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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沈尚书     龙舌之祸txt下载     龙舌之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九十章 灵儿,战

    此时忧心的可不只是风标子规等人了,还有了坐在祭坛东面的风家家主风和,以及站在台上主持的风家大公子风桓。他们也随着风标一起,齐齐皱眉,他们忧心的不是丹歌的处境,而是这些不知死活的挑战者!

    为了治一治莽夫,风和风桓是一定要让丹歌出战的,那也就意味着,风家将会有三个败者!不说丹歌留不留情面,这些败者会败得多么难堪。单说丹歌一人独挑风家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并三场全胜,风家要遭受多么大的难堪。

    风和此时已经站了起来,他不能对这第三名的选择说不,要不然的话那就是对风家长老的护佑,尤其是对丹歌的保护。但他可以在丹歌赢下这一场后,宣布丹歌对风家的数桩功绩,使接下来的人不能挑战丹歌。这是对风家颜面最后的保护手段了。

    可大概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个时候,四面风声一紧,有关于风家流水肮脏致病的流言已在悄然传播。风和眉头更紧了,“恰都凑在了一块儿!我更不能让丹歌连败三人了!”

    台上的风桓沉了口气,向第三名问道:“你确定吗?你决定了吗?”

    这第三名重重点头,“我确定,我已经决定了!”

    “好!”风桓也没有迟延,他手一扬,说道,“大声说出,你要挑战的人的名字!”

    “我要挑战……”这第三名的双眸猛然一亮,再次使力向丹歌这边指来。

    丹歌提了口气,已经预备着要向前迈步了!

    “风标公子!”

    风桓一点头,“好!他要挑战的是风标……,啥?!”他一愣神,连忙扭头看向这第三名,“你要挑战谁?”

    这第三名的双眸之中神采奕奕,“我要挑战风标公子!”

    “嗨,不是丹歌……”风和缓了口气就待坐下,却在半蹲之时又猝然直起身来,“啥?挑战风标?”

    丹歌半悬迈出的腿一手,扭过头来,望着风标,“晃我一下子!这家伙竟然是挑战你!”

    “可……”风标一歪头,“我算是什么职位呢?我之前在情报组织打理,也不在编制当中,只是因为我是风家二公子啊。”

    “啪!”沈灵儿一拍手,“对!引师父,许是他是想踢了你,当二公子!”

    风标仰起头来瞧着天火上那个那第三名,“他想和我抢父亲?可血缘这种东西,也不是一场胜败就能改变的啊!”

    台上的风桓也有着同样的疑问,他代众人向这第三名问道,“风标公子在家族中是风家家主的亲子,第二子,是我的亲弟弟。他此时并没有任何职权在手,你若要职权,就该挑战我。你挑风标,你认为他是怎样的职权呢?”

    这第三名一拱手,“风桓哥,我打不过你!风标就不一定了!风标他……,他是我女神的暗恋对象!我要挑战这个位子!如果我战胜,那我希望,我可以站在女神的暗恋位置上去!”

    风桓抽了抽嘴角,一扫台下的风标,道:“好吧!这一场比试,原来是一场表白!风标,你应战吗?”

    风标愤愤道:“这人!他明知他女神的暗恋对象也是不能通过一场挑战就更易的。他这一招是借这一战,向他女神表白心意,无论胜败他都是赚了,我反倒沦为了陪衬。这不行!我不去应战!”

    丹歌伸指戳了戳风标,调笑道:“你不去应战,可就是怂了。”他这一戳,恰戳在风标昨日气逆的地方,丹歌忽然想起这一桩事情来,他暗道,“那气息逆行虽然没有伤害根基,但在一夜之间却并不能痊愈,需要好生休养。这般说来,这一场战斗,风标必不能去。”

    谁料到被丹歌这么一激,风标气性上来,迈步就要上前迎战。“那我去就是了!”好在丹歌及时回神,拉住了他,丹歌连连摇头,“我的错,我忘了你还有暗伤!你决不能去!”

    风标收住了叫,一挑眉,笑道:“好家伙,你还会认错呐!”

    丹歌白了风标一眼,看风标这动作,他这台阶一给,风标就坡下驴,确实不去了。他扭过头来,看向沈灵儿,“灵儿,如果你上去和他打,是胜是败?”

    “这我不知道!”沈灵儿摇了摇头,“但我输了不也没关系不是?”他朝丹歌眨巴着眼睛,传递着暗号。

    风标笑了笑,道:“既然你技痒,就让你代我上去吧。上面有你风桓师伯照应,不会有事。”

    “好!”沈灵儿点了点头,却又扭头看向丹歌,“师父你送我上去吧。”

    “啥?!”丹歌一愣,“你连这飞行的法术也不会,就敢上去和人干架?人家把你打破了相可怎么办?你变丑了师父可不要你了!”

    沈灵儿一抓丹歌,“师父你个颜控!你送我上去不,你是让我爬上去显显难堪是吗?你等着!”说着这沈灵儿往要往前跑,丹歌一抿嘴,伸腿就是一脚。

    “唰!”沈灵儿借这丹歌这一脚送力,操起轻身之法,腾空而上,最终稳稳地落在了圆台上。丹歌瞧着默默点头,“他这落地如果和那日李尤落在飞蛾上一样摔一屁股墩儿,就是完全不会了。现在看来,他高低还会点儿,再修习修习,就能飞行了。”

    “哼!”子规一指丹歌,扭头对风标道,“这师父抢人家个徒弟,几天里毫毛没教,反而在这里说三道四的。”

    风标连连点头,“是呐是呐!”

    丹歌把头一仰,权当没听见,他望着台上,也在忧心,“我是该教他些东西,不过在那之前,他可别真被打成了猪头啊!”

    在台上,沈灵儿跑到了风桓的身边叫一声师伯,然后把详情告诉了风桓。风桓问道:“风标竟是你的引师父?何时的事儿?”

    沈灵儿点头,“昨夜的事儿,家主可以作证!”

    “哦……”风桓点点头,然后朝台上场下的所有人宣布道,“风标昨日身有损伤,现如今还在修养当中,不能应战。于是风标特意派来了他的弟子前来应战,我旁边这个俊秀,正是风标的弟子,沈灵儿!灵儿你介绍一下你的年纪以及修行时长了。”

    沈灵儿操起这金声玉振来最为顺手,这是他正正经经学会的第一个法术,更是由他的师父亲子教的,可谓启蒙法术!他以金声玉振道:“我今年二十一岁,涉及修行已有一周。”

    “一周!”风桓一愣,这金声玉振这么纯熟,竟然修行只有一周?!他看向台下,尤其瞪向了丹歌,“怎么,这漂亮的徒弟不想要了?给人家当经验宝宝?!”

    “一周!”子规笑着望向丹歌,“你这徒儿倒是和你亲得紧啊,他这涉及修行正是从你指点他那天起算的!”

    “一周?!嗤!”那一边的第三名不愿意了,这已经不算是敷衍了,这完全可以算是嘲讽和轻视了!他自出生不久就涉及修行,如今修行了二十余载,结果他要和一个七天的大,便是赢了,他也不光彩啊!他望向沈灵儿,“小子,我劝你乖乖滚蛋!”

    风桓斜了这第三名一眼,把位置一让,道:“开始吧!”

    第三名气一沉,这tm才是大笑话,他赢了也算欺负人,输了更是没面子!他本想借机表白,没料到这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超出了他的估计。他本计划着在赢了风标之后,或者是败给风标之后,当中呼喊他女神的名字,并向她告白。

    现在他即便是赢了这么个菜鸡,他也表白不出口啊!

    “坏我好事!干!”这第三名一狠心,伸指间一道红光在手,乃是风家火字诀。他一袭热浪在手,五指捏合如锥,一招钻火术霎时出现。他足下轻点,已是凌厉出击。

    “唔!”丹歌伸手一指,朝着风标道,“你风家的这个技法,就能见你们先祖燧人氏的贡献啊,钻木取火,与那钻木正相合啊!”

    “你还有心思品评这些!”风标道,“灵儿怎么办?”

    但见台上灵儿连退数步,退至圆台中央,这圆台本是长老合力铺设在火池池口,乃是以硕大的阴阳八卦。此时灵儿退至太阴,目中忽然一冷,伸掌间手上已覆上冰霜,他迎向这来袭的钻木之手,错过钻头,掐在这手的手腕处,三指捏合,恰在脉搏!

    “这是……”风桓在一边看得诧异不已,“大伯的掐脉!”

    “好!”风和在原地兴奋地跳了跳,“我儿风标所说不错!这小孩果真是天资上佳!格外聪明!他自知修行不敌这人,就借场中太阴助阵,以压火性,再涨寒威!他再精准地一指掐在脉搏,直通心脏,把寒气送入,这人虽然修行厉害,却终究要被冰霜延缓!”

    灵儿不错,那第三名却也不是庸人,他手腕一转,抽出手来。伸指一赶身内寒气,寒气逼在指尖,手指连颤,一道阴鱼已在手中。这阴鱼薄如蝉翼,锋利无比,他伸手一挥,却因气力太大,这阴鱼化作一片一片,片片阴鱼崩化的鳞刃,直戳戳直奔灵儿面门!

    丹歌两手一抓,急急叫到:“哎呀!怕什么来什么!怎么偏就打脸呢?!”

    台上的灵儿也知道这些如果打中,他就毁容了!他愤愤道:“我好不容易才知道我有这么好看一张脸呢!”灵儿爱惜自己的容颜,则更不容这些鳞刃刮伤他了,他连连后退,同时两手一摆,就在空中捏了起来,每伸指间,必有几道鳞片被他稳稳捏住,化在手中。

    “这是抓药……”风桓暗道,“全是药房伙计的活计。”

    而那第三名哪容自己和一个修习七天的家伙缠斗不休啊,他在出鳞刃时,手中已酿下招式,一手执离卦在上,一手执坎卦在下。先天八卦,离为日居东,坎为月居西,离为火,坎为水,得火以济其寒,火则得水以其热,不相熄灭。

    此刻这第三名本站在太阴之中,为寒为阴,手中又坎重而离轻,于是得水,又以火济寒,正是腾腾暴沸的开水。这水腾发雾气,被稍作指引,已拢在沈灵儿四周!

    沈灵儿自然发觉有变,但四面雾气弥漫,沾湿了他,他也不知如何逃离,他也就学着杳伯几招抓药掐脉之法,这玄玄的招式,他也不知如何应对!他猜测这一招那第三名恐已布置成功,他只好抱着两败俱伤的态度,在招式来临之前,发出一击。

    他将手中方才鳞刃化作的冰水,凝结成一根长针,瞄了个准,猝然抖出!这一针瞄准儿的,是这第三名的期门穴!

    而同一时,第三名正待发机,不容后撤,他预备着吃下这一根冰针,料无大碍。他两手上下一颠,于是坎卦在上,离卦在下!日月颠倒,水火更迭!火重而水轻,附在沈灵儿身上的水因火而忽然沸起,霎时灵儿就如同跌入了沸水之中,少倾就能被灼去一层皮!

    “你赢了!”风桓在一旁急忙说道,同一时闪烁间来在沈灵儿身旁,以法力覆在灵儿身周,保护他不受伤害。他扭头去看第三名,却见那人还摆着姿势。风桓一瞪,“怎么?还不收手,是要赶尽杀绝吗?”

    “不。我……”这第三名深深望一眼沈灵儿,“你厉害!风桓哥,我被他戳中了麻穴,手不好动了。”

    “哦?”风桓带着沈灵儿来在第三名旁边,沈灵儿从这第三名的肋骨间,拔除一根冰针来。风桓点点头,“你有些本事,只是你不知道他的招式,险些自己害死了自己!”

    沈灵儿缩了缩头,是啊,他刚好点了这人的麻穴,然后这人不能收手,如果不是风桓出手,他一定是要在水里煮熟了!

    风桓瞧向第三名,“你也很不错,你已掌握我风家先天八卦的水火不相射,是个人才。而你借这舞台向女神表白,也无可厚非,但你不该以风标作为你的台阶。而你虽然成功,但你挑战的人不具任何职位,所以你也没有获得任何职位。”

    “我知道了……”这第三名点点头,往一边走去,他这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可他走到半途却心中不甘,“不如……”他喊了起来,“女神!我爱你!我叫……”

    “砰!”风桓抬起一脚把他踢下了台去。

第二百九十一章 尽是幺蛾子的风家

    风桓扭回身来,再仔细打量了沈灵儿一番,点了点头,将沈灵儿送下了台去。然后他向四面说道:“方才第三名胜过了风标公子的徒弟沈灵儿,但因为沈灵儿在我风家未担任任何职位,所以第三名也没有获得任何职位。接下来,由风家的第二名宣布他要挑战的对手。”

    那第二名缓缓走了出来,经过有了第三名的前车之鉴,他就绝没有在这台上耍宝的心思了。

    而在场下,丹歌子规一行众人也迎来了沈灵儿的归来。丹歌走上前去把沈灵儿一把拉过,使沈灵儿避过了风标,他道:“这风标只是你的引师父,可不是你的亲师父!风桓刻意略去引字,本是要显耀你的地位,可这样一来,风家人却都当你是风标的亲亲弟子了!”

    “哼!”风标翻了个白眼,“正如方才子规所言,有些人对徒弟明明心忧得紧,但从来也不曾教授徒弟半分本事!而其实,虽然昨日为了诓金勿,我们在席上异口同声都否认了你有徒弟,可你后来指向灵儿,让他做你未在风家时的代理,就可见这其中情谊没那么简单!

    “我风家收徒都是要摆下大阵仗的,我也不会例外,我悄么声儿出来这么个徒弟,风家人哪个会信?他们必认为这是我无策之策,挑了个庸手去应付一下那第三名而已。这徒弟还是你的,我可没抢!再说了,我便是要抢,可也要抢得到啊!你问问沈灵儿,他可愿意么?”

    丹歌瞧一眼沈灵儿,灵儿的心意他焉能不知,更不消多问。他只笑道:“照你这么说,金勿从一些蛛丝马迹里也能发觉机灵儿是我的徒弟了!偏偏我们当初却瞒了一手,所以这隐瞒还要继续下去。现如今风桓恰宣布了机灵儿是你的徒弟,为了继续诓住那金勿,我恐怕得把我徒儿赁给你一段时间!”

    “赁给我?”风标皱眉,“什么意思?”

    丹歌道:“就是你要真得当他师父几天,至少在金勿面前,要是这样的。好在你确实是沈灵儿的师父,所以这称谓倒是不需作太大变更,只需去掉‘引’字,直接叫师父就可以了。”

    “师父……”沈灵儿看向丹歌,“这要持续多久呀?”

    “哼!”风标一戳沈灵儿,“好家伙,还真是满不情愿呢!”

    丹歌拍了拍沈灵儿,道:“持续到金勿身死。”

    “那……”沈灵儿道,“那他啥时候死啊?”

    “不远了!”丹歌眯着眼睛缓缓点头,沉着声音说道,“很快了!”

    子规的双眸一亮,“你,有些踪迹了?”

    “对!”丹歌道,“只需再来一些确切的线索,或者他的祖辈与焦家纠葛的往事。”

    子规没有细问,但他知道,丹歌在对待金勿这件事上是颇为严谨的,丹歌一定是有了确切的把握。而丹歌透露的这一点消息就足够他受用了,他叹道:“那也就意味着,好日子真是不远了!每天虚与委蛇的日子,可真不太好过呐!”

    “是啊。”丹歌颇为赞同地扭过头去,望向了高处的太阳。

    在太阳下面,两个人影站定多时,正是风桓和第二名。风桓不耐烦地再次问向第二名:“你到底找到了没有?你要挑战的是谁?”

    第二名颇为遗憾地摇摇头,“他,好似并没有来?”

    “哦?”风桓朝下面看了看,他每天处理不少事务,对族内的职务分布再熟悉不过了!他目之所见,风家几乎所有的管事都来齐了,怎么会偏偏少了这第二名要挑战的那一个呢?“不会……”风桓不无忧虑地看向第二名,“这家伙也要搞特殊吧?”

    可即便这人真要搞特殊,他也是没有办法的,名次是人家自己争的,选择就是人家自己的!如果真搞特殊,他除了无奈,也是别无他法。风桓沉了沉气,道:“你说吧,你要挑战的是谁?如果他不在现场,我们可以差人去把他请来!”

    “好!”第二名点了点头,“我要挑战的是藏书阁……”

    “藏书阁?”风桓立刻看向了台下,“藏书阁的管事不是来了么?不是他?还是这第二名不认得他?”

    第二名继续说道:“门前扫地的老大爷!”

    “呃……”风桓无言地看着这第二名,暗暗思索,“这家伙打得什么主意呢?许是《天龙八部》看多了?可我风家的扫地老大爷要是身怀绝技,他挑战不是找死?若是我风家的扫地老大爷没这本事……”

    他想到这儿明白了,“他这是要当风家的第一代扫地僧?”

    风桓在台上明白了,台下的许多人也是明白了,“吼,这家伙野心不小,他是要做风家的扫地僧啊?什么?那水里的杂质竟有阻碍修行的作用?”

    只是众人没有对这第二名所谓的宏图大志稍作讨论,就转向了风家流水的讨论之中去,显然风向标的舆论制造,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之中,而且效果显著。

    “好吧。”台上的风桓叹了一声。他也看出来了,今天这第二第三名各种搞怪,台下的人已经是没有观看的兴致,转而讨论其他的事情去了,“这真是我参与过的最差的一届!”

    风桓长叹一声,道:“那么,就派人把藏书阁门前扫地的老大爷请来吧!”

    而很快,有关老大爷的传讯已是来临,那老大爷是上一任的藏书阁管事,现任的藏书阁管事是他的徒弟,老大爷因为年事已高不愿相战,就请他的徒弟代劳了。而藏书阁的管事,是一个精神矍铄的老爷子,约莫六十来岁,仙风道骨,看起来很是不凡。

    “哈。”风桓笑了一声,就把这情况向众人宣布了,而当这些消息传入第二名的耳朵时,他的脸色已是一片煞白。

    “哈哈哈!”场下,藏书阁的管事高声笑道,“我师父他老人家年事已高,但修行境界比我高强不少。你这第二名,你但能赢过我,再去挑战他老人家吧!”说着这藏书阁的管事就要腾空而起,飞向台上!

    “不不不!”那第二名慌了,他连连摇头,“我,我认输!对不起!”他做不了扫地僧了,那老大爷本就是扫地僧。

    “哼。”风桓哼了一声,拿眼一斜这第二名,毫不客气地骂道,“下去吧!我风家怎么这么多如此不脚踏实地,好高骛远之徒!”

    风桓在台上愤愤,家主风和也在场下不平!“我风家这是怎么了?今天怎么搞这么些幺蛾子?!”

    那一旁悠悠飘过来了一位长老,他缓缓道:“家主,据闻在端午夜,有一只硕大的飞蛾扑入了火中啊!”

