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珍惜每一次相聚
夏一诺被小姑娘打了一下,不由得想起那晚大哥和二哥,教自己的爱情秘籍。
“被喜欢和漂亮的女生打一下,其实挺幸福的。”
“自小被灌输矜持观念的中原女子,想的比做的多多了。”
“她们的心思多巧,善解人意,不讲理都是装出来的,打男人两下真是轻的,最可怕的是她们无声的泪水。”
“她总感觉自己没有爱人心中想像的那般完美。呵护她的自尊心,将她夸上天,她才能变得更美。”
夏一诺将小姑娘搂的更紧了些,诚恳的说道:“每个你喜欢的人,都有缺点不是么,但那并不影响你喜欢他啊。小姑娘,但我喜欢你的全部,不只是长相,是从第一眼开始,就喜欢你了。我记得那天。。。”
小姑娘突然坐了起来,在自己的挎包里边翻找,边说道:“等一下,等一下,第一次见面,我都不记得了,你慢慢说,我要记下来。”
夏一诺看着小姑娘紧张的样子,真是哭笑不得,那份骨子里的纯真可爱,真是让人欲罢不能,仿佛什么事情都无法对她狠下心来责备,即使她真的做错了什么。
远处,夏一诺搂着小姑娘说说笑笑的讲着两人的故事,一双冰冷的眼眸始终关注在这里。
蛙蛙坐在远离篝火的冷冷车辕上,面无表情的望着两人,心中羡慕不已,夜风徐徐,撩动着她的发丝。
车中,传出来苍老声音:“蛙蛙,你去和他们一道去欢庆一下,没必要在这一直陪着我。”
蛙蛙收回目光,由衷说道:“蛙蛙愿永远陪着先圣。”说完又望向那篝火下欢庆的人们,幽怨的说道:“那种气氛我不适应。”
车中的先圣缓缓说道:“你也知道,我眼睛看不到,便年年来此感受这节日欢快的气氛,你为何总是在此时如此忧郁呢?”
蛙蛙哀伤的说道:“先圣,我总是在相聚的时候想到离别,欢乐的时候感到孤独,这正常吗?”
先圣沉默片刻,感叹道:“人这一辈子不是生离,就是死别,再无其他。没什么不正常的,我们迟早也要分开的。”
蛙蛙跳下来,扶住车窗的木橼,难过又急切的说道:“先圣难道也要抛弃我吗?”
车帘被风微微掀起一道缝,又复遮上。
先圣在车中说道:“离别之苦伴随着成长之乐,欢聚之乐再长,最终也是聚散之伤。苦中有乐,乐短忧长才是人生。”
蛙蛙紧抓着车窗下的木橼,仿佛要掉下悬崖时抓着的救命树干,痛苦的说道:“先圣将我救下,这九年,又指导我射箭,又教我做人,我不要离开先圣,我要伺候您一生。”
车中传来一段莫名其妙的话,仿佛是对蛙蛙说的,又好像是先圣在自言自语:
“人生便是,在一次一次的离别中成长,在期盼相聚中老去。珍惜每一次相聚,因为每一次皆有不同,永远不会重复。珍惜每一次离别,因为你不知道是不是最后一相见。”
蛙蛙想着先圣的话,细细咀嚼,车内也不再传出声音。
蛙蛙靠在车辅上感怀遇到先圣前后的身世,无声的无助的默默流泪。
先圣的话她从来不敢忤逆,因为那是唯一对她好的人,她感激先圣,更不敢离开先圣,独自面对这冷漠的世界。
夏一诺将小姑娘哄睡觉,自己提着鹰来找那个冷面少女,他想将鹰还给她,顺便问一下,蒙面射箭的事情。
蛙蛙发现有人过来了,抬眼一看,抹去眼角的泪水,迎了上去,伸手挡住夏一诺,冷冷的说道:“先圣在休息,滚开。”
夏一诺默默的把鹰爪勾进自己的衣服,将鹰举到蛙蛙面前说道:“你的鹰忘记拿了,我来还给你!”
蛙蛙用眼角看了一眼,伸出一只手,夏一诺提着鹰脖子,将鹰放在了她的手掌心里,说道:“今天,谢谢你,帮我大哥赢得了比赛,他才有资格向塔娜公主求婚。”
蛙蛙平视前方,冰冷的说道:“早知道是这种事,我才不会答应!”说完转身便走。
没想到将鹰身甩起,鹰的爪子勾在了夏一诺的衣服上,只听哧啦一声之后,夏一诺的上衣便被撕开,一只布条迎风飞舞起来。
蛙蛙捂住嘴,没有叫出声来,但是看到夏一诺的衣服已经被撕破,还是有些过意不去,停住了脚步。
夏一诺低头看到自己被撕破的衣服,和鹰爪子上还残留的布条,心道:“就知道这个丫头还是如此毛手毛脚,这般晦气!正好要挟她告诉我蒙眼射箭的事情!”
想到此,他装出一副哭相道:“妈妈呀,妈妈呀,临行前你给我缝的衣服,我一直舍不得穿,今天大哥求婚才穿上就被弄成这样,我怎么对的起你啊!”
蛙蛙听到此话更过意不去了,微蹙细眉,关切的说道:“啊,对不起!我赔你件新的好吗?”说完,拿出一块碎银子托在手上。
夏一诺索性装起无赖来,坐到地上,托起衣服的布条说道:“妈妈临行前和我说,让我穿着这件衣服娶老婆的呀,我该如何是好啊!”
蛙蛙非常同情的问道:“你这样回去,你妈是不是要骂你啊?”
夏一诺索性顺杆爬,说道:“何止要骂我!还不给我饭吃,弄不好还将我打死啊!”
蛙蛙仿佛感同身受,居然掉下一滴泪,马上转身抹去,说道:“那要怎么办才好呢?”
夏一诺继续说道:“我妈爱吃肉,但是我家里穷,所以出来学习射箭之术,好回去打猎给妈妈做些肉吃,如今本事没学到,回去肯定会被妈妈打死的呀!”
蛙蛙蹲了下来,鼓励夏一诺道:“射箭不难的,你只要能吃苦一定能学会的。”
夏一诺马上又装起瞎来,说道:“你有所不知,我家太穷了,小时候吃不上喝不上,眼睛没有长好,现在看东西都是模糊的。”
蛙蛙立刻说道:“没关系啊,我教你用灵力射箭。”
夏一诺看了一眼十几步外的马车,心道:“这个少女人傻手笨,这车内坐的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能把她的箭术教的如此犀利。”
想到此,便冲着马车方向,跪了下来,虔诚的说道:“弟子夏一诺,恳请您收我为徒,教我箭术!”
少女跳到夏一诺前面,蹲下笑道:“你眼睛果然不好,我在这里呀!”
夏一诺低头叹了口气,跪在地上向马车方向诚恳说道:“弟子诚意拜师,还请高人应允!”
蛙蛙方才一直在伤心,先圣若真的离开自己,自己将是多么孤独,此时感觉自己能收个徒弟做伴,开心的不得了,笑着说道:“好啦,我应允就是了,你起来吧。”
夏一诺感觉无比郁闷,才不想拜这个憨女子当师父,又不好直接打击她的好意,依旧跪着抬起头来,问道:“你教我射箭,不用你师父同意吗?”
蛙蛙才想到,也许是应该先问过先圣再收这个徒弟,有些为难的说道:“先圣好像睡着了,不便打扰。”
夏一诺听到,以为是叫的先生,心道:“原来是个教书的坐在车里,能文能武,果然是高人啊!”
他见车中没有动静,对娃娃说道:“那你先试着告诉我方法吧,我这么笨也不一定学的会,若是听都听不懂,我就不学了。”
蛙蛙小声的说道:“灵力每人有强有弱,都存于魂舍,靠魂魄来操控,你要先练会离舍才行。”
夏一诺揣明白装糊涂的也小声问道:“什么叫离舍?”
蛙蛙神秘的说道:“就是将五感封住,用灵魂调动灵力,用灵力来感知这个世界!”
夏一诺吃惊的说道:“那会不会见到鬼啊!”
蛙蛙板起脸,认真说道:“有可能的。”
夏一诺摆手装作害怕道:“那算了吧,我不学了。我害怕!”
蛙蛙哈哈笑道:“骗你的啦!傻瓜!”
夏一诺仿佛被雷击了一下,心道:“居然被傻瓜认为是傻瓜!?自己被骗了都不知道。哎,不管了,学到离舍要紧。”
蛙蛙戳戳夏一诺的头顶,继续说道:“你只要将意念放至百会穴,就是脑瓜顶这里,再冥想灵魂从这里出去,等到感觉到真的出去了,便是灵力被从魂舍里被催出去了。很简单的!”
夏一诺暗暗记住,说道:“什么百会穴呀,冥想呀,我怕见到鬼,不学了!”
蛙蛙吃惊的说道:“不难学啊!我只一天就会了呢!都说是骗你的啦!”
夏一诺本是偷学,害怕车中的高人察觉到,站起来,小声说道:“再说吧,我再回去想想,等有了感觉再来找你!”说完,就跑开了!
蛙蛙从小就没有玩伴,从四岁就跟在先圣身边,此时看到他走了,有些不舍,但是又怕先圣马车无人守护,望着夏一诺跑走的方向,遗憾的叹了一口气。
夏一诺回到小姑娘身边立刻按刚才蛙蛙说的,练了起来,只是周围影响太多,始终无法静心,便躺在小姑娘身边睡下了。
第一百十一章 草原还有这风俗?
清晨,篝火的灰烬还在冒着缕缕青烟,苍杰跑到篝火边,推着尚衍和钟天柱的身体说道:“尚公子,钟公子,你们快醒醒!”
揉着稀松的睡眼,两人交叉着同时坐了起来,一下撞到了对方的头,同时“哎哟”了一声。
钟天柱晃晃脑袋,揉了揉,说道:“这才几点啊?就吃早饭了?”
苍杰急切的说道:“不好了,塔娜、小姑娘、和夏公子都不见了!”
尚衍立刻跳了起来,察看四周,果然不见塔娜的影子,他马上抓住苍杰的肩膀,焦急的问道:“塔娜到哪里去了?”
苍杰苦着脸说道:“我也不知道啊。”
此时汗王也走了过来,严肃的说道:“怎么?塔娜没有和你们在一起?”
尚衍说道:“昨晚我们都睡在这里,怎么早上起来就不见了呢?我比赛骑马的那个兄弟也不见了。”
汗王满脸怒容道:“敢在神圣的苏力德节做出这种事情!苍杰去把我几个儿子都叫来,你们分头去找。”
当夏一诺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人绑在奔跑的马背上,颠的他五脏六腑,如翻江倒海一般难受。
他抬眼看去,见他和小姑娘、塔娜被一群蒙古汉子放在马后倒绑着双手,与骑马人绑一起。这群人里还有两个汉人,其中一个好像是郭威。
看了看太阳,他确信这群人在向北方跑,他心道:“坏了,一定是他们在屠龙堂地牢中见过小姑娘,现在来抓她回去!”
跑了一个早晨,塔娜也醒了,她坐在马上开始大骂草原土语,驮着她的人是尼塞合巴,除了他回塔娜一两句,其它的人都在专心骑马,包括郭威。
夏一诺也听不懂,待骂过一阵后,他问道:“塔娜公主,他们要做什么?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
塔娜一颠一颠的说道:“尼塞合巴绑架了我们,他说要抢我回去做新娘,带我们回他的部落。”
夏一诺惊呀道:“草原还有这个风俗?人家不答应就可以直接抢的吗?”
塔娜郁闷的说道:“是的,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夏一诺又道:“那为什么要抢我和小姑娘回去?”
塔娜说道:“尼塞合巴说,你们是长生教的囚犯,郭威要捉你们回去。”
夏一诺便不再问了,这结果和他刚才想的差不多,郭威肯定是用语言迷惑了尼塞合巴让他抢走塔娜,再趁乱将自己和小姑娘抓回长生教。
塔娜继续用土语骂着,一群人跑了一个上午,塔娜便骂了尼塞合巴一个上午。
来到了一处小河旁边,尼塞合巴把马停下了,将塔娜放了下来说道:“塔娜,你走吧,既然你的心已经属于那个汉人,我尼塞合巴就将你放回去。”
郭威立刻上前来阻止他:“尼塞合巴王子,千万不能如此,你到这里来,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尼塞合巴被郭威拉着,边走边说:“她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了,心早就不属于草原了,我留不住她,难道要用绳子捆着她一辈子?”
郭威拉着他远离了人群说道:“塔娜公主是草原的宝珠,你怎么能看着她嫁给一个无赖般的汉人?”
尼塞合巴心有不甘的说道:“当然舍不得,但她说只拿我当是兄弟,没有别的感情,她只喜欢那个汉人。”
郭威苦口婆心的劝说道:“就算是她喜欢那个汉人了,你也可以用实力夺回她的芳心啊,那个汉人对她来说只是一时新鲜,比赛的时候他什么都没有参加,你难道甘心就这样把塔娜输给他?”
尼塞合巴遗憾的说道:“不甘心!可是塔娜说,她的心不但属于了他,她的身体也交给他了!”
郭威说道:“这又怕什么!塔娜公主是苍穹汗王唯一的女儿,汗王会将草原上最好的草场给她做嫁妆,娶到了她,便等于娶了一片肥美的草原,你才可能有一天也成为一位汗王,不然只能永远当个小部落的族长。”
尼塞合巴犹豫的说道:“按草原上的规矩,抢亲是可以的,等到有了娃娃,都会安心的在夫家过日子。抢汗王的女儿也不是没有过,但是如果女方不同意,便要送回去,不然会引起部落之间的战争。现在塔娜不同意,我又如何能得汗王赏赐。”
郭威说道:“这个不难,你只要把那个汉人杀了,塔娜知道你是真正的英雄,必然会和你在一起过。我们还是先把塔娜带回部落吧。”
尼塞合巴坚定不移说道:“不,我要在这里等。”
说完,他走到塔娜的身边,解开她的绳子说道:“塔娜公主,你是我心中洁白的月亮,你的眼睛像湖水般清澈,你的舞姿像仙鹤般优美,请原谅我的莽撞。我真的已经喜欢你很久了,我决定在此等那个汉人一天,若他真的爱你,必定会来找你,我要与他决斗。”
塔娜揉揉自己的手腕,瞪着尼塞合巴,啪的一声给了他一个嘴巴。说道:“尼塞合巴,怎么和你都说不通的呢!”
尼塞合巴捂住脸,坚定的说道:“你如还生气可再用鞭子抽我几下”
塔娜狠狠剜了尼塞合巴一眼,看向南方:“我相信他一定会出现的。”
等了两个时辰,十几匹马飞奔而来。
郭威见到,对花枝舞说道:“花护法,见机行事,若是对你我不利,我们必须带上尉迟。”
花枝舞向他点了点头,指了指草原上的马。
来者是尚衍、苍杰和塔娜的哥哥。
塔娜向尚衍跑去,尚衍忙勒住马,跳下来,关切的问道:“塔娜,你可是被他们绑架了?”
塔娜藏起被绳子勒红的手,为难的说道:“也不算吧,这个尼塞合巴只是抢婚而已。”
尚衍的狼眼瞪向了对面。
尼塞合巴走上前来,对着塔娜的哥哥行了一个扶胸礼,说道:“尊敬的阿古拉王子,原谅我不辞而别,又抢走了你的妹妹,那只因我不甘心,草原的宝珠要配那狡猾的豺狼,我在此等候,只为与那豺狼来一场公平的决斗。”
阿古拉安慰道:“尼塞合巴兄弟,塔娜已经答应了那汉人的求婚,你不要再做无谓的事情了,草原有的是美丽的姑娘。”
尼塞合巴对着塔娜说道:“我十几岁的时候,在草原上玩耍,遇到狼群,是塔娜不怕危险救了我,我在那时就已经将心给了她。”
塔娜埋怨的说道:“我救了你,你就应该让我幸福,而不是抢走我!”
尼塞合巴心有不甘的回辩道:“你应该嫁给真正的英雄,而不是只会跳扇子舞的草包!”
尚衍怒道:“你说谁是草包!”
尼塞合巴说道:“你若不是个草包,便答应我的决斗。长生天作证,你赢了我,我的草场算是你们的婚礼上的一份厚礼,我在天堂也会祝福你们。如果你输了,我娶回塔娜,你滚出草原。”
塔娜怒道:“我不是你们男人的赌注!喜欢谁是我的自由!”
“面子,只有自己挣下的才算,别人给的只叫‘赏脸’。”
尚衍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幽幽的说道:“塔娜,我想和你在草原上长相厮守,就必须答应这场决斗,我不想草原公主被人耻笑,瞎眼嫁给了一个草包。”
说完,又对尼塞合巴郑重说道:“来吧,按草原的规矩,我们来一场公平的比试。”
两个表情坚毅的男人,骑马站在草原两头,中间两群人也分成两堆站好,阿古拉举手向天,用力一挥,两匹马立刻相向跑来。
天地之间,绿草荫荫,人们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两个为了爱情拼杀的男人身上。
郭威却悄悄的走过每匹马的身边,向他们嘴中塞着东西。
尼塞合巴坐在马上,弯弓搭箭先发制人,一枝利箭向尚衍飞驰而来,尚衍将头藏在马后,堪堪避过。
尼塞合巴的马杀到了尚衍身边,他左手持弓,右手抽刀,向尚衍右腿划去,尚衍躲避不及,顿时被划出一条血痕。
科尔泌部落的人纷纷叫好,尚衍这边却鸦雀无声,众人的手心都攥出了汗。
尼塞合巴拨回马头笑道:“对你手下留情了,希望你退出决斗。”
尚衍也拨回马头,准备蓄势冲锋,说道:“我不死,谁也别抢走塔娜!”说完举起利剑又夹马冲了过来。
尼塞合巴在说话的时间,插回腰刀又拿起弓箭,夹马冲了过来。塔娜攥着尚衍送她的扇子,用汉语高喊道:“小心他的回头箭!”
