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我听大堂嫂说啊……
从京城回来后，程恩妮几乎没在家呆，就被谢令君拉到了工厂租下的居民楼里，跟他请来的专业人员，进行酱制品保质期和口味的研发。
一放暑假，程志强就被林秀禾催着来喊程恩妮回家。
他们夫妻原本以为，到了暑假，再来喊程恩妮，程恩妮就没有借口再推辞，应该能同意回家帮忙照顾新生儿。
结果程志强特意跑过来，程恩妮居然不在家。
听胡水英说是去了京城谢家，程志强立马不说话了，跟弟弟培养感情，哪有跟谢家打好关系重要。
想到程恩妮居然还跟谢家有联系，程志强心里美滋滋的，等抱上了谢家的大腿，谢家手里随便漏点，就够他和儿子吃一辈子的。
林秀禾知道这事后，面上笑着应和程志强的话，心里却不怎么舒服。
再看自从放假以后，就不再出门的程欢，颇有点恨铁不成钢。
尤其是等期末成绩一出来，程欢的成绩还是差程恩妮一大截后，林秀禾尤为不满足。
考虑了再三后，她决定送程欢去补习。
不然要眼睁睁地看着姚美华的女儿上大学，她的女儿却只能高考落榜，去打零工吗？
“你要不学出个样子来，我打断你的腿。”自从生了儿子后，程志强上进了不少，工资大半也交到了林秀禾手里，让她替他们儿子攒着，林秀禾手里的钱宽裕了很多。
程欢没敢指望她能有去补习的机会，听到后整个人都乐傻了，连连点头保证，“妈，我肯定好好学，不给你丢脸。”
去省城补习是不可能的，不说补课费，光是住宿和花销就是一大笔，好在省城也有老师会在暑假开班赚外快。
程欢欢天喜地的每天准时去上课，林秀禾只能接过程欢手里的活，开始了带孩子做家务，跟婆婆吵嘴的日子。
“什么时候让你妈走啊？”比起带孩子身体上的劳累，林秀禾更烦无处不在，却屁事不干净找事的程奶奶。
程志强皱着眉头，他也挺烦自己老娘的，嘴碎得很，家里芝麻大点事就爱跟左邻右舍说，但那是他老娘，“我妈把我们兄妹几个养大不容易，你忍一忍。”
忍到什么时候去，自然是忍到他们儿子长大，需要独立一个房间的时候，才好找借口让程奶奶走。
林秀禾生气也无可奈何，既然赶不走，那就要把人给利用起来，正好她出去做点事，让程奶奶在家带孩子。
“你说我去做点生意怎么样？就胡水英家那种小吃生意，我给你说，她们在厂外头那个小摊子，生意可好着呢，一天至少这个数。”林秀禾一直盯着胡水英那里呢。
程志强还不信，被林秀禾逼着去埋伏了一天后，看到人流量，再自己估算了一下成本，心动了。
回到家里林秀禾再一催，程志强还真有点想法，不说去厂里，就这客运站，每天的人流量就不少，跟领导说一下，摆在站边上，生意肯定不能差。
但程志强一想到前期的支出，就有些肉痛，又害怕做生意失败的风险，迟迟拿不定主意。
“钱的事咱们另说，你也没有那个手艺啊。”程志强请人去买了一份出来尝了味，味道顶顶好说不上，但确实还可以。
林秀禾平时做做家常饭菜没问题，但做那些小吃，怕是不行的。
有个事，林秀禾埋在心里好久了，一直在想要找个什么机会说。
“我听大堂嫂说啊，胡水英也没技术，那些吃的，都是恩妮教她的！”平天扔下一个大雷，林秀禾满意地看着程志强目瞪口呆。
知道这事的时候，她其实是很生气的，差点就想要挑拨程志强和程恩妮的父女关系，让他们彻底闹僵。
但林秀禾不是程欢，她仔细想了想事情的后果，以及她能得到的利益后，选择了隐瞒，并决定选择合适的时机来说，来争取最大的利益。
程志强震惊地看着林秀禾，林秀禾肯定地冲他点了点头，程志强恍然道，“恩妮的外公以前就是做厨子的，虽然没得早，但可能随了他老人家，有天分……”
难怪胡水英夫妻会对程恩妮那么好，还哄得程恩妮家也不回，父亲都不认，居然是这样原因。
“胡水英和程建波真的太不是东西了！”程志强回过神来，气得猛拍桌子！
林秀禾一脸认同地点了点头，“恩妮才多大，他们又多大，拿亲情笼络着孩子，这种哄骗孩子为他们赚钱的事，做起来居然也不觉得亏心。”
说着，林秀禾看了眼程志强的脸色，自我责怪道，“也怪我，心思都放在了咱们儿子身上，无暇顾及恩妮，没有给她家的温暖，姚美华那样对她，孩子肯定希望能得到我们的安慰的。”
但她们不光没有，还对程恩妮不闻不问。
程志强此时只觉得心肝肉痛，恨不得立马把程恩妮拉回家来，把这些年缺失的父爱通通灌注给程恩妮，好拉回程恩妮的心，叫她对家里掏心掏肺。
“这事不怪你，恩妮也那么大了，是她不懂事，家里还有她弟弟呢！”程志强心里对程恩妮还是不满的。
在他看来，程恩妮这个做姐姐的，一点都没有当姐姐的自觉，也不替她弟弟想一想，帮扶别人家有什么用。
胡水英挣了钱，难道还能分给她吗？不过是给吃饭吃，给个住的地方而已。
他这个女儿实在是太傻了！一点都没有遗传到他和姚美华的精明，程志强想。
“恩妮怕是已经被胡水英她们笼络得死死的，就算你去找她，也怕也是会像以前一样不同意。”林秀禾忧心忡忡地道。
程志强眉头也皱起来，他想起自己屡次被程恩妮拒绝的事。
“恩妮的户口簿是不在还在家里，还有她的身份证，要是能拿到就好了，明年就高考了，孩子需要这些参加考试。”林秀禾看着程志强的脸色缓缓地道。
“我们也不是说要逼孩子，是没有办法，等我们赚到钱，对恩妮好，恩妮自然会醒过神来。”
程志强深觉有理，立马起身去家里放证件的铁皮盒里翻户口簿，现在的户口簿是红色塑料皮，巴掌大的小本本，全部手工填写。
离婚又再婚的时候，家里户口变更，换了个新的户口本，现在户口本也是新的，但原本程恩妮应该在的那一页，却是空白的。
“怎么回事？”程志强都愣了，当然换户口本的时候，程恩妮在本子上吗，他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林秀禾哪里会关注这种小事，她看了眼程志强，摇了摇头，想了想问，“恩妮的身份证在你这里吗？”
程志强把户口本放到一边，去翻铁皮盒子，“我记得都是放在这个盒子里的。”
但盒子里别的证件存折都有，就是没有程恩妮的身份件。
“这死丫头，难道自己拿出去了！”程志强心情坏到了极点，忍不住就想发火。
林秀禾也眉头紧皱，她想了想，“你先别着急，你是她爸，这事有办法的，恩妮的出生证明在吗？”
“在，在这。”
第九十二章 注销成黑户？
程恩妮跟研发人员一起研究最佳配比的时候，程志强和林秀禾在琢磨着，怎么拿着程恩妮的出生证明利益最大化。
夫妻两人琢磨了很久，决定从胡水英和程建波那里入手。
首先是觉得胡水英夫妻确实是占了程恩妮的大便宜，再就是两人都没有信心，让程恩妮听他们的话。
反倒是既是亲戚，又不够理直气壮的胡水英夫妻更好拿捏一些。
尤其是在知道程恩妮虽然已经回来，但暑假要在省城补习回不来后，程志强和林秀禾更是觉得天都站在他们这边。
去补习当然是胡水英给出的借口，她总不能说程恩妮如今都有自己的工厂了，去省城是为了教人做酱的吧。
但这话听到程志强和林秀禾耳里，两人下意识地就觉得，胡水英在程恩妮那里得了大实惠，不然她一个隔房堂婶，哪里舍得钱供别人家的孩子去补习。
“当初恩妮来要学费的时候，就不应该给她的。”林秀禾觉得有些亏了。
胡水英夫妻借着程恩妮不懂事发了财，却吝啬到连学费都不替程恩妮。
光管吃管住顶什么用啊！
开学的时候程恩妮没来要学费，程志强还窃喜了一下呢，结果转头程恩妮就上门来了，连着学费和生活费一起要。
如今程欢是程志强供着，自己的女儿上学，这钱程志强不可能不给，程志强给得倒还痛快。
但现在，他也觉得这钱不该给，就应该胡水英一家出才是。
“等等，这补习的钱恩妮现在是没跟我们要，不会等补习回来再要吧！”林秀禾想到一个可能，立马拉住程志强，眉头紧皱。
程志强脸上露出不悦来，“他们先前是一直把我们蒙在鼓里，现在我们都知道了，等把事情说破，他们哪里还有脸朝我们伸手。”
林秀禾点点头，放下心来。
在户口是注销还是挂失补办这件事情上，程志强和林秀禾起了分歧。
林秀禾的意思是，直接注销，这样程恩妮就成了黑户，只要程恩妮需要高考，就还需要求到他们头上，能更好地挟制程恩妮和胡水英夫妻。
但程志强不愿意，不管怎么说，程恩妮总是他亲生的女儿，程志强不愿意程恩妮脱离掌控，但也不想给程恩妮带来麻烦。
万一这个户口注销容易上着难呢？到时候影响到程恩妮高考怎么办？
他可是听老师说了，他们家恩妮的学习是越来越稳定了，考上大学的几率也越来越稳了，不像程欢，成绩上上下下没有准数，老师建议重读一年高二呢。
“不行，这事得听我的。”程志强难得地强硬了一回。
去公安局办好挂失补办，重新把程恩妮的户口划到同一个户口本后，程志强和林秀禾带着程爷爷和程奶奶，上了胡水英的家门。
白天来没见着人，一家四口内心煎熬得不行，傍晚饭点刚过又立马来了。
正好赶上胡水英和程建波难得在家，胡水英其实是回家来拿盒饭的。
厂区那边的麻辣烫生意一直不错，虽然是大热天的，但扯了电线过去，买了大风扇，吹着风扇大家也爱吃得很，还有客人一定要加辣，辣出一身汗来才爽快。
而且程恩妮去京城前，还给加了冰凉粉和凉皮，这两样夏天吃最好，生意就更好了。
现在厂区那边做小吃生意的不少，花样也多，但生意非但没有变差，反而变得更好起来，人流量比以前更多了。
暑假一放，胡水英就一心扑到了麻辣烫那边，两个嫂子也都请回去了，现在只要顾厂区一边，胡水英领着程花和二柱媳妇完全忙得过来。
平时忙不过来的时候，胡水英她们都是在自己摊子上吃点，或者去别家小吃摊上买一些。
但小吃毕竟不是正餐，不可能天天吃餐餐吃，更多的时候，大家还是吃家里做的饭，通常是派个人回来拿，或者程建波送过去。
“二伯，伯娘，你们怎么来了？”家里来了客，胡水英肯定不能出门，只能把盒饭交到程建波手上，示意他快去快回。
程爷爷这还是头次来胡水英她们租的这里，一进门就转悠了一圈，四下看了看，还不时翻翻这翻翻那，是很讨人嫌的那种老人。
程奶奶跟在他后头，不时啧啧几声，要不是胡水英拦着，程奶奶还想去掀胡水英她们床上的被子瞅一瞅。
好在程恩妮去了省城，她的屋子锁着门，其余几间屋子倒也简单，根本也没置办什么东西。
“建波别走，说了事再走。”程爷爷喊住程建波，不让他走。
今天也是巧了，平时三叔奶都是在家的，今天老人家想着好久没回乡下了，趁着现在事不多，回家打扫一下，就带着两个孩子都回去了。
程志强他们这一行来势汹汹，一看就是来找事的，程建波也担心胡水英应付不来，干脆就留了下来。
“二伯，有什么事，您坐下直说，我听着呢。”程建波放下手里的东西，拉过凳子示意程爷爷坐。
程爷爷坐下来，没吭声，看了眼程志强，示意他来说。
来之前一家人早在家里商量好了的，程爷爷和程奶奶就是压阵的，如果胡水英和程建波不配合，他们再闹。
程志强给程建波开了支烟，才慢悠悠地说起从程王氏口中听说的那些事。
听到自家大嫂的名字，胡水英和程建波眉头一皱，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