    “啊不错!”风和点头,“怎么了?”他扭头去问,却见那以为长老已是有悠悠地飘远了。

    “这老家伙怎么回事?没头没尾的……”他忽而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啊!他是和我玩这个文字游戏,我风家今年搞幺蛾子,就是那飞蛾的祸事了?!”

    风和一时无语,他想了半晌反驳之辞,最后无奈一叹,“许就是那飞蛾的锅哦!”

    而在丹歌一侧,针对于风家屡屡出现的搞笑情况,丹歌也不无感慨,“这风家到底是世家大族啊,一定是见识多了大阵仗,于是在这盛大而严肃的大比上,才有这么多没溜儿的人。”

    风标狠狠地抓了丹歌一把,悄然翻了个白眼,然后在那边闷住了声,他也不知该如何辩驳当前的情况了。

    而恰在此时,有一人来到天子近前低声耳语了几声,继而离开了。

    这让丹歌子规风标等人都看向了天子,风标问道:“那金勿,动手了?”

    “对。”天子点点头,“如丹歌预料的那样,那金勿把一个毒源放置在了流水的上游,而在上游处,恰有那茧丝作为格挡,那毒源正放置在茧丝之后。似是因为那茧丝有避毒的属性,于是茧丝并没有被毒腐蚀,但毒源周遭的茧丝被染青,显然毒素强烈。”

    子规点头,道:“这是正常,毕竟茧丝能除去人身内的‘卒’,那些卒本体为蜈蚣,毒性也是不弱的。而我想知道的是,这毒源是怎样的形貌?”

    天子道:“一类草木的根须!”他说着,看向了丹歌,他还记着丹歌提过,丹歌曾从金勿手里得到了一断肠草的根须。

    丹歌见天子看着自己,他也早有领会,“不错,想来这毒源正是一断肠草的根须了。”换做以往的丹歌,听到这个消息会是吃惊的,他会惊讶于金勿竟有如此多的断肠草。但在他对金勿隐隐有所猜测的时候,他就不觉吃惊了,反而会认为这是理所当然。

    而金勿有这么多根须,恰能作为他猜测的佐证。

    天子的话却并没有说完,他继续说道:“而令人奇怪的是,金勿似乎与人交手,且还吃了大亏,因为他突然开始一瘸一拐了。”

    “嗯?你的人不是一直跟着他的吗?”风标问道。

    天子道:“是一直跟着的,但我的人不能跟太紧,且金勿受伤就在厕所里,打金勿从厕所里出来,他就瘸了。而我族内的厕所都是有单独隔间的,我的人跟进厕所去,并没有听到隔间内的任何动静,但显然金勿不声不响地遭袭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 挑战来到

    “嗯……”丹歌一歪头,向天子问道,“你不是说,你那潜伏的好手成功偷看过风桓洗澡么?他有这本事,怎么不潜进去看一看金勿的具体情况呢?”

    天子扁扁嘴,道:“洗澡或还值得一看那,可厕所里不过撒尿拉屎,多脏啊,那就不值一看了吧!而且金勿的相貌寻常,没有风桓那么帅气啊。”

    “所以……”丹歌的头歪向了另一侧,又问道,“你的潜伏好手到底是出于怎样的心里去偷看风桓洗澡的呢?我感觉便是这个好手,也该发往织布坊去纺线织布啊。”

    “呃……”天子挠挠头,竟是无言以对了。

    子规伸指把丹歌的歪头推正,使丹歌正经起来,他自己也正经着向天子说道:“说正经的,如果这金勿遭袭,他当真会一声不响吗?便是闷哼声音,或是器械相战的声音,总有些吧?而放眼偌大风家,谁会对金勿起杀心?对他有杀心的几人,不正都站在你的面前吗?!

    “所以我料想,金勿是自己把自己搞受伤了!而他为什么把自己搞受伤呢?”

    丹歌默默点了点头,赞同了子规的猜测。子规的猜测应该就是真相,于是他的猜测,也渐渐被证实不只是猜测了,也是在逐渐向真相靠拢了!

    天子想了想,道:“他的受伤,会带来什么东西呢?据说他浑身是毒……”天子的眼睛一亮,“他在制作毒源!或者说,他在生产毒源!子规曾猜测,在他的体内,是无数毒草!那么他必是从腹内取草!”

    风标皱起了眉头,“可是,他从腹内取草,怎么走路一瘸一拐的呢?这取草的路径……”他说着,滕然通红了脸。

    沈灵儿瞧着风标忽然通红的脸,很是诧异,他伸手摸了摸风标的脸颊,道:“师父,你一定是想到羞羞的东西了。”

    “瞎说!”风标一把打开沈灵儿的手,他虽否定这么沈灵儿的话,但终于还是一叹,道,“但说起来确实不太雅。我猜他既然腹中藏得,也许是从**探手去掏……”

    天子一愣,恍然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可能!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要庆幸我那潜伏好手没有跟着金勿进入厕所,不然的话……”

    丹歌听得在一旁偷笑起来。

    子规见到丹歌的笑容,就知道丹歌对这事情有更确切的猜测,同时也就昭示着风标天子的想法并不对。他瞧向丹歌,“你不打算告诉我们么?”

    丹歌笑了笑,道:“我不打算告诉这两个家伙,让他们两个瞎想去吧!但我可以向你透露一些讯息。我们在沈丘时,栗狗死去的当天,黄岚曾跟踪金勿,发觉了金勿身上的两样秘密。而今天,金勿的毒源,应该正是来自于金勿被黄岚发觉的那个缺陷。”

    子规沉下心去一想,再抬头时他心中已是十分明朗了!“这么说来,他并不是炼毒……”

    “对,不是!”丹歌肯定道,“现如今我们唯一要知道的东西,就只有那家伙的祖辈与焦家纠葛的往事了!”

    子规点点头,道:“会不会?落在那个传说上呢?”

    丹歌道:“不无可能!但金勿能安然地出现在焦家,似乎又不只是传说那么简单,当中也许还有更为隐秘的事情!”

    “嗯……”子规赞同丹歌的看法。

    这两人的对话,一旁的风标天子和沈灵儿听得三脸懵,“他们两人打什么哑谜呢?”

    “谁知道去!”

    这三人眼巴巴看了丹歌子规半晌,见丹歌子规毫无透露的意思,也就收起了好奇心。

    风标道:“不管那么多了,金勿的死活有他们两个人管着,看他两人胸有成竹的样子,金勿是没几天活头了!我们只需管这风家流水的事情。天子,你还是迅速联系风向标,尽快把风家污染来自于大茧的话题抛出吧!风家处理污染的行动可以稍慢,但一定要借大茧阻止人们去打水!”

    “好!”天子应了一声,转身就钻入了人群。不一时,天子却有去而复返。

    “嗯?”风标有些讶异,“这么快?”

    天子摇摇头,同一时向兜中掏去,“不,我是有要紧东西交代给丹歌。”他说话间,已经从兜中掏出了三张朱批符。

    天子把三章朱批都递给丹歌,同一时道:“我料想你的修为虽然高强,但修行年限在那里摆着,你的威势绝到不了那种使人跪地求饶的程度。我这朱批符依心意而动,你只想着变强,它就能短时间强提你一成修为,三张就是三成,上限也只有三成。

    “有这三成,你的凌厉攻击定能给人灭杀一切的恐怖力量,许是能骇得那莽夫求饶。但在之后的三刻钟内,你会虚弱无比,这也是弊端。到时你胜利之后就迅速高调退场,不要再众人面前展露了疲态。”

    “哼!”风标一抱双臂,瞥向天子,“你可真是面面俱到!我怎么没见你对我这么慷慨过呢?!”

    “哎!”丹歌结果朱批摇了摇,朝天子抛了个媚眼,道,“天子对我可是真心!”

    风标一挑眉,“哦?对我是虚情假意?好哇你!”他作势欲打。

    天子苦笑一声,摆了摆手,扭头已是迅速地钻入了人群中去。

    丹歌见天子走后,捏着符默默点头,扭头却伸手就把朱批递给了风标,“你有用处,你就拿去。”

    风标笑笑,道:“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还是留着你用吧,你能吓住了莽夫,就是对我风家最好的帮助了。”

    丹歌摸了摸这三张符,“好东西哇!不过要虚弱三刻,我还是算了用吧。我留着日后用作他途吧!”他说着就把这符揣了起来。

    “啊?”风标纳闷儿了,“你不用?你有那大本事,能保证吓住那莽夫?”

    丹歌笑了笑,没有答话,他自然是不好自吹自擂了。但他那洋洋得意的样子,显然他确实是有大倚仗的。

    子规对丹歌的底细最清楚,他向风标解释道:“在丹歌的尾部,有一根红色的毛……”

    腾地,风标的脸又红了。这一回丹歌没有怨风标想歪,他扭头拍在子规身上,骂道:“你交代清楚好不好,是我变幻为仙鹤之后,尾部有一根红色的羽毛!”

    子规皱眉,道:“差不多啊!”

    丹歌一指风标,向子规道:“差多了!你像我这样说他就不至于脸红!”

    沈灵儿道:“所以我引师父听到代师父的话,第一个想法就是,我师父屁股上有根儿红毛?”

    风标连连摆手,他几乎已无地自容,“子规,你赶紧继续说下去吧。”

    子规却没直接接着说,而是一指风标调侃道:“你这样子显然脸风标的手下也做不成,人家的手下能偷看风桓洗澡,你想个屁股就暴露了,却更不说看到。”

    “够了够了!”风标摇起子规的手臂,“你快往下了说!”

    子规点头,道:“那一根羽毛来自于丹歌一场大功德,使丹歌可以在眉心生出南岳之图,能以南岳之图借用南宫赤帝的力量,使丹歌的力量有很大的拔升。而好处就是,没有副作用。”

    “哦!”风标诧异地瞧着丹歌,“没料到你这佻达的人,也有这样的功绩和依仗啊!”

    丹歌听风标这句话却是不开心了,他翻眼一白风标,讽道:“不仅如此,我还有能让某人浮想联翩的屁股呢!”

    风标忽然一愣,继而脸色一变,幽幽地把丹歌打量了一遍,转过身去,瞧往台上去了。

    “啊哟!”丹歌被这风标的眼神瞧得周身一寒,他忽觉不妙,连忙凑到风标身边儿,用肩头一拱,“你这家伙莫不是记仇了吧?!”

    “没有。”风标幽幽地摇了摇头,“我只是盘算着,要好生练习练习我的潜伏本事了。”

    丹歌双目大睁,立刻抓住了风标的双肩,“别别别,我告诉你我真没有什么红毛!”

    风标却头一歪,缓缓道:“所谓眼见为实……”

    “丹歌!”此时台上风桓的声音忽然高声呼喊着丹歌的名,“我族有名的莽夫,竟要挑战我风家新任的客卿长老,丹歌!”

    “来了。”丹歌的目光霎时一冷,“这家伙还真是挑战我。哼!”丹歌冷着目光扫过了风标,扭头望向了台上。但他此时忽觉身旁有人颤颤发抖,再扭头,风标之前幽幽的神色现在已变作了满是温暖。

    风标见丹歌往想自己,他苦笑一声,道:“我方知我冷不过你去,我不装了。”

    丹歌一挑眉,他就知道风标这男孩是冷不起来的!他也收敛了冷意,朝着风标和煦一笑,乘风而起已经飞往台上。

    “他那南岳之图的加持,能拔升几分修为呢?”

    子规道:“我曾听得他运用南岳之图时的口诀,‘南宫赤帝,其精朱鸟,司夏、司火、司南岳。’想来他修为的拔升,正依靠于夏、火和南岳。”

    风标点头,道:“那这么说来,那加持应是不弱了!”他抬头望去,天空中烈日炎炎,五月初七日,虽然尚在夏至之前,但空气中的暑气已是颇浓了。

    烈日之下,是遥遥相对站定的丹歌和莽夫,以及当中的风桓。

    风桓左右望了望,一点头,道:“开始吧!”

    未等丹歌行动,那一边的莽夫已经连奔数步,他还未进入战斗,却已经挥汗如雨!

第二百九十三章 对决

    风桓在一旁瞧得眉头一皱,“好个莽夫!还真有些依仗!”

    而丹歌在一边老神在在,听着那莽夫喘着浊气本来,他伸指按在眉心,眼睛都不撇那莽夫一下。倒不是他本是这样轻视的人,只是他既要装x,自然是要装一个全套的了!而其实他的眼睛狭着一条缝,把这莽夫的一举一动都瞧得仔细着呢!

    丹歌这一瞧,已经把这莽夫的招式了解通透了。丹歌收回手去,眉心处渐渐有红色映出,而丹歌收回的手与另一手两手相击,鼓起掌来。他悠悠地说道:“怪不得那二十四人直接弃权,原来他们不是怂,而是他们知道你的厉害。”

    丹歌为了装x说出这一句话,脸上似是轻描淡写,而其实心中分外凝重。“果然这威名赫赫之下,怎么会是虚有其表呢!这家伙的天资,或许比及沈灵儿,也是不差!”

    那莽夫对自己的斤两最是清楚,他只觉得眼前的丹歌,虽然位极长老,看起来却不堪一击。见着丹歌这悠然的样子,他却也不气,只咧着狠意笑道:“你这人倒临危不惧!不过当长老只控制得了脸色,可没什么用!你还要控制得了敌人!”

    而就在这说话间,莽夫已经奔到丹歌面前,他猛然一踩,身上的汗水溅起,汗水飞起时就蒸腾成了云气,继而在丹歌头顶凝集成云雾。这一招看似和那第三名对沈灵儿施展的手段相似,却又多有不同,这云雾凝集,并没有分散在丹歌身侧,而云雾之中灰黄的色彩,显然水气之中更有蕴藏。

    丹歌扁了扁嘴,“你这家伙好不卫生!怎么汗水就乱甩,还满是土气,你多久没洗澡了?!”

    丹歌嘴上埋怨着,身上却是连连动作,他向后一窜,手中又是一抖,扬出一道飓风来,直向那天空的云雾刮去。同一时他一张蕴藏绿意的木符在手,猝然朝着莽夫抖出。他在这两招出动之时,心思沉静,感悟着南岳之图的动静,在他的法力波动之中,南岳之图的完全开启也延缓了时间。

    丹歌皱眉,“这样的话,如果缠斗久了,就没有那种碾压之势了,这在风家立威可就大打折扣。我需找个方法,把我的从容姿态显示出来!”

    他想到此处,足下一定,停立当场。这猝然的后撤又急停,竟是使场下的人惊叹起来。丹歌一挑眉,笑道:“看看你们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此时丹歌的风已经吹到云雾,而木符也已经打在了那莽夫身上,那风却绞不动那云雾,渐渐消失,而木符砸在那莽夫身上,未发生效用就已经粉碎。

    “呵。”那莽夫轻蔑地笑了起来,“原来所谓长老就这点能量,那你还是把位置给我让出来吧!”他说着伸掌一晃,手中以法力凝集,乃半面弯月,他伸掌以弯月推动云雾袭向丹歌,同一时大睁双目,目中有金耀之光,避开云雾,直取丹歌而去。

    那云雾被月阴力量一推,其中水汽富含,汹涌中叱咤雷蛇闪电,细密时恍若雷电兜网提起的棉花云,这云飞袭向丹歌面门而去。而那金耀之光正如日光照下,聚集在双目之中,不弱于明日,这明日向处,一切生机尽可断绝,擦碰就能被焚化为无物。

    丹歌伸手将一枚金符捏在手中,旋动间变化一面圆镜,将这日光尽数射回。虽然这日光猛烈时时把圆镜烧透,可这圆镜在丹歌可以控制下一直处在飞来的云雾之下,不知为何总能很快复原。

    那莽夫眉头一皱,顿觉丹歌不是那么简单了!他测了测丹歌和他的距离,伸出双手在他腹间盘旋起来,渐渐在他的两手之间显出一道通红的火球来。这火球中蕴藏的能量属实可怕,即在这莽夫双手盘旋之间,这火球能量喷薄,宛若活物一般在做着吞吐。

    而随着这莽夫凝集火球的动作,他浑身上下竟然落下一层泥垢来!莽夫对此浑不在意,他一笑,“不好意思,我要胜了。”这莽夫把火球执掌在手,猝然打向了丹歌。

    丹歌此时刚刚旋动了风把云雾停住,抬头已见那火球飞来。丹歌伸手从云雾之下收回了圆镜,一抻之下,圆镜化作一根大棒子。

    丹歌一挑眉,“棒球么?”那火棒球恰是来临,丹歌挥棒相击,“走你!”

    “砰!”那火球来得快,去得更快,被丹歌打到了远方,不知何处去了!“啧!全垒打!”

    莽夫沉沉出了一口气,伸手一指丹歌面前的云雾,正待说话,却此时一个响指声起,他周身一僵,砰然就倒在了阴阳八卦图化作的地面上。

    丹歌此时扶摇而起,手中捏一根羽针,眉心处的南岳之图全然通红之色,已经完全开启。丹歌感受着身上的修为在快速地提升着,他居高临下瞧着僵在地上的莽夫,缓缓道:“据闻,风家先天八卦有大四招:水火不相射,山泽通气,雷风相搏,天地定位。

    “你比那个第三名厉害很多,你已经修习到了雷,而便是你的水火不相射,也运用得比他高明。你方才奔向我,你内蕴离卦,外用坎卦,以离卦灼在你身内,使你周身发热,外又有坎生水,于是你满身是汗,汗液震起就凝成了云雾。

    “你虽然言语轻视我,却并未小看我。你还运起艮卦和兑卦,艮卦为山,被你附在体表,结合坎卦的水,就化成泥,泥又因为你身内的离卦为火,就在你身上结成一道土之铠甲。所以我才说你震起的汗水中满是土气。

    “而你在空中以汗水结成的云雾,自然也有艮卦兑卦的蕴藏了,所以那云雾才呈现灰黄之色,正是土的显现。你的招式大多在这云雾之中了,那云雾中蕴藏着泽,如果落雨,必定是暴雨倾盆,等我被淋个湿透,你就以招式‘山泽通气’,使二者颠倒,我就被埋在土中,任凭你收拾了。

    “至于这云上的雷么……,大概是点缀之用吧!”

    丹歌轻笑一声,松开手,任由那羽针飘落一阵,他才遥遥相控,“你觉着,这一击的威力如何呢?”

    莽夫无法答话,他此刻还被莫名的力量控制着,他不理解自己是如何遭难的,明明这丹歌只用了两招,他也都抵挡掉了!他愤怒地看着天上那一根几乎看不见的羽针,“威力?这一根羽针连我的皮都扎不破!”

    半空的中操纵着羽针的丹歌对于羽针的威力却从不轻视,而当前的这一根针,将是他的全力一击,当他的全力汇集在一根针尖时,也许就具有撕破空间的力量了。

    渐渐的,丹歌的气势开始显露了,他的修为已经超脱了他的控制,所以只能任其宣泄,而无法内敛了。

    这一次的南岳之图加持格外给力,因为夏日更深了,于是夏的加持力量也更强了。而风家又是燧人氏的后代,是华夏火的起源,他此时又恰凌空在一个巨大的火池之上,便是这火池里,都有着千年的火气!所以南岳之图火的加持,更是到达了一个巅峰!

