龙国饿死强。哈哈。”

    尉迟感觉她们的笑声,笑中带泪,泪中带血,是那么的沙哑刺耳,仿佛在嘲笑自己悲惨的人生,又仿佛为自己未知的明天壮胆,又或是在笑着告别自己将要逝去的青春。

    王府牢中的夏一诺应该就是那个人吧。

    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走时如果相认一下就好了,至少我们还有个告别,如今他不知道我在哪,我不知道他在哪,更不知道还会不会相见。

    过几天又要失忆了,我还会梦到他吗?为什么他总会出现在自己的梦里?为什么那些人逼着他杀我?这该死失忆病,害得我什么都不知道!

第130章 无根的男人

    一片金黄色的残破枯叶,在空中悠闲的轻舞,猛然被一阵山谷中吹起的劲风捉住,被拉扯的忽高又忽低。仿佛是有人卷着它,在晴朗的天空中,急急的书写着一篇狂草,也许是天空蓝的太深,没有留下一点点墨迹。

    一行草原牧民打扮的人,走出了苍茫大山,在山脚下的密林边歇脚。

    那片残叶从尚衍身边掠过,飞进枝头空空的白桦林中,落在被残雪和枯叶包围着的树根上。

    已经进入初冬,山间小溪的两边结起了冰凌。

    塔娜轻甩秀发,微弯柳腰,舒展长臂,放下一只细绳栓的小锅,取上一锅水,准备给大家做些热奶茶。

    几人围坐在支起来的锅边,尚衍呆呆的望着被塔娜搅拌起奶茶的漩涡,看着在白色奶水中旋转的炒米,微微的皱起了眉。

    塔娜轻轻坐下,依偎进他的怀中说道:“尚哥哥在想什么?”

    尚衍舒展开眉头,翘起两撇小胡子,温柔的说道:“明天就要进入雪狼国境内了,怎么感觉心理有些慌乱。”

    钟天柱咽下一口干粮,文绉绉的说道:“这就叫近乡情怯吧,大哥离开雪狼国多久了?”

    尚衍缓缓的点了下头,认可了天柱的道理,抿着嘴唇说道:“两年了,离开家乡两年了,一年多在飞龙国,然后都是在草原,没想到还会回来。”

    塔娜拧眉撅嘴,掐了一下尚衍,嗔怪道:“怎么?不是说过要带我来玩的么,原来是骗我的?!”

    尚衍笑笑说道:“那时说带你来玩,就是来玩的,没有什么心事,现在我要找到一诺,就要动用人脉关系,想起一些人,想起一些事,自然心情不一样了。”

    钟天柱将身板坐直了一些,说道:“大哥,我在雪狼国也有几处门脸,有些熟人,没必要动用你的关系。再说三弟能上哪去,我想他肯定在雪狼城中,走不远的。”

    尚衍忧心忡忡的说道:“我心中总是不踏实,感觉此行没那么简单,再说雪狼城十多万人,到哪找那个臭小子去。”

    钟天柱想想也对,自己来过雪狼城多少回了,要说找个人还真是有些麻烦,道:“大哥在雪狼城,可有信得过的人?”

    尚衍轻轻摇摇头,愁眉不展的说道:“如今雪狼国上上下下,我是一个人也不敢信,他们都可能将我出卖给尚戬,换取功名,你也知道,我被追杀过多次,那些地方如果没人出卖,怎么会被尚戬发现?”

    钟天柱点点头,说道:“那大哥还是不要联系别人了,我先用我的关系找找看,那小子机灵的很,肯定不会有事的。”

    塔娜站起来,弓着腰搅拌奶茶,拂了下额角的垂下来的头发,说道:“可是我那个妹妹傻啊!真不知道长生教捉她干什么?非和个小姑娘过不去。”说完蹲下拿出碗勺,准备给大家分食奶茶。

    奶茶煮熟,飘香四溢,远处的草原汉子纷纷走了过来,塔娜一碗一碗的盛给大家,大家就着奶茶吃着干粮,脸上露出很享受的笑容。

    塔娜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奶茶,走到尚衍身前,递到他嘴边。

    尚衍微笑接过奶茶,把塔娜拉进怀中,喂了她一口,自己才喝下,幽幽说道:“我现在有些想母后煮的粟米粥了。”

    塔娜善解人意的笑着:“尚哥哥,教我如何做,我做给你喝好不好。”

    尚衍点点头,奶茶从喉至腹,让他的身体温暖起来,听到塔娜的话让他心中更加温暖,心情平静了许多。

    众人商议,还是钟天柱带几个人先进雪狼城,安顿好住处大家再进城,省得一群人招摇过市引起注意。

    雪狼国王府外客栈

    夏一诺为自己打足了气,睡过一觉,早晨起来又是精神焕发了,几步走到客栈门厅,发现店中杂乱无比,都没地方下脚了。

    那个中年店家,正一个人走在残破店中,一边流泪一边打扫。夏一诺不知何事,蹦跳着上前问道:“老板,你这店让人砸了?”

    店家看看他,涕吸了一下鼻子,委屈的说道:“还不是昨天带你来的女魔头,你没和她一道走啊?”

    夏一诺无奈的摇摇头,心道:“应该是蛙蛙走的时候又打开了衰女光环了。”转身想走,又不知道哪里招收宦官,认真的问道:“老板,请问你可知道如何才能成为一个宦官?”

    店家面露惊恐之状,张着嘴上下打量了一下夏一诺,说道:“这么严重啊!一次弄断啦?!万幸啊!没看上我!哈哈哈”店家自己突然疯笑起来。

    夏一诺莫名其妙的挠了挠耳根,心道,一会哭一会笑的,啥毛病?不会是被蛙蛙给整疯了吧。

    出去后夏一诺四处打听,终于寻到王宫边一处小房子前,走了进去,果然见到几个宦官模样的人,坐在屋中尖声细语的闲谈。

    夏一诺道明来意,其中一个宦宫就把他轰出去了,捏着鼻子骂道:“你以为是个人就能进宫的么?王宫不收留叫花子,滚!”声音更尖尖酸了,惹人反胃。

    看看自己一身打扮,衣服都破成条了,还露着棉花,夏一诺无奈的走出来,叹息道:“哎,哪国都是以貌取人啊!”

    刚一出门口,夏一诺便被一人拦住,那人满脸堆笑的问道:“小子,你可是想当公公?”

    夏一诺看了看此人,中等身体,一身衣服干干净净,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细皮嫩肉,面上无须,不像是个干粗活的人,问道:“你也是公公?”

    那人一挺胸脯严肃说道:“瞎吧你!我可是纯爷们,我叫吴世通,你叫啥?”

    夏一诺不知道他到底什么目的,随口说道:“黑蛋。”抬腿要走。

    吴世通伸手拦住他,上下打量夏一诺一番说道:“名如其人,人如其名。你飞龙国逃难的吧?”

    夏一诺点点头,吴世通说道:“跟我走吧,我先让你吃顿饱饭。”

    夏一诺一挑眉毛,不怀好意的笑道:“管饱?”

    吴世通大义凛然的说道:“那当然了,我吴世通说话,一个吐沫一个坑!”

    等到夏一诺吃饱了一抹嘴,吴世通哭丧着脸道:“兄弟,都是外面混口饭吃,你这样坑我合适么?”

    夏一诺剔着牙说道:“你放心,我不白吃你的,你帮我介绍个活儿,我赚钱还你。”

    吴世通正经说道:“我看你从内府局出来,是不是想去做宦官啊?”

    夏一诺装出一副傻样,说道:“是的,逃难来,没吃没喝没住处,想着宫中应该全管吧。”

    吴世通笑笑说道:“土狍子,你想的倒美,进宫那是要有担保的!要是谁想进就进,不成了乞丐住的破庙了!”

    收住笑容,吴世通继续说道:“你想清楚了?那宝贝儿割了就长不出来了。”

    夏一诺感觉他要利用自己赚钱,但不知道怎么个赚法,问道:“嗯,想清楚了,老兄你有门道?我身上可是一个钱也没有。”

    吴世通呵呵一笑,说道:“小子,我就是吃这行饭的,挑明了说吧,我看你也是没啥活路了,真心想进宫,我给你当个保人,你入我家的户籍,改叫吴黑蛋,呵呵,名如其人,人如其名!

    我大哥在宫里当差,也能照应你。不过呢,这前三年的月钱赏钱你每年要给我五十两,我也不白拿你的,你要给亲戚朋友捎东西带话,我全管。以后要走好了,伺候了主子,我还可以帮你走些硬货变现。”

    夏一诺点点头明白了,原来是遇到了专门吃王宫里宦官、宫女的这行饭的市侩小人。一想也好,只要是图钱图利的小人,那便好打交道了:“老兄,你放心,只要是管吃管住,我也没什么花销。”

    吴世通看了看桌上高高叠起的大碗,惨笑了一下,道:“呵呵。。。”心里道:“这要是你不答应,我可赔死了。”

    在吴世通的帮助下,夏一诺隔天就净了身,休养了几天,就能进宫了。临进宫前,吴世通问道:“你家可还有什么亲人没有?我去帮你捎句话,说你顺利进宫了。”

    夏一诺想了想,尚衍肯定不能说,但说不准钟天柱在雪狼城开着什么买卖。便说道:“我到雪狼城是来投奔我二哥来的,他叫钟天柱,可能开着扎纸铺或盐铺,你地面熟,帮我找找,找到了必有重谢。”

    吴世通将叉着双腿的夏一诺扶下马车,扶上两人抬的软轿,夏一诺极不适应的感觉到两腿之间有风吹过,走起路来凉嗖嗖的,和吴世通挥了挥手,便被人抬进了宫门。

    吴世通看夏一诺消失在门后,大声回应着:“记得啦,钟天柱,你在宫里不要吃那么多,会被人轰出来的!”