“建波，哥以前对你也不差吧，你怎么这么坑你亲哥，哄骗你亲侄女呢？”程志强一脸恨铁不成钢，然后又叹了口气。
“我知道，我跟恩妮她妈对她管教不多，我这里又再婚生了儿子，恩妮对我们有怨气，但你们应该帮我哄着她才是，是不是？”
放你娘的狗屁！胡水英气得想要爆粗口。
要不是你们自己容不下恩妮，恩妮至于被逼得找上他们吗？现在好了，知道恩妮有本事，立马就想把人供起来，再反过来指责他们的不是了？
程建波拿手拍了拍胡水英，示意她冷静，沉住气，“那志强哥你的意思是？”
第九十三章 没有资格当父母
程志强的要求可不少，他不光要胡水英教会林秀禾那些手艺，还要在胡水英和程建波手里分红，分的还不能少，起码得四成。
“以后恩妮上大学，结婚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更别说她弟弟现在还小，花钱更是没数，恩妮心里没有成算，我这个当爹的总得替她打算！”程志强说得理直气壮。
程爷爷和程奶奶也是一脸认同的表情。
想到程恩妮居然把下金蛋的母鸡给了弟媳妇一家，程爷爷和程奶奶就心肝肉痛，恨不得把胡水英她们赚的钱都掏出来，最好以后都给他们家打白工才好。
“你还要不要脸了！”胡水英能忍到现在，完全是程建波压着不让她说话。
但她实在是忍不了了。
胡水英真的是被程志强的厚颜无耻给惊到了，“怎么着，你们不是替自己生的儿子，是替恩妮生的？你家儿子得管恩妮叫妈？”
要是程志强真心实意为程恩妮打算，胡水英就不说什么了，好歹程志强还有点当爹的样子。
但程志强这个人有意思极了，心里惦记着程恩妮手里的东西，心里却是桩桩件件为自己儿子打算，开口闭口都是儿子。
胡水英特别想提醒程志强，别忘记了你今天到底是想来干嘛的，就是做戏也要做得像样子一些。
“你什么意思！”程志强被胡水英一噎，瞬时就有些脸红脖子粗，他瞪眼看向程建波，“建波，你也不管管你老婆！”
程爷爷板着脸也来了一句，“这里没有女人说话的余地。”
程家好似谁都能说这句话，但程爷爷不行，这位老爷子在家里向来没有什么存在感，上窜下跳的事都是程奶奶代劳，他向来只是蒙头做事的那一个。
以前胡水英对这个二伯的印象还算不错，觉得是个老实老头，不过是被二伯娘给拖累了。
现在看来，是她太过想当然了，这个二伯可不是号简单的人物。
“二伯，您可能不知道，我家里水英当家。”程建波顶着胡水英‘看你怎么说’的视线，硬着头皮冲程爷爷道。
程爷爷脸色一下就变得难看极了，他一把岁数，平时说话的时候少，但一旦开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轻易没有人敢打反口。
他阴沉着一双眼去看程建波，但程建波挪开了目光，没跟程爷爷对视。
胡水英轻哼一声，心里涌起来的气被程建波的话安抚下去了许多，“想学手艺？你让姚美华来，她才是恩妮的亲妈，至于想分红，我看你们还是去做梦来得实际一点！”
要放在以前，胡水英不管怎么讲，都会看在程恩妮的面子上对程志强一家客气一点。
但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也看明白了，程志强对程恩妮根本就没有什么情份。
不说别的，就说上学的事，开学那么久，林秀禾带来的拖油瓶都缴了费，程志强愣是装死一样，没有半动静。
如果不是程恩妮不愿意吃亏，主动去要，程志强怕是能一直装死下去。
这哪里还有半点当爹的样子。
现在好了，知道恩妮的价值，立马就找上门来，脸皮都可以不要了，一家子恶狠狠地，恨不得从自己女儿身上咬下块肉来才好。
林秀禾脸色一白，“弟妹，我知道后妈难当，但我对恩妮可一直是客客气气，拿她当女儿待的。”
胡水英白了她一眼，开小摊除开杂事多累，跟顾客扯皮也累，但人也跟着被磨了出来，胡水英身上的气场可比林秀禾强多了。
“你可别说笑话了，你拿恩妮当女儿待，给她买了几身衣服，还是为了给自己做脸，就是拿她当女儿待了？”胡水英都不想撕开林秀禾的脸皮。
除了最开始嫁过来时，林秀禾简单地做了做样子，别的还做了什么？程恩妮从来没有说起过这些，都是胡水英自己了解到的，越是了解，她也就越心疼程恩妮。
这会胡水英已经不想跟程志强他们扯下去了，“你要是怕恩妮以后上学嫁人花钱，用不着你，我不光能供恩妮念到她不愿意念为止，我还能给她攒一笔嫁妆，体体面面地送她嫁出去！”
这是气话，也是实话。
就算程志强今天不来这一趟，胡水英和程建波也是有这个打算的，虽然他们知道以程恩妮能力完全不需要他们出这笔钱，但这是他们的心意。
也是庆幸，程志强和林秀禾并不知道这生意有一半是程恩妮的，如果知道了，怕是会更疯狂。
胡水英以为自己这样说完，程志强他们就该走了。
没想到他们一动没动，程奶奶苦着一张老脸，“话说得好听，你们的钱，你们哪里来的钱，还不是我孙女替你们挣的。”
“而且还不光是恩妮这一个孙女，程花也在你们这里打白工吧！”
不说程花还好，说起程花来，胡水英心里就有气，就他们这样的爷爷奶奶，居然还有脸提程花，如果不是他们无情，程花哪里需要经历那么多苦难！
连带着等等也变成了个小可怜儿。
胡水英不愿意跟他们多说，程志强和林秀禾对视一眼，也不愿意再跟胡水英再扯皮，直接把挂失报废程恩妮身份证和户口的事说了出来。
胡水英和程建波直接都气笑了，他们还真是高估了程志强一家，在不知道程恩妮价值的情况下，他们就已经疯了。
“你是亲爹吗？”胡水英问程志强。
程志强不跟她说话，只看向程建波，“建波，你怎么说，我们就这点要求，比起恩妮给你们的，不值一提吧。”
说着话，程志强环顾一圈，目光落到外面的三轮车上，“如果没有恩妮，你们能有现在的日子，人要知道感恩。”
程建波没说话，目光跟胡水英对到一起，都有些凝重，程志强一家在这里虎视眈眈，夫妻俩现在也不能去商量一下应该怎么办。
“说句不好听了，你们不过是恩妮的堂叔堂婶，我们才是恩妮的父母，今天我们能把恩妮的户口拿在手里，明天送她去精神病院，也不是不可能的。”程志强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心是有点虚的，他下意识地看了眼林秀禾。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其实心里也有点过不去，但林秀禾说，如果不这样说，是吓不住程建波和胡水英的，程志强本来不想说的，但胡水英这个态度，他不说不行。
果然，他这话一出，胡水英和程建波脸色都变了。
胡水英看着极端无耻的程志强，心里无端生出一种，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当父母的，程志强这种，尤其没有。
第九十四章 最后的仁慈
哪怕明知道背后撺掇的人是林秀禾，胡水英只更瞧不起程志强，这样的人根本就没资格当爹，老天爷真是瞎了眼，居然还让这样重男轻女的人生儿子。
不管什么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哪怕程志强把户口注销，胡水英她们还是能找关系挪出来，费事花钱也不怕。
但身为父母，要是程志强咬死了程恩妮哪里有问题，他们做为堂叔堂婶，很多时候也确实都力有不逮。
君子坦荡，小人难防，程恩妮再厉害，也不过才是个高中生而已。
“教林秀禾做饭可以，但分红是绝对没有的。”一旦参与进分红里，那程恩妮是老板之一的事情就瞒不住了。
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程志强的胃口就那么大，要是都知道，程志强怕不是得绑死了程恩妮这颗摇钱树？
在屋外听了半截的程恩妮冲谢令君抱歉一笑，“让你见笑了。”
谢令君看了程恩妮一眼，轻轻摇了摇头，“需要我帮忙吗？”
被撞见是无奈，但家丑始终不可外扬，被谢令君撞见就已经很丢脸了，程恩妮怎么可能让谢令君插手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谢令君也不过是客气而已，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他这一走，屋里的人自然听到了动静，看到谢令君，程志强眼睛一亮，正要追出来，就看到了出现在堂屋门口的程恩妮。
“谢先生！”程志强不死心地喊了一声，可惜谢令君压根就没有回头，程志强可惜地跺了跺脚，“客都上门了，怎么不留人坐坐，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看到程恩妮回来，胡水英和程建波眼里闪过担忧，这种场合让恩妮撞见了，她该有多伤心。
“别喊了，还嫌不够丢人吗？”程恩妮走进屋里，安抚地看了胡水英和程建波一眼。
程志强一愣，脸上瞬间涌起恼怒的神色来，他猛地看向程恩妮，看上去仿佛立马了爆起打人的样子。
“你平时就是这样跟你爸说话的！”程爷爷冷哼一声，目光沉沉地看向程恩妮。
胡水英把程恩妮拉到身边，护在身侧，沉默以对。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程志强这样当爹的，可以光明正大的算计盘削女儿，而程恩妮不过是稍不客气的一句话，就是大不敬，就连站在她这边的胡水英，虽然护着她，但内心也不太认同。
“嫌我说话态度不好？”程恩妮看向程志强，“你们还能指望一个精神病人对你们客客气气？没拿刀砍人就算不错了。”
这话一出，程志强心脏猛地一坠，刚刚的话程恩妮都听见了？！
程爷爷和程奶奶脸上也闪过些许多不自在，唯独林秀禾脸上闪过懊恼，怎么这时候程恩妮回来了呢！
程恩妮冷眼看着他们面色各异，然后目光转向林秀禾，“在家安心带孩子不好吗？非得弄点事让大家都不愉快。”
“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懂？”明明不过是个孩子，但看过来的目光却极具威慑力，好似一眼就能将她看透，林秀禾强自镇定，不敢露出半点心虚。
林秀禾要装傻，程恩妮也懒得去挑破，只冷眼看向程志强，“你现在一心一意为林秀禾的儿子筹谋，不惜喝亲生女儿的血肉，先不管我这里你喝不喝得到，但我劝你，不要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话说得就有点意思了，林秀禾的儿子，亲生女儿的血肉，程志强还没听明白，旁边林秀禾倒是陡然失了血色。
孩子这个事，其实林秀禾自己心里也没有准数，她并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遇到程志强之后，就认准了这个人。