    这商丘距离南岳太远,本是指望不上了,但夏季好刮南风,今天这风正是,这南风带来了暑气,更把遥遥的南岳气息也带来了!于是虽然薄弱,但丹歌确确实实得到了一道南岳的加持。这三力加持之下,丹歌的修为有原先的两倍之多!他如同是突破了一个大境界一般,在这高天之上,他恍若将死的神灵,有着无限的神威!

    这神威的强悍,使得祭坛四周风沙席卷,铺天盖地地遮蔽了日光,隐隐投下的日光,也全然照在了丹歌的身上,他仿佛才是这天地的太阳!而这太阳操着的那一根羽针,微若纤毫,但凌厉之意好似可以刺透天地,而这一根凌厉之物遥遥在上,直对莽夫。

    莽夫躺在地上仿佛被扼住了喉咙,他浑身刺痛,仿佛已经陷入无穷羽针的密雨之中了!而在这密雨之中,他身内控制他的东西也开始崩解,他浑身不再僵硬。但这却让莽夫更害怕了,这一击将是无差别的秒杀,因为它杀死了它主人留他身内的攻击!

    “这一击还要酝酿酝酿了。它还能更强。”丹歌在高空道,“你一定好奇我是如何制住你的,你也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的圆镜总能自动恢复。不要急,过了这疼痛,我就全告诉你。”

    子规风标和沈灵儿听着丹歌的话,忽然齐齐哆嗦了一下。风标颤着手指指向高空的丹歌,问向子规,“这是他吗?我怎么感觉他那么邪恶呢?”

    子规搓了搓身上,道:“他的身内就是藏有邪恶的,我不知这邪恶从何而来,但我知道这邪恶一直没有离去。而丹歌的正义比这邪恶更强,但总有时候,他的邪恶会忽然显露,然后悄然消失。

    “我猜测,他的邪恶和他的家族有关,因为他知道许多邪法,都是通过他的学习得知的,显然他家族的教育里,有这些邪法的教学。那些邪法虽然他一直没用过,但确确实实是存在的。如果他用邪法对付这莽夫,应该不出一合,就已经让莽夫求饶了。”

    沈灵儿望着天上,道:“所以说现在的师父,其实还是正义的那个师父吧?”

    “对。”子规扭回头来,他忽然有些忧虑,沈灵儿会不会因为这丹歌邪的表现,而对丹歌心存芥蒂呢?

    “这样的师父,更帅啦!”沈灵儿的眼睛里满是星星。

    “……”子规一扁嘴,愤愤地扭回头去,“我真是多虑!”

    正如子规所说的那样儿,如果丹歌用邪法,一定早就让莽夫求饶了。而现在丹歌这稍许邪恶的显露,也起着相同的作用,这一点点的邪恶,映照着丹歌此时决然又冰冷的心。莽夫已经见识到那一根微弱的羽针会有多么厉害,此时再加上这一丝冰冷,他的死亡几成事实!

    莽夫连忙往旁边看去,本该站着风桓的位置,风桓却早没影儿了!莽夫只觉心中一阵炸裂,他对于这一根针的厉害有了全新而准确的判定!这一根针是比他厉害很多的风桓连接都不敢接的!

    此刻,忽地,天地重新亮了起来,风沙退去,四周一片平静。风沙呜咽在远处,仿佛是鬼神遥遥,召唤着将要崩碎的躯体、将要沉落的魂灵。这天地或是连鬼神都不敢接近了,那纤毫的威力,锋芒可以裁开圣甲、可以撕裂鬼戟。

    而莽夫却存在于这一片天地里,这一根纤毫的锋芒,却恰是为他而存在的!那羽针已不是羽针,是鬼使阎罗择食的宝钗,一戳之下,他将通体贯透,浆血横流!然后他就被鬼使阎罗嚼碎在口中,唾入地狱,沦为世界之花的新泥!

    莽夫的嘴唇已是干了,身上的泥更是崩了。在这烈日独照下,莽夫目光里那本来神灵般的身影恰衬在太阳当中,那本来就只有毫厘的羽针更不可见。但他还感受着刺痛,那根针还在!而那个人还在!那个人的杀意还在!

    而幸好他的命还在!

    莽夫急忙朝着天上拱了拱手,“您赢了!您……”莽夫抿了下嘴,颇有些不情愿,“您放过我吧!”

    丹歌并不答话,他自顾说道:“你那云雾之中存在着土,土生金,于是我的圆镜才能不停地修复。我打出的是木符,你只知道木克土,却不知道木本可化毒。你以为你的强土打碎了我的若木,却不知其实是我的木在你的土上早开了裂隙,钻入了你的身内。

    “那木到了你的身体,我也不好发作,毕竟你的身内执着离卦,能烧死我的木。所以我的木潜伏着,直到你急不可耐,把你身内的那个离卦化作火球打向了我。然后我的木就可以无忧地发作,把你完全控制。

    “而为什么我的金可以打走火呢?火不是克金吗?因为我的金中有你的土,土中么……,你知道石棉吗?就是它!唉,我真是好心人呐!我现在把答案告诉了你,你应该没有遗憾了吧?放心,我不会是死于话多的反派。而你……”

    莽夫在丹歌不理他自顾说话的时候,他就开始浑身不住地打哆嗦了,不理他意味着丹歌铁了心要杀他了!而他猜着丹歌说完了这些,就要对他真的动手了!他哆嗦了一声,祈求地朝台下望去,他求谁?他好像把人都得罪光了!

    莽夫打着哆嗦,在意识到没人会帮他的时候,他周身一僵,泪水霎时夺眶。“扑通”,这莽夫没有跪下来,他直接拱着背伏在了地上,“求求你,放过我!”

    “你不早说呢!”

第二百九十五章 七年前的计划

    几人走出了祭坛,风标笑问道:“怎么?你不想听听他们对你的高呼和呐喊吗?”

    丹歌笑道:“便是高呼呐喊,这其中又有几人是真心的呢?这所谓的感激和爱戴,更像是一种交易,是我用两样至宝买来的。生意里面的情谊,就不提真实了。而且……”

    丹歌说着一瞥子规,他早在祭坛时就看到,家主在宣布他的功绩时,子规的嘴渐渐撅的老高。子规大概是感受到了轻视,因为其实凡是丹歌参与的事情中,都有子规的身影。尤其是那两件至宝的获得,可说是子规居功至伟!

    丹歌继续道:“而且你爸爸列举的全部功绩,都少不了子规,我独占功劳,颇为不妥。”

    “吼!”子规笑道,“你还能想起我来呀?你不是已经独占功劳了吗?不然怎么风家的长老没我的一份儿呢?”

    “哦哟!原来关节在这里呢?!”丹歌一挑眉,笑道,“那你想要拿去就好了,这个破位置我也不稀罕。你可想好了,你其实不是在和我争,是在和我徒弟沈灵儿争。”

    沈灵儿摇摇头,“代师父,我也不稀罕!你拿去吧!”

    丹歌和沈灵儿这样一唱一和,其余的两个人不高兴了!风标道:“怎么,我风家的长老这么没牌面?还一个个都不稀罕!我风家每月给你们长老的供奉,就够你们在一线城市买一套房子了!”

    子规道:“你们两个不稀罕,说起来好似我多么贪图权利似的!我告诉你,莫说这风家的供奉没那么多……,就是只有一半儿,我也可以考虑考虑!”

    这子规说着,已是搓起手来,他看向灵儿,“灵儿,代师父也不争抢你的位置,以后可要记得给师父些零花啊!”他说着还颇为谄媚地挑了挑眉。

    灵儿略显嫌弃地避开了子规,抓住了丹歌的手臂,一指子规,“师父,你看那财迷。”

    丹歌道:“我也是才发觉……”他想了想,瞧向了风标,“得益于你风家的宝贝长得保守,不然我看到不了商丘就已是被子规卖得掉了!”

    “嗤!”子规却也不恼,既是玩笑,他觉着不如就开得大些,“那破绳子烂棒子我不稀罕,我倒瞧着家主侧室里那个金玉的阴阳八卦实在不错,啊对!还有那摆在桌上的三颗火珠!”

    “呃……”风标正正经经地把子规瞧了几眼,然后他左右一思量,道,“那,要不我把我院子内外的守卫都布置到正堂去吧。”

    丹歌一拍风标肩头,道:“你防得了贼偷,却防不住贼惦记。”

    “那可怎么办?!”风标笑问道。

    丹歌道:“你不如就把这两样儿给他,然后再不让他进那侧室,这才能防备着你损失更好的东西啊!”

    “那我可舍不得!我爸更舍不得!”

    几人说笑着调侃着,来在了风标的屋中,在几人落座闲聊了不久,天子就出现了。

    天子把丹歌子规深深地看了一眼,又好生打量了丹歌一会儿,才是坐了下来。丹歌笑问道:“怎么?我脸上身上长花儿了?”

    天子也不隐瞒,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疑惑,“此时距你攀升修为已有四刻,你的虚弱应该有所缓解,但不该如此安然啊,你好歹应该有一些瘫软的症状才对啊!而更奇的是,我的三张朱批符只能提升你三成修为,可你表现出来的修为,有我二倍之多!”

    天子叹了一声,“说出来我也不怕你笑话,我原以为我和你的实力原是相近的,没想到原来你隐藏得这么深!实际实力比我高出好几成去!”

    丹歌子规和风标沈灵儿都是相视一眼,继而大笑起来。这一笑却是让天子懵了,“怎么?是我说错了什么?还是你们在嘲笑我见识浅薄了?”

    丹歌摇摇头,把那三张朱批符掏了出来,摆在了桌上,“东西在这里,你好好想想吧。”

    天子一瞧这三张朱批符,霎时了然,“哦!是你本有提升修为的法门!而当前看来,你的这个法门还挺好用啊,不仅修为提升得多,而且也没什么副作用。与你这法门想必,我这三张朱批倒显得鸡肋了。”

    天子说着伸手去拿那朱批符,却被丹歌一把抢先。丹歌把符攥在手中,道:“你这朱批更有其他妙用,留给我以备不时之需吧!”

    “好!”天子极为爽快地就答应了,“而既然你得了我的朱批,你就回答我一个问题吧!”

    子规翻个白眼,“我就说这爽快答应的事儿没那么简单。”

    “你问。”丹歌道。

    天子问道:“你们来至商丘,就是为了向风家献宝是吗?可既然如此,你们在见到我后,为什么不通过我进入风家呢?反而绕了这么大一个圈。”

    风标笑了笑,颠了颠手中的木棒,抛给了天子,“呐,给你玩儿玩儿。”

    “这什么玩意儿?”天子拿在手中,左右打量了几下,双眸一亮,“这,就是你们二位归还风家的至宝吧?!”

    丹歌子规风标沈灵儿四人的双目都是大睁,对于天子这样的判断诧异不已。风标忙问道:“你怎么知道?”

    天子笑道:“你以为那潜伏的高手,就是专门去看风桓洗澡的?这件事情当初还是你参与计划的,这个计划启动在七年前,也正是你初次离开风家前往商丘返回之后,那时恰逢商丘肖家灭族,你回来就向家主的建言,才发展起了这样一支队伍。”

    “哦!肖家!”风标点点头,“沈灵儿就是肖家跑出来的书童,本名叫做肖兴!我正是那时候见到的沈灵儿,帮他易容救了他。”

    天子点点头,“哦……当中原来还有这么一节。你还真是初到商丘,就收获不少啊!我继续之前所言……

    “这样一只潜伏队伍,锻炼潜伏高手的方式,正是要求他们潜入风家各处管事的家中,并将房屋内的情况绘制成图。于是现在的情报处,就留着风家大大小小无数房间的内部情形。前几天你从信驿返回风家后,说到了你在信驿获取的蛛丝马迹,更说到了风家接引典购是马心袁安排下的细作。

    “我在知道你的说法后,连夜就找出了这些图,把风家接引典购屋中的情形看了一遍,正是看到了他们房间内藏匿隐蔽的易形之草!所以后来我是坚定支持你的那一个,但因为我们的锻炼事关风家管事的**,说出来或许为风家所不容,我就没敢说出证据。

    “而我在翻找那些图之时,就见到过你和你哥哥房间的图,在一堆杂物里见到过这个木棒。”

    丹歌子规听得连连点头,他们试探着问向天子,“那你,是否能猜到,另一个至宝的模样呢?”

    “呃……”天子皱眉想了想,“看起来你们的至宝都是这种不显眼的东西,可其实杂物堆里还真是没什么显眼的,要说不像普通杂物的么……”天子想了又想,忽道,“我记着有一个挽了疙瘩,疙瘩上还涂了色彩的绳子,看上去也很怪!”

    “……”天子面前的四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天子扫了四人一眼,“我莫不是……,猜对了?”

    “猜对了!”丹歌子规对视着苦笑起来,“也就是说,在风标从商丘返回风家之后,天子就已经知悉了这钻木和结绳的有关信息。我们聪明反被聪明误,以为这钻木结绳模样普通,必定难以说服天子,所以就把他给绕开了,一心想着要到风家展示给风家的高层。

    “而其实我们那时候只要求助于天子,把钻木结绳展示给他看,我们就能顺利到达风家了!”

    “倒也未必。”天子摇了摇头,“我并不知道这两样东西是宝贝,你们给我看,我便是认识,也以为是两位公子丢弃的东西,不会对你们多加理睬。反而因为你们拿这烂东西诓我带你们来风家,会认为你们对风家图谋不轨。”

    子规道:“可如果我们对你展示它们的威力,你就不会小看了吧!”

    “你这么一说……”天子说着点头,却忽然想到,丹歌子规这两人是如何让家主相信这两样东西是至宝的呢?莫不是也是展示了威力?而恰巧风标又莫名受伤。“你们该不会用这两样东西对家主出手了吧?”

    丹歌子规耸了耸肩,继而点了点头,“是啊。只是把风标给伤到了。”几人齐齐看向风标,却见风标皱着眉头,竟有些魂不守舍。

    天子把钻木放回风标手上,同时问道:“你怎么了?在想什么?”

    风标望着天子,不无忧虑地说道:“我在想,你的人是否也瞧见了我洗澡呢?”

    “呃……”天子变了变脸色,终究还是如实地回答道,“你的修为还不及风桓,既然风桓都被看了……”

    风标的脸色忽然阴了下来,“所以我七年前的建言献策,是把我自己也坑了一道?不行!我要解除这个计划!”

    风标之前知道风桓被看光的时候,他还觉得大男人家的没什么,但这事儿发生在他身上,他却也不能接受了!

    天子连忙摆手,“别别别!你要知道针对他们的锻炼早已结束,他们不会再有那样的行动!而且他们看都看过了,你现在解除这计划也于事无补。我向你保证,这一批人他们自然退休后,计划也就会随之结束,不会有新的人员产生!现在他们可是情报处的中流砥柱。”

    风标一翻白眼,道:“我信你个鬼哦!”

第二百九十六章 老宅

    风标焉能不知天子这不过是缓兵之计。他既然识破,自然一语点明:“你既说了他们是情报处的中流砥柱,往后新老更替,这计划会一直沿用。而只要风家需要情报处,这计划是任谁也废不了!”

    天子笑了笑,“你既然知道,就多余这么一说,家主已经把情报组织全权交给了我。你虽然贵为二公子,我也只好斗胆不听了。”

    风标白了天子一眼,“这计划却是我的,你在我计划内,你不听我的,你就滚蛋!”

    天子叹了一声,“可……,可这计划实在不能停止啊!”

    “我知道了!”风标有些不耐,他现在想着这计划,就总觉是自己脱光了给别人看一样,“往后若有新人,锻炼考核的方法也要更为困难。他们不许再潜入风家任何人的家中,而应该由你们设置一个场所,你们布置人手控制难度,让他们设法潜伏。

    “而这些潜伏技巧总要用于实战,所以终极的考核,自然是要把这些人派往风家的敌手那边搜罗情报了。”

    天子皱着眉,“您这是降低了门槛,但到了后程,却是提高了危险性啊。”

    “难道整天在风家里过家家,他们能有什么真长进吗?”天子反问道,“你那些所谓的潜伏人才,最后莫不是都流向了织布坊、染布坊去了吧!”

    “当然不是!”天子有些忿忿不平,他忽然一瘪嘴,“还有粮仓和藏书阁。”

    “哧!”沈灵儿笑出了声来,“敢情天子师叔培养的不是一群特工,却好些打杂的。”

    天子没好气地甚至一弹沈灵儿,道:“但我们还是有专业顶尖的人才的嘛!”

    “你们最好是真有。”子规道,“你们想划归苏音那一伙杀手,就必须要有他们甘于听从的领导,而这领导也最好不是只有你一个。”

    “那是自然。”天子点点头。

    丹歌却拿胳膊一杵天子,悄然道:“不说这些严肃的。我只说那些偷窥,啊不,潜伏的人,就没反馈回风标的数据么?他那……”说道这里丹歌凑到了天子的耳边悄悄地问了起来。

    风标最在一边只听到一个“大”字,继而又断断续续听到天子的话,“对,他的……,比他哥的……”

    天子最懊恼的就是这计划里有人把他给看光了,而这两人却公然当着他的面儿讨论起细节来,这他可怎么受得了。他手中的钻木往桌上一拍,喝道:“你们两个够了!”天子和丹歌悻悻地,碍于风标当前的威势,确实停止了交流。

    “师父,你们聊了啥呀?”沈灵儿却凑了过去,向丹歌询问起来,丹歌瞟了风标一眼,对沈灵儿耳语了几句。沈灵儿仿佛知道了怎样了不起的秘密一般,欢喜地坐回去了。

    风标颇为气愤地抓了抓手里的钻木,叹了一声,倒没有指责沈灵儿。虽然沈灵儿比他只小着两岁,可他因为辈分的关系,却总认为灵儿要小。

    而同时,灵儿虽然在市场里混迹了七年,但他也唯有在与生意人的交往中是那般老成熟练。在和丹歌子规这些亲密的人的交往,则还停留在十四岁的年纪。天性烂漫,一脸真纯,这样的沈灵儿,风标哪里狠不下心去埋怨呢?!

    他沉了沉气,望向天子,道:“既然你能认得那杂物堆,你是否知道那杂物堆在哪里?我怎么没什么映象呢?”

    天子笑道:“你或是不记得了,你养尊处优在这豪宅里,就忘了以前的寒酸之所了吗?每年的寒食节前你和你哥哥都要派人去打扫一番,寒食节当夜更是要在老宅住一晚的啊!。”

    风标恍然,“你是说,那杂物堆在我们的老宅?你之前所指的我和我哥哥的房间,是我们老宅的房间?”

    天子点头,“是啊,难道老宅就不是你们的住所了吗?”