    进得宫中,夏一诺见到了吴世通的大哥,内府局大总管,吴神御,夏一诺心道:“这兄弟俩光听名字,真是响亮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多么厉害角色!可惜一个是宦官,一个是市侩小人。”

第131章 如何出宫

    吴神御岁数看着比他弟弟大多了,一幅饱经沧桑的脸上写满了劳苦,夏一诺见面都不好意思喊他大哥或大叔,感觉只有叫老吴合适。

    夏一诺坐在轿中,老吴正襟危坐摒退旁人,对他说道:“你叫黑蛋是吧?”夏一诺点点头。

    他言有所指,铉外有音的说道:“进得宫来,第一要嘴紧,切记祸从口出。”

    夏一诺猜想他指的是假身份,点头说道:“吴黑蛋明白。”

    老吴看着夏一诺很上道,一点就明白,继续说道:“新人身上有伤,干不了活。来了要先学一个月的规矩,你要认真学习,别卖乖越矩,宫里的事没有小事,你再能再有本事,也大不过君王去,你好好干,跟着我吃不了亏。”

    夏一诺心道,等我找到了小姑娘,我就远走高飞了,跟你干个能有啥前途,嘴上却说道:“黑蛋无依无靠,净了身,进了宫,以后便拿这里当家了,请吴总管多加照顾。”

    老吴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道:“你是我家保送来的,自当关照,你在飞龙国不知道这边的情况吧。雪狼国有四大家族,尚、朱、翟、黄,每个人都和这四个姓氏脱不了干系,我们算是黄氏宗族的。

    虽然不是王族,但是有很多人在朝中为官,掌握着雪狼国的著多资源和钱财,举足轻重。你去内学局学习,要夹起尾巴做人,不要给我惹事生非,但也不能怂,丢了我族的脸面。摸清你同期的底,他们以后不是你的属下,便是你的竞争对手。”

    夏一诺心道:“当个宦官而已,这么复杂的么。。。不是属下就是竞争对手?为什么不能是上司呢?”脸上却做出认真听的乖巧样子,频频点头,不敢发问。

    老吴充满期待的看着夏一诺说道:“去吧,有事再过来找我。”

    十几天过去了,夏一诺终于体会到了上学堂的感觉,只不过偶尔有同学憋不住尿,当堂遗出来有些影响课堂上的严肃气氛。

    听授课的公公讲,这两年比较特殊,宫里缺人,所以边上课边养伤,以往都是伤好后才许进宫的,让大家克服一下专心上课。

    下课了,顶着刺鼻的尿骚味,夏一诺还在全神贯注的盯着着宫中的建筑布局,已备伤好后,来来去去不会迷路。

    一块有尿味的抹布糊到了他的后脑勺上,引来了全班同学的笑声。

    一个尖损稚嫩的声音说道:“小黑子,今天该你值日了!”

    夏一诺知道这是谁,他抓下抹布用力扔了回去,被一个灵活铁板桥躲开了。

    那人直起腰板,却是一个面目俊秀的帅气小哥,同学们又是一阵叫好。

    小帅哥歪着头斜眼看着夏一诺,傲慢的说道:“除非你认我当老大,不然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这个小哥才十一岁,是朱家保送来的人,有皇太后做靠山,连王族尚家的人都让他三分。他便开始骄横起来,仗着进宫前学过几年功夫经常欺负同学,现在除了年纪最大的夏一诺都成了他的小跟班。

    夏一诺叹了口气说道:“小满,你们玩过家家,为什么非要带上我呀,我有正事,真没空。”说完又回过头去认真记忆王宫的布局。

    凡是自以为强大,又没见过世面的人,最怕被别人瞧不起。

    小满尴尬一笑,掩饰了一下自己被忽视的事实,气哼哼的走到夏一诺旁边,指着他说道:“我要跟你决斗,赢了的人就是老大,输了的人就要给赢了的当小弟。”

    夏一诺非常无奈的看了一眼小满,认真的嘟嘟小脸,敷衍道:“行,老大,我给你当小弟。”

    然后又继续看起地图来,按约定明天他就要出去,给勾长老汇报情况了,为了小姑娘的安全,即使伤没好,他也打算一定要去。

    小满没想到这个比他壮,比他高的夏一诺,这么容易就在言语上屈服了,但是行为上明显还对自己不够尊敬,他打算还是用实力来让夏一诺知道自己的厉害。

    小满骄傲的说道:“好,我就这是咱们这期的老大了,你们以后都要听我的!走,吃饭去。”一群人呼呼啦啦的撇着腿走了,像一群从池塘里刚上岸的鸭子。

    夏一诺看着宫图,设计了一下路线,略微一跳,裆部还是隐隐做痛,使不上力。

    他看着高高的宫墙发起愁来了,这可怎么办,跳不出去,失了约,勾长老要虐待小姑娘可如何是好?

    小满抿起嘴唇,捏紧小拳头,纠结的做出了决定,仿佛为自己人生下了一次巨大的赌注。

    他凑到夏一诺近前说道:“今天晚上,院子后,我们来一场公平的决斗。我要用实力征服你!”

    夏一诺心中有事,没有在意小满的话,只是嘴中说道:“行行行,都依你,老大。”

    小满似乎已经预见到自己的胜利,仰着头,迈开腿,摆出一副王者归来的样子走向了食堂。

    这是第一次教王宫布局课,让大家知道哪能去,哪不能去。

    夏一诺将宫图深深的印在脑中后,也走向了食堂,他边吃边想,进了王宫,除非是传旨公公,否则都不能出去,那该死的老狐狸又说不许告诉任何人,真是麻烦死了。就算是侥幸溜出去了,进来更难。

    夏一诺想来想去,只有偷到出宫的腰牌才行了。

    在大家都睡着的时候,夏一诺偷偷的溜了出来,找了一处离机要局比较近的地方,隐蔽好,运行起了离舍,想碰碰运气偷出一块腰牌。

    有了蛙蛙的指导,他已经知道将自己的灵力分开来用了,虽然没有从鼻子出去一团时间长,好在不会流鼻血了。

    一缕混沌的灵力从夏一诺头顶升起,慢慢的飘到了机要局中,只见一间房的窗影中,两个中年宦官对烛而坐,正在喝酒聊天。

    两人相碰一盅酒,各自喝下,其中一人说道:“张公公,你看今晚还可能有活计吗?我们两人当职饮酒若是被发现了,岂不是要被责罚。”

    那个张公公说道:“老李,怎么会呢,都如此晚了,君王也睡了,你只管喝,暧暧身子。”

    张公公举酒相邀,两人一盅接一盅的喝了起来。

    夏一诺看到两人喝酒闲聊,在机要局内随便转了起来,左右一看,整个机要局内,只有这个小房间里有两个传旨公公,其它屋子都锁着门,进去一看,堆满了文件奏折。

    还没找到腰牌所在,一个宫中侍卫便快步走了进来,对张公公两人说道:“张公公,李公公,宫外有人呈报紧急军务。”说罢递上一纸奏折。

    张公公马上站起来,双手接过,展开一看,原是边关发现望海国齐志明领骑兵入境掠夺百姓,请君王发兵围剿。

    张公公两人对视一眼,对那个侍卫说道:“坏了,我俩人饮了酒,这样面圣岂不是自找麻烦。这当如何是好啊!”

    李公公道:“我们不如先进宫找个人替代?”

    张公公摇摇头:“晚上吵了圣驾,龙威一怒,不定惹什么事出来。谁敢帮这个忙呀。”两人又将脸转向那个侍卫。

    那个侍卫说道:“别看我啊!擅闯后宫就是死罪,这还是夜里,我这脑袋还要留着吃饭呢。”说完就跑了出去。

    两个公公四目相对犯起难来,夏一诺见此心中一喜,想到,这不正是机会,进后宫转一圈,见见世面,说不定还能找到出宫的方法。

    夏一诺灵归本体,来到机要局门前,啪啪打门,张公公来开门,探出个头,问道:“你是何人?”

    夏一诺先施一礼,恭敬答道:“这位大人,我是内学局新来的,晚上尿急找不到路回去了,还请公公指点。”

    张公公随手一指,那边,又马上反应过来,将夏一诺拽进局中。

    两人看着夏一诺微笑,夏一诺装作害怕的样子,说道:“大人这是何意?我新来的什么都不懂,若是得罪了大人,犯了忌讳,还请原谅。”

    张公公笑着说道:“那倒没有,我想让你帮忙做件事情,你可愿意?”

    夏一诺故作诚恳的样子说道:“大人有事交待小的办,是给小的机会,小的自当尽力而为。”

    两人微微点头,相视而笑,张公公道明意图,李公公拿出几钱碎银子,夏一诺半推半就的接了。

    张公公见银子塞进了他的手里说道:“你这次的活计干的好,我就将你调到咱机要局来,这里可是肥缺,出去一趟谁不打赏几个?”夏一诺眉开眼笑的答应下来。

    两人过了几道宫门,来到后宫,张公公对夏一诺叮嘱了一路,才放他进去见君王。

    经个小公公通报,夏一诺按照张公公交代的,弓着身子进来,双手托着奏折。见到君王坐在床边,俯身跪倒,尖声说道:“启禀君王,边关有紧急军情连夜送达。”一个小公公接过奏折,恭敬的承给君王。

    夏一诺没敢抬头,在地下跪着,只听君王怒道:“好大的胆子!敢来找我雪狼国的便宜!给我传尚作。”夏一诺答了一声音诺,恭敬的退了出来。

第132章 佩服自己的头脑

    夏一诺事情办的没有纰漏,张公公非但没有高兴,反而脸色更加难看了,带着他回到机要局。

    说道:“李公公,君王连夜宣尚王爷觐见。你看。。。?”两人均不想去,平常只有王爷不给赏钱,今晚又喝了酒,生怕王爷责罚。

    李公公将手放在嘴前哈了一口,站在远处的夏一诺便闻到了一阵酒气,张李两人犯起愁来。

    夏一诺听到要进尚王府传旨,心中暗喜,跃跃欲试的说道:“两位公公,我便是尚王爷保送进来的,认识路,还是我去一趟吧。”

    张公公说道:“当真?这尚王爷总抓我们宦官的不是,这两年让他收拾了好几个了,我可告诉你,你万万不敢得罪他。”

    夏一诺笑呵呵的说道:“当真当真。”

    张李两人马上眉开眼笑了,特意从司马局给夏一诺要了一辆马车送他前去,张公公一直送宫门,嘱咐道:“老李,你路上多教教他,到时别说错了什么话。”

    老李应承一声,马车向尚王府驶去,一路之上,老公公不停讲着注意的礼仪,千叮万嘱生怕出错,夏一诺心道:“有什么好怕的!一个王爷居然入了长生教,对个长老点头哈腰,勾长老求我办事,他敢把我如何。

    但是,这次传旨,如何能不让尚王爷知道我进宫当了公公,又告诉勾长老我来了呢?这老狐狸干坏事自己人也要瞒着,真是麻烦啊。”一路想着,一路听着李公公嗦,马车终于来到了尚王府门口。

    李公公见车停了,最后嘱咐道:“你被尚王府保送来,自然应该知道这老王爷掌管南部边防,脾气暴躁,千万记得我说的礼节,别惹出什么麻烦。”

    夏一诺微微一笑,嗯了一声,开始脱掉宫衣,李公公惊道:“你这是做什么?”

    只见夏一诺脱了外面的棉衣,只穿着内衣,王宫的腰牌都没拿,就跳下了车,撩着帘子小声急切的说道:“回来回来,你忘记拿腰牌了!”

    夏一诺来到府门前,一个值守的侍卫,横眉冷目的说道:“什么人!”

    夏一诺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给那侍卫打的转了个圈,另一个侍卫马上把刀抽了出来。

    见到这一幕,李公公嗝喽一声,身子一僵,翻起白眼就晕倒在了车中。

    夏一诺对着两人说道:“去告诉你家王爷,就说长生教中原总堂来人了,哦,还有你家后院的那个姓勾的老头,一并来见。”

    两个守卫面面相觑,犹豫不决,夏一诺抬手又要打说道:“还不快去!”

