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设计老狐狸
众人都将眼光转向尚衍,只见他眼中带着火,咬着牙根说道:
“这该死的长生魔教,这样看来,我父王被尚戬弑杀,也定是与他们脱不了干系了,想我那二弟只知舞刀弄剑,若没有他们蛊惑,怎么做出弑父弑兄,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夏一诺说道:“大哥,勾长老与我约定,每十五天在月光客栈见一次,你们这次来了多少人,我看咱们只能先杀了他,才能保住你母后的安全。”
塔娜用蛮语一直给白云做着翻译,此时塔娜说道:“我哥说,十五条草原汉子,够不够?”
尚衍道:“我这里也有五六个好手。”
夏一诺点点头说道:“应该够了,那勾长老武功一般,我感觉大哥一个人就能杀死他,但是他轻功非常好,江湖经验老辣,要在店外多备弓箭手,以防他逃走。
另外,他很可能会带着教中会武功的人来见我,你们要做好充分的准备,无论有没有将他杀死,你们马上出城,千万不能在城中耽搁。”
大家纷纷点头,塔娜道:“小姑娘怎么办?要不要抓活的?”
夏一诺急忙说道:“千万不能对他客气,一句话也不要哆嗦,他极善用毒,见面就将他杀死最好。小姑娘肯定没和他在一起,应该是在宫中,我在尚王府找过了,没有。”
尚衍道:“我们都没见过他,万一杀错了呢。”
夏一诺说道:“这点我想过了,那天我们把店主绑了,由我二哥代替,别人来都不接待。
不妥。
万一这个老贼找人来试探可能会暴露。还是都接待吧。只等着他出现,他大概七十多岁,穿一件宽大的长袍子,头发全白。
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非常好认的。”
尚衍突然想起些什么,被夏一诺叫到,一晃又过去了。
“尚大哥,你带几个人埋伏在房间中,等他进来,在那客栈大堂中围杀他,弓箭手埋伏在店内几个,剩下的安排在四周。”
夏一诺停顿一下,接着说道:“小姑娘,我只能等雪停再找了,我怕脚印暴露我的行踪,好在只有王宫的北边没找了,大哥,尚江雪的宫殿是不是在北侧。”
尚衍点头称是,说道:“是的,母后喜静在西北,江雪在东北。”
夏一诺道:“好,我们就这么定了,没有什么变化,十天后将他杀死在店里,晚上,我们在城外雾松江桥边见面。”
众人异口同声的答道:“好。”
夏一诺与众人告别时,对尚衍说道:“大哥,我手上有了百日颖毒,杀人无形,要不要我给尚戬。。。”
尚衍沉默片刻,说道:“他既然喜欢作君王就让他作吧。国不可一日无君,我不想见到雪狼国四分五裂,百姓流离失所。”
夏一诺走的时候,钟天柱将弹簧高跷拿给他,说道:“帮你带来了,兴许用的上。”
雪狼国王宫内
君王尚戬召见了吏部朱避诽,举着他的奏折拍打着桌案,烦恼的说道:
“国舅,咱们是一家人,朕在上朝时才给你留着面子,每个官员都涨一级俸禄,你知道那要多少银子!你知道国库还剩多少银子!多少粮食!”
朱避诽坦然说道:“我的王呀,正因为这是咱们家的天下,我才敢写这道奏折啊,别人谁敢提!
国库不余,臣也知道,但是王有所不知,如今外面的物价已经涨了两三成了,粮食恨不得三天一涨,煤火今年涨了五成,只有这俸禄多年未涨,官员们冤声栽道。
您想想,这宫中的宦官宫女因为手脚不干净,这两年抓了多少了!
官员也是一样,他们是国家的根基,若是官员因为生计而贪腐赖政,那国家的根基也就烂了朽了,造成的后果更严重啊。”
尚戬叹气道:“你说得对又怎么样,国库无钱啊。”
朱避诽见君王嘴上有所松动,继续说道:“王,这国库无钱,是户部黄绅无能,还有贪没,他总不是自家人,能和咱们一条心么?
我们不如办他个渎职之罪,查查他,抄了他的家,肯定能查到许多脏银,我们再将这笔钱发放给政绩优良的官员,杀一儆百,惩奸资优,奖勤罚懒。
如此,才能保我雪狼国尚氏一族万年不倒啊。”
尚戬犹豫片刻,站起来,摸了摸当年父王用的旧屏风,上面刻的是孙膑、庞涓、张仪、苏秦。
尚戬拂了拂苏秦和庞涓的头像,抬手到眼前,发现没有一丝灰尘。
转头对朱避诽说道:“国之重臣,怎么能说查办就查办,以后还有谁敢为朕当官啊。再议吧。”
朱避诽“咕咚”一下跪下了。
尚戬吓了一跳,急忙转过桌案,上前搀扶起来:“国舅,你这是何意啊,起来说话。”
朱避诽没有站起来,哭诉道:“君王啊,我以人头担保他黄绅有贪污行为,你若不答应,我今天就跪死在这里。”
尚戬扶着朱避诽的手臂,对旁边的公公说道:“你们都下去。”
待所有人都走出去了,他继续说道:“国舅,你先起来,此处就你我两人了,有什么话起来说。”
朱避诽身材肥胖,起来颇有些吃力,好不容易在尚戬帮忙下站起来。
尚戬看他起来了,继续说道:“没有证据,查办大臣,终是不妥,国舅给我几天时间,查到些眉目再说吧。”
朱避诽急忙说道:“国库无钱无粮,城中物价飞涨,这就是证据。
那黄氏一门在城中开的店铺无数,却哪家不赚钱了?他这么损公肥私,君王再不能心慈手软了。”
尚戬想想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朕答应你,明天就叫刑部查他。”
朱避诽听到此话,才收起苦脸,用手背蘸了蘸眼前的泪水,说道:“咱们终归是一家人,外人跟咱们不是一条心,当初你父王总是制衡,制衡。现在,你看看,这国库中要钱没钱,要粮没粮,全被他黄家弄进自己家里去了。”
尚戬皱眉说道:“自从朕登上王位,这国库就日渐空虚起来,朕本不想调换父王的老臣,从来没换过一个,如今也应该杀杀人,立立威了。国舅放心,我会召见莫过愚,让他去查办黄绅。”
朱避诽破泣为笑说道:“臣请告退。”
尚戬抬手说道:“国舅请。”
送走了朱避诽,尚戬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久久不语。
自从当了君王,开始有了偏头痛的毛病。他不是不相信朱避诽的话,只是发愁该如何制衡四大家族的势力。
当初,父王叫尚衍学的帝王之术,让自己学的兵法韬略,所以对于如何统治一个国家,自己是管窥蠡测,一筹莫展。
“真是不如疆场厮杀痛快。”尚戬自言自语道。
至少知道谁是敌人,自己该杀谁,现在左手右手都是自己人,对自己人下刀子,让他感觉到无比苦恼。
最终,他还是决定明天叫来刑部莫过愚,让他暗中调查黄绅。
至于他是不是该杀,让刑部来定吧,至于以后谁来接替他,朱家会不会就此做大,再说吧。
尚戬想到此,又拿出自己心爱的宝刀擦拭起来,缓解一下自己的焦忧之情。
正在尚戬苦恼的时候,夏一诺却和朱小满一起开心的吃着火锅。
夏一诺从宫外买来肉,小满带来一包上好的木炭,两人有说有笑无比欢乐。
小满拿起一杯水说道:“大神哥,此时无酒,我以水代酒,敬你一杯。”
夏一诺呵呵一笑,也端起水杯,一副师长的样子说道:“酒要少吃,事要多知,来,喝!”
小满点点头,浅饮一口,可怜巴巴的说道:“大神哥,说的对,我现在事情还是知道的太少,你给我讲讲神界和魔界的事吧。”
夏一诺心道:“这。。还是不能随便吹牛啊,这相当于自己挖坑,埋自己啊,爷爷的坏毛病,我什么时候学会的!”
嘴中却说道:“此乃天机,不可泄露。”
小满眼神黯淡下去,复又明亮起来,说道:“你那些仙术能不能教教我呀?我以后好帮你杀怪除魔啊。”
看到小满满怀期望的眼神,和自己刚才说出的借口,夏一诺感觉自己也被老神仙污染了。
看着小满崇拜的炙热眼神,实在不好再打击他,厚颜道:“好呀,我教你些最基本的吧,你先把基础打好,以后我再教你些高级的。”
两人边吃边聊,夏一诺将仅会的内窥和离舍教给了小满。
饭罢,夏一诺将小满送到屋外,看着满天飞雪,故作高深的说道:
“学到仙术只是你的机缘,但是你的资质才能决定你走多远。你看,人的资质仿佛这满天的飞雪,多的是杂质和杂念,灵力只如星光点点,你只有怯除了所有的杂质,才能窥见那点点星芒。”
小满仰望天空,感慨的说道:“大神哥,我现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修灵这块料,杂质有多少,但是我知道我的杂念被你净化了许多。谢谢你。
以前,我以为复仇是我生存下去的唯一动力,将目标指向我哥。如今,你打开了我的视野,让我知道世界之大,无边无垠。
我将目标定给了自己,我的今天一定要比昨天强,我的明天一定要比今天强。我这样想对吗?大神哥。”
夏一诺也仰头望着天空想到:“我好像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回头看看自己进步的好慢啊,从立志变强保护陆怡君,到发誓给小姑娘一个温暖的家,一件事也没做成,只是凭着小聪明侥幸闯过几关。变强的道路究竟在哪里呢?”
夏一诺回忆着往事,一幕幕从眼前滑过,犹如昨天才经历一般。被小满问到,才打断了回忆,回答道:“人生我也才走了十四年,不知道你说的对不对,我只能将我的感悟分享给你。
你看,这漫天向下飘落的雪花,像不像一片片的回忆。
人生就像一场大雪,雪片就是我们的经历或挫折,它向下而落,而我们必须向上而去,如果停止不动,就会被它打败,埋进去。
无数的雪片迷住了我们的眼,就像困难挡住了我们的去路,突破一个,后面还有无数个等着我们。
但是,只要奋勇向前,只要不断的努力,终有一天,我们会守得云开,见月明的。
那时,你再低头看看,那无数的困难,那曾经不可突破的阻挠,都已经被我们踩在了脚下。这就是我想要的无悔人生。”
小满赞同的点点头,对夏一诺的崇拜更加强烈了,抿起了嘴唇,迎着雪片,攥紧了小拳头,向天空仰起了头,仿佛在暗暗下着什么决心。
第140章 三位家族族长和。。。
雪狼城黄府
一人送来一封吴神御的密函,黄绅读完一拍桌子,骂道:“好你个朱避诽!提亲不成居然进老子的谗言!还霍霍了老子的好事!老子先弄死你!”
“来人,叫乔九过来见我。”
乔九来见,黄绅说道:“你去找人弄掉朱避诽,手脚必须干净,不要用自己人。”
乔九心想,朱避诽?吏部尚书?接近都不容易,更别说杀了。
苦着一张脸说道:“大人,一时难找到合适的人,请多给我些时日。”
黄绅想想也是,微微点头。
不融城中
朱避纯,朱家宗族的族长家主,在雪狼国北方不融城,在自己家的客厅打了一个喷嚏,拉了拉衣领,也放下一封信。
心道:“岁数真是大了,下点雪就感冒,是该让朱小重接班了。势力眼的黄家,居然不同意自己的提亲,真是该死!
要是他知道自己孕育几年的计划,肯定后悔死!到时候我家小重当了君王,看你黄家不来巴结我!
如今,尚家老二名不正言不顺,霸占了王位正是老天爷给的最好时机。就算是不拉你黄家如伙,我多年前安插的内线也能助我打进王宫。”
雪狼国王宫南院
第二天一早雪停了,夏一诺开始无比积极的扫雪,不单是机要局的,就连整个王宫南部的六部七局值守间前的路,也给扫了个干干净净。
有人看到感叹道,宫中可算是招来了一个勤快人啊;有人睥睨道,此人如此表现必心有所图;有人谤毁道,此人定是犯了大错在此挨罚。
却没有一个人和他一样,最多只是扫完自家门前雪,便站在一旁看。
君王召见莫过愚,夏一诺应旨而往,一路上想着,那莫惜金不知道和莫府有什么关系,一会儿要不要逗逗他们府上的人啊,若是他们说话只说一个字,真的好有趣啊。
进到莫府,夏一诺起了童心,见到男的就喊莫哥,见到女的就喊莫小姐,可是他们都很恭敬的回复多字,这让夏一诺感到很无趣。
见到莫过愚,他收回了玩耍之心,正儿八经的传旨,莫过愚也老老实实的接旨。
交待完毕,莫过愚问道:“请问公公贵姓?”
夏一诺答道:“小人姓吴。”
莫过愚又道:“唔,可是那吴神御家的子侄?”
夏一诺每次出去传旨,都会被人问这些问题,黄绅啦,翟支栋啦,朱避诽啦,他明白,这些官员在打听自己属于哪一个宗族姓氏。回答一句,是。他们便给些赏钱,不再问了。
可是,莫过愚却又冷冷问道:“吴公公,可知近年来我在宫中抓过多少宫女宦官?”
夏一诺心道:“啥意思?威胁我么?你是刑部的很了不起了么?”却依然恭敬答道:“请莫大人放心,小人孤苦伶仃没有一个亲人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断不会偷盗宫中财物的。”
莫过愚点点头,眼中一亮,说道:“那是最好,我这个人一向秉公无私,如果宫中有人偷了什么东西,说了什么话,你告诉我,我定有重赏。”
夏一诺心道:“哦,原来是要买通我当你的内线啊,好啊,相当于多了一个靠山啊。”接着深揖一礼说道:“小的愿为大人耳目。”
莫过愚叫道:“来人,赏。”一个家丁拿了两只银锭上来。
莫过愚将银锭放在夏一诺手中,说道:“保护王族安全是我墨者责任,惹有人对君王不利,无论他多么位高权重,你都不用怕,要速速告知我。”
钱对夏一诺此时来说真的没什么,他更想多学些东西,或者多找些靠山,好救出小姑娘。
他信誓旦旦的说道:“小的谨记大人的话,但银两我确是无用,我崇尚墨家兼爱、非攻的道理,喜欢做一些机关玩具,想加入墨者,还望大人引荐。”
莫过愚甚感意外,居然有宦官不爱财,爱学问的!
马上对夏一诺另眼相看起来,说道:“入我墨者,必须学习墨家先圣们的理论,待学成还要有人推荐,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是如果要学习,我当然欢迎。”
夏一诺记得公输幻提到过墨家有机关术,可能对自己改造身体有帮助,说道:
“莫大人,墨家先圣的理论,小人才疏学浅,一时参悟不透,但我非常喜欢机关术,大人能不能送我一本机关术的书?”
莫过愚更是惊讶欣喜,墨家机关繁杂多变,很少有人明白其中奥妙,更别说喜欢了,这一代小辈更是无人研究。
当下拿出一本机关图,赠于夏一诺,也想看看他的水平,结果更令他意外惊喜。
夏一诺可以能说的头头是道,他哪知道,夏一诺已经把公输玉老头的注释理解的七七八八了。
两人年纪相差许多,官位更是悬殊,但是说起机关术来,两人却如好友般的志同道合,两人一同进宫,又聊了一路。
莫过愚看时间不早,怕耽误了面君,遗憾的说道:“不想吴公公对机关术理解如此透彻,我墨家机关术总算有机会重见天日了。我先去面君,有时间了,我去你机要局,或你到我刑部值守间,我们再畅聊一番。哈哈”
莫过愚大笑着走了,夏一诺躬身相送,心里也十分高兴,想着天下两本机关书自己都有了,以后可以把身体改造的更强了。
终于等到深夜,夏一诺悄无声息的来到了王宫东北侧,翻进那个院子,寻了一处墙角阴影,隐蔽好身形。
看着那座仍旧灯火通明的寝殿,心道:“恐黑好洁之疾,恩,大晚上的睡觉不关灯,就应该是这了。”
运行离舍飞出灵力,夏一诺开始了对这座寝殿进行探察。
从正门进去,看见七八个宫女,有的跪着地上擦地,有的在擦家什,有的在拿着担子擦摆件,有的在换灯换烛,各种忙碌,细致入微。
夏一诺开始对这座寝殿进行起了无微不至的检查,生怕错过什么暗门机关。
来到一间像是寝室的地方,夏一诺警惕的听了听动静,生怕撞到什么香艳的画面,还好,里面无人。
他慢慢的飞了进去,发现此处好像供奉佛祖的大殿一般,地上插了一圈蜡烛,房顶挂满了宫灯。
夏一诺边飞边想:“你究竟是有多怕黑啊!浪费!你难道睡觉不闭眼的么?闭上眼不一样是黑的!”
继续探察,夏一诺飞到一颗暗红色宝珠的旁边。
突然,感觉灵力被吸附了过去,他拼命的挣脱也没用。
灵力失去了意识的控制,向宝珠飞去,意识也只能随着灵力一起被吸附在宝珠上。
这种无奈让夏一诺联想到了自己骑马的感觉,皆是不由自主。
反复试了几次,也逃脱不开,夏一诺心道:“看来这是什么宝物啊,可以吸附灵力,有机会一定把它偷走,好好研究研究。”
正在此时,夏一诺见四个宫女抬着个木盆走进了房中,放下木盆开始向盆里倒热水,同时,又将所有的蜡烛宫灯点燃。
最后,一名宫女在夏一诺眼前,点着最后一根蜡烛,小声埋怨道:“一天洗六回澡!也不怕被泡破皮!”打了个哈欠出去了。
夏一诺感觉到不妙,将要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了,继续拼命挣脱着灵力,想摆脱宝珠的束缚。
尚江雪仰着下巴走进房中,宫女们关上门,她开始在夏一诺的灵力前脱去衣服,
夏一诺心道:“怕什么来什么啊!你说你大晚上的洗什么澡啊!就不能睡会觉吗!可怜我这个附着意识的灵力别说闭眼了,眨眼都不行!哎。。。”
就这样,夏一诺无法逃离,无法闭眼,只能在灵力耗光前瞪着眼睛,看着尚江雪一件一件脱去衣服。
夏一诺颇为无奈的想到:“照经验来算,等灵力耗尽至少还要一个时辰,你快点洗吧,一天洗六回,真不知道脏在哪里了?”