    “当然是了。只是我没有想到。”风标道。

    子规一想,道:“今年的寒食节在四月四日,你风家逃走的那两个人,是在近一个月前逃走的,也就是寒食节过了一个多月后,他们逃走的。今年的寒食节,那两个人……”

    风标不等子规说完,已经连连点头,“寒食节前,老宅会里外好好收拾一番,以待我们的入住。今年的老宅,我和我哥派去的人中,正有那两个人。他们也恰是那时候,瞧上了那两样儿东西吧。眼睛还真毒,别的不拿,一拿一准儿!”

    天子站起了身来,瞧向风标,“那走吧,你的意思不正是要去看看吗?也许就有其他的收获呢?或许那杂物堆里,还有这第三样儿、第四样儿宝贝呢!”

    “好!”风标站起身来,“那我们都去……”他突然一瞧子规,“子规要不你别去了。”

    “嗯?”子规有些愣神儿,“怎么了,我好好的。”

    风标语重心长地说道:“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你去了,瞧下什么好东西,你记在心里头,我们可心慌啊!你已经看上两样儿了,那金玉阴阳八卦和那火珠,我一准儿劝服了父亲送给了你,这风家至宝……”

    “好哇!”子规这才反应过来,敢情这风标把他们来时路上的话一句没忘,全在这儿攒着呢!他“踏踏踏”奔到风标身旁,伸手掐在风标水嫩嫩的脸上,笑骂道:“我看你是不想好了!明明的玩笑话,你还记到当前!多坏呀你!

    “当初丹歌还说你什么敦厚的人,我还正经地反驳了一番。我当初一点儿没猜错,现在你哪还和敦厚有半毛钱关系?!嗯?!”

    子规也没敢用力掐,只捏了捏,就撒开了,就斜眼儿瞧着风标在原地运气。

    风标咧嘴一笑,环住了子规的手臂,摇了摇,“我只是玩笑呀!谁料你好大的气性,方才这说话的语气,兼之当前的神态,俨然一个泼辣的老姑娘。”

    子规一瘪嘴,“走吧!不要磨蹭了,再磨蹭就天黑了!”

    风标收回手来,了衣服,道:“那我们出发吧!还需各位尽心了找,却不准私藏啊!”结果这后一句话,却换来子规一个大白眼。

    几人走出了金勿的院子,没走几步,风标却发现自己没注意,竟是攥着钻木走了出来。“哎哟,刚才忙着应付老姑娘,忘了我手里头还攥着这宝贝呢!”

    丹歌笑道:“你必是怕挨着老姑娘的打,才假装不知地带出来防身的吧。”

    “哼!”子规哼了一声,扭头向风标道,“防不防身,就看你能不能使出来了,那玩意儿在本姑娘手里,应是更为厉害些的。”

    “我放回去吧……”风标道。

    “不必了!”远处风和的声音响了起来,“把它交给众位长老吧!长老盼了它有一阵子了!”

    风标扭回去的身又扭了回来,点点头,道:“那正好。”

    远边,风和与六位长老缓缓走来,而那六位长老就恍若是饿了十数天忽然瞧见了食一样,六个人目不转睛地盯着风标手里的钻木,目中渴望之色尽显无疑。风标缩了缩手,道:“六位长老咱先说好,这玩意儿是武器,你们可别给吃了啊!”

    “嗨!”经风标这么一提醒,六个长老才稍稍收敛了神色。

    风和走过来接过了钻木,随口问道:“天色已是渐晚,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风标也不隐瞒,道:“我们是要去老宅,依据呃……,依据天子的调查,那两个从风家逃走的人,应该就是在老宅得到了我风家的两样至宝,所以我们想再去一探。”

    天子在一旁暗暗点头,风标还是帮着他藏了一道,没有把情报处潜伏人员的锻炼方法暴露出来。

    长老中的一位接过了家主递过来的钻木,然后众长老开始传看。没轮到的一位长老道:“好!那我们恰好顺路,就一起吧!”

    “顺,顺路?”风标眨巴眨巴眼睛,瞧向家主。

    风和笑道:“他们已经搬离了宫殿,住回他们的老宅去了。还别说,离开了那宫殿,这些老家伙似乎又有智商了。”

    长老们一个白眼,险些把家主掀翻,“什么话!原本也有!”

    丹歌轻笑一声,“那我们走吧。在耽搁可真是天黑了。”

    “好。”众人都应和着,这催促的话丹歌说还真是最好,他和六位长老地位平起平坐,催促不算无理,而他又和天子子规等人年纪相仿,催促也不算役使。他捭阖当间儿,还真是让众人一团和气。

    走到半程,长老们一一都将钻木看过了,询问的话也就多了起来。

    长老道:“距家主所言,当日子规你突袭家主时,正是以这钻木破开了家主的阴阳八卦防御。可我们方才试探了许久,虽然不需驱使,这钻木的热度也是有些厉害,但还不足以破开那阴阳八卦防御。而我们用出法力,却如同泥牛入海,这驱使之法,是有什么诀窍么?”

    子规笑道,“这世间的事情就总有这么凑巧,看起来那两个偷盗的人什么也不动,但他们带走的这两件东西,还恰是相辅相成的。这钻木的驱动之法,正是在那结绳的记忆之中啊。”

    “啊?”长老们有些讶异,“可也不对啊!便是在结绳记忆之中,这记忆你又从何得来?我们昨日钻研了许久,也少有进展啊!不是说我们倚老卖老,可我们也不能妄自菲薄啊!我们就是要比你厉害不少,我们解不开,你更不可能啊!总不能这结绳欺负我们老糊涂吧?!”

    子规摇了摇头,“不是,这其实是我刻意为之。我也曾向各位透露,我被结绳扫过后,记忆入脑,被丹歌求来清酒所救。我那时刻意不将清酒喝完,而是只喝少许,让我的脑内还有一缕上古记忆的存留,这一缕也折磨了我一段时间,那记忆的结稍有松动,我就掌握了催动钻木的浅显方法。”

    “哦!原来如此!”几位长老扭头眼巴巴地瞅了瞅风和,继而齐齐摇头,“我们这嗜酒的家主,闻见酒香就渴盼得很,那清酒效果卓绝,味道必定更是不错,一定是被他一口闷了!他哪里会有子规这样的思虑!”

    “是啊!是啊!”

    风和在一旁嘬着嘴唇,没好意思理会,可真是现世报应,前一刻他还在讥讽这些老家伙,现在就被老家伙们讽回来了。

    天子想了想,道:“那看来,我们对于这钻木只能从两方入手,要不然是解开结绳记忆,要不然就是寻找到与之匹配的另一样宝物。”

    “与之匹配的宝物?”

    天子点头,道:“对,你们都叫他钻木,我只知钻木取火,是风家先祖燧人氏所创。而若这钻木果真是钻木取火之用,就不该叫钻木,而改叫‘燧木’。在钻木取火之法中,就不该只有这一根燧木,这一个燧木是钻头,还需另一根燧木枕在地上,被燧木钻取火星。”

    风标点头,道:“那我们就有目标了,我们且就在那杂货堆里,找一找有没有另一块燧木。”

    “当然那结绳中的记忆,还是要解的啊。”风和提醒道。

    一位长老一撇嘴,“当然要解,你错过了自然只能我们找补了。”

    风和一捂脸,“我真是多余提醒。”

    很快众人就来在了老宅,这老宅俨然一个小小的村落,如今的风家势力正是从这个小村落开始发迹的。

    风和瞧着眼前的一幕叹了一声,“每一次来我都很有感受,三十年前风家一场莫名的巨变,使风家开始韬光养晦,休养生息,竟然龟缩到这样一个小村落里发展,完全失去了大家风范。对比起来这如今和当初,十三年前的决定看来还是正确的。”

    长老们这一次没有挖苦家主了。“风家现在的发迹离不开你十三年前的决策,但风家能等到发迹,却离不开老家主的果决。老家主在风家要没落的时候,趁着名盛收敛势力。风家势力日渐跌落,但名声在外无人敢动,而等到风家的名跌,风家的势力却已经发展起来了。

    “我们完全以和平的姿态安然走过了低谷,这在天地的任何地方,都是极少见的!”

    风和叹了一声,“是啊!他老人家的决策一向是准确的,正如他的卦数一样,可惜他离开得太匆忙了……。罢了,不说了!我们过去吧!”

第二百九十四章 本无邪念

    丹歌的声音之中有着埋怨之意,却也潜藏着一丝笑意。莽夫渐渐直起身来,抬起头来,“是……,放过我了吗?”

    但他抬头望去,只见天上的那一根羽针竟已是动了,盘旋着已是朝着他狠狠刺来。这刺来的速度何其之快,单是这一根羽针,竟激起了爆音,它竟有着超越了音速的速度,莽夫与之不过十数米的距离,将转瞬及至!

    如果丹歌是收回了攻击,仁慈之下,方才丹歌话语中的埋怨和笑意,将是对莽夫的宽容。可此时,这一根羽针来袭,丹歌没有收手,那么方才丹歌声音之中的埋怨和笑意,霎时显示了这丹歌邪魔般的玩弄和狠厉!

    此刻的天地间没有什么寒风吹动,但从丹歌所在的高天到场下,上下几十米,方圆几里之内,却全部被彻骨的寒意笼罩了。炎热的六月,顷刻间有如更迭到了冬月,这寒意不是来自于天气,而是来自于众人的心思,来自于丹歌方才话语之中,那一丝残忍的笑意。

    “丹歌!”子规呐喊着,这是丹歌邪恶的全然迸发吗?他说着将要伸手,但他的抬手,却哪里敌得过音速去。

    “噗!”那羽针已经在空中消失了,依着它的轨道,它已经刺下去了!

    “刺向了哪里?”莽夫的大睁着眼睛,神情呆滞,就连它脸上滑落的泪水,也是停滞了。他呆呆地跪在地上,他没有看到羽针的踪迹,他也没有感受到任何的疼痛。“但它已经把我贯穿了吧?”

    他望着这世界忽然慢下来了,他不知道死是什么样的,但这放慢的世界里,他总感觉自己已经不属于这里了。他忽然眼前一黑,一个人影已经是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是家主。家主在对他呐喊着,家主一定是在说着什么,可是他听不到了。

    他望着家主,因为听不到声音,所以对家主的意思满是疑惑。忽然他的世界扭曲了起来,他脚下的阴阳八卦好似被激起了波澜,黑白掀动,他感觉自己轻身而起了。他看着家主明明并没动,但是他和家主在慢慢拉远,“渐远了,世界。”

    然后他就看到家主渐渐地奔向了他,“唉。”他叹息了一声,闭上了双眼,他忽然又能听到了,只是耳边却是无限的喧嚣,他咿呀着作声:“家主,不要追了,我走了。当外面的喧嚣沉寂的时候,我应该就上路了吧。”他知道,这是最后的回光返照。

    此刻的丹歌站在高天之上,望着下面的阴阳八卦,在方才莽夫伏跪的地方,他发出的那一枚羽针,正在颤动着。他的羽针方才扎在了这阴阳八卦图里,更是打破了这阴阳八卦的平静,在其中激起了层层叠叠的波澜。

    丹歌缓缓落了下来,飘然来到了家主和莽夫的身旁,家主扭过头来,深深地看一眼丹歌,没有说话。丹歌瞧着在地上挺尸的莽夫,也是不发一言。此刻风标风桓子规等人已经飞临了台上,六位长老也是来在了家主的身边。

    子规和风标站在一边上下把丹歌细细打量着,但沈灵儿已经扑倒了丹歌的身前。沈灵儿抓着丹歌的手臂,“师父,你杀人了。”而在沈灵儿说话之时,子规和风标紧随灵儿也来在丹歌的身边,警惕地瞧着丹歌,他们不为靠近丹歌,只为了保护灵儿。

    丹歌扭头以往,瞧着子规风标防备的眼神,笑了起来,“你们也认为我杀人了?”

    “什么认为?!”子规狠狠地瞪了丹歌一眼,“事实就摆在眼前!你杀人我管不着,但这个人明明罪不至死!你要有自己明确判断,不能任由你的邪念摆布!”

    这时候家主风和也扭过头来,伸指连连点在丹歌身上,“你呀你!”此时家主风和也加入了子规风标的谴责阵营,于是这子规和风标看着丹歌的眼神就更埋怨了!

    风和叹了一声,道:“你可真狠!你这样吓他,吓死了他可怎么办?!”

    风标子规应和着,“对,吓死了他……,啥?”两人眨巴了眨巴眼睛,一指莽夫,“他没死?”

    风和点点头,“死是没死,但他自以为自己是死了,这种状态不能长久保持,不然就会自绝。他这个样子,还是被那针的威力给吓到了。”

    子规望向了丹歌,一皱眉,道:“可我们亲眼看着……”

    “哦?”丹歌耷拉着眼皮,稍显冷漠地问道,“你们竟能看得见?我那羽针纤毫一般,又是超越音速,转瞬及至,你们能捕捉得到?不是说你们不如我,但方才我提升修为就是要比你们强,我自己都没看清楚,你们倒看清了?”

    子规两肩一塌,道:“倒是没有看清,可我们切切实实看到这莽夫被那力量带飞,显然是中招了啊。”

    “不,那不是他中招了。”一旁的长老向下一指,道,“是我们布置下的这个阴阳八卦中招了。那羽针的力量确实强大,而且汇在一点上,所以将这阴阳八卦荡起了涟漪。那莽夫就在这发出波的最近处,所以他就被浪头掀起了。

    “而因为阴阳八卦本身十分稳定,于是那涟漪稍纵即逝,你们大概没有瞧出来。你们去瞧瞧方才这莽夫所在的位置,就明白了。”

    子规风标点点头,走到了莽夫方才的位置,就见那一根羽针仍然稳稳地扎在这阴阳之中。风标俯下身来,伸指按在这羽针上,那羽针就此被按成了弯曲。他伸指将羽针拔起,把羽针捏在眼前仔细打量,叹道:“神奇的力量啊,竟然能把这么柔弱的东西嵌进阴阳八卦图里!”

    “是啊!”子规也连连点头。

    两人捏着羽针返回了众人面前,众位长老看到这羽针却齐齐变色,“这是……,你们怎么把它拔了?!”

    “啊?”风标一皱眉,“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长老也没有解释,而是望向了家主风和,“家主,带着这吓傻了的孩子,我们赶快离开台上!”说着,这些个长老已经是齐齐飞身而下,落到了场下去。

    家主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抓起了莽夫抗在肩头,和丹歌子规众人一同飞到了场下去。而就在他们飞身而起之时,圆台上阴阳八卦缓缓崩碎,最后消弭无形。

    风标望着那场面怔愣了,“方才这一根羽针上的力量,到底有多么厉害啊?!”

    众人落在场下,丹歌扭脸看向子规和风标,“现在,你们怎么说?”方才那阴阳八卦崩碎,正是表明丹歌的羽针能使阴阳八卦图荡起涟漪。丹歌的羽针打一开始,就是朝着莽夫身边的位置去的,自始至终丹歌都没有杀死莽夫的打算。

    风标那这羽针一扎子规,埋怨道:“都怨你,说什么丹歌的邪念作祟。”

    “哎!”子规一挑眉,“之前听着丹歌那一句话哆嗦的是不是也有你?你自己都感受到寒意,此时却又怨我瞎引导你!”

    “那不是我理会错了嘛!”风标斜一眼子规,又白一眼丹歌,“谁知道这家伙放出那么厉害的招式不为杀人,就是为了吓人!不正经。”

    丹歌一叉腰,喝道:“扭头竟又怨起我来了!按着你的想法,我该是把他杀了才遂你们的心愿?”

    “那倒不是……”子规风标两人也觉理亏,忙把头转向了一边,不没敢再看丹歌。而他们转向处,正是火池那边,火池口的阴阳八卦崩碎,圆台于是消失。此时的风桓只能飘然浮在火池之上,宣布挑战的结果。

    风桓道:“莽夫对我风家新任客卿长老丹歌的挑战宣布失败,丹歌以绝强地姿态碾压莽夫,而莽夫虽然陷入昏迷,但身体无恙。到此,风家的第三试也正是结束,风家大比……”

    “等一下。”风和在场下高声喊道,“在结束之前,我有一些话要说。”

    风和顿了顿,往四面看去,把风家人全部瞧了一遍,才道:“虽然在这最后一场的挑战中,莽夫心神受了不小的伤害,该当同情。但他的罪行,也不可忽视。过往的风家大比中,从没有人轻率地挑衅过风家尊崇的长老,因为每一个风家人都知道,长老在风家修为高深,更对我风家有莫大贡献。

    “而今天这一场挑战,显然有些人忘了风家长老意味着的这些东西!那我今天就给你们说说清楚!风家的客卿长老丹歌虽然年轻,可他的实力方才你们也见到了。我就说说他对我风家的贡献!丹歌长老初来风家,就为我风家排忧解难,祛除了潜藏在我风家人身内的卒!

    “这是救命之功!他更为了风家的以后,决心亲赴南阳,铲除毒虫!而除此之外,你们是否还记得之前风家十九年前的题目,风家家主的世代承袭之物,到今天终于有了眉目?!这正是来自于丹歌长老的相助!丹歌长老可是从江陵为我风家寻回了两件镇族之宝!

    “你们这些人往后的生活,全凭着丹歌长老,才能一度无虞!”

    风和讲完了话,场内只有一片寂静了。丹歌悄然朝风标子规几人招了招手,钻入人群里离开了祭坛。

第二百九十七章 风标的洋娃娃

    众人应了一声,也不绕弯,就由风标在前引路,直奔他在这老宅时的房间而去。那房间在老宅的东头,而这老宅之村落实在是很小,又兼之一群修行者行走迅捷,于是众人只走了三五分钟,就已经来在了风标的房间门前。

    “隔壁的这一间,就是我哥哥风桓的房间。”风标道,“我们两方行动吧。我丹歌沈灵儿,外加三位长老,就在我的这个房间里寻找。天子子规和我爸,外加另外三位长老,就去我哥哥的房间里找。两样至宝都是那两个人在杂货堆中所得,自然杂货堆是重点了。”

    “好!”众人也没有异议,毕竟来在了风标家的家门,自然客随主便,于是众人就按照风标的安排,分作两队行动起来。

    丹歌一行进入了风标的房间之中,这房间上次打扫还在两个多月以前,但到此时也没有染上什么灰尘。而在这样干净的放屋里寻找东西,倒是还容易些。

    丹歌粗略打量了一番这小小的房间,不无感叹。

    这小小的房间,恰能说明当时风家低谷之时,风家的人生活有多么俭朴,便是风标这样宗室之内的人,当时的房间也不过这一间泥灰瓦房。房子里一个小小的可以容纳三五人的客厅,客厅的北墙有两扇门,一扇木门,木门背后即是卧室,一扇纱门,纱门背后即是厨房。

    这就是这一个房子的全部了,没有厕所,各个房间的布置都是简洁。而丹歌他们重点要找寻的杂货堆,却并不在这房屋的明面处,而是在厨房一道隔板之下,一个两米见方的小小储藏室内。

    “嗯……”风标瞧着厨房的隔板,这隔板如果不细看,其实是难以发觉的。“可见那两人来我风家,正是怀揣着目的而来的,所以他们才会注意到这房间内不显眼的细节。而我那些杂物被放到这下面的储藏室,破烂被藏在暗处,便是本来没什么,他们也总以为是有什么了。”

    丹歌笑了一声,“但恰恰,你风家以为无用的破烂,其实正是至宝。若不是他们带出,这至宝蒙尘,或许永无出头之日了。”

    风标挑眉道:“那说来,我风家倒还要感谢他们了?”