    那侍卫两个马上拍门进去传命。不一会儿,跑着出来,捂着脸说道:“王爷有请。”

    夏一诺感觉到有些冷,打了个喷嚏,说道:“带路!”

    来到厅中,等了一会儿,只见尚王爷和勾长老结伴而来,两人见到夏一诺均是惊讶皱起眉来。

    夏一诺先对王爷深揖一礼说道:“王爷,深夜来此,府上侍卫不让我进来,事情紧急,我一时鲁莽,还请王爷恕罪。”

    尚王爷本来听说来使打了自己府上侍卫,很是恼火,碍于勾长老的面子没有立刻就发作出来。现在想想大晚上的有人求见,自己的侍卫必是会为难一番,也情有可原。

    见到夏一诺如此真诚的道歉,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事急从权,不知总堂有何事传达,如此急切。”

    夏一诺这才一本正经的说道:“总堂有令,让分别传达,勾长老,我先跟你说吧,尚王爷,请您稍等片刻。”

    勾长老一看便明白了怎么回事,看了尚王爷一眼,向他拱了拱手。

    尚王爷略一抬手,表示请勾长老先听没有意见,坐到大厅当中,看两人走远。只是有些不解,心道:“怎么前几天还是阶下囚,摇身一变就成了总堂的使者了?”

    勾长老见离尚王爷很远了,小声说道:“你小子搞什么花样!?”

    夏一诺怒道:“还不是被你逼的!我净了身,腿脚使不上力,没法跳出宫墙,你又不让我告诉别人,我当了公公,只能装成长生教的进来喽!十五天之内,我准时来了,你让我见见小姑娘吧!”

    勾长老叹了口气说道:“唉,这点是我大意了,你怎么出来的,还能回得去吗?”

    夏一诺得意的说道:“那当然了,我现在还在内学局学习,今晚两个传旨宦官饮酒,被我撞见了,他们怕王爷怪罪,让我替他们来传旨,我可以名正言顺的出来,也可正大光明的回去。小姑娘呢?”

    勾长老早把小姑娘交给尚江雪关押了,此刻不在王府,便好言相劝道:“那小姑娘满脸红斑又有失忆症,有什么好的,小子,我看你果然是个人才,不如加入长生教,我教中美女多的是,任你挑选!”

    夏一诺听到此话不高兴了,以为小姑娘被勾长老虐待了,所以不敢让自己见,愤怒的说道:“你把小姑娘怎么样了?我告诉你老狐狸,你要是不守信用,我马上和尚王爷挑明了说。”

    勾长老见糊弄不过去,微有错愕,没想到夏一诺对小姑娘如此情真意切,说道:“唉,没想到你还真是个痴情种子!”

    夏一诺白他一眼,说道:“快说,你把她怎么样了?”

    勾长老无奈的说道:“我没把她怎么样,只是交给尚江雪关押了,我想现在她应该在王宫某处吧,但你放心,我交待好了,她肯定不会有事。”

    夏一诺觑眉看着勾长老说道:“我怎么才能相信你!”

    勾长老说道:“说老实话,我也不知道她关押在哪,但是按咱们说好的,你不能让尚江雪知道,你先回宫,下次你来,我告诉你她在那里,你自己去看不得了。”

    夏一诺厉声道:“你!”

    勾长老一脸无赖相,说道:“你若不信我也没办法,大不了你现在对王爷说,我叫你杀皇太后,你看他信是不信。”

    夏一诺心中盘算,自己现在若是说了,王爷还真未必会信,可能还会害死自己和小姑娘。

    算了,再忍几日吧,我用离舍也可以自己找,到时把尚江雪的寝殿找个遍,若是没有,我再回来跟你拼个鱼死网破。

    想到此,夏一诺没好气儿的说道:“现在王宫我是混进去了,但是不知道以后安排到哪里,自然还没机会下药,你再等几日吧,这碰头的地点能不能换换?”

    勾长老略一思索说道:“不如你说一个方便的,我这边都好解决。”

    夏一诺想了一下,这附近那个客栈相对僻静,说道:“王府对面巷子里有个客栈,叫月光客栈,你过十五天开间上房,让尚江雪带着小姑娘来和我见一面。我也好踏踏实实帮你做事。”

    勾长老感觉和这个小子谈事情颇有挑战,不放过任何机会做对自己有利的考虑,对他能办成此事产生了更大的信心,也在心底对夏一诺下了定义,此子若不为我所用必须杀之。

    想到此,勾长老狡猾老辣的说道:“地点时间都能依你,这小姑娘嘛,见不见的到,要看你有没有下成药,你下药成功,就是你们相见之日,朱避尘咽气就是你们远走高飞之时。”

    夏一诺听到勾长老如此坚决,也不再纠缠了,狠狠的咬着牙说道:“好,一言为定!”

    “下面说说王爷的事吧,君王召他去王宫,谈望海国骑兵入侵抢劫百姓的事情,我是借着这道口喻出来的。要是今晚他不进宫,我这差事肯定就丢了。

    别说杀皇后,我自己的脑袋都保不住。你看我怎么把他骗到宫里吧!”说完,夏一诺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勾长老。

    勾长老紧锁眉头,看着夏一诺得意忘形的样子,气得一时说不出来话。

    事情确实是有些难办,要把尚王爷弄到宫见君王,又不能让他知道夏一诺是来传旨的。

    勾窃不禁开始懊恼,这个事自己没有考虑周全。

    他闭上眼睛思索许久,复又睁开,瞪着夏一诺说道:“你告诉他,来人是齐志明,也是我长生教中人,总堂让他务必手下留情,并且让他今晚就去面圣,争取亲自去围剿的机会。”

    夏一诺转了下眼球,心中盘算一下,说道:“我前几日还在这里被审,现在手里也没有什么凭证,今日他不信怎么办?”

    勾长老说道:“我不是在这么,你只管说,我帮你支应一声就是了。”

    夏一诺点点头,向尚王爷走去,

    先对端坐的王爷施一大礼,才恭敬的说道:“王爷,近日,望海国齐志明引兵来犯雪狼国边境,劫掠百姓。中原总堂知道后让我来告知王爷,此人也是长生教众,对我教还有用处,请王爷围剿时对此人手下留情。还请王爷今夜务必前往宫中,向君王禀报此事,主动请命出击,免得节外生枝。”

    尚王爷听后,心道:“这齐志明是望海国领兵驸马,我是带兵王爷,长生教能发展我,便也能发展他。”

    他点头道:“嗯,却是紧急军务,想来这齐志明是劫掠了飞龙国百姓缺粮,到我雪狼国缓饥荒来了。总堂没说要不要给他粮食?只说留条人命?”

    夏一诺此时又转了个心眼,编道:“虽然没说,只说不伤他性命,但是还是请王爷高抬贵手,那劫走的百姓跟着齐志明很可能都会成我教中人。”

    尚王爷点点头,心中也如此想。

    夏一诺继续编道:“总堂还请王爷量力而行,切莫暴露自己身份,并命我代总堂与王爷单独建立联系,今后以掌兵护法的身份行事,不必事事请示勾长老知晓了。”

    尚王爷听后将信将疑,自己手中有兵权当个掌兵护法,这个顺理成章。但自己一直通过勾长老联系教中事务,怎么成立了总堂就改了章程,看了看勾长老,看了看这个小黑小子,诧异道:“哦?”

    夏一诺说道:“此事,勾长老也知道的。”说完向勾长老叫道:“勾长老可为我做证?”

    勾长老听到,远远搭了一句:“这小子被调到总堂跑腿传话了,王爷放心就是。”

    尚王爷听到勾长老这么说,相信了夏一诺,点点头说道:“我马上进宫,你回去答复教主,尚某任凭差遣。”

    夏一诺心中一喜,向王爷恭敬的行了一个礼,又走过来对勾长老行了一礼,开开心心的出去了,不禁佩服起自己的头脑。

第133章 教育小满

    夏一诺走到王府门口,向两边的侍卫哼了一声,仰着头出去了。上得马车,只见李公公吓得筛糠似的抖着。

    夏一诺穿好衣服,打了个喷嚏说道:“走吧,旨传到了,我们回宫。”

    尚作和勾长老互相拱手,各自回房睡觉,躺在床上,他不禁想到了当初遇到勾窃那年的事情。

    当年,自己贵为王弟,却终日过的提心吊胆,感觉自己的君王哥哥很可能会杀了自己,便交出了兵权,经常称病不朝。

    即便是这样,他依然不放心,花重金买通了吴神御当眼线,整日流连于花街柳巷,酒肆茶寮。一是表现的与世无争,二是为了借酒浇愁。

    自古以来,兄弟夺嫡相残的事件太多了,自己年轻时虽不想争王位,但是脾气太臭,性子太直,没少当众顶撞自己的王兄。

    直到有一次,王兄当上君王后,在围猎时当着他的面,亲手斩杀了一个四大家族的狂妄世子,他才感觉到后怕。

    抢在君王之前出箭射鹿这种事,原先自己不是没有干过,何况还为谁娶雪狼国第一美女朱避尘和王兄闹过一场。

    及时的学会低调,找到王弟的身份,让尚作躲过了王兄当上君王后的几次杀人立威。

    望海国过浑河掠夺时,王兄还是让尚领兵出征。

    尚作烨说道:“打虎亲兄弟,我信不过你,我还信的过谁?”

    尚作便老老实实的卖命杀敌,不敢有半点懈怠,一个月就赶走了望海国流寇,马不停蹄跑回雪狼城交回了兵权,才踏实下来。

    王兄大喜,奖赏了尚作,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那半只兵符有多烫手。

    他又一次来到了酒楼买醉,一个姓勾的老道说自己是长生教的长老,要帮自己算一卦。

    尚作无聊自当解闷,让他算了。

    没想到,被一语道破身份,还说他身世将是“金戈铁马颠簸半生,孤苦伶仃猜忌致死。”吓得尚作当时求勾长老破解。

    勾长老告诉他,皈依长生教,成立分堂。一可求真神保佑,二可让君王感觉到他的志向在求长寿而不是王权,让君王放心,三可在关键时刻让这批忠于自己的人保护自己逃跑。

    按着勾长老的意思,尚作成立了长生教怯尘堂,在一个带兵王爷和求道之人中,来回转变着角色。

    慢慢的,他感觉君王看自己的眼神果然柔和多了,也放心的让自己长时间掌着少部分兵权。

    几年过去,勾长老告诉他,第一步已经实现了,但是,即使现在的君王不杀他,君王的儿子将来也可能会杀掉他,所以必须要早做准备,防人之心不可无。

    尚作其实是个不太有主见的人,如果他知道君王早看破了他这点,才放心让他带兵,肯定不必这么麻烦了。

    但是,一个君王怎么会对自己的弟弟说这种话呢。

    于是,尚作便按着勾长老给自己的人生规划越走越深,越走越远。

    终于走错一步,只得将堂主的位子让给侄女尚江雪,甩掉干系。

    王宫之中

    回到内学堂寝室,天将大亮,夏一诺进屋就见小满坐在炕上裹着被子打喷嚏,自己也跟着打了一个。

    小满站了起来,用手指着夏一诺,流着鼻涕说道:“你爽约,我要,阿嚏!现在和你决斗。”

    夏一诺不明所以,一眼大一眼小的,困的要死,对他说道:“阿嚏,我爽,阿嚏!什么约了?”

