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秋香花园
后来无论蒲素怎么哄，郭娟也一直背对着他不搭理，只是肩膀不停地耸动一直在抽泣。
蒲素没办法只能拿着毛巾从侧面伸过去帮她擦拭滑落下来的眼泪，郭娟却犯倔梗着脖子不配合。
最后大概是终于哭累了，抽抽搭搭的声音渐渐停了，蒲素伸出手掌在她眼前晃了晃，见她没有反应知道是睡着了。
关了房间里的大灯，只留了床头柜的夜灯。轻轻帮她盖好了被子，蒲素看着郭娟熟睡中尚且挂着泪痕的面庞，在床前坐了很久。
“起来啦，起来啦！”
蒲素被郭娟推醒，看看手表才早上7点半。
“这么早？发什么疯，昨晚被你搞的累死，让我再睡一会。”
“我5点多就醒了，一直在看你睡。”
“你明天就走了，说好今天要带我去看你小时候住的地方……”
“呃，那你先去洗脸，我穿衣服。”
“都弄好了，就等你了。”
靠着坐起来点了支烟，他拿起床头的电话给陆子明先打了个电话。陆子明电话里说上午要去旅行社，两人约好了中午在华山路工行门口碰头。
烟还没抽完，一直差不多等于死机的bp机居然响了，他一看是阿标的号码。回过去之后那边告诉他驾照办好了，问他什么时候去拿。
“我后天到粤州，过两天来拿，顺便看看车……”
“昂啦，返俾电话我……”
和阿标说完挂了电话后，他也彻底醒了。
起床和郭娟去餐厅吃了早餐，蒲素直接领着她去老房子了。
“咱们走过去，我带你逛逛桑海以前的法租界。”
当时的桑海人流量还没现在这么密集，外来人口也不多，特别是在这种原本就是闹中取静的地段。
“这个地方，看到了吗？”
“嗯！”
“小时候，我和邻居几个小朋友跑过来就把他们门口的铁锅端走。”
“你端人家锅干嘛？”
“拿石头砸个洞，去废品站卖掉买棒冰吃……”
“你怎么小时候就这么坏啊？”
“都是跟着大孩子干的，当时有几个小新疆跟我一样，都和奶奶在桑海……”
“有一个叫达不溜（w）的，小时候经常被我打，80年代我上初中时就去澳洲了……”
“还有一个强强，后来是桑海的小流氓。我暑假来桑海去游泳馆游泳，他带着我堵在路口搜人家口袋……”
“不过我退伍回来听奶奶说他现在在开叉头（出租）……”
“还有一个小女孩叫蓓蓓，父母都在新疆，长的很好看的，过家家时专门当医生给我打针，叫我脱光才给我打针……”
快走到老房子时，蒲素和郭娟说起了很多童年趣事。
“就是这里了，我现在还不能进去，外面看看就好了。”
五月的桑海，街道两边的梧桐已经发了新叶，阳光从树叶里透过，在奶奶老房子的铁门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真想进去看看，好漂亮的洋房。”
“里面没啥好看的，一个院子一棵大松树。树上面还有我刻的字呢……”
“什么字啊？”
“早！”
“你傻不傻啊？”
“傻什么啊，我小学课桌上也刻了一个呢。你们这一代人都不刻了吗？”
“那你以后没事了，可以住这里啊，这里多好啊。”
“没法住了，三个表哥没出息，都在这里结的婚。原来后院的司机房现在我三阿哥都翻修了一下当新房住了。”
“我要是以后来住，也只能和我奶奶一个房间。”
“那里有个小花园还有雕像，我带你去看看。”
两人绕来绕去一会走到了天平路，一路走来都是洋房居多，郭娟虽然不懂建筑，但是这些动辄几十年历史各国风情的建筑风格也让她看的不住赞叹。
“桑海真好啊。”
昨晚的情绪似乎发泄完了，现在已经完全忘了。郭娟不禁感叹着。
“赵家浜路那一头你去看看就知道了，臭河浜边上都是棚户区，惨不忍睹。”
“小时候大人都不让去马路那一边的。”
“前面就是虚家汇，蒲泓说开了个东方商厦东西很好的，我还没去过。”
两人走到虚家汇时，此时这里俨然就是个大工地，四岔路口都在施工。地铁一号线刚刚开通，整个虚家汇地面就是一个建筑工地。