两马相汇,尚衍挥出一剑,尼塞合巴闪开,没有进攻,两马交错,尼塞合巴在马上站起,回头对着尚衍的后背一箭射来。
塔娜尖叫出来,她仿佛已经看到了尚衍被这一箭射中后心。
好在经塔娜提醒,尚衍已经有了防备,他身体在马背上一翻,用剑挡开这一箭,又翻身坐好。
阿古拉这边大叫一声漂亮。尼塞合巴回着头,看到这一幕,心中也暗暗敬佩起尚衍的骑术。
他将马拨回,缓缓从背后抽出箭,说道:“尚衍,你的骑术还不错嘛。”
第一百一十二章 坦荡的汉子
两轮下来,大家都发现尚衍的骑术不如他,手中也没有弓箭,这场看似公平的决斗,胜负其实已见分晓。
夏一诺大喊道:“大哥,他在利用说话的时间搭箭,不要耽搁,冲!”
尚衍经提醒也发现这一点,自己不会射箭,而对方利用说话当掩饰,在弓和刀之间来回换,立刻先打起马来,才说道:“尼塞合巴小王子,你的箭术也不错,就是力道小了些!”
话止马到。尼塞合巴搭好箭,才打马冲击。
尚衍此时的马速比尼塞合巴快了不少,冲击力更大一些。
马上作战,高速下的冲击力可以说左右着胜负的平衡。枪刺刀划都仰仗着这强大的冲击力。
尚衍没有骑枪,只能拿剑当枪用,向前伸出,直指尼塞合巴的身体。
若是平常,尼塞合巴肯定会把拨马到一旁,避其锋芒,可是,这是一场事关男人尊严的决斗,他绝对不允许自己退缩。
他先远远的向尚衍射出一箭,想阻其攻势,可被尚衍轻松避过,眼看尚衍递着剑来到了近前,尼塞合巴马上丢了弓,抽出腰刀抵挡。
刀剑相撞,一串火花溅起,两马又复分开,刀剑相撞冲击力巨大,两人都被震的虎口发麻。
尚衍和尼塞合巴都回着头看着对方,敬佩对方的毅力。
待拨回马头又复对冲,尼塞合巴举着刀大声说道:“尚衍,你果然不是个草包,决斗完你若不死,我便与你结为安达!”
尚衍挺起宝剑,说道:“你也是条汉子,我若胜了,定饶你不死。”
两马对冲而来,再无花俏,两人都奋力一击,刀剑一撞,火花四溅,两人双双落马。
由于刀背较厚,尼塞合巴双手握刀,将尚衍的剑砍断了,自己的刀也被砍出一个大豁口。
尼塞合巴见尚衍的剑断了,抢先发起进攻,一刀快过一刀,不给尚衍喘息之机。
尚衍腿部有伤,不甚灵活,又没有武器抵挡,频频险象环生。
两人一攻一躲,一进一退,来到两群人中间,夏一诺看到塔娜手中拿着定情的信物,忙喊道:“扇子!”
塔娜冰雪聪明马上明白,对着尚衍使劲投过去。
尚衍听到,就地一滚接住扇子,形势立刻被逆转。
尚衍不在狼狈的躲闪,又恢复了那往日风流潇洒的模样,扇子开合之间,将尼塞合巴的刀弹飞,一番花哨的真假动作之后,尚衍用扇子尖顶住了尼塞合巴的脖子。
尚衍大方的说道:“尼塞合巴,你输了。”
尼塞合巴不甘的叫道:“一把破扇子,想吓唬谁?”说完依旧挥拳向尚衍进攻。
尚衍一转身用扇子尖划破了尼塞合巴的大腿,他一个不稳跌倒在地,尚衍走上前来,用膝盖跪在他的背上,用扇子放在他眼前,说道:“尼塞合巴,你看清楚,我这扇子是带刃儿的!你服不服?”
尼塞合巴用拳头捶着地面,说道:“我不甘心,不甘心!你杀了我吧!”
塔娜走上前来,扶起尼塞合巴对他温柔的说道:“合巴兄弟,你遵守你的诺言,我们还是好姐弟好吗?你像雪狼山那样,做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好吗?”
尼塞合巴被扶了起来,冲塔娜点点头,对尚衍说道:“尚衍,我输了。但是如果你对塔娜不好,我还是不会放过你的。”
尚衍单膝跪地将扇子双手托给塔娜,道:“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我尚衍对雪狼山发誓,若今生对塔娜不好,就让那尼塞合巴的刀把我砍死。”
转头对尼塞合巴笑笑说道:“这下你放心没?尼塞合巴!”
尼塞合巴放下怨恨不甘的眼神,换上释然的微笑走到尚衍对面,也单膝跪下,对着尚衍说道:“尚衍,你是我尼塞合巴敬重的汉子,我想和你结为安达,共同守护草原的宝珠,你可愿意?”
尚衍抱着尼塞合巴的肩膀说道:“尼塞合巴,我的兄弟,我愿和你一起保护塔娜,我们今天便结为安达。”
尼塞合巴掏出自己胸口的项链,说道:“这是我的信物,一颗浑黄的宝石,我从出生时就带着它,愿它给你带来吉祥。”
尚衍也掏出自己胸口的项链,说道:“这是我的信物,是雪狼国半个兵符,是用雪狼山上的玉石做成,是我家乡的纪念,以后草原就是我的家。我把它送给你,愿它给你带来好运。”
塔娜看着两人高兴的笑了起来,想到有两个立誓保护自己这个毁容的女人,是多么幸运啊。
这两个男人如此坦荡、真挚,感动得她,流下了幸福的泪水。
此时,夏一诺开始盯着郭威,他总感觉郭威不会善罢甘休,刚才围着众人的马打转也很可疑。并且,有个高手模样的人,一直站在小姑娘身边,明显要拿小姑娘来作为人质,当挡箭牌。
尚衍与尼塞合巴抱着肩膀,说道:“安达,现在可以放了我三弟和那个小姑娘了吧。”
尼塞合巴委屈的对尚衍,说道:“我只想抢塔娜,没想到夜幕之中,他们俩又多劫了两个人!”
说完,转头对着郭威说道:“郭堂主,现在事情都解决了,你放了他们吧。”
郭威鼻子一哼:“你这个草原上的懦夫,心爱的人被别人抢走了,还去和别人结拜。我真是瞎了眼睛!还想辅佐你!”
郭威拎起小姑娘翻上马,说道:“人我是不会放的,她是我长生教的囚犯,我给你们的马喂了泄药,你们这些草原蛮子不用追了!哈哈”
花枝舞高傲的斜眼看了看众人,飞上了马背,也打马转身走了。
小姑娘哭喊道:“夏一诺,不要让我醒来见不到你!”
尼塞合巴马上跑向自己的弓前,搭上一枝箭瞄向了郭威,嗖的一箭射了出去,正中郭威的后背。
郭威“啊”了一声伏在马背上,插着箭头跑了出去。
众人上马准备追赶,夏一诺跑到尚衍边上,说道:“大哥,你将我绳子解开。”
塔娜挥起手中的扇子将绳子割断,说道:“一诺,你放心,他们跑不出草原的。”
夏一诺点点头转身便跑,边跑边说道:“我去追了。”说完便全力加速向郭威两人的方向追去。
众人也打马跟随,可是追了没一会儿,尼塞合巴这边的马儿,就拉起了稀,腿软的跑不动了。
阿古拉这边还在继续追赶,不断射箭,花枝舞看着箭不断从身边飞过,干脆拨回马头,向他们冲来。
阿古拉等人见此,马上收弓,抽出弯刀大叫着迎击。
花枝舞想着勾长老临行前的嘱托,要让郭威在草原发展长生教的势力,没有下死手,只对他们的马腿攻击。
他挥起宝剑,躲开阿古拉的一削,砍向马腿。不想阿古拉骑术精湛无比,武功也不弱,居然在马背上做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动作,用脚踢开了剑峰。
两马相交而过,花枝舞对后面几人仍是手下留情,只伤马腿,不杀人。一个回合下来,尚衍等人被他砍了个人仰马翻,滚在草原上。
花枝舞拨回马头,跑过他们身边说道:“不要再追了,否则别怪我长剑无情。”
尚衍没有武器,马也被伤,他抬手放在嘴边,对着跑远的夏一诺高喊道:“三弟,我们踏遍草原,也会找到你们的!”
阿古拉没有放弃,拍马回头,向花枝舞冲来,花枝舞也不认识此人是谁,又让了一招。
阿古拉又追了上来,花枝舞对他喊道:“我真的不客气啦!”
阿古拉听不懂汉话,仍是举刀来攻,花枝舞不耐烦了,舞出一个剑花,晃花阿古拉的视线,把他斩于马下。
花枝舞骑马从夏一诺身后跑来,对着郭威喊道:“郭堂主你怎么样?”
夏一诺见有人来追,向东南方跑去,花枝舞也追了过去。
郭威伏在马上想:“向北跑是尼塞合巴的部落,向南跑是塔娜的部落,也只有向东跑了,到了雪狼国可以去怯尘堂落脚。”
他无力的转向花枝舞这边,说道:“没射中要害,一会儿服颗药就好了。向东跑,草原我们待不下去了,从这里跑向雪狼国去,尚衍必不敢追来。”
花枝舞心想,这个郭威真是如勾长老说的一样,或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或是心存异心,刚来了草原几天就得罪了两个大部落,又待不下去了,怪不得勾长老让我来盯着他。
不过这次的事情应该是能力问题,不像是心存异心,便又喊道:“这个叫夏一诺的一直跟在后面,我去杀掉他!”
郭威艰难的向后看了一眼,又抻到伤口,缓了口气说道:“我们先跑远一些,我搜过他的身了,让他跟着也无事,他不会武功,只是能跑罢了。”
花枝舞回马向郭威靠拢,夏一诺又返身跑来。
至此,两人的马虽跑向一个方向,但心却已不在一处,貌合神离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无耻的小人
当太阳的余晖把夏一诺的影子渐渐拉长,印到花枝舞所骑的马屁股上的时候,郭威从马上跌了下来。
也许是由于太过颠簸劳累,又或是疼痛难忍,郭威掉下马后便晕了过去,马儿带着小姑娘跑了几步也停了下来。
花枝舞跳下马来,跑到郭威的身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又看看他的箭伤,唤道:“郭堂主,郭堂主。”
夏一诺拖着伤臂追了两个时辰,也是累的够呛,他见郭威跌下马来,花枝舞正在给他疗伤,远远的停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气。
心道:“无法挥动肩膀,跑起来太别扭了。这才跑了这么一会儿便如此累,若明日白天里,岂不是要把我甩掉,不行,要想个办法,减缓他们的速度,也好让大哥他们跟上。”
入夜,夏一诺抬头看看月亮,才到半空,心想,“天这么晚了,你们不能摸黑儿跑走吧。我去找些水喝,要是能找到点吃的就更好了。”
他独自向来时的方向跑去,记得那里有一处河流。
郭威在一丛篝火前醒来,小姑娘对他的苏醒表现出畏惧,不自觉的低下头并曲起双腿,将身子尽量挪的远了一些。
花枝舞递来一个水囊,郭威接过先喝了两口,滋润一下干涩的喉咙,又从怀中特制搭裢中摸出一只药瓶倒在手上一颗药丸,用水送下。
郭威缓了半天,才不甘心的开口说道:“这些草原上的蛮子,真是无法理喻,只知张弓射箭,一点骨气都没有。将心爱的女人送于别人还要厚颜结拜!”
花枝舞听到此话,皱眉瞪着他,对他不理解这世间诸多情感非常不肖,心道:“这只蠢蛋,到底怎么坐上的堂主位子,还有脸在这里抱怨,听说他和李玉都是自小在教中长大,十数年了,还是光杆一人,没地盘没手下。人家李玉都成为长老了。”
郭威见花枝舞没有理睬他,感觉到了他的蔑视和不满,便把气发在了小姑娘身上。
他走到小姑娘身边,用脚踢她,骂道:“你这个丑鬼!你这个丑鬼!都怪你!”
花枝舞男人身女人心,厌烦男人的粗糙,而喜爱女人的温婉,见到小姑娘被他欺负,颇为可怜,冷冷的说道:“叫她去做点吃的,我饿了。”
长生教中,护法和堂主没有从属关系,堂主成立分堂招募教众,代表一方一地的势力。
护法分为带兵护法和刺客护法,分别叫做掌印护法和掌刑护法,花枝舞属于后者。
由于掌刑护法还有替教主、长老清理门户的职责,在教中自然多出一份敬畏,所以自长老之下,都买掌刑护法的面子。
郭威解开她的绳子,恐吓道:“快去!”悻悻的原地坐下了。
小姑娘站起身来,踮起脚尖伸头,张望着夏一诺的身影,却发现他不见了,眼中转出泪水。
郭威见状吼道,快点的!小姑娘才失落的去准备吃的了。
花枝舞顺着小姑娘的眼睛向后看了一眼,也发现夏一诺不见了,并没有在意,开口问小姑娘:“是他把你救出去的?”
小姑娘从行囊中取出一只小锅,说道:“我不记得了。”
郭威立刻高声叫道:“你说谎!我明明见你的日记里写过,就是他救你出的屠龙堂!”说完走向边上的挎包,翻出一个本子举了起来。
小姑娘见到自己的日记本被搜走了,焦急的跑过来抢,带着哭腔说道:“还给我,还给我!”
郭威冷笑着故意调戏她,左右晃着本子,不让小姑娘够到。
花枝舞见到一个大男人如此下作,非常反感,说道:“烦死了,一个破本子你给她就是了。”
郭威一脚将她踢倒,说道:“那怎么行!这丑鬼十四天便失忆一次,等她失忆了,我们怎么教她,她便怎么听。我们将她带进雪狼国时,会省去许多麻烦。”
说完,郭威将这个本子扔进了火堆之中,踩住小姑娘的背让她无法进去拿。
小姑娘哭泣着将一只手伸向火堆,却离得太远无法拿回,只能生生的看着那本记录着自己美好回忆的日记,在火中燃尽。
郭威在火堆旁尖声的笑着,火焰从下方照在他的脸上,显得无比邪恶和卑鄙。
他心道:“勾长老和屠龙尊者都在找你,不想让我抓到了,哈哈,可说是大功一件啊。”
郭威的嘴脸让花枝舞十分反感,他高声叫道:“你够了!”
郭威僵住笑容,抬腿放过了小姑娘,他还是有些怕花枝舞的,方才回头,看到了他单枪匹马就敢迎战十数个草原汉子,才知道他的武功高强,不是吹出来的。
听勾长老讲,此人和白歌讴性格怪癖,恶名远播,一言不合就可能杀死看不顺眼的路人。
当年中州林氏镖局的人说了一句他们的玩笑,他们就将林氏全家屠光。
从那天起,花猪白狗的凶名路人皆知,被黑白两道通缉,幸得教主遇到,隐遁于长生教中,才免于追杀,做起掌刑护法。
花枝舞不想被他看出自己怜惜这个小姑娘,站起指着呆立的郭威竖起眉毛,凶狠的说道:“我最烦人哭哭泣泣,你若再招她哭,我就杀了她!”
郭威看这花枝舞指着自己的手指翘的老高,好像真的急了,又看看趴在地上抽泣的小姑娘。怎么想他这句话,也不像是在警告小姑娘,更像是在警告自己。便点头赔笑着说道:“花护法息怒,勾长老说这个娃娃还有用,不能杀,我不再招惹她就是了。”
远方传来一声狼嚎。
夏一诺听到狼嚎,一口吞下找到的鸟蛋,向小姑娘的方向跑来。
跑到附近一看,小姑娘他们,被十几只狼包围着。
花枝舞拿着长剑,正在警戒着,郭威不会武功,也没带兵器,无耻的躲在小姑娘身后,小姑娘手拿着一只小锅,战战兢兢的缩着身体不知所措。
夏一诺见到小姑娘随时会被郭威当成挡箭牌推给狼群,迈开双腿奔了过去,闪转腾挪,大声呼叫,吸引着狼群的注意。
狼,是有严格组织纪律的生物,没有因为夏一诺的挑衅放弃对小姑娘三人的包围,只是分出两只追逐他。
狼王,远远的站在圈外,它被人血吸引,召集族群来享受晚餐。
突然又多出一个,给狼王带来些许困扰,它思考着该如何调整计划,将这四个人和两匹马全部吃掉。
秋天,是食物最为充足的季节,狼王召集起十多口的大家族,在领地里到处搜寻着食物,为了开一场团聚的盛宴。
族群里有一半是春天生下的小狼,狼王还准备给它们上一堂围猎课,免于冬季被饿死,这些敢闯入自己领地的家伙正合适。
经过短暂的思考,狼王制定了一个自认为完美的计划,它轻叩牙齿发起了进攻的命令。
并不是对人,而那两只无人守护的马,藏在暗处的四只小狼,闻声而动,一起发起了进攻。
两匹马被惊吓的乱蹦乱跳着,无奈缰绳被拴在树上,无法逃脱。见四只狼同时窜了过来,两只在前两只在后,马儿们只得抬前蹄、翻后蹄的来保护自己。
马身后的两只小狼跳跃袭扰,另外两只小狼嘴里流着贪婪的口水,转到拴马的树前,时刻准备一跃而起,咬住马的脖子。
它们已经在草丛趴了很久,想象了无数回鲜血流进嘴里的味道和温度。
但是,它们还记得狼王夏天时的训导,只有等到猎物疲惫时发起的进攻,才是安全而致命的。
自己的兄弟姐妹已经有好几只死在冲动的路上了,它们不想重蹈覆辙。只是用碧绿的眼睛盯住马脖颈上跳动的血管,安静的等待着致命一击。
花枝舞、郭威听到马的嘶叫,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有几只狼正在攻击自己的马。
他们知道,在草原上遇到狼,失了马,迟早会被吃掉。
郭威高声道:“花护法,我们不能没有马啊!那狼群永远也甩不掉。早晚是个死。”
花枝舞看着跑圈的夏一诺,心想:“郭威看来是指望不上了,小姑娘更是白送,看来只能和这个小子合作了。”
喊道:“小子,我们合作吧,你去救我们的马,事后我保证不杀你。”
夏一诺边跑边想,这个人没接触过,不知道可信不可信,但是现在小姑娘的性命攸关,如果狼群开始攻击他们,郭威肯定会马上把她推出去保命。
说道:“我信你一次,匕首给我!”