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她跟别人产生了一点交集，但也只有那么一两次，应该不会那么巧才对。
她算过日子的，应该是程志强的没错。
可到底中间是有差错，所以林秀禾心里格外心虚，“恩妮，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爸爸，你爸爸是担心你太小，替你打算。”
话说得是好听，可惜在场的没一个傻子。
程爷爷和程奶奶见程恩妮油盐不进，就想开始闹起来，最好是闹得胡水英她们生意都做不下去。
结果程恩妮竟然主动退开，把地方让出来，示意他们只管闹。
这他们还怎么闹得下去？
“要让我成黑户也好，还是要送我去精神病院也罢，都随你们。”程恩妮觉得自己对他们这些人，真的是太过心慈手软了一些。
“大不了学不上了，没户口我难道还活不下去，要送我去精神病院更好，这年头，精神病伤人也没法追责。”
程恩妮这反应，完全出乎了林秀禾的意料，这哪里会是程恩妮这个年纪能有的反应，程志强也满心不悦，但却又无可奈何。
程恩妮半点不受他们的威胁，最终程志强一家只能无功而返。
程欢周末回家听林秀禾说起这事，也十分地可惜，如果她妈妈能够有个赚钱的摊子，那她的生活将会宽裕自在很多。
要知道在生下儿子之前，程志强是完全不把钱交给林秀禾管的，程欢平时穿的都是以前的旧衣，在学校里十分抬不起头来。
“大堂婶不是在水英婶那里做过事吗？”程欢问林秀禾，“反正就是做点吃的，大堂婶应该都学会了的吧。”
林秀禾一愣，她也是一开始脑子没有转过弯来，这么一想，也确实是这样。
不过林秀禾是个谨慎的人，虽然心里已经计划起来跟程王氏合作的事，但她不打算自己上门，而是让程王氏自己求上来。
而且还得让程王氏是假后再去胡水英那里做一段时间，多学点技术才行。
至于林秀禾自己，她打算在家里试验一下，琢磨着做点别的小吃出来。
反正林秀禾是不敢再去惹程恩妮的，就算程志强不死心，她也在一旁劝着。
程志强现在是心里完全没有怀疑，但万一程恩妮直接挑破呢？林秀禾自己也不敢去查，孩子到底是不是程家的种，但万一不是呢？
程家消停了下来，胡水英夫妻松了口气，知道程恩妮忙着，劝她赶紧回省城去，就算程志强再来，她们也不会妥协。
离开前，程恩妮把先前从北京带回来的亲子鉴定放到了行李里，收好。
那天她没有拿出这份报告，是对无辜负罪而生的婴儿最后的仁慈，但愿林秀禾能心里有数，不再折腾。
第九十五章 买醉
工厂的事情进行得十分顺利，程恩妮上辈子本就做过这些，再次做起来，也十分容易，再有专业的人员把握配比，出来的成品都非常叫人满意。
谢令君对程恩妮也有些刮目相看，不仅因为程恩妮表现出来的能力，还有她极强的抗压性。
明明在家里经历过那么糟糕的事，但转眼回来，她依然能全情投入到工作中去，竟是半点也不受影响。
“你那个后妈，需要我帮忙安排一下吗？”谢令君并不是个多事且好奇的人，但程恩妮不一样。
明明是比谢敏君还小的高中生，但她身上自带一股神秘感，完全不符合年纪的胸有成竹。
而且一般女孩子，应该也不会做给自己父亲和弟弟做亲子鉴定这样的事情吧。
程恩妮不光做了，在知道结果后，还能很淡然地隐而不发，谢令君觉得，程恩妮是跟他一样的人，如果可以，伸手帮帮她，也没什么不可以。
那份亲子鉴定是程恩妮拜托谢令君联系人做的，虽然重生回来，但这个时候，程恩妮真没有什么门路去做这份鉴定。
“不用，谢谢。”程恩妮没把林秀禾放在心上。
就算要做什么，程恩妮自己就可以，没必要再欠谢令君的人情，为了还之前的人情，程恩妮已经分了半成股份给谢令君。
这工厂是谢家出资合作，谢令君不过是个办事的，他甚至还比不得程恩妮，是占股的人，谢令君不过是拿死工资而已。
谢令君挑了挑眉，没再多问。
虽然忙着工厂里的事，但程恩妮一点也没有放松自己的学习。
程恩妮对自己的要求是一点点变高的，最开始想着，混个高中毕业证就好，后来觉得如果可以，拼一把大专也好。
等去了京城，感受过顶尖大学里的氛围后，程恩妮想着，反正都是要拼，不如拼把大的。
为此，程恩妮把房子租在了城区，报了个补习班，每天下班后，就坐公交车去补习。
“恩妮，你爸和你后妈，是不是闹矛盾了？”张娇娇本来想跟程恩妮一起住，上一个补习班的，但她家里不同意。
她只能在每周三下午没课的时候，带着作业到程恩妮这里来，跟程恩妮挤一晚，第二天再回去上课。
周六日张娇娇会回县城陪陪她爸妈，前天她就回去了。
程恩妮飞快地算着题，“怎么这么问？”
张娇娇咬着笔帽，“我听我爸说，你爸喝酒误事，被单位处罚了，你爸以前不喝酒的吧？”
程志强自然是喝酒的，不过他是司机，自己心里有数不能多喝，再加上以前姚美华管得也严，喝得少而已。
听到程志强喝酒被罚，程恩妮还有些意外。
不过她也只意外的了一瞬，很快程恩妮就想到了程志强买醉的理由，无非是因为她不配合，肥水流了外人田，程志强心里不痛快了。
看来那天的话起了作用，不然以程志强的性子，是不可以善罢干休的，程爷爷和程奶奶也是一样，应该是林秀禾用什么方法，让他们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在程家人眼里，女孩子就是赔钱货，女孩子从家里得不到任何关爱和物质，但她所有拥有的，却又理所应当是家里的，哪怕嫁人，也要扶持家里。
所以程恩妮的一切，他们都认为是可以直接拿走取用的，那就是他们自己的，唯有林秀禾会权衡利弊去取舍。
不过程恩妮却是有些猜错了。
程志强喝酒确实是因为那天发生的事，但具体来说，却是因为他威胁胡水英她们说，要送程恩妮去精神病院，还叫程恩妮听到的这件事。
开始程志强不去想这事，还觉得没有什么，但这事就像是一根刺，一直在他心里，不时刺他一下。
程志强很后悔也很自责，但话已出口，还叫程恩妮听到，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
“我觉得自己挺不是个东西的。”这是程志强喝多了以后，跟一起喝酒的兄弟说的话。
说起来，就是他婚内出轨林秀禾的时候，程志强都没有这个觉悟。
一个当父亲的，怎么能够说出那样的话呢？程志强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就鬼迷了心窍。
这也是林秀禾说再想别的法子，别让程恩妮真离了心后，他会听从，并帮着劝程爷爷和程奶奶的原因。
但你要他去跟程恩妮低头也是不可能的，他是当爹的，就算说错了话，那又怎么样，当崽子的就只有听着的份。
“喝的吧，我不太清楚，你赶紧写试卷。”程恩妮见张娇娇老走神，敲了敲桌子。
两个补习班的进度不太相同，试卷也不同，两人经常会交换试卷写，互相督促。
张娇娇撅了撅嘴，默默地拿起试卷写了起来，写了一半，张娇娇又想起了什么，“对啦，于杨考上海大了，陈阿姨说家里要办酒，让我问你回不回去。”
这是家属院的大喜事儿，海大可是重点本科，他们学校就两个考上重本的，就有他们家属院的于杨，家属院的人都与有荣焉。
听到于杨的好消息，程恩妮眼睛一亮，“肯定要回去的。”
家属院里对外都是骄傲得不得了，但回到家里，多少还是有些酸的，尤其是跟于杨一级，同时参加高考又落榜的，心里就更酸了。
陈虹和于父也是惊喜非常，以于杨之前的成绩，他们不敢多想，考个省内的本科就很满足了，毕竟他们是小县城的高中，师资力量只能说是一般。
但于杨后两个月也不知道了，突然发了力，成绩往上窜了一截不说，高考更是超常发挥，估分出来，于杨自己都不太敢相信。
高考完了，于杨才跟父母坦白他之前被人带着去玩，被程恩妮揪回来的事。
这一回，于杨没再隐瞒程欢在这件事里所扮演的角色。
这才拿到录取通知书，陈虹和于父还在狂喜之中呢，就听到这事，真是气也不是乐也不是，陈虹只恨铁不成钢地训了于杨一顿。
“我就说那个程欢不是什么好品行的样子，你还一门心思说人可怜！”陈虹瞪了于杨一眼，心里庆幸得不得了。
于父也是，“这要不是恩妮，你这一辈子就都毁灭了。”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别管你之前学习多好，你一旦把心思放到别的事情上去，就毁了。
陈虹点头，看了看满脸愧色的于杨，到底还是有些心疼自己儿子的，“你以后啊，万事多长个心眼，凡事别只看表面。”
说到这里，陈虹又叹了口气，“我早看好恩妮当媳妇的，没想到你这么蠢，恩妮是肯定看不上你了，没用！”
见自己说这话，于话一副还好程恩妮看不上自己的表情，陈虹被气得够呛，挥手让他出去玩去。
把于杨赶走，陈虹就跟于父商量起认程恩妮做干女儿的事来。
其实这些年，陈虹待程恩妮就跟待女儿一样，出差给程恩妮带吃的带穿的，平时家里有什么好的，也从来没忘了程恩妮。
“这事要不要跟老程和老姚说一下？”于父问。
陈虹想了一下，坚决摇头，“不用，这事跟恩妮说就好。”
那两人，凭什么给恩妮做主。
第九十六章 不太像程家人
程恩妮回县城直接到客运站家属院的时候，于家楼下正在搭戏台子，中午办席，晚上唱戏。
一看到程恩妮，陈虹立马安排好正寒暄的亲戚迎了上来，本来一肚子话要对程恩妮说，但陈虹紧握着程恩妮的手，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看着看着，陈虹都要看出眼泪来了。
“陈姨，今天该高兴，可不能掉眼泪。”程恩妮赶紧摇了摇她的手，微微撒着娇。
陈虹吸了吸鼻子，克制住情绪，“是，今天是好日子，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我这是抽条了。”程恩妮笑起来，握着陈虹的手微微摇了摇。
看她还像小时候那样跟自己撒娇，陈虹终于笑了一下，拍了拍程恩妮的肩膀，“去楼上坐，于杨在呢，晚点阿姨跟你说点事。”
认亲这事，陈虹还没开口，程恩妮就听于杨说了，于杨拜托程恩妮一定要同意，并再三保证，自己以后一定会当个好哥哥。
“我妈在家都念叨了好几天了，居然没第一时间跟你说，看来是真的很紧张看重这件事。”于杨觉得，这事早该办了，有了程恩妮当他妹妹，他妈肯定会少管他一大半。
程恩妮自然不会反对，比起程志强和姚美华，她从小到大感受到最多的温暖，就是来自于杨的父母。
跟于杨聊了没几句，于杨就被人叫走了，今天办酒席，于家宾客很多，于杨能抽出时间跟她说几句话，已经是十分难得。
于家门大敞着，屋里人太多，程恩妮就站在门口，头一扭，就看到对门房门紧闭的程家。
“恩妮回来啦，怎么回来也不去家里看看？”尖酸刻薄的人哪里都有，程恩妮才看了对方一眼，旁边就有人说话。
说话的人应该就是家属院里的邻居，不过程恩妮自重生后就搬了出去，时隔多年，对对方没有什么印象，她只看了对方一眼，就转身进了于杨的房间。
于杨先前就说让她去屋里呆着，里头没人要安静一点。