尚江雪脱到只剩下一件白色肚兜的时候,向夏一诺这个方向转过头,仿佛能感觉有人偷看一般,微蹙细眉,盯住宝珠。
夏一诺心感惶恐,内心中高喊:“就是这种眼神,梦里就是这样的,千万不要过来啊!我承受不了啊!”
然而,夏一诺认为可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尚江雪走了过来,轻轻拿起宝珠,用丝帕擦拭片刻,开始将宝珠在脸上脖子上,慢慢的揉搓。
几番滚蹭之后,她纤纤素手伸向自己洁白柔长的颈后一提,肚兜轻轻滑落,她又握着宝珠在自己身上,轻轻缓缓的揉搓起来。
在一股女人特有的体香强烈的刺激下,夏一诺不住的对自己说道:“桃饱杏伤人,梨树底下砸死人啊。”
宝珠滑过平坦结实的小腹,可能是碰到了尚江雪的痒处,一阵咯咯的轻笑声,传进他被束缚住的意识。
夏一诺感觉到,远方那具没有灵魂意识的躯体正在激烈的抖动着。
五感啊!!!以前从来没有机会用到的“体感”,此时如惊涛骇浪,轩然大波一般,澎湃而来。
第141章 找到小姑娘
太刺激了!夏一诺感觉到意识时不时被刺激的断开了与灵力的连接,开始一闪一闪的逃向身体。他再次尝试着挣脱掉宝珠的控制,仿佛在一闪一闪之间,略有松动。
当尚江雪开始握着宝珠伸向(屏蔽)的时候,夏一诺奋力一挣,意识嗖的一下回到了本体里。
但是,自己的五感意识被撕裂,还有一部分残留在那颗宝珠上。
“分魂!”这难道就是蛙蛙蒙眼射箭用的分魂吗!夏一诺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被撕裂成了两个部分,两边都有知觉。
夏一诺感觉到了自己(屏蔽)的变化,这感觉太让人有负罪感了。
他此时想,还不如只待在宝珠上呢,这样既能感觉到尚江雪的(屏蔽)温软玉脂,同时又能感觉到自己的(屏蔽)血脉喷张,更加难以忍受。
折磨还在继续,夏一诺集中精力,想拼命记住分魂的体验,但是干扰却巨大难挡。
尚江雪用宝珠,每滑过一寸(屏蔽),就让他本体随之一颤。
他尽力稳定住颤抖难耐的躯体,极难控制,勉强做到了。
他又尝试着控制宝珠上的灵力,发现无法移动半分,香艳刺激的五感还在继续。
他盘膝而坐,一手紧紧攥着腿上的裤子,一手不住拧自己的肉,对自己说道:“集中精力!集中精力!”
夏一诺感觉到尚江雪停止了揉搓,走到了木盆旁边,才定住了神,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对自己说道:“终于结束了,挺过来了!”
正在以为自己侥幸避过一劫的时候,更刺激的挑战来了。
尚江雪坐在浴盆旁边的小凳子上,开始在修长的(屏蔽)间揉搓了。
同时木盆中的水蒸气,此时也粘附了上来,在他和尚江雪的(屏蔽)之间产生了一种滑腻腻的感觉。
这种如漆似胶,湿滑潮热的感觉,让夏一诺的本体仿佛过电一般,一股一股袭来,冲撞着他的精神壁垒,他的意识开始有些松动了,想去一泻千里,他拼命的晃晃脑袋,想把这如梦似幻的情景驱逐出去。
但是这回不是梦境,而是现实,他做不到。
他只能将本体趴在冰冷的地上,降低自己的燥热,此时他发现边上有个大雪堆,一头扎了进去。
宝珠,一寸一寸的从尚江雪的肌肤滑过。
柔软凝脂的(屏蔽)、修长如玉的(屏蔽)、圆滑清瘦的脚踝、小巧精致的美足。
在灵力耗尽的最后一刻,终于结束。
夏一诺为自己感到骄傲,他终于战胜了自己的心魔,没有对尚江雪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他对着那座寝殿说道:“看到你的(屏蔽)是无意的,对你有反应也是正常的,但是我没有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不要怪我。”
尚江雪将宝珠放进浴盆里,用手搓洗了一番放回原处。
她不知道自己今日这些习以为常的动作,给一个男孩带来了多大的诱惑和挑战。险些让这个男生冲破了自己的底线,挫败他自认为高尚的情操,和对另一个女人纯真感情的坚守。
却也无意间帮他练成了“分魂”,这种违背常人理解范畴的仙术,帮他淬炼了心灵和灵力。坚定了这个男孩掌控自己命运的信心。
最重要的是,给了他今后敢于挑战自我,敢于面对重重险阻的力量。
夏一诺盘坐在雪堆上,大汗涔涔,他想缓缓神,脑中却仍不断的冲进尚江雪刚才的画面,让他连站起来的意志都无法坚定,他感觉到这是一道心理的坎,一定要迈过去,不然以后,再太难集中精力了。
他强迫自己专注起来,反复用离舍调出一缕灵力,试着将意识分成两个,只成功了一次,他安慰自己道:“没关系,哪有那么好练的,先找到小姑娘要紧。”
他不敢再进入尚江雪的寝殿,灵力围着她住的院子探察起来。
不一会儿,穿过一道门,眼前出现了一座巨大的水晶宫殿,夏一诺猜测小姑娘肯定就在这附近了。
果然,在边上的八座厢房之一,发现了小姑娘,
只见,十几个女子睡在一张大通铺上。
带面纱的小姑娘正坐炕头,伺候着两个躺在厚厚棉被中的少女。
小姑娘在她们的额头放着拧湿的毛巾,那两个少女好像得了病,在被子中不住的抖着,牙齿叩得“”直响。
一个躺在角落的少女边坐起来,边说道:“小姑娘,你睡吧,我来照顾她们。”
小姑娘眼中带着焦虑之情,说道:“香雪姐姐,她们不会死吧。我摸她们的头,好烫啊!”
香雪穿好衣服打了个哈欠,说道:“不好说,这“透心凉”要看个人体质了,不过就算命保住了,以后也会落下肚子疼的毛病,每月都会疼的痛不欲生。”
小姑娘将湿毛巾又给另一个少女敷上,怜悯的说道:“为什么朱嬷嬷要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对她们啊,不就是掉了一块冰么?大家那么卖力,午饭都没吃,一直干到天黑。”
香雪走到小姑娘身边,摸了摸两个高烧少女的头,小声说道:“因为大雪下了三天,耽误了工期,这顶子又做不出来,朱嬷嬷当然生气了。”
小姑娘看着香雪的脸,皱眉问道:“有可能吗?顶子那么大,还非要做成拱形的,冰又那么沉,怎么拼上去啊!试了几次都掉下来了,明明就是设计有问题嘛。”
香雪马上捂住小姑娘的嘴,小声提醒道:“你不要命了!这冰宫是公主设计的!若是被朱嬷嬷知道,指不定怎么折磨你。”
小姑娘呜一声甩头,躲开香雪的手,又说道:“就算是设计没问题,那也是施工有问题,那拱形怎么可能在空中叠的起来,还要非怪在她俩的头上!”
香雪叹了口气说道:“你少说两句吧,说什么都没用,你不是也听见了,春节前如果做不好,朱嬷嬷就把我们都丢掉江里去。你快去睡会吧,这都几更了。”
小姑娘端起水盆说道:“这盆冷水都敷成温水了,我去换一盆来,香雪姐姐,你看着她们吧。”
香雪点点头说道:“唔。”
听到此话,夏一诺立刻将灵力飞回入舍,三蹦两跳的跃到厢房边上。
见小姑娘正在井边打水,他从后面悄悄过来,一把捂住小姑娘的嘴,说道:“小姑娘,别叫,我来救你了!”
小姑娘挣脱着呜呜直叫,夏一诺还是不敢松手,他对着小姑娘的耳根,温柔说道:“你叫小姑娘,你有失忆症,你只记得父母很爱你,你还记不记得你的唯一?你还记得他身上的味道吗?我放开你,让你闻到,你不要叫,好不好?”
小姑娘点点头,夏一诺松开了手,将小姑娘的身体转过来,从怀中掏出一只空药瓶拧开,凑近她。
小姑娘闭着眼,贪婪的嗅着,一下子扑到夏一诺的怀中,幸福的轻声说道:“原来这个梦是真的。”
夏一诺抚摸着小姑娘的后背,怜爱的说道:“你背上的伤都好了吧?”
小姑娘点点头,似乎在哭,夏一诺急忙说道:“终于找到你了,我们走吧,回到草原去,喂上一圈羊,跟塔娜姐姐坐邻居。”
小姑娘在夏一诺的怀中没有回答。
夏一诺感觉很奇怪,扶起小姑娘的肩膀,笑着说道:“你忘了吧,塔娜是你认的姐姐,呵呵,她以后会成我们的嫂子呢。”
小姑娘摇着头,朦胧着泪眼说道:“我走了。我这些姐妹怎么办?她们都是我飞龙国的同胞,流浪异乡,朝不保夕,如果今晚离开,我一生都会愧疚的。”
夏一诺愣住了,看了小姑娘一会儿,就要背小姑娘走,嘴中说道:“行!十几个,我一次背一个,一晚上也够了,你先跟我走!”
小姑娘紧紧的抓着夏一诺的手臂,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说道:“有一百多个。”
夏一诺险些口喷鲜血,惊诧的提高嗓门,大惊道:“一百多个!”然后,开始狠狠的抓挠自己的脑袋!
小姑娘放开夏一诺的手臂,拿过他的空药瓶,深嗅了一下,盖了回去,塞回到夏一诺手中。幽幽的说道: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逃走,肯定会连累到其它姐妹,你等我们把这该死的冰宫盖好,我再跟你走,可以吗?她们都很照顾我,我就这么走了,良心会受到谴责的。”
夏一诺紧锁眉头,呆呆的看着她,急切的说道:“你可能不记得了吧,你现在的处境不简简单单是个劳工或是苦力,那公主是长生教的堂主,她把你关在这,是为了威胁我,你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的。”
这时,厢房中探出一个头,叫道:“小姑娘!”
夏一诺一纵隐藏起来。
小姑娘马上应道:“我在这。”
“怎么这么久?是不是滑倒了?”是香雪的声音。
“没有,我这就回去。”小姑娘吸了一下鼻子,止住泪水,对着夏一诺坚定的说道:“我不会抛弃我的同胞姐妹,更不会连累她们。”说完就端起水盆,径自向屋中走去。
夏一诺一屁股坐在原地,眼睛望着天空中无数的繁星,痴痴的说道:“一百个。。。一百个?一百个!”
第142章 伟大的烦恼
第二天,夏一诺一个人望着树发呆。
小满从他边上经过,放下送煤炭的小车,擦了一把汗,脑袋凑到他肩膀上,随着他的目光望去,说道:“大神哥,看麻雀啊?”
夏一诺唔了一声,小满问道:“大神哥,可是又在悟什么神通啊?”
夏一诺望着一树叽叽喳喳的麻雀,问道:“你说天下最为难的事是什么?”
小满眨眨眼睛,说道:“为难?好像有很多吧,舍己为人之时为难吧,应该是忠孝难全之时最为难,也可能是为情为义为家国三难之时啊!”
夏一诺叹了口气,转头对他说道:“也许是我描述的不够准确,比如吧,你好不容易将要完成一个活儿,就在你马上要干完的时候,总管大人突然又给你加了一百多个活儿,你应该怎么办?”
小满认真的思索了片刻,十分肯定的答道:“无它,只能踏踏实实,一个接一个的干,玩命干,总有一天都可以干完的!”
夏一诺愤怒的骂道:“干你的煤去吧!明明是,你只要接一个老婆回家,她却非要带上娘家一百多个姐妹!”说完甩开袖子,大步走开了。
小满站在原地,皱起眉头,挠挠大腿根,晃着头崇拜的说道:“大神哥就是大神哥,一个公公,居然有这。。。么。。。伟大的烦恼!”
夏一诺真的很烦恼,烦恼该如何救这么多女子,更烦恼救出后,该把她们安置到哪去!难道都娶回草原!
以后的几天,君王上朝的时候,也是值守间最轻松的时刻,夏一诺躲在尚江雪的院子墙上,远远眺望那未封顶的冰宫。君王下朝,他便和莫过愚研究机关术。
他在帮小姑娘想办法,争取让这冰宫早些建成。建成之后就不会再有冰女们受到伤害,也好让小姑娘打消带着一百多人一起逃离的念头。
可是几天里,只见她们用尽各种方法,也没能将冰块放到六丈多宽,十几丈长的宫顶上,更没能用几块冰在宫顶叠落成一个拱形。
她们在冰宫中间搭建的脚手架,都是木头拼起来的,架的过高会头重脚轻,更别说又站几十个人了,脚手架不堪重负倒塌在冰墙边上,冰块滑落好像又砸到人了。
从宫墙外,传来了一个老宫女尖刻的叫嚣声,和少女们委屈的哭喊声,让夏一诺的心揪了起来。
他也对这些不相识的飞龙国同胞产生了同情之心,这感觉让夏一诺的食量大减。
他绞尽脑汁也没想到办法,但是已经站了一个时辰了,再站下去,就要散朝了。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路过御膳房,一股香气袭来,才想起今天还没有吃早饭,他走向几丈外的膳伙房,想找些吃的给自己。
当他走进了膳伙房,发现房门口棚架上晾晒着许多冻豆腐。
他从伙房里要出一只馒头,一边吃着一边看着冻豆腐出神,终于他一拍脑门有了法子。
他兴奋的跑回机要局,准备一番,晚上好给小姑娘讲如何将冰块垒上宫顶的办法。
好不容易等到晚上,夜深人静,夏一诺又摸到了小姑娘住的厢房边,如何进去,不惹一众女人尖叫,又成了最大的难题。
没办法,用出离舍,先进去看看再说。
灵力进入厢房,只见十几个少女都围着火炕边哭泣,夏一诺飞近一看,只见炕上躺着一具被手帕蒙住脸的少女,边上还有一个人呻吟着:“好冷好冷”。
只听小姑娘哭道:“红梅姐,他们根本不拿我们当人看。三天死了六个人了,我们逃出去吧。”
那个叫香雪的,吊着胳膊也哭吼道:“我也受不了了,我们与其这样被折磨死,不如拼出去算了,能出去一个是一个。”
红梅头上受伤裹着纱布,幽怨的说道:“只怕是一个也出不去,全会死在这里,那宫门侍卫的刀剑又不是纸糊的,我们就算跑出了宫门,又如何出的了雪狼城,就算出得了雪狼城又如何生存下去。”
香雪悲愤的哭道:“我伺候了菊花三天三夜,生生看她烧死,杏花也快不行了。我不想看着姐妹们一个一个从眼前死去,我们今晚拿着冰刀冰铲一起杀出去!大家死在一起,黄泉路上也不寂寞。”
少女们多得都是呼应,红梅见此,也露出了决绝的眼神,坚定的说道:“好吧,生死都是好姐妹,我去找其它几个组商量商量,大家拼了。”
夏一诺一看不好,马上将灵力飞回本体,跑到门口,将红梅推回屋中,刚想张嘴说话,只听香雪大喊道:“戳死这狗公公祭菊花!”
一片粉红的小拳头和几只冰铲就招呼了上来,夏一诺抱头喊道:“我是小姑娘她哥,别打,别打!”
小姑娘也喊道:“别打呀!”
听到喊声,无数小拳头才从夏一诺的头上背上渐渐离开,一只冰铲带着血丝,离开了夏一诺的后背。
还好,未经打磨的戳冰刀和冰铲不够锋利,没有给穿着棉衣的夏一诺造成太大伤害。
夏一诺捂着被打肿的脸,揉揉头上的包,委屈的说道:“小姑娘,你还能认出我吗?”
小姑娘走到夏一诺的身边,抚摸着他的脸说道:“能。不要怪姐妹们,我们真是快被逼得要死了。”
夏一诺转头看着怒火中烧的少女们,颤颤巍巍的说道:“大家别急躁,都冷静,我想到上冰宫顶子的办法了,所以来冒险告诉大家。”
大家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夏一诺说道:“大家别着急,我演示给大家看看,你们就明白了。”
说完,从杯中取一块布,几个石子,走到屋中的桌前,大家也围了上来观看。
夏一诺开始了演示,他边做边解释道:“这两个水碗好比就是冰块做的冰墙,要在这么远的距离放上一条长冰块,太重,根本没法实现,只能用小冰块。但是小冰块在空中又垒不住,然而!我们在冰宫墙上放一匹布,就像这样。”
说完,夏一诺将一块布蒙在两个碗上用石压住,再抓起一把石子放上,继续说道:“你们看,石子不会掉下来了吧。”
香雪点头说道:“但是怎么把它们做成拱形的呢?”
夏一诺笑笑说道:“这个容易,你们一条一条将冰块垒好,在上面浇上水,让它们冻住,有了支撑,然后再用冰刀把他们凿成拱形就是了,虽然说费些时间,但是肯定可以凿出来的。
哦对了,在两边拉起布时,中间一定要放一根木头顶住冰墙,不然可能会向里塌陷。从两边向中间码冰块,放好后用一只长木棍从下面顶住,马上淋上水,等冰都冻结实了,再撤掉。这布也一定要用结实些的。”
红梅一直沉默,等夏一诺说完了,她扶着下巴说道:“我看这个办法应该可以,我家以前就是买豆腐的,一层薄薄的纱布,能托起几十斤的豆腐不破。我们明天可以试试。”
小姑娘破泣为笑,给了夏一诺一个赞许的眼神。
夏一诺也开心的看着她,两人相视而笑。
香雪过来拍了一下夏一诺的肩膀,说道:“你小子挺聪明啊,比那个毫无办法,只知道咆哮的朱嬷嬷强百倍啊!”