    小满更加气愤了,说道:“我昨晚在后院等你一宿,阿嚏!你还学我。”

    夏一诺才想到,好像他昨天是说什么后院来着,说道:“我昨天,阿嚏,晚上迷路了,阿嚏,也在外冻了一宿,阿嚏!”

    小满大吼一声:“阿嚏,我不管!”就从炕上向夏一诺扑来。

    夏一诺闪身避开,跳到炕上,说道:“别,别,阿嚏,别闹,我们有话好好说!”

    同期的宦官学员们只见两人的吐沫鼻泣横飞,躲都躲不开,又不想错过两人决斗的好戏,便整齐的用被子抬一下,放一下,一边挡吐沫鼻涕,一边观战。

    这时,教习公公进来了,说道:“起身了!”

    一个喷嚏打来,飞溅了公公一脸污秽。这位公公大怒道:“放肆!”

    当天,以怕传染别人为由,夏一诺和小满被锁在一间小屋里。

    小满撇嘴笑道:“哼哼,我看你还能往哪跑!阿嚏!”

    夏一诺看着这可怜的孩子,心中想:“今天晚上是不是月圆之日了?我会不会吓死他啊!”

    整整一个上午,小满对夏一诺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话。

    大概意思就是,自己是庶出,从小被人瞧不起,特别是家里的正室大哥,处处刁难自己,过的连府里的丫头下人都不如。但是自己不甘心,希望在家族里给自己和母亲挣脸面,得到应有的尊重。

    可是,他发现无论自己如何努力,永远也比不过大哥在父亲心中的地位。

    出身,已经决定了自己永不会有出头之日。

    有一天,他发现有人要杀自己,偷偷跑出来,力尽千辛万苦,尝尽人情冷暖,幸得与隐士相遇习得一身武艺。

    但是隐士被仇家所杀,自己又无处可去,流落到雪狼城,便一狠心当了公公。

    他要从这里开始闯出一番事业,让朱氏家族都看得起自己。

    小满把自己说的惨不忍睹,夏一诺看着他那壮志未酬,身已残的样子,产生了一丝同情。

    想插句话安慰他一下,但是插不上,总是被小满拦住。

    终于,小满把自己嗓子说哑了,只剩下干咳。

    夏一诺才认真的说道:“我认真听你说了半天,发现你其实真的,挺可悲的。”

    小满挤下一滴泪水,甩头耍酷。

    本来想摆一个英雄孤傲悲壮的造型。不曾想,一起甩出了一行鼻涕,亮晶晶的滴了出来,瞬间破坏了高冷形象。

    夏一诺帮他擦了擦鼻涕,说道:“小满啊,你的可悲在于眼界太低,视野太窄了,这也不怪你,毕竟你岁数太小。”

    小满喉咙沙哑,不能说话,上来用手紧紧的薅住夏一诺衣领,眼睛瞪着他,仿佛要用眼神杀死他一样。

    夏一诺轻轻的推开小满的手,用手边比画边说:“人生七八十年的时光里,那么长,你却只盯着现在这段时间。世界那么大,你却只盯着你家院子里那点地方。我说错了嘛?”

    小满松开了手,好像有些懂了,好像又有些不甘心,愤怒的挥了挥小拳头。

    夏一诺继续说道:“你不要急嘛,有仇必报没有错,但是杀人而后快的报仇,和狗咬狗有什么区别呢?你那个大哥名份在你家那个院子里也许很闪耀很尊贵,放到君王这里,算个屁。

    那君王更闪耀更尊贵吧,把他放到飞龙国去,连个州牧都比他阔气,管的地盘都比他尚家全国大。飞龙国公主尊贵吧,疆土广阔吧,又怎么样?一样被人换掉了。就算把望海国加进来,三个国家的领土都放进来,算大了吧。上面还有神仙管着呢。”

    小满一直静静的听着,略有所思,听到这里不置可否的呵呵一笑,哑着嗓子说道:“有神仙我信,但我不信你是!”

    夏一诺说道:“不信没关系,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说完他从屋里翻出一副牌九,放在小满手里,继续说道:“我背过去,你随便拿多少张,多少点,不要给我看到,我念给你听。”

    夏一诺用出离舍,无论小满拿出多少张牌,藏在哪里,夏一诺都能准确的报出来。

    小满干脆不用眼睛看,把牌放进衣服里用手摸,也一样没用。

    最后,他索性随便扔出一张,等夏一诺报完再过去查看,还是没有错,小满真的傻眼了。

    夏一诺拍拍他的肩膀,把他呆滞的眼光扭向自己,说道:“我之所以给你演示这些,和你说这些话,并不是要显摆什么,是因为我知道世界上还有魔,也许比神仙还厉害,只是还未出现。

    今天晚上,我就会变成魔的样子,希望你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也希望你能给我保密好吗?”

    小满咧咧嘴,点点头表示同意。

第134章 微露峥嵘收小弟

    夏一诺和小满一夜没睡,上午聊过,就睡下了。

    睡了一个白天,两个人等到晚上,夏一诺用被子将小满裹起来。

    边裹边跟他说道:“我要将你绑起来,你不要怕,我是怕你受不了,跑出去,嘴也堵住,怕你喊出来。我的秘密不能被人知道,你等两个时辰,我就恢复人身了。”

    夏一诺继续说着:“我不想在这里跟你争什么无聊的老大,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就是不让比我还恐怖的魔王来到这个世界。”说着说着,他已经开始兽化了。

    夏一诺退后一步低吼一声,眼睛翻白,又复变成全黑,全身抖动起来,头发、指甲疯长,全身皮肤变成灰色,青筋暴起。

    小满见到果然吓得冷汗直流,只见夏一诺晃晃脑袋,呲着牙向他走来。

    小满用嘶哑的声音喊道:“救命,救命,不要吃我!”但声音太小,根本不可能传出这间屋子。

    只听的兽化后的夏一诺笑了两声,说道:“嚎嚎嚎,我就说你会害怕吧,不要怕,我不会吃你的。”

    小满看着那尖尖的利齿上,拉丝的粘粘口水,和像匕首一样锋利的爪子,怎么也不能相信这是真的。

    夏一诺用恐怖的爪子扇扇鼻子,瓮声瓮气的说道:“你又尿了?哎,我帮你解开,你能不跑吗?”

    小满摇摇头,又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知道如何是好,紧张的不得了。

    夏一诺拿出一把剪刀,在小满面前剪自己的指甲,说道:“我先剪一下指甲,再帮你换裤子吧,免得划伤你。”

    那把剪刀与夏一诺尖尖长长的指甲相比,显得是那么的弱小无力,废了半天劲,也没能被剪掉。

    夏一诺干脆把指甲放到嘴里咬,结果不小心戳破了自己的脸,黑色的浓水般的东西流了出来。

    夏一诺呜呜的说道:“哎,太麻烦了,每次变身都要做很多清理工作,我还是将你放开,你自己换吧,千万别跑啊。”

    小满点点头,夏一诺伸出一个手指轻轻一挑,绳子就断了。

    夏一诺又发出了嚎嚎的笑声,听的小满头皮发麻,但是他看到夏一诺这个恶鬼般的魔王样子虽然恐怖,但一直也没有攻击他,便不那么害怕了。

    他脱下自己的裤子,换上一条新的,走近夏一诺观察了半天。哑着嗓子说道:“你说的魔王吃人不?”

    夏一诺依旧用熊咆哮般声音说道:“当然了!我亲眼见过像我这样的恶魔杀人吃人。”

    小满不禁的向后闪了一下,夏一诺继续说道:“所以你明白了吧,世界大的很,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眼界千万不要只盯着身边,只和周围的这圈人比,那你也就永远出不了这个圈子了,只能当坐井观天的青蛙。

    世界很大,大到一眼看不到头,世界也很小,小的可以装进心里,你做人做事,一定要站的高些,把自己的格局放得大些,这样做人做事才长远,才经得起时间的考良。

    我实话和你说吧,你目前看到的世界只是人类的世界,而人类之外还有神,还有魔,神在阻止魔王降临荼毒人间,我便在帮助神做这件事。”

    小满一脸迷茫,哑着嗓子说道:“老大,要不是你这恶鬼造型,我真信了,可你这样,我怎么能相信你是在给神仙做事啊!”

    夏一诺看看自己的利爪,不想一次告诉小满太多,特别是认识尚衍的事情,嚎嚎一笑说道:“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吃了一种药把自己变成魔鬼的样子,才能潜入魔界,不被发现啊。”

    小满崇拜的看着眼前这个犹如恶鬼般的夏一诺,动情的说道:“老大,你真的好伟大啊!能不能带上我呀,我从今天起跟定你了,大神哥。”

    说完,跪倒在夏一诺的脚下,单掌立起,发誓道:“我朱小满,拜大神哥为老大,今生今世跟随大神哥,甘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夏一诺很为难,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他本想着,不让小满害怕自己变成兽化鬼才讲这么多,不想却无意间收了个小弟,他又一想,也好,这样更能保证这小子不会说出自己的秘密了。

    他嚎嚎一笑,扶起小满说道:“好吧,我就认下你这个兄弟,以后我们互相照应。”

    “噗噗”两声,夏一诺的长指甲把小满的两肋刺破了,好在不深,夏一诺不好意思的说声:“抱歉。”

    小满缓缓瘫倒说道:“大神哥,我晕血。”咣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第二天一早,经教习公公来检查,夏一诺不再打喷嚏也不发烧,便被放了出来,小满被隔离了几天才出来,这段时间都是夏一诺帮他送饭洗衣。

    小满病好出来后,对夏一诺的态度来了个十百八十度大变样,大神哥长,大神哥短的叫着不说,还把他伺候的如同君王一般,把同期学员们看的莫名其妙。

    夏一诺也没闲着,到了夜里就用离舍在王宫转,由于内学局在南,便先把王宫南部摸了个遍。

    但是,一直未找到小姑娘的影子,连一个宫女也没找到,他才想到自己真是一个笨蛋。

    尚江雪肯定是住后宫里,怎么会在南边呢,南边全是君王用来办公和宦官们打理王宫内务的所在啊。

    君王尚戬,听说望海国前来劫掠,大发雷霆,想御驾亲征,被尚王爷劝住,便拨给了他三千骑兵前去围剿,尚王爷命人拿着圣旨来调拨粮草,却碰了一鼻子灰,只得亲自前来。

    雪狼国户部衙门

    尚王爷一进门就大呼小叫的骂爹骂娘。

    户部尚书黄绅,捧着账本迎出来,愁眉苦脸的说道:“王爷,不是不给您调拨,实在是库中粮紧啊。您看看,算上王宫中,您王府中的用度也才八千担,要撑到明年呢。”

    尚王爷暴跳如雷的打掉黄绅的账本,说道:“我才不看什么账本,你必须给我一千担粮食。”

    黄绅拿出一只盒子,为难的道:“我看您带的都是骑兵,粮食带的多了,反而影响行军速度,今年各地方的粮食都有拖欠,我可以给王爷一个征粮章,王爷到地方上去,只要一刀白纸,就可以征到无数粮草。”

    尚王爷不耐烦的打开盒子观瞧,只见一只小小的图章放在其中,啪的一声合上,问道:“那我第一批粮食呢?总不能饿着肚子出发吧,到了地方上现征粮,官兵们遇到敌人怎么打仗?”