“果然是父母离婚的孩子，真是没有礼貌！”那妇女撇了撇嘴，转头就去找别人说起遇到程恩妮这事去了。
程恩妮在于杨房间里只坐了一小会，于杨就喊她出去吃席了，位置直接安排在了于杨边上。
陈虹已经从于杨那里知道，程恩妮答应认她做干妈的事。
程恩妮才下楼，就看到了抱着孩子的林秀禾和程欢母女，以及程爷爷和程奶奶。
都是邻居，何况还应该是最亲近的对方，又不是撕破了脸皮不来往，于家办酒，程家肯定是要随礼的。
只不过邻居随礼，大多只来一个人而已，像程家这样，随了一份薄礼，除了要上班的程志强，全家到齐的可不多见。
看着陈虹笑容满面地拉着程恩妮下楼来，后头还跟着个于杨，程欢咬了咬牙，眼里满是委屈。
早知道于杨这么出息，她当时就不乱耍心眼了。
“爷爷奶奶。”路过那一桌时，程恩妮停下了脚，冲着脸色黑沉的程爷爷和程奶奶喊了一声。
程爷爷没理她，冷哼了一声扭开头去。
程奶奶早不记得程恩妮大过年的去查药渣替她脱身的事，眼皮耷拉着，扫了程恩妮一眼，“哎呦，这是我们家那金贵孙女呦。”
这阴阳怪气的语气和话语，一下子让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程恩妮笑笑没有回话，程奶奶也撇开了眼，程恩妮的厉害，老太太已经体会过几回了，她也怕程恩妮开口让她下不来台。
视线往下，程恩妮目光落到林秀禾怀里的孩子上，林秀禾下意识地躲了躲，不想让程恩妮看到孩子。
现在林秀禾都有些庆幸，当初叫程恩妮回来照顾孩子的时候，程恩妮没肯回来。
要是程恩妮回来了，成天在家里瞎嚷嚷可怎么办。
这些天林秀禾在家也老观察孩子，她发现，孩子的眉眼像她，别的地方都不像她，同时，也不像程志强。
说实话，林秀禾心里是真慌，大概是心里有鬼，她越看心里就越觉得，儿子可能真的不是程志强的。
“这就是程家宝？”程恩妮也不记得这个名字有没有记错，她也只是恍惚听过一嘴，好像就是按程家的宝贝取的名来着。
林秀禾讷讷不言语，程欢脸上却是带了些骄傲来，“对，弟弟已经快半岁的，你还没看过他两回吧。”
周围看过来的目光更加富有深意，可惜程恩妮并不在乎。
“长得挺清秀的，就是不太像程家人。”程恩妮笑了笑，伸手去逗孩子。
小娃娃正是喜欢有人跟他玩的时候，只不过肉手才伸出来，就被林秀禾防备地拽了回去。
“孩子还小呢，眉眼还没有长开，恩妮你不要因为不喜欢弟弟就胡说。”拽回去的同时，林秀禾有些心慌地拧了孩子一把，孩子顿时哇哇大哭起来，她赶紧抱起孩子，走到一边去哄。
程恩妮笑了笑，收回手站直，不再看程欢等人，过去坐到了于杨那边。
“你跟她们说什么？”陈虹对程欢几个十分看不上，程恩妮一过去，就拉着她的手落了座，然后跟席上于杨两家的亲戚说认程恩妮做干闺女的事。
陈于两家门当户对，都是和善人家，是相互扶持却又不互不干涉的亲戚关系，陈虹的决定，大家都赞同。
尤其是陈家那边，已经听陈虹说过程恩妮阻止于杨学坏这事，对她十分喜欢，于杨的舅妈还非塞了个红包给程恩妮。
“妹妹，有福同享，你的红包要不要分哥哥一半。”于杨凑到程恩妮耳边问。
程恩妮还没说话呢，陈虹先白了他一眼，叮嘱程恩妮把红包收好，一定别被于杨哄了去。
看着瞬间就进入角色，变成别人亲妈自己后妈的亲妈，于杨无奈地冲程恩妮挤了挤眼睛，
席上，认干亲的事只是个小插曲，今天的主角依然是于杨，看着给请来吃席的老师敬酒而哭到泣不成声的于杨，程恩妮心里缓缓抒了一口气。
这辈子，于杨会有截然不同的未来，于家也不会再被程欢拖累坑骗。
第九十七章 新学期
新学期来得很快，高三了，教室被搬到了最高一层，程恩妮照旧还是跟张娇娇坐在一起，但这一次于杨新宇没有坐在她们后面。
张娇娇发现杨新宇不在，还去找了他，不过杨新宇却坚持没有搬回去坐，为此，张娇娇很有些耿耿于怀。
但她也不敢跟程恩妮说，程恩妮忙着呢，现在人虽然坐在教室里，但脑子里一直在想厂子的事，张娇娇不敢打扰她。
而且张娇娇觉得，程恩妮应该也不会在意这种小事。
直到中午，程恩妮才听张娇娇念叨起这事，“不还是在一个班里吗？”
程恩妮不是特别能理解，这种好朋友就必须坐一起，必须时刻腻歪在一起的心理。
“……”张娇娇，她就知道跟程恩妮说会是这样的结果。
“我听人说，杨新宇是因为喜欢上班里的女同学被他妈妈发现，还找到学校里来的，他是怕我们被老师盯上，才不跟咱们坐一起的，可他这样，不是叫人误会嘛！”张娇娇决定不管程恩妮，继续抱怨。
要她说，杨新宇就是太傻了，清者自清嘛，你坦坦荡荡的，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就行啦。
想到这里，其实张娇娇也有些好奇，“恩妮，你说杨新宇喜欢的人是谁？”
“杨新宇喜欢谁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过两天就是摸底测验了。”程恩妮轻轻地扫了张娇娇一眼，张娇娇立马就闭嘴不言。
虽然暑假补了一暑假的课，但学生天然害怕考试的嘛，张娇娇立马把心思放到了学习上，决定赶紧吃过饭，然后回教室看书。
两人都没把杨新宇的事情放在心上，结果午自习的时候，轮番被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里，当然也不止她们两个，之前跟杨新宇关系近的女同学都进去了一趟。
倒是没有直接问伤人自尊的话，班主任只是例行敲打了大家一番，提醒大家高三了，要把精力都放到学习上。
程恩妮和张娇娇心大，明明中午才说过杨新宇的事，却半点没有往这事上想。
正好高三一开学，学校就开始大力抓高三年纪学生偷偷处对象的事儿，只以为班主任是例行训话，给她们警醒。
不过等午自习一下课，被叫去办公室的女同学都是平时跟杨新宇走得近的，大家自发围过来，讨论着各自去办公室的情况，程恩妮和张娇娇才后知后觉。
“恩妮，班长喜欢的人是你吧。”有女同学好奇地看向最淡定的程恩妮。
说句实在话，杨新宇是班长，人长得也不错，性格开朗，班上其实有好些女同学是暗恋杨新宇的。
不过杨新宇对大家都只是平平，学习上有问必答，生活上该关心的也很关心，但就很普通的班长对同学的态度。
好像就对程恩妮有些不太一样，基本她们要找杨新宇的时候，大多时候杨新宇都在程恩妮身边。
哪怕张娇娇也几乎每次都在，但杨新宇的眼里，好像永远都只有程恩妮一个人。
以前是他们几个玩得好，但现在一想，杨新宇应该是喜欢程恩妮的吧。
程恩妮茫然看向对方，她还没说话，张娇娇先站出来了，“开什么玩笑，班长他……可能真的是喜欢我家恩妮呃。”
说到一半，张娇娇也觉得有点怪，有些事她也并不是全无感觉的，她默默地转回头看程恩妮。
没往这方向想不觉得，但只要往这方面一想，过去一年里各种珠丝马迹，无不指向这一点。
“不要胡说，这是没有可能的事。”程恩妮眉头微皱，杨新宇怎么可能会喜欢她。
张娇娇眼睛一瞪，“怎么不可能，你看啊，杨新宇是班长，你是学习委员，黄金搭档啊，还有……”
还有什么，张娇娇说不下去了，因为程恩妮看着她，目光虽然淡淡，却十分有威慑力。
“既然知道我是学习委员，你们现在是在做什么？一个个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知道现在离高考只剩多少天吗？”程恩妮清声道。
她只扫了她们一声，小姑娘们瞬间就不吱声了，八卦过头，忘记了程恩妮心里一心只有学习，也忘记她们已经高三的事实了。
而且明明程恩妮只是平淡地看着她们，但瞬间心里就觉得，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努力学习，闲扯八卦是十分有负罪感的一件事。
大家赶紧散开，默默地抓起书本学习起来。
“恩妮，如果杨新宇真的喜欢你，他跟你表白的话，你会不会答应他？”等人都散光了，安分了一会儿的张娇娇凑近了问。
没办法，她实在是太好奇了。
“不会。”程恩妮回答得很果断。
“高考以后呢？”
“也不会，别问了，赶紧复习。”
坐在不远处，看似跟男同学交流学习，实际上一直竖着耳朵听动静。
听到张娇娇的话后，心里隐隐有期待的杨新宇，在听到程恩妮的回答时，心彻底凉了下来。
虽然心里劝自己说没有什么，但这一刻的情绪是不可控的，杨新宇脸色瞬间发白。
其实他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一直不敢开口表白，被家里发现他偷偷写的情书后，他告诉自己熬到高考后就好。
但现在，杨新宇苦笑一声。
“你要不，还是跟程恩妮问个明白吧，也好过自己折磨自己，反正家里都知道了。”玩得最好的兄弟是知道杨新宇的心思的，他劝他。
程恩妮是挺勇猛的，班上现在还有她晚上勇闯录像厅抓人的传说呢，但传言再猛，也改变不了程恩妮漂亮且优秀的事实。
“我暑假在省城看到她了。”杨新宇底气低沉，他看到程恩妮跟个男人一起，那个男人年纪虽然大点，但长得好，一看就是事业有成的样子，他怕……
见他这样，好朋友也没有劝，毕竟已经高三了，还是以学习为重得好。
但心里埋着事，杨新宇完全没有办法把注意力放到学习上，开学的测验名次大跌，这下好朋友忍不了了，坚决让杨新宇跟程恩妮说个明白。
就算被拒绝，也要让杨新宇自己亲自听明白问明白，彻底死心才好。
第九十八章 通报批评
不然他成绩这样跌下去，都不用等到高考了，这学期都熬不过去。
在安排两人见面前，好朋友先去找了张娇娇，让她传话，拜托程恩妮到时候别拒绝得太直接，最好说等高考后再考虑。
这样的话，杨新宇抱着希望，说不定会重新把精力放到学习上。
杨新宇成绩退步极大这事，班主任直接在班上点名批评了，程恩妮自然知道，事实上就算杨新宇不找上门来，她也是打算跟杨新宇好好谈谈的。
上辈子杨新宇是什么情况，程恩妮无暇顾及，但杨新宇成绩一直稳定，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程恩妮希望她身边的人都越来越好，并不希望原本就好的人，因为她的重生变得更坏。
如果杨新宇真是的因为喜欢上她，而影响成绩的话，程恩妮没有办法做到视而不见。
学校抓偷偷处对象的抓得紧，但不少同学还是偷偷在处对象，住宿生每天晚饭过后，晚自习之前，经常呆的地方就是学校东边的一片小林子。
本来程恩妮是打算在校外见的，安全，但自打高三起，他家里为了杨新宇能更好的学习，让杨新宇住到了班主任家里。
住校生不能出校，两人只能在学校里见面
听到程恩妮答案见面，杨新宇心里是很犹豫的，他觉得自己没脸见程恩妮，但能有这个机会面对面得到准确的答案，杨新宇又很想去。
一整天杨新宇都有些心不在焉她，总是时不时地就看向程恩妮那边。
但程恩妮跟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认真地听课，专心学习。