红梅对大家环视一圈,严厉的说道:“此事一定要保守秘密,公主是个好洁癖的人,不能让她知道这个主意是男人想出来的。不然一样饶不了我们。”
大家点头应允。
小姑娘把夏一诺送出厢房,心痛的说道:“你的脸还疼吗?”
夏一诺此时心情大好,说道:“不疼,就是有点热,出来还凉快些,你们做好了冰顶,到时我再来接你,你可以跟我走了吧?”
小姑娘点点头,说道:“恩,看到姐妹们又有了生的希望,我可以放心的离开了,虽然还是有些不舍。但是我们不能带她们一起逃走的。对吗?”
说完,她眼神中带着几许期盼看着夏一诺,仿佛有好多小星星一闪闪的。
夏一诺扯了扯自己的衣领子,用手向里扇着凉气,不再看小姑娘的眼睛,为难的说道:“怎么又热起来了?!
我们就算带她们一起离开王宫,逃出雪狼国,能把她们安置在哪里呢?天雄城现在已经变成魔教的总堂了,周边百里无人。”
小姑娘撅起嘴,低着头明显是不开心了。
“哎呀!”夏一诺惊呼一声,说道:“我仇大哥还不知道呢,我要想办法去告诉他一声啊!”
小姑娘眨着眼睛看着夏一诺,轻问:“谁?”
夏一诺解释道:“仇继飞!我的结义大哥,以前是飞龙国的大将军,现在他在龙江县。。。嗳。。。对呀!”
夏一诺突然想到了仇继飞,自言自语道:“好像可以把你的姐妹都送到他那里啊。只是路途太过遥远了,我也要和他商量商量,一下子送去一百个少女,不知道他会不会和我一样疯掉?!”
小姑娘蹙眉道:“你说什么?”
夏一诺意识到自己说了不中听的话,马上改口道:“不是,我是说他会不会高兴的疯掉!”
小姑娘展开笑颜,开心笑道:“一定会的,我的姐妹个个心地善良,勤劳勇敢,仇大哥一定会高兴得跳起来的。”
夏一诺咧嘴跟着惨笑起来。
第143章 有胆有识有担当
几天以后,飞龙国龙江县尚府
仇继飞果然跳了起来,高兴的说道:“我这里整缺人手呢,越多越好啊!哈哈。我现在愁的就是人,手上只有这么点人,打个伏击都没有底气。
你说她们吃苦耐劳,还盖了一座冰宫,这种人就算是不能打仗,但是可以培养成后勤啊。再说她们都是我飞龙国的同胞,我怎么能忍心她们客死异乡呢。”
夏一诺抹了一把额角并不存在的汗水,安心下来,说道:“你能收留她们,我就放心了,大哥看看可有什么良策将她们带到这来呢?”
仇继飞在屋中走了几圈,默默的思考许久,郑重说道:“你若能把她们带到浑河边上,我能将他们接过来,那是最近的路,你看。”
仇继飞拉着夏一诺走到地图跟前,继续说道:“此处叫燕尾津,从浑河上分出一条河道直通扎鳄湿地。”
仇继飞又沿着浑河继续向北,指向到雪狼国境内,点在一处说道:“这里是雾凇江流入浑河的入江口,叫“松江口”。和雪狼城只有五十里路。凌讯期一到,你们只要从“松江口”坐船顺水而下飘到“燕尾津”就能和我们汇合了。
我从龙江县的湿地走到燕尾津,不会超过三天,现在那里都结冰了。走其它的路就远的多了。”
夏一诺奇怪的问道:“燕尾津这里没有飞龙国的官兵把守吗?”
仇继飞说道:“当然有了,不过只有一个水寨,里面不会有多少人的,湿地中的河道行不了大船,基本没有战术意义,所以他们只是查查走私,不会安排什么人手,我五十名鳄甲军一波冲击就能打下来。望海国这回出兵后,也许那里现在是空的。”
夏一诺诧异的问道:“鳄甲军?”
仇继飞哈哈大笑,说道:“来来,你来看。”把夏一诺又带到了一件盔甲旁边。
仇继飞敲敲盔甲,显摆道:“我到钟家院子里,发现了一只挂着的猪婆龙,将它的皮硝浸擀软,用来做盔甲。你看看,不比铁甲差啊!
后来,我让人去湿地里打猪婆龙和犀牛,将它们的皮制成盔甲,现在已经能装备五十人了。但是兽皮有的是,能做针线的人少!你把那一百多个姑娘给我,我就可以让其它士兵都穿上这种兽皮盔甲啦!”
夏一诺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大哥能高兴的跳起来,原来是要大搞军备啊!”
仇继飞沉声道:“那是,现在准备充分了,在战时才能不吃亏啊!你打算怎么把她们带到松江口呢?如果是夏天就好了,雾凇江不结冰,一路顺水而下,半天就到燕尾津了。初春浑河水势凶险,你能找到大船过江吗?”
夏一诺跑到地图边上,看了看穿城而过的雾凇江,说道:“顺水而下?果然方便。就是不知道到哪里弄船去!一百多人的大船。。。”
仇继飞苦恼的说道:“浑河水势浩大,急流排浪,我若逆水而上,不如走山路安全,但是我都是步兵,若是被骑兵粘住,就全军覆没了。不能进入雪狼国腹地接应你们。”
“我们若是走陆地一样会被骑兵追上的吧。”夏一诺失望道。
仇继飞关切的问道:“我们从长计议吧。尚衍那边如何了?”
夏一诺说道:“哦,对了仇大哥,我来还有一事要告诉你,天雄被长生教占了,成立了中原总堂。雪狼国尚王爷、公主尚江雪,望海国齐志明都是长生教的人。你在此地安营寨,可要时刻提防长生教的人啊。”
仇继飞惊讶的说道:“哦?什么时候的事,我近来光顾着捉野兽,一直没有去天雄城!居然被长生教占了,他们有多少人马,领兵之将是谁?”
夏一诺叹息道:“这些我一概不知,大哥多加小心吧,我和尚大哥过两天要埋伏暗杀他们的一个长老,若是能有活口,问出什么,我再来告诉你。
救人的事,我再琢磨琢磨。。。
大哥,我要回去了,出来这两天,我一直称病请假,万一要是露陷了,宫里进出就不方便了。”
夏一诺穿上了弹簧高跷,背上干粮和仇继飞招招手,迈开腿,大跨步的跑走了。
仇继飞目送着夏一诺离开,伸向空中的手,久久都没有落下。
他只剩这一个名义上的亲人了,没聊上几句,没吃一口热饭,就又分离了。
仇继飞自叹:“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为了飞龙国百十口人如此拼搏,我一个大将军怎能不发奋发图强啊!”
仇继飞为夏一诺一日百里,马不停蹄的速度惊叹,更为他这份执着的激情而感动。
从他的身上,仇继飞不但看到了自己复仇的希望,更看到了飞龙国年轻一代的希望。国家多难兴邦,成就少年英雄。
也不枉自己在此厉兵秣马、卧薪尝胆啊!飞龙国必将再次腾飞!仇继飞仰天大笑。
这一路上,夏一诺腿上跑着,脑子转着,时不时想起临行前爷爷跟自己说的两句话:“一、遇事不要紧张,多动脑子,肯定有办法解决。第二,先谋而后定,千万莫要冲动,凡事要想周全些。”
自己一直按着这两句话行事,收效匪浅,果然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从王宫救一百名少女,同样难不倒自己,现在路线有了,就看如何实施了!
再用两天时间,夏一诺跑回了雪狼国,好在一路没有下雪,路基冻得硬邦邦的,夏一诺向天作作揖,感谢了一下老天爷的成全。
进得城来,夏一诺先来到钟天柱扎纸铺子,说道:“二哥,你有没有碰巧还开着一间爆竹铺子?”
钟天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奇怪的问道:“没有啊!你要干啥?”
夏一诺说道:“我要炸桥、炸冰、炸水门!”
钟天柱不解,开玩笑道:“大哥怎么得罪了你,你要把他家都炸了?”
夏一诺说道:“我想把雾凇江的冰、桥、水门都炸了,用一条船,把陷在宫里的百十名少女救出去!”
钟天柱皱眉说道:“三弟,你怎么能这样!你干这事对不住小姑娘吧,再说一百多个少女,你也伺候不过来啊!”
夏一诺扶着眼框摇摇脑袋,差点哭出来,拉着钟天柱说道:“二哥,我们换个地方说吧,我一肚子的苦水啊!”
天色已晚,月上枝头,雪狼城西门街边上,高高悬挂着“泪流满面”的黄底黑字幌子,随风轻摆。
下面一座不大的店面里,一只小桌子上叠起了十来只大碗,
夏一诺对钟天柱说道:“二哥,不说了,说的我都没有胃口了,你结账吧,我进宫去了。”
钟天柱看着夏一诺远去的背影,不住点头说道:“有胆色!有担当!果然是我的兄弟,老板!结账。”
老板过来数了一下碗,说道:“客官,打完折总共一两银子。”
钟天柱悻悻得掏出一两银子,愁眉苦脸道:“就是太能吃了,这也算是本事吧!”
雪狼国王宫,内学局寝室
夏一诺翻进宫墙,回到自己的寝室,见小满已经在自己床上睡沉了,没有叫醒他,伸个懒腰睡在了他的旁边。
梦里,夏一诺再次见到了尚江雪,她依旧一袭轻透纱衣,迷离着双眼向自己缓步而来。
夏一诺见到,转身就跑,她却掏出一只宝珠,将自己吸住。一只手,摸进自己的胸膛,一条腿,缠上自己的腰,说道:
“大神哥,你可回来了?”
夏一诺突然感觉哪里不对!挣脱出梦境。
只见,小满将半个身子都压在了自己的身上,嘴里流出口水滴到了自己肩膀上,还在对自己说着梦话。
他推开小满跳下了床,恶心起一身鸡皮疙瘩!
小满四仰八叉的占了两人睡觉的地方,他没地方再睡。索性跑到尚江雪的后院看看冰宫建造的如何了,来到王宫北侧,只见冰宫的顶已经被建起一半了。
夏一诺欣慰的笑笑,感激自己爷爷临行前,对自己交待的那两句话,心道:“爷、陆怡君、莫大哥,你们现在过的好么?”
同一时间会发生很多相同的事情,有的是被迫无奈,有的是自作自受,而大多都是因果循环。
有胆色有担当,也分用在哪里,如果把能力用在明知错误的地方,还要孤注一掷,结果通常都是追悔莫及。
夏一诺回到寝室,朱小满已经醒来,上前抱住他的大腿哭道:“大神哥,你可算回来了啊!”
夏一诺叹了口气,说道:“哭啥,跟我死外面了是的!”
小满哭道:“大神哥,我借了高利贷了,如果再不还钱,恐怕真要死了。”
夏一诺吃惊问道:“你借了多少啊?”
小满仰脸不好意思的说道:“如果今日能还,只要一千两。”
夏一诺险些摔倒,问道:“这么多!到底怎么回事?”
小满抽泣的说道:“快过年了,我想着寄些钱回去,让母亲在家中过的好些,用月休的时间去了赌坊。用出了离舍。”
夏一诺非常厌恶用灵力赌钱这种事,气愤的把他推开,说道:“我教你仙术是让你去赌钱的?”
第144章 发现一条大船
小满悔恨说道:“大神哥,我错了,我只想赢二十两给我娘!没想到他们也会离舍啊。”
夏一诺听到有人会离舍,紧张起来,暂时忍住怒气。说道:“继续说,你被人发现了?”
小满委屈说道:“不好说。本来是把把赢的,当赢到十五两时,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他们将我带到二楼,说下面一把最多押五两,我想走他们不让。
进去后,等来了一个叫乔九的,要我和他赌大小,就是牌九,看谁摸的点数大,一次十五两,他先摸,一下摸到十二点的,我只能随便摸一张,便是他赢了。
他说可以借我钱,天不亮,不算利息。
我不甘心,又玩了几把,最后只借了一百五十两,他们却说什么,九出十三归,算到今天居然到了一千两。”
夏一诺叹气,生气又无奈的说道:“唉,这乔九应该也是会离舍的,想必是看破了你。我才出去五六天而已,居然翻了十倍,十赌九诈,你这是让人坐局坑了,也好,老实在宫里待着吧,以后别出去就是了。”
小满说道:“大神哥,他们问清了我的身份,写了欠条才放我出来的。说,要是不还钱,就去找我娘要,大神哥,我家哪有那么多钱啊,你帮我想想办法吧。”
夏一诺知道灵力和灵魂有直接关系,一旦灵魂堕落,灵力也必定不纯,对小满非常失望。
但小满是为了他娘,却又让人同情,想着晚上帮他把欠条偷出来算了,反正赌坊都是不义之财,自己良心上也过的去。说道:“我知道了,那家赌坊叫什么?”
小满含泪说道:“叫聚财宝船,在王宫北边的江中,是一艘大船。”
夏一诺听到大船,眼中一亮,想到小姑娘那一百多个姐妹,认为必须要走一趟了。
夜深人静,夏一诺偷偷跳出了王宫,沿雾凇江而去。过了桥,离着很远,就看到一团团灯火,闪耀在冰面上。
再走近些,只见一艘双层的大船,外面挂着两排灯笼,里面灯火通明。
夏一诺进到船中,脸上展开笑容,摸摸这,看看那。心道:“这个船装下一百人绝对不成问题啊。哈哈,待到明年春天冰化,坐上它,一路顺风顺水,飘到仇大哥那里,轻轻松松嘛。”
船里挤满了人,两三层的围在几张赌桌前面,喊打喊杀。不知道的,还以为个个都是正在战场上拼杀的将军。
夏一诺笑着,向船二楼走去。
被两个凶神恶煞的人拦住,说楼上是雅间,赌的大,要先验银子才能上。
夏一诺哪有银子,哼了一声走开了,出到船外,用离舍飞向二楼。
二楼之上,果然清静许多,有几个包间,里面坐着几个模样像大财主的人,怀中搂着美女陪着玩。
来到船尾一间屋子中,夏一诺见到两个人正在对话。
其中一人苦着脸道:“乔帮主,今天那小子还没来还钱,我们又不能进宫去追债,只怕这笔买卖要赔啊。”
那帮主便是乔九,头戴蛟龙盘成的银丝发箍,额前留出一缕,遮住了本来粗重硬朗的眉毛,显得很张狂。
穿一身花花绿绿的衣服,手臂带着硬皮护腕,腰间一只宽宽的虎头扣板带,正跷着二郎腿饮酒。
他向嘴中扔进一粒花生,说道:“你可见我做过什么赔本买卖?那是我要找人办事,正好他撞上来,不然怎么能随便借给个毛孩子钱。”
“虽是毛孩子,可是那小子在下面连赢十几把。像是有什么法术呀。”
乔九喝下一盅酒,笑道:“亏你还跟着我这么多年,这点猫腻都看不出来?哪家开赌坊的不会啊!你跟我着好好干,到时开了分号,我自然教你。呵呵,不开天眼!开赌场的不变成善堂了。”
“是是,小的一定好好干。”
“你明日进宫给他送封信,说明天再不还钱,我们就去找他娘要,要么就来船上找我。”
那人不解的问道:“不知道帮主找他个毛孩子做什么事?咱们帮中却做不来的,我愿为帮主上刀山下火海。”
乔九将酒盅向桌上一顿,柔中带刚的教训道:“不该打听的,少打听,你嫌命长了是不是?”
那人急忙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只是想着尽力为帮主做些事情而已。”
乔九站起来说道:“走了。”
那人相送而出,夏一诺趁机用灵力在屋中翻找起来,找了半天也没寻到小满的借条。
想来既然是要找小满做事情,那么这借条自然不能和一般的借条放在一起,可能在那个乔九的身上。
再去寻乔九,已经找不到人影了,看天色不早,夏一诺返回宫中,一路上琢磨起来:
“这乔帮主说的开天眼可能就是离舍了,那么和他赌钱赢船的可能性没有了,如何才能弄到他的大船呢?
用钱买肯定是不行,别说没钱,有钱人家也不会放着赌坊的生意不做,将船卖给我,干那杀头的买卖。
算了,先不去想了,反正离冰化还早,明天该是埋伏勾窃的日子了,不知道大哥他们准备的如何了。”
走到桥前,夏一诺又愁眉苦脸起来,这双层大船肯定无法过桥,到哪里去弄炸药啊?他失落的回到宫中,直接走回到值守间补觉。
梦中,自己坐着大船,带着一百多个冰女被无数的桥拦住,只得一座座的炸开,威风八面!
炸的正爽!被小满推醒了,夏一诺打个哈欠说道:“他们是不是让你今天到船上啊?”
小满佩服道:“大神哥真是料事如神,一猜便中。”
夏一诺本想着利用今日,去参加埋伏勾长老呢,又一想自己不会武功,去了也未必帮的上忙。不如陪小满去赌坊,了解一下乔帮主想让小满做什么事情,也好找机会弄到大船,便道:“到时我陪你一起去。”
两人换下宫中的衣服,来到大船二楼,等了许久,才等到了乔九。
乔九坐定,见到夏一诺皱眉问道:“你是何人?”夏一诺介绍了自己的宗族姓氏。
乔九习惯性的用食指捋了几下自己粗粗的眉毛,想到黄绅嘱咐过不要用自己的人,说道:“是黄家的人?这里没你的事,你出去吧。”
小满害怕的看着夏一诺,拉着他的衣角,生怕他丢下自己出去。
夏一诺镇定解释道:“我其实哪个氏族都不算,才从飞龙国逃难来的,没有活路,便求吴世通帮忙进了宫。如今与小满相依为命,你要让我出去,他才十一岁,什么都不懂。是想欺负他吗?”