    黄绅转身提起笔,说道:“王爷,三千骑兵,我给拨一千斤粮食,一百担。”

    尚王爷一拍桌子,怒道:“这才半天的用度,不行,至少给我五千斤。”

    黄绅刷刷写起来,草草写完数行字,说道:“我将调文写好了,您过目一下,签字画押。”

    尚王爷草草签了字道:“我不看,明天一早我就出发,你马上把粮食给我送到军中,少一颗粮食,我就砸了你的衙门。”转身便走。

    黄绅躬身相送,心道:“呵呵,又抹平五百担的亏空。”见王爷走出衙门,哼了一声,交待人将粮食送往军中,自己则前往了工部衙门。

    工部翟支栋见到他来,连忙拱手相迎,黄绅回礼说道:“翟大人,望海国来我国打饥荒,你可听说了?”

    翟支栋说道:“略有耳闻,黄大人此来何意啊?”

    黄绅一脸苦相的说道:“翟大人,开凿护城河的事情,怕是要耽搁下来了。”

    翟支栋急道:“那怎么行?民夫征调令我都发了,明年春天开工,此事不能耽搁,君王好不容易才应允下来,要各部鼎力支持,黄兄怎么扯我的后腿啊。”

    黄绅拿出一张纸递给翟支栋,满面愁容的说道:“翟大人有所不知,这粮食被尚王爷调走了一千担一万斤。你看,这是调令。还让我今晚必须送到军中,不然就拆了我的衙门。粮库中总共也只剩下八千担,到明年春天青黄不接,你这民夫吃什么?”

    翟支栋拉住黄绅说道:“那怎么行,你和我进宫去见驾,把事说清,这等大事,说不做就不做了,我可吃罪不起。”

    两人来到王宫,尚戬正在一个池塘边舞刀。

    只见,他将一柄长刀舞的虎虎生风,刀刀铮鸣,不绝于耳,就连池塘中的水也被惊的泛起一圈圈的涟漪。

    只听,尚戬大喝一声,刀劈在一块太湖丑石上,轰的一声,丑石瞬间爆裂。

    两人俯首站立,尚戬见到,提刀走了过来,两人马上俯身跪下,两个小公公接过了宝刀,宫女送上一只棉帕。

    尚戬擦过汗才问道:“平身,什么事啊?”

第135章 贪官与民税

    翟支栋说道:“禀君王,明年修建护城河,我部征调了两万民夫,可是今日,黄大人找来说,库中粮食不足,让我等停工,我便和他一起来请示君王。”

    黄绅说道:“禀君王,连年欠收,国库缺粮。今年丰收,我雪狼城应征收粮食二十万担,但是各地总共只送来了十五万担,有五万亏空。

    现在临近年底,库中只有余粮八千担,等到明年秋粮已是捉襟见肘,今尚王爷又征调走了一千担,明年若是再开工修建护城河,不到六月,王宫和各部府将无粮可食了啊。”

    尚戬不耐烦的说道:“我说多少次了,不要说困难,告诉我解决办法,我不听什么理由什么借口。不然要你们何用!”

    黄绅说道:“臣请从国库拨调十万两白银,先从商家店铺手里买粮。再着刑部将所有犯人借用到工部开凿运河。再请君王拟一道旨意,催交今年那五万亏空。另外,我想请君王加收一道税,方可解言下之忧。”

    尚戬说道:“恩,前三条都可以,你要收什么税?”

    黄绅说道:“煤火税,现在正值冬季,每家都要烧煤烧柴取暧,我部可对煤柴收税,将那十万两银子再赚回来。”

    尚戬攥了攥拳头发出咯咯的响声,说道:“这该死的齐志明,我若不是当这君王,定要亲自取下他的首级。翟大人,你看如何?”

    翟支栋说道:“依臣之见黄大人说的几条都可行,但是那五万担粮食如果征收不上来,光有几千囚犯,还是不能保证开凿护城河。臣请再加一道税,万一那粮食明年春天未到,也不至耽误了两万民夫的口粮。请君王应允。”

    尚戬烦恼的说道:“说!”

    翟支栋说道:“修建护城河,需要建桥,臣请在桥上收取过桥税,每个人过一次,都对桥身有伤,臣请提前向城中每户按人头一次性收取。”

    黄绅道:“你这不尽合理吧,那要是城外来的岂不是占了便宜?”

    翟支栋说道:“那便说只先收一年,一年之后,过一次交一次,外来的只能占一年便宜。”

    黄绅道:“那不也被外来的占了一年便宜,臣请收清水费,不许百姓向江中排水,由我部出人回收,每月收取一定费用,这样百姓也好接受。过桥税,待桥建好再收就是了。并且,我看现在就能开工建桥,让工人站在地上建桥,总比在水上方便吧。待明年冰化后再从桥下挖通水路。”

    翟支栋说道:“那怎么行,这河道两侧要先加固才能修桥的。”

    黄绅道:“你可将桥修的长些嘛!”

    翟支栋道:“那不是要增加材料,又要多花钱!”

    黄绅道:“你那护城河上的桥,来了敌人肯定要炸掉,建那么坚固也无用。”

    尚戬喊道:“够了,你们别再吵吵了,朕脑袋都要炸了!你们该收税收税,该修桥修桥,不要再来烦朕了!”说完甩手离开了。

    两人面面相觑,转身出了宫。

    随后,尚戬拿着一本书,不耐烦的观瞧着,胡乱的翻过几页干脆扔在桌上,拿起了一只刀,在殿中狠狠的舞了起来。

    黄绅找来吴世通说道:“你去通知你吴家的粮铺,煤铺,石料场、木料场全部把价格提高三成!”

    翟支栋找来自己管家吩咐道:“你去告知咱们族家的所有买卖店铺,一个月涨一成价,看市场行情也可适当增加。”

    同一时间,望海国北部,北道城南的村中

    一缕斜阳西下,照耀着官道两侧被收割过的麦田。

    走在向北去的官道上,抬眼望去,可以将数座丘陵小山的向阳面尽收眼中,一片片村落都将房子建在山坡上,不浪费一步良田。

    遥望几座盖满房子的山坡,可以看出这个村子非常兴旺,家家户户都在夜幕来临前,升起了炊烟,从草纸糊死的窗户中可以看到烛光闪耀,时不时传来阵阵鸡鸣和犬吠。

    一家男丁正围坐在一起吃饭,桌上有菜有肉,十分丰盛。

    男人们吃过饭,女人们上来把碗筷收走,倒上一壶茶,厨房中便传来了碗勺相碰和女人咯咯的笑声。

    坐在炕头上的老人,点起一枝摸搓得发黄的旱烟杆子,默默的抽了起来。

    老人抽下一口烟,吐出一段有辛辣味道的烟雾,开口问道:“都说说吧,有啥看法?”

    “汤城主说不叫他们站住脚,我看现在就能下手。把他们的牛先毒死。”

    “败家!一头一头的也麻烦,我建议烧他们的粮仓,一把火干干净净,他们肯定滚蛋。”

    “要我说,把上游的水断了,几天就让他们渴死。”

    “我说,可以把他们招呼过来,给咱们当长工,给口饭吃就行,咱们还落得清闲。”

    男人们纷纷发起言来,七嘴八舌,老人仍是抽着烟,等男人们都不说话了。

    老人平静的说道:“我的想法是,让他们先干着,等地都开垦好了,收粮食前再动手。你们看如何?”

    “爹的主意好,这样我们还能白得一季的粮食。”

    “地不也是我们的了!”

    一个慵懒的声音说道:“我们多占了地,农活更重了,累的臭死!地税粮税还都要交,不值当!除非不交税。”

    老人本来面无表情的脸,突然拧在一起,抄起边上的扫炕笤帚,瞪着眼睛从炕上跃过来,对着那个年轻人就是一顿暴揍,边上的人纷纷站起躲避,没人敢张嘴劝一句。

    老人打的累了,将笤帚扔在他的脸上,骂道:“你这个懒货!你不交税!你想成为和他们一样的奴隶是吗?你不交税!国家拿什么养兵!你不交税!国家拿什么保护咱们!你还能坐在这吃饭?狗屎都没的吃!你见到他们被掠来,可有人救过他们?你看他们一个月断几次炊烟?你不交税?你都不配当个男人!”

    老人打累了也骂累了,坐在床上,喘着气,那被揍的青年,双手托着笤帚举过头顶,跪着走过来,呜咽的说道:“爹,我知道错了。”

    借着月色向官道南方看,此时已是黑压压的一片,见不到一处炊烟和一处烛火,也许房子都盖在向阳面,瞧不到,也许是真的有人没吃上晚饭。

    三个老人围站在官道边的一颗大榕树下,一个灰衣老人拍拍树干说道:“这树阴挡了半亩的地,为啥不砍了它?庄稼长不好的。”

    另一个黑衣老人不屑的说道:“这是咱两镇的分界,这边是我的,你管不着。”

    灰衣老人呵呵一笑,说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不要气怀我今日拿了第一!有本事,你也争去啊!”

    黑衣老人气道:“你等着,明天,我一定赢过你。”

    夏爷爷伸手一指说道:“别吵了,陆先生来了。”

    两个老人都哼了一声不再理对方。

    陆先生向三个老人分别施了礼,不卑不亢的说道:“两位同僚,深夜找我来此,不知道何事啊?”

    两个老人诧异道:“不是你请我们来议事,怎么问起我们来了?”

    夏爷爷向三人拱手说道:“三位老兄弟,是我将三位约来的,我是真看不下去了,我家男丁起早摸黑的干活还常吃不上饭,我想请三位来听我一言,共同对付这竞赛分粮的法子。”

    陆先生说道:“你有何良策,我也是苦恼了许久,明明活干的比以前多了,饭却不管饱,再这样下去,我们的男丁不是累死,便是要饿死了。”

    灰衣老人向夏爷爷问道:“你是何人?哪个镇的?我们凭什么听你的?”