郭威搜过了夏一诺的身,在他身上找到了一本《长生方》,不知从何而来,一本《末日长生真言》像是血抄的。还有一只匕首,一个空药瓶,一只小矬子,一串像是撬锁的工具。便将两本书和匕首装进了自己挎包。
他低头慌乱的从腰中摸出匕首,奋力向夏一诺前方扔去,他相信花枝舞的实力,即便是此时扔给夏一诺一把大砍刀也无所谓。
不禁想着,如果此时真的有一把大砍刀,那该多好。
第一百一十四章 冷静的狼王
夏一诺在跑动中,捡起了匕首,喊道:“你们保护好小姑娘,不然我就杀了马!谁也别想活着出去。”
花枝舞和郭威面面相觑,感觉好像自己办了一件很愚蠢的事,万一夏一诺拿了匕首,骑马跑了,自己只能喂狼了,还好,他们挟持着这个姑娘。
狼王看到一个人向马群方向跑去,重叩牙齿,发起了向人群进攻的命令。
这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闯进了自己的领地,为了自己的族群顺利挨过寒冬,它不会放弃任何取得食物的机会,哪怕是一个瘦小的人类。
狼王,来自雪狼山,那是小时候它出生的地方,它被父亲赶出族群的第一个冬天,差点饿死在那座山的脚下。
它知道饥饿的滋味,那是一种万念俱灰的绝望,是一阵阵肝肠寸断的恐惧,是一段刻骨铭心的激励,最终成为了自己变成狼王的动力。
当年,若不是自己将要躺死的位置有一坨结冰的熊粪,让自己舔食到春天,早就如坨粪一样死在那里了。
当再次站起来的时候,它发誓宁愿战死,也绝不饿死。
它不可能教会每只小狼这个道理,生命的意义只能让它们自己在生死之间体会。
物竞天择,强者生存。这是狼在自然界的定数,淘汰弱的,留下强的,才能让族群永远延续下去。
狼,对花枝舞三人展开了试探性攻击。
了解猎物的实力,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这也是狼的生存之道。
找出最弱的,对他的弱点进行攻击,这是狼王对狼群狩猎时的训导,也是实战检验过的最佳策略。
“中间被保护的胖子应该就是最佳的目标。”
郭威看着群狼,有的皱鼻低吼,有的左突右跳,有的突进闪退,哆嗦的扶着小姑娘的肩膀,弯腰缩头在她背后躲避起来。
他与花枝舞背靠背站在篝火旁边,一步一步的退着,快要把花枝舞挤出圈子了。
花枝舞一个闪身,又转了回来,郭威若不是扶着小姑娘差点就倒在地上了。
他的背被狼爪挠了一下,衣服被狼咬住,马上转身把小姑娘又顶在了自己前面。
花枝舞生气的骂道:“你这块怂包!不就是狼嘛,你怕什么!”说完,看准时机跨步刺出一剑,那只狼当即中剑倒地!
郭威背后传来火辣辣的疼痛,马上向怀中摸去,他知道狼牙狼爪都是带毒的,必须马上处理,他摸出一瓶药,抬眼一看,不是,再翻出一瓶还不是,急的大叫。
花枝舞脚下盘走起来,找机会准备再次出击。
群狼看到同伴被杀,暂时放弃了主动进攻,花枝舞回过头来说道:“你平常毒人的毒药,可有对狼管用的?”
郭威一心再找疗伤药,经花枝舞提醒才想到,自己还有平常善用的保命绝活,下毒。
他拿出一包拍子粉,看看风向说到,这个不方便用啊。又拿出几个瓶子对花枝舞说道:“这几种都应该有用,你看怎么使?”
花枝舞被郭威气的大叫:“你学了几十年下毒,问我?!”
夏一诺这里。
他一人对付六只狼,如果光用跑的,相信没狼能追的上自己,但是小姑娘那里岌岌可危,自己绝不能退缩。
他刚才数了一下,他们三人那边也是六只,再加远处那只狼王,一共十三只,看来狼群对猎物是平均分配的,两只狼对付一个猎物。
一个急转弯,甩掉包抄的狼,他开始分析起今晚的状况,小姑娘那边最为危险,因为郭威随时可能把她推出去送死。
但是,自己必须来保护马匹,一是他们目前信不过自己,不可能让自己进圈子,二是因为没了马,狼永远也甩不掉,迟早要吃掉他们。
可是,如果杀死所有的狼,明天他们会带着小姑娘继续跑,自己有伤,不可能跟一天。他们很可能会去雪狼国,但雪狼国应该也很大,自己到时还是找不到小姑娘。
所以,只救一匹马,让他们两人无法快速逃走才行,然后再杀死所有的狼,貌似还能解决自己的口粮问题,就是不知道狼肉好不好吃。
想罢,夏一诺不再无意义的奔跑,而开始寻找杀狼的机会。
他发现,自己这边虽然是六只狼,但是分工非常明确,两只跟自己,四只攻击马,两只一匹。
应该先杀哪只呢?夏一诺决定,还是先杀攻击马的狼,因为,必须有马,才能保证他们不会放弃逃跑,不会情急之下对小姑娘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夏一诺向马儿跑来,看准机会,一个冲刺,瞬间来到一只站在马脖子处的狼面前,用匕首划向它的脖子。
小狼一直在抬头看着马的脖子,突然看到一道黑影,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眼前便喷出一股鲜血,身体不受控制的倒地抽搐起来。
两只小狼死了,这给狼王带来了些许的压力,但是可以承受。
出于对食物的尊重,它容忍猎物在垂死挣扎的时候,对自己的族群造成一定损失。
狼王低头向两马一人小跑而去,他决定还是按计划进行,先杀死这两匹马,人就不可能跑远了。随后一路跟着他们,无论他们走到哪里,都可以在他们饿死渴死前那最绝望的一瞬间,轻松杀之。
狼王认为,成功的分隔开要捕猎的动物,将它们与自己的族群分开,这是最基本的狩猎技巧,以多胜少,分而击之,才能围而杀之。
在狼王的眼中,狩猎的战略和技巧,已上升为信仰,不容亵渎。
月夜下,夏一诺见到被拴在树上的马由于跳蹦的累了,节奏慢下来的时候,它前面蹲守的狼,眼睛射出寒芒,即将跳起。
他一个晃动,甩掉后面两只狼,向马儿跃去。
守在马颈处的小狼,终于等来了最后一击的机会,它微微下蹲,高高跃起,直奔马儿的脖颈咬去。
身体飞起之时,它信心百倍,可不知道为何就在张开嘴,即将咬合的那一瞬间,却无力的掉了下来,仿佛身体被什么抽空了一般。
小狼的判断是对的,时机与距离几乎完美,但是,它没有注意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它的腹下,滑跪而来。
那人影将自己的腹部划出一个长长的口子,那红的黄的白的,全部掉了出来,小狼一声哀鸣,痛苦的死去了。
夏一诺没有回头,挺起身子,径直向前跑去,利用这段距离向小姑娘方向望去。
只见,他们那处的五只狼,只是围困骚扰,没有全力进攻,放心下来。
当马儿一声嘶鸣,他心道不妙,远处的狼王何时不见了。
狼王,死死咬住了那匹疲惫不堪马儿的脖颈,它没浪费时间去哀悼身边死去的小狼。
死者已逝,生者如斯,残酷的生存环境,不容片刻感情的羁绊。
只有吃饱不死,才可能站在山巅上为它对月哀号,绝不是现在,这么关键的时刻。
夏一诺发现狼王咬住了马儿的脖颈,立刻回身来救,想着如果能马上杀死那狼王,也许马儿还能活下来。
他却发现,四只狼将自己围了起来,阻断了他的援护之路。
他与狼王隔空对望,一只威风凛凛的银毛巨狼已将马儿带倒,它比马儿的身形小不了多少。那碧绿的眼中,闪耀着骇人的寒芒,它皱着咬住马脖子的鼻子,低吼着瞪着自己,好像示威,又好像警告。
夏一诺看到了它目中凶残的冷焰。
被狼王盯得背后一个激灵,他定了定神,决定还是要护下另一匹马,此时就是攻击狼王的最好时机。
他闪躲掉四只狼的包围,从侧边向狼王奔来,身后追逐他的群狼短啸着提醒狼王。
当夏一诺跑到倒毙马儿的身前,却已不见了狼王的影子,他惊叹狼王的智慧,未敢停留依旧向前跑去。
越过马儿的尸体,他回头一划,果然,跟得自己最近的狼也已跳起,空中再无处闪避。一击毙命。
夏一诺见其它的狼不再跃起,从尸体边绕了过来,转头就跑,他可不想同时面对三只狼的攻击。
花枝舞从远处偷瞄着那边的情况,发现夏一诺已经独自杀了三只狼,受到鼓舞,说道:“他在那边杀了三只狼了,我们不能这么干等着。”说罢,舞个剑花就向离自己最近的狼攻去。
这只狼掉头就跑,其他四只却马上趴低身子对小姑娘和郭威跃跃欲试。
郭威吓得尖声大叫:“你快回来!”花枝舞只得返身跳回。
郭威早已吓得魂不守舍,若不是一直按住小姑娘的肩膀,可能早就瘫坐在地上了,他哆嗦的说道:“请花护法切莫离开。”
花护法白了他一眼,甚是瞧不起他,一个大男人居然还不如个小姑娘镇定。
小姑娘此时也很害怕,手攥住小锅,时刻警惕着周围狼的一举一动,她感觉此时无比的想拥有一把剑,而不是一只小锅,那才会有安全感,并且自己真的会舞剑来着。
她时刻的关注着夏一诺那边的情况,但她不敢给让夏一诺增加负担,生怕由于自己的一呼一叫,会给他带来危险。
她见过夏一诺的飞奔,相信他可以应付得来,只要自己不会让他分心。
第一百一十五章 起了杀心的护法
夜晚的草原十分安静,郭威的一声尖叫:“你快回来!”夏一诺听得清清楚楚。
他立即改变了奔跑方向,面向小姑娘的方向跑去,以为群狼开始对他们展开进攻了。
当他跑到近前,发现还好,小姑娘仍很安全,心放了下来。但是,身后却传来了马儿的一声痛苦的嘶叫。
众人知道,另一匹马也被咬死了,夏一诺返身回去,只见身后的三只狼,此时都站在了狼王的身边。
狼王死死咬着马儿的脖颈,马儿在原地慢慢跪下,慢慢躺倒,四蹄抽搐。
花枝舞见夏一诺跑来,又听到马儿嘶鸣,知道两匹马都完了,对这个胆小坏事的郭威恨得咬牙切齿,对他说道:“你再出一声,我先砍了你!”
马儿渐渐失去了所有力气,不再挣扎,狼王才松开嘴,它面向月空发出了一声胜利者的嗥叫,群狼都聚到了它的身边,开始欢庆胜利。
狼群今夜的危机,应该算是过去了。
郭威见狼们都跑去吃马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小姑娘向着夏一诺方向张望,迎来了一个温暖的拥抱。
花枝舞觑起眼睛,瞪着坐在地上的郭威,已经对他起了杀心。
小姑娘从夏一诺的怀中探出头关切的问道:“你没有受伤吧?”
夏一诺拥着小姑娘对她微微一笑,摇摇头,看到花枝舞瞪着郭威的眼神,品出几分味道,装作不解的问道:“现在两匹马都死了,不用跑了吧?”
花枝舞斜眼看了夏一诺一眼,想着没有郭威不方便绑着他两人走出草原,强行收回了已起的杀心,缓缓放低了长剑。
他看向不远处分食马肉的群狼,无奈的将剑一转,收在背后没有回答。他实在不想看到那个懦弱的郭威了,生怕克制不住,一剑杀了他。
郭威坐在地下看着狼群,心有余悸的说道:“今晚,不用跑了吧!”
夏一诺拥着小姑娘,感觉自己带着她跑不出花枝舞的追捕,不如劝他们留下来,等着尚大哥来。解释道:“今晚狼群有的吃,自然不用跑,我的意思是说,你们还打算跑出草原么?”
郭威想起背上被狼挠了一下,开始翻找起药膏,嘴上说道:“不跑等着被塔娜砍头吗?当然跑。”
他翻出一只药瓶,却想到伤在后背,自己微胖,够不到,他看看花枝舞的背影,又看看刚才欺负过的小姑娘,举着药瓶不知道求谁好。
夏一诺轻轻搬开怀中小姑娘的身子,说道:“我去帮他上个药,多个人多份力量,塔娜没找到我们之前,狼会一直跟着我们的。”
花枝舞面向狼群,冷冷说道:“你不许管他,如果当时他不乱叫,你不会跑回来,那匹马也不会被咬死。”
郭威小声辩解道:“我又不是叫他。”
花枝舞转过身来,眼中带着杀气说道:“你这个只会坏事的胖子!知道勾长老为什么会叫我跟着你来么?他已经对你的能力忍无可忍了!这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你居然又给办砸了!”
他提起手中的剑,指着郭威道:“我现在就以掌刑护法的身份,处决了你。”
郭威不以为花枝舞是在吓唬他,马上跪下伏低身子,哀求道:“请护法饶命,请护法饶命!”
夏一诺感觉自己一句话的挑拨成功了,但怕花枝舞现在就杀了郭威,万一有人受伤还需要他的药。马上挡在他的身前说道:“护法,请你稍等片刻,先留他一命,我们现在杀他无非是给狼群增加一道菜,请你三思而行。”
花枝舞的剑抖动了起来,他在克制自己的情绪,自入生长教以来,教主给自己两兄弟开导宽慰了好几回,知道做事要想后果了,若是原来的脾气,早就一剑砍死他了。
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缓缓的放下了剑,又转身看向狼群。血腥味已经飘了过来,狼群中不时传来,争抢食物的低吼声。
四个人没有再争执下去,集中精力关注着狼群的一举一动。
狼王象征性的第一个吃下了马的舌头,又刨开马的肚子吃掉了它的心脏,就让开了位置。
它得懂得,自己狼王的地位不容得半点马虎,任何时候都要让族群有遵从尊卑有序的意识。次序代表着地位与秩序,规矩代表着领导与服从,这才能让族群在狩猎时一往无前,令行禁止。
狼王,不甘只吃些粗糙的马肉,它静静的坐下,用舌头不断的舔着带血的鼻子,把目光看向了争执的人群,狩猎远还没有结束,只是刚刚开始。
清晨的阳光照亮了茫茫草原,四个人都没怎么睡,即便打个小盹也会被噩梦马上惊醒,花枝舞更是一夜未合眼。
狼群或坐或趴的守在不远处的马尸旁边,谁都不敢掉以轻心,真怕一觉未醒就命丧狼口。
阳光,给几人带来了温暖也带来视野,三人面对面坐着,小姑娘依偎在夏一诺的怀中。
夏一诺说道:“咱们能坐下来,把背后交给对面的人守望,就算是彼此信任的开始。咱们先放下世间恩怨,草原这么大,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办?有什么话现在就当面说出来。”
郭威望了一眼花枝舞,怕再招惹到这个脾气暴躁,性格古怪的掌刑护法,不敢说话。
花枝舞感觉到郭威在看自己,但是他根本不想理这个蠢货。
此时,在他眼中的郭威已经和个死人差不多了,他准备在狼群危机过后就杀死他,或者是直接把他喂狼才解恨。
他看着夏一诺,非常佩服这小子的胆色和对小姑娘那份不离不弃的情意。
这让自己回忆起当年和白歌讴一起逃亡天涯时的点点滴滴。
他和白歌讴相识于梵净山贵门,算是江湖上响当当的名门正派,两人以师兄弟相称,互相欣赏。
学艺而成后,两人为贵门出任务,共同经历了几次生死,在一个错误的夜晚,产生了不可描述的感情。
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处的如胶似漆。
事情不被旁人接受,掌门雷楔知道后将他们赶下了山。世间,也不能接受他们的感情,总对他们指指点点,一怒之下,他们杀了几个路人。
有一次在酒馆中,与十几个镖局趟子手发生了口角,白歌讴被打伤,养了半年才好,两人趁夜色屠了他们镖局。事后,两人被黑白两道追杀,比今日遇到狼群凶险万分。
无处藏身之际,遇到了长生教教主刑修凡才得相救。
往事历历在目,白歌讴当年被打伤,也如这小姑娘一般躺在自己怀里。
花枝舞眼前晃过一段往事,对夏一诺客气的说道:“我花枝舞虽恶名昭著,但也是信守承诺之人,在没摆脱狼群之前,我不会对你俩动手。但是出了草原,这个小姑娘,我还是要带回长生教,你如是跟着回去,我也不阻拦。”
夏一诺问道:“能告诉我长生教非要抓这个小姑娘干什么吗?”小姑娘也瞪大眼睛听着。
花枝舞坦诚说道:“我不知道,只知道这人是勾长老要的。对屠龙尊者也很重要。”
夏一诺看向郭威,郭威又看了看花枝舞说道:“我也不知道。”一句废话也不敢多说。
夏一诺并没有相信,但是他们不说自己也没办法,只得说道:“你们是打算在此等塔娜来寻?还是继续逃?我建议是在此等他们来寻,毕竟没有多大的仇恨,我大哥和塔娜都不是小气的人。”
花枝舞淡然说道:“我杀了草原上的人,自然要是逃的。”
夏一诺惊讶道:“你杀了草原的人?谁?”