乔九晃晃脑袋,拿出一只牙签,思考起来,吴世通这种事没少做,自己是知道的。这小子说的也有道理,十一岁的孩子去杀人也需要边上有个壮胆的,反正最后都要把他们灭口的,多杀一个也无谓。
他吐出一口牙秽,用桌上的茶水漱漱口,吐在地上,说道:“也好。直说吧,我们开的是赌坊不是善堂,这事情传出去,我九头蛟很没面子。钱可以不还,但是要帮我做件事,事做成了,你俩守口如瓶,我还给你俩些银两,如何?”
小满看着夏一诺,夏一诺想不妨先听听,客气的说道:“乔帮主果然仗义,但我两个小孩子不知道能做什么事?”
乔九干笑道:“呵呵,其实呢,事情不难,小满,你是朱家的子侄,进宫可是朱避诽保送的你?”
小满点头称是,乔九低头抬眉,盯着两人,凶狠的说道:“他得罪了我,我要你们杀了他。”
两人皆是一惊,夏一诺心道:“又是杀人,唉,先让我杀小姑娘又让我杀皇太后,现在又让杀朱避诽,难道我的命中职业应该是个刺客?”
小满不知道如何是好,又看向夏一诺。
夏一诺心想,这朱避诽可是朝中重臣,这条件可不是几两银子能打发的,正好提出大船的事情。他先问小满:“小满,这人待你如何?你可愿杀他?”
小满气愤的回道:“本来我是进城投靠他,他却逼我作公公,说只有作了公公,大哥才不会和我计较。杀便杀了,我愿意。”
夏一诺向乔九说道:“这个事,我兄弟二人接了,但是杀朝中大臣价码可不只一千两吧?”
乔九听到此话笑了起来,说道:“呵呵,你说,想要多少?”
夏一诺肯定的回答道:“你这大船一天能赚多少银子,我便要多少。”
乔九听完,哈哈的笑了起来,笑的半天都喘不上来气,等笑够了,用凶狠的眼睛看着他,说道:“找死么?别以为这事只有你们做的来,你知道一千两,可以买多少条人命吗?”
夏一诺没有被唬住,镇定回答道:“但是,朱家不会轻易放过这件事的对么?
我告诉你,你顾来的人越多,越难保守这个秘密。你还在想,我们做完,就杀掉我们灭口对么?所以我们两个人,要的是做完这个买卖,立刻坐这大船马上逃出雪狼城,这样你也放心,我也放心。对么?”
乔九看了看这条大船,十分不舍,说道:“装两个人,用不了这么大的船吧?”
“我们要船,也算是个抵押,乔帮主这点诚意都没有吗?”
第145章 两只孔雀
乔九听完不再笑了,开始佩服起眼前这十四五岁的孩子,他把自己的想法全部猜了出来。
赌坊一天赚的收入,自己还真不在乎,只在乎的是保住东家的秘密。
他觑眼说道:“小子,你有把握杀了朱避诽吗?”
夏一诺微微点头,说道:“我去配上些毒药毒死他,下药前,通知你,你将这船开到宫门外,我们上船,你把我们送到燕尾津,此生永不相见。”
乔九高挑粗眉道:“下毒,就能保证这么十拿九稳么?”
夏一诺从怀中摸出《长生方》,说道:“这里面的毒药,你选一种,配出来,其它的事交给我们。”
乔九接过长生方打开一看,全是毒药制作方法,放下心来,嘴上却问道:“这不是长生教的长生方吗,你是长生教的?”
夏一诺平静道:“在飞龙国时,我爷爷是长生教的,逃难时饿死了,只给我留下这本书。”
乔九转着手指上的戒指,说道:“小子,吴世通我也认识,回头我去问他,你有一句瞎话,我就让你睡冰窟窿。”
夏一诺镇定回道:“尽管去问,我可有骗你的!”
两人出来,小满非常感激夏一诺帮自己暂时解决了事情,对他更加崇拜了。
回到王宫,夏一诺没有等到出宫传旨的机会,只能等到晚上,再偷偷溜出去。
今天是埋伏勾长老的日子,他的心始终忐忑不安,他知道,那只老狐狸可不是好对付的,生怕尚衍他们出什么意外。
终于,等到夜深人静,他路过王宫北侧,向那座冰宫边的厢房望了一眼,没敢耽搁,跃出宫墙向雾凇江上的长桥而去。
来到桥边,四下无人,夏一诺又寻进桥北的树林中,发现了尚衍等人。
夏一诺跑上前去,见树林中只坐靠着五六个人,他们垂头丧气,身上均有带伤,却未见塔娜。
夏一诺急忙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塔娜公主呢?”
白云在一边愤怒的说了一通蛮语,钟天柱悔恨的说道:“塔娜被抓了,大哥的家将都死了,只剩下我们几个逃了出来。”
夏一诺看到面如土色的尚衍,颓废的望着江对岸的王宫大殿,目光呆滞,又转头大声问向钟天钟:“到底怎么回事?!”
钟天柱捶了一下旁边的树干,缓缓说道:“我们按计划埋伏在月光客栈。。。”
当日正午,月光客栈。
勾长老和尚江雪分坐两只小轿出了王府,他总感觉夏一诺这小子没那么容易对付,请来尚江雪给他做保镖。
怕夏一诺使诡计,更怕尚江雪知道自己杀朱避尘的事情,若非无人可用,他绝不会让尚江雪参与此事。
尚江雪派了八个怯尘堂的教众保护勾长老,自己也不想让路人知道公主身份,带着面纱躲在一处茶楼的二楼,喝茶盯着这里。
勾长老吩咐一番,派四个人先进月光客栈,自己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进去,后面四个人则在门口接应。
走进月光客栈,勾长老望了一眼大堂,见只有自己四个教众在一桌吃饭。
那个跑堂的伙计,岁数有些大,身上却缺少多年跑堂的眼力见儿,有些疑心。
对装扮成掌柜的钟天柱说道:“咦?老王呢?”
钟天柱也是在江湖上行走多年的主,早就问过了老板名字,见到夏一诺形容的勾长老与此人一般无二,特别是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知道大戏开锣了!
假装惊讶道:“我们店里没有姓王的呀,不知道老人家找哪位啊?”
勾长老又装呛作势道:“哦?我记得几年前来此的时候,掌柜的姓王啊。”
钟天柱略一迟疑,想到了勾长老可能是在诈自己,笑着回道:“咳,您记错了吧,我们这可是百年老店了。自根上就没有过姓王的掌柜。”
勾长老干笑两声,局面紧张起来。
多年行走江湖的感觉,让勾长老感觉心中惴惴不安,盯着钟天柱,决定着要不要取消此次约定。
四个教众也放下了筷子,将手伸向了武器,等着他发出指令。
钟天柱想不到哪里出了纰漏,一张使劲的擦着柜台。
此时看到勾长老的眼神不对,已经伸向柜台中的刀,准备强杀。
拧成一团的空气就要爆炸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羊棒骨和铃铛互打的声音,“啪铃,啪铃,啪铃。”
一个穿着满身补丁衣服的叫花子,从门外进来,唱道:“月光下面开客栈,老板躺着把钱赚,啪铃啪铃,你若住上他的店,财源滚滚来不厌。啪铃啪铃。”
钟天柱扔出两个铜钱,叫花子捡起,又啪铃啪铃的摇起了板子,唱道:“月光掌柜有财源,见面就赏两个钱,啪铃啪铃,你吃香喝辣我不要,再给两子我解解馋。啪铃啪铃。”
钟天柱又扔出两个钱,挥手说道:“快走快走!”
那叫花子捡了钱,又对勾长老唱道:“给了钱我还不能走,看这个老汉很长寿,啪铃啪铃,天庭饱满眉毛长,福多喜多孙满堂。啪铃啪铃。”
勾长老本来手都伸进怀里了,听了最后这句,面目露出烦恼的样子,放在怀中的手始终没有拿出来。
钟天柱怕这个叫花子此时坏事,马上从柜台里转身出来,拉着他向外走,骂道:“给钱了,就不要烦我的客人,快滚!快滚!”将叫花子推了出去。
那叫花子又在外不满的唱道:“别人给了你不给,你比别人多受累,啪铃啪铃,不光累还不讨好,你比别人死的早!啪铃啪铃。”
钟天柱又冲出去,将叫花子赶的远了,回到客栈中,笑着说道:“这些吃白食的!您大人大量别和他们一般见识,您是吃饭还是住店啊?”
远处,叫花子的羊骨铃铛还在啪铃啪铃,有旋律的敲打着。
勾长老呵呵一笑说道:“呵呵,不妨事。你这可有干净的上房?”
钟天柱马上殷勤的说道:“有,有。”又高喊一声:“二子,带贵客进一等上房!”
这是事先定下的暗号,告诉埋伏在房中的人们,勾长老来了。
此时,尚衍的手下扮作伙计,大喊一声:“来喽!”走上前来,准备接近勾长老的一瞬间,就把他控制住。
勾长老经叫花子一闹,放松了警惕,被伙计从后面一把环抱住胳膊和上身无法挣脱。
尚衍等人马上出现,一剑刺出,直奔勾长老胸口而来。柜台里面,又闪出一人,对着勾长老的肋部就是一匕首。
本来,这一系列设计万无一失,不想宝剑和和匕首均是只划破了勾长老的衣服。
衣服之内,一件乳白色的盔甲露了出来。
夏一诺终是太嫩,漏算了龙鳞宝甲的存在。他也确实不知道,当年一张龙蜕做出了两件宝甲,自从勾长老被孜敏道长所伤,他就开始甲不离身了。
尚衍等人一愣的时间里,那四名店内的教众冲了过来,勾长老中剑一声大喊,外面的人也冲了进来。
原本计划完美无缺的埋伏,由于一件龙鳞宝甲,变成了势均力敌的厮杀。
抱住勾长老的伙计,第一个中剑身亡。
挣脱后的勾长老当即伸进怀中,摸出一团粉末撒向空中,在刚冲进大堂教众的掩护下,奔了出去。
刚出门,立刻从三个方向射来了几枝箭矢,除一箭射进大腿,其他射在身上的全部被宝甲弹开,跟在勾长老身后的两个教众,中箭倒地。
塔娜隐在店外,见勾长老出来,舞起双刀,冲了过来,一个二泉映月,抹向了勾长老的头和腿。
勾长老腿部中箭,反应略迟缓,躲过了头,腿又被划了一刀,虽不深,但已见血。
塔娜飞转身形,像陀螺一般,走起双刀。
女人用刀不如男人刚猛,不适合用大开大合的刀法,只能借着转身的劲头向前进攻。
勾长老腿上有伤,不能展开灵活的身法,只能用小臂硬接。
他袖中藏有机关弩,弩外有铁皮包住,可攻可守,若不是塔娜的身法灵活,双刀走若飞轮,一刀快过一刀。
他只有防守之力,没有进攻之机,早一弩射出去了。
此时,勾长老背后嗖的一声,又射来一箭。
他知道躲不开了,打算不管了,只要不射头就没事,干脆赌一把,收颈缩头,专心抵御双刀进攻。
但,此箭就是冲着他的头来的。
就在这箭快要射中勾长老的时候,侧面伸出一剑,打掉了箭羽。
尚江雪嘴上说着:“长老从我这边走,这边的弓箭手已被我解决了。”手上不停,接过了塔娜的双刀。
勾长老拖着一只伤腿,向尚江雪来的方向跑去。
塔娜去追,却被一招来势汹汹的“剑分桃李”挡住。
没办法,塔娜只能眼看着勾长老一瘸一拐的逃走,与尚江雪战在一处。
尚江雪剑法凌厉,剑起刚中带柔,剑落催花无情。
塔娜刀法精妙,身法灵活,身转剑无可着,刀走柳叶翻飞。
剑光四射,攻守兼备,快刀无影,密似北风。
尚江雪是一身白素纱裙,不沾一尘,不着金银,只有一袭黑发飘飘舞动。
塔娜在雪狼国又产生了强烈的购物欲,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艳而不俗,身上头上带满了金银首饰,似乎不像来刺杀,而是去相亲一样。
两道美丽的身形战在街上,犹如一白一彩两只孔雀,上下翻飞。
直叫街上、房顶上都站上了人围观,不断得喝彩。
第146章 无计可施
此时,店内也打成了一片。
尚衍、白云等近战好手和四个弓箭手,对战六个尚王爷特训过的武功高手,没有占到什么便宜,杀光他们,已是惨胜。
出得店中,只见一白衣蒙面女子,正在和塔娜打在一处,
尚衍挥剑上前,接过尚江雪刺来的一剑,对塔娜喊道:“你们先走!”
尚江雪此时已经认出了大哥,惊叫一声:“大哥!”
尚衍和尚江雪自幼一起长大,又与她对练过剑法,也认出了她。
两人同时收招,尚衍用剑挡住了身边塔娜的刀,说道:“江雪,你瘦了。”
尚江雪流露出一丝思念之情,关切道:“大哥,你眼睛。。。”
向前迈出一步,却又停住,冷漠的说道:“大哥,你快走吧,若官兵来了,大哥就走不脱了。”
尚衍叹息一声,看着街边站满的人,脑中权衡利弊,嘱咐道:“你听尚戬的话,别使性子,代我向娘请个安。”转身拉着塔娜要走。
尚江雪立刻冷若冰霜。
“她,留下。”
久别重逢的亲昵小妹没有出现,这在尚衍的意料中。
在众目共视之下,凛凛龙威之旁,她能道出一声“快走!”已算给当哥哥心中一丝安慰,他知足了。
不敢相信,这王妹突然说出这样无理的要求。
尚衍拧眉不解的问道:“江雪,她是我爱之人,你这是何意?”
尚江雪用剑一指塔娜,冷冷说道:“二哥要的就是你所爱之人,你不是叫我听他的话么?”
尚衍将塔娜护在身后,紧张的乞求道:“你不能看在多年的兄妹之情,放我一马?”
尚江雪依旧没有表情的说道:“你可以,她不行。”
勾长老躲在尚江雪身后,不知道这堂主啥意思,但已经想出了帮她的法子。
他右手微微抬起,搭在自己左腕上,觑起像狐狸一样的眼睛,等待时机射出袖箭,对尚江雪小声说道:“你攻尚衍,我有办法留下她。”
尚衍也举起剑来,问道:“我要不答应呢?”
尚江雪没有回答,直接挥剑而上,攻向尚衍。
半空中,两柄利剑刺向对方身体,又突然间变招,剑身空中相碰,撞击出“”的一声音。
尚衍道:“你的剑法精进了!”
尚江雪道:“你还是打不过二哥。”
三五招过后,尚衍不忍伤到妹妹,露出败相被尚江雪捉住机会,刺中了他的手臂。
尚衍退后三步,塔娜马上上前托住他,眼睛盯着他的伤口说道:“尚哥哥,你。。。”
话未说完,“嗖”一箭射来,正中塔娜肩膀。
勾长老从暗处走了出来,站在尚江雪身边,平静的说道:“她中了我的毒箭,只有我能解。”
尚江雪站在不远处,盯着塔娜,冷冷说道:“中了勾长老的毒箭,只有他能解,你若想她活着,只能交给我。”
尚衍等人一见,果不其然,塔娜已经晕了过去,伤口处已开始泛青。
钟天柱翻译给白云,白云看向尚衍,尚衍瞪着勾长老,气愤道:
“你!暗箭伤人!也配称什么长老!”
勾长老笑笑说道:“你不也暗中偷袭我!大家两清,把人留下,我给她治好伤!”
尚衍看着白云抱着的塔娜,又看了看自己的伤,说道:“你若还念兄妹情意,帮我照顾好她,我自会来接。”
尚江雪冰冷的说道:“我在宫中,等你。”
此时,尚江雪身后,跑来无数的官兵。
尚衍不舍得看了塔娜一眼,拉着白云跑走,众人紧紧跟随,不时向后张望。
只见,尚江雪已摘下面纱,伸手拦住了官兵。
时间回到正轨。
钟天柱讲完,夏一诺听得胸口堵的慌,再站不住,也一屁股坐在地上,久久不语。
勾长老没杀掉,肯定猜倒是自己出卖了他,肯定会找小姑娘报复。
虽然现在他腿有伤,但是他可能已经让尚江雪杀了小姑娘了,也可能在厢房中设好埋伏,等着自己。
夏一诺现在不去立刻去救小姑娘,是因为他知道小姑娘不会放弃那一百多个少女和他一起走。
他瘫坐地上,像尚衍一样颓败,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一遍一遍的默念着爷爷临行前交待的话:“遇事冷静,多动脑筋,总有办法。遇事冷静,多动脑筋,总有办法。”可是他知道,这回真是太难,太难了。
最是无情帝王家,尚衍的亲弟弟霸占了王位,就绝不会让他的哥哥活着。
尚大哥没了塔娜做中间纽带,再无法调用草原骑兵,身边再无一兵一卒可用。
白云虽可调用凶悍的草原骑兵,但是路途遥远,就算明天春天调来,又如何能攻进这高大的雪狼城。
二哥钟天柱,虽然勇武机智,一人又能有多大能力。
自己好不容易找到大船,可以从王宫中救那一百个姑娘出来,塔娜又不知道被捉到哪里了。
望向此时高高的王宫大殿,夏一诺感觉那对他们几个人来说,已是食人的魔窟,万丈深渊,有去无回。
一夜。
几个人不说一句话,却没有一个人睡着,他们都在想着办法,但是想到的结果,都与夏一诺一样,已是绝境。
塔娜和小姑娘再也救不出来了。
可能明天一早,甚至是现在,尚戬就开始全国通缉尚衍了,大家一个也跑不出去了。
天将微亮,尚衍站起了僵硬的身体,向密林中走去,钟天柱大声喊道:“大哥?”