因为名次彻底稳在了班级前三，很多同学会在课余问她问题，程恩妮一直十分耐心地给同学们解题。
比较起各种忐忑不安的他自己来，程恩妮明显没有把晚上的见面放在心上。
程欢早察觉到了杨新宇的不对，再看杨新宇不时偷偷看向程恩妮，程欢就愈发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等到放学后，杨新宇磨蹭着没走，等程恩妮下楼才跟着离开，程欢立马就悄悄跟了上去。
看到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小林子，程欢还不大敢确认，跟进去见到两人并肩而站时，程欢才真正激动起来。
她悄悄地退走了。
“杨新宇，你觉得这个世界有多大？”程恩妮看着杨新宇，目光就跟看一时迷路的小辈一个样儿。
不等杨新宇回答，程恩妮继续说，“你一直学习好，地理成绩也很出色，我知道这个问题对你来说很简单，但你见到的世界，却很小，小到你会为我患得患失，因此影响学习。”
杨新宇站在程恩妮面前，身形其实已经是个成年男人的样子，也努力装做成熟的样子，但在程恩妮眼里稚气始终都在。
“你现在要做的，是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我会越来越优秀，但是你呢？”程恩妮问他。
杨新宇心头一震，他看向程恩妮，“如果我也努力变得优秀呢，那我……”
那我是不是就有机会，能够站在你身边？
“恩妮，恩妮！！”
“新宇，教导主任来了，快跑！”
话还没说完，躲在一边替两人打掩护和张娇娇和杨新宇的好友立马焦急地压低了声音喊了起来，张娇娇还想冲出来，被拉住了。
程恩妮和杨新宇扭头一看，远远的果然是教导主任过来了。
“快跑！”程恩妮。
学校现在正是大力抓谈恋爱的时候，最近出现在小树林的同学都少了，没谁敢顶风作案，新调来的教导主任出了名的不近人情，他们俩要是被抓，肯定是要被当典型的。
杨新宇下意识想拽一把程恩妮，但程恩妮跑得一点也不比他慢。
今天天气不好，有些阴沉，小树林里光线更不好，他们跑快一点，教导主任不光抓不到他们，应该也认不出他们是谁才对。
“居然还敢找人望风！”教导主任气道，然后直接大吼，“站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谁，高三班的杨新宇和程恩妮，你们一个是班长，一个是学习委员，居然偷偷处对象！”
程恩妮脚步没停，但好学生的杨新宇心里一咯噔，停在了那里，脑子里就一个念头，完了。
“傻了啊，没被抓住现行，就有辩解的余地！”程恩妮发现杨新宇没追上，又转回来拽了他一把。
杨新宇这才如梦初醒，赶紧跟上程恩妮的脚步。
还好张娇娇被拉住，不然程恩妮还得多操心她，四人碰头后，飞快就在树林里散开了，程恩妮和张娇娇赶紧走小路挨着墙边跑了。
杨新宇本来也在跑，跑了两步，不动了。
“走啊！”好友吓了一跳，赶紧返回来扯他，杨新宇站着没动。
杨新宇目光灼灼地看向好友，“只剩我们俩，正好。”
好友瞬间明白了杨新宇的意思，想了想，今天也是他安排的，现在出了事，确实不好再拉程恩妮她们下水，咬了咬牙，也不走了。
然后等教导主任追上来，两人就咬死了，刚刚站在一起的人是他们俩。
至于为什么要跑，杨新宇摸出一包烟来。
抽烟这件事，学校也一直在抓，不过老师一般都是去男厕所突袭而已，一旦抓住，也是要批评教育的。
这理由十分站得住脚，教导主任看到烟的时候，就有些说不出话来，被憋的。
两人被教导主任叫到了办公室，因为都住校，且都是住在班主任家里，在家吃饭，准备晚上补课的教案的班主任也被喊了过来。
程欢站在食堂门口，远远地看着教导主任办公室亮着的灯，想到程恩妮和杨新宇会因此被通报批评，要被请家长，程欢就心情愉悦。
虽然程家人因为程恩妮站在胡水英那边的事，跟程恩妮决裂，但程欢希望他们间的裂痕更大一些。
程志强那么要面子的一个人，如果程恩妮丢了他的脸，他肯定会更讨厌程恩妮。
结果程欢左等右等，第二天不管是早自习时间，还是做操时间，都没有等到程恩妮和杨新宇被抓的通报。
难道又是哪里出了差错吗！
第九十九章 疼不疼
什么叫做老天爷都在同自己作对，听到杨新宇只是因为和同学躲在小树林里抽烟被抓，程欢看向前排程恩妮的目光，仿佛要盯出个洞来。
明明她亲眼见着杨新宇是去见程恩妮的，立马就去找了教导主任来着，怎么又让程恩妮给躲过去了呢？
别说程欢想不通，教导主任也想不通。
只不过开始他不了解情况，只以为是学习普通的孩子偷偷处对象，这个抓到肯定是要严惩以正风气的。
等班主任过来，了解到杨新宇和程恩妮都是班上的尖子生后，教导主任决定大事化小处理。
抽烟的行为肯定是要批评的，何况两人还是主动交待，至于是否恋爱，这一点是一定要弄清楚，尖子生在高三更要看得紧。
“老师，其实是我喜欢杨新宇，我约他去小树林里表白来着的，恩妮帮我望风而已。”在程恩妮不知道的时候，张娇娇傻乎乎地顶了上去。
虽然张娇娇先冲上去，杨新宇咬死了没承认当时跟他在一起的人是程恩妮，但程恩妮还是被叫到了办公室，面对班主任、教导主任和副校长的三堂会审。
程恩妮还不知道张娇娇主动找班主任招供的事，但程恩妮认为她和杨新宇应该有默契不承认这件事。
从进办公室起，程恩妮的表现就太淡定了，一点都没有心虚紧张的样子。
“我和班长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程恩妮怎么可能会心虚紧张，本来就没影的事，再说了，她心理早过了惧怕老师的年纪。
至于张娇娇，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老师们会问起张娇娇，程恩妮回答得也是理所当然，“娇娇跟我一样，大家都是普通同学，不过因为都是班干部，因为班级事务，平时接触稍多一点而已。”
问到这里，教导主任几个也没再问了，让程恩妮离开后，教导主任几个凑到一起，把故事给补全了。
杨新宇问话的时候，明显有紧张说谎的痕迹，尤其在提到程恩妮的时候，所以哪怕他们几个学生互相包庇，老师们也认定，杨新宇喜欢的人是程恩妮。
而程恩妮大概真的只是把杨新宇当普通同学，而好朋友张娇娇喜欢杨新宇，程恩妮就帮好朋友表白。
“叫家长吧！”教导主任看了眼班主任，“都高三了，还成天琢磨这些情情爱爱，我看是该给他们好好紧紧弦了。”
叫家长是最低调的解决办法，这也是看在这几个同学学习都好的份上，要是别的学生，你看看，肯定是要开大会当典型批评的。
程恩妮的家长都不用另外去喊，胡水英直接从快餐店那里就过来了，程恩妮的问题好解决，这个学生一心只有学习，教导主任还是很喜欢的。
因为没有真正在一起的，班主任决定分开找家长谈话，只不过意外出现得有点突然。
在跟张娇娇父母谈话的时候，杨新宇的妈妈不请自来，冲进办公室后，在所有人都茫然的情况下，猎不及防打了张娇娇一巴掌。
办公室里的混乱很快传到了班里，杨新宇第一时间冲了过去，程恩妮本来准备追过去的，但她出了教室后，又折了回来。
“跟我去趟办公室吧。”程恩妮站到程欢桌前。
程欢正心不在焉地写试卷，闻言惊恐地看了眼程恩妮，“我去办公室干什么！”
全班的视线都聚集了过来，程欢莫名有些心慌。
“去教导主任那里告状的人是你吧，为了抹黑我，你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程恩妮话音一出，就是一片抽气声。
学生时代，没有哪个人会喜欢爱跟老师告状的同学，而且程欢不是跟班主任告状，是直接告到了教导主任那里，这也太恶劣了一些吧！
程欢立马否认，“我没有，不是我！”
现在否认已经来不及了，程恩妮看了程欢一眼，抬脚就把横在面前的程欢的课桌给踹开了。
“你疯了！”程欢尖叫一声，惊惶地站起身来。
程恩妮，“你做任何事前都不用动脑子的吗？没想过自己也要承担后果吗？现在，跟我去办公室，就说你是故意告黑状，别逼我动手。”
程欢几乎都要哭了，但她连跑都没法跑，全班同学都站在了程恩妮那边，谴责地看着她。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吗？程欢怎么可以这样啊！”
“这不是害人吗！”
“还以为她改好了呢，居然去告黑状，高二的时候班长不愿意跟她坐一起是对的。”
“什么改好了啊，我跟你说啊，她见义勇为的事，根本就不成立，外面早就传开了，说是程欢自己撞上去的。”
“真的假的！”
……
等程欢小媳妇似的跟在程恩妮身后到办公室时，办公室里已经平静下来，但气氛非常凝重，程恩妮隐约听到杨新宇身边的中年女性问了一句，谁是程恩妮。
“我是程恩妮。”程恩妮推开办公室的门进去。
明显是哭过，还顶了半红肿左脸的张娇娇立马过来推她，“你来干嘛呀，赶紧回班上去。”
“疼不疼？”程恩妮看着都觉得疼。
张娇娇想摇头来着，但最终还是委屈地点了点头，“疼。”
杨新宇妈妈站起来，大概是先前的争吵太过用尽全力，她现在看上去样子有些狼狈，表情也略有些狰狞，“就是你勾引我儿子？”
“妈！”杨新宇气急。
“刘女士！”班主任立马站了起来，出言喝止，“您这话过分了，他们还只是孩子。”
杨新宇现在是办公室里觉得最羞耻的人，而让他如此羞耻的人，却是他的亲生母亲，“妈，就当我求你了，这事我回家跟你解释好不好？”
“刘女士，我就是您要找的程恩妮。”程恩妮在杨新宇妈妈面前站定，“如果您想从我这里知道我跟杨新宇同学的关系，或者某种保证，我希望您先更我的同学道歉，她没有任何错。”
办公室里静了静，张娇娇一脸感动地站在程恩妮身边，本来因为女儿无端受累，哪怕是自家女儿自己冲上前，而对程恩妮有些怨气的张母，也消了气。
第一百章 背后捅一刀
“你还理直气壮？你居然还能在我面前理直气壮！这就是你的家教”杨新宇的妈妈都气得声音都有些发抖了。
程恩妮冷哼一声，她真的很讨厌这种，站在道德制高点，质问别人有无家教的人。
“我没有犯任何罪，为什么不能理直气壮，倒是您，不问青红皂白就打人，您的修养又在哪里？”
杨新宇的妈妈大概也是个什么干部，也从来没有被小辈顶撞过，她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程恩妮，然后转赂了杨新宇。
这就是你喜欢的女孩子？！
“我道歉，我代我妈道歉，对不起……”杨新宇知道他妈妈是不可能低头的，事实上，在程恩妮来之前，他已经跟张娇娇和张父张母道过歉了。
杨新宇妈妈想要制止，但当时确实是她冲动之下打错了人，所以她只是扭开了脸，没有作声。
程恩妮嗤笑一声，这就是大人对孩子犯错的态度，看在杨新宇的面上，程恩妮没再说什么，而是把程欢让了出来，“说吧。”
教导主任也是在办公室的，他看着程欢，眉头立马皱了起来，得知程欢是因为嫉妒才跑到他那里去告状，教导主任心里不悦极了。