花枝舞烦恼的说道:“我也不认识,本不想杀他,可他穷追不舍,骑术精湛,我砍不成马腿,只好将他杀死。”
郭威又拿眼瞄了一下这个掌刑护法,心道:“他果然是动不动就杀人,就不能砍只手么?现下他对我已生杀心,我要不要先下手呢?”
夏一诺看向郭威说道:“你的意思呢?”
郭威心里正在打着鬼主意,突然被叫到,不免一惊,马上说道:“我,我听花护法的。”
花枝舞根本不想搭理郭威,目不转睛,继续对夏一诺认真说道:“若他们来寻,我也不怕他们,反而可以抢到马匹。但是不能在此等,晚上这群狼还会攻击我们,我打算寻一处背后有屏障挡头的地方,也好放心杀狼。”
说完,瞪了一眼昨夜险些把自己顶出去的孬种郭威,站起来,四下张望,看看何处有山岳树林。
夏一诺心道:“郭威如此怕这人,想来此人武功不弱,大哥他们来追难免有损失,更怕他们到时拿小姑娘要挟,得了马匹便跑,自己无处再寻。如此还不如一路跟着他们的好。”
夏一诺想到此,也站起来说道:“那好,我们去寻一处地方,先把狼祸解决。”
狼王见到四人开始逃蹿,下令把马尸拖进低矮的地方埋起,作为冬天的储备粮。
族群都吃的很饱,那么接下来,就是开始狩猎的教学吧。
第一百一十六章 狩猎教学
夏一诺拾起地上的死狼横着放到肩膀,郭威害怕的问道:“你捡它做什么?不怕狼报复你!”
夏一诺看着身后跟来一只狼,笑道:“我把它围在脖子上免得被狼背后偷袭,你不用怕,你不捡,狼也不会放过你的。呵呵”
这只狼一直跟在他们身后,还时不常用尿液做标记,夏一诺去追,它便跑开,但是绝不跑远,等夏一诺返回,又小跑跟来。
夏一诺边跑边对花枝舞说道:“花大哥,你看能不能想办法,先把这个尾巴杀了,它一直在做记号,它们还剩九只,却只跟来一只,如果将它杀死,我们晚上至少可以少一个敌人。”
花枝舞停下,回头望去,说道:“我试试吧。你们先走。”
夏一诺客气的说道:“有劳了。”继续向前跑去。
前方,是一座连绵不断的山脉,与高高的雪狼山相连。他们计划天黑前赶到山脚下,寻一处有树的地方,建起一道防狼的屏障,可以不再像昨夜那么被动。
三人在草原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跑着,不敢浪费一点时间,夏一诺将所有的行李扛了起来,还包括那只死狼。
过不多时,花枝舞从后面跟了上来,飞快的超过了他们,独自向前跑去。夏一诺回头望了一眼,已经没有了狼的踪迹。
望山跑死马,看着不远处清晰的山脉,直跑到将近日落才进了山。几人选了一处背靠巨石的地方,稍作休息,就忙碌了起来。
没有斧子和锯,夏一诺和郭威只可能找到一些小树和树枝,借着此处的两颗树,围起了一道松垮的篱笆。
花枝舞一天一夜未合眼,为了晚上有精神和狼作战,在石下休息,小姑娘为几人准备一些吃的。
吃过饭,夜幕徐徐降临。
花枝舞在一丛篝火边假寐养神,郭威怕吵到这个恶神坐在一旁轻手轻脚的整理自己的行囊,琢磨着必须先把花枝舞弄死才踏实。
夏一诺在天黑前拾了许多干草和树叶,把他们推成一个个小小的篝火堆,准备在关键时候点起来驱赶狼群,照亮视野。
小姑娘乖乖的陪在他的旁边,按他说的,将篝火支成中空,以便更快燃烧。
黑夜中,一队排成一条直线的狼群,踩着前狼的足印,悄无声息的行进着。
突然,狼王发现了一具横在面前的族群尸体,这是它最为欣赏的小狼,本以为在不久的将来能威胁到自己地位的小狼。
狼王走近观察,发现在它的后腿上有一处伤,嗅了嗅,有铁锈味道,狼王深深的记下了这种味道,凝视向黑夜中的大山。
小狼身首异处的躺在草原上,狼王的妻子带头哀号起来,这是它几年前生的小狼。时常在冬天最寒冷的时候给自己衔来半只兔子的小狼。
狼不流泪,并不代表狼不重情义,不知道报仇雪恨。
失去了族群气味的引导,狼群改变了队形,以痛失爱子的母狼为中心,八只狼排成一条横线,搜索前进。
狼王已下定决心,今晚就解决掉这些闯入自己领地,杀死自己族群的人类。这已经从一个简单的狩猎问题,上升到了你死我活的族群荣誉问题了。
五只小狼的性命必须要以命抵命,虐杀族群的侮辱必须由鲜血来洗刷。
月过枝头,两个有武器的男子靠石而坐,周围一圈小小的枯叶堆,便是最后一道防线。
第一道防线,那松松垮垮的篱笆墙上,两个视为拖累的人躲藏在树上。
花枝舞膝上横放着一只剑,依旧盘坐着闭目养神,面前的篝火映在他俊秀的脸上,仿佛像是个慈眉善目的秀才。
只有死在他剑下或即将死在他剑下的人才知道,当他眼睛盯着你的时候是多么的恐怖。
夏一诺手握匕首,坐在他三剑之隔的位置,肩膀上扛着一只死狼,四条腿被绳子绑在前面,保护着自己的脖子。他虽闭着眼睛,其实是在尝试着触发灵力离舍。
小姑娘围着面纱坐在树杈上,手扶树枝,眼睛向四周望着,谁都知道狼不会上树,因此,她的任务是发现狼群后尖叫提醒。
郭威手里攥着一包拍花子粉也坐在树上,他除了防哨以外,还有战后医护的作用,他也庆幸自己还有这个作用,不然很可能会被花枝舞当做诱饵绑在树下了。
四人策划时,花枝舞真的提出了这个建议,他说这是废物最好的作用。小姑娘居然在那时闭口不言,幸亏夏一诺为自己开脱说话。
郭威想到自己被狼活活咬死的下场,流下一身冷汗,刚刚袭来的困意瞬间消散。
狼王带领族群就潜伏在不远处的灌木丛中,它可以借助被树林遮住的微弱月光,看清四个人的位置和动作。
计划已在脑中形成,只在等待最佳的战机。树上两个人经狼王观察没有任何战力,以八对二,它感觉取胜没有任何悬念,最关键的问题就是减少族群的损失。
严冬即将来临,明天应该就会迎来草原的第一场雪。
冬季的狩猎需要更多的配合,草原上的黄羊、树林中的鹿群都需要围猎,如果想要活过这个冬天,八只狼的阵容已经是很低的配制了。
狼王在耐心的等待,等待猎物最松懈的时刻,在黎明来临前那最黑暗的时刻。当自己站起来冲锋的时候,便是一场血腥的屠杀。
狼王觑起眼睛,盯着营地中的篝火,一点点还差一点点。
终于熄灭了。
它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族群,每只狼的眼神都无比坚定勇敢。
它坚信,今夜,胜利的荣耀必将属于自己的族群。
为了防止自己睡着,夏一诺反复尝试着把五感封闭,用魂舍中的灵力来感知外界,可是每每走到百会穴的位置,那股涌泉般的感觉便无力的掉下来,始终无法突破。
他一次次的尝试着冲击穴关,离舍已经练习了多日,从来没有成功过。反正闲等无事,也不敢睡觉,也许多冲几次就成功了。
他明显的感觉到,自己控制那团胶状的东西,应该就是灵力吧,比几天前强多了。
“狼来啦!”小姑娘见到不远处,闪出几双比烛光要亮的绿光,大声喊道。
花枝舞瞬间睁开了眼睛,却见眼前篝火已灭,他马上背靠巨石站起,目视前方,模糊的见到几只狼头已经钻过了篱笆,他马上抢上一步,挥剑斩下一只狼头。
小姑娘看着夏一诺还盘坐在石下,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急得大喊大叫也不见他站起。
郭威也跟着叫了几声,心道:“不会睡的这么死吧!难道是吓得不会动了,也比我好不到哪去啊!”
六只狼钻了过来,篱笆瞬间倒下,花枝舞退到巨石处,余光看着夏一诺一点反映没有,也叫了一声,却不见他站起。
篝火已灭,失了视线,花枝舞焦急起来,这和计划的完全不一样啊。
这小子负责点火的,他在干什么?火折在哪里?黑暗之中,花枝舞在身上摸索起来。
六只狼冲垮了篱笆,抖掉身上的树枝,对花枝舞和夏一诺同时发起了进攻,花枝舞挥剑抵御,自顾不暇。
小姑娘见三只狼从自己脚下向夏一诺低头蹿去,而他仍不动如山,像睡着了一样,立刻跳下树,拿着手里的小锅冲了上去。
狼王,它没有参加正面突击,它绕过篱笆,走到了巨石的背面,寻找地方爬上去。
背后偷袭,是狩猎的高级技巧,哪怕是绝对的优势。
杀死猎物,保存自己才是狼生之道,这一课必须教会身后这只小狼。它是自己准备培养的新接班人。
大石下,两只狼,一灰一黑,转身来攻击小姑娘,小姑娘一边大叫着:“一诺!”一边抡起小锅,驱赶着两只狼,向夏一诺靠近着。
小姑娘看到,几步之外一只狼跃起向夏一诺扑去。
就在这一瞬间,小姑娘激发出了体内四季神功第二层夏花灿烂的内力,一下子将锅飞出。
带着内力的小锅,翻滚着砸向了那只跃起狼的腰背,只听一声惨叫,那只狼被打翻在地。
小姑娘感觉到内力在全身涌动,凝结在掌中,见黑毛狼向自己扑来,身子一侧,隔空拍出一掌,黑毛狼像撞到一堵墙一样,向后跌去。
转头看向灰毛狼,它没有惊恐没有退却,仍然向前扑来,小姑娘如法炮制,一掌击出,灰毛狼应声倒毙。
小姑娘马上跑向夏一诺身边,按住夏一诺的肩膀摇动他,口中喊着他的名字。
无形中一股内力就在这时传给了夏一诺,将他惊醒,他看到了摇动他的小姑娘,还看到了从石头上方扑下来的狼王。
他马上上前抱住小姑娘的身体,狼王扑到夏一诺的后背上,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
当狼王自以为会传来一股热血流向口中的时候,它感觉到了族群的气息,口中咬的皮肉也没有一丝温度。
夏一诺站了起来,转身甩动,狼王四肢离地,依然死死咬住狼皮,手中的匕首向身后不断刺出,喊道:“点火”。
小姑娘见夏一诺恢复了意识,立刻翻出包中的火折,一一点起篝火。
花枝舞身顶巨石,在视线不佳的情况下,没有惊慌,冷静与三只狼缠斗。
见有了火光,眼中亮起凶光,抖长剑反攻起来,三只狼如三个不会武功,一味乱扑的蛮汉,被花枝舞一一击杀。
突然,他感觉背后有股杀气,向前一跃,还是被石上扑下的狼爪挠到了一下,他反身一剑,将狼刺死,看向了还在树上躲避的郭威。
狼王被甩的头昏脑涨,腹中翻涌,刚一松嘴,就感觉脑袋被狠狠甩在了石头上,眼前天旋地转,瞬间一黑,倒了下去。
第一百一十七章 难以下咽的两顿饭
同一时间,望海国
阳光,刚刚把海面照亮一点,太阳还没露出头来,村里就响起了刺耳的军号声,夏爷爷揉开稀松的睡眼,使劲伸了个懒腰,缓缓起了床。
莫惜金也要翻身而起,爷爷把他按回到床上,说道:“你再睡一会儿,饭好了再起。”
爷爷撩开帘子,见到陆怡君扣着衣裙的扣子,从对面房中出来,她微笑向爷爷说道:“爷爷,你再睡一会儿吧。”
爷爷摆摆手,愁眉苦脸的说道:“你这个做饭的水平啊,还是不行,我再教教你。”
当莫惜金起床出了屋子,见到几块粗面饼和一小盆菜已摆在了桌子上。
陆怡君眯着眼睛呼唤道:“莫大哥,快来,尝尝我新研究的菜肴,是爷爷指导我做的。”
爷爷愁眉不展的叹息道:“你姑且尝尝,可能比前几日有些进步。”
莫惜金坐定,在两人期待的目光中,夹了一口菜送进嘴里咀嚼,眉头一皱,马上拿起粗面饼,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陆怡君见到,骄傲的对爷爷说道:“您看,莫大哥吃的多香,你也快尝尝吧。”
爷爷微微点头,无奈的笑了笑,拾起筷子,也向嘴中送一口,却马上又吐了出来,说道:“呸!怎么这么咸。小莫,如此之咸,你还能吃的下去?”
莫惜金在地下写道:“多吃饼!”继续大口大口的吃着粗面饼。
爷爷拿起粗面饼,又夹了一叶菜,用筷子举到眼前,说道:“这是什么?树叶吗?”
陆怡君反而诧异道:“是吗?我分不太清菜和树叶的样子,不会有毒的,我见咱们家牛也吃的。”
夏爷爷举着叶子犹豫不决,很为难,不知是吃还是该扔掉。
陆怡君又娇嗔道:“爷爷,你是山珍海味吃的嘴刁了,你看人家就吃的很香。莫大哥,你说句公道话嘛。”
爷爷翻起一个要气死的白眼儿,见边上莫惜金还在大口大口的吃着,仿佛要把所有的菜都吃光一样,心疼的说道:“小莫呀,太过难吃就不要勉强了。”
莫惜金在地下写到:“晚上热过更难吃!不要浪费。”
爷爷转头望向陆怡君,苦口婆心的说道:“君儿啊,做菜时你可以先尝一下嘛。”
陆怡君噘嘴嗔道:“那多不卫生啊。”
莫惜金打了一个嗝,在地下写到:“我去干活了!”
爷爷和陆怡君站在一起,望向莫惜金远去的背影,陆怡君说道:“爷爷,这个办法能骗他多久啊?”
爷爷说道:“能骗多久算多久吧,我们都干不了什么重体力活,他不多吃点,怎么能受得住。君儿,剩下的你快吃了吧,我岁数大了,吃不下什么了。”
陆怡君眼眸望向西方,朝阳和煦,照遍群山,非常思念飞龙国。幽幽吟唱道:
“百里青山远,潮平路带沙。数声啼鸟怨年华。却是凄凉时候,忆乡土。
白露收残月,清风散晓霞。黄绿草屋问泽洼,餐有粟几家,念国家。”
爷爷眉头一皱,叹了口气,走回屋中。
一座大木房中。
齐志明和李玉坐着,屋中站着孟少志。
孟少志向两人深揖一礼,说道:“齐将军,李军师,属下有事向两位请示。”
齐志明威严的说道:“正巧,我正准备今天找你过来,说些事情,你先讲吧。”
孟少志为难的说道:“将军,您拨下的粮食不够啊,要开荒填土都是重体力活,每天的口粮却在减少,已经很多人向我表示不满了,我怕长此以往,激生民变啊。”孟少志抬眼看了一眼两人的神色。
齐将军与李玉对望一眼说道:“还有何事?一并讲完。”
孟少志继续说道:“按现在的进度,我恐完不成您下达的田亩之数,明年春天播种不及。想请将军命,将飞龙国降卒也一并投入开垦,不知道将军意下如何?”
齐志明笑道:“呵呵,孟县长,我也是想和你说这个事来着,咱们想到一起去了。我恐那些士兵聚而生乱,便将他们打散,掺入我的部队之中。现过了一个多月,想来被我的兵驯服的差不多了。”
孟少志笑道:“那是最好,有这五千人加入进来,我想只要是明年风调雨顺,定能有个好收成,不但能养活这一万贱民,还可以为将军上缴不少粮食。只是又多了五千人,这粮食。。。”
齐志明也愁道:“孟县长有所不知,如今推行四民平等重新分配土地,粮食收缴遇到了阻力,有些城主为表示反对,纷纷拖延。君王也一直在为此事苦恼。”
三人沉默片刻,李玉说道:“我看不如这样,将这一万五千人,划成三个镇子,每镇五千人,每日来个竞赛换粮,第一名给足额粮食,第二名给一半,第三名不给。按此分法,有五成的粮食就够了。”
孟少志听到这个骇人听闻的主意,脸露难色:“李军师,一日不吃饭,岂不是明日无法劳作了?”
李玉道:“未必。这样做,一可加快开垦的进度,二可遮掩我们粮食不足,三可离散人心,让他们互相怨恨,不会让他们齐心生变,四,我相信他们有过饥饿的感觉,第二天反而会加倍干活的。”
孟少志眉头紧皱,面露苦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心道:“有饥饿感觉会加倍干活!?这些人不都经历了三个月了?这损阴德的主意,不知道能骗他们多久,早晚是要出事的。”
齐志明心疼的说道:“军师啊,如此做,我这些家奴会不会累死啊?”