路北的东方商厦正好刚刚开门营业，里面空空荡荡没有几个顾客。一楼卖的化妆品皮鞋柜台他们没逛，上到二楼一看，所有的价格都不比美美百货的价格低。
两人虽然兜里揣着钱，也是心虚。郭娟更是直接拉着蒲素出去，不让逛了。
“什么嘛，一件衣服能在南州买20件，我也没看出哪里好。”
“进口的，桑海人穿牌子，不像南州都是个体加工厂做的只看款式……”
“没坐过地铁吧？咱们坐地铁到常熟路正好边上就是华亭路……”
“你坐过吗？”
“呃，你烦不烦？到底坐不坐？”
……
到了华亭路才发现出来的太早，很多摊位和店铺都没开门。两人从头逛到尾，试了几家的衣服，蒲素都觉得还不如她现在穿的。
还好往回逛的时候，上次郭娟买套装的那家精品屋开门了。
两人一进去那个老板娘就客气的招呼，对他们有印象，直接说回头客可以打个九折。
蒲素是觉得这个牌子的套装很适合郭娟，穿在她身上很有气质还不显老。之前试的衣服里也有价格不便宜的，但是她穿上去就显得老气。
接着郭娟试了几套，蒲素发现她和朱雅雯不一样。朱雅雯穿粉色系的套装能穿出味道，而郭娟好像只适合穿深色调的，嫩一点的颜色她穿了怎么看怎么不搭。
最后买了两套，打完折5600多。老板娘收完钱给了郭娟一张名片，以后不管她在不在店里都是贵宾待遇。
“等会买个账本，你回去就记在账上。”
钱是郭娟付的，从蒲素昨天给他的三万里拿的。这钱算是公账了，蒲素要郭娟养成记账的习惯。
“以后租房子付押金这些都算是公费，你都要留好收据，能开发票的开发票。”
“今天晚上出去消费，也你来买单回头记上账。”
皮包公司还八字没有一撇哪来什么严格的财务制度，蒲素也想不了那么细。反正都是自己人，和郭娟交代了几句大概先就这样了。
两人顺着淮海路往东走，在陕西路那里的“花牌”鞋店又给郭娟配了双皮鞋。然后折回酒店，蒲素一头就栽在床上，确实把他累的够呛。
“没良心的才会说我不好，从小到大没陪别人逛这么多的路！”
趴在床上，看着美滋滋摆弄着衣服的郭娟他忍不住发牢骚。
“真的？没陪你那个王艳逛过吗？”
“她就是卖衣服的，还要我陪她逛？”
“那徐莉呢？”
“香山屁股大的地方，你自己说有什么可逛的？”
“哼，这还差不多。”
“哎，你昨晚哭成那样，今天怎么眼睛也没肿啊？”
“去你的！”
“中午拿了钱，下午去看看房子去。”
又躺了一会，蒲素和正在记账的郭娟说。
“好，我觉得省点钱就租一个房间就好了，桑海房租太贵了。你要是来桑海，我们挤挤……”
“不怕以后没法做人了？”
“已经没法做人了！”
“给你弟弟打过电话了吗？”
“没呢，昨天给你气忘了。”
“要不我明天走了，你也回南州一趟和家里打个招呼。顺便带钱回去把我同学和你弟弟学车的钱交了。”
“嗯，也好，我还要带点东西来。”
“衣服别带了，都在这里买。”
两人一边说着话，郭娟一边吃着蛋糕，还好昨天放了一天还没变质。
……
过一会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蒲素让郭娟在房间里待着，他要去银行。结果郭娟非要跟着去，两人就一起又出了门。
到了银行，陆子明和蒲泓已经在门口等他了。
“你怎么也来了？”
蒲素问着姐姐。
“那么多钱，太危险了，我跟来看看。”
蒲素从包里拿出一个帆布袋。
“其实你可以开户办个存折，异地存取也可以的。”
陆子明建议道。
“不行，我要是被抓了不全部给没收了？”
“那我给你汇过去？还是汇给那个叫徐莉的吧，等你到了香山没几天钱就到了。”
蒲素站在银行门口想了想最终还是接受了陆子明的建议，带着这么多现金去粤州太危险了。
三个人在旁边看陆子明办手续，昨天的现金预约也浪费了，现在直接从他账户上划账异地汇款。
银行的手续很是繁琐，陆子明填了好几张单子，在窗口里敲了好多章，搞了半天才弄好。