并不是所有老师都喜欢告状的学生，而且告状也要看是告什么状。
受到别人影响，表达自己的合理诉求的，完全没有问题，但像程欢这种，只会让人不喜欢，质疑她的人品。
程欢一站出来，好像老师们的郑重其事仿若一场闹剧。
张父立马抓住机会，表明了自己身为张娇娇父母的立场，谴责了没有拿到实际证据就胡乱叫家长，质疑学生行为的老师和学校。
在教导主任主动跟张娇娇和张娇娇的父母道过歉后，张父张母才带着张娇娇离开办公室。
程欢自然落不着好，被班主任和教导主任严厉批评，让她下午把家长请过来后，抹着眼泪走了。
程恩妮没走，她还得解决杨新宇妈妈的问题。
说句实在话，程恩妮站在那里，气势一点都不输杨新宇的妈妈的，反倒是杨新宇的妈妈，一开始就失了风度。
“刘女士，我对您儿子写情书的事情一无所知。”程恩妮并不想把话说得这样直白难听，但面对杨新宇妈妈这样的人，她也没有办法。
在对方眼里，偷偷喜欢别人的自家儿子没错的，有错的是对这份喜欢一无所知的人。
当然，程恩妮现在知道了，但她担待不起这份喜欢。
“从头至尾，我跟您儿子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在今天所有发生的事情里，张娇娇同学是受害者，我也是受害者，但无辜的受害者无罪，希望您能明白这个道理。”
“伶牙俐齿！你这是说我儿子自作多情了？”杨新宇的妈妈气得都有些说不出话来，她看向班主任，可惜班主任根本不站在她那边，“你们老师就是这样放纵学生的？”
“妈，是我自作多情，从头至尾都是，我在家已经跟您说得够清楚了，我求求您了回去吧。”杨新宇难堪极了，他现在什么都不想了，只求他妈妈能回去。
杨新宇妈妈没想到最拆她台的是自己的儿子，她看着杨新宇，气得把他一推，“你别叫我妈，我没你这样的儿子！”
气归气，杨新宇妈妈也算是看出来了，程恩妮这么厉害的姑娘，是不可能喜欢上他儿子的，说不定，还真是杨新宇在那里自作多情。
但那又怎么办呢，一个女孩子，长得妖里妖气，还勾引男同学同自己的妈妈作对，那就是她的错！
“程恩妮，杨新宇你们先回班上去，剩下的事情老师来处理。”见杨新宇妈妈还要继续，班主任站到了程恩妮的面前。
程恩妮跟班主任对视一眼，转身出了办公室，杨新宇提步追上去，杨新宇妈妈看得又是一窒，她想把杨新宇捉回来的，被班主任挡住了。
“对不起。”杨新宇跟程恩妮道歉。
程恩妮脚步没停，“你是应该跟我说对不起，但你更应该跟娇娇说对不起。”
“对不起。”杨新宇。
程恩妮没再回杨新宇的话，大步走在前头，回了教室，教室里张娇娇不在，同学提醒程恩妮，张娇娇在楼下送她爸妈，程恩妮紧跟着追下去。
“对不起，叔叔阿姨，都是因为我，才让娇娇受无妄之灾。”程恩妮追下去，郑重地向张父张母道歉。
张父张母对视一眼，都笑了，张母道，“没事，娇娇没有维护错人，你是个好孩子，叔叔阿姨要谢谢你才是，要不是你，娇娇的学习不会进步得这样快。”
程恩妮松了口气，张父张母怪她都无所谓，但程恩妮怕他们责怪张娇娇，所幸父母和父母之间是不一样的，张父张母都是通情达理的人。
张娇娇撅嘴牵住程恩妮的手，撒娇般地晃了晃，小脸上居然写着得意，当然也有点点自责内疚。
其实今天的事都怪她自己，太冲动了，也没跟程恩妮商量一下，可是要是跟程恩妮商量，她肯定不会同意自己这样做。
虽然挨打很痛，但她并不后悔。如果当时在办公室的是程恩妮，挨打的就是程恩妮了。
“等我找着机会，我一定得从程欢身上找回来，她怎么那么讨厌呢，还告状！”张娇娇气哼哼地，把自己挨打的事记在了程欢的头上。
张父听得眼睛一瞪，“高三了，你也安份点，好好学习，你妈都替你打回去了，别委屈了。”
闺女被打，张父张母哪有忍着的份，当时张母就还回去了，还多薅了杨新宇妈妈一把头发来着。
“好了，都回班上学习去吧。”说完，张父笑着让她们赶紧回去上课，至于程欢那里，他一个当大人的不好跟孩子计较，但跟程志强和林秀禾倒是可以好好计较计较。
因为这次的事，程恩妮和张娇娇跟杨新宇的友谊彻底进入冰冻期。
以往班上需要班长和学习委员配合的班级事务，但是杨新宇最高兴最积极的时候，但现在杨新宇都会刻意避开。
至于程欢，班主任通知叫家长，但程家根本没人来，班主任亲自上门家访后，这事明面上不了了之了，但程欢再次回到了无人理睬的境地。
大家会下意识地同她拉开距离，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程欢会偷偷去找老师告你一状。
另一边，在开学半个月不到的时间里，程王氏前脚跟胡水英说不干了，后脚就跟林秀禾在客运站开了个麻辣烫摊子。
第一百零一章 新的合作伙伴
客运站里是有小卖部的，小卖部会为旅客们提供包子，卷子，以及煮鸡蛋这样方便即食带走的食物，到了季节，还会有应季的煮玉米和烤红薯。
站外的小饭店也有许多，但做小吃的却没有几家。
站内是客运站不允许，至于站外，也多是一些并不赶时间的旅客，以周边的住户偶尔去吃。
程王氏跟胡水英的小摊子，经过程志强运作，开在了站内的一片小空地上，搭了个棚子，摆上特制的锅灶，放在长板凳，就那么开张了。
所有的一切都着照着厂区那边照搬的，程王氏毕竟也在那里做了大半年，调的味跟厂区那边也接近。
一开张，这小麻辣烫摊子就火了，便宜、方便、热腾，有荤有素，又是在站内，坐在那里吃上几口，也不耽误时间。
县城就这么大，不说胡水英那里经常有人开玩笑说她们生意做得大，分店都开到客运站去了，就是林秀禾这里，也经常碰到在厂区吃过的熟客。
“都是一家，都是一家。”每次有人问起，程王氏就大笑着直接应下。
厂区那边的口碑那么好，便宜不占白不占，好多人可是一听说是一家，就坐下来了呢。
程王氏毕竟是假期前常出现在厂区那边的人员之一，看到她大家就先入为主地认为，这肯定是一家。
厂区那边，几乎是来问一个人，胡水英就否定，但根本没什么用。
程恩妮知道程王氏跟林秀禾合伙后，抽时间去了趟张娇娇家里，她这次去不是找张娇娇玩，而是找身为客运站后勤主任的张父谈生意。
“你是说跟我谈生意？”自从张娇娇跟程恩妮一起玩以后，张娇娇就越来越上进了，张父一直觉得恩妮是很不错的孩子，也很看好她。
但这并意味着，张父能把程恩妮的话听到心里去。
一个高中生，跟他女儿一样大的孩子，来找他谈生意，这不是开玩笑么。
张父并没有什么耐心，但程恩妮从挎包里掏出一份合同来，“叔叔，我不是在闹着玩，您先看看这个。”
合同是程恩妮仿照跟谢令君签的合同写的，当然，要简陋很多，但在张父看来，已经很不得了了。
张父仔细地看完，再看程恩妮时，目光已经郑重了许多，再看看坐在程恩妮身边嘻嘻哈哈的自家女儿，张父莫名有种，人比人也想扔的感觉。
“爸，你别小看了恩妮，恩妮很厉害的，她跟跟谢家魏家一起开了工厂呢！”张娇娇可不知道她爸在想什么。
张父挑了挑眉，程志强都是知道魏谢两家，他不可能不知道，听到这话，他心里又多出份不同来。
尤其是程恩妮还提到了，客运站上半年扩容，多增加的一排门面的事，准备对外招商售出。
这事知道的人不多，扩容的那半边一直是围得严实，就连程志强这样的老职工，也只是听到的风声。
程恩姆能知道，还知道得详细，着实让人有些意外。
“叔叔，客运站至少二十年内不会搬迁，即便搬迁，也有可能是有新发展规划，就算不做生意，提前买个门面也是不会亏的。”程恩妮这话说得很保守，客运站具体的迁移时间，应该是在二十九年后。
张父已经完全收起了轻视的心，其实程恩妮就算不来这一趟，他跟孩子她妈，也是准备拿出积蓄在客运站买个门面的。
双方互相信任后，合作就很顺利地推展开来了。
程恩妮这里是拿不出人来了，但她手里头有技术有资金，张父客运站的职位不低，资金也有，双方愉快地敲定了接下来的合作。
先前程恩妮是没想到自己能跟谢令君合作，所以完全没有考虑过要在县城置业。
但她现在手里已经有了一笔谢令君结给她的技术指导费用，再有张父的关系，程恩妮直接大手笔买下了一间门面。
这是完全属于她个人的资产。
客运站的新建的门面其实很紧俏，如果不是张父在，程恩妮连购买资格都没有。
而且有张父在，程恩妮完全不用担心这事会被程志强知道，当然就算程志强知道，程恩妮也并不畏惧。
程志强要闹，就让他像上辈子一样，去告她吧，她会给赡养费，但也仅止是赡养费而已。
门面买好，但要等交付还需要一段时间，但既然门面都买好了，那在站里摆个小摊当然没有问题，只要不影响进发车就行。
张父做为干部，不允许做生意，但可以拉拔自己的亲戚。
不过程王氏这样的所谓亲戚做例子，张家选人很慎重，考虑再三后，张父拉着自己老实本份的二弟一家入了伙。
利益动人心，谁家没有几门需要拉拔的亲戚，张父这边有，张母那边自然也有。
为此张父张母还吵了一架。
父母吵架，孩子最难受，虽然张父张母避开了张娇娇，也竭力在她面前装做若无其事。
程恩妮知道后，觉得这都不是什么大事，生意千千万，可不止做麻辣烫这一条，可做的多了去了。
不过程恩妮没有插手太多，只给了张娇娇一些建议，先考虑家人的长处，再决定发展方面，像是面食店，糕点店，零食礼品都是可以开的。
“开个面馆吧，大舅妈做面的手艺不是很好吗？”张娇娇几个舅舅和姨妈家里其实都不错，唯独大舅家里境况一般。
也是张娇娇大舅没有赶上好时候，很早就支援边疆，然后在那里娶妻生子，等再回来时，什么都耽误了。
虽然兄弟姐妹间多有扶持，但张娇娇大舅和大舅妈也都是有骨气的人，救急不救穷，他们有手有脚，挣自己生活和养孩子的能力总是有的。
张母一听点了点头，“是，你大舅妈的面做得最好了，咱们家就没有不爱吃的。”
“正好，我们家的门面，就给大哥开面馆吧，也不收租金了。”张父这几天被张母怼了几天，一个好脸色都没有，到这里赶紧就表态了。
开麻辣烫用的是程恩妮的门面，程恩妮买的门面要大一些，自家门面张父原本是准备租出去的，小是小了点，开个面馆倒是正好。
第一百零二章 又一个程家麻辣烫？
“那还是不用，我大哥那个人，该多少就得是多少。”张母横了张父一眼，脸上终于带上了笑。
然后张母一脸欣慰地看着张娇娇，“我们娇娇懂事了。”
张娇娇笑眯眯的，她这几天压力也很大的呀，她爸每天都在家里念叨恩妮多好多厉害，她虽然跟恩妮是好朋友，但她也是会吃醋的。
她有朋友自然是最好最厉害的，但她的爸妈，最最喜欢的必须是她才行！
现在听到她妈妈一夸她，心里的那些醋意瞬间就没了，笑嘻嘻地催张父张母快点去舅舅家，然后她再去找程恩妮问问细节。
程恩妮虽然没开面馆，但是快餐店早面是卖粉面的，程恩妮有经验。
“你们学校那个快餐店也是恩妮开的呀？”张母和张父对视一眼，张娇娇理所当然地点头。
张父失笑，“程志强怕是还不知道他放弃了个什么样的宝贝。”
“活该！”张母对程志强嗤之以鼻，本来张母跟姚美华关系还可以，但现在张母也不大喜欢跟姚美华来往了。
连亲生女儿都不要的人，能对朋友有多真心？