李玉微微一笑,宽慰道:“将军,优胜劣汰是自然法则,只要熬过今年,到明年秋天丰收时,我们就在此站住脚了。花谢花开嘛。”
齐志明紧锁眉头,下了下决心说道:“如今,也只能按军师说的办了,我去雪狼国那边打打秋风,再去君王那里想想办法,争取些牲口来,人终是不如牲口有力气的。”
同一时间,飞龙城内
下过早朝,姬忠良从勾长老处,得到了仇狮子死在天雄城的消息,没有表现出高兴的样子,反而独自一人酌酒,告祭起来。
晌午,姬忠良就让人弄出一大桌子的菜肴,自己一人独坐桌前,在他的对面有一双筷子,一只酒杯,一张空椅。
姬忠良端起酒杯,向对面郑重说道:“仇将军,老姬我先干为敬了。”一仰脖子把酒喝下。
又老态龙钟的感叹道:“咱们俩,共事三十余年,相识五十多年,可谓是良师益友,更可谓是惺惺相惜。如今你先走一步,留我一人,还真是有些寂寞啊!”
姬忠良走到对面,将那杯酒撒向地面,又斟满,说道:“你在泉下有知,可知道这是当年先王赏给我父亲的小雷贡啊。今得到你的消息,想一想,老酒敬故交,也只有对你,我才舍得拿出如此好酒啊。”
姬忠良没有回自己的座位,在原地的座位坐下,笑笑说道:“也只有你,这等英雄才配饮此好酒啊,我自己都舍不得多喝一口。呵呵。”
笑着笑着,姬忠良又哭了起来,捂着自己的眼睛失声哭泣:
“你知道嘛?我现在十分后悔,非要去谋那个君王之位干什么?我现在真希望你还活着,能与我在此,饮酒畅谈多好啊。聊聊风花雪月,聊聊我们那时的年少轻狂。”
姬忠良把桌上的酒又撒向地面,斟满,自己喝掉,说道:“我也老了,不想多走半步,借你的杯子喝一口,你不要介意啊。”
“你知道吗?那小蔓比你难缠多了,你原来和我吵吵两句,我知道你是为国为民,为忠为义!可那小蔓只是为我和争权!自作自受啊!”
姬忠良又斟满一杯酒,倒向地面,哀叹道:“老狮子,我其实真的一点也不恨你。杀你,只是因为你是块又臭又硬的石头,是阻我路的石头。
我现在想明白了,你是为我好啊。君王没作成,还把儿子给陷进去了。”
姬忠良又为自己斟了一杯喝下,突然露出不高兴的表情来,说道:“提起儿子,我想起来了。当初,就是因为你的儿子个个比我的儿子强。我不甘心啊我!
凭什么你的儿子能文能武,我的儿子就那么窝囊?!我不甘心啊!我要让我的儿子当君王,让他领导你的儿子!”
姬忠良又倒了一杯酒,举着酒杯,眼神迷离的说道:“这杯该谁喝了?是你的还是我的?哎!还是敬你吧。”
说完又将酒撒向了地面。继续说道:“一桌子好菜,一壶浊酒,一个老头,还有比此时更凄凉的事情吗?为什么君王都叫孤啊,为什么我要谋这个君王啊?哎。”
一阵秋风从窗口吹进来,吹乱了姬忠良的白发。
姬忠良举着空杯,吟道:“未登临高处,苦坐珍馐筵,秋风早来兮,不闻相暧语。厌见满庭奢,老酒最难舍,三杯祭故人,三杯罚自己,再斟一杯酒,已忘轮谁喝,直盼重来过,齿松白发多。”
姬忠良想去关窗,可是站起来刚走一步,就被大理石地面的酒,滑倒了。
次日,小曼坐在朝堂上,没有见到姬忠良,非常意外,站殿宦官回道:“丞相摔伤告假。”
小曼压制着心中喜悦,平静的说道:“哦?去宫中寻些好药,退朝后给丞相送去。”
“众卿可有本奏?”
第一百一十八章 顺人而不失己
当狼王醒来的时候。巨石之下,除了自己,只剩下一地的狼尸。
狼王没想到,在黎明前最黑暗那一刻发起的进攻,败的如此惨烈。
其中有只狼尸,皮被剥光,用树枝架起,四肢向外,头上还顶着一只黑乎乎的铁器。
它不认识那是一只小锅,只理解为,是对杀光它族群的嘲笑,是对狼种族的亵渎,罪不容恕。
初雪飘下,四人头顶着雪片走在山谷里,小姑娘的手和花枝舞的手都被拴住,前后走在一起。
她的手臂被拉横了起来,痴笑着的花枝舞仰头走在郭威后面,郭威走在前头,用花枝舞心爱的宝剑砍着枯萎的荆棘。
夏一诺走在最后,背负着所有行李,忿忿不平的说道:“你怎么能如此卑鄙!”
郭威边走边笑:“我若不给他吃忘忧失忆丸,那死的就会是我!你看不出来他已对我起了杀心吗?”
夏一诺忿然说道:“你无耻之极!他让你免丧狼口,你为他疗伤止毒,本来已是揭过旧账,重新开始的良机,他连我都可以放过,怎么会再杀你。”
郭威继续向前走着,笑道:“哼哼,我将你俩带回长生教,才是将功折罪,重新开始的良机。人命只有一条,我不相信如果,只相信自己,你敢把背后交给别人?我是不敢。”
夏一诺被气得高声说道:“所以你一事无成,知道吗?你不相信别人,不讲道义,没有原则,没有底线,没有奉献,一味索取,连狼都不如!”
郭威听到此话,猛然回头,恶狠狠得走到夏一诺面前,瞪着他的眼睛。高声质问道:“告诉你!你劫了地牢,回到长生教必死无疑!还有她!你现在想不想杀我?想不想!”
夏一诺也瞪着郭威,想到他祸害大理颖人、制药害人、煽动抢婚、毒害同伴,又看了看被他绑起的可怜小姑娘,愤怒的说道:“我有良心,你没有。”
两人面对面大声的咆哮着。
“我就问你想不想!?”
“我没有你那么自私!”
“直接回答我!”
“想!”
郭威听到后哈哈大笑,转身走向前方,边走边说道:“所以,别以为你有多高尚,你只是没机会罢了,人都是一样的。”
夏一诺一时语塞,无言以对,本想说,但是我现在不会杀你,等走出了大山,我才会动手。但,那又有什么区别呢?还不是怕自己走不出去,死在大山里。
这样的辩驳,是那么的苍白无力,无法启齿。
夏一诺不禁想到爷爷说过的话:“人自私没有错,错的是穷。”
没钱是穷,没有权力是穷,没知识没能力更是穷。
一个穷字面前,人无法立足,无法实现梦想,便暴露出堕落、卑鄙、懦弱、无耻的一面。
我不要做这样的穷人,我要一定做一个“富”人,夏一诺安慰着自己。
郭威继续说道:“你可以在心里恨我怨我,但我警告你,你最好老实点,我对付狼也许不行,对人,我有的是办法。我只想把你们带回长生教,没想杀你们,你要跑,或是对我不利,我就先杀了这个丑鬼,再杀了你!”
夏一诺没有回答,他相信郭威有这个本事,更相信他真的不会手下留情。
一里外。
狼王,寻着仇恨的气味,一步一晃的沿着一串人类的足印前进,它头上的伤口已经被雪覆盖住,不再流血,但是明显的已经凹进去一块。
在夜晚的时候,狼王终于追上了这几个人,它坐在不远处的雪中不断的嗥叫,悲凉悠长,穿过幽静的山谷,荡向白茫茫的夜空。
它任由雪片飞落在自己嘴里和身上,执着的叫着,它在召集狼族,它在祭告族群,它在向天空盟誓,不报此仇,死不瞑目。
郭威听到一声声狼嚎,却没有看到狼的影子,不知道又来了多少只狼,被惊得魂不附体。
他将匕首扔给夏一诺,把剑横在小姑娘脖子上,说道:“你现在快去把狼杀了,不然我就杀她!”
夏一诺起身拾起地上的匕首,看了一眼楚楚可怜的小姑娘,将脖子上的狼皮摘下,放进她手里,默默转身而去。
他今天被郭威问的问题难住,不知道答案,该如何保护自己又不违背良心?不禁迷茫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是对的,郭威是错的,但不知道如何反驳郭威,更不知道如何说服自己,仿佛失去了信念般的痛苦。
雪夜,白花花的地面上,有一只被雪埋起半身的巨狼,对月独嗥,全身被飞雪盖住,凝成一副霜甲。
它发现了对面的敌人,嗅到了他手中匕首上族群血迹的味道。
它没有退缩,压低身子,皱起鼻梁,重叩牙齿,发出呵呵的声音,用眼睛瞪着他,慢慢得向自己靠近。
狼王想扑上去立刻对敌人发起攻击,但是,它做不到。
它的头被撞的不轻,步子都走不稳,它在等待敌人接近,等最后一刻再发动反击,哪怕是同归于尽。
夏一诺弓着腰,抬起左手,右手在肋下紧握匕首,时刻提防着这头巨狼突然跃起。
他脑中想象了无数种巨狼进攻的方式,自己该如何应对,但是已走到离它五步远的地方,它仍是没有发动进攻。
他认出了这头巨狼,停下脚步,这是昨晚被自己甩到石头上的狼王。
他记得今早翻看过它的尸体,记得它脑袋被巨石撞出一个深洞,那洞中已现脑浆。
夏一诺没想到它还能活过来,还能跟自己一天!追到这里。
从很远的地方,飘荡来几声狼嚎的余音,夏一诺下了决心
必须要杀死面前这头巨狼,不然它可能会招来更多的狼。
就在夏一诺又向前迈出一步的时刻,从狼王身后的密林中走出一只巨猿。
巨猿边走边说话,苍老而慈祥,只听她说道:“少年,放过它吧。”
夏一诺惊恐万分,他看着这只黑头银毛的巨猿缓缓走到巨狼旁边,没有攻击自己,而是伸手放出一道圣洁的白光,扶在巨狼受伤的头上。
夏一诺看出巨猿在救狼,急切的说道:“它要召唤狼群来吃我!”
巨猿点点头,貌似露出一个微笑:“我听到了,所以才赶来救你,不想受伤的却是它。”
夏一诺看到狼王收起了一脸凶相,安静的坐下,享受着巨猿白光的轻扶,非常诧异,看到这巨猿侧身后的黑尾,突然想起了猴毛毛,问道:“你可是水猴子?”
巨猿表现得有些不高兴:“水猴子是你们人类的叫法,我是灵族,我们称自己,智猿。”
夏一诺高兴起来,兴奋的问道:“你可有个叫猴毛毛的亲戚?”
巨猿表现的非常感兴趣,说道:“哦?你见过毛毛?那个调皮鬼,果然是跑到人间去了。它现在可好?”
夏一诺黯然说道:“我见过它,不过它现在和我爷爷一起失踪了。”
巨猿治好了狼王的伤,狼王又威风凛凛的站了起来,对夏一诺充满敌意的皱鼻低吼,随时准备冲上来。
夏一诺马上举起匕首准备将它杀死。
巨猿不知从何处摸出一只药丸塞进了它口中,巨狼马上伏在地上沉睡了过去。
“你放过它吧。”
夏一诺看见巨狼好像睡着了一样,停住脚步放下匕首。
“它吃了我们的马,还追赶我们到这里,现在它又在此召唤狼群。我若不杀它,明日肯定命丧狼口。”说完,又举起匕首向前走了一步。
巨猿挡在巨狼的前面,说道:“救人便是救己,放下仇恨和猜忌,也许将来它还能救你一命呢?”
夏一诺听闻僵在当场,他困惑了起来。仇继飞告诉他,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和亲友的残忍,自己也这样认为。这巨猿现在又说救人便是救己。
两个完全矛盾的观点,到底该听谁的呢?
巨猿继续说道:“我刚才为它疗伤时,读取了它的记忆,知道了事情始末,你们闯入它的领地,屠杀它的族群,错不在它。”
夏一诺挠了挠头说道:“你这么说我不反对,但是请你告诉我,假如我今天不杀它,它继续召唤狼群,明天吃我们,我救它不是害了自己吗?”
巨猿道:“这不可能发生了,我给它喂了些东西,让它忘记了仇恨,当它醒来的时候,什么都不会记得,还会开心的跑在草原上。”
夏一诺惊奇道:“你怎么会有忘忧失忆丸的?!”
巨猿笑道:“哦?这个名字起的不错,我以后也这么叫吧。”
夏一诺睁大眼睛迫切的问道:“此药可有解?”
巨猿没有直接回答,走近夏一诺,凝视着他的眼睛许久,说道:“有。”
夏一诺马上激动得扔掉匕首,抓住巨猿的双臂,急切的说道:“太好了,太好了,你能告诉我吗?”
巨猿按下夏一诺抓着自己的双手,转身说道:“不能。”
夏一诺追上巨猿乞求道:“求求你了,告诉我吧,你要什么交换都可以。”
巨猿抱起巨狼,说道:“拿你的命换如何?”向密林中走去。
夏一诺呆立当场,不知这巨猿什么意思,不知这巨猿说的真假,不知是不是该答应它。
夏一诺追问道:“你倒底有没有办法?恢复记忆。”
巨猿走进密林之前,停住脚步说道:“救人不单指救命,还包括心灵。”
夏一诺听到巨猿的话,心中不禁思考起来,救人的心灵就可以恢复记忆了吗?
见巨猿跳上了树。又问道:“怎样救人的心灵?”
“顺人而不失己。”声音渐行渐远。
夏一诺还是不懂,追了过去:“你等等。”
巨猿的身影消失在树林中,他大声问道:“我到哪里能找到你。”
密林中传来巨猿的声音,充满悲怆:“但愿永不再见。”
夏一诺听到此,急忙追进密林,他可不想放过这唯一帮小姑娘治疗的机会,边追边喊,你等等我呀,你等等我呀!
巨猿单手抱着巨狼,在树梢间悠荡,弹起了树上无数的落雪,挡住了夏一诺的视线。
地面上的雪,深深陷住了夏一诺的腿,使他无法如往常那样行走如飞。
但是夏一诺没有放弃,边追边喊,心中想着:“顺人而不失己,这句好难理解,好难做到啊。”
不知道被雪下什么东西一拌,夏一诺摔倒在雪中,他撑起身体,抹掉脸上的雪,不顾风雪,依旧向前追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 用命守护的尊严
草原的初雪,在黎明来临前,狠狠的下了一阵,将漫山遍野都覆盖成刺眼的白色,在太阳升起的时候,就悄悄的停了下来。
六十几匹快马,踏破茫茫的雪原,跟随着几只矫健的猎狗,来到了大山脚下。
猎狗不再前进,只是对着树林狂吠,震下簌簌的雪片,惊起一只猫头鹰飞向大山深处。
塔娜的哥哥白云,带着部族最好的猎人和猎犬,追踪到这里。
一个满脸胡子的强壮猎人跳下马来,跪在地上观察一阵,喘着粗气,走近白云。
说道:“白云王子,这里发现了大量狼的足迹,猎犬都不敢追了。”
气温很低,白云说话的时候,嘴中冒出一团白气:“大量?有多少只?”
猎人边盘算着,边说道:“狼群,在行进中,通常是踩着第一只狼的足印前进的,不好计算数量,我看从四面八方而来的,共五串狼爪印。按现在季节来看,狼已经开始群体狩猎了,一般一群绝对不会少于十只,因此,这里,应该汇集了至少五十只狼了。”
塔娜惊叫了一声,尚衍攥紧了缰绳,抿了一下嘴唇。
白云低头自言自语道:“这么多么?”又抬头对猎人问道:“你看,我们这些人能打得过五十只狼么?”
猎人看看后面一人双骑的三十多人,手搭在眉上,遮挡住阳光,看看树林。
肯定的说道:“全杀死不太可能,但是我们可以将它们驱赶走,只要见到点燃火把的人群,狼都是会避让的,况且现在是白天。”
白云听到此话,点了点头,转身对后面众人喊道:“大家点起火把,随我进山,抓到郭威赏二十只羊!”
众牧民纷纷翻下马来,严肃的收拾行装,准备进山。
白云对猎人说道:“木图,你去安排一下,留人看好马,我们能杀就杀,杀不完就赶走它们,关键是要抓住人。”
木图应声而去,白云看着密林自言自语的说道:“如果他还能活着的话。”
尚衍和钟天柱,换上了一身厚实的草原长袍,从马上拿下自己的武器。尚衍没了剑,背起了一把草原弯刀,钟天柱扛起了他那把钢叉,塔娜将双刀别在身后,俏美中还显出一股英气。
猎人木图跑前跑后,布置着众人的工作,六十多匹马被拴在一起,木图认真嘱咐道:“若是有狼群来袭,把这几匹公马的缰绳解开,他们也会帮你们驱赶狼群的。然后吹起号角,我们马上会赶回来的。”
十个牧民被分派看守马匹,他们羡慕的看着二十几个人点着火把,跟着猎犬,踩着咯吱咯吱的白雪,走进树林,无聊的踢着残雪。
猎犬一路狂吠,将树梢上的积雪都震了下来,众人在雪中拔腿而行,甚是艰难。
没走一个时辰,猎犬安静了下来。
木图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在密林尽头,见到了山脚一块巨石下,聚满了狼,少说也有五十只。
木图不由得一惊,轻声说道:“大家快看!”