办完后陆子明急着要回旅行社，蒲素他们三个决定去看看房子。
三个人顺着华山路慢慢闲逛，走到桑戏对面的秋香花园，看到大铁门开着顺路就进去了。
秋香花园据说是晚清大臣小妾秋香的私宅，解放后收归国有。
里面花园前有着一栋洋房，这栋洋房规模堪称礼堂。居然有商业机构在里面，蒲素打听了之后才知道这里正在对外出租办公。
秋香花园环境好，而且办公比那什么办公楼要有派头。蒲素流露出想看看房子租一间的意思后，门房就领着他们去找管理了。
管理是个40多岁的桑海阿姨，看上去就很是精明的样子，手里拿着一串钥匙带着蒲素上了二楼，开了几个房间给他们选。
“一楼租出去了，租给演艺培训学校了，对面的桑海戏剧学院办的，办公嘛还是楼上好。”
“嗯，有卫生间的。闲话说在前面，不能开火的里面，这是保护建筑失火就不得了啦……”
“电话线只有一门，要交定金的，打多少交多少……”
“管理费是定额一个月300一间，水费我们包，电费一个月来一次单子……”
“门口可以挂牌的，不过你们要有营业执照到我们这里登记，做牌子要收工本费的……”
最后蒲素看中一个套间，两间开间都一样大，四四方方各有30多个平方，两个房间中间有一道移门可以隔开。
老洋房建造的时候不惜成本，顶高接近3米5。窗户朝东正对着大片草坪和花园，还能看到一个有假山的小人工湖。
“我们刚刚开始对外招租，现在很便宜的，这种地段的房子去哪里找啊。”
“你们运气好的呶，来的巧，才几天就租的差不多了……”
“我租两间能便宜点吗？”
“你准备租多长时间？短的我们不租，押金要付三个月的。”
“起码租两年！”
“那……也不行，我们一年一租。不过第二年可以优先……”
最后，两间原本要6000，好说歹说谈到5500一个月。不包管理费，用郭娟的名字交的定金。
蒲素马上付了定金，蒲泓等会去拿钱先给他垫上明天再来签合同。
这么匆忙到不是他心急，而是这种地方在桑海根本就不好找，这个环境他太喜欢了。
推窗就是风景，特别那一大片草坪保养的非常好，花园里各种花木也栽种的错落有致。不得不说晚清重臣最宠爱的小妾私邸确实不一样。
而且以后名片上印地址，懂的人一看就知道他这个地方是好地方。这种有历史有故事的老房子，确实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还有一点就是楼前还有一大块平整的水泥空地可以停车，这方便他以后从香山往这里转运车子。
秋香花园是公园管理，门口大铁门24小时有门房值班，车子停在这里安全，郭娟住在里面他也放心。
当时奔驰、凯迪拉克这种车上的立式车标被人掰掉都不稀奇，据说一个车标值几万块钱，真有人信了去偷……车子以后停这里最是安全不过了。
等交完押金拿了押金单，蒲素心情愉快的不得了。今天天气也好，春天的气息格外浓重。在秋香花园里连他嗅觉不大灵敏的人都闻到了青草的气息。
回去路上他建议蒲泓可以和郭娟一起住。两个房间，一间办公一间她们住在里面。这里离蒲泓的旅行社和孟菲斯都很近，平时走着过去就行。
蒲泓说她那里还有半年租期才到，到时候再说。蒲素也就不操心了，让她有空带郭娟去买家具和生活用品。
到了静宾门口蒲泓先去银行取钱了，蒲素带着郭娟又回了房间。
“我这里的两万你拿着，明天签好合同你就回南州让他们赶紧报名去学。”
“不，你带着他们去报名！越快越好！”
“那你身上还有钱吗？”
“我身上留几百就够了，到香山钱就到了。”
“郭娟，咱们现在一个月不吃不喝现在也要付钱出去了，和以前不一样了。”
蒲素拍着郭娟语重心长的说道。
“你非要这么着急，租那么贵的房子，我一个人等于一个月住了2000多……”
“你懂什么？要不是我没底还准备多租两间，把那一半都租下来。”
“你和那个阿姨搞好关系，只要我们车子生意一开张赚钱了马上就多租几间。”
蒲素信心满满的说道。
第一百二十九章 请多指教