张二伯一家来得很快，夫妻俩先到胡水英这里来学习，胡水英知道这是程恩妮新找的合伙人，教得十分用心。
“咱们家做吃的，没什么特别的秘诀，干净卫生，材料新鲜，这是最重要的。”胡水英不光教他们怎么做，还教他们怎么维系顾客。
看到胡水英这样，二嫂觉得她有点傻，私下里劝胡水英，留一手。
“二嫂，你别担心，咱们家也占了四分之一呢。”胡水英知道二嫂是担心她，不像大嫂，是个白眼儿狼。
听到胡水英她们也是有分红的，程二堂嫂才算放下心来，安心去做自己的事去了。
胡水英看着自家二嫂，若有所思。
“我是想，二哥二嫂虽然没有做生意的天份，但二嫂家的程学程识两兄弟年轻，倒是可以往外头闯闯。”胡水英跟程恩妮商量，要不干脆也教程二堂嫂手艺。
说句实在话，都是一家人，程王氏要是想自己干，你摊开了说，大家商量一下合作方式，也不是不可以。
干了这么久，胡水英还真不怕同行抢生意，她们口味好，材料卫生，物美价廉，没看厂区多了那么多抢生意的，自家生意反而更好么。
县城这么大呢，再不济，去省城也行呀。
但程王氏恶心就恶心在，开学后不声不响地回来上了一阵子班，偷偷打听程恩妮炖汤底的秘方，然后自以为学会后，转头就去找了林秀禾合作。
别以为胡水英不知道，程王氏不光跟林秀禾撑和到一块去，还在老家败坏她们家的名声，说她们有钱了，就认钱不认人，不把亲戚当亲戚，斤斤计较云云。
胡水英是气得不轻，这纯粹是污蔑，她和程志强其实早有，如果程恩妮要再做什么，就推荐自家两个嫂子的，但程王氏没那个耐心等而已。
现在正好，胡水英决定把她二嫂一家带出来，也好好恶心恶心程王氏和林秀禾。
“我没有意见。”程恩妮点头，程家人除了程志强一家，其余的都还算不错，就是普通本份的亲戚。
程学程识是程恩妮的隔房堂兄，年纪比程恩妮大了七岁左右，但都没有成家，在家务农，农闲时去南边工地打工，日子不咸不淡，过得下去的那种。
不过现在只是胡水英有这个想法，别人愿不愿意还不知道呢，胡水英也没让程恩妮多管，让程恩妮好好学习，自己就去忙活去了。
胡水英不光得忙活拉自己二嫂入伙的事，还要赶着去做个横幅出来，告诉大家，客运站现在的程氏，跟她们不是一家，但她们马上会开新分号。
这主意胡水英想不出来，是程恩妮教她这样做的。
横幅做出来，张二伯一家也可以开摊了。
麻辣烫本来就没有什么学习难度，程建波已经把开摊要用的东西都弄好，以后张二伯每天一早过来拿骨头汤，然后只需要准备好下锅的菜，来客人时调好沾味的酱料就行。
不远处又开了家麻辣烫，还打了正宗程家麻辣烫的牌子，林秀禾跟程王氏自然看到了。
林秀禾本来还想找事的，像是跟客运站举报什么的，但等知道是张主任家亲戚弄的后，就再不敢吱声音。
“他们怎么也叫程家？”林秀禾想不通，忍不住问程王氏。
程王氏这几天可高兴了，在胡水英那里，她就是拿死工资，活多钱少，但自己做生意可不一样，那钱哗哗地跟流水一样地进来。
别看都是些便宜东西，但这中间利润可不小。
开始程王氏还是学胡水英那边的做法，毕竟做习惯了的，黄的坏的不好的叶片通通都不要，但等发现一片菜叶都是钱后，程王氏就开始心痛起来。
能留的都留着，老菜邦子怎么了，多煮煮还甜呢。
汤底也用不着每天都换，骨头不要钱啊，下汤的素料不要钱啊，多煮煮味道浓，还香。
“看着咱们家生意好呗，学人精！”程王氏气得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正好看到张二伯娘端着擦桌椅的脏水出来，当着人面往旁边啐了一口。
张二伯娘也不在意，她可是听说了，这隔壁就是人胡老板的亲大嫂，但亲大嫂又怎么样呢，还不是吃里扒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等程建波运灶过来时，程王氏和林秀禾傻眼了。
“三弟，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程王氏连摊子都不顾了，立马找了过去。
程建波看到自己大嫂，眼里闪过厌恶，他和胡水英自认待两个嫂子不薄，工钱可从来没给少过，但他大嫂是怎么做的，转头就捅了他们一刀。
“大嫂。”程建波喊了声人，就不理对方了，请工人把东西摆好，又跟张二伯娘说了几句，就准备走。
“三弟，你别走，你给我说清楚。”程王氏这下是真有些慌了，上前扯住程建波。
程建波甩开程王氏的手，“大嫂，这是我家开的分店，以后大家公平竞争。”
什么公平竞争？程王氏没文化听不懂，但她知道，不能让程家再在这里开摊子。
程建波走了，程王氏也呆不住了，她也不像平常一样，担心林秀禾钱，时时守着摊子。
把手里的零钱给林秀禾后，自己就火急火燎地准备回家去，她得让当家男人找婆婆好好哭诉一番才行。
第一百零三章 化被动为主动
本来三叔奶就对程王氏去跟林秀禾合作的事情，对这个儿媳妇十分有意见，结果程王氏还找上门来挨骂。
“娘，你这也太偏心三弟一家了，海波难道就不是你儿子！”程王氏由来对自己婆婆有意见，偏心都偏到胳肢窝了。
三叔奶瞅了眼闷不作声的大儿子一眼，“我吃你三弟的住的三弟的，偏心他怎么了？”
程大堂伯低下头，没吱声。
他们兄弟几个自从分家后，老娘一直就是跟着老三程建波过日子，不管是平时吃用，还是生病吃药，这些年程建波也没跟他们伸过手。
平时要是程建波家里做了什么好吃的，他老娘还会给他们另外两兄弟送上一些，要说偏心，其实是他跟老二亏心才是。
程大堂伯不说话，程王氏意见却很大，“娘，您现在是身强体壮，能帮老三带孩子做点田里的事，等您老了，还不得靠咱们大房。”
言下之意，就是三叔奶现在身体健康能干活，程建波夫妻才对她好的。
三叔奶也不跟程王氏讲道理，直接道，“你说得有道理，那也不用等我老了，明天我就搬到你家里去，趁着还动弹得，也带带曾孙子。”
“……”程王氏，这跟她想的不一样。
在婆婆那里吃了一顿子气后，程王氏回了县城，然后就看到自家摊子上小猫三两只，隔壁才开的摊子倒是人气旺得很。
程王氏冲进小棚子里，盯着脸上同样难看的林秀禾问，“怎么回事！”
就算旁边新开的家正宗的，但她们已经开了有一阵子了，怎么也不可能被抢走这么多生意才对。
厂区那里程王氏是眼睁睁地看着旁边搞小吃的一家多过一家的，也没见胡水英的生意差到那里去。
“还不是程恩妮那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林秀禾说得咬牙切齿。
新店开张，又是摆明了要跟林秀禾打擂台的，程恩妮可没打算靠人口相传做口碑。
而且客运店主要是流动人员，不像厂区那边，人员比较固定，一个人觉得好吃，就能带来十个人，客运店得搞促销活动。
张父给安排的位置好，在客运站里最显眼的位置，程恩妮直接让拉了个横幅，就写“天下第一好吃程家麻辣烫”，还放了个小音响，循环播放后世常见的洗脑台词。
“程家祖传秘方麻辣烫，辣得够爽，辣得够劲，素菜一毛三串，荤菜一毛一串，吃五十串送五串……
“吃麻辣烫就吃天下第一好吃，程家麻辣烫。”
“正宗厂区程家麻辣烫分店，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就这声势，林秀禾她们直接就输了，再加上张主任的面子，客运站自己的职工，也去捧了下场，乘客们一瞅，自然就往隔壁去了。
厂区那边有吃多少送的传统，程王氏自然知道，但她舍不得，有熟客吃了来问，她才会勉为其难地送几昨晚上蔫了的青菜，小气得不了了。
张二伯一家送的跟厂区那边一样，由顾客自己选，是直接减五串的钱，还是自己再挑五串，不论荤素。
“要不咱们也送？”林秀禾觉得舍不孩子套不着狼，反正送了赚头也有，送了总比没人进来吃的好吧。
程王氏咬了咬牙，又狠了狠心，“送！”
两人没有音响，程王氏干脆就站在摊子外面喊，发现喊不来人后，干脆就去客车下客的地方揽客，别说，还真让她揽了些人来。
只不过人都有从众心理，过来一看，两边同样招牌的摊子，一个人多一个人少，大多都会选张家二伯那边，哪怕是程王氏亲自拉来的客人也一样。
只有极少数，不好意思，被程王氏强拉进了棚子里。
旁边的摊子是张主任家亲戚的，林秀禾不能去找对方的麻烦，只能鼓动程志强去。
结果程志强居然拒绝了她，甚至她搬出儿子来都不管用。
最后林秀禾准备亲自去找程恩妮，后妈也是妈，不说她这次是去求程恩妮高抬贵手，她的身份，就是管教管教程恩妮，也没人敢说什么。
“妈，你别去找她。”程欢拦住了林秀禾。
林秀禾没有理会程欢，径自穿衣准备出门，程欢拦到林秀禾跟前，“妈，程恩妮不好惹的，你要是去找她，她说不定真的会去跟爸爸说弟弟不是他的……”
“啪！”
程欢捂住自己的肉眼可见肿起来的脸，傻眼的看着林秀禾，话出口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她妈至于甩她一巴掌吗？
林秀禾有些慌，“你疯了吗，在这里乱说什么！”
说完，林秀禾看了眼客厅，程奶奶不在家，抱着孙子出去串门子去了，以防万一，林秀禾又去看了眼程奶奶的卧室，确认没人了，才把程欢拉进房间里去。
“你怎么知道弟弟不是你爸的儿子的？”林秀禾惊疑地看向程欢。
当妈的，再怎么样，也不愿意在孩子面前表现出不好的一面，不管她自己平时怎么处事，教孩子的时候，也总是往好的一面教的。
程欢最近心里压了不少委屈，被林秀禾这一打，眼泪扑簌扑簌往下落。
“我有几次去你那里都敲不开门，我就在外头等着……”程欢哭得抽抽噎噎的。
没跟程志强结婚前，程欢住校，放假时间住在外婆家，寄人篱下总有受委屈的时候，有时候程欢被舅妈挤兑了就会去找林秀禾。
然后，“我看到几回，离开的不是爸爸，是……别的叔叔。”
然后程恩妮明示暗示几回，程志强没听出来，不代表程欢听不出来，她仔细看过，弟弟一点也不像继父，反而更像那个叔叔。
林秀禾身上仿佛卸去全部力气，她跌坐在床上，愣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思绪。
“这事到你这里就打止，不能说给任何人听。”林秀禾突然抬起头来，凶狠地看向程欢。
程欢不敢看林秀禾，只讷讷地点了点头。
林秀禾心里十分焦躁，有自己的丑事被女儿撞破的窘迫，还有不明白程恩妮有什么底牌的暴躁。
要是以往，林秀禾直接就去打探消息了，但面对程恩妮，林秀禾竟然有些不敢。
有几次，林秀禾都觉得程恩妮要做些什么了，但程恩妮不知道为什么都停住了手，就好像有把刀子一直悬在头上似的。
林秀禾想，得化被动为主动。
第一百零四章 一看就知道不安好心
程恩妮把事情安排好，就放到一边没再去管，反正有胡水英和程建波盯着，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事有轻重缓急，明年就高考了，虽然程恩妮的成绩一直稳步前进，但最后一年，她还是得把精力都放到学习上。