众人走上前来,站成一排。
只见高大的巨石上,站着一头巨大的黑狼,在雪后的山林中显得尤为庞大。
那身形足有马那么大,它嘴里吐出腥红色的舌头,冒着热气,立着尖尖的耳朵,双眼如炬的盯着众人。
巨石之下,或坐或卧着无数的狼,也盯向这里,空气仿佛在这时凝结起来,时间也在这时慢慢静止。
人们轻手轻脚的将火把插在雪中,拿出弓箭、刀、枪,准备着白云一声令下,便开始射杀它们。
白云生在草原,三十多年间,也没见过这么多的狼,想那郭威早就应该命丧狼口了,弟弟的仇也算是报了,正在犹豫要不要为了个死人和狼群大动干戈的时候。
黑狼将头压低,耳朵背起,重叩牙齿,发出“呵。。呵。。”声,群狼全部站起,同时向着人群发出呵呵声。
五十多只狼,同时发出的呵呵声,不禁让人头皮发麻。
牧民纷纷搭上箭,拉满弓,脸无惧色,准备大战一场。
黑狼向天一声长嗷,呜音收尾。
群狼像潮水一般向人们扑来,牧民们射过第一波箭,马上拿起刀枪,挥舞着,准备迎击狼潮。
白云大喊一声:“大家围成圈。”
众人马上以白云为中心,围成一个大圈,抵御狼群的进攻。
这个方法十分有效,圆形最大限度的抵消了狼多人少的劣势,避免人们腹背受敌。
塔娜被尚衍和钟天柱拉向身后,保护在了圈内,她感到莫名其妙!手提着双刀找寻机会,想走出圈内杀狼。
群狼的进攻犹如巨浪拍岸,滚滚而来。
它们用不顾生死的打法,冲击着人群,连对火敬畏的天性,都置于身外。
若不是有树林和积雪减缓群狼的速度,人们可能在第一波群狼的攻击中就被淹没了。
一只狼,跃过燃起的火把,身上的毛瞬间被火燎到,但它没有停顿,带着火焰就扑倒了一个牧民。
塔娜见状马上赶来,挥起一刀,将狼砍翻,那狼未死透,塔娜将另一只刀插进了它的肚子,马上站到了圈外补上了缺口。
身后的牧民汉子,在雪上一滚,火就被熄灭,他翻身站起,拿出弓箭对着圈外的狼,射出一箭。
一只狼的眼睛,被这箭射中,它微微一顿,眼上带着箭冲向了尚衍。
一只钢叉从侧面插来,刺穿了它的身体。
它四肢乱蹬,挣扎了片刻就软了下来,被钟天柱甩到一边。
在猎人木图的建议下,所有人都将手臂用兽皮包了起来,这大大减少了受伤的可能。
狼的尖牙虽长,但是很难穿透双层兽皮和厚厚的草原长袍,往往狼咬住牧民的胳膊,随后就会被雪亮的弯刀刨开腹部。
胶着的战斗,进行的血肉横飞。
这时,林外一声牛角号响起,木图大叫一声:“不好,狼去偷袭马群了。”
白云看了一眼巨石上,黑狼已然不见,又看了一眼圈外的群狼只剩下四十几只,大喊道:“苍杰,你带几个人快去支援。其余人掩护他们。”
人群的站位从后方裂开,从圆形变成了弧形,又渐渐变成一条直线,最终形成了一道坚挺的防线,掩护着向密林外跑去的数人。
黑狼王,发起进攻的命令之后,便带着自己族群的十几只巨狼,从山脊走出大山,跟在一只负责侦查的狼身后,向马群的位置小跑而去。
黑狼王,有过与人搏命的经历,不认为这些狼可以在白天杀光这群人。
它认为报复人类最好的办法便是咬死他们的牲畜,让他们在草原的冬天,自己冻死饿死。
见到了马群,它立刻发出了进攻命令,它知道时间紧迫,要速战速决,首当其冲的奔向马群。
留守的牧民见到山梁上跑过十几只狼,并不是很多,便兴奋得忘记了木图的嘱托,骑上马向群狼奔去。
他们旋转着手中的弯刀,呼喝着冲向狼群,本来枯燥的留守工作,变得有趣起来。
黑狼王见有人骑马来迎,放慢了脚步,它的目标是马匹,而不是和这群鲁莽的人对拼。
它对着左右分别短叫了两声,狼群立刻分散开来,从两个方向包抄向马群。
牧民也随之分成两股迎击,但是群狼却依旧向外侧跑去。
黑狼王,深伏在雪地中,犹如一块黑色石头纹丝不动,见人群已经被引开,径直向马群冲去。
当牧民正在得意的追赶狼群的时候,黑狼已经蹿进马群,肆无忌惮的咬杀起马来。
和马匹差不多大的黑狼王,不用跳起,便能咬到马的脖颈。
它咬完一匹又一匹,只是为了报仇,绝不浪费时间,吃一口马肉或喝一口热血。
当牧民们发现狼只跑不攻,听到身后马儿嘶鸣,才知道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立刻拨马跑向马群。
而刚才追赶的狼,此时又返身回来,对马进行骚扰,阻止牧民们回援。
看着一匹匹马在骚乱的马群中躺倒,自己又无法靠近,牧民才想起了吹牛角号。
群狼,跟随着牧民的步伐,回到了马群之中,在马间穿梭,捉住个机会,就把马咬死。
牧民骑在马上,在骚乱的马群中寸步难行,又不忍看到马被活活咬死,索性砍断马的缰绳,让马自己逃跑。
当苍杰等人从密林中跑来支援的时候,除了十个牧民骑着的马,只剩下七八匹,还在荒原上被狼追逐的惊马,大部分马都被咬死了。
巨石边的群狼,不死不休的对白云等人连续进攻着,这样密集又决然的进攻,使几个牧民腿部受伤了。
人们放弃了阵形的优势,让战线拉的太宽,使群狼的数量优势体现了出来。
一只狼向牧民手臂扑咬,便就会有另一只狼从背后咬向他的大腿或小腿。
为保证没有狼会越过人墙,受伤的牧民依然跪着与群狼战斗。
旁边的牧民,见到同伴受伤,会马上靠近保护。
就这样,一方进攻的意志至死不渝,一方抵御的精神坚定不移。一方对死亡前赴后继,一方对同伴不离不弃。
最终,人们站成三三两两的,将最后一波进攻的狼,杀死在正午,山脚下的密林之中。
狼血,染红了林中满地的白雪,仿佛在雪地上,爆开了无数的飞龙珠果实。
被骄艳阳光,照得耀眼的雪地上,惨烈无比,红与白相间的地方是躺倒的狼尸。
没有一只狼,因为受伤而逃跑,没有一只狼,因为受伤还活着。所有的狼,都是满身伤痕,残缺的狼尸随处可见,断肢断爪满地散落。
每个牧民的衣服,都被狼抓破咬破,一阵寒风吹过,衣服里的棉花落下,在雪地上翻滚一会儿,便被狼血牢牢粘住。
木图仰天长叹。
第一百二十章 老神仙的预言
白云看看自己刀上的狼牙印,摇摇头走向巨石,边走边说:“木图,今年草原上的狼怎么如此凶悍?”
木图看到巨石前被架在树枝上,一只剥光皮的狼尸,向它虔诚行扶胸礼致歉。埋怨的说道:
“不怪狼群如此拼命,这只母狼被剥皮架在这里,亵渎了狼族的尊严。它们用生命来告诫我们,草原上可以杀或被杀,可以吃或被吃,但不能被侮辱。
狼,是有血性,重视家族的生灵,我们剥过狼皮后,都会把狼尸深深埋起来,不然肯定会遭到狼的报复。”
白云听到这里,没再说话。
尚衍和钟天柱,看过这只顶着锅被架起的狼尸,对视一眼,感觉这是夏一诺故意为之,好像在告诉他们什么。
两人悄悄的走到一起,钟天柱轻声说道:“大哥,你说这会不会是三弟做的。”
尚衍皱起眉毛,挠挠自己的胡子,尴尬道:“我也这么想,你说他是不是想告诉我们,他被郭威带到雪狼国去了?你看有雪有狼有锅。”
钟天柱又看了一眼狼尸,诧异的说道:“恩,是这个意思,那他为什么要剥掉狼皮呢?你看狼腿上的肉也被削去了。”
尚衍想了想,说道:“他被绑走时,衣服干粮都没带,应该是为了保暖和充饥吧。”
塔娜站在旁边说道:“你打算去雪狼国找他吗?”
尚衍望向远处,白雪皑皑的孤傲雪狼山,深沉的说道:“当然要去,看来命中注定,我要面对他,做个了结的。”
狼,用生命和鲜血,捍卫了狼族的尊严与荣耀,得到了牧民的尊重和重视,白云命令将所有的狼尸,集中起来烧掉埋起。
尚衍征求了木图的意见,木图认为,大雪过后无法追寻人的足迹,并且走在山中很容易转向迷路。
钟天柱也劝道,三弟轻功了得,可以穿山越岭,咱们不行,他能过的地方,我们不一定过的去,进到山中也一定找不到他。
众人马匹不够,尚衍决定到雪狼国寻找夏一诺,白云让几个受伤的牧民骑马回去送信,嘱咐今年一定要防好狼灾。
木图带领着众人,换了一条比较好走的山路,徒步走向了东方。
尚衍看着深林和高山,犹豫不决。
黑狼王屠杀了马匹,带着族群远远的离开了那座山。
当它坐在山颠,嗅到烧焦狼毛和狼肉味道的时候,向天空发起一声一声的哀号,直到用尽了所有力气,喉咙沙哑。
宁静的夜空中,传来最后一声嘶哑的狼嚎,天色又蒙蒙的亮了起来,太阳从那座大山中缓缓升起。
雪狼山脚下的密林中。
夏一诺昨夜没有追上巨猿,反而在黑暗的密林中迷失了方向,他在一棵树下靠坐着等待阳光,好识别方向走回去。
静静的等待了一夜,似乎还睡着了片刻,再见到杲杲暧阳的时候,夏一诺却已不能站起。
黑暗不但阻碍了视线,还吸走了他的热量,夏一诺感觉自己坐在雪中身体都被冻麻了,他强撑起意志,准备站起来的时候,发现手脚也被冻僵了。
他翻了个身,想用肩膀蹭着身后的树站起,一个不小心滑倒,跌撞在树上。
从树上掉下了无数的积雪,把他面冲下,深深的埋了起来。
他在雪下试着撑起身子,但厚厚的积雪压得他无法移动半分,他感觉还未僵硬的脖子仍能移动,只得一点点的摆动,为自己转出一个小小的空间呼吸。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他感觉自己快要晕迷了,可能又要见到老神仙了。
果然,当自己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来到了一片四周洁白的空间,老神仙还是坐在那里看着自己。
夏一诺调侃道:“您来啦?这回我会不会死啊?”
老神仙非常高兴的说道:“这回你就算真的要死,我也要破例救你了。哈哈。”
夏一诺学着尚衍的样子嘴角一笑,不过没有胡子,应该不如大哥帅气,说道:“老头,你啥意思?平常都见死不救呗!想想也是,天雄城死了那么多人,也没见一个神仙。”
老神仙哀叹道:“这个也没有办法啊,人界的恩怨生死,我们不得干预,这是人神魔三界铁律,不得违反。”
夏一诺奇怪道:“那还你一次一次的来找我?不怕遭雷劈么?”
老神仙撇了撇嘴,幽幽说道:“怕,怎么不怕,神形俱灭,不得超生,谁不怕啊。”
夏一诺无所谓的笑笑,说道:“怕你还来屡次找我,我告诉你吧,我是不会杀了小姑娘的。”
老神仙露出得意表情,郑重的说道:“小子,这回你不得不杀了,她不死就是你死。”
夏一诺盯着老神仙说道:“所以这就是你救我的理由喽?”
老神仙笑笑感慨的说道:“呵呵,这回真不用我出手,是你自己种下的善果。”
夏一诺点点头,自以为是得想到:“哦,看来一会儿尚大哥就能找到我了。”
老神仙笑笑:“我告诉你,你得救之后,会在雪狼国被人抓到长生教去,郭威已经知道是你劫走了魔女,到时只有你亲手杀了她,方可救你自己一命,不然就是你死。不得不杀!”
夏一诺回想着与小姑娘的点点滴滴哼了一声,说道:“我应该能下得了狠心杀郭威,但绝不会对小姑娘下手的,你死了这条心吧,你还不如赶快把那个离舍教会我啊!”
老神仙鄙视的说道:“你怎么这么笨,这么久还没学会!”
夏一诺怒吼道:“还不是因为你升仙的时候带走了所有灵力!”
老神仙不好意思的为自己开脱道:“这个。。。你灵力弱可能只是一方面,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你太笨!”
夏一诺摇摇头忧愁的说道:“你不要模仿我爷爷说话,我真的很想他,你虽然说他是杂念说他是糟粕,但他比你有情义多了。”
老神仙叹息道:“这可能就是人与神的最大区别吧,人是总是遵循内心来做事,永远突破不了情这个字。情殇啊!”
夏一诺接着问道:“那神呢?神做事的原则是什么?”
老神仙神秘的说道:“神?天机不可泄露,你若有一天得到仙缘,得道升仙,自然会理解的,也会理解我的。”
夏一诺又问道:“那魔呢,又是什么做事原则?”
老神仙嗤之以鼻:“魔!魔做事哪有什么原则!他们是用拳头来说话的,你强他便臣服于你,你弱他便奴役你,甚至杀死你。所以,你这次一定要把握机会,只要你杀死魔女。我做你的仙缘如何?”老神仙翘首以盼的看看夏一诺,挑起了眉毛。
夏一诺听到自己可以成仙,着实激动了一下,随后又坚定的说道:“算了吧,做了神仙,又不能救人于水火,看着着急,不如不做!”
老神仙被气得胡子直抖,说道:“你,你个逆孙!不识好歹!”
夏一诺看着脸都被气白的老神仙,心中窃喜了一番,调侃道:“不知道你怎么看,我感觉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哎!我很奇怪,你光自己知道自己有一身本事,不被别人知道?你不憋的慌吗?”
老神仙摇摇头,仿佛被气死了一样,又仿佛很失望,淡淡的消逝起来,对夏一诺轻轻推出一掌。
夏一诺感觉自己被打飞到空中,仿佛穿过一条不太长的通道,就来到了自己晕迷的那片密林。
这时候,夏一诺左右看看,没见尚大哥的影子,却见那只白色狼王走了过来,对着雪地嗅了又嗅,开始刨起来!
夏一诺感觉到自己这回是真的死定了。
他开始咒骂起老神仙来:“不是说好了,有人来救的么?怎么还是要被狼吃掉啊!不就是不答应帮你杀人么!居然占了狼魂跑来吃我!给我留个全尸不行么!什么狗屁神仙!”
夏一诺在空中悬浮着,看着狼王只刨了一会儿,就把自己的尸体刨了出来,自己已经被冻僵了,狼王开始舔食自己的脸了。
夏一诺飞到狼王嘴边,对它说:“能不能不吃脸!我还准备靠脸蛋吃饭呢!”
但是,狼王肯定是听不到鬼魂声音的,夏一诺这样想到。
果然,狼王依旧开心的舔着自己的脸,夏一诺不忍看到自己的脸被吃的面目全非,向雪狼山飞去。
他想被牛头马面收走之前,登上这最高的山峰,看看这个只活了十四年的世界到底长的什么样子。
可是,没飞出多远,便被什么东西拉住,再也走不出去了。
他回头看了看,大概才有不到十丈,他挠了挠自己的脸,没得到解痒的感觉,又挠挠头,果然也没有爽的感觉,他向上飞去,看看自己能飞多高。
大约飞了十丈,果然还是被什么东西拉住,飞不起来的感觉,他坐在空中,说道:“这啥意思?只能做个地缚鬼么?怪不得鬼都想转世投胎了,只能生活在十丈的范围内太无趣了!”
夏一诺看着那巨大的银白狼王,还在身下专心致志的舔食自己的尸体,又看了看脚下这片白茫茫的树林,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那牛头马面什么时候才来,好无聊啊!”
第一百二十一章 感情到哪里去了?
无聊的发了一会儿呆,夏一诺想到,不如去找找小姑娘,也许她们还没走远。
夏一诺飞向了来时的方向,原来自己并没有跑出多远。在离自己尸体十丈的地方,他看到了郭威正在拽着小姑娘向前走。
郭威不断的踢打在小姑娘的身上,骂道:“丑鬼!你想在这里喂狼么!那小子如果不被狼吃掉早就回来了!快走。”
小姑娘坐在雪白的地上抱着郭威的腿,哭道:“不会的不会的,他跑的那么快,狼是不会追上他的,再等等吧!求求你了!”
郭威烦躁的说道:“你知道什么?我一眼便看出他那个轻功是我教中的轻功,在硬些地上自是跑得快些,但在雪中,一步一陷,他怎么跑的起来!快走。”
小姑娘怨恨的哭道:“那你还叫他去送死!我不走,我死也不走,我要去找他!”说完开始向夏一诺走的方向爬来。
郭威叹了一口气,高声叫道:“雪下了一夜,他早被埋起来,怎么可能找的到!”