“打个电话给他们，假装问问他们晚上想吃什么，看看有没有变化。”
房间里蒲素和郭娟说着。
搞定沙军和张怡茗是他计划里的第一步，非常关键。
“喂，我是郭娟，对，你好……”
郭娟拿起了电话给奔驰展示厅打起了电话。
“沙军说吃什么无所谓，那个张怡茗说昨天的咸鸡很好吃，他们下了班就来。”
郭娟挂下电话说道。
“你知道他两的作用在哪吗？”
蒲素考着郭娟。
“让他们帮我们卖车啊。”
郭娟想都不说地回答。
“不全部是这样，也没这么简单。”
“他们现在卖一辆车自己能拿到多少，咱们不清楚就没法和他们谈。给多给少都不好，所以这个不能急。”
“先想办法把他们的预定客户资料拿到手，拿到那个就好办了。”
“接下来就看你的了，你在桑海主要就是打电话给那些客户，争取上门拜访……”
“我在南联的时候，销售和现在不一样，但是总的来说……”
“今天晚上，到了jj后咱们先……然后你……”
又过了一会蒲泓来电话，说是钱取回来了。两人换了身衣服走出房间，在大堂里的商务中心蒲素问了之后很是失望，商务中心晚上8点就停止服务了。
到了孟菲斯看到蒲泓，蒲素问她们旅行社晚上开门吗，蒲泓说24小时有人值班。
“我晚上可能有些东西要复印。”
“孟菲斯就可以啊，传真机就能复印。”
孟菲斯收银台里有一架很大的老款理光传真机，和复印机差不多大。蒲素还以为是坏的，一直没看到用过。
“还能用？”
“能用的，很好用的。”
蒲泓说道。
当即蒲素激动的拿出几张纸试验了一下，复印字迹虽然不怎么清晰，但是勉强能看得清。毕竟是感光纸弄出来的，回头誊抄一下或者重新复印也可以。
他这下心里笃定了。
刚想去厨房转转看看晚上自己想吃什么，却被蒲泓拉到包房里。蒲泓存折上只有3万多，这次全都取出来交给蒲素。
“早知道中午就不全汇过去了……”
“下个月我把之前的和你结一下，我和陆子明说了你拿两成……”
“回头我让郭娟把你的账算出来，然后你对一下……”
蒲素接过钱和车票对着姐姐说。
“我无所谓的，只要你们开开心心的，不要搞的……”
“阿姐，两回事情。这是你应该拿的，你真不要我也不和他做了。”
“反正郭娟以后在桑海，大不了我再招两个人去销售……”
“你明天开个空户给郭娟，我让她以后每次把你的两成扣掉存起来。”
对付陆子明只有用这个办法，做一单扣一笔钱。否则他花言巧语总有办法不给蒲泓，按照自己姐姐的脾气对他是不会有脾气的。
他也没其他想法，就是想让蒲泓先在桑海买套房。租房在他观念里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哪怕是住酒店都让他感觉很不踏实。
如果自己拿钱给蒲泓买，他毕竟是弟弟。作为姐姐，蒲泓心里肯定不舒服。
两成利润，按照蒲素看报纸上的房产广告不用几次就能赚个首付，买一套两室一厅还是轻松的。
当时市区商品房除了外销房是用美金计算的以外，5000多一平就算很不错的房子了。至于到底买哪里，等资金活络了慢慢选就是了。
陆子明晚上没来孟菲斯，这家伙一天到晚当甩手掌柜，店里的事情都是蒲泓在弄，忙起来和程瑶一样要做服务员。
陆子明通常状态是什么呢？门口小桌摆几样小菜喝着小酒。来客人了是熟客的就招呼几句，不是熟客等客人吃差不多了，过去问问人家觉得菜式如何敬两杯酒。
聊的来的，大手一挥打折。再聊的来的，送一两样招牌菜，然后留名片拉关系，完完全全的老板派头。
等到沙军他们来的时候，蒲素和郭娟已经跟着蒲泓吃了顿工作餐。蒲素让厨房直接上菜，招呼他们吃饭。
今天见面就比昨天气氛轻松多了，也没进包房就在外面小桌上。
张怡茗知道今天晚上有活动，特地穿了套很时髦的衣服，浑身上下香喷喷。沙军还是西装衬衫领带，很有白领的风范。
“你这衣服哪里买的？以后带我去……”
郭娟得到蒲素的交代，和张怡茗套着近乎。