    夏爷爷说道:“你我都是飞龙国的人,老哥哥,你不听我的,我们都活不下去。我们三个镇分了千顷开荒之地,死一个人无所谓,死一百个一千个,人少了地没少,不还是由你镇来干?

    我们都是黄土埋颈的人了,有生之年可能再也回不到飞龙国了,但是我们一定保住后辈人的命啊,他们还有机会啊!”

    黑衣老人说道:“这老伙计说的对,他们用这竞赛分粮之法,让我们多干活,还可以离间我们,我们要团结啊,老哥哥。”黑衣老人握住了灰衣老人的手。

    陆先生说道:“你快说说吧,有何良策。”

    夏爷爷说道:“也不是什么良策,只为大家都能有口饭吃,不至于累死。你们肯定都想过了,咱们三个镇子说好,轮流做第一,便等于三天分都分半份粮食,虽然可能都吃不饱,但大家都有的吃,又不至于饿死。”

    陆先生说道:“你这个想法,我确实想过,可是很容易被人看破呀,不知道你想如何操作?”

    夏爷爷继续说道:“首先大家该如何干活仍如何干活,毕竟明年我们要指着自己种的粮食过活,但量力而为,不要再争比了。

    我们按照一二三,二一三,三一二每九天换一次顺序来操作,大家都相当于第二名来分粮食了。每天轮到二三名的,再分出一部分人悄悄外出捕鱼、打猎贴补些荤腥。

    每晚统计时,第二三名将开垦的数量再瞒报少报一些。我们轮流转,不会被识破的。晚间再相互送些粮,互相周济一下。过一段时间,我们再将顺序打乱一次。三位老兄弟以为如何?”

    三个老人对望一眼点头认同,三人将手放在一起盟誓,算是达成了共识,暂时破解了这个第一名分足量,第二名分一半,第三名没粮分的竞赛开荒之计。

    三人向三个方向走去,夏爷爷夏霓耀,看着陆先生的背影犯起了难,到底要不要告诉陆怡君,他爹还活着呢?

第136章 朱家的机遇

    雪狼国不融城。

    不融城,因为冰雪终年不融化而得名,它建在一处山腰间的向阳面。上山之路只有一条,两侧皆是悬崖绝壁,真正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朱家氏族便在这城中,沿袭着自己的小王国。

    大山挡住了北方刮来的寒风,大山之下是片一望无垠,土地肥沃的平原,从大山上流下来的冰凉河水,滋润着这片土地,年年丰收,家家有余。

    优越的地理条件也滋生了懒惰的情绪,懈怠了忧患意识,崇拜狼性的尚家,于几百年前乘虚而入,全面的攻占了朱家的领地。

    当时的朱氏家主,枯守在不融城中,为了全族的性命安全,以和亲为名,归入了尚家统治的雪狼国,两家和和气气,世代联姻至今。

    到了朱避纯这辈,他不甘心如此当尚家的附庸,他是从小被夸成家族希望的人。

    他认为用和亲换来的和平,不如与别人和亲,换取更多的支持,等待一个时机取代尚家,由自己来做君王更好。

    朱避纯和儿子朱小重手握弓箭,骑马走在后山树林中,由于不融城寒冷,两人穿的很厚实。

    朱小重戴着顶白雪貂的帽子,穿着一件雪豹皮毛做成的大敞,内着长衫。面皮生得白白净净,缩在大敞领子里。

    他对父亲说道:“父亲,那黄家的丫头,儿子想亲自去见见。”

    朱避纯,头戴老熊毛的帽子,围着一条白狐毛的围脖,身着无数黑雪貂尾巴做成大衣。

    他目光如炬的盯着树林,回道:“胡闹!哪有自己亲自去送彩礼的道理,万一事情不成岂不丢人,还是让你叔叔先去,若是不成,不丢颜面也有回旋余地。”

    朱小重认真说道:“听说黄小姐长相普通,我若相不中,儿子才不要娶她。”

    朱避纯轻声怨道:“你以为娶她光是生娃娃的?黄家虽只管着户部,但是掌握着雪狼国的资源钱粮,还有三万水军,可以说是有钱有权,让你们结婚是我族与黄族的联合,你们是朱黄两家联好的纽带。”

    此时,一只梅花鹿跳出树林,两人同时弯弓搭箭射了出去,鹿儿一声鸣叫,向侧面跑去,朱避纯打马去追。

    朱小重叹息小声道:“我只喜欢表姐。”听到朱避纯吼道:“跟上来!”朱小重才打马去追。

    两人将梅花鹿射倒,朱避纯哈哈一笑,追到近前下马说道:“你不要老想着那个病歪歪的尚江雪,她两年前掉入江中,为父听说她宫寒难孕,会让我朱家绝后的。”

    朱小重下马,走到鹿前,说道:“父亲不是也娶了姨娘生养么?儿子也可以娶小妾啊。”

    朱避纯说道:“那能一样么!还是长子长孙名正言顺!把这鹿抬到马上。”

    父子俩将鹿抬上马,悠闲的走在松林中,朱避纯说道:“小重,人在世间,要把眼光放长远,女人再美又如何。当年你姑姑好称当世第一美女,过了几十年生过三个孩子,不也一样人老珠黄。

    所以不要老盯着那些儿女情长,要把心思用在家族上面,让家族经久不衰,逐渐壮大。”

    朱小重点点头,说道:“父亲,所以当年您才将那仙缘送于别人,也是为了家族才放弃的对么?”

    朱避纯欣慰的笑笑,说道:“我儿长大了,能看出为父的苦心了。你说的对,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那不是什么好话,是损人的话。

    我身为一个族长,丢下整个家族,一人升仙了,你们还是在人间,能捞到什么好处?那样做太自私了。还不如,我把位子再坐高一些,给家族带来的利益大。”

    朱小重眉头一紧,说道:“父亲是说代替掉二表哥?”

    朱避纯点点头,说道:“他弑父弑兄得来的位子,就是名不正言不顺,这就是刚才跟你说的,长子长孙的重要性。理解了没有?”

    朱小重说道:“父亲这样说,我明白了,二表哥本是没有机会做君王的,就像朱小满永远做不了家主,除非杀了我。”

    朱避纯抱怨道:“那孩子心太高,从小就倔强,不知道长幼尊卑。

    哎,不然,像你二叔一样的性格,定能成为你以后的助力。可惜了。不过他如今进了宫,你要对他好些。以后会有大用。”

    朱小重不解道:“儿子不懂,父亲为何对宦官如此看重?”

    朱避纯认真教诲道:“我看重的是他们的位置,小重,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啊。

    安插进别家氏族的内线,是我们家族发展保命的必要手段,你记住,时时刻刻都不要小看他们的身份。往往一个消息,就能决定一场战斗的胜负,或是一个家族的兴衰。”

    朱小重点点头道:“父亲教诲的是,孩儿记得了。”

    两人沉默片刻,朱避纯道:“尚戬弑父夺位,是我们朱家百年来难得的时机啊。小重!”

    雪狼城黄府

    黄绅叫来了自己一手扶植起来的帮派帮主,专门为自己走私销脏用的漕运帮帮主,九头蛟乔九。

    只有自己扶植起来的人,黄绅才信的过,毕竟出了事情是要掉脑袋的。

    乔九进得屋***手躬身行礼,非常恭敬,道:“大人,小的回来了。”

    黄绅招招手,让乔九离得近些,小声道:“望海国的那批粮食,可到松江口了?”

    乔九也小声说道:“恩,昨晚已经都装上船了,银子也放到银铺中了。”

    黄绅点点头又道:“明年春天护城河要开挖了,你可知道?”

    乔九说道:“属下知道,征用了二万民夫。大人,我已经安插进一百多人了,到时大事小事一句话。”

    黄绅皱眉道:“我不是说的这个,我是想着到时人多眼杂,我们如何走货啊。”

    乔九说道:“这,属下倒是没想。没事吧,谁敢声张,我定将他沉入江中。”

    黄绅皱眉,颇不满意,说道:“你仔细琢磨琢磨,做事不要过分张扬,闷声才能发大财,懂不懂!回去吧!”

    乔九应了一声,行礼出去了,黄绅摇摇头,自言自语道:“总是脱不了江湖气息!成不了大事!”

    黄绅边走边想,若想不出事,还是要拉拢住君王才行。

    回到卧室,看到夫人,说道:“夫人,我今天想着闺女也不小了,君王还没有正室,要不要托人说个媒啊。自己去说总是拉不下脸的。”

    夫人自认生的女儿还算漂亮,她尖酸刻薄的脸上眼珠子一转,说道:“我看可以找找刑部莫大人,他负责京城防务又掌管一千多墨者,出入总是自由些,多的是接触君王的机会。”

    黄绅皱眉道:“他!算了吧,他翟氏一族都信奉墨家学说,莫过愚更是油盐不浸,管的刑部,整天找我的麻烦,我才不要去求他。

    我和翟支栋倒还能坐下聊聊,可以托他说说。尚王爷最合适,可惜他不在京城。”

    黄夫人又道:“那朱大人呢?他是君王的舅舅,说话也是方便,还亲近。”

    正说着,家丁来报,朱避诽求见。黄绅道:“请到正厅,我随后便到。”

    朱避诽是朱家族长的弟弟,现任吏部尚书,正抱着大肚子坐在厅中。黄绅急走两步上前见礼,说道:“国舅亲自前来,属下有失远迎,失礼失礼。”朱避诽站起还礼。

    黄绅看到朱避诽还带来了礼物,不解,但仍礼貌的将正座让给他说道:“国舅请坐。”

    自己则站到了下首,待朱避诽坐下,指着几箱礼品又说道:“不知道国舅这是何意啊?”

    朱避诽笑道:“黄大人请坐,我侄儿小重,年纪不小了,尚未娶妻,你女儿年方十六,尚未许配,老夫做媒来了。”

    黄绅干笑两声,心道:“你朱家虽然掌管礼部、吏部,但是穷的叮当响,连粮税都交不齐,我把女儿嫁给你喝西北风么?朱家全靠着皇太后撑着门面,没一个有本事的。还是嫁给尚戬合适。”

    黄绅嘴上却说道:“哎呀,好啊,只不过小女尚小,自幼娇生惯养,只怕受不住那不融城的寒气,不如过上两年,长的壮些,我调教得懂事了,再说如何?”

    朱避诽微微皱眉,心道:“这黄老泥鳅前面说好,后面说再说,打的什么鬼主意,到底算是应了还是没应啊!还是想涨涨身价?”