郭威拽着绳子拖着小姑娘向前走,花枝舞和小姑娘绑在一起,也向前走去。
小姑娘被他们两个人拖在地上,雪中被拖出了一条深深的沟。
小姑娘不顾满脸满身的雪,死死抱住边上的树,狠命摇着头哭道:“他没有死,他没有死,我有感觉的。你相信我。”
郭威见拽不动她,走回来对小姑娘一阵拳打脚踢,小姑娘又激出了体中内力,用手一推,将郭威推到远处。
小姑娘愤怒的叫道:“你别忘记了,我会武功的,你把我解开,我自己去找他。”
由于昨晚天太黑,郭威没有看到小姑娘用武功杀狼。现在才想起来,小姑娘的日记中提到过会武功的事情,不敢再用强,换上了另一副嘴脸。
他假惺惺的安慰道:“你放心,他对你也是有情有义的,他若活着肯定会按着足迹来找咱们。但是,我们现在不赶路,晚上肯定还会被狼追上。
我刚才想了想,他那么聪明肯定不会死的,肯定是把狼引跑了,你看,他好不容易把狼引跑了,等他回来,看到我们还在这里,他岂不是前功尽弃,不如我们先走,等他随后追上呢。”
小姑娘无力的扶着树,泪眼看向远方,犹豫不决。
此时,在空中的夏一诺飞到小姑娘对面,在几乎能拥抱到她的距离,还是被无形的力量拉住了。
夏一诺望着她那恋恋不舍的神情,早已泪如泉涌,如果他真的能流泪的话。
他无比珍惜与小姑娘这份纯真的感情,想到自己已经死了,她过几天也会失忆,忘记自己,更加心痛不已。
“人世间的感情,真如老神仙说的那么糟糕吗?两人的感情在活着的时候,无论是多么真挚,多么坚定,在两人死后,这份炙热的感情也会随之消失。
它又去了哪里呢?感情到底是什么?看不见摸不着,却叫人生死相许。也许老神仙说的对,世人只有无情才能成仙吧。”
夏一诺想不明白,心中依旧难受无比,想到不远处狼王吃完自己,肯定会寻踪而来,不禁对着小姑娘大喊道:“小姑娘!我爱你!如果你也爱我,就走吧!”
两人近在咫尺,声音却只在夏一诺的脑海中响起,连他自己都听不到。
小姑娘却仿佛听到了一样。
她向着远方哭喊道:“夏一诺,我什么都会忘记,只能记得你的味道,你是我在这世上的唯一。你答应过我,要看着我睡去,让我醒来第一眼见到你,你一诺千金,绝不食言啊!”
一阵山风呼啸而过,仿佛帮夏一诺做出了回答。
小姑娘痛哭不止,在心中反复挣扎许久,才转身离去,郭威拍了拍身上的雪马上跟了上去。
只有夏一诺还留在空中,独自哀伤。
他抹了一把没有泪水,却感觉到泪如泉涌的眼睛,扶了一下感觉到心碎,却没有心跳的胸口,看着小姑娘一步一回头的,消失在茫茫林海之中。
夏一诺感叹道:“至此生死两茫茫,无人知道我们的感情,就连拥有这份情的人也将很快忘掉,感情真的这么容易就随风消散么?唯一永存的只有这世间天地吗?那便是神仙们遵循的原则吗?”
夏一诺躺倒在空中,心痛神伤,感觉自己疲惫不堪,看到不远处狼王还在舔食自己的尸体,感觉活着时无法保护爱人,死去时也是无比凄惨,意志消沉起来。
他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开始渐渐的无力起来,一点一点的向地面落去。
不知过了多久,夏一诺悠悠转醒,腹中传来了阵阵饥饿感,他侧头观察四周,只见那只狼王趴在自己身侧,巨大的爪子还放在自己胸口上。
夏一诺吓的激灵一下,跳了起来,向远处跑去,可是腿陷进雪里,无法跑快,一下倒在雪中。
狼王从后面小跑着跟了上来,在夏一诺抬起脸的时候,开始舔他脸上的残雪,一点没有吃他的意思,仿佛一只可爱卖乖的大狗。
夏一诺坐在地上,任由狼王舔着,开始整理起思路来。
原来老神仙说的善果,是这只狼王,我没有杀它,让它被巨猿救走,这算是我种的善因?这没道理啊,我还杀了它的族群啊!
哦,夏一诺想明白了,可能是因为杀了几只狼反而使别的动物活了下来,算是善因吧。夏一诺只能想出这一个理由来解释。
“原来自己被冻僵时,是狼王用舌头将我一点点的温暖过来的,不是在吃自己。那他为什么不吃自己呢?失了仇恨的记忆,它也是只狼啊。”
夏一诺边想边从怀中摸出自己准备的狼肉,想吃一口充饥,当手摸出肉,准备放进嘴里的时候,一股强烈的腥膻味传来。
他突然想到,狼王定是嗅到了自己身上的狼肉,拿自己当同类了。
他将肉条托到狼王面前,狼王嗅了嗅,没有吃,歪着头好像在思考什么。
夏一诺看着狼王呆萌的样子,也放弃了吃狼肉的想法,把肉放回怀中。心道,这忘忧失忆丸除了忘记仇恨,也让这狼失去了心智啊。
他面对着救自己的狼王,感觉自己杀它族群,取肉剥皮非常惭愧,也太过残酷。
夏一诺羞愧的摸了摸狼王的头,对它说道:“对不起,闯入了你的领地,还杀光了你的族群,如果可以重来一次,该有多好。哪怕永远不会相遇。。。”
狼王注视着夏一诺,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却也没有躲避,反而舔了舔他的手。
一人一狼在这片密林中,雪地上,做着亲昵的动作,画面温馨,和谐,温暖,萌化了周围厚厚的积雪。
可谁又能知道,昨夜,他们还拼得你死我活的呢。
夏一诺尝试着将狼王呵走,可它仍是恋恋不舍的跟着自己,夏一诺不忍用太过激烈的手段,只能由它这般跟着。
沿着雪中的脚印走着,夏一诺心道:“看来自己真的没有死,那自己早上灵魂飘在空中,便是离舍喽,原来离舍是那种感觉啊。老神仙最后推了自己一掌,看来是帮自己把灵力推出了魂舍。
随后灵力用光,自己当然感觉无力和疲惫了。别说,这离舍还真是厉害,居然还能飞,以后要是想偷听偷看可是方便多了。
老神仙这手,如果用力一些,会不会将我打的魂飞魄散啊?恩,想来是可以的,灵力应该就是灵魂中的动力,灵力用光便会感觉到疲惫,攻击灵力也可能将灵魂伤害。
还有啊,那个坑人少女又是怎么用灵力边走路,边射箭的呢?下次见到她,还要骗她告诉我。
可惜啊,自己的灵力如此弱,只能飞十丈,老神仙的灵力一定很强啊,可以想飞多远飞多远,每次从仙境飞到人间来,不知道有多远呢。
不知道灵力可不可以后天加强呢?如果我下次月圆之时,将魂舍改造的大一些,会不会多储存些灵力呢?灵力又是如何增长的呢?靠吃饭么?”
想到这,夏一诺的肚子又饿了起来,但是,看看后面跟着的狼王又不忍吃它族群的肉。
这时,一只兔子跳跃在雪中,狼王见到,马上冲了过去,将兔子扑住,叼了回来,放在夏一诺脚边。
夏一诺感动莫名,摸了摸狼王的头,说道:“你对我真好,不但救了我,还抓兔子给我吃,叫我更加惭愧了。我们还是一起分享吧。”
将兔子分成两份,自己只留下一只后腿,将大部分的兔肉都分给了狼王。
夏一诺看着血淋淋的兔腿,尝试着咬了一口,狼王却几下就吞掉了兔子,痴痴的望着自己。
夏一诺看着狼王惊讶的说道:“吃这么快!你别看着我好不好,你看着我吃,我很不好意思的。”
将身体转了个方向,背着狼王,夏一诺又咬了一口兔腿,狼王又转到夏一诺面前看着他,口中还滴下了口水。
夏一诺看了一眼兔腿,看看狼王期盼的眼神,将兔腿丢给它,狼王张嘴马上接住,吞了下去。
夏一诺笑笑:“真是怕了你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狼王给予的感悟
夜晚来临,一人一狼在背风处相拥而眠,夏一诺搂着狼王感觉自己仿佛盖了一只大棉被,狼乖巧的爬卧在夏一诺身边也很安逸。
“谢谢你为我带来温暖。”夏一诺抱着狼王感激的说道。
“按脚印看,越来越清晰了,明天应该就能追到他们了。
明天,他们见到你可能会怕的,我也不可能带着你去雪狼国,人们是不会接受你的。”夏一诺伤感的对狼王说道。
狼王静静的趴在地上,眯着眼睛,仿佛对夏一诺的话一点兴趣也没有。
夏一诺继续伤感的说道:“我知道你是因为害怕孤单,没有伙伴,才和我在一起的。其实我也是,如果晚上还是我一个人,我可能会怕的睡不着觉,还可能会被冻死。谢谢你!
但是我真的不能带着你走出这片大山。这里才是属于你的地方。”
一阵风声,呼啸而来,夏一诺把狼王抱的更紧了,并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不舍。
第二天,夏一诺早早起来,向没有脚印的山脊上走去,狼王依旧跟在后面。
沿着雪后的山脊,夏一诺跌掉数几次,狼王都会过来舔舔他的脸以示鼓励。
夏一诺没有像前几天那样摸摸它的头表示回应,反而压制着内心感动不理它。
到了山顶,已是艳阳高照,夏一诺用手遮着刺眼的阳光,寻了一处东面陡峭的地势,脱下棉衣,从内衣上撕下一只宽宽的布条,就是当初被鹰爪抓烂的那布条。
穿回棉衣蹲下,将狼王的眼睛蒙了起来,边蒙边装出愤怒的语气吼道:“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如果有一天我安定下来,再来找你!”
说完,将怀中的狼肉使劲扔下西侧的山顶,将狼王使劲推了下去,自己从山顶的另一侧跳了下去,没走几步,夏一诺摔倒了。
他没有停下,借着惯性依旧向山下滚去,厚厚的雪,粘在了他的身上,让他看上去像个雪人。
一路滚下山,终于停了下来,他不顾伤痛,马上回头望向山顶,只见狼王已经扒掉了眼上的布,重新站在山顶上,孤单的看着这边。
夏一诺看不到它的眼神,不知道是距离太远,还是热泪模糊了视线。
狼王向着东方,哀号了三声,转身不见了。
从这一年开始,草原上这座大山有了名字,叫哀嚎山。
每年的第一次初雪的时候,牧民们便来到这座山脚下的巨石旁献上一只活羊,来敬狼神。
相传,有人亲眼见过狼神,那是一只圣洁雪白的巨狼,决不袭击人,还能从它的眼中看到怜悯,如果谁有幸见过狼神,他家的牲畜明年必定会兴旺。
多年以后,夏一诺回到草原,听到人们讲述着有关这座大山的习俗和传说,心中莫名震颤。
无人知道自己和巨狼的恩怨情仇,但是人们却在每年纪念着这个日子。不禁感慨道:
“也许这就是感情得以恒久不灭,永存世间的方式吧。每个节日,不都是在纪念当初某一段真挚的感情嘛。”
有了滚下山的经验,夏一诺不再转山而行,而是一直向着东方横越山梁,他怕狼王追上自己,更担心小姑娘的安危。
有厚厚的积雪作为铺垫,保护了他下山时不会被摔伤。上山时他抓拽着树木树枝,也不会太难攀爬。
当几天后他爬上最后一道山梁的时候,站在山顶上看到了脚下,一座被银装素裹,气势恢宏的城市。
夏一诺心中感叹:“没在高处俯瞰过一座城市,那么你就不知道这座城市有多大!感受不到它的气势啊!”
巍峨雄伟的雪狼城,就在雪狼山的脚下。
它是雪狼国最大的城市,也是抵御飞龙国和望海国在西南部的唯一堡垒,如果不攻下此城,便无法深入雪狼国腹地。
通过尚家十几代人的不懈建设,雪狼城已经两次被扩建了,面积几乎占领了整个平原,一道城墙比一道城墙高,最外面的城墙,已达到了八丈。
从高处望去,它显得外高内凹,像一只巨大的酒盏。
站在山顶上的夏一诺,迎风眺望。
也许是城中飘起的无数道炊烟干扰了视线,西侧城门就在脚下,而东侧城门上高高的箭楼,已经好似远山忽隐忽现了。
西城门,开在长长的城墙正中,并不显得高大,仿佛只是一条长长的皮带上,中间方型的锁扣。
沿着这“锁扣”望去,一条宽敞的大道,直通向城市中心的王宫。
整片王宫,凸显在周遭密密麻麻的民宅之中,像是在一片大小不一的鹅卵石上,放上了一张大大的方型棋盘。
棋盘平坦而周正,托起的建筑井然有序,密而不乱。
正中,一座高高的宫殿坐北朝南,其它建筑围绕在它前后,由近及远,由高渐矮,相对成片。
王宫外,也有一道城墙,一条青色的河从王宫北侧流过,沿着城墙穿城,向东南方流去。
夏一诺还注意到,王宫内的北侧,有一处耀眼的建筑正在搭建,像一面镜子般反射着阳光。
一次完美的跳跃,加一系列熟练的前滚翻,躲避掉阻挡的树木石块,夏一诺离开了这座大山,向雪狼城滚滚而去。
进到城中,夏一诺寻了一处可以看到整条街的小店坐下,要上十碗面条,解恨般的吃了起来。
他这几天除了吃过半只兔子腿,吃得最多的就是雪,若不是偶然发现了一颗野柿子树,他肯定会饿死在山里了。
想想那又冰又苦又涩的柿子,夏一诺吃着热气腾腾的香辣面条,感动的热泪直淌。
店家看着他的样子,眨巴眨巴眼睛,向小二问道:“咱们家面条有这么好吃么?咂咂,快去给我煮一碗,好久不吃我老婆的手艺了。”
路人走过,见到夏一诺的样子,纷纷说道:“就在这家吃了,你看这小子吃面的样子,都感动的哭了。肯定好吃的不得了。”
从此,雪狼城西门的这家面馆多出了一道招牌菜,叫:“泪流满面”,成为了外乡人到雪狼城必尝的特色美食。
夏一诺在西门蹲守了三天,终于守到了郭威带着小姑娘和花枝舞进城,按时间算小姑娘已经又失忆了。
他没有匆忙上前相救,而是悄悄跟踪,准备在晚上将小姑娘劫走。
郭威进得城来,在了挂着“泪流满面”水牌的那处小店,吃得也是泪流满面。
饭菜用罢,天色将晚,他拉着已经变成痴呆的花枝舞,领着天真无邪的小姑娘,来到城北的尚王府。
夏一诺跟到此,感觉到很诧异,心道:“难道长生教分堂在王府中么?”
看郭威被正门的侍卫盘问半天,才放进入后,夏一诺溜到王府的墙跟处,向地下一坐,准备用离舍来探听一下里面情况。
他将五感封闭,先进入内窥,来到了脑中的魂舍,一个黄豆大小的地方,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就安放于此。
进入魂舍,看到一团似雾似幻的半透明物质,他能感觉到这便是自己的灵力,也许也是灵魂。
他用意识托起这团东西向上飞去,来到百会穴,感觉空间变的狭窄无比,仿佛在举着西瓜穿针眼。
他小心的试着改变了自己灵力的形状,把他变成一条细细的绳子。
果然,这样可以进入那狭窄的通道了,但是却无法将其更好的控制向上移动,就好比,要将几个鸡蛋立在一起一样。
每每离舍到此,都是卡在这里。
夏一诺开始回想,当初老神仙推自己离舍时的感觉,依稀记得自己被老神仙推出去时,自己意识在上,老神仙力量在下。如今,自己在下,鸡蛋就立不住,不如试试用拽的。
他将意识放到了灵力的前端,拖拽着向上飞,可是,这灵力却又慢慢变成一团,挤在那狭窄的通道中,夏一诺怕拉断了,也不敢太用力。
几番尝试都未成功,推也不行,拽也不行,怎么办才好呢?
不如试试从其它的地方出去,比如耳朵或鼻孔,好像大不少呢,夏一诺拽着这团物质飞向了鼻子,果然通道宽阔多了,他顺利的带着灵力飞出了体外。
回头看看自己的身体,鼻子处有血流了出来,还好不是太多,自己灵力用光之前,肯定是死不了的。
又看了看这进入夜晚的街道,也无一个行人,夏一诺放心得飞进了尚王府。
一个一个房间搜索,在一处厢房内,夏一诺发现了已经失忆的小姑娘。
她正失神的想着什么,郭威跪在地上,花枝舞站在一边痴笑。房中央坐着一位比自己爷爷岁数还大的耄耋老人。
他对坐在边上,一个装扮雍容华贵的男人说道:“尚王爷,您先将这小姑娘押起来吧,务必好生看管。”
那个被称为王爷的人对外面喊道:“来人”,对来人说道:“将她押入密室,好生看管。”那人就拉着小姑娘走了出去。
夏一诺刚想尾随而去,只听那郭威大声叫道:“都是那个夏一诺在暗中捣鬼啊!”
第一百二十三章 没想到啊!又是你!
夏一诺听到此话,便想:“小姑娘我到时再去寻,先听听你这个无耻之徒要说我什么。”
夏一诺干脆飞到老人旁边,瘫在桌上,看着郭威声泪俱下的哭诉道:“勾长老,那丑女是被夏一诺劫走的。我与花护法去到草原,便发现了她和夏一诺如胶似漆的粘在一起。
为了把他俩抓回来,并在草原发展教众,我劝一直喜欢塔娜的尼赛合巴抢亲,想着通过科尔沁部落发展我教在草原的势力。
本来,事情发展的很顺利,谁知道尚衍带几个人追来,我力劝花护法不要引起冲突,不想那夏一诺从中挑拨离间,我们双方打了起来。花护法情急之下杀了尼鲁温部落的人,打伤了尼赛合巴和尚衍,我劝都劝不住,所以破坏了我在草原发展的计划。
无奈之下,我俩只能带着那丑女逃跑,不想在逃跑中遇到了狼群,您看,这是我被狼抓伤的爪印。”说罢,郭威转身,撩开衣服给勾长老看。
郭威继续说道:“我和花护法两人奋力杀狼,夏一诺却趁着黑暗之机,偷走我的药搭裢,想毒死我们两个,再劫走那丑女。
我看到花护法喝过水之后,马上晕倒了,就没有再用这水囊,待花护法醒来,我才看出他已服下了忘忧失忆丸。
一定是那小子!他不识得我教中圣药胡乱用的。
之后,我一个人辛辛苦苦,翻山越岭的带着两个人才来到了雪狼城。请长老明察啊。”说罢,又将一只水囊承给勾长老。
勾长老接过水囊闻了闻,思考片刻,问道:“现在那小子哪去了?”