尚衍没有回答,径自走去。
钟天柱站了起来,追了过去,夏一诺想趁天还没亮,去看看小姑娘,喊道:“大哥二哥,我要想到办法,就去扎纸铺找你们!”
白云也站了起来,对着自己的手下说了几句蛮语,夏一诺听不懂,向他拱拱手,奔向了王宫。
夏一诺在宫墙外,离舍飞灵进入厢房,见小姑娘还和一众少女睡在大通铺上。心想,看样子老狐狸还没动手,不如就将她这样背走吧,留下太过凶险了。
又动用灵力绕房一圈,却发现了厢房边上有十几个大内侍卫,他收回灵力叹息道:“老狐狸!就知道你等着我自投罗网!”
夏一诺又将灵力飞向尚江雪的寝殿,在里面发现了受伤的塔娜,她被绑在一间隐蔽的房间里,一个宫女在给她喂着汤药。
尚江雪站在一边沉默不语,待看着塔娜把药喝完,嘱咐宫女道:“药,饭后服用,外伤的一天一换,记住了吗?”
宫女应了一声。
尚江雪向门外走去,塔娜叫住她:“为什么抓我?”
尚江雪停住脚步,站在门口答道:“恨!”才出去。
夏一诺绝望的收回灵力,跑向王宫南部,想看看机要局可有埋伏,来到机要局探察一圈,没发现一个埋伏的侍卫。
夏一诺在心中分析起来:“看来老狐狸还不知道我在宫中何处当差。也不敢向尚江雪寻问我的下落,怕我向她暴露杀皇后的意图。
那小姑娘厢房边增加的侍卫是说明了什么呢?难道不是为了抓我的?哎,白天也无法联系到她们,真是挠头。
看来,目前待在机要局暂时是安全的,小姑娘那里,以她为饵,增加了守卫也应该是安全的,塔娜被囚于尚江雪的寝殿,还有人医治,看样子一时半刻也没有危险。”
想到此,夏一诺走进了机要局,回到自己房间,一下扑倒在床上。
看着房顶,他想到:“小姑娘住的厢房被人盯上了,想进去都很困难,更别说带着一百个少女了。哎!愁死了。”
微微眯了片刻,天大亮了,夏一诺起身,到值守间继续打盹,张公公见到,欣慰的说道:“呵!终于学会踏实了。”
三天过去了,夏一诺也没想到办法,只是练练分魂,也没练成。
他如今能做的事情,就是现在必须要冒险去尚江雪的寝殿。
如果早早把分魂练成,说不定以后能派上什么用处。万一要是看到尚江雪洗澡,这个。。。“色字论事不论心”,你一天洗六回这个频率着实不好回避。
谁叫你找侍卫盯着小姑娘的!你不是不让男人碰你的冰宫吗!这难道不算吗!虚伪!矫情!事些多!
随后,夏一诺了解到,有几个冰女对朱嬷嬷进行了公开的反抗,打伤了一个跟在她身边的公公,这样才增加了侍卫,防止冰女们闹事。
夏一诺不禁分析到,勾窃勾长老因为怕事情暴露,根本就不敢让尚江雪抓自己,更不敢让她知道是他派自己进的宫。
没过几天,整个雪狼城炸锅了!
所有大街小巷均贴上了尚衍向当今君王尚戬的挑战檄文。上面写道:“无良尚戬,作恶多端,弑父夺位,弑兄劫嫂,禽兽不如,愧对祖先。今我尚衍,回归雪狼,正月十五,朝殿之巅,为父报仇,决一死战,天下共讨,诛者为君。”
夏一诺见到了侍卫们收缴来的檄文,明白了尚衍的意思,他打算赌上自己的生命,做最后一搏,打算在正月十五,朝殿顶上公开与尚戬拼命啊!
最后一句,天下共讨,诛者为君,打算赌上自己夺回王位可能,调动所有雪狼国有野心的势力来助自己一臂之力。
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是孤注一掷的打法啊。
但是尚戬会给他这个单挑的机会吗?
第147章 全民赌一把!
朝堂之上,静若枯井,连掉一根针都能听见。
满朝殿上一百多人,没人敢去触君王此时的霉头,他们都知道了檄文的事情,谁也不想冤死在圣威一怒之下。
尚戬也确实很生气,很生气。感觉没人能理解自己,自己如何会怕这场决斗,反而期待得很啊!
他想找个人骂骂,可是等了半天也没人吭一声,他沉声说道:“今天怎么如此清静啊?”没人敢应。
“没有一道奏折?”
“你们都哑巴了?”
“莫过愚!”
莫过愚出班答道:“臣在。”
尚戬问道:“城中治安如何啊?”
莫过愚马上跪下,说道:“臣该死!”
黄绅知道莫过愚在暗查自己,乘机火上浇油,出班跪下答道:“臣有本奏,莫过愚玩忽职守,巡守不周,纵人闹市行凶,死伤无数,逃跑者便是。。。”
尚戬蹦出一个字!讲!
黄绅答道:“逃跑者便是尚衍!”
尚戬听到一拍龙椅,说道:“莫过愚!可有此事?”
莫过愚惶恐答道:“确有人闹事行凶,死伤二十三人,但并不能确定是尚衍所为。臣还在查,准备查实之后向君王禀报!”
尚戬压低嗓音问道:“三天了,你查出什么没有啊?”
莫过愚想到,查出来是尚江雪不让追的,这朝堂之上怎么说啊?岂不是打君王家的脸,只怕更麻烦,不如背个失查之罪,再将这烫手的山芋,扔给那个落井下石的黄绅算了。
答道:“臣该死,仍未查到凶手。但是臣查到是其中有漕运帮的人,像是两帮火拼。”
黄绅心里咯噔一下,本想借这机会,把暗查他的莫过愚搞下台,不想他却把火向自己身上引。漕运帮是他走私销赃用的帮派,万一暴露了,麻烦不比莫过愚小!
此时,朱避诽出班说道:“臣有本奏,莫过愚虽有失查之罪,但是黄绅也有养匪之过,漕运帮做的都是肮脏的买卖,均以黄绅马首是瞻!”
黄绅急忙辩解道:“血口喷人!我与任何帮派都没有关系!臣听闻,朱家私募士兵,屯粮买马,亏欠粮税,意图不轨,请君王明察。”
朱避诽跪下大声辩解道:“一派胡言!请君王明察。已证我朱家清白。”
莫过愚跪在地下,低着头偷笑,心中暗喜,成功转移了矛盾和视线。
尚戬本只想寻一人出出气,没想到却唤来了三人的狗咬狗,在朝堂之上互揭底裤,狠狠拍了一下龙椅。
“够了!你们都是朝中重臣,朝堂之上如泼妇骂街一般,成何体统!本王问你们,如今有人来诋毁朕的清白了,你们有没有什么对策!”
三人跪下地下说道:“臣知罪!”
朱避诽抢先说道:“现在正值隆冬,草原蛮夷无法越过雪山来犯,臣请调北方边军,守护王城,保王护驾。”
黄绅接道:“臣请朱国舅随之交赴粮税,稳定物价以安民心,再请君王免去一定税费,使城中百姓感激君心,不被乱语谣言所误导。”
莫过愚道:“臣请戴罪立功,彻查城中乱民帮派,谣言惑众之人,清净寰宇,以正视听。”
尚戬满意的点点头,体会到了父亲强调制衡的妙处。
臣相斗,君自安。
但是我不能这样放过了尚衍,谣言必须要止于强者。
尚戬缓缓说道:“都准奏,但是如果在城中发现尚衍,且不可伤他性命,朕等着与他一战。就算你们看着他从眼前经过,也不许伤他一毛一毫。正月十五,朝殿之巅,我与之决一死战!哈哈。。。。”
夏一诺在殿外偷听到了这次朝堂内容,佩服大哥的智慧。
他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个决斗的机会,能保证在正月十五前,不再有性命之忧,也许还能翻盘。
同时,也为他捏把汗,败自然全盘皆输,就算胜了,那他一个人可能马上控制全局吗?
天下共讨,诛者为君,会不会连他也一起讨了诛了呢?
夏一诺感觉自己要搭救的人可能不止一百个少女了,到时可能还有大哥。
正月十五,冰面未化。那条赌船的事情也要提前才行了,有机会还是去扎纸店找找二哥吧,看看他有什么消息。
借个传旨的机会,夏一诺出了宫,推开扎纸店的门,本来就没什么生意的小店,此时显得更加萧条。
那些纸人纸马仿佛体会到了主人的心情似的,一个个灰头土脸,比平常看上去还要晦气几分。
走进店中,看到二哥百无聊赖的坐在小凳子上,垂头丧气的抽着烟杆。
夏一诺问道:“二哥,什么时候开始抽起烟来了?”
钟天柱答道:“刚学会。”
夏一诺道:“你也不怕把你这些纸人都点燃了?”
钟天柱绝望的说道:“怕啥,正好当是自己给自己烧了。以后谁烧给我。”
夏一诺问道:“大哥呢?”
钟天柱说道:“不知道,那日我没有追上他,回过头,白云也不见了,只能一直在这里等着。你这小子想到什么法子没?我怎么想了几天,这棋怎么下都是输呢!”
夏一诺嘻嘻一笑,说道:“我倒不这么看,大哥这手棋下的还可以,至少从败局中,争取了赌一把的机会。
所谓有赌未必输,尚戬已经下旨,不许雪狼国任何一人伤他一根头发,准备在正月十五,和他来一场公平的决斗呢。”
钟天钟嗤之以鼻:“我不信他那兄弟这么善良,会公平决斗?肯定是要下绊子的。
公平?骗骗老百姓而已,肯定是想借机会让自己抢来王位坐的名正言顺罢了。
再说,就算是大哥侥幸胜了,就能拿回王位了么?那些朝中大臣能放过他?”
夏一诺叹息道:“其间必是暗流涌动,但这也不正是我们的机会吗?我打算把水搅浑,助大哥一臂之力,决斗的事,找不见大哥,也帮不上忙。咱们可以在外围折腾啊!”
钟天钟苦脸道:“怎么折腾?你一个公公,我一个小贩,无钱无势,能折腾起多高的浪花?!”
夏一诺说道:“我没想好,但是,每个人都想赌一把呢?这场决斗将会是一场大赌局。尚衍是大尚戬是小,所有人都买小,以为必是开小,只有我们赌大哥赢,赌大。如果真出了大,那绝对是巨大的大浪花,所以只要尚衍赢了,我们必有机会!”
钟天柱琢磨片刻,说道:“那要是开个豹子呢?”
夏一诺听到此话,傻了眼,目瞪口呆的看着二哥。
雪狼国,黄府中。
朝堂上,朱避诽又恶心了黄绅一回,黄绅把乔九叫去臭骂一顿。乔九回来马上送信让夏一诺去见他。
来到船上,乔九着急的说道:“你必须马上杀掉朱避诽,我等不到冰化了。”
夏一诺也正想找他说这个事,说道:“正月十五,城中必乱,我到时动手,你把大船拖到宫门北,我用他人头和你换。”
乔九不解,说道:“冰还没化呢,你要船做什么?”
夏一诺说道:“那你不用管,你想办法把船弄到北宫门,让我从宫中见到船,我马上下毒。”
乔九走到船窗边说道:“中间还有一座桥呢!老子飞过去?!”
夏一诺跟了过来说道:“只要等到正月十五,我有办法炸了这桥。”
乔九觑眼咬牙说道:“好,若是到时朱避诽还活着,你别怪我不客气。”
夏一诺不放心的问道:“船你怎么弄过来?”
乔九冲他吼道:“我用马给你拖过去行了吧!”
第二天一早,夏一诺果然见到乔九领着人在船边凿冰。
夏一诺知道,此时必须要出手了,如若不然,乔九绝对不会让自己有好日子过。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夏一诺白天在值守间,翻看王宫的记录和雪狼国的历史,晚上便去尚江雪洗澡的寝殿用宝珠练分魂,渐渐掌握了分魂的技巧。
他这样对自己解释道:“不是为了看你洗澡,谁叫你将宝珠放在洗澡的地方来着,我只有晚上有时间,你非在我面前洗,我也没办法啊!”
练过分魂他还会去看塔娜,再去到小姑娘的厢房看看,只是边上一直埋伏着侍卫,让他无法靠近,也无法与小姑娘交流,只能用灵力看看她。
好在宫殿顶子有了解决办法,朱嬷嬷没再找过她们的麻烦,除了累些,倒也再没有什么危险了。
最后,夏一诺还会站着尚江雪的院子墙上,看看那美丽的冰晶王宫。
太阳此时缓缓从东方升起,他看到冰宫已经全部完工了。
阳光照耀着冰宫的穹顶,经冰晶的反射,拱形的冰宫顶呈现出七彩之光,映在宫墙上流光溢彩,照在宫门的红漆上如梦似幻,挂在树梢儿头上美若霓虹,璀璨耀眼,晃得夏一诺无法直视。
他脸上展露出坚毅的神情,觑着眼睛,心道:“遇事不急,多动脑子,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第148章 正月十五前的准备
年前的冬日里,难得有这么好的天气,气温突然升高,好像春天已经提前来临。
房顶、树梢儿的雪和冰凌好像要化了,一滴滴的流着水珠。
冰宫,也比往常要透亮几分。
冰宫之中,尚江雪一个人站在正中,踮起脚尖不停的转,她的梦想成真了。
终于拥有了一座充满阳光的宫殿,一座没有一处阴影的宫殿,一座能让自己有安全感的宫殿,她高兴极了,两年未笑过的脸上,终于不由自主的绽放出美丽的笑颜。
吴神御站在远处宫门的阴影里,穿过敞开着的冰宫大门,看着尚江雪开心旋转的身影,欣慰的笑着。
朱嬷嬷也在笑,露着满嘴的长牙,真不知道她这长牙怎么回事,比普通人的要长出不少,一笑起来,犹如一只青面獠牙的山魈。
三个人站在冰宫三个不同的位置,欣赏着自己的杰作,都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
但是,不远处厢房中,所有参与建造这座美丽冰宫,背井离乡的飞龙国少女,却悲恸的哀悼着她们的姐妹。
每间厢房里都有几个牌位,上面刻着少女们的名字。
她们在人生最美好的年纪,豆蔻年华时,离开了人间。
除了那座冰宫,所有有建筑都在为她们哭泣,所有的树都为她们落泪。
最思念她们的,不是将她们卖进宫来的亲人,而是一众同甘共苦的异姓姐妹。
红梅香雪,领着丁组的十几个姐妹给五个牌位上过香,站成两排,每个少女脸上都挂着泪珠。
在一片哭泣声中,红梅代表大家说道:“菊花、杏花。。。你们安心的去吧,冰宫已经盖完了,我们姐妹还都活着。”
香雪眼中含泪坚定的说道:“五位姐妹,你们安心的去吧,我一定找那朱嬷嬷给你们报仇。”
小姑娘心中忿恨,拧眉抿嘴,说道:“菊花姐姐,杏花姐姐,你们对我的照顾,我过几天就要忘记了。但你们放心,我会和香雪姐姐为你们报仇的,还有那三位姐姐,我虽然没见过你们,也愿你们和菊花杏花一起早日投胎到一户好人家,并且保佑我们一起杀了那个朱嬷嬷。”
红梅举起一把方型冰铲,转过身,划开自己的手腕说道:“兔子急了也咬人!今天,我们在这五个姐妹前盟个誓,义结金兰,誓死杀掉那个没人性的朱嬷嬷,大家可愿意?”
众少女齐声道:“我等愿意。”
大家统统跪在牌位之前,目光坚定的立誓,一百个少女如一百块冰。因为血泪紧紧黏合在一起,也形成了一座冰宫,这冰宫不但坚固明亮,还更加纯净!
从此,人间多了一只由女子组成队伍。这只队伍团结一心、吃苦耐劳、冷酷无情。
人人手中都有一把方型的冰铲作为近战武器,前扁后宽开有血槽,凡是藐视她们的男人,没有一个不后悔莫及的。
她们叫自己作“冰兔团”,但是见过她们作战的男人们却叫她们“冰罗刹”。
朱嬷嬷,从来没找过男人,即便是找,天下也不会有一个男人能和她待上一天。
尖酸刻薄、心狠手辣、谄媚无能、仗势欺人等等不善良的行径她都具备。
最后封顶一事,彻底击怒了众少女。
明明是一众少女的智慧和汗水完成的冰宫,朱嬷嬷在公主面前,当着她们的面,把她们说的又笨又懒,一无是处,把被折磨死的人说成咎由自取,却把自己说的居功至伟。
人,不作就不会死,不装也不会遭雷劈,对死者的百般污蔑、对辛勤劳动者的虐打与蔑视,是她做人最失败之处,可是她到死都没认识到这一点。
庆幸的是,一众少女因为厢房边的侍卫,没有立刻动手,给了那个老妖妇多延了几日寿命。
冰宫又出现了新的问题,由于没有窗户,装上门之后,尚江雪才感觉到这里不通风,十分闷,追求完美的她,容不得这唯一的缺陷。
她找来吴神御,也就是在吴神御面前,才会略微收敛些她冷傲的性子。
毕竟是他帮自己设计了这座美丽的宫殿,也是他当年不顾寒冷的江水,把自己救出那黑暗的江底,更关键的是他说能保证这冰宫终年不化。
尚江雪柔声道:“吴叔叔,冰宫虽然建成了,我在里面待了半日,果然如您所言,没有窗户不通风,可我又不想有东西挡住阳光,不知道可有什么补救办法。”
吴神御见到公主面带忧愁,恭敬说道:“却也不难,我们在冰宫上凿些小孔便是,只是要高些,不然会进尘土。就在门楣之上,凿一圈吧,就能解决问题了。”
尚江雪点头同意,蹙眉又道:“吴叔叔,冰宫在夏日里真的不会化为水吗?若是那样,我会十分难过的。”
吴神御微微一笑,从容答道:“公主放心,我将用性命保证那冰宫终年不化。”
尚江雪耳根一动,向吴神御微微点头,道:“有劳吴叔叔了。”
尚江雪转身进入内屋,吴神御望着她孱弱飘忽的身体,眼中充满怜爱,盯着那道屏风久久不动,仿佛一尊石像一般。
边上的小公公见到,提醒了一下,吴神御才缓过神来。
冰宫之外,又搭起了脚手架,一众少女站在上面,在冰墙上钻出一排排的小孔,进度很慢。
朱嬷嬷又挥舞着短棒,呲着长牙,喷着吐沫星子,开始叫嚣了。
凿虽然最快,但是她怕凿劈了冰墙,为了赶进度,白天黑天都不间断,不惜少女们在夜晚染上风寒。
岁末将至
值守间内接到一个大活儿,是给远在边境的尚王爷尚作传旨。
圣旨中写道,尚作御敌边关,保护百姓,加俸一级,特命正月十五日前,领一万雪狼兵,护卫雪狼城,钦此。
机要局多是老迈公公,这边境传旨路途遥远,颠簸寒冷,任务自然落在了夏一诺的头上。
夏一诺欣然接受,他正想去通知仇大哥接应的日期呢。
除夕当夜,自己在值守间外,望着王宫内放起的烟花,想着爷爷、小姑娘、陆怡君、莫惜金,还有仇大哥、尚大哥、二哥、塔娜黯然神伤。
不知道他们此时过的如何,可也有烟花看,有饺子吃。
小满从远处走到夏一诺身边,说道:“大神哥,你是在想念家乡吗?”