    丹歌摇摇头,道:“那倒不必,只是你风家该自省,你们因为以貌相取,到底错过了多少东西。如果今天我们再找到一件宝贝,风家就真该好生自查一番了。”

    一旁的一位长老点头,道:“这我倒是赞同。尤其宗室之内,最该详查,老家主的家当,多分散于宗室之手。”

    风标点了点头,与众人仔细翻找起来。虽然说杂货堆是重点,但众人因为人手足够,所以从内到外,这房间都是好生翻找了一遍的。只是这房间实在很小,所以三位长老都到了储藏室中,重点查看杂物的情况。留下了丹歌风标灵儿三人在上面的房间内寻找。

    最终,房间内一无所获,这简易的房间之中,器物摆设不过三二十件儿,其中又多以书画居多,或是十几年前流行的小小玩具,毕竟风标在这房间居住时,最大也不过十来岁而已。

    风标和丹歌沈灵儿三人忙活了半晌,一无所获后,就在这客厅内面面相觑。

    “真是想瞎了心!”风标笑道,“这房间内的陈置我看也看了十多年了,如果真有什么奇妙,要发现也早发现了,何至于等到你们都来,才会发觉呢!上面这房间内,必定是没什么东西了。我们还是要把目光转向那储藏室下面的杂货堆上。”

    “虽然如此说。”沈灵儿背着手,“我却也不是一无所获啊!”

    “哦?”风标丹歌两人霎时正大的双眼,“你发现了什么?快拿出来!”

    沈灵儿戏谑地瞧了风标一眼,就把他藏在身后的东西拿了出来。入目是一团粉红与金黄之色,这器物具有四肢,而仅有一头,头上具有五官,面部五官浓妆艳抹,乃是一芭比娃娃!“引师父,您怎么会有这洋娃娃玩具呀!难道您还有一颗少女心?”

    丹歌风标齐齐翻了个白眼,丹歌伸指一戳沈灵儿,“我还当你找到什么好东西了呢!这玩意儿……”他说着就要把这娃娃抓来放好,却有收回了手,放在手里端详起来,“这,似还是能换装的洋娃娃,风标你……”

    “我什么我!”风标的脸一红,一把把洋娃娃夺了过来,他也不好狡辩,毕竟这是他个人的房间,这东西说来说去都是他的。“谁说男孩儿就不能玩洋娃娃了,我虽玩过,却也没变成女人啊!”

    丹歌轻笑道:“虽说是没变成了女人,可你这股子柔弱的劲儿,怕是因这洋娃娃而来吧!”

    风标把娃娃往卧室床上一抛,扭脸道:“它哪儿那么神异!且我这也不叫柔弱,叫做儒雅!”

    丹歌摆摆手,劝道:“你可别糟蹋那俩字儿了……”

    “哼!”风标气哼哼地哼了一声儿,扭头钻进了厨房里去,他可受不住这师徒两个联合起来的调侃,便是方才沈灵儿没多说什么,可沈灵儿那戏谑的小表情,已够他受了。

    来在了厨房,风标朝着储藏室问道:“三位长老,在那里面发现了什么没有?”

    “哦,倒是有些发现。”储藏室内的一位长老说道。这一句话,把丹歌和沈灵儿也引进了厨房。那长老继续道,“我们发现了几身儿小娃娃的衣服,似还是女娃娃的,实是忒小了些,应是玩具上的穿着。却不知怎么你的杂物堆里有这些个东西呐?”

    “噗嗤!”丹歌和沈灵儿霎时笑出了声儿来。

    风标咬了咬唇,他原以为来到这厨房,能进入正题里去,却下面长老的关注点泾河沈灵儿不谋而合,都在男孩子房间出现的女装上。他扭头斜了丹歌沈灵儿一眼,撞开两人,逃了出去,“我透透气去!”

    “啊?他怎么了?”储藏室内的长老问道。

    丹歌摇了摇头,“没什么,他只是去隔壁看看去。您各位除了那些衣服,还有什么其余的发现吗?例如天子曾提及的燧木。”

    长老答道:“没有,我们翻遍了,多是一些小孩子的玩具。风标在这里居住时到底年幼,有这些小玩意儿实属正常。我们主要去看一看风桓那边的情况吧,风桓虽然也只比风标大着三岁,但风桓显露成熟可是颇早的。”

    丹歌点点头,“好吧。那您几位上来吧!我们到那边去看看。”

    几位长老从储藏室中出来,丹歌盖上了隔板,和众长老及沈灵儿一起走出了房间,来在了隔壁风桓的屋前。果不其然风标已是在里面了,而这风桓的格局陈置和风标的房间如出一辙,屋内站个三五人就显得拥挤了,于是丹歌与三位长老就没凑热闹,而是在外面等了。

    沈灵儿去钻了进去,四面查看起来,似是寻找着什么东西。

    “灵儿,你在找什么?”站在屋中的子规发觉了沈灵儿的动作,问道。

    灵儿道:“找玩具!”

    “玩具?!”子规一皱眉,“你都多大了!”他虽然这样说,却是往卧室一指,“那卧室里倒确实有一样儿玩具。”

    灵儿听言就窜入了卧室之中,不一时他就拿了个机器人来,他一把拉住风标,然后把这机器人递给了风标。“引师父你看!”

    风标结果了机器人,“哦?这怎么了?”

    “风桓师伯小时候的玩具是机器人!”沈灵儿朝风标眨巴着眼睛说道。

    丹歌在门外看着,笑了起来,道:“哦!风桓玩机器人,于是颇显刚毅,而你玩洋娃娃,就柔……,哦,儒雅!虽是凑巧,也是事实啊!”

    风标的眼皮一塌,冷冷地把机器人往旁边一拍,伸手捏起了机灵儿的两腮,“沈灵儿!你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虽然如此……”沈灵儿强挣扎着说话,“你把我脸捏肿了我也不会可爱啊!”

    风标一挑眉,道:“捏红了却就像洋娃娃了!”

    “好哇!”沈灵儿倒蛮情愿,“那时候你爱洋娃娃的事儿就昭然了!”

    风标松开了手,一抱双臂,道:“哼!怎么昭然了?!你变作洋娃娃如何,我又不爱你!”

    “那我倒放心了。”沈灵儿点了点头,笑嘻嘻地跑出了屋外。

    风标此时纳了闷儿,扭头瞧向子规,“他怎么还放心了呢?”

    子规笑道:“他只疑心你爱的是男人,你此刻否定,于是他就放心了!”

    风标一皱眉,“这沈灵儿终日里在瞎想些什么呀!他跟随杳伯,到底学到些什么,除却那掐脉抓药扎穴的方法,就学会了这般的试探人心?”

    子规点头,“杳伯首先是个医生,继而此时老师,他必是教给了沈灵儿望闻问切。”

    “不!风杳首先是一个出色的修行者,我风家阴阳八卦的精通者,而后才是一个医生,最后才是老师。”外面的长老忽然插嘴道,“虽然老师在他心头的末位,但他对于教导实际非常精通!

    “风杳离开风家,正是要追寻我风家前任家主的谜诗之解,风杳十数年来,也算颇有收获!而他正是把心念大多放在了这谜诗之上,所以,传授沈灵儿这揣摩人心之法,就能是沈灵儿在风杳身边,有最高的效益!”

    丹歌问道:“这怎么说?”

第二百九十八章 果有宝物

    长老解释道:“风杳心内时时挂念的,正是我前任家主的谜诗,修行界中也有公论,那谜诗之中,正有着天地之象!沈灵儿研习揣摩人心之法,但能猜对风杳内心的一丝一毫,对沈灵儿的修行都大有裨益,甚至于豁然贯通!

    “风杳教导之策真可谓因时制宜、因地制宜、因材施教,实是明师、智师!”

    风标无奈看了一眼沈灵儿,“也就是说,这家伙这么戏谑我,我还不应该埋怨他了?”

    丹歌笑道,“埋怨倒是无妨,只是你要试着习惯了,我们也要试着习惯了。不过,所谓尊师重道,他如果常以这八卦之心揣摩我们,那他就等着挨揍吧!”丹歌这话里虽然说的是“他”,但他话说当面,这番话一直是瞧着沈灵儿说的。

    子规笑道:“而听到长老一言点破,我们更是庆幸当初选择了让杳伯来教导沈灵儿!”

    长老缓缓摇头,“天下间莘莘学子,既为学子,就难堪重任。大势当前,常阴更名清杳,天上雷云尽揽李尤丹田,云开日出之时,天地大变之际。他教导学子本在其次,尽快全然勘破那谜诗,才是他的正途。你们把沈灵儿交给他,倒是给他添了些麻烦。”

    丹歌子规对视一眼,时值天地大变之际,那是否和他们的一路追寻有关,是否和长白沈家的紫气异变有关呢?丹歌连忙问道:“那您所说的这天下大势,可有一些苗头么?”也许那苗头所起,正是他们的所归呢!

    “苗头?”长老们齐齐思索了一阵,又彼此交流了一阵,透露了一条消息,“我风家以阴阳八卦著名,常用先天八卦,而有时也看星象。若说这苗头,就是天上的那一颗大火星,是越来越黯淡了。”

    丹歌大睁双眼,重复道:“大火星?!”

    长老道:“对,大火星,属二十八宿之东方青龙七宿的第五宿心宿的第二颗星。这大火星黯淡从古至今从未有过,所以我们不知道它昭示着什么。也许它昭示的东西简洁明了,就是东方青龙的心出现了问题,但我们没有确切的证据,也没有史料可以考察。

    “而这个猜测其实也并不能站住脚,毕竟从古至今,从没有听说过四象神兽会出现问题的。”

    丹歌抽了抽嘴角,瞧向了子规,他们一路追寻着龙的踪迹,如今这所谓苗头,也确实指向了龙,只是这个龙是传说中的四象之一神兽青龙!这他们可不知道哪里找去,这神兽,总不会居住在人间啊!

    “虽然说确实有龙……”他无奈一叹,“可这一青龙实在是离我们太过遥远,我们既然不可触及,显然也就不是我们的追寻。”

    丹歌收敛了心思,他们接下来的追寻,还是要放在那南阳的天龙蜈蚣上去了,那才是他们来到风家找到的唯一有关于龙的事情!他钻进了屋里,要去看看那风桓屋中储藏室的情况。

    只是他刚走到厨房门口,天子的一声惊呼就传来了,“这个!这个东西和那木棒的材质颇为相似,许是燧木!”

    风和悄然道:“先不要作声,便是真是宝贝,却也要保密,出去晃他们一遭啊!大长老,把那钻木拿出来在这上头试试!”

    “原来风家家主也这么没溜儿啊!”丹歌蹲在入口处,笑吟吟地说道。

    风和一拍天子,“都叫你小声儿点,讨厌!”他埋怨完天子才抬起头来望向丹歌,“你蹲在那里多长时间了,却也没出个声儿!”

    丹歌笑道:“没有,我刚过来,恰是听到天子的呐喊了!”

    风和听完这句,扭头又是白了天子一眼。天子却因此笑了起来,道:“如果这东西是宝贝,而这宝贝和那钻木如果相配才能发挥威力,自然是长老和家主各半执掌,您忧心什么?”

    “你又懂了!”风和推了天子一把,“六个长老呢!我怕这三样东西,他们两两一分,就没我什么事儿了啊!”

    “呵!”大长老笑了起来,“你说这话,却正是当着一位长老的面呢啊!”

    风和一笑,“那不同啊!你是我本家的叔叔!你指定想着我啊!”

    大长老恍然大悟,“敢情你把那俩长老安排在上头,就是为了这一会儿?我既是你本家叔叔,咱两掌一件,他们五个掌两件,我们也不亏啊!你何必争要一件呢!”

    “不行!”风和连连摆手,“须是你我掌两件,他们五个掌一件!明里来说,是六个长老分两件,我掌一件。到时风家逢大事讨论,你我一通气儿,事就能定八分!”

    大正老皱起了眉头,“你这权握得可紧了些啊!你一人独断,风家就成了封建朝廷了!风家盛衰在你之手,你不怕不慎葬送了?”

    风和连连摆手,“我可不是土皇帝!风家都是放了权的,可我这里放权,自然要揽权再放权,我风家的决策有十数人参与讨论,到最后能被长老们轻易否决,那还有什么意义?!我风家难道十数人的决策会错误,反而五六个老鬼头的决策是正确了?”

    大长老想了片刻,道:“既然你的决策团人数众多,不如把我们六个长老也置进去?在团中长老位次不论,只以理服人。宝物置在高处,不作为风家内部决策倾向的影响条件,可好?”

    风和想了会儿,点了点头,“这倒更好!六位长老对于风家的真心,我还是有所了解的。决策摆在明处,倒也正好,免得你们暗地里骂我。你们自离开那宫殿,智商有所回升,大概也能有一些建设性的意见建议。”

    大长老翻了个白眼,“什么叫智商回升,我们之前只是懒得参与!”

    风和一扭头,“强辩!”

    “呼!”此刻那下面忽然一道火起,燎灼在风和和大长老两人的身旁。火焰呈红色,十分猛烈,虽然火势不大,但气势不小,已不是火焰,而是火精!

    风和忙问道:“怎么回事?!”

    “是我。”天子道,他伸手一拆,那火就熄灭了。他继而把他们方才翻找出来的东西向家主一递,“此时可以确知,这东西正是至宝,恰与这钻木相配套,相触就能发出火焰来!”

    丹歌看不清那下面新得的宝贝是什么,但他方才已经好好地把那火焰的奇异体味了一番。“那已不是寻常的火焰,它通体红色,而该叫火精,火的精华!它一定比寻常的火更加厉害,而这样的火,显然是风家先祖燧人氏发明的最起初的火,它其中有源头的气息!”

    “燧木!定是这燧木不同凡响!如今天地之间从没有再听说过这等木头了!”天子道,“这种只存在于记载之中的木头已经绝世,留下的这两样还是风家世代的传袭至宝,可以说它们携带着先祖的火种!”

    “不错!”风和点点头,他抚摸着手中的燧木,入手温热,“这样的东西,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灭绝。是人们找到了更好的替代品吗?可对比之下显而易见,燧木钻出来的火焰,更为纯净,更有威力。”

    大长老上演瞧了瞧,叹道,“可惜这燧木已经传递了千万年了,应该再不能以它培育出新鲜的植株来,不然的话,让燧木重现天地,也许是人类之福。”

    “等等!”丹歌忽然喊道。

    “怎么了?”大长老问道,风和天子也抬头看向了丹歌。

    “你们没有看到吗?”丹歌指着那家主手中的燧木,“许是因为你们在下方,你们适应了黑暗,所以看不到那一点光明了!我在这上面只看到下面一片漆黑,而就在大长老说话的时候,家主手中的燧木忽而一闪而逝了一道荧光!”

    “荧光?”风和仔细打量起燧木来,“我们三个人并没有看到。按照你的猜测,我们适应了这里的黑,也就是说,这燧木上忽现的荧光应该是很微弱了!”

    “怎么了?”这时候子规和沈灵儿风标几人听得方才丹歌的一声大喊,也挤进了厨房。

    “家主,你们都上来吧!这东西的奥秘,还是要大伙儿集思广益,才能发掘周全!”丹歌向家主说了一句,站起身来扭头推着风标等人往外走,同时解释道,“他们确实在下面发现了一块和钻木配对的燧木,只是燧木上我看到了乍现的荧光,应该有什么玄机暗藏。等他们上来,我们一同探索个究竟吧!”

    “哦哦哦!”子规几人这才停止了反抗。风标把消息传递给了众位长老,然后众位长老和丹歌一行都聚在了风桓房间的门外,就在这门外的空地席地而坐,等待着风和他们拿宝物回来。

    不一时,家主拿着那一块燧木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天子和大长老。此时众人的目光没有关切地看向这三个灰头土脸的人,他们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了那一块燧木上。

    这一块儿燧木正如天子所说的那样,是枕在地上被钻木用以钻取火星的。这一块燧木正像是木枕一样,四四方方,当间儿细,两头大。在这燧木的当间儿,有一个黑乎乎的窟窿,不大不小,正能嵌进那一根钻木尖头去。

    众人都是点了点头,单是看,也知道这该是钻木配套的东西了。而既然钻木是宝,这东西也必是宝贝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 性质

    风和天子大长老三人也来在了这空地处席地而坐,众人围成了一个圈。家主小心翼翼地把那一块新发现的燧木放在了人群的中央,供大家观察。

    风和道:“这燧木看起来和普通的树木没什么分别,还真是看不出什么神异之处来,若不是能以这钻木来判断,这一块燧木必将宝物蒙尘,永远埋藏在那储藏室中了!既然这钻取的燧木叫钻木,这一个,我们就叫它枕木吧!随意的名字,不需追究什么深刻意味。”

    大长老道:“据丹歌所言,方才他瞧到了这枕木的荧光,但我等却并没有瞧见。所以我们要试一试,是否这枕木真有荧光,而其中荧光是什么作用?”

    丹歌却道:“我看我们还是一步步来,先从这枕木本身的性质入手,再看看这枕木生成的火焰性质。也许之后,那荧光的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好!”众人都是点了点头。

    “那我们就先从这枕木本身的性质入手!”风和道,“这枕木和钻木都属燧木,可钻木的尖头或许因为长久的生火摩擦,自具火性。而子规施展钻木,钻木催发之下,就能发出极为厉害的热度,能轻易戳破我的阴阳八卦防御,可以说是威力骇人。

    “弱者依仗于它,也许就能逆袭强者。而不知道,这枕木是否也具有钻木这样的威力,如果也具有,那算起来,这两样东西就可作为三样东西使用了。二者可以各自为战,也可以联合出击。如何抉择,只待战场上随机应变,可见颇为灵动!”

    风标点点头,看向子规,道:“子规你既然有驱使催动钻木的办法,我自认和你情同手足关系不一般。这是我风家之事,却也可算作你我私人之事,不知道你是否方便,把催动钻木的方法告知呢?”

    子规拍了拍风标的手,道:“你我感情不必多说,而且我能驱使钻木,本就得自于你风家的结绳,我本就该告诉你们。可是其实我也不懂,我脑袋中记忆之结的松动,自然而然就让我掌握了驱使钻木的方法,这仿佛是赋予了我的一项天赋,而并不是教授了我一样本事。

    “所以我这里并没有驱使钻木的诀窍,实际上我驱使起来,也只是把法力灌入钻木,并没有其他的步骤。”

    风和有些遗憾,“看来这钻木的驱使之法,还得是各位长老从那结绳疙瘩里破解上古记忆,然后从上古记忆中寻求掌握了!那么当前,就只能由子规代我们先行一试了。”

    风和看向了子规,道:“你试一试驱动这枕木,看看能不能驱动,而如果能驱动,它又是什么用途。我这里以阴阳八卦结成防御,这一次我不是匆忙结成,而是细心结成,防御力比那日要高不止一个档次,你尽管来攻!”