郭威说道:“他见到只毒到我俩一个人,便再也没有出现过。我想不是喂了狼,就是独自跑了吧,应该是回去找尚衍了。”
勾长老看看已经痴傻的花枝舞,想了想郭威的一贯作派并不相信他,觑眼问道:“你说的可都是实情!”
“句句实情啊!”郭威信誓旦旦的说道。
夏一诺在心中骂道:“我呸!胡说八道,脸皮真厚!”
勾长老微微低头,紧紧皱眉,攥紧椅子扶手,自言自语道:“这个该死的夏一诺,真不知道当初教主为何要救他!”
郭威心中一喜,马上接着说道:“是啊,若是再见到他,属下一定将他捉住,将他千刀万剐,为花护法报仇。”
夏一诺听到感觉好笑,心道:“做你的大脑袋猪头梦吧!我现在会了离舍。你上哪找我去,哈哈。”
正在此时,一名教众在门口喊道:“长老,先圣到。”
勾长老等人马上起身相迎。
夏一诺心道:“哦?先生!还是先圣?”
只见,那冷酷少女搀扶着一个带蒙面斗笠的老人走了进来,夏一诺莫名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勾长老、郭威都跪下相迎,尚王爷深揖一礼。
蛙蛙将那老人扶到正中坐定,对着勾长老说道:“我在门口街上捡到一人,可能被冻僵了,烦长老看一下可还有救。”
夏一诺心中大叫一声:“不好!”
只见两个家丁,搬着自己盘坐的身体走了进来。
夏一诺在空中气得捶胸顿足、痛心疾首的骂道:“蛙蛙!你这个冤家啊!我怎么得罪你了!如此坑我!”
郭威转头一看,不禁大叫一声:“夏一诺!”
夏一诺,手捂住额头想到,这回可是死定了。
细细一想,也不见得,这个郭威谎话连篇,漏洞百出,不如用他来给自己背锅吧!想到这里,他从鼻子里钻了回去。
夏一诺灵力归位,感觉郭威正在用巴掌扇自己的脸,一脚把他踹开,擦着鼻血,装作惊恐的说道:“怎么了?我是在哪?”见到郭威大叫道:“怎么是你!”
蛙蛙本想上前阻止,见夏一诺踹了郭威一脚,心中一喜,露出一丝微笑,马上又收敛起来。
郭威站了起来,从边上摸出一只长剑,向夏一诺走了过去。
夏一诺装作十分害怕的样子,连喊救命,勾长老觑眉说道:“住手。”
郭威忐忑的收起长剑,俯首站好。
勾长老严肃又气恼的说道:“先圣在此,你怎么如此没有规矩!”
勾长老又对先圣恭敬的说道:“属下不知先圣驾临,有失远迎,教徒不灵,还请海涵。”
先圣摆摆手,说道:“无妨,我本就是随处走走看看,不必拘礼,坐下说话。这个小子和教中有什么仇怨啊?”
先圣虽看不到人,但是方才听蛙蛙说过,救的是当初在紫荆关相遇的小子。
勾长老对郭威说的话半信半疑,不想为其代言,严厉的对郭威说道:“你自己和先圣说,不可有半句虚言。”
郭威放下长剑,对先圣深揖一礼,恭敬说道:“先圣有所不知,这小子先是劫了法场栽赃我教,又劫走我教要犯,还毒杀我教护法。”
夏一诺立刻辩解道:“胡说!这些分明都是你做的!”
勾长老皱眉,非常意外的说道:“哦?把你知道的说说。”
郭威马上说道:“长老,你切莫听他的啊,当初就是这小子挑拨离间,才让花护法情绪失控的啊!”
不等勾长老说话,夏一诺马上说道:“花护法分明就是你毒害的,莫怕人说!”
郭威还要辩解,勾长老厉声说道:“你住口!”
夏一诺见到郭威被训斥住,理了理思路,说道:“先圣、长老、王爷,那我从龙江县说起吧。
望海国入侵时,放火烧了我的村子,我和爷爷逃难出来,偶与尚衍,他见我爷孙可怜便接济我两个吃食。不想突然来了一个刺客,险些将我杀死,幸得郭威道长带药来搭救,我才捡回一命。
从此,我对郭威感恩戴德,之后,他和尚衍去往草原,我与爷爷去了飞龙城。
不想在途中和爷爷失散,我一路要饭要到了飞龙城,正在举目无亲,快要饿死之际,又遇到了郭威道长,又救我一命,我更是感激涕零,唯命是从。
过了一日,他将我和一个叫仇继飞的人带进慈恩寺,让我伺候他,我也尽心尽力。”
听到这,郭威马上跳起来说道:“胡说,那些天我都和尚衍他们在一起,哪有时间去劫法场。”
夏一诺摊手奇怪的说道:“我也没说你劫法场啊。”
郭威被反问的哑口无言,勾长老冷冷的说道:“你若再插嘴,我先一掌毙了你!”
郭威咬着牙根,用眼睛瞪着夏一诺,好像要上来咬死他,才解恨一样。
夏一诺继续说道:“没过几天,他又带着个小姑娘回来对我说道,你先将仇将军送回天雄城,我带着这个小姑娘去草原办事,然后你再来找我。
后面,我把仇继飞送到紫荆关,不想紫荆关锁关不让出入,我们晚上睡在关外,不想正好赶上我月圆之日兽化,吓跑了仇继飞。
之后,不知道哪里蹿出个兽化鬼,向先圣跑去,我与之奋力一战,不想技不如人,被这个少女射伤晕倒。”说到这里夏一诺看了冷酷少女一眼。
又接着说道:“然后便遇到了先圣将我救下,你若不信可问先圣,我当时身边是否可还有旁人。”先圣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夏一诺见到先圣还记得,信心百倍,继续说道:“随后,我一个人去到草原找郭威,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和尼赛合巴在一起,说的都是蛮语,我一句也听不懂,他命我冒充小姑娘的哥哥,紧紧盯住她。
过了几天,郭威和花护法带着那小姑娘和我,抢走了塔娜,塔娜一直骂尼赛合巴,尼赛合巴便等在原地,准备和尚衍决斗。决斗是尚衍赢了,不过两人都受了伤,尚衍的剑虽然断了,但是跟着他来的人想要杀我们。
我们只得逃跑,不想跑的时候,尼赛合巴射了郭道长一箭,花护法为救我们,砍了追来之人的马腿,无意间砍死了一个草原人。
由于郭道长受伤流血,引来狼群吃了我们的马,郭威道长畏惧群狼,躲在小姑娘身后,还差点将花护法挤出去。花护法非常生气,扬言要杀他,郭道长非常害怕。
在杀光群狼之后,花护法受伤了,郭道长借给花护法疗伤之机,给他服下一颗药丸,花护法吃过之后就变的痴痴呆呆起来。
而后,我们为躲避草原蛮族来追,便穿山前往雪狼国,一路之上没吃没喝,在干粮不多的时候,郭道长趁我不备,将我推下了山。
我差点饿死在山上,所幸遇到一颗野柿子树,才撑下来,进得雪狼城,没有钱,只得坐在街上要饭,又冷又饿,就晕了过去,幸得与先圣有缘,又被搭救一次。”
蛙蛙听到这里已经热泪盈眶了,郭威气得牙根痒痒,手指着夏一诺直抖。
勾长老蹙眉沉思片刻,说道:“你说了这么多,可有证据?”
第一百二十六章 和老狐狸的协议
过不多时,夏一诺被郭威押着带进房中,他认为自己编的谎话天衣无缝,非但没有害怕,反而非常硬气。
见到勾长老,他不趴不跪,斜看着房顶,立在当中。一副大不了就是一死,谁怕谁!的样子。
郭威谄媚的向勾长老,说道:“方才怯尘堂的兄弟说,这小子和那丑女聊的眼泪直流。他俩必定早有奸情。”
夏一诺瞪着郭威哼了一声,说道:“她对我一见钟情不行么?!”
郭威仰起胖脸,用鼻孔瞪着夏一诺,啐道:“呸!你看你那副要饭的穷酸样,一见钟情?她怎么不对我一见钟情!”
夏一诺瞥了一眼郭威,挖苦道:“看到你第一眼就被恶心够了,谁想天天催吐。”
郭威被夏一诺说的冒火,抬手就要打,勾长老轻声说道:“这么大岁数只会个孩子斗嘴么?你下去吧。”
郭威手停在半空,终是没敢落下去。
勾长老接着说道:“今天就动身去天雄城吧。”
郭威狠狠的瞪着夏一诺,想着如何报复他,勾长老不耐烦起来,骂道:“滚!”郭威才灰溜溜的出去了。
夏一诺见此,认为骗到了勾长老,露出得意的笑容。
勾长老缓缓说道:“你也不要得意,你编的那些个故事,我一桩也不信。”
夏一诺自认为除了不愿杀小姑娘,没有任何破绽,但这一条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做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要杀就杀吧,硬气的说道:“你爱信不信,我烂命一条,要杀要剐随便你。”
勾长老听到此话,没有恼怒,想起了当初的夏霓耀,呵呵一笑,说道:“没有人天生烂命,人不能瞧不起别人,更不应该瞧不起自己,每个人都有价值,只是有时候自己看不到,反而别人才能看出来,我就是那个别人。小子,你可没你爷爷机灵啊。”
夏一诺听爷爷提到过勾长老这个人,知道此人极为难缠,非常会利用人。听到他这么说,看来不是想杀自己,而是要利用自己了。
那不如借坡下驴,保住性命再说,他假装客气的对勾长老说道:“我爷爷?分离了多日,我非常想他,勾长老可有我爷爷的消息?”
勾长老仰天大笑,抛出了自己诱饵,说道:“呵呵,我何止有你爷爷的消息,我还有你父亲的消息。”说完,勾长老瞄着夏一诺吃惊的神情,心道:“你夏家看来是和我长生教脱不了干系了。都将为我教所用喽。”
夏一诺张大嘴巴,脑海中搜索着自己父亲的样子和记忆,可是除了知道从生命延续的规律上,自己肯定应该有个父亲以外,什么印象都没有。
那个人,就仿佛人们说的鬼魂一样,听说过从没见过。
夏一诺想知道父亲的消息,但更想知道爷爷的消息,想来勾长老必是拿此当做条件,不会轻易告诉自己,便说道:“勾长老想让我做什么?我若能办到,定当量力而为。”
勾长老老辣的笑笑,敲了敲椅子扶手,寻思着“量力而为”这四个字,不甚满意,没有直接提出要求,想试试夏一诺真实的想法。
说道:“这世上,有多少矛盾就有多少选择,有多少选择就有多少机遇。我想先问问你,若是尚衍和你爷爷,选一个永不相见,你会选择谁?”
夏一诺皱眉思索:“这老狐狸啥意思?尚衍和我爷爷选择一个永不相见?听刚才这话的意思,此事应该是用我爷爷当筹码,让我去坑害尚大哥了,两个人一边是亲一边是义,确实难选择。
我若选不见爷爷,他会告诉我爷爷的下落?求我去见?不会这么好心吧!定是希望我帮他坑害大哥。但是你一旦放了我,我将小姑娘劫走,你能奈我何?不如便顺着他说,先应付过去。
夏一诺想到此,肯定的说道:“当然是不见尚衍了。”
勾长老眼神微亮,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夏一诺感觉自己赌对了。只听勾长老说道:“呵呵,我早料到你这么选了。”
随后,他端起茶来低头轻轻吹凉,抬起一双老辣狠毒的眼睛,瞄着夏一诺,说道:“你若选错,现在已经死了。”
夏一诺配合着尴尬笑笑,心道:“你吓唬谁?我料定此事,只有我能做,若是别人也做得了,你能和我费这么多心思?”想到此,主动问道:“呵呵,不知道勾长老让我做什么?”
勾长老轻轻饮下一口茶,放下茶杯,盯着夏一诺的眼睛,说道:“进宫,做宦官。”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样子。
夏一诺看着勾长老的眼睛,仿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流露出一副十分不解的样子,诧异的问道:“什么!”
勾长老觑眼说道:“当公公,接近雪狼国皇太后朱避尘,毒杀她。”
夏一诺心道:“皇太后?那不就是尚衍的妈!怪不得,刚才问我那个问题,可是这是为什么呢?她也应该是雪狼国君王的妈吧,这怯堂堂主也姓尚,不会光是想害我大哥这么简单吧。。。”
夏一诺装着吃惊的样子,说道:“杀皇太后?!”
勾长老对夏一诺的表情并不感觉到意外,这其中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了长生教在雪狼国的势力稳定发展,他只能用夏一诺这个外人来做事。
从怀中拿出一只瓶药,勾长老继续说道:“这里装的是百日颖毒,无色无味无痛感,百日之内暴毙而亡。你不用问什么理由,只告诉我愿不愿做。”说完,用眼睛瞪着夏一诺,仿佛在告诉他,你不做就是死路一条。
夏一诺记得在《长生方》中看过“百日颖毒”,确实是杀人于无形的最佳毒药,也知道它无药可救。想到自己要是杀了尚大哥的母亲将再无颜面对他,认定此事万万不能做。
勾长老看到夏一诺面带犹豫,眉头紧锁,以为他在为人生的“性福”着急,笑着说道:“你吃了重生再造丸,下个月又能长出来了。你只需要在宫中待够百十天,等那皇太后死去,就能出来去寻你的爷爷和父亲了,我可以告诉你,他们现在已经团聚了。”
夏一若听勾长老如此急不可耐的用信息来诱惑自己,心里反而更踏实了,心想:“此事果然只有我能做,试问天下谁能有口饭吃,去做个阉人,只有我这个能长回来的才可能答应你吧!并且这事也不能找岁数太大的人来做。
哼哼!不知道这个老狐狸憋的什么骚尿!杀我大哥母亲犹如杀我自己的母亲,我才不会做,但是!不如先答应了你,等我出去了,寻个机会劫走小姑娘,远走高飞!”
夏一诺故作紧张的想伸手接过药瓶,勾长老却用另一只手紧紧抓住他的手,把他拉倒面前,用犀利的琥珀眼珠瞪着他。
威胁道:“此事不许与任何人提起,长生教的也不行,你也不要打着再劫走小姑娘的算盘,我会将她换个地方关押。
我警告你,别耍滑头,三个月后,我让你们祖孙三人团聚,如是事办砸了!别怪我心狠手辣。”说完,他将那只小药瓶塞到夏一诺手中,才将他放开。
夏一诺看着勾长老狰狞的表情,相信他不是在吓唬自己。
虽然,自己不害怕他这副嘴脸,但奇怪他是如何能识破自己谎言的,又是为什么明知道自己说谎,还放心让自己去办事的。
更想知道,小姑娘对长生教到底有什么用,难道他们也认为,小姑娘可能会被魔王附身吗?
夏一诺手里攥紧药瓶,相信三个月毒杀皇太后这事只有自己能办到,大胆的说道:“事情我可以办,但有几个问题,我想知道,希望勾长老能告诉我。”
勾长老看着夏一诺,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说道:“郭威救仇继飞,劫走小姑娘,根本没有意义,他虽自视了得,目中无人,但是我看不到他眼神中有野心。”
夏一诺非常诧异,高声问道:“难道我有?!”
勾长老言语微微一顿,笑道:“而你!眼中虽无野心,但是你和当初你爷爷一样,都太重感情,这是你们的病!遗传。”
勾长老将身体悠然的向后仰去,靠在椅背上,不再用气势压迫夏一诺,自信的看着他。仿佛在说:“怎么样,被我戳中要害,无法狡辩了吧。”
夏一诺听完此话,感觉到辨无可辨,除非亲手杀了小姑娘,不如默认。
他摇摇头装作无奈道:“勾长老这么看我,我也不想解释了,但花枝舞却是郭威所害。另外,我还想知道这个小姑娘对您有什么用?”
勾长老露出得意的微笑,轻松说道:“那个郭威不堪大用,不提也罢,那小姑娘嘛。。。”
勾长老心道:“教主说她食了交河百子长生丹,可活三百岁以上,若是将她吃掉便可使自己延寿二百多年。但是,如不解忘忧失忆丸之毒,谁敢吃!目前只是一副鸡肋罢了。这不能告诉夏一诺,这乃是我自己的秘密。屠龙尊者对她的怨仇也不能告诉他,那会暴露她的身份。”
想罢,他露出一副自以为诚恳的笑容,说道:“等你杀了朱避尘,我自然一并告诉你。”
但在夏一诺看来,这仿佛狼吃羊之前流出贪婪口水般的恶心,他断定若帮他杀了朱避尘,他肯定会杀自己灭口。
夏一诺,装作信了的样子,点头说道:“好吧。”
勾长老玩弄着手中一只匕首,说道:“以后每过十五天来我这里一趟,我便留着你小情人的命。明白吗?”
之后,勾长老让夏一诺直接出府,转脸就将小姑娘交给了尚江雪关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