好在家里支起的几个摊子，都早早走上正轨，现在就算程恩妮不想新菜，开窍的胡水英也能自己琢磨出新的菜色来。
省城食品厂那边，在暑假里，程恩妮几乎已经掏空了上辈子她学会的相关手艺。
要做罐头，其实并不难，程恩妮带着谢令君请来的经验丰富的厨师，一周就能把她会的全部都学会。
但谢茂衍太能扒皮了，程恩妮在京城时，无意间做了几样打发时间的小零嘴给谢敏君，像是牛肉干，泡椒萝卜这样的。
明明谢茂衍也没回过四合院那边，但他还是通知谢令君，改了合同，让程恩妮跟团队继续研究，将那些口味小吃批量生产成包装小吃的事。
其实这些吃的，后世都十分常见，网络上各式各样的做法都有，大家也十分有动手精神，程恩妮自己也是在网上学的，再改良成自己喜欢的口味。
厂里多研究出一样可供销售的食品，程恩妮分红就可观一分，所以程恩妮兢兢业业地，把会的都贡献了出来。
程恩妮不参与工厂的经营管理，只需在必要的时候，提供技术支持，等待分红就好。
这也是程恩妮为什么能在工厂还没投产前，就先得到一笔可观的技术指导费的原因。
程恩妮对谢家这块招牌很有信心，这辈子与上辈子已经截然不同，她不必再像上辈子那样辛苦奋斗，就能得到相当优渥的生活。
当然程恩妮更清楚，她现在所能拥有的一切，都是上辈子积淀的结果，机会常有，但能把握住的人，只是寥寥。
不必为生活所迫，程恩妮确实更愿意在各方面提升自己的能力，上大学就最直接明了的途径。
有人说，一个人懂事，往往是从他后悔没有好好学习开始。
这句话对程恩妮来说，是不成立的，上辈子她根本就没有好好学习的机会，但她心里并不是没有遗憾的。
感觉到程恩妮学习越发用功，本来因为前阵子的风波而有些受影响的张娇娇也被激起了斗志。
学习的时候氛围这个东西很重要，程恩妮除开会管一下张娇娇的学习，并不会管别人，但她的态度，却着实影响到了周边的同学。
高三了，不管成绩好坏，所有同学心里的弦都绷紧了起来。
看着程恩妮那样用功，想着高一高二时，程恩妮还落在他们后面呢，现在看看人家，大家瞬间也不好意思不学习了。
而且程恩妮还有一个特别好的就是，她虽然不会去盯别人学习，但若是有同学会她请教问题，她从来不会觉得不耐烦，都非常认真地研究解答。
如果实在不会，会跟同学一起去请教老师。
学校里，学习积极爱跟老师请教题目的，往往都是班级前几的尖子生，很多同学，尤其是成绩普通的学生，都不好意思去找老师。
更有不少同学，明明不知道，却不好意思说不知道，从开始就被耽误，到最后牵一发动全身，影响到了最终的学习成绩。
程恩妮上辈子其实也是这样，不好意思，但重生回来后，程恩妮心态完全不一样了，老师不过是一个职业而已，教书授识是他的责任和义务。
事实上，大部分老师，都是非常乐意看到学生带着不懂的地方来问的，这样于他们而言，也是教学成果的反馈。
程恩妮寻常的态度，和老师有问必答的耐心，也感染到了同去的同学，一时之间，程恩妮班上的学习氛围变得浓郁许多。
“自己去问老师去，没见恩妮忙着背课文嘛。”但也有男同学闲得，借着问题的功夫，在程恩妮面前刷存在感，不过都被张娇娇给赶跑了。
“一看就知道不安好心！”
经过了杨新宇的事情后，张娇娇敏锐了许多，同时也防备了许多，看谁都觉得对她家恩妮不怀好意。
英语早自习呢，跑来问数字问题，不是别有所图是什么。
程恩妮敲了敲桌面，连头都没抬，但张娇娇立马收起了愤愤不平的心情，专心背诵起课文来。
要知道，她可以打算跟程恩妮一起考江省大学的，而且恩妮跟她说了，英语很重要一定要好好学。
“背书的时候不要偷看。”程恩妮背完自己的，看了眼张娇娇那边，就发现张娇娇背上几句，就偷瞄一眼课本。
说完，程恩妮把张娇娇的书给抽走了，“你背。”
张娇娇，“……”
磕磕绊绊地把课文背完，程恩妮把课本还给张娇娇，让她认真读几遍后，再重新背诵，看了眼时间，就起了身。
身为学习委员，程恩妮是要值日的，她手里拿着本单词本，边背边在在教室里慢慢走着，遇到偷偷补作业，或者看闲书的，会伸手敲一敲桌子提醒。
路过程欢时，程欢在补前一天的作业，没办法，周末她在家里住，白天晚上都要带孩子，根本就没有时间写作业，只能早自习补。
程恩妮一视同仁，伸手敲了敲桌面。
等再转一圈，发现程欢还在拼命赶作业，程恩妮把程欢的名字记到了黑板上。
自习课耽误的时间，老师会要求这些学生在放学后补起来，程恩妮没有针对任何一个同学，每一个都给了机会。
程欢反正是觉得程恩妮在针对自己的，但程欢现在是真怕了程恩妮，她现在什么也不敢想，只想平安地过完高三这一年。
以她的成绩，考个普通的中专，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程欢不确定地想着。
只要考上了学校，她妈一定会想办法让她去念的。
程欢咬了咬牙，写作业的速度更快了些，至于程恩妮记了她的名字也没什么，反正她住校，晚上留堂自习对她来说没半点影响。
第一百零五章 转班
期中考试来得很快，成绩出来，程恩妮看到已经稳定下来的成绩，还算满意，接下来的复习重点，她决定放到攻克难题难点上。
当然基础还是要继续夯实的，张娇娇则是重点磨性子，她实在是太粗心了一些，好些不该丢分的题，都是因为粗心丢了分。
试卷是班主任在自习时间统一发下来的，拿到试卷以后，教室里一直没怎么安静，大家都在轻声讨论着，班主任开始还训了几句，后来就随他们去了。
等到最后，班主任突然拍了拍讲台，“现在安静一下，因为杨新宇同学转班，咱们今天重新选一下班长。”
班级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大家下意识地往杨新宇先前的座位上看过去，这才发现，昨天还在的杨新宇，已经没有坐在那里了。
“怎么回事？”
“班长怎么转班了？”
“不知道啊，你知道吗？”
“我怎么知道！”
教室里一下又嗡嗡声来，大家心里惊疑不定，因为杨新宇的突然转班而面面相觑。
张娇娇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不高兴，“大家好歹是朋友吧，当初玩得多好呀，说走就走，没意思。”
“应该是他妈妈让他转的。”程恩妮其实都有些意外杨新宇坚持在班上呆了这么久。
想到杨新宇的妈妈，张娇娇轻轻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新班长很快选了出来，杨新宇离开班上的事情并没有起多大的波澜，大家明面上都没怎么说这事，但私下里应该有不少同学去找了杨新宇问情况。
杨新宇其实也不想走，但他妈妈给他的压力很大，再加上这次期中考试，他成绩虽然往上升了，但依然没有回到他的巅峰时期，他没有办法，只能先转班。
也确实有不少同学来问他，但他最期待的那个人始终没来。
张娇娇倒是想来问问杨新宇，但被程恩妮给拦住了，张娇娇是不记仇，但杨新宇妈妈估计还盯着他们呢。
毕业之前，还是不要是踩雷区的为好。
“转班其实是好事，你也没必要纠结，等高考以后，大家再好好坐下来说话。”作为同学和朋友，程恩妮对杨新宇没有什么恶感。
至于杨新宇的妈妈，确实很讨厌，但程恩妮又不会跟她打交道，不至于总是抓着旧事耿耿于怀。
张娇娇想了想，也没再坚持。
“老师，我想转班。”程欢主动找到班主任，她其实早有想法，但是不敢提，现在杨新宇都转了班，程欢心里这个想法又冒了出来。
当初想跟程恩妮一个班的是她，现在迫切想逃离程恩妮的也是她。
“可以，你让你家长来学校一趟。”班主任很心痛杨新宇转班走，但对程欢却没有什么所谓，这个女同学太能作妖了，班主任巴不得她转走。
听到要叫家长，程欢皱了皱眉头，“老师，我爸妈都很忙，我……”
什么忙，家长是怕丢脸不愿意来学校了吧！上次的事程欢家长就没来，还是班主任上门家访的。
遇到这样的学生，以及这样的学生家长，班主任也十分头疼。
“你要是想转班，就请家长过来一趟，不然是转不了的。”班主任语气虽然温和，但已经隐隐有些不耐烦了。
程欢没办法，只能咬着牙先离开了办公室。
结果她才出办公室，就听到里头老师的对话，“可千万别把你们班这个学生转到我们班来啊。”
“就是就是，这马上要高考了，我们班的学生可经不起折腾。”
把班上的尖子生折腾走，这是多大的损失，要知道学生的成绩，高考的升学率，都是跟他们老师的奖金资历挂钩的。
杨新宇这样品学兼优的学生，自然有班级抢着要，但程欢这些的，班主任们都敬谢不敏。
也不说尖子生流失的事，就上回那事，学生们请家长的请家长，但班主任硬着头皮处理事情，被家长怪了还要被学校罚，资金都扣没了。
“……”程欢咬牙，忍住眼泪回班。
班上，程恩妮桌边又围了好些人，程欢知道，那是程恩妮在给同学讲题。
她只看了一眼，就飞快收回目光，怕眼睛里的怨毒被人看到，匆匆低头回到自己的座位。
早知道，就不从乡下转过来了。
程欢觉得程恩妮可能生来就是克她的，明明以前她做什么都很顺利，但自从遇到程恩妮，她就没有顺畅过。
最让程欢难受的是于杨，于杨真的是程欢到现在为止遇到的，各个方面都很优秀，又真的很好哄的男孩子。
学习好长得好，家里又只有他一个独生子，陈虹和于父不喜欢她又怎么样，只要于杨坚持，他们的意见根本就不重要。
想到现在每周末都能看到程恩妮去于家，陈虹会给程恩妮买漂亮的衣服和新的文具，程欢就嫉妒得想要发狂。
明明这些原本就该是她的。
“你干妈今天过来了，东西放我那屋了，你自己拿回屋里去。”程恩妮一回家，胡水英就从厨房探出头来道。
程恩妮点头，进胡水英那屋一看，陈虹又给她买了件外套，旁边还有一大袋子零食。
零食程恩妮分给等等和铜锁，胡水英正好忙完出来，“我今天上街，瞅见件外套不错，给你买了件，你试试大小看合不合适。”
结果胡水英拿出来一看，跟程恩妮手里的是一个款式，只颜色不同，陈虹买的大红色的，胡水英买的米黄色的。
“没事，轮着穿。”胡水英愣了一下，笑起来，把衣服拿给程恩妮，“我们恩妮也是有妈妈疼的姑娘了。”
陈虹虽然是个干妈，但对程恩妮一直都是很好的，没认之前就好，认了之后那更是恨不得把所有好的都给程恩妮。
要不是程家就住对面，胡水英都怀疑陈虹会要把程恩妮接到家里去住。
于杨毕业后把自己的书和笔记全给了亲戚家的孩子，陈虹还骂了于杨一顿，怪他心里没把程恩妮这个妹妹先放在心上，好歹把笔记匀两本给恩妮。
“对了，今天娇娇她妈妈也过来坐了下，说是林秀禾她们的麻辣烫快要做不下去了。”胡水英听到消息的时候，还挺惊讶的，这才开了多久呀。
程恩妮倒是一点也不惊讶。
就程王氏那抠门程度，比起程志强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利欲熏心，汤底舍不得换，菜叶舍不得摘，能撑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