    “好!”子规点点头,伸指一引,那枕木飞起稳稳地落在了子规手中。他尝试着如同驱使钻木一样驱使枕木,忽而他福至心灵,掌握了一些窍门儿。他把这枕木夹在腋下,用那枕木上的窟窿正对家主的防御,道,“家主,小心了!”

    “哦?来吧!”风和兴奋极了,子规这句话出口,想必这枕木果真如他所料的那样,不需和钻木合作,它本身就具有一定的威力!

    风和话音未落,子规这边的攻击已然发出,自这枕木的窟窿之中,忽然伸出一根长枪来,枪在虚实之间,似有形体,却又像虚幻。这长枪从窟窿中窜出,直捣家主的阴阳八卦防御而去,但听得“噗”的一声,长枪的尖头已是没入了那阴阳八卦约有一尺。

    家主这边伸手一抖,这阴阳八卦盘旋,只听“啪啦啦”,盘旋间已是将这长枪搅碎了!

    子规息了法力,总结道:“这枕木可以从这个窟窿里发出一根与窟窿相同粗细的长枪,枪伸出来约有丈许,也算是不近的利器攻击了!只是比及钻木的威力,显然稍弱。而……”子规把枕木前后一掉个儿,笑道,“如果使反了,倒是自杀利器。”

    “哧!”风和笑一声,“谁这么蠢蛋!也只是你了,毕竟这玩意儿也只有你能用!”

    子规摇了摇头,“或许是因为威力稍弱,我总感觉它倒像是敞开心扉的一种武器,不是钻木那么封闭,也许你们各位都动能用。”

    “哦?!”风标从子规夺过了枕木,捏在手中,把那枕木的窟窿朝天,输入法力驱动。果如子规所料,从这枕木的窟窿里同样伸出一根亦真亦幻的丈许长枪。风标的双眸发亮,瞧着这长枪连连点头,“还真是!”

    风标正待收手,却被长老们叫住!“风标!不要收回,你缓缓相控,把这枪尖展示给我们!”

    “哦。”风标虽然不知道长老们有何用意,他还是照做了,他退后了几步,然后渐渐把枪横过来,枪尖恰落在一众长老的面前。

    一位长老在指头上覆盖法力,缓缓向长枪靠近,最终是透过了长枪,从枪身的另一侧出来了。“啊!这看来还真是虚幻之物。而众位再看这枪头,是不是很熟悉呀?”

    天子瞧了一眼,把手中的钻木递上,同时道:“这二者几乎一模一样。”

    长老们点了点头,“不错,正是一样啊!众位,这是留影术啊!”

    “留影术?那是什么东西?”沈灵儿疑惑不解。

    丹歌答道:“留影术,最先见于修行者的铸剑台上,是古时铸剑师们的看门绝学,如今已是失传了!制作一柄神兵利器,正需要千锤百炼,铸剑师正是利用这凿刻之时,把这一柄神兵的形貌及威力凿进了剑台之中。

    “古时铸剑师们正是以一件件亦真亦幻的留影神兵,成为了修行界颇具威势又特立独行的修行者,他们重于修器,而惰于修身。可留影术最开始其实并不是用以制作留影神兵的,而只是单纯地留下影像,等到神兵刃断,若来重铸,铸剑师们可以做到有形可依,有迹可循。

    “这枕木中的长枪,正是依靠留影术,在钻木每一次钻取火焰时,就把影像钻入枕木之中。长此以往,就形成了这一杆长枪,只是这枕木中的留影术用得实在巧妙,竟然是把留影神兵生生做成了暗器!”

    “哈哈哈!”大长老笑了笑,“小兄弟知道不少。可我这里有一个问题,是先有的火,还是先有的冶金?”

    “自然是先有的火……”丹歌说着忽然一个怔愣,大睁起了双眼。他一指那枕木,道:“对对对,铸剑师们的留影术还在其后,这才是最起先的留影术,原来早在上古,就有这留影术了!而原来留影术能有这么巧妙的运用,必是在之后的延续中渐渐遗失了。”

    大长老点点头,“不错!我们对留影术溯源,就能追到燧人氏先祖时期了!而这一杆长枪,竟然长有丈许,这长枪是影像,说明本体也和它一样!照此说来,这钻木原先也该有丈许之长!”

    然后大长老把手中只有一尺的钻木颠了颠,“千万年来,这钻木渐渐损耗,就只有这么长了。”

    “这好歹说明了一个道理。”风和道,“这风家的至宝一度在用!它却险些在我们这一代断绝。”

    “好在是找到了!”丹歌劝慰了一句,转而道,“可便是这钻入枕木的影像泄露,也不该是荧光,我看到的荧光是淡黄光泽,这影像却与实际的钻木有七分像,是红黄之色。这颜色的出入,正说明荧光不来自于影像。”

    风和点头,道:“那我们就来看着枕木上发出的火焰,我料定火焰之中荧光的讯息也渺茫,毕竟这火焰时通红的。”风和虽说着,还是从大长老手中接过了枕木钻木,二者一插,霎时间就冒出了火焰来。风和把这二者放在了众人中间,众人观察之下,发现那火焰正是从这钻木枕木二者当间儿的缝隙处冒出。

    风标道:“唔!一插即着!这是古时的打火机吧!”他正说着,那火焰幽幽地就熄灭了。风标见大伙儿都望向他,他连连摆手,“这这这……,这不怨我啊!他自己熄灭的,和我没关系。我说话就是吐长江也喷不到那儿去啊!”

    “钻木取火,熄灭了自然需要钻两下了!”子规笑道,他一推风标,“去,你去钻两下!”

    “真不是我弄灭的!”风标还在挣扎着!

    子规一推风标,笑道:“不是你弄灭的就不是呗!此番让你去点上,又没和你说灭了的事儿!你不愿上手?”

    “哼!”风标来在了当间儿,“你们一个个不上手,分明还是认定我弄灭了他!”他两指夹着钻木一撮,钻木枕木之间,砰然间就再次冒出了火来。

    “喔唷!”他被吓了一跳,本要狼狈返回,却忽感心口作痒,他就此蹲下身来,凑在这火的近处烤了起来。

    “嗯?”风和一挑眉,道,“多大了?还玩儿火!快回去!”

    “爸!”风标抬起头来笑吟吟地望着风和,“爸,这玩意儿正在修复我的伤势!”

    “什么?!”四下里的十一个人都是齐齐一惊,“这火,竟能修复你的伤势?”几人相互对视,都只觉不可置信,“这通红的火焰,看着更具邪气,我以为是威力无穷。它偏生却是医疗的圣火?按理说医疗之术,应是莹莹青绿之色,以木为本,方能生生不息啊!”

    丹歌听得点头,“不错!且木生火,火生土,从不曾听说过火能生出生生不息的木力啊!”

    “哎!不对!”天子道,“丹歌提醒了我,或许正是因为木生火!之前风标攥着钻木,就有修复伤势的力量,也许这修复的力量不是来自于火,而是来自于这火燃烧之下的木中!借着火的激发,这木中的修复力量才表现得这么明显!我们不如搞个测试,一试便知!”

    风和问道:“怎么测试?”

    天知道:“我们有两个猜测,一是修复之力来自于木,二是修复之力来自于火。我们把钻木枕木分开,风标攥着枕木,如果也能感受到钻木相同的修复力量,那么八成这修复之力就是来自于木了。而要验证火,正是把这火引向别处,不在这燧木上燃烧。那时风标靠近火,再感受下是否有修复力量。”

    众人应了下来,就依据天子的安排动作。沈灵儿掰来了一根树枝,将树枝放置在火上引燃,拿出来让风标靠近火,看火中是否还有修复之力。可当树枝被拿起,众人却愣神儿了,原先通红的火焰,在树枝上已经变成了寻常的橙黄之色,看样子就是普通的火。

    风标凑过去,一试之下,果真这火焰并无修复之力。

    “我想结果其实已经很明了了!也不须做多余的测试了。”风和道,“这火焰的红色,正是因为它燃烧着燧木,激发了燧木之中修复力量所致。我们之前以为的这火纯净威力强大,都是狗屁!就是这颜色给闹得!就是这红色给我们的错觉!”

    大长老道:“我不禁想问,这修复的力量能有多么强大?是否能支持我们遇敌时,受伤者短时间内再起呢?风标你的感觉呢?”

    风标没有正面回答,而只是道:“长老,我现在已经完全好了。”这个答案等同于能!能支持伤者短时间内再起作战!

    “快!”风和自己本想指使旁人,却自己说着,他自己已经伸出手去把钻木和枕木分开了。“啊!这下子你们可金贵了!供起来吧!用得着的时候,你们就是我风家源源不断的战力啊!”

    丹歌叹了一口气,“只是这荧光,还是没有找着。”

    现在大伙儿都对丹歌所见是否真实有些疑问了。子规代表着众人的态度,问道:“你是否真的看到了?”

    “我真的看到了!”

    “那是在什么条件之下呢?”

    丹歌打眼一瞧大长老,“正是大长老说话的时候!”

    子规望向大长老,“那句话是……”

    大长老的记性倒是不错,他即刻把当时的话一字不差地重复了一遍:“可惜这燧木已经传递了千万年了,应该再不能以它培育出新鲜的植株来,不然的话,让燧木重现天地,也许是人类之福。”

    而也就在这话语声响时,众人皆见,那枕木有倏忽的荧光一闪而逝!

第三百章 眼前的图画

    众人都是一惊,而在惊讶之余,众人也缓缓回神儿。子规看向丹歌,“你所说非假,果真有荧光!而这荧光出现的条件,正是在大长老的话语当中了!”

    丹歌点点头,道:“是,这荧光显露的机关确实就在大长老的话语之中了。而这一次,大家都能见到荧光,却是因为荧光比之刚才那次,强了不少,也许屡屡触发,荧光越来越强,就能显露些什么机密了。”

    风和在一边听得连连点头,“或许是这样了。而这个机密不比这些至宝发挥的武力那么简单,也许是文字图画的遗留。”而文字图画记载下的东西,也许是秘辛,也许是法诀,也许是预言。无论是什么,这荧光风和都要谨慎对待,否则不慎传到外界,风家将成为众矢之的。

    修行界各大世家,对于图文记载的觊觎之心,远比武功宝气强烈得多。这也是风和为什么之前众人提及对枕木武力的试探时他没有迟疑,到此时他却不得不谨慎的原因。

    他抬眼看了看四面的人,眼前的这些人,都是风家值得信赖的人。除却了他和风标他们父子二人以及这六位长老,剩下的天子不消多说,他是风家客卿里唯一在风家能管事的,这其中正可见风家的信任。

    丹歌子规,两人好得似一个人一样,这风家的客卿长老,丹歌坐的,就是子规坐的。这两人不远万里送归风家重宝,其中坦荡之心,可见一斑。而沈灵儿蒙风标搭救,又是丹歌子规风标三人的弟子,虽然生性跳脱,但有分寸、知礼节、重情义。

    风和一个个分析完,才觉得自己有些多虑了,而他这么一耽搁,势必会降低众人的好感。他连连朝众人拱手,也不说自己在思索众人对风家的忠实程度,只是道:“我想了想,我们还是进屋里去吧,屋里虽然挤一些,但至少安全不少,能防止被旁人偷窥。”

    大长老摆了摆手,“那屋子站个三五个人就显得挤了,十一二个人在那屋里头,怕是毫无周旋的余地了,我们都未必能把这枕木展示出来。而安全我们又不得不考虑,我们还是另找个所在吧!”

    风和道:“宫殿倒是地方大,但那地方已经被我封禁,不到不得已,风家人从上到下,都不会进入那里面去!”

    大长老道:“这老宅里,老家主的房间应当是不小吧。你还在那里办过六年的公。”

    风和一拍脑袋,经大长老这么一说,他才想到这么个地方来!“好!我们就去那里!”

    他说罢站起身来,带领着众人前往这老宅村落的北面,在老宅的最北面,正是以前的家主房间。那里相距这东面的风标风桓房间也是不远,众人走了三五分钟,也就到了。

    这家主的房间就比风标风桓的大上不少了,且是双层的,下面一层用以办公,上面一层才是卧室。众人左右把这家主房间的四面好生搜寻了一番,然后反锁了大门,才围坐在大厅的圆桌前。

    风和将枕木摆在圆桌的中间,请大长老再一次说起能使荧光显现的那一句话来。大长老再次说道:“可惜这燧木已经传递了千万年了,应该再不能以它培育出新鲜的植株来,不然的话,让燧木重现天地,也许是人类之福。”

    果然这枕木上有荧光亮起,继而缓缓消失。

    子规点点头,道:“确如丹歌所言,这荧光一次比一次亮,不仅如此,它停留的时间也长了!我料着不是大长老的整句话是这枕木的机关,而应当只是一个词语而已。这枕木既亮在后半程,就请大长老只说后半句话吧!”

    大长老点点头,说道:“让燧木重现天地,也许是人类之福。”

    枕木的荧光再次亮起,而这一次更亮,更久!

    天子道:“是重现天地四字吗?”

    随着天子这一句猜测,将要消失的荧光再次亮了起来。

    “是了!”风和道,“重现天地!重现天地!重现天地!重现天地!”

    家主一次次的说话,这荧光的光亮就增长一分,家主连说四声,荧光就越发明亮了四次,到第四次。荧光已经极盛,它亮得刺目,把这偌大的家主房间找了个透亮。所谓盛极必衰,这荧光亮到了这番程度,就仿佛是将被吹爆的气球一般!

    而这气球没有经受任何的外界挤压,它就自己爆开了!“噗”的一声,方才亮如白昼的房间一霎时回归了完全的黑夜,这屋内本来亮着的灯,却仿佛也被融入了方才极盛的光明之中,随着那一块儿离开了!

    屋子里一片漆黑,圆桌周围的十二个人,却并不是什么也看不到,在他们的眼前,有一幅幅朦胧的荧荧画像,就好似是方才那明光刺目,把画像雕琢在了他们的眼前一样。

    丹歌问道:“那光,是把我照瞎了吗?我只现在只能看到一丝丝荧荧的光点,仿佛汇成了图画。”

    风标道:“你也有?我也有!”

    众人七嘴八舌起来,“我也有!”“我也是!”……

    子规点点头,道:“这么说来,我们的遭遇都一样,我们的眼前都有一道荧荧图像,只可惜我们并不能看真切!那个枕木……”

    应着子规的这句话,众人都试探着往桌面的中央看去,而就是这一看,所有人眼前的影像忽然清晰了起来!众人都惊呼出声,“我能看清了!”“我也是!”……

    “嗯……”天子左右看了看,发觉唯有他的目光落到枕木时,图画才能清晰。他道,“我们唯有在看向枕木的时候,我们才能看清楚眼前这图像,这枕木倒是与解开图像的钥匙一样。”

    风和道:“众位,你们看到的是什么图像呢?在我的目中,我看到的是一群小小光点汇集,颇像一只牛的双角一般。”

    一位长老道:“咦?说起来我的也是双角,而这角很长,其上的环节……,嘶,我这角应该是羚羊的羊角!”

    子规道:“我目前的图像里,仅有几点相连,盘旋着,在这图形的最前稍有开叉。若是深究,倒像一条吐信的蛇。”

    丹歌拍了拍身旁的子规,“我与你的很是相似啊,我也是几点相连,宛若蛇形,但这最前端的开叉却有两处,宛若鹿角。我这好似龙!”

    “那哪里还相似?!你分明比我高了不止多少等级!”子规撇了撇嘴,“我当前是看不见你,我若瞧见了你,我必好好地白你一眼。”

    天子笑道:“我眼前的图画,我初以为是一只家猫,但它额头有一个王字,可见正是一只老虎。到现在我们就有些眉目了,牛羊蛇龙虎,我们的人又恰巧是十二个,其他人不消多说,必是十二生肖之一!”

    一位长老道:“嗯,不错不错,我眼前的图像正是十二生肖之一的猪。”

    风和连连点头,“哦!是四长老么?猪倒是颇为符合!”

    四长老一拍桌子,“去!这应是随意安排,其中没有什么细究之处吧!”

    风和一摆手,“那怎么偏偏你是猪呢?想必这生肖的赋予也有讲究,就例如我,我眼前的生肖是牛,俯首甘为孺子牛,我为风家兢兢业业,吃的是草,挤的是奶……”

    四长老满是嫌弃,“你可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我倒问问,方才六长老说他眼前是羊,何解?”

    “嗤!不正是对应么?六长老为人和善,少有动怒之时,正是羊啊!”风和解释道,“而子规丹歌天子,虎踞龙盘,地头之蛇,不正说明他们是厉害人物、一代雄主么?

    风和分析完了这三人,就想起了自己的儿子,他忙问道:“我儿,我儿风标,你面前的属相是什么?”

    风标扁了扁嘴,满不情愿地说道:“乃是一只兔子!”

    “哦!”风和也有些尴尬,“你这孩子不争气,倒也是恰好!你生性就显得柔弱,这柔弱之兔,倒是正好!那,那沈灵儿是什么啊?”

    沈灵儿道:“我眼前是马。”

    “好!”风和连连赞许,“马是千里马,潜力无限,天资卓绝!”

    丹歌子规本来当做笑话来听,此刻听着,却感觉颇有道理,尤其沈灵儿这个评价,正是正确。丹歌笑道:“方才我还以为家主是牵强附会,听到此时我倒觉得确实有这一番滋味。”

    “嗯?”那边的四长老听到这里却是不愿意了,“丹歌,你虽然年幼,可我也不倚老卖老。你作为风家客卿长老,与我们几个是平起平坐。你开罪了我,我可是一本正经要和你仔细分辨是非的!而我此时,正感觉你的话里是在有意讽我眼前生肖是猪啊!”

    丹歌虽然瞧不见四长老在哪里,但他听声辨位也明晰了四长老的位置,他朝着那个位置象征性地摇了摇手,笑道:“方才家主解的别人没有问题,说您却是故意曲解啊!”

    四长老怎么会被这一句话就安慰好,他脸一扬,道:“你既说他是曲解,你就给我说出个正解来!”

    丹歌挠了挠头,“这个……”

第三百零一章 谁在上首位

    “哈!”子规听着丹歌为难,他笑了笑,道,“我自离开徐州后,时不时都有学习一些新朝的历史,其中恰有一些解释,在当前很是适用。”

    “新朝?”丹歌点点头,暗道,“经历了阴龙之事,子规看来一度对王莽时期的事情很是上心。”

    子规继续道:“王莽时期,就曾把死囚犯组织成了一敢死队,取名为:‘猪突勇’。正是形容人拼命向前冲,不怕死。这其中猪的意味,正是英勇、果敢、刚烈之意。想必五长老,就是这样无畏的人吧!”