夏一诺眨眨眼,忍住泪水,眼睛盯着烟花在空中轰的一声炸开,闪成数道五彩缤纷的花海,瞬间消逝在夜空。
幽幽说道:“真不知道,人们为什么喜欢用这么稍纵即逝的东西,来欢庆节日。”
小满望着天空说道:“因为它美呀!”
夏一诺哀伤的说道:“也许是想让人们珍惜这现在这美好的一瞬吧。小满,你决定了和我冒险救人?万一失败了,命可就没了。”
小满坚定的说道:“恩,乔九那边,我已经和他说下过毒了,正月十五朱避诽必死。大神哥,我打算跟着你学仙术。你何时答应收我为徒啊?”
夏一诺又发起愁来,自己哪会什么仙术,就那么两下子,现在骑虎难下了,怎么有脸答应做人家师父。
他打叉道:“那火药都制好了?”
小满应了一声,夏一诺眼睛一转,说道:“走,趁着放烟火,我们去试试威力如何。”
夏一诺认为今日此时,君王肯定不会召见谁了,开了小差,抱着小满一下跳出宫墙。
两人来到雾凇江上,夏一诺道:“就这吧,你去冰上打个洞,我们把炸药放进去,如果能炸开冰,那炸水门和桥也应该没多大问题了。一磺二硝三木炭,也不知道能有多大威力。”
小满在冰上刨出个洞,将自己制的火药,放了进去,夏一诺走了过来说道:“你站远点!我来点。”
看小满站到河岸上,夏一诺点着火捻,飞快的跑到了小满的身边,两人捂住耳朵,提心吊胆的等着,只见一阵白烟喷向空中,连个响动也没有。
两人放下手,对视一眼,夏一诺说道:“你这做的啥!怎么还没个屁响?”
小满挠挠脑袋,不好意思的说道:“第一次没啥经验,但是我做了几个不一样的,我们再试试。”
两人又点了一个,砰的一声,夏一诺说道:“你做的这啥玩意?真是爆竹啊?”
小满抱起一个坛子,信誓旦旦的说道:“这个我放的药量大,放在个陶罐里,里面塞的很紧,应该可以的!”
夏一诺摇摇头,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他点过火捻,慢慢悠悠的,一步三摇,迈着四方步走了回来。
眼看就要走到岸边了,轰的一声,背后传来巨响,吓的夏一诺一蹲。
紧接着,冰面裂开来了,裂成一块块的浮冰。
夏一诺在冰上运行腿功,飞速的跑起,但是冰面太滑,只见他跑,却不见他挪动半分。
小满在岸上大喊道:“大神哥加油啊!”
夏一诺攒起一口气,大喊一声,双腿一屈一蹬。
“啪”一声,摔倒在冰上,冰在江中立了起来,夏一诺无奈的慢慢的滑进了江里,冰面上留下了十道抓痕。
小满在岸上开始脱衣服,喊道:“大神哥,我来救你!”
这时,江中伸出一只大拇指,渐渐的是小臂,再是夏一诺的头。
他一步步的走上岸来,眼睛被冻住睁不开,全身都被冻的十分僵硬。夏一诺想说话,但是根本感觉不到自己的嘴,只是唔唔了两声。
小满赶快把夏一诺脱光,见到夏一诺的“小弟弟”惊讶不已,崇拜的五体投地,把自己的衣服给夏一诺穿上,认真郑重的说道:“大神哥,啥也别说了,我跟定你了。”
第149章 赌局开始,纷纷下注
第二天,夏一诺缩在被窝里,渐渐缓过暖和气儿,对小满说道:“就按昨天晚上的做,越多越好。”
小满愁道:“哪有那么多硫磺啊,那东西味道又大,怎么在宫里放。”
夏一诺一想也有道理,说道:“行,我去想办法,你先多作引火之物吧。到时至少要弄出十处火点来。”
夏一诺找到二哥,让他多买些硫磺,又捉了几只虱子放在尚江雪和尚戬的床上。
果然,在宫中开始了灭虫大扫除,满王宫全是硫磺味。
当天下午,夏一诺用两天半的时间跑回到龙江县,找到仇继飞,与他定在正月十五在燕尾津接人,后才去给尚王爷传旨,并在圣旨上加了一笔。
尚王爷拿到圣旨,看过一遍,看到二万雪狼兵,非常高兴,对夏一诺说道:“你入宫了?”
夏一诺坦然的说道:“是的,王爷有所不知,总堂为了向尚江雪堂主传命方便,命我进宫,安排给我一个机要局的差事,巧了,正好赶上向王爷传旨,我就主动要求前来。”
尚王爷点点说道:“总堂方面可有什么消息么?”
夏一诺道:“总堂那边没什么命令给王爷,只说要多加提防朱家谋反。”
尚王爷拧紧眉头,若有所思,夏一诺见到,将黄绅在朝堂之上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教中在朱家安插的眼线说,朱家超募士兵,屯粮买马,打造攻城器械,意图不轨,此次君王与尚衍决斗,恐朱家趁乱谋反,还请王爷多加小心。”
正月十五当日。
天空飘起了雪花,人们顶着飞雪将王宫围的密不透风,就连王宫周围的房顶上都站满了人。
百姓们都知道,今日,两个王室的亲兄弟,一个当今君王,一个昔日王储,要在王宫的大殿顶上,决一死战。
日过偏东时,从城南,走进了一个孤单的身影。
他穿着一身白衣飘逸洒脱,一条白巾将头发简单的束起来,显得几分悠闲自得。
他的脸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疤,斜着穿过左眼,用眼罩罩住,另一只眼睛却炯炯有神,显得信心满满。
一张白净帅气的脸上留着两撇八字胡,此时不再有一丝玩世不恭,显得坚毅自信。
他的手中提着一把剑,走在宽宽的街道中,目不斜视,只盯着王宫大殿。
万人肃穆,寂静无声,唯有只饥饿的寒鸦,啼血讴鸣。
道路两旁的人都看着他,大家都知道他是谁,仿佛也能猜到他今天的命运。
没有人为他鼓劲呐喊,没有人为他送上一句祝福。
大家都知道,他就是雪狼国君王的亲哥哥尚衍,一个蠢人、笨人、傻瓜,一个注定的失败者,一个没有任何希望的将死之人。
顶着人们各种不解、疑惑、嘲笑的目光,尚衍大步走在熟悉的大街上。
向自己两年未归的家,走去。
他此时感觉,不像是去决斗,更像是回家,回到阔别两年的家,去见自己的亲人和爱人。
他心中瞬间释然了,摘掉眼罩,露出了招牌式的微笑,两撇胡子又翘了起来。
人群在王宫的南门自动让出一条通道。
尚衍穿行过密密麻麻的人群。看着熟悉的、陌生的、半熟不熟的、似曾相识的面孔,脑中滑过往昔的记忆碎片,他没有停下脚步,穿过南门,向宫内走去。
他的身后,跟上两队侍卫,宫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夏一诺站在角落里,看着大哥进到宫中,远远的小声祝福道:“大哥,你一定要赢啊!”便转身离开了。
尚衍走过百官之间的甬道。来到大殿前运起轻功,纵跃到大殿之上,站在正中,双手抱臂,面向南方,风轻轻吹起他的发丝,雪花落在他的肩上,他闭上眼睛,傲世孑立,等待着决战的到来。
大殿之前,百官翘首已待,等着君王尚戬的出现。
夏一诺先找到刑部莫过愚,假传圣旨道:“君王命你不准任何人靠近王宫,情急之下将雾凇江上的桥炸毁。不得有误。”
又找到户部黄绅假传圣旨道:“君王命你,速速准备二十匹辕马,还有一应拖拉用具,置于王宫北门,控制雾凇江上的桥。不得有误。”
最后找到朱家氏族老二,朱避诽道:“君王命朱避纯防务北城门,不可放一人出入,然后你再到北宫门处候旨,不得有误。”
三人本分别站在大殿之前看着尚衍,准备一睹这千载难得一见的两王夺位之战,却被突然传旨办事,不明所以。
但是,如今这个时候又不好直接找君王去问,也没怀疑这见过几回的吴公公,各自揣摩着圣意,马上去置办了。
以他们的想法来看,至尊的王位,用什么手段来维护,都不为过。
尚江雪,此时站在皇太后朱避尘的寝殿。
朱避尘瘫坐凤榻之中,难过的说道:“你叫我去看两个亲儿子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么?我不去。他们谁死,我都不忍心看到。”
尚江雪平静的说道:“我劝你还是去看看,万一两个一起死了,你谁也见不到了。”说完转身向门外而去。
三十年前,朱避尘曾经是雪狼国公认的第一美人。如今生过三个孩子,年过半百,身体发福,却也能遥想当时的风姿。
此时,她见到女儿这样对她,两个儿子又将以命相搏,回忆往事,眼中泪水徐徐而下,用手帕擦拭几下,准备还是去劝开他们。
抬眼一看,面前站着一耄耋老者。
与此同时。
尚戬,从大殿中走了出来,穿了一身金丝镶边的短衣长裤,尽显王者气息。一张同样帅气的脸上,剑眉朗目,直鼻薄唇,显得至尊无上。
他头带一只金色镶翠的发箍,将头发束的很高很紧实,手腕上带着同色的护腕,显得贵气逼人,精神抖擞。
出得大殿,群臣跪拜,尚戬露出自信的微笑,一抬手,一个公公在一旁喊道:“起”。
群臣站起,尚戬环顾一圈,将手一伸,两个公公托着一柄象牙刀柄,蟒皮刀鞘的长刀送到他手上。
尚戬微微一蹲,向上一跃,跳上了大殿,两兄弟站在一处。
尚戬拧眉咬牙瞪着哥哥,尚衍怒目横眉瞪着弟弟。
许久之后,尚戬说道:“你不感谢我,给你这个机会么?”
尚衍吼道:“你弑父弑兄,为什么要感谢你!你知道我为什么选在今天吗?因为今天是父王的祭日!”
尚戬怒道:“为什么你们都以为是我杀的父王,父王不是我杀的!我也一直在找凶手!也一直再找你。”
尚衍退后一步,拔出宝剑,平静说道:“你如果没坐上这王位,你说什么我都信,今天,你说什么我都不信。来吧。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尚戬狠狠咬牙,摇摇头,缓缓的拔出长刀,痛苦说道:“我从来不想做什么君王,都是你们逼我的!来吧,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两人同时大喝一声,发起进攻,在窄窄的房梁上相向跃起,在雪狼国的权力之颠,激烈的碰撞。
雪花慢慢的,静静的飘落下来,不急不缓,仿佛一位母亲无声的,徐徐而落的泪。
雪狼城,北城门外。
朱避纯带着五万亲兵,在城外北扎营,正在大帐里来回踱步。
他找来了一位修灵者,见识了修灵的神奇,相信今日最后的胜利必将属于自己。
朱避诽拖着肥胖的身躯撞了进来,说道:“大哥,君王让咱们封锁城门,不得放一人出入。”
朱避纯皱眉思索片刻,说道:“当初不是说,让我留守此地么?如今让我封锁城门?这不是那莫过愚该干的事情么?可有圣旨?”
朱避诽回想一下,说道:“没有,也许是君王将城中守军都调去王宫了吧,一千墨者守王宫,还是少些,我看今天全城的人都到王宫边上来了!我是费了半天的劲才挤出来的。”
朱避纯鹰眉竖起,问道:“你说今日之战,谁能赢?”
朱避诽不假思索的答道:“当然是尚戬了,这还用说!”
朱避纯拧眉踱步,来回走了几趟,片刻之后问道:“万一要是尚衍赢了呢?”
朱避诽颇感意外,说道:“我没想过,不太可能吧?”
朱避纯觑眼,眼中闪出一抹寒光,夹着眼角说道:“你快回去,今天赢得人只能是我们朱家,他们决斗分出结果之时,就是我打进宫之时,你知道你该做什么么?”
朱避诽咬牙,攥拳狠狠点了点头。
朱避纯望向满天飞雪,说道:“天下共讨,朱者为王!”随后,大声命令道:“向北门进发。”
与此同时。
尚作在城南外大营中,一个军卒来报:“报!王爷,朱避纯的部队从大营出来,向南而来。”
尚作一拍桌案道:“好哇!果然是想图谋我尚族的王位,击鼓!”
与此同时。
莫过愚准备好了炸药,吩咐守城墨者:“王宫北门,是太后和公主的寝殿,万分重要,如局面不可控制,立刻将这桥炸毁。”
这时,突然有士兵来报:“报,尚王爷和朱家的人马在城外对峙,还分别占领了北门和南门。”
莫过愚大惊道:“什么!快快封锁西门和东门,夺回北门南门。”
一众官兵在左右两队,从他身边跑了过去。
他又转头看看正在大殿顶上,杀的难分难舍两个人,摇摇头说道:“鹬蚌相争啊!”
莫过愚又吩咐道:“马上将桥炸掉,退守宫中,在冰面多放引火之物,敌军攻来,燃起火墙阻拦敌军,待冰面被火烧化,你们就好守了。”
北宫门外
黄绅正在准备马匹,也得到了尚朱在城外对峙的消息,眼珠一转想到自己两年来贪没的钱粮,对手下说道:“让漕运帮扮成百姓,准备去抢粮仓布库。”
将辕马拖具放到北宫门处,远见北城门处喊杀声四起,黄绅命人控制长桥,却与莫过愚留下的守军争执起来。
“轰”的一声,桥被炸了。
黄绅见桥被炸了,立刻安排亲兵家丁去将城中各处自己的买卖看守好,以防被抢。又找来乔九吩咐道:“开始抢粮库。”
乔九点点头。
黄绅又道:“今天朱避诽必死?”
乔九心里也没底,但仍肯定的说道:“我让他们下的双保险,前几日下过毒了,今日毒发,刺客答应提他的人头来见。刺客坐的船上也放了引火之物,只要他们上去,立刻将他们杀人灭口,烧的灰都不剩。”
黄绅点点头,认为乔九这事做的还不错,挥手让他回去继续盯着,自己绕路向粮库而去。
心想,就算朱家今日掌了王权,没有朱避诽帮忙,这国中钱粮还是要靠自己来管理的,今日还是借机抹平了账目要紧。
人生就是一场接一场的赌局,想以小搏大的人,筹码往往是自己。
第150章 趁乱救冰女
朝殿之巅,两兄弟还在以命相搏,从左杀到右,从右杀到左,脚下的琉璃瓦片,被踩碎无数,滑落到殿下,掉在地上摔的稀碎。
此时,小满在南面,夏一诺在北面,分别点起了火头,王宫两面同时起火,尚戬见到,长刀一斩,大喝一声道:“你还是如此卑鄙!”
尚衍不明白他指什么,避过长刀,回身一刺说道:“你没有资格说我!”
钟天柱见到火起,跨上了马,理了理盗来的官服,望了一眼宫殿上的两个人影,等待那揭开赌盅的时刻。
尚戬一刀挡开,反手撩起一刀,说道:“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以前不是,现在更加不是!”
尚衍侧身闪避,刀峰贴着他的胸口滑过,尚衍的剑从背后探出,转了身,轻挑尚戬右腿,说道:“该面对的,我不再逃避!”
尚戬抬起右腿躲过这剑,刀峰横扫,说道:“你早不来面对!”
尚衍向后一退,跳到一侧,又上前一步,手中长剑一递,刺向尚戬说道:“你在山海关做下什么,你忘记了吗!”
尚戬用刀身顶住这剑,向旁边一带,自己左手劈出一掌,说道:“我什么也没做过!”
尚衍中掌退后数步,右手抽回宝剑再刺,说吼道:“无赖!”
尚戬大怒道:“无耻!”
两人边打边骂,夏一诺放过火,来到殿前,拿出蛙蛙给自己的项链将聚灵碧放在口中,调出那片已经被淬炼成晶的灵晶,射向了尚戬的大腿!
尚戬腿部被灵晶射中,身子一歪,加上殿顶的琉璃瓦上有雪非常滑,一下跌倒。
尚衍抓住机会,挥剑而上,尚戬仰面躺倒,用手中长刀拨挡,人却从殿顶的斜面滑了下去。
钟天柱见此,高兴拍起跨下马,跑了起来,兴奋的在城中大声喊道:“尚戬死啦,尚衍赢啦!”