    又笑着说道:“黄大人,小重以后必定继承家主之位,在不融城为令嫒修间暖和的房子绝对不是问题。听闻令嫒知书达礼,美若天仙,我家侄儿也是一表人才,满腹经纬,他们是天作之合啊。彩礼自管提就是了。呵呵。”

    黄绅心道:“果然是个蠢货,委婉拒绝居然都听不明白,非让当面怼你才死心么?唉。”

    黄绅又装作为难道:“国舅大气,小的惭愧,便开口了啊,我家就这么一个女儿,我不求她大富大贵,只求安逸幸福,但是小女却是好面子之人,若是彩礼少了,恐让人耻笑。”

    朱避纯还不知难而退,说道:“只管提就是了。呵呵”

    黄绅说道:“我不要金山银山,黄金万两。但是这些是断不能少的,绸缎嘛是女儿陪嫁,以后也是送回朱家,我看就一千匹吧,再要宝马百匹撑撑门面。再附赠百顷良田,保我儿衣食无忧就够了。”

    朱避纯听闻,气的直抖,用手指着黄绅不知道说什么好,没想到他居然漫天要价,如此就等于掏光了他朱家家底啊,可毕竟刚才夸下海口,不好说不给。

    朱避诽终于听出了黄绅的意思,站起身来,说道:“令嫒身价高贵,我回去与族长议过,再说吧。”甩了袖子,气哼哼的走了。

    黄绅追去一直送到门口,说道:“国舅,慢走啊。”

    待朱避诽上轿,黄绅哼了一声音说道:“山炮!”

    朱家族长朱避纯,很快得到了消息,皱眉想到:“这黄绅黄老泥鳅,居然拒绝了自己的一番好意,我儿小重哪里不好了,一表人才,文武双全!哼!不识抬举!

    哦。。。他一定是想把女儿许配给尚戬。与君王一比,我儿目前确实不如他尚戬位高权重,势力眼的小人!我绝不能看他与尚家联姻,他们两家要做大,有钱有权有兵,我的计划肯定不能顺利进行了。”

    想到这里,朱避纯提笔回信给自己兄弟:“避诽吾弟,老泥鳅定是想将女儿许于尚家,必须马上阻止,兄避纯。”

第137章 尴尬的场面

    夏一诺在王宫南部寻找数日,不见小姑娘的影子。

    这一晚摸进了王宫后花园,隐匿在墙角运行离舍,又开始找寻起来。

    找寻了一个时辰,他发现后宫诸多宫殿中,大部分都是中等年纪的妃子,年轻的不多。

    心道,这君王口味独特啊。

    用几个夜晚的时间,围着后花园转过一圈,一座宫殿一座宫殿的查探,直到把灵力用完了,也没找到尚江雪和小姑娘。

    倒是看到了许多不忍直视的深宫怨妇,她们在夜晚xxxxx叫着自我慰藉。

    这些画面让夏一诺颇为难堪,腹下肿胀。

    最后一晚,他纠结的自问道:“要不,还是再割一次吧,天天用离舍看这些太难受了。”

    夏一诺借着墙根的阴影跳回到寝室内,悄悄睡下,做了一个焦头烂额的春梦。

    梦中,自己被七八个宫中俗艳的熟妇凌辱施暴,仍坚贞不屈,誓死不从。

    但是,在最后一刻,见到小姑娘正在一座冰宫前被尚江雪鞭打时,暴发了出来。

    他跑过去,用自己从未尝试过的兵器,一通报复性的宣泄,征服了尚江雪,救了小姑娘。

    夏一诺从梦中惊醒,回忆了一下梦中的情境,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要那样对待尚江雪。

    一撩被子,只见一片污迹,那种意犹未尽的感觉,更让自己面红耳赤,他感觉自己这样做对尚江雪很不道德,也不公平。

    自己只见过尚江雪一面,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应该不是屠龙尊者那样的恶人,只是因为她是长生教的堂主,自己便武断认为她就是坏人,会虐待小姑娘,是自己太狭隘了。

    尚江雪的眼神比小姑娘还忧郁,身子比小姑娘还羸弱,她应该也是个历经过苦难的人吧。

    自己当时被郭威的剑架在了脖子上,若不是尚江雪进来,很可能被郭威杀了。

    自己没有说过一句感谢她的话,居然在梦中对她做出了那样龌龊的事情。

    这,让夏一诺感觉到非常惭愧。

    虽然未经人事,夏一诺也多少听说过些男女之事。昨夜梦中自己当着小姑娘的面,那样蹂躏尚江雪,不受控制,不真实,应该不能从道德和行为的范围内被谴责吧!

    但是从内心中,夏一诺感觉自己已经做了很对不起小姑娘的事情。

    胡思乱想一通,天色见亮,夏一诺看到身边的人还在熟睡,暗道:“还好,现在没被发现,不然定按欺君之罪砍头了。”

    他拿起秽裤,蹑手蹑脚的走出寝室,小心的关紧门,一回头!正见到教习公公前来叫起。

    他马上把这秽裤藏到身后,紧张的站在原地,想着这回完蛋了,要不要杀了他灭口!

    没想到,教习公公掩住鼻子从他身边路过,皱眉安慰道:“没什么好丢人的,过个把月就能控制住了。”

    夏一诺没敢答话,一没头,灰溜溜跑开了。

    来到井边,发现不知何时,天空开始下雪了,夏一诺想打桶水上来,一下没站稳滑倒了,手指间摸到雪下凉丝丝的冰。

    他突然想到,自己当初站在雪狼山上,看到的反光应该就是一处冰山,小姑娘会不会被关在那里呢?

    看着天空中飘下的雪花,夏一诺边洗秽裤边想,这个梦的提示很重要,王宫南部都查了个遍,围着后花园一圈的寝殿也查了个遍,中部是君王的议政大殿也不可能有,只剩下北边那里了,今晚一定要去查个清楚。

    想到梦中那座冰山,就不禁想到了尚江雪,夏一诺晃晃头,马上将那难为情的邪恶画面清除出去,他告诉自己离舍不能再这样用了,再这样用,灵力肯定更加混浊了。

    雪越下越大,落在眼前的宫殿上,不禁让夏一诺想到了那首“燕山雪片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

    他笑着欣赏雪景,猛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自己晚上从这里去北边,会留下脚印,搞不好被人发现。难道先跳到宫外再用离舍察看?想来应该安全些吧。

    下了早课,一位公公交给夏一诺一封信,他打开一看,脸上笑开了花,原来是吴世通找到了钟天柱,这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啊。

    如此一来,自己只要救出小姑娘,就可以和二哥他们一起远走高飞了。

    夏一诺急忙跑到宫门口,可是没有腰牌不得出宫,他遗憾的走回了内学局。

    小满将午饭给他盛好了留着。

    夏一诺边吃着饭,边开始计算起来,晚上从这溜出去,找到吴世通,无法解释自己怎么出宫的呀。难道向他说自己在这里吃的太多,被宫里轰出来的?

    如果小姑娘还被囚禁在宫中,自己在宫外定是有诸多不便。那个勾长老发现我不在宫中,不能帮他办事,肯定也不会放过我啊。

    怎么能待在宫中,还能和二哥取得联系呢?

    中间加着一个吴世通,他会不会为了把持住我,不将二哥在哪里告诉我,只能由他来传话呢?

    想他一个市侩小人,为了我那几两的月钱赏钱,很可能这样做啊。

    夏一诺决定了,还是要取得腰牌才行,那样出宫入宫都很方便,翻跳宫墙虽也不难,但是若是哪个细心的守卫发现了,终是节外生枝。

    过几天,这期内学班就该结束了,自己一定要争取调到机要局才好。

    夏一诺想到了内务局总管吴神御,老吴。

    他来到了内务局,向老吴说道:“总管大人,我们这期就要结束了,我想分派到机要局去。”

    老吴一直在关注着自己氏族保送来的这个小子,知道他做了这期的老大,非常高兴。赞赏道:

    “小黑子,干的不错,你在内学局这期给咱们黄氏一门争了脸面,以后在宫中做事自然要顺利许多。

    不过,你不想伺候主子吗?那才有前途啊。机要局只是能赚些跑腿钱,看着是肥差,可是在宫中,永远要被伺候君王的公公压一头的。”

    夏一诺按事先想好的,郑重答道:

    “小黑子我,还是想多读些书、学些治国理政的有用东西,再去伺候主子。试想只是端茶倒水,是个心思细密的人就能做的来。

    我想趁着岁数小,多学些东西,以后在君王身边才能懂得察言观色,不至于冒犯了君王龙威,仍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老吴微微点了点头,对于他的志向和想法颇为赞同,但是仍严肃的说道:“好学是好事,但宦官不得干政,你还记得我对你说过什么没有?”

    夏一诺恭敬的答道:“我记得你说过,在宫中第一要紧的就是嘴严,不要乱说话。总管放心,我去学东西,不是为了在君王前面卖弄,真的是想多了解些雪狼国的事情,我从飞龙国逃难而来,对雪狼国的事情知之甚少,现在去伺候君王实在是心里没底。”

    老吴思索片刻,突然问道:“那天我听机要局的人说,你去尚王爷传旨打了门前侍卫,为何这样做啊?!”

    夏一诺心中骂道:“这宫中的是是非非怎么传的如此之快,这帮老阉物,没事的时候坐在一起扯这个长那个短么!也是够无聊的!”

    表面上夏一诺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去时,我听李公公说,尚王爷常常欺负我们宦官,到了门口又见到一个小小看门的就敢对李公公和我耀武扬威、处处刁难、狗眼看人低,气的心中火起。

    想到自己是代表君王来的,不受他们这个鸟气,就抬手打了一个侍卫。没想到还真管用,他立刻老老实实的去传命了。

    见到王爷,我先恭敬的向王爷道了歉,把那个侍卫的言行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又告诉他君王已经龙威大怒,请王爷立刻进宫。

    我想,王爷一时着急就我把放过了吧。呵呵,现在想想还真是有点后怕啊。不过当时我就想,那门卫看不起我,也是看不起我们黄家,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才行。”

    老吴面露喜色,非常赏识他的做法,但是嘴上却说道:“这次算你小子走运,边防的紧急军务,谁也不敢怠慢,若是一般的事情,王爷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此后这种事不要再做了,我们还是要给尚氏王族留着体面的,那怕是对他们的奴才,能让一步,就让一步,打狗还要看主人嘛。

    这不是怕了他们,只因为他们是王族,还代表着我雪狼国的脸面。懂了吗?