    “哎!不错不错!我恰是那样儿的人!”四长老连连拍手,他此刻可听得舒坦极了。

    风和却一翻眼,道:“英勇果敢不差,有些头脑就更好了!”

    “去!”四长老难得高兴,他哪里听得进风和的补充。

    风和也没再理她,而是说道:“现在好听的生肖都被人占了,就剩下了猴鸡狗鼠,几位长老如何对应的啊?”

    大长老道:“我是猴!”

    “哎不错!”四长老此时更得意了,“大长老可说是鬼灵精怪,贼得很!那二长老呢?”

    二长老道:“我是狗!”

    四长老又评判道:“也不错!二长老一心为我风家,忠得很!三长老呢?”

    “我不说!”三长老知道他说出来少不了四长老一番评判,他只好端着不说了。

    “嗤!”风和笑道,“便是您不说,等五长老一说,您的不也就清楚了吗?五长老,您是什么生肖?”

    五长老一笑,道:“我眼前的生肖,乃是鸡。这倒与我相合,我每日闻鸡起舞,从不曾间断。”

    “对对对!”四长老连连点头,“他是最为勤奋的那一个!我们当中也恰是属他厉害!”而这个厉害的长老却只能排名第五,正是因为长老的位次并不一定实力分高下,而是以宗室的亲疏排队列。作为家主的本家叔叔,大长老自然而然居在首位。

    丹歌子规模模糊糊地对视一眼,也没有看清,权当神交了一番。而他们的想法是一样的,“又是五!十兔之中,最厉害的正是五兔,这六位长老之中,最厉害的也恰是五。”

    而依照当初东泽鱼的指示,鱼身上鱼鳞所写为:‘歌’、‘规’、‘标’、‘征’、‘勿’。他们当初也该是五人的队伍,可惜丹歌赠给了那烤鱼师傅一条,于是天命随之而变,殊勿就没有成功地加入他们的队伍。如果他们有五个人,也许合了天数,他们经历的事情就不一样了,或许追寻紫气异变的事情就没这么艰难。

    当然,现在他们想什么,也是迟了。

    “那么三长老的属相就昭然了!乃是鼠!”四长老四面看了看,想要捕捉三长老的踪迹,却是看不清,他只好作罢。他解释道,“这鼠么,胆小如鼠,却聪明无比,又居在十二生肖之首。三长老恰是这出谋划策之人,时常能左右我们其他五人的动作啊!这个鼠,正和他相合!”

    “哦……”风和的声儿拉得长长的,似乎从四长老这一语之中有所领悟。丹歌从这拖长的声音里,就听出了风和的心思。他之前在储藏室入口处,可是听得储藏室里风和和大长老的谈话的,既然六位长老要加入决策团,那么这个三长老,就是风和拿捏长老们的重点关照对象了。

    “到此,我们大家的属相全部清晰,而众所周知,属相是有顺序的。”天子说到这里笑了起来,他这明显就是废话。他接着道,“我们如果按照顺序排列起来,也许就能解开这枕木荧光当中的奥妙!”

    风和赞同道:“对!我们按照生肖的顺序排列起来,我们此时看不清楚,所以行动要小心。我们按照钟表刻度那般坐下,我此时所在的位置在上首,钟表刻度为十二,我的左手边为一。于是四长老来这上首坐,三长老坐在我现在左手边这个位置,然后依次类推,逆时针排列下去。”

    子规补充道:“如果按时钟刻度这样坐不对,我们就保持着顺序,顺时针移动一个位置。生肖为狗的二长老坐到上首,其他人依次而动,等到我们完全轮完了一圈儿,如果都不能触发这枕木荧光,说明触发机关就和位次没有关系。”

    “好!”风和道,“我们行动起来吧!”

    众人虽然失去了视觉,但凭着听觉彼此分辨,很快众人就一个个按顺序做好了。此时的顺序是,四长老在上首,左手边为三长老,接下来是家主,之后是天子、风标、丹歌、子规、沈灵儿、六长老、大长老、五长老,最后坐在上首右侧的,是二长老。

    众人落座后,那枕木并没有任何反应。

    “嗯……”众人等了片刻,四长老试探着问道,“动吗?”

    “不!”天子忽然道,“我们所有的人都要看向枕木,使我们眼前的图像清晰,也许那样儿才有用!”

    风和皱皱眉,“难道刚才谁没看吗?”众人都没有答话,等了片刻后,风和再次问道,“现在呢,都在看枕木吗?”

    “在看了!”“嗯!”……

    众人七嘴八舌确定了自己在看,可便是看着,枕木却依然没有反应。

    子规道:“看来确实不是这个方位!我们按照我方才所说,顺时针移动一个位置吧!”

    众人应着,齐齐起身,然后左跨一步,再次落座,就完成了移动。此时的上首,正是生肖为狗的二长老在了。

    “看向枕木!”风和提醒道。

    半晌,这枕木依然毫无反应,风和问道:“有谁没看吗?”一片沉默,大家伙儿都在看。风和皱起了眉头,“按理说我们的想法没有问题啊,难道这方位真得这么重要吗?!”

    “看来是的。”风标道,“既然我们的想法没有问题,不如我们来猜一猜吧,你们猜猜是谁坐在这上首之位时,这东西才会触发。”

    “哼!”风和轻哼一声,道,“按照作者突出主角的尿性,一定是丹歌坐在上首位置,这玩意儿才会触发!可我偏不这么猜!这枕木毕竟是我风家之物,我又身为风家的家主,该是我坐在上首之位,才会触发!”

    子规笑道:“我也不觉得是丹歌该在上首,而应该是五长老。”

    风标皱起了眉头,“五长老?”

    “对!”子规点点头,虽然是没人看到,他道,“五长老是众位长老中修行最为高深的,长老们当中的顶尖,自是我们这十二人当中的顶尖。也许这枕木是以强者为尊,到五长老坐在上首是,许就能触发了。”

    风和点点头,子规的这个理由还是很有说服力的,他问向其他人,“众位,你们的猜测呢?”

    天子道:“猜测不外乎三种,一是您,风家家主,坐在上首。二是武力至上,五长老坐在上首。而我支持第三种,即是丹歌坐在上首,倒不是说丹歌的光环如何,而是在十二生肖当中,除了龙,其他的生肖都能在人间凡界看到,唯有龙是神兽。

    “所以我猜测是要把神兽之龙摆在上首主位,枕木才会触发。”

    接着众人齐齐表态,长老们和子规支持五长老,天子风标沈灵儿支持丹歌,丹歌也支持自己。而唯有风家家主一人,自己个儿支持自己个儿。

    “孤家寡人呐!”家主扶额恸泣,“所以说当这土皇帝有什么好,人家一搞小团体,我不就被架空了吗?”家主这话似意有所指,一下子惊得众位长老连连表态,然后纷纷倒戈,场面上支持家主的人一下子就变作了六个,加上家主自己,就有七人。

    子规见状,则转头去支持了丹歌,但他一人于事无补,家主还是以微弱优势胜过了丹歌。

    风和一挑眉,才想起来丹歌看不到,他于是得意地笑道:“哼哼哼哼!丹歌,现在你怎么说?”

    “爸!”风标笑道,“这不是拉帮结派的时候,这不过只是猜测啊,我们便是都支持您,到最后不是您就还不是您啊!”

    风和连连摆手,“那不成!气势不能弱!休要看枕木是至宝,它或也就此拜服于我的淫威……,我是说神威之下!”

    天子道:“那还等什么?我们继续转起来吧!看看到底是哪一方胜出!”

    “好!”众人应了一声,就依照之前的安排,顺时针转了起来,转过一个位置,就是五长老坐在了上首,但是枕木并没有反应,所以子规提出的武力至上的猜测,并不对。然后众人往下转去,上首位一一经过了大长老、六长老、沈灵儿和子规,枕木也是没有反应。

    风和提醒了一句,“下来到丹歌了。 ”其实从心内来说,他也感觉会在丹歌坐在上首位时,枕木会触发,因为天子的理由抓得很好。天子理由中讲的是龙在生肖中与其他生肖的差异,而众人眼前所见,就都是生肖,所以生肖的异同,也许才正是触发枕木的关节所在。

    “转吧!”丹歌道。

    众人都齐齐起身,左跨一步,然后坐了下来,此时,丹歌已经在上首了。

第三百零二章 点点荧光里的故事

    “来吧。”风和搓了搓手,“我也觉得就是你能触发这枕木了,你要不先来个获奖感言?”

    丹歌轻咳了一声,道:“感谢父母……”

    “什么老套的词儿啊!”风标一推丹歌,阻止了他的继续发言,“我们还是先试一试能不能触发吧。”

    风和点头,道:“也好。来,我们都瞧向这枕木!”

    “嗯。”众人齐齐应声,都看向了枕木,在众人的眼中,眼前的荧光点点,已经颇为清晰,鼠牛虎兔、龙蛇马羊、猴鸡狗猪,十二个生肖都在各自眼前清晰无比。但那枕木安然地躺在桌面中央,似是陷入了沉睡,对于四面八方十二双眼睛的耽耽虎视一点儿不惧。

    “各位,你们都瞧着枕木呢吗?”风和问道,他这时候努着劲儿瞧着枕木,险些将一双明目化作了一对斗鸡眼。

    风标道:“是瞧着了!可是没有触发枕木。也许这条件还真不在丹歌身上,也不在丹歌眼前可见的神兽之龙身上。”

    “哎呀!”风和抖了抖身子,他这一抖,得意尽显,如果此刻给他安条尾巴,他就可以摇曳着升空而去了。他也正是认定这会儿没人看见,才这样肆意显摆。他道,“难道我其实才是触发这枕木的人?众望所归呀!啧啧啧,愣着做什么,转起来!”

    大长老笑道:“家主你再像刚才那样儿抖上一抖,我们才动!”

    “嘶……”风和讶异不已,“你们竟瞧得见?”

    六长老这老好人也来凑热闹,他笑道:“本是瞧不见的,奈何我们都瞧着枕木,眼界是清晰的。我们余光一扫,就把一只摇头摆尾的人,收进了视野里面。”

    风和摸了摸脸,却忽然一正色,拍桌子说道:“嘿!怎么说话的?哪里人有论只的!动了起来!”

    众人这才动了起来,虽然说除却了丹歌,接下来也只有家主坐在上首位置,才最可能出发枕木了。但这可能再大,也只是可能,而可能的结论不止有家主,还有其他没有坐过上首位的人,例如风标和天子。

    这两人的可能性细究起来,也是不低。风标是风家的年轻一代,如果风标有心,加之风桓无意,风标就很可能做到家主之位,所以算起来,风标也算是风家未来的执掌之人。所以触发枕木也是有可能的。

    而天子是世间少见的天子命格,放在古代少说也要做到一方诸侯之位,如果天命所向,就该执掌乾坤,身居皇帝高位。也许天子坐在上首位上,颐指气使之下,这枕木也为天子倾倒,或许就此触发开启,也不无可能。

    子规正想着这些,他道:“细究起来,我们在座的每一位,都有着一样使这枕木开启的条件或者资质。可偏生方才的九个人坐在上位,这枕木都不为所动。我看这枕木开启,能力放在了其次,亲疏才是关键啊!”

    “亲疏?”风标坐在上首位上皱起了眉头,“这东西既然是我风家之物,风家里的亲疏,就是宗室与旁支。照这样算,大长老也在宗室内,但也并没有触发,想来我也不可能了。唯一的亲密者,就是我爸了,他是家主,风家的宗室旁支,都是从他那儿论的。”

    风和得意地还要摇头摆尾,但他吸取了之前被众人发觉的教训,身上就没有抖,反而“矜持”起来,“哎!你们两个唱什么双簧,我是众望所归大家伙儿都知道了,你们何必再强调一遍?!”

    风标暗暗地翻了个白眼,扭头正色起来,“来吧,大家请看枕木!我觉得我是没戏。”

    众人齐刷刷看了一眼,丹歌站起身来,伸手一提风标,道:“来吧,继续转,果真是没戏。”接下来轮到了天子,天子在上首位众人向枕木一看,枕木依然是没有反应。

    接下来,就是家主了。

    家主沉沉地坐在上首位上,他其实心里面也在打鼓,如果他这个最有希望的都无法触发枕木,那么接下来最后一个,目中看到生肖是鼠的三长老坐在首位,触发的可能性更是渺茫。

    而家主这么一坐,还没有等他发号施令,一股子庞大的吸引力顷刻间从那桌子中间的枕木上传来,这吸引力不吸物品,这屋内还是风平浪静,这吸引力吸引的,正是众人的目光!这吸引力的奇异之处在于,它令众人看着一块破木头目不转睛。

    十二个男人,有老有少,有青年有壮年,从四面八方齐齐目不转睛地盯着枕木,仿佛这枕木是一个一丝不挂的绝世美女,在那里搔首弄姿,卖弄风情。

    众人盯着枕木不过片刻,众人眼前所见的荧光已渐渐剥离。在下一秒,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再被枕木抓住,众人从枕木上移开视线,眼前的荧光已经不见,而他们眼前的荧光,此刻正呈现在桌面之上。所有人的荧光,都能被每个人看到了。

    这些荧光没有盘桓在原处,而是依据着它们各自演绎出的形貌,以对应生物的行动方式向这桌子中央的枕木靠拢着。鼠窜、牛冲、虎跃、兔蹦、龙翔、蛇蹿、马奔、羊跳、猴荡、鸡飞、狗闯、猪撞。如果此刻能辅以叫声,顷刻间就能在桌面上演绎一首《小鸡哔哔》。

    这十二生肖有快有慢,似有前后,也有统一,等到它们终于汇集在枕木之上,荧光忽然光明璀璨,它们在交相呼应中,缓缓动了起来,形成了一个简陋的动画。这一幅动画正是面向着家主风和缓缓铺展,丹歌子规等其余十一人各自搬着凳子,就坐在了家主的身旁两侧。

    画面显示两个圆圈铺展,一大一小,等画面渐渐拉远,这圆圈最终汇聚在一个人形的胸前,一个女人。原来那连个圆圈代表着乳,代表着母亲,也代表着生命的起源与延续。

    画面再远,那一个女人也渐渐成为一个光点,许许多多的光点在她的周围浮现,这是一个氏族部落,这是一伙群居的人类。

    画面拉近,光点汇集,变作了一个男人。这***在一棵树下,一棵高大的树,树上枝叶繁茂。男人在树下拾起了从树上落下的树枝和树皮,用树枝在树皮上钻洞,最终树皮上绽放出红色的光点,那就是火!

    “这是钻木取火!那树就是燧木!”风和道,“难道这里面记载着驱动钻木的方法吗?或者更高深的秘诀?!”

    但画面上呈现的东西,显然不是风和的这些猜测。***在树下,树木上的光点明了暗,暗了明,树木在枯荣之间,许多的岁月过去了。树下的男人也从之前挺拔,变作了伛偻。最终男人倒在了地上,通身的淡黄荧光渐渐变作灰黄之色,他死去了。

    画面再次拉远,许多的黄点荧光,代表着许多的人们,而其中有一个灰黄的荧光光点,正代表这那个死去的人。而那棵树,变作了一个“丫”字型,那就是树远观时的模样。很多的荧光黄点之外,是无数的“丫”字围绕着,这个部落氏族生存在遍布燧木的地方。

    画面拉近,还是那棵树下,那里还躺着那个死去老人的尸体。这时候,一个女人走来了,来到了树下,发现了老人的尸体,她推搡着,显得焦躁不安,继而哭泣起来,显然她很是伤心于老人的离去。她看见了老人身边,那一个树枝和树皮,她学着老人那样钻出了火。

    火光红亮之中,那个老人灰黄的荧光渐渐变作了淡黄,老人活了!

    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风和紧紧握着手中的钻木,就仿佛是捏着无数的性命一样。他叹道:“这……,这东西竟有起死回生的力量吗?!”众人无言,这画面当中的意思,显然就是如此了。

    “我觉得……”丹歌道,“为了风家的安全,也为了我们彼此的信任,等事后,我们这些外人,一定要执‘三缄其口’,以让风家心安。”三缄其口之后,此事不可再说,否则天地以雷霆立毙!

    风和没有说话,他不知道如何表态,这是丹歌抢先提出来的,他知道丹歌子规是坦荡的人,他们毫无觊觎之心。但为了风家,这一步如果丹歌不提,他也会提及。此时丹歌先行提及,他反而不好回答了。

    一旁的丹歌也没有再作声,只是攥住了风标伸过来的手,风和没有表态,但是风标给予了丹歌最诚挚地感激。

    再次看向画面,复活的老人和那个女人相拥而泣。而很快,燧木能复活人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部落,人们有序地围成一圈。在人群中央,是一个大大的红点,人们在祭祀,他们尊燧木发出来的火为圣火。

    后来,这燧木的火成为了他们常用的火,时不时的有人死去,时不时的就有红光明亮在灰黄的荧光旁边,然后灰黄就会再次成为淡黄色,这个部落在渐渐壮大,而同时老人也越来越多。

    不知过了多久,从燧木林外,来了另一群人,这一群人以颜色较深的黄色荧光代表,显然比燧木林中的这个部落强悍多了。这一群人进了这部落里抢掠屠杀,只留下了女人。灰黄的光点被转移到了丛林里,是尸体被埋葬在了燧木林下。

    过了很久,在女人们诞下胎儿之后,强盗们带着新生的胎儿离开了,留下了女人,也留下了几个孩子。而在强盗存在的这些时光里,这个部落一点红光也没有亮起,这个部落的女人们,没有透露任何有关于燧木能起死回生的消息。

    在强盗走后,女人们在尸体旁点燃了红黄,全族死去的人们,又活了过来!就在大家相互欢庆的时候,丛林里一点没有熄灭的火星燃起,很快烧着了整片燧木林!人们想借水源扑救,但火势太强了,根本无法扑灭,人们被困在丛林的中央处,无法逃生。

    而更失望的是,他们也无法死去。

    燧木十分耐燃,燃烧了恐有十年数十年,等人们一个个都老了,树木还在不停地燃烧着。曾经死的磨难,变作了如今生的磨难。

    部落内部开始了争斗,他们手拿着武器,相互搏斗,不闪不避,他们不是为了争抢,只是为了死去。而当遍体鳞伤却不能死去,他们更为痛苦了!当无人搏斗的时候,他们就开始对自己下手,但无论如何,他们难以死去。

    或又过了几年十几年,树林的大火只剩下一个光点,大概在下一刻就要熄灭了。依然活着的人们在此刻相互拥抱,彼此道别,为首的老人在众人的见证欢呼之下,一伸手,把那一点红光捻灭了。

    随着红光熄灭,所有的光点倏忽消失,无论是代表树的,还是代表人的。这历史仿佛从未发生一样,已经什么也看不到了。

    忽然,一点淡黄的光泽出现,再放大,就在原先部落停留的位置那里,有一根长长的矛,一个矮矮的木枕,那是那不死部落留下的全部。

    又不知何时,一双无形的手,将矛钻在枕上,一点红光忽现,红光其畔,一点淡黄的光明显现,是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孩。婴孩靠在枕边,手握着长矛,在他的面前不远,是一个女人的胸脯,胸脯放大,还是那一大一小两个圆圈。

    生命,还在延续。

    到这里,枕木上面的画面全部消失了。

    众人好半天都没缓过神儿来。风和一叹,道:“这画面里告诉了我们什么呢?”他心中也有着答案,而他要找一个同道者。

    “护林防火,人人有责。”四长老一本正经地说道。

    “哧……”风和笑了一声,连忙收拾了笑容,埋怨道,“正是严肃的时候,你不要开玩笑!”