城外,时密时疏的雪花从天空里撒落下来,将远山、黑土、军队都染成白色。
雾凇江岸上的树木,稀疏到几乎没有,唯一的一棵残柳,歪歪斜斜的倒伏在江边,树枝全部插在冰里冻住,像一块透明的琥珀。
水门之上,一个守城士兵眼中看到。
两个没有血缘关系,名义上的亲戚,隔着雾凇江,正在寒暄。
风雪小了些,但仍看不清,他刚刚把手放在耳边,想听他们说些什么的时候,一把剑已经顶在了他的脖子上了。
朱避纯道:“皇叔,多日不见,还是那般英武啊!”
尚作回道:“国舅,客气了,多日不见,你在不融城养的也是膘肥体壮嘛。”
两人呵呵一笑,沉默片刻。
朱避纯道:“不知道这回君王给皇叔多少兵马啊?看着不只三千轻骑嘛。”
尚作知道他在指尚戬上位后不信任自己,最多只给自己三千人马,感觉受到嘲弄,哼了一声道:“尚家的事情,不须外姓管,但此次不妨告诉你,君王命我守护王城,拨给我五万人。”
朱避纯仰天哈哈大笑,探马早报告过只有三万,还有几千人占着南门,道:“五万?王爷真是说笑了,恐怕只有两万五千吧。”
尚作又被朱避纯嘲笑,气得在马上站了一站,心道:“看你现在笑的欢,我在圣旨上加了一笔,又调来了五千重步,五千重骑兵,埋伏在不远处,一会儿尚戬若是败了,我先收拾了你,再取王位。”
想罢也哈哈一笑道:“国舅,你可坐稳了,莫从马上笑下来了啊,哈哈。”
此时,消息传到城外,朱避纯轻轻一笑,他精心筹谋多年,募兵练兵,都是针对尚家雪狼兵的,包括阵法兵种兵器,自信满满。
如今,终于等到这个机会,难奈胸中激动,挥手大喊:“进攻。”
朱家的军队口吐着热气,跑动起来,冲向了对岸。
尚作也同时得到了消息,看见朱避纯攻了过来,轻轻一笑,从容说了一声:“退!”
尚作向后退去,准备在雾凇江南岸,与之一战。
朱避纯以为尚作兵少,领着大部队渡过了雾凇江的冰面。
尚作见到朱避纯过了江,大吼一声:“列阵!”
从他两侧整齐的走出一列一列的披甲带盾的雪狼兵。
不远的山坳里,五千重装骑兵,在领队武将的一声令下跨上骑马,随时等待着突袭朱家叛军的侧翼!
雪狼城内
莫过愚还在带人争夺北城门的控制权,听到消息大惊,吩咐道:“务必拿下北门!杀呀!”
心中却在想,只要不是朱家占得王位,那么尚家谁当君王,都算对的起祖先的遗训了。
黄绅走到粮库门前也听到消息,站住脚步分析起来,尚戬死了,那么是辅佐尚衍还是尚王爷呢?还是那朱避纯?还是静观其势吧,只要把那些烂账抹平了,跟谁还不是一样。对手下说道:“动手!”
王宫封锁,朝殿边的百官并不知道城中大乱,还在专心致志的看着两人争斗。待到听到周边的喊杀声才感觉到不对,纷纷慌乱起来,担心自己府上的财物与妻女,要求出宫,与守门的墨者推搡起来。
城中的百姓,本来饶有兴趣的观看着殿顶两个人影的争斗,却见有人抢劫官府粮库布库,还没有官兵把守,都不再关心谁能取胜了。
在他们心里,谁当君王不都是一样么,不如抢些粮食布匹回家实惠些。
五十几万人的城市,起初只是南北兵乱,由于百姓的加入最终变成全城大乱,处处火光冲天。
进得城的朱、尚两方兵将,先为争夺城门控制权相互攻击,朱、尚听到了尚戬已死,立刻命令对王宫发起攻击。
夏一诺见到尚戬被自己的灵力射中,失衡倒了下来,尚衍占了上峰,开心一笑,向冰宫跑去。
路上看到王宫南面火光冲天,公公侍卫们乱作一团,都在忙着救火,心道:“这小满放火还真是一把好手啊,呵呵。”
夏一诺来到尚江雪殿中,救出塔娜,顺便偷出了宝珠。她的毒已无碍,伤口却还未全好。
带她来到冰宫附近,运行离舍分魂。灵力飞出,看到一众少女全被朱嬷嬷集中在一处大殿里,不知道又要处罚谁了,飞近一看,原来是一个剧烈咳嗽的少女被吊起,她身下放着一块巨大冰块。
朱嬷嬷呲着长牙,喷着吐沫星子说道:“冰宫盖完了,居然有人将血渗进冰里!要我怎么向公主交待!难道要我换一整块冰吗?真是一个贱货!”
小姑娘从人群走出来说道:“你要求我们没日没夜的干,人病了也不让休息,她都病的咳血了,你也不放过!怎么能怪她。”
朱嬷嬷掏出短棒,挥舞着吼道:“放肆!将她一同吊起来。”没人动手。
小姑娘挺起胸,向前走了一步,说道:“你仗势欺人、嫉贤妒能、不讲道理,分明是你的责任,却要怪我们。分明是我们想出来的主意,你却拿去向公主献媚。还骂我们笨,如果要没有我们齐心协力,怎么可能盖起这么大的宫殿!你要打就打,要骂就骂,你可拿我们当过人!”
朱嬷嬷被小姑娘质问的更加愤怒,用短棒指着小姑娘,跺脚喊道:“不知死的东西!来人,来人,今天我让你试试四刑一并过!”
她身后,蹿出四个公公,向小姑娘扑来。
此时,红梅香雪挡在小姑娘的身前,丁组的姐妹也纷纷向前一步,站在她们三个周围,脸上露出坚毅不屈的神情。
朱嬷嬷见到,吼道:“反了反了,你们这是要造反啊!快去通知侍卫,将她们通通拿下。”
一个公公跑向门口,迎面撞上了夏一诺,感觉到腹中一凉,低头一看,一把带血的匕首,正从自己肚子抽出来。
夏一诺把他推到一边,提着匕首喊道:“尚戬已经死了!要改朝换代了。”
少女们面面相觑,朱嬷嬷喊道:“你是何人?胆敢在宫中杀人!”
“我叫夏一诺!”
香雪用手肘捅捅边上的小姑娘,说道:“你哥来了,真像个男人,要不是个公公我就嫁给他!”
小姑娘傻乎乎的答道:“他是我哥?”
夏一诺提着匕首,塔娜拿着刀跟后面,一步步的走向朱嬷嬷,喊道:“尚戬已经死了,少女们,你们自由了,我今天带你们回家,回飞龙国去。”
少女们窃窃私语,朱嬷嬷笑道:“好大的胆子,敢妄言君王生死,你们这群蠢丫头,不要相信他的话,就算他说的是真的,公主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红梅站出来,眼中含泪说道:“我想回家!”
无数少女纷纷应道:“我想回家!”
朱嬷嬷吼道:“你们都是签了卖身契的!敢走出宫门!就按逃奴处死!”
夏一诺大喊道:“我为大家准备了船,就在北宫门外,用马拉向浑河,要留的,随便,想走的,跟我杀了这恶人!”
红梅香雪等人纷纷从腰中掏出早就磨得飞快的冰铲,举向天空,喊道:“杀了朱嬷嬷,为死去的姐妹报仇哇!”说完一哄而上。
塔娜也不再含糊,用单刀又刺死一个公公。
此时,朱嬷嬷举着短棒躲在两个公公身后,不住后退,吓得哆哆嗦嗦的说道:“别听他的,别听他的,侍卫们是不会放你们出去的,你们只要不杀我,我求公主将你们放出宫去。”
第151章 手足相残
冰女们听到侍卫,有些人开始犹豫起来。
小满跑了进来,向夏一诺喊道:“大神哥,门外的侍卫都毒倒了,我们走吧!”
夏一诺、塔娜不再客气,迈步上前扑向手拿短棒的公公。
十多个少女们群起而上,用冰铲反复捅进朱嬷嬷身体犹才解恨。
朱嬷嬷背顶在墙上,双手扶着墙慢慢滑倒在地,长牙上沾着黑血,仍狠狠威胁道:“我将你们,都泡在开水中,用铁刷子刷,再放到冰上,再。。。再”没放完最后的狠话,就咽气了。
夏一诺按长生方中的药方,配出了迷药,投在午饭中,将守卫北门的侍卫墨者,包括盯稍在厢房边的都迷倒了。
此时,他见朱嬷嬷已死,将匕首放回到怀中,对着一殿的少女们说道:“姐妹们,我也是飞龙国逃难来的,不忍看到你们受迫害,和仇继飞将军约好了,今天将你们救出去,他就在浑河岸边等着我们,想回家的,随我来。”
一众少女听到回家,纷纷欢呼起来,跑回厢房中收拾起行装被褥。
夏一诺等人推开北宫大门,只见江对岸的城北门方向硝烟弥漫,已经乱成一片。
朱家乱兵和守城士兵们打成一片,交织在一起,莫过愚站在外围喊叫着指挥。百姓们扛着大包小包,从刀剑边匆匆而过。
那艘大船泊在了断桥边,已经燃起大火,几人站在宫门外见到此景,呆立当场,少女们一个接一个满心欢喜的出来,见到燃烧的大船嘤嘤泣哭起来。
钟天柱走了过来,无奈的说道:“船被烧了,马被乱民抢了。”
夏一诺攥紧拳头,望着江面,沉默不语。在心中默默对自己说道:“一诺,遇事不急,遇事不急,总会有办法的。”
乔九也没想到船会被炸桥时波及到,但是灭口是必须要灭的,他带着十几个手中拿斧子的凶汉走上前来。说道:“小子,人呢?”
夏一诺指着船,道:“船呢?”
乔九抽出一把单刀,说道:“说好的事情,你没做到,就别怪我不仗义了。”
夏一诺退后一步,急忙说道:“等等,我做到了,只不过人死在宫里,你跟我进宫就能看见。但是我们的船呢!”
乔九哈哈一笑,阴险道:“哈哈,做到了就好,给我砍死他!”
夏一诺边退边喊道:“你说话不算数,不仗义,不守信用!以后怎么在江湖立足!”
乔九等人向前步步紧逼,说道:“让你做的事情,你迟了这么久,休要怪我!”
塔娜脾气火爆,那见得了别人欺负自己兄弟,此时捡到了侍卫们的刀,持着双刀上前。说道:“敢欺负我兄弟,看刀”。
钟天柱举着钢叉也冲上来,与那乔九等人拼杀。
小姑娘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塔娜非常亲切,此时握着冰铲说道:“姐姐,我来帮你。”也冲了上去。
塔娜听到此话,心中温暖,微微一笑,边打边道:“好妹妹。”
红梅香雪也不含糊,捡起晕倒侍卫的刀剑就上,其它组的姐妹一看,也跟着上了!
红梅见到心中高兴,喊道:“从今天起,让天下人们知道我们冰兔团不是好欺负的!”
一百多个女人阵势也不小,乔九本是地痞无赖,欺软怕硬的主,见到此,马上向后跑,说道:“你们几个娘儿们有本事别跑,老子叫人去!”
众少女见打跑了坏人,咯咯的笑起来,香雪从地上捡起弓箭,向他们喊道:“有本事别跑啊,看箭!”
一枝箭射向一群人,怎么也能中一个,乔九就是这个倒霉蛋,被一箭射中了屁股。
雪花纷飞,在熊熊燃烧的大船与夏一诺之间,模糊了他的双眼,他索性将眼闭起来,耳中传来的厮杀声,叫喊声慢慢消失。
眼中的一片黑暗,让他想起了自己掉入江中的情景,周围一片黑暗,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见,只有脚触到江底才有了一丝安全感。
联想到尚江雪当时掉入江中,也应该是这种感觉,才会去盖一座四面透光的冰宫吧。
突然,他回头看着拱形的冰宫顶,又看了看莫过愚准备在旁边的炸药和小满准备的炸药,想到了办法。吩咐道:“红梅姐,你带人,在冰面上每搁两丈打出一个水桶般冰洞,小满,你将此处炸药,放在其中,我们破冰出去。”
又对众少女大声喊道:“姐妹们,船烧了马跑了,但是我们还是要回家!你们看,你们辛辛苦苦做冰宫,像不像一只大船,我们就坐它回家去。
大家马上将通气孔凿大,我们将冰宫顶子凿下来当船用。”
众少女看着宫外的样子,又看了看自己辛辛苦苦做的冰宫,犹豫不决,夏一诺见状,又道:“不要再犹豫了,雪狼城已经遭了兵乱,如果不抓紧时间冲出去,大家都活不了的。”
香雪手握冰铲,二话不说向着冰宫而去,从边上捡起锤子,拉过脚手架爬了上去,默默的凿了起来。
榜样的作用是巨大的,少女们纷纷放下行囊,按着她的样子,狠狠的凿起冰来。
少女们将自己多日的怨恨凝结为力量,将归家的心化为动力,多日的团结合作拧成一股劲,不顾冰沫的飞溅,不顾风雪的寒冷凿起冰来。
夏一诺看看还在淡定指挥的莫过愚,心道:“莫大人,对不住了,我要送他们出城,必须要炸冰,你必将退守宫内阻挡我,我只能先炸了水门放朱家乱兵进来,挡住你了。”
想到此,夏一诺对钟天柱和塔娜说道:“我去前面炸开水门让朱家的兵进来,挡住城中的守军。二哥、塔娜你俩把赌船的舵拆下来放到冰船上,再多找几匹马,在水门外等我。等冰宫顶子凿下来,我把冰都炸开,带着她们沿着河道飘过去,找你们。”
塔娜问道:“尚哥哥呢?”
夏一诺看了一眼大殿顶,已经没有人了,说道:“他牺牲自己的目的,是让我救你出去,你相信我,先走。我随后带着大哥跟上来。”
塔娜坚定的说道:“不,我生死要和他在一起。”
小姑娘也上前说道:“哥,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夏一诺一掌拍在自己头上,无奈的说道:“千算万算,算不出女人心啊!你们在此等我,炸了水门我回来找你们。”
夏一诺迈开腿,飞奔而出,小姑娘爬上脚手架,站到香雪的身边,也开始凿冰说道:“香雪姐姐,加油!”
王宫大殿前
不远处的宫门,墨者们抵御着外敌的入侵。
他们身后,站着一批惊若寒蝉的官员,他们再无闲心看殿前君王相斗,都在看着宫城上不断翻进的乱兵,大呼小叫,不知如何是自保。
尚戬中了灵晶滑到宫沿边,手扒住一片瓦房,由于下雪太滑,没扒住,还是摔了下去,尚衍跳下来用剑抵在他胸前。
尚戬怒骂道:“你卑鄙,又暗箭伤人!”
尚衍也怒道:“我何时暗箭伤人了?!”
尚戬缓缓摘掉发箍,掀开一缕头发,露出一道疤痕,又解开衣襟说道:“这不都是你拜你所赐。”
尚衍诧异道:“我从来没有!”
此时,一只剑穿过尚衍的胸膛,将他刺倒。
两人都躺在地上,同时抬头观看,只见朱避诽举剑出现在那里。
朱避诽站在雪花中,表情阴冷的说道:“你尚家的气数尽了。”
两兄弟倒在一起,互看一眼,都流露出悔恨的神情,尚戬说道:“你别得意太早!”
朱避诽向尚戬刺出一剑,被尚戬用刀挡开,说道:“朱家军已经攻进王宫了,你不要抵抗了,我们只要王位不想伤你性命!”
尚戬腿上有伤,尚衍背中一剑,都坐在地上,行动不便,挡了几下,终是被剑刺中尚戬腹部,说道:“无耻小人,枉我尊称你一声国舅。”
朱避诽将剑抽出来准备再刺,狠狠说道:“百年前你尚家屠我朱氏时,可想到有今天!”
又一剑刺来,却被尚衍用手抓住,尚戬惊道:“大哥!”
尚衍嘴中流着血说道:“我尚家人不容你来欺负!”
尚戬就势向前一滚,将长刀捅入朱避诽的肚子,没来得及拔刀,也没顾上自己腹部血流不止的伤口,回到尚衍身边说道:“大哥,父王真不是我杀的。”
尚衍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说道:“还能是谁?”
尚江雪从大殿中走出来,说道:“是我!”
两兄弟面面相觑,尚戬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尚江雪忧愤的说道:“因为,我恨你们,恨这个家,你们以为我是失足掉江中的吗?是我自己跳进去的!那凄寒的江水,黑暗的江底,告诉我,错的是你们,为什么要我死,死应该是你们!”
说完挥剑向尚戬攻来,尚戬手中无刀,手臂向上一横挡住这一剑,手臂顿时鲜血直淌。
尚戬忍着疼痛,惊讶问道:“屡次暗杀我的,是你!不是大哥派的人?”
第152章 输的很彻底
兄弟两人面目惊愕,自己家的乖巧小妹,何时变的这般冷酷陌生。
迎风飘扬的衣裙下,她的高高的个子,显得身体是那般瘦弱。
琥珀色的眼中充满了愤怒,瞪得溜圆,似乎还含着泪水。
雪花零落,飘飘欲坠,于是,落在她长长睫毛上一片,瞬间被热泪融化。
尚江雪冷冷说道:“你现在才想明白?”
又是一剑攻向尚戬,尚衍把剑投出,逼退尚江雪。
尚戬说道:“为什么你要让我们兄弟相残?我们是手足兄妹啊!”
尚江雪边攻边道:“谁和你们是兄妹!我才不是!”