“小沙，你这身行头挺刮的，看来在奔驰上班就是赚的动啊！”
“哎，蒲先生你这是在搓我，你不晓得的，其实……”
听沙军发完牢骚蒲素才知道奔驰销售收入完全出乎他想象，低的可怜。
当时的奔驰销售提成根本是用仨瓜两枣都不足以形容，低到他不敢相信。
因为销售火爆，市场供不应求哪里需要什么销售？发货都来不及发，销售的作用完全不能体现。
所以他两平时所起的作用基本就是一个接待人员，公司自然也不会再多给额外福利。
不过合资企业（当时不能有独资企业，必须合资）基本薪水还是高过其他企业的，基本收入比一般工作要高，而且说出去在奔驰上班也比较体面。
另外他们被录入“桑海外服”，“桑海外服”是最早的本土人力资源机构，专门为外企提供人才。（本书年龄大点的桑海书友应该都有数。）有了这个资历以后在外企里工作都是很重要的履历。
点到为止！基本心里有数了蒲素也不多说，和他聊起了风花雪月。说说荤段子，开开黄腔把沙军弄的面红耳赤。
“蒲先生对女朋友真好，自己用大砖头给郭小姐买了翻盖的。”
张怡茗看到郭娟摆在桌上的二代大哥大满脸羡慕，同时这话也有试探两人关系的意思，很有点心机。
“呃，这个不能开玩笑的，她是我同事，公司的业务经理，大哥大是公司配的。”
“哎呀，那不好意思了。对了，蒲先生公司做什么的？名片还没给我们呢。”
“公司最近在搬家，搬到秋香花园里面。名片重新在印，过几天就好了。”
“啊，秋香花园里还可以办公啊？”
“嗯，就那栋洋房里……”
“那等你们方便了，一定要去你们公司看看，秋香花园里面很灵的……”
听到张怡茗这么说，蒲素得意的看了看郭娟，一脸的骄傲。
“差不多开场了，我们走过去吧。”
“你们的公文包要不就放在收银台里，到那里也要存起了的。结束了我们再回来吃宵夜……”
“不了，我们带着存起来就是了。”
沙军拎着包说道。
“那好，我们走。”
今天周末“jj”有活动。请了国际有名的dj，门票98一个人，等于一个人100。这真的不能算便宜了，光门票当时绝大多数年轻人消费不起。
郭娟买完票大家存外套和包，东西放在一起存进去拿了个牌子，郭娟套在手腕上。
进了内场后不出意料，除了来过的蒲素其他三个人都是目瞪口呆。别说郭娟了，就是沙军和张怡茗同样是被这个气氛镇住了。
灯光氛围和装修是一部分，场子里的音乐和领舞的狂放是渲染的重点。最后造成的效果就是客人们在这种氛围带动下荷尔蒙完全遏制不住，在场子里摇头晃脑、激情四溢。
蒲素熟门熟路带着他们点了饮料，找了张小桌放下后就带她们去了舞池。很快大家就和众人一样陶醉在音乐里，肆意的释放自我。
这时他到是想到了自己第一次来这里时身边的那个王燕，那个让他捉摸不透的女人给他好好上了一课。
“女人，也是可以玩男人的。”
……
蒲素心里有鬼，没有像他们那样投入。在耐心等了一段时间后，看到沙军和张怡茗很是迷醉地沉浸在这种氛围里，他靠近郭娟暗暗碰了她几下，朝她递了一个眼色。
郭娟也是进入状态了，过了一会反应过来，点了点头便不动声色出了舞池。
接着蒲素把他们两拉上音箱让他们更加沉醉在这种氛围里，舞动的肢体也越加奔放。只是蒲素暗暗心焦，担心等会到了慢舞时间，他们问起郭娟就不好办了。
还好赶在慢舞前郭娟总算回来了，丝毫没有引起两人的主意。
站在音箱下她冲着蒲素眨眨眼，蒲素心领神会，于是凑在他两耳朵旁：“渴吗？我们下去喝点东西？”
张怡茗点了点头，蒲素先跳下音箱半抱着把张怡茗接下来，“jj”里面没有有固定座位，之前放饮料的桌子早就乱七八糟了。
到了吧台蒲素要了酒单，问他们想喝什么。然后一看酒水单上的马爹利一杯就要108元，他把酒水单递给郭娟看了后，郭娟也觉得这价格太离谱了。
结果张怡茗他们都要喝可乐，拿到可乐几个人刚喝了几口，慢舞开始了。还是原来的驻场歌手，唱的还是原来的老歌。
蒲素拉着张怡茗下了场，沙军也邀请了郭娟。