    但是,别的宗族姓氏我们坚决不能忍让,该拔头份儿的,就不要客气,这样你在宫里才能站住脚。

    这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尊严一旦被人踩下去了,就很难再搬回来了,宫里这些人永远都是势利眼,谁的势头大跟着谁,相着谁,围着谁。”

    夏一诺不断点头称是。

    老吴又和蔼的说道:“你先回去吧,机要局的事情,我运作运作。”

    夏一诺深揖一礼,表示感谢,满心欢喜的出去了。

第138章 兄弟重逢如热汤

    尚江雪站在宫门处的回廊中,手握剑柄,看着满天的飞雪,落在自己的冰宫上,愁眉不展,显得更加忧郁。

    雪,已经把脚手架覆盖成横横竖竖的白色方格,仿佛给自己宫殿加了无数扇透明的窗户,将自己与这心爱的宫殿从时空中隔离开来,犹如池中长起的荷花,只可远观而不能得到。

    看着水晶宫内,被落进无数的雪花,像是从天空中洒下无数的盐粒,落进敞口的罐子里。

    “那到像一只罐子,根本不像座圣洁的宫殿。”

    想到此,尚江雪蹙起眉来,自己让吴叔叔帮着设计这座宫殿为了明亮,连窗户都取消了,哪怕是门,她都打算用冰来做。

    尚江雪不想让这明亮的宫殿,被任何不能透光的东西挡住,落进任何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轻移莲步,换个方向,尚江雪的目光穿过那巨大冰块做成的门框,向冰宫中望进去。

    宫中的地面已经覆盖上一层厚实的白雪,好像铺进了一整张羊毛地毯。

    她耳朵一动,感觉这是很好的提示,如此明亮的宫殿也只有配上洁白的羊毛地毯才合适。

    她仰起脸看向天空,又恢复满面忧愁,自己不讨厌这满眼的飘飘白雪,但是因为这大雪影响了工期,不能让自己尽快住进这四面皆能照进阳光的宫殿。

    “越看这宫殿的美丽,越是让人焦急啊。”

    女人的心思可说是一刻一换,被宠爱的女人更堪,你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永远也猜不对。

    随着年龄的增长,你会发现,因为她们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会被周围事物影响,时乐时怒。

    尚江雪独自叹道:“要是在水晶宫内,看这漫天的雪花飞舞该有多好。”

    大雪徐徐的下了两天,所有事情仿佛都被雪片阻止了,时间也被雪花冻住,减慢下来,直到凝滞住。

    夏一诺焦躁的在值守间来回走动,等着自己的第一道出宫圣旨。

    张公公悠闲的坐在桌边喝茶,缓缓说道:“看你急的,和个火燎屁股的野猪似的,到处乱蹿,小心别打翻了火盆。”

    夏一诺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机要局也忒闷了,两天了也没一道圣旨。”

    张公公笑笑,捋了一下胡子说道:“有事都在上朝时说了,哪有那么多急事,非要进宫来说的。你在此磨磨性子吧。毛毛躁躁的面君,小心吃板子!”

    只过了一会儿,夏一诺闲得无聊,搓着手中腰牌又说道:“这样等着只怕要闷死人了。”

    张公公摇摇头,说道:“再搓,字都要搓没了!你去整理一下书记房吧,小心火烛!”

    夏一诺应了一声,进了一间专门存放圣旨备案和宫中记录的书房。

    他拿起一只拂尘,百无聊赖的整理起文书来,把它们上面灰尘扫去,再一一摆好。

    他突然想到,尚大哥的父王当初被杀不知道有没有记录。

    好奇的按年份找了起来,翻开两年前的记录。

    夏一诺看到,尚衍去了山海关抵御望海国入侵,过了几天尚江雪失足落入雾松江,被吴神御救起,昏迷不醒,服下一些大补之药才醒,醒后性格大变,恐黑好洁成疾,无药可医。

    夏一诺看见尚江雪的名字,放下了宫中记录,想到这几天的梦里她出现的次数比小姑娘还多。

    每次出现都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情,衣裙轻摆,似透似露的向自己缓步飘来,那双忧郁的眼睛一直向自己倾诉着什么,妩媚动人至极!!!

    每每这时,只能强迫自己从梦中醒来,惊出一身冷汗。

    夏一诺甩甩头,把这番情景挥出脑中,定定心,继续观看。

    后面几十天没什么有价值的,正月十五,记载着老君王暴毙,尚衍失踪,尚戬继承了王位。

    夏一诺心想,这老君王的死必有蹊跷,不然为什么尚江雪的洁癖病都写明,写老君王却含糊其词呢!老君王究竟怎么死的呢?

    正当此时,一个小公公走进机要局,说道:“君王有旨,传吏部尚书朱避诽觐见。”

    夏一诺听到此,马上跑回值守间,张公公急忙说道:“慢点慢点,别碰翻了火盆。让你去就是了。”

    夏一诺终于等到了出宫的机会,一路顶着雪花,小跑着奔向宫门,路上遇到了小满。

    小满正推着一辆煤炭车,带着一脸煤道子走着,看见夏一诺,兴奋的叫道:“大神哥,大神哥。”

    夏一诺停住脚步,取出胸中的手帕,沾了些雪擦掉了小满脸上的煤迹,说道:“冬季送煤炭很辛苦,但是你好好干,自当是锻炼身体,切莫抱怨。”

    小满笑着说道:“大神哥,你放心,自从你跟我聊开了,我发现干什么活都是历练了,别人笑我脏,我也不生气,心胸开阔了许多。”

    夏一诺点点头说道:“恩,我要出宫传旨,先不和你聊了,晚上你带炭我买肉,咱们吃火锅。”

    小满笑道:“好嘞!”便推起车顶着雪片子走了。

    夏一诺看着小满的背影,感觉他似乎长大了不少。

    传完了旨,夏一诺来到了吴世通家。

    吴世通一家正猫在热炕头上吃饭,夏一诺进来也不客气,嘴甜甜的打了圈招呼,就寻得一双筷子,坐下一起吃。

    吴世通愣了一会儿,挥手让家人出去。说道:“黑蛋公公,我错了,有什么事您吩咐。”

    夏一诺,头也不抬,边啃着一只鸡腿,边说道:“你说啥呢!我出来传旨耽误了中饭,想让你帮忙把我二哥找来。”说完,从怀掏出了今天的赏钱,拍在桌子上。

    吴世通拿起银子来,眉开眼笑的说道:“吓死我了,小事,吃完饭,我就找他来,他的店面离这不远。”

    夏一诺扯下一口肉,又将吴世通眼前正要喝的一碗汤,端到自己面前,嘟嘟囔囔的说道:“你先去吧,我急着回宫呢,这点都不够一个人吃的。”

    吴世通砸巴砸巴嘴,看着满桌的好菜,站起来,恋恋不舍的说道:“那你慢慢吃,我去去就回。”

    夏一诺咽下一口热汤,美美的吧唧吧唧嘴,说道:“回来的时候多捎点好吃的啊!”

    吴世通掂量一下手里的银子,心道:“这货这么能吃,感觉我这票买卖要赔啊!”

    夏一诺继续边吃边道:“我感觉,以后就约你这,见我二哥合适,离王宫又近,还有好吃的,哎,你快去啊!我这吃我的,不用招呼我。”

    吴世通白了一眼胡吃海塞的夏一诺,心道:“我他么的招呼过你嘛!你跟个饿死鬼似的坐下就吃!不行,我不能让他们老在我这见面,我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想到这,吴世通满脸堆笑说道:“我这也不方便,我也不老在家,这样,我给你找身衣服,你以后有事直接去店里找他吧。”

    听到此话,夏一诺心中一喜,但是手嘴都没停,吃下了最后两个馒头,撩起衣服露出肚皮,用手比画着,埋怨道:“小气!你看我这肚子还是瘪的呢,吃饱应该到这!!现在半饱都不到。快走,到我二哥那再吃一顿,千万不要错过了饭点。”

    夏一诺换了便装,吴世通愁眉苦脸的带着他,来到了钟天柱开的扎纸店前,转身说有事走了。他生怕这个饿鬼再缠着他到外面吃,他从未见过如此能吃之人,一顿饭能顶十个人一天的。

    他哪知道,这是夏一诺故意将自己这个强项展示给他看的,怕他操控与二哥的见面,让尚衍也不敢露面。如果没他做中间人,夏一诺大可晚上就跳出宫来,想找谁找谁了。

    一家冷冷清清的扎纸店,在大雪中还敞着大门,风将雪花吹进小小的店内,打湿了纸人的脚。

    钟天柱拿扫把轻轻扫着,他听吴世通说,夏一诺在宫里中不一定什么时候就出来,昼夜开着门,在店中等他,生怕错过了。

    两兄弟相见,分外亲热,热烈拥抱一番,钟天柱摸向了夏一诺的下盘,笑道:“还在啊!你胆真够肥的!”

    夏一诺打开二哥的手,焦急的说道:“别闹了,我出宫不能太久,我们去见大哥吧,有要紧事。”

    两人来到一处客栈,尚衍、塔娜、白云都在屋中。

    夏一诺见到了兄弟,瞬间跌进了久别重逢的喜悦中,热烈的拥抱,真诚的问候,像严冬时回家喝一下一碗**的烫,滚烫香浓。

    白云将大家拉坐在桌边,塔娜却站着不动,急切的问道:“郭威被狼吃了?我那个傻妹妹还活着吗?”

    夏一诺听到此话,笑容僵在了脸上,惭愧的说道:“郭威没死,躲进了王府,小姑娘在长生教手上,听他们勾长老说,目前在尚江雪手中。”说完看了一眼尚衍。

    尚衍皱眉惊诧道:“什么?我妹妹怎么也和长生教混到一起去了?”

    夏一诺说道:“我时间不多,要回宫复命,我把我知道的先说完吧。尚江雪何时加入的长生教,我也不知道,但是她现在已经是堂主了,并且尚王爷也是长生教的,他现在去边关阻击望海国的齐志明了,这齐志明好像也是长生教的!”

    众人纷纷咋舌,感觉到这长生教真是无孔不入啊,太能钻营了!

    夏一诺看着尚衍,接着说道:“目前虽然不知道小姑娘在哪里,但她应该暂时没有性命之忧,而尚大哥,你的母亲朱避尘很危险。勾长老用小姑娘和爷爷的消息要挟我,给了三个月的时间,让我进宫去毒杀她。”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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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论上,没有好作者,只有好读者。作者不知道读者喜欢看什么(只有后台大数据知道),读者却愿意用最珍贵的时间,走进我的世界。因此,我只能把自己认为最好的东西拿出来。这个作品算啥类型呢?几乎是除了套路啥都有,很像无限流,萌宠开篇,悬疑战斗过渡,权谋背景开场,武功修炼,成圣称尊。在起点没有找到合适的分类,所以投了悬疑。主线内容:少年男主,为阻止长生教召唤魔王降世,与其斗智斗勇。阴险反派为凑齐召唤魔王十件圣物,设局不惜牺牲数十万人命。在历经千难万险后。。。男主自身实力提升,在伙伴们的协助下,挑战无情的系统规则。有笑有泪,有声色犬马的故事。文修百遍方为书,寥存半句传千年。目前书已写完,改改错,调顺病句,就会陆续发出来。我写不好简介,无法总结出本书精彩的地方,一是因为不注水都很精彩,二是因为我不能剧透(悬疑类嘛),哈哈。望雪飞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望雪飞,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望雪飞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