尚戬肩膀又中了一剑了,两兄弟紧紧的靠在一起。
尚江雪收回长剑,指着他俩人道:“我今天就让你们死个明白,那一日,尚作烨那个老混蛋,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了我不是他的亲生女儿的消息,将我迷倒奸污。
我羞愧难当,跳江自尽,吴神御将我救上来后,他又在我病的不能动之际,来侵犯我,是吴神御杀了他。
我没能亲手报仇,见你们倒是手足情深,我能不恨吗?便让手下来暗杀你们,尚衍,你个懦夫,居然等了两年才敢回来报仇!”
此时远方,一声巨响传来,尚衍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拉向尚戬说道:“兄弟,对不起,哥哥错怪你了。”
尚戬摇摇头说道:“大哥,我找的你好苦啊,我们都上了她的当。父王死后,我找了你好久,你也不归,吴神御禀报说,尚作窥伺王位许久,母后和江雪逼我,我才被迫当上这个君王,如今你回来,还是由你来坐。”
尚江雪冷哼一声音,说道:“你们认为还有命坐吗?”
又挥剑来攻,尚戬不顾生死的为尚衍挡剑。
尚戬连中数剑,终是无力再挡,趴在尚衍身上说道:“大哥,你终于回家了,真好。”
尚衍不断的呼喊着“二弟!二弟!”,尚戬嘴角留下一个微笑,闭起眼睛,头歪在哥哥怀里,看上去离去的很安详。
尚衍向空中嘶吼一声:“啊。。。”
待尚衍嘶吼完了,尚江雪幽幽说道:“懦夫,到你了!”
尚衍将尚戬慢慢的放平,爬到尚戬的长刀旁,用它撑起了身体,说道:“你说的没错,我是个懦夫,如果早些回来,不会是这样。”
尚江雪挥剑而上,却被赶来的塔娜横刀拦住,两人战在一处。
夏一诺上来扶住尚衍,看见边上躺着的尚戬,说道:“大哥,你赢了。”
尚衍闭起眼睛,流出泪来,悔恨的说道:“输了,彻底输了,我误会我的好兄弟了。好恨自己啊!若早有回家的勇气,怎么会害他如此。”
尚衍说完,晕厥了过去,夏一诺一时不解,将他扶坐,计算下一步计划。
塔娜身上带伤,一时间被尚江雪杀的连连败退,毫无还手之力。
夏一诺没想到,是这柔弱的尚江雪导演了这一切,看到眼下形势,知道塔娜打不过她,三人非都死在她剑下不可。
他抽出匕首大喊:“小姑娘,听话!带我大哥先走!”
女人的心,男人根本不可能猜得对,所以也别想能控制她们。
小姑娘盯着尚江雪的剑法,脑中感觉到这些招式无比熟悉,手中比划起来,看到塔娜节节败退,拿起了尚衍的剑迎了上去。
小姑娘边打边念,一招快过一招,竟然压着尚江雪打:“剑分桃李!落花飞樱!落梅留香!落雪菊残!!拈花沾蜜!”
最后一招使出,将尚江雪的剑夺到自己手中。
尚江雪惊道:“葬花劈雨剑!你是寂照庵的人?”
小姑娘嘿嘿一笑,说道:“也许吧。你怎么学的,如此不到家!”
尚江雪气愤道:“我只有一本剑谱而已。”
小姑娘将手中宝剑扔给尚江雪,想再多回忆起些剑招,说道:“来,再来。”
尚江雪却认为小姑娘在侮辱她,没有接剑,把眼一闭,只等一死,没想到身前跳过一个人影,与小姑娘战在一处。
尚江雪睁眼一看,吴神御舞着宝剑在迎战这个小姑娘,她马上拾起剑来,和吴神御一起攻了上去。
小姑娘越打越快,越打越流畅,口中不住的念道:“劈雨斩风,破云见月,碧天飞虹!”
虽迎战两人却犹占上风,体内的四季神功被剑招催动,也随之而出。
只见,剑身闪闪发光,几道剑气意外射出,飞向尚江雪,吴神御大喊不好,用身体全部挡下,他自己却倒在了地上。
尚江雪惊声呼道:“吴叔叔!”
朱避尘的寝殿内。
勾长老说道:“相逢一场,有什么话要留下,你便说,江雪现在是我教的堂主了,不能让她知道当初我俩的事情。”
朱避尘幽怨的骂道:“你这个无德无良的老匹夫,若不是你,我家现在怎么会落得如此凄惨。滚开,我要去规劝我两个儿子!”
勾长老伸手拦住,不屑的说道:“还不是因为你救了那个尼姑!当初我已经将她毒晕,你若将她轰出王宫,怎么会有这许多麻烦。”
“我积德行善,一只飞蛾都不舍得杀,难道有错吗?”
勾长老把玩着匕首,说道:“你以为孜敏尼姑善吗!她从大理追我到这里,连自己的儿子都弃之不管!”
朱避尘并没有害怕,苦口婆心的劝道:“你少干些坏事,给你女儿也积些德吧。”
勾长老本已猜到,但仍很惊喜的问道:“当我看到她也是琥珀色的瞳仁,便猜到了。你可告诉她了?”
朱避尘流出一滴幽怨的泪珠,道:“自从她出了事,知道自己不是先王所生,再也不来见我了,如何跟她说。”
勾长老将匕首指着朱避尘,质问道:“还不是怪你自己嘴不牢,仅凭一双色目,尚作烨能知道个屁!你为什么要主动告诉他?”
朱避尘委屈道:“我哪里有脸去说,你屡次轻薄于我,被一个宫女发现了。。。
时间回到二十多年前,尚江雪出生前的那一年。
二八年华的朱避尘,顶着当世第一美女的名头,嫁给了雪狼国君王尚作烨,又为他诞下两位王子,地位在王宫如日中天,连带着娘家朱氏一族也跟着沾光。
朱避尘没有持宠傲娇,依旧处处与人为善,不嫉不妒,惹得君王更加宠爱。
这一天,尚作烨退了早朝,来到王后寝殿,见她正在河边喂鱼,一把从后抱住,亲了一口。
朱避尘惊得花容失色,一看是自己夫君,羞嗔打了一下,怨道:“你都是两个儿子的爹了,怎得还如此老不羞,给下人看去,传到宫外,被人笑死。”
尚作烨又亲了一下朱避尘略施粉黛,嫩白如玉的面颊,才松开手,笑道:“朕这是给全国作出疼爱娘子的表率,谁会嘲笑?那必是娶到个丑老婆,不惜得疼爱!”
朱避尘剜了尚作烨一眼,走到一旁,略微整理一下衣裙。
尚作烨跟进一步说道:“今日,我升了你二哥朱避诽做吏部尚书,高兴不。”
朱避尘微微下拜,说道:“臣妾谢过君王。”
尚作烨立刻上前扶住,就势拉住朱避尘的手说道:“你的身子可恢复好了,我想你想的不行。”
朱避尘红起脸来,低头嗔道:“都为你生了两个儿子了,你还想要多少?”
尚作烨笑道:“我还想要一个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儿。”
朱避尘抬眸凝望着尚作烨,说道:“臣妾都老了吧。。。”
尚作烨假装愠怒,吹胡子瞪眼道:“哪里有老!我倒是觉的比刚娶你时更美丽了呢。”
朱避尘内心欢喜,对着夫君露出贝齿:“君王就会哄我开心。”
正在两人含情对视之时,一阵锣响传来,侍卫们喊道:“捉刺客!”
尚作烨马上把朱避尘护在身后,过不多时,一个侍卫来报:“禀君王,墙外翻进来一个尼姑。”
尚作烨奇怪道:“尼姑?不是说刺客么?”
侍卫说道:“那尼姑翻进来就晕倒了,但是身带长剑,我们以为是刺客。”
尚作烨哦了一声,说道:“送到刑部吧。”
朱避尘却道:“君王,哪有刺客进来就自己晕倒的,肯定有什么隐情。”
又对侍卫说道:“去唤太医来瞧瞧,醒过来问问再说。”
尚作烨挥了挥手,侍卫应了一声下去了。
“王后真是宅心仁厚啊。呵呵,所以我们才多子多福。”尚作烨将朱避尘拥住。
第153章 尚江雪的身世
第二天,两个侍卫带着一个尼姑前来见朱避尘。
那尼姑看上去岁数不大,应该也就二十多岁,看着还有几分英气,细眉大眼,清秀高挑,嘴下还有一枚美女痣。
她跪下开口道:“贫尼孜敏,师承大理寂照庵空静法师,昨日被歹人下毒,恐受他所害,情急之下,才跳入王宫避难,这是我的度牒,请王后见谅。”
朱避尘看过度牒,怒道:“小师父请起,我雪狼城还有如此歹人,你可知他是何人,家住何处,孤命人将他擒来。”
孜敏抬头恭敬答道:“那人是长生教的,姓勾,从我大理君王处盗取一柄宝剑,跑到这里来。我一路追赶,不想在客栈中被他下毒于茶饭之中,却不知道他住在何处。”
朱避尘关切的问道:“你体内之毒可清除了?”
孜敏答道:“谢王后派太医为我医治。已经无碍了。”
朱避尘笑笑,对宫外的江湖之事很感兴趣,好奇的问道:“小师父不必客气,你一个女子行得如此远,一定遇上很多凶险吧。”
孜敏答道:“长生魔教,拜魔王刑天为尊,视人命如草芥,下毒偷盗做尽坏事,好在我有本门内功心法、剑法护体,也不至太过吃亏。”
朱避尘眨眨美目道:“敢请小师父舞一套看看?”
孜敏点头看看四周说道:“还请王后移驾,这屋中舞不开。”
来到园中,孜敏运起内功,认认真真的舞出一套葬花劈雨剑,直将朱避尘看的目瞪口呆。
说道:“小师父剑法果然精妙,可愿留在孤身边,当面赐教?”
孜敏略加思索说道:“谢王后盛情挽留,不过贫尼立誓追回宝剑还于大理君王,还要去追寻那歹人踪迹。”
朱避尘颇感失望,叹息道:“人各有志,孤不便强留,来人,拿些银两来。”
孜敏推开银两,从怀中摸出一本剑谱,说道:“王后救命之恩,小尼无以为报,愿将本门葬花劈雨剑谱赠于王后,王后练习可强身健体,也可保护自己。”
孜敏走后,朱避尘没事就在园中舞剑玩耍。
这一日,舞的累了,夜晚在殿中泡澡,昏昏欲睡,一条黑影从暗中闪出,在她脸上散下一团迷药。
第二日,朱避尘郁郁寡欢坐在屋中,尚作烨下朝回来,进得屋中看到,不禁问道:
“王后今日怎得好像心中不悦,可是有恙在身。”
朱避尘望着君王关切的眼神,心中委屈,泪水盈出,却不敢讲出实情,生怕传出什么,影响到君王脸面。
尚作烨拉住朱避尘的手,忧心忡忡的说道:“王后,到底何事让你如此伤心,以至落泪啊?”
朱避尘更加感动,扑到君王身上,说道:“没事,只感怀到花开花落,年老色衰,怕君王不再喜欢臣妾。”
尚作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怎么会呢,是不是感觉朕近日冷落你了。今晚朕便在你宫中歇息,王后不要忧心啦。”
朱避尘轻声答应着,心中感到无比对不起自己的夫君,泪眼婆娑紧紧抱住尚作烨。
后面几日,勾窃总是想起朱避尘的曼妙身体和娇美容貌,又一次趁着夜色,潜入王宫来寻朱避尘,听听动静,左右无人,摸入了寝殿。
朱避尘本已睡着,突然感觉暗中有一人骑在自己身上,睁眼想呼叫,嘴却被一只大手捂住,借着月光,又见到了那琥珀色眼睛的蒙面淫贼。
淫贼掏出一把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说道:“你不要叫,我便放开,如何?”
朱避尘点点头,勾窃把手慢慢移开,但是匕首却还顶在她的脖子下面。
朱避尘小声道:“你好大的胆子!还敢再来!”
勾窃淫笑道:“我尝过一次你的美味,欲罢不能呀,你也没对君王提起,也没加护卫,难道不是希望我再来么?”
朱避尘怒道:“那是因为我知道廉耻,你今天再敢轻薄于我,我就死在当场。”
勾窃挥又散出一缕烟雾,淫笑道:“我便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朱避尘被羞辱两次,已做恶梦为由,增加了侍卫,没有君王临幸时,还招来宫女相伴入睡,再没出事。
过了十多日,朱避尘与宫女小蝉相伴而眠,半夜,勾窃又忍不住前来,抬手将两个女人一起迷晕。
凌晨走时,朱避尘醒来,羞怒难挡,将枕下剪刀拿出对着自己胸部就是一剪,勾窃见到,马上拿出教中灵药帮她敷上,说道:“你来真的?何必这样。”
朱避尘流着泪水说道:“我不想君王知道,是因为顾忌他的颜面,你如此三番两次,早晚被他发现,我还不如就死在当场,留下身后清白名声。”说完,高举剪刀又要捅向自己。
勾窃立刻拦下,说道:“我以为你深闺寂寞难耐。你若这样忠贞,我不再来就是了。”
看天将微亮,勾窃闪身跳出寝殿。
朱避尘扶脸痛哭,小蝉也早已醒了,只是装睡怕王后杀她灭口。
太医来为朱避尘治伤,君王尚作烨站在一旁,忧心如焚的埋怨道:“你说你做什么针线嘛,宫中什么没有?还非要自己来做。”
朱避尘躺在床上不语,太医跪下道:“给君王道喜,王后之伤无甚大碍,又为君王孕得一龙胎。”
尚作烨马上高兴起来:“哦?太好了,若是个女儿就更好了。”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尚作烨在寝殿外焦急踱步,只听一声婴儿啼哭,喜婆在门口唱道:“恭喜君王,王后诞下一位公主!”
尚作烨大喜:“好!好啊!”乐得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此时,天空飘起雪花。
尚作烨大喜,看过王后母子平安后,仍不尽兴,便把尚作找了来,两人一起坐在园中假山亭上饮酒。
尚作见到哥哥,上前跪倒说道:“恭喜王兄要龙得龙,要凤得凤!”
尚作烨上前搀起他,拉着他的手按到座位上,道:“哈哈哈,美哉妙哉!我高兴的不行,找你来一起喝个痛快。”
尚作不敢,又站了起来,尚作烨说道:“我就想找个人喝酒,今日没有君臣,只有兄弟,你若不陪我坐下喝酒,我还找谁去,坐下坐下。”
尚作烨坐下,尚作才敢坐下。
两人推杯换盏,痛快淋漓的喝了起来。
尚作道:“王兄可为小公主起了名字?”
尚作烨说道:“我看今日下雪,只想到一个雪字,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想法。”
尚作思索片刻,说道:“雪字意为着洁白美丽,王兄起的甚妙,我希望她长命百岁,如雾凇江一样长流不息,中间再加个江字如何?”
尚作烨独自念道:“江雪,尚江雪,好好,大好,雾凇江水流不尽,雪花飞舞轻云裳,我这公主一定像她母后一样美丽啊。”
尚作举起酒杯说道:“我再为王兄填两句,天色未暮高亭爽,把酒道贺敬君王。”
尚作烨满心高兴的喝干一杯酒,笑道:“好,呵呵。你这后两句一说,我这诗被你给霸占了啊!哈哈!”
尚作细一捉摸,可不是么,从口吻上来说果然像是自己写给君王贺词了。
他痴心的认为惹了君王不悦,暗示自己不要霸占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马上跪下惊恐的说道:“臣该死,臣该死。”
尚作烨见他这样,立刻扫了喝酒的兴致,上前扶起来他来,苦着脸说道:“你呀,不是说了没有君臣,只有兄弟。唉。”
七日之后
寝殿内,朱避尘躺在床上,慈祥的看着小蝉抱着孩子站一旁,小蝉说道:“这小公主长的如此美丽,可是随了王后了。”
朱避尘微微一笑,身体虽然无力,内心却是极为喜悦。
小蝉看着怀中婴儿道:“这七日了,小公主也该睁眼了啊,呀!睁开了,睁开了。”
朱避尘急忙坐起,喜道:“快抱来,我看看。”
当小蝉抱着孩子过去,朱避尘大惊失色,举起双手将婴儿向外推,小蝉见到,暗有所指的说道:“琥珀色瞳仁真是好看,可是没见尚家和朱家谁有啊?也不知道随了谁?呵呵。”
朱避尘流下伤心惭愧的泪水,独自哀伤。
小蝉见状抱着孩子轻轻晃悠着,轻声说道:“王后,那天晚上其实我也醒了,你与琥珀色眼睛人的事情,我全知道。等了十个月,果然不是君王的种。”
朱避尘羞愧难当,默默的流泪,捶胸道:“可惜君王如此喜爱她,叫我以后如何面对他俩人啊。”
小蝉道:“此事你知我知,我若不说,王后还是清白之身,一双琥珀色瞳仁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情。”
朱避尘点点头说道:“谢谢你了。”
小蝉将孩子放到朱避尘手中,严肃的说道:“但是我有个条件,我不想再做个奴才,要当王妃,希望王后成全。”
朱避尘看着怀中的孩子,心疼不已,想到君王对自己一往情深,真的不忍心见这两个亲人受到伤害,点头答应下来。
时间回到正轨,太后寝殿
朱避尘哀怨的说道:“她逼迫我立她为妃,但是先王不喜,我夹在其中周旋二十年,她郁郁而终。弥留之际,便将这个秘密告诉了先王,还咒我不得好死。你将我杀了吧,我现在女儿不待见,儿子们手足相残,我早就该一死了之的啊。”
勾长老伸出匕首放在朱避尘脖子上,说道:“念在你给我生下个女儿,我给你个痛快。”
鲜血飞溅在寝殿地面上,勾长老见到朱避尘咽了气,抚上她死不瞑目的双眼说道:“你放心的去吧,我会照顾好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