    当长老幽幽一叹,道:“还记得显露荧光的口诀吗?叫做重现天地。而这燧木如果重现天地,是否会有同样的悲剧上演呢?我想一定会的。这也许就是荧光能被‘重现天地’四个字唤出的缘故,它演绎这个故事告诫我们,燧木的复生能力,反而会让人类走向灭绝。”

第三百零三章 试探决心

    风和听得连连点头,大长老的这些话,正是他想说的。他道:“当燧木围城,困入山野,空有岁月无限,却饱受饥寒交迫。困顿之中,望穿双眼却不见出头之日,更无老死之期。当初最当渴望的性命,到此时却全然成了最廉价的东西、最唾弃的东西。

    “如果放到如今,当燧木漫山遍野,生机勃然之中,懒惰随之而成,也许刀兵四起,人间顷刻间即是炼狱。到时生命无限,却生灵涂炭,只等燧木火熄,文明转瞬而完,再无兴路。这画面最后,好在有天女垂怜,才佑下了幽幽一粒火种。

    “而人类的路,总部能都靠着上天吧。所以我们在座的几人,就为人类决断了,这燧木将放在风家深处,绝不轻易展示!更不轻易使用!最不会妄想使燧木丛林重现天地之中!”

    “好!”众人都齐齐点头,对于风和这等决断,都拍手叫好!

    家主把钻木也摆在了桌上,伸手点在二者身上,道:“这两样儿东西分开保管,一个由我执掌,另一个由众位长老执掌,非到万不得已,绝不容两件至宝碰面。”

    经过枕木传递出画面的启示,这两件宝贝决不能放在一起,如果说之前家主想掌管两样宝贝之中的一件是出于对权利掌控的话,此刻两件宝物他执掌一件就成了必须的策略。谁也无法保证两样宝贝都在几位长老们执掌之下,他们是否能抵住诱惑,不会将两样宝物合璧,就连长老们自己,也无法保证。

    而长老们自己无法保证,所以更无法对家主的话提出反对的意见。

    家主又道:“事关重大,我们把话说在明处。六位长老,以宗室亲疏排序,大长老更是我本家叔叔,所以这其中有亲昵之情。如果大长老执掌这至宝其中之一,我执掌另一个,我们两人一勾结,也许就犯下事来,所以,这宝物一定不能由大长老执掌。

    “按理该给六长老,可六长老又是个老好人儿,他态度温和,一般不会说不,所以至宝之一也不能给他。六长老,我这么说,你不会不高兴吧。”

    六长老连连摆手,“没不高兴,家主想得周到。”

    “你看看!”风和一指六长老,“这老好人儿已是在发作了!所以我决定这其中之一的至宝,就让五长老掌管,他武力高深,更能守得住宝物!”

    “好!”五长老点点头,“多谢家主信任,我必守护至宝!不会和家主暗暗勾结!”

    风和听这话听得别扭,他挠了挠头,好像绕了一遭,他把他自己给说成了反派人物了!

    风标看向了父亲风和,问道:“那么五长老该执掌那一样宝贝呢?”

    风和一把抓过了枕木,再一指留在桌上的钻木,道:“自然是钻木了,众位长老更需多多研究其中奥秘,结合结绳,争取早日可以驱使它!这枕木需我坐在上首位时才能触发,可见隶属风家家主传袭至宝,自是我执掌了。”

    大长老瞪了家主一眼,吐槽道:“好哇!给了我们一桩苦差事,你自己个儿却得了个能用的宝贝!”

    家主已经夹着枕木站起了身来,道:“你们几位热爱修行,给你们这值得钻研的宝物,可见我多懂你们,不知感激,竟还埋怨起来了!我此刻说要换,你们掂量掂量,可愿和我换么?”

    大长老扁了扁嘴,“那,那不愿!罢了!你就拿着那枕木高枕无忧吧!不过你可别用来当枕头啊,不然你梦里泄力,跑了法术,催动了枕木,把你脑壳贯穿,我们可不会用这燧木之火救你!”

    风和白了一眼,道:“你就不能盼些好!”他说着四下里看一看,偷眼一瞧丹歌,却故意没提缄口之事,而是道,“事情已经完毕,我们就此离开这里吧!”

    “不!”丹歌突然说话,道,“还记得方才所言,我们众人须执三缄其口,方可离去。不然以后惹出祸端,风家对我们必生怀疑,我们更有口难辩!如果我们当真无意中说出,那才真是毁了风家,毁了人间!”

    此时这屋子里一片漆黑,但风和瞧着丹歌,连连点头,丹歌不只是嘴上说说,更是心口如一。他深深看了丹歌一眼,叹了一声,道:“好吧!来,天子去换个灯,把屋子点亮了再说。三缄其口自然要做得正正堂堂。”

    “好!”天子应了一声,扭身四面搜寻找到了两个灯泡。两个灯泡都有些年代了,还是以前的白炽灯,而并非屋中安着的这一个节能灯。

    “唔。”家主从天子手上拿过一个灯泡,笑道,“这东西怎么还留着,每年寒食前清理竟都没有把它们扔掉么?多费电呀,还不亮!罢了,此时正可解一时之需,安上吧!”

    天子已经捏着另一个灯泡悬在半空更换灯泡了,可拧上之后,灯却并没有亮起。“嗯?”天子打眼瞅了瞅这灯泡当中的灯丝,是完好的呀!他扭头使唤起沈灵儿来,“灵儿,你去拉一下灯绳!”

    “哦!”沈灵儿去连拉三下灯绳,灯也并没有亮。

    “你换这一个试试吧!”风和递上了他手中的灯泡。

    天子把这一个灯泡换上,再让沈灵儿拉,一拉之下,灯就亮了,通黄的光把房间堪堪打亮。

    “罢了,凑合了!”风和道,“这和萤火虫儿似的,光亮和方才那枕木画面里的淡黄荧光有的一比了!倒比没有的强!下来吧!”

    “哎!”天子应了一声,身形缓缓而落,目光却停留在那一个不能发光的白炽灯以及刚换下的节能灯上,刚才家主提及枕木中的画面,让他若有所思。一个灯丝完好的白炽灯,却不能发亮了,就好似这本来完好的节能灯,也不能发亮了。“这两灯……”

    天子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一遭,把心中产生的疑问按在心底,扭身把两个不能放光的灯又放回了抽屉里。

    “咦?!”风和向天子埋怨道,“都不能发光了你还放着做什么?拿去扔了!”

    “哦!”天子却如蒙赏赐一般,扭身把两个能揣进了兜里,他是决计不会扔掉的。

    丹歌瞧了瞧头顶的白炽灯,看了看身上的黄色,笑道:“《太公金匮》中记载:‘武王问:‘五帝之戒;可得闻乎?’太公曰:‘黄帝云:予在民上;摇摇恐夕不至朝。故金人三缄其口;慎言语也。’’看我这白衣服被这黄光一打,活脱脱一个再世金人。”

    子规上下打量一眼丹歌,道:“既然你是金人,那就由你来为我们执三缄其口好了,而后你再自执三缄其口。”

    “自执……”天子眯眼一瞧丹歌,没有答话,而是瞥向了家主风和,心中暗道:“不知道家主,是否愿意留这么一个风口。”

    自执三缄其口,就是丹歌心中更易了心意,众人也不会知道。所以如果丹歌不想对于此事三缄其口,那么在自执三缄其口的过程中,丹歌就可以悄然避开这一件事儿,日后虽然礼成,却依然可以随意提及今日之事,而毫无顾忌。

    子规此时这么一说,在天子看来,这三缄其口忽然间成了一场关乎信任的试探,正是子规试探向风家,要看风家对于丹歌的信任程度。

    丹歌眉头一皱,瞧着子规满是埋怨,他凑了过去,“你这时候试探,是不是不妥啊!风标就在一旁,你这试探,也把风标算在其内了。这试探摆明了是对他还有疑虑,这让我们如何相处!”

    “如果不是试探呢?”子规答道,“你知道这事情有多么重大吗?我怎么会胡来?!我只是要看一看风家的决心,这等大事,他风家此刻如果还讲求什么信任危机,可就有些心志不坚了。”

    丹歌一挑眉,“你是说……”

    子规眯起了眼,“他们要毫不留情地拒绝你,才可见他们对于此事的重视啊。都说法不容情,此事中,风家手中的两样燧木至宝,就是天地正法,事关生死法度!他们此时通情,那么风家的往后,灾难的源头,也许就可预知了。”

    风和瞧着眼前的丹歌子规窃窃私语,他听不到,而两人脸上的神色么,更多的意味还是要看他风家的反应。他心中有些懊恼,“这等大事,拿在这时候作为我风家信任的试探吗?到底是年幼,不辨场合!”

    他想着眉头一竖,喝道:“休想!事关重大,岂能儿戏?!之前丹歌建言三缄其口,我虽没有表态,但我是默认了的。便是当时丹歌不提,我也会在之后说起缄口之事!这其中之事事关重大,不容有失,哪能让丹歌自执缄口?!

    “非是我风家不信任,便是十足信任,这等事情还是要做到完善!如果日后祸端来临,丹歌因自执缄口,首先落入我风家怀疑名单,到时候,信任才成了空谈!你们……”

    风和说着,看着丹歌子规脸上渐渐泛起笑容,他知道,他错误地理会了这二人的意思。似乎这二人试探的不是他风家的信任,而是风家对事的决心。

    丹歌拿肩头一搡子规,笑道:“你就没事儿找事儿!风家这千万年过来,比你的年岁更长,他们怎么会不知轻重,需你这千年的老鸟儿试探决心!”

第三百零四章 舆论之事

    子规道:“千年的老鸟儿在丛林里,见识过了太多的朝令夕改、阳奉阴违、口是心非。但显然,风家不在此列,我此时对风家还是颇为敬服的!”子规说着朝风和拱了拱手。

    这会儿风和对于这两人就不再小看了,原来这试探看得是他风家的决心。这两人站的不是个人角度,而是站在了人类一方啊,真是好大的心!而除此之外,风和的好奇心转到了子规的身上,“这千年老鸟儿……”

    他也不知如何相问,如果触及到忌讳,那是白白得罪了人。他从这千年老鸟儿之中,猜测子规并非人类,可如果他说子规不是人,却听起来像是骂人一般。所以他换了个说法,他道:“这千年老鸟儿……,是子规你的绰号吗?”

    子规一摇手,“我得了失心疯起这么个没溜儿的外号啊!想必您已是猜到了,许是出于礼节没敢直接相问。其实就是字面的意思,我本不是人,乃是一只千载的杜鹃鸟儿修行成人,做人到如今已经有二十余载了。”

    “哦!”在场的人除了丹歌,全部都是猛然一惊,众人齐齐拱手,“原是前辈!”

    丹歌一摆手,“哦!免礼免礼!”

    风标一瞧丹歌,“难道说你也是……”

    “我不是!”丹歌摇头,道,“我确实是人类,到今年也是二十余岁。”

    风标翻了个白眼,“那你凑什么热闹!”

    丹歌笑道:“你们叫子规前辈,我和子规兄弟相称,本丹歌前辈让你们免礼,怎么算是凑热闹!”

    风标看向子规,“怎么你和丹歌兄弟相称呢?”

    “你与天子和我,也该是兄弟相称啊!”子规向风标说完,扭头朝那一边的众人拱手,道,“所谓前辈,该是年辈长、资历深。可我修行千载才化作人形,做人确实只有二十余年。千年的鸟身时,我不过懵懂而已,到人类才生出智慧。

    “年辈与资历,我两样儿都不占,我和丹歌风标天子,都算是同辈人才对!不过倒有一人叫对了,沈灵儿是我徒弟,叫声前辈也不算错。”

    “哦!”风和点点头,道,“不过你千载的光阴到底不是虚度,在这大事上,你小心谨慎,正可见积累。而既然明确了我风家的态度,那么我们就开始执三缄其口吧!我记着在书房里挂着一幅太清圣像,我把请出来,悬在这府第的正北,请为我们执缄口之礼!”

    “好!”众人点头。丹歌却闷闷不乐,“我这小金人是白瞎了!”

    子规摇头,道:“不不不,小金人你自赠,赞你演技第一,为奥斯卡金像奖。”

    “演技么……”丹歌想了想,望向了风标,“金勿在流水下毒这件事儿上,风标的演技倒是不错,他帮金勿支开了李尤,使得那金勿能够放开手脚,终于是把招数射在了我们预留的靶子上。”

    “喔!”风标欢呼一声,跑过来一把抱住了丹歌,“那这小金人就是我的了。”

    “哼!”子规用眼把丹歌风标扫了几遍,满是一副看爱情男女的眼神儿,道,“你们两人是有怎样的奸情啊,刚才是拉手,这会儿就发展成拥抱了。”风标闻言一扁嘴,连忙和丹歌错开了身去。

    丹歌未对子规的调侃多加理会,依旧说着正事儿,他道:“我们提早一步离开了祭坛,不知道祭坛那边的情形。众人放下了我与莽夫的一战后,是否又将目光转移到流水上来了呢?如果没有的话,不知道这舆论算成还是不成,可千万别有人去饮用那流水啊!”

    三长老此时道:“你们不须忧虑,家主早先已经告诉了我们有关你们计划的细节,我们本来也作壁上观,不好多有动作。但你的一根小针,破碎了我们的阴阳八卦,阴阳八卦分崩离析之际,我们暗暗操纵,将破碎碾作齑粉,然后撒入人群。

    “以**之术,借你们搞出的舆论而引,把人们的目光很快转移到了风家流水的问题上来。在你们走后不久,舆论到达顶峰,风家众人都高声呼吁家主撤去流水上游的大茧,而家主更是作了一番慷慨陈词。

    “在家主陈词之际,那金勿出现在了祭坛处。我们暗暗观察,发觉他在听闻众人义愤填膺不饮流水之后,很是诧异,他更细细向旁人打听,显然有所收获。而你们计划不可谓不妙,你们的舆论起在午后,他动作在下午,舆论爆发在傍晚。

    “于是他只以为是凑巧。我们观他的神态,多是在感慨时运不济,倒没有想是你们从中作梗。我们暗示家主,家主就又派李尤守在了那金勿身边,而看金勿见到李尤的神色,想必金勿已不敢动作,他的手段是撤也撤不得,补也补不得了。”

    三长老说道这里,有些埋怨地看向丹歌子规等人,“只是这其中耗费了我们好些的时间。”

    风标双目一睁,道:“莫非您各位和我们相遇时,是祭坛的事儿才散场?”

    三长老道:“哼!不然你们以为为什么你们在风标家中把风家的事情前后分析清晰之后,更是在屋里歇了个安然之后,出门来恰能遇到我们和家主归来呢?我们正是当时才将事情搞定啊!你们搞的计划,到头来还需我们这些老家伙给你们出力圆场!”

    “哦!”丹歌子规天子风标沈灵儿几人都恍然大悟,“原来是众位长老和家主为我们收尾!”众人连连拱手,“多谢众位长老!”

    老好人六长老笑了笑,道:“你们为风家大事计,我们能出力,也是荣幸之至!不过我们几人却也有不懂,或许你们因为在那金勿身上有所图谋,于是难以将事情点破,这些我们能理解。可你们为什么要单设一个靶子让他打,难道他的攻击,是那么难以防备的吗?”

    六长老这问话显然代表着众位长老的心声,众位长老都是连连点头,继而都望向了丹歌子规等人。

    丹歌答道:“众位长老,想必也知道,金勿打靶的方式,正是在流水的上游安置了一颗毒源,要在水中使毒。而旁余的毒,修行者依着自身的力量,也就化解了。就像南阳毒虫放出来的卒,那些蜈蚣身具毒素,可风家人罹患卒日久,却没有表现任何中毒反应,正是修行者的厉害。

    “可金勿防止的这个毒却不同寻常,它可毒死过厉害的神灵!这神灵更居住火云,是三皇其一!”

    众长老脸色一变,齐齐喊道:“是断肠草!”

    “对。”丹歌道。

    “不好!”大长老作势欲走,被丹歌唤住,“大长老怎么了?”

    大长老道:“那等毒物置在流水源头,如果真有那二货不以水不净,贸然饮用,必然肝肠寸断而死!还需在流水边上设下警示啊!或者派人去看守!”

    天子连忙走前一步,道:“长老,我已经派下潜伏的好手蹲在流水四周,保证不会有人靠近流水!”

    “哦!”大长老这才缓了一口气。他看向了丹歌,叹道,“好家伙!你们这图谋怎样的宝藏啊!惹到这等可怖的角色!而这等可怖角色为何对我风家要赶尽杀绝呢?”

    丹歌道:“所谓恨屋及乌吧,我们从金勿身上要调查的事情有关于随州焦家。金勿本是要灭焦家全族,但我们一副被焦家委以重任的样子离开,就此被金勿缠上,对我们起了杀心。他认定杀了我们,焦家也就在他股掌之间了。

    “而前几日,赖随风参与的那个计划中我们对金勿马心袁明示暗示,都把焦家划在了风家的战线之中。风家更在初二日,故意让狼子们截到了一份联合焦家的电文。于是……”

    “哦哦哦!”大长老连连点头,“我们几位长老那时都在宫殿,不知道我风家有这样作势的动作,现在知道了,也就清楚了。这金勿对我风家出手,可还算是名正言顺呐!”

    “什么名正言顺!”四长老喝道,“那东西对焦家出手的名与言都不正不顺,到我风家怎么会名正言顺!小家伙们,你们既然要查,就要查他个底儿掉!查清了更要告我们一个清楚明白,我风家蒙受此劫,可不能稀里糊涂的!”

    “好!”丹歌连连点头,他心中其实生怕这几位长老怕事,把他们给撵走了,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谈到这里,众人就结束了有关于金勿放毒的话题。但众人还不见家主出来,于是子规趁着这个空档,也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众位长老,我有一事不明。”

    见众位长老没有不耐烦的意思,他才继续道,“今日丹歌强提修为形成碾压之势使莽夫服输,可便是他提升到那样境界,也并不能和长老中任何一人抗衡。

    “可是凭着丹歌的一根羽针,全力一击,竟然就扎在了那火池池口的阴阳八卦上,之后更是因为拔出,阴阳八卦分崩离析。难道说六位长老合力所布,抗不下丹歌全力一击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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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舌之祸介绍:
弦断声起,谱定乱世纷争; 紫气变幻,择选应劫之人; 古壁画现,展露千载玄机; 北玄灵祸,终究除恶归尘!龙舌之祸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龙舌之祸,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龙舌之祸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