张怡茗老实说长相只能算是中等，五官都很一般，个子还不高最多一米62左右。
只是桑海女人会打扮腔调又很嗲，看上去也算是比较舒服。蒲素抱着她刚要拉个交谊舞的架子，没成想她又贴在了自己怀里。
她这架势和之前的王燕一模一样，蒲素看看周围也都是这样。这下基本可以确定，桑海这里跳慢舞大概就是默认这么亲密。
唯一不和他们一样的只有郭娟，依然拉着标准交谊舞的架子和沙军保持着距离。
只不过他搂着张怡茗看着沙军不时低头亲昵的贴着耳朵和郭娟说话，心里就非常不爽。
心里一旦不爽，他把搂着张怡茗的力度就加大了几分，等于两人紧紧贴在一起。拉着她的手也捏紧了，这时张怡茗也用手指轻轻划了几下他的掌心……
“侬窝里住了啥地方？
“组撒？”
“等歇送侬回起！”
“郭小姐伐桑气啊？”
“黑刚八刚，跟伊么关系。”
“算了，今朝沙军阿了了，等侬下趟回来打我call机……”
……
张怡茗这态度搁现在就是在撩骚。既表达了暧昧，又不想把事情发展的太快。桑海女人自开埠以来钓男人都是出名有一套的……
好在蒲素根本无所谓，之前就是兴致所至还是受了郭娟的刺激。虽然郭娟啥都没做，他心里就是不舒服。
张怡茗除了是个大学生这个身份，外形和身材比徐莉都差远了。直到这个时候蒲素还是刀下不斩无名之将，不达到一定标准他是不胡来的。只是日后……
慢舞结束，接下来临近子夜舞厅里人气越来越旺。蒲素的汗衫都湿透了，满头大汗淋漓。
原本屁股口袋里揣着的大哥大因为跳舞不方便他一直拿在手里，下半场就基本跳不动了。
“走吧，我们回孟菲斯喝啤酒去？可乐越喝嘴巴越干。”
“好……”
三个人这时基本也都和他差不多，沙军的衬衫也贴在身上，一片汗渍。领带塞在西裤屁股口袋里露出一截，到也有几分味道。
张怡茗的妆也早就花了，还好她底子好皮肤白，就是眼影晕的眼圈像是熊猫眼。
郭娟是最正常的一个了，体质就不容易出汗。蒲素接触过她的手一直是冰凉的，去年大夏天的时候也是那样。
“她刚来桑海没朋友，你们可以一起出去玩玩。”
寄存处取了衣服和包包出来后四个人走在回孟菲斯的路上，蒲素让他们以后没事可以经常找郭娟聚聚。
“我们已经说好了，等她休息了带我去逛淮海路……”
郭娟开心地说着，张怡茗在一边点着头。
到了孟菲斯只有程瑶在，蒲泓也回去休息了。她明天一早就要带团，都不能去送他。
进厨房关照把今天不做明天就要坏的菜做几样出来后，他一口气就喝了一瓶冰啤酒。
“我们公司其实做进口生意的。这酒你们一人带一瓶回去，都是我们平时做的。”
差不多要结束的时候，蒲素让郭娟拿了两瓶马爹利出来。
“这个，怎么好意思，这么贵的东西……”
两个人都不好意思收。
“拿着，认识就是缘分，不值钱的东西，不拿不给我面子……”
当时社会上就爱讲“给我个面子”，现在社交场合很少这么提了。
“公司搬好家后我们也准备做进口车生意，其实呢是想让你们多指教指教……”
“郭娟什么都不懂，以后你们多教教她。我们的车呢以后新旧都有，但都是以二手车过户来桑海上牌，直接在桑海上牌手续太繁琐了，我们在外地有点关系……”
“当然，你们要是能帮忙销售，提成肯定比你们现在公司高的多。”
沙军和张怡茗听了都很感兴趣，只是此时表情上都还努力保持着谨慎。
“蒲先生你们主要做什么牌子的车？”
“那要看市场需要什么了，这方面你们是老法师，你们能给建议就最好了。”
蒲素看着他两诚恳地说着。
第一百三十章 嘉合贸易有限责任公司
“要么高端，要么低端！”
沙军想了一会给出了个建议。
“当然低端也是相对来说，不是指的桑车、奥拓、夏利……”
“国产车普桑现在到手价也要17~8万，夏利差不多9万……”
“但是进口车最便宜的尼桑2.4就要70万左右，也一样要排队才能到手。”
“我们奔驰系列里最好卖的就是s600顶配。以前要300多万，现在也要接近300万，反而订的最多。”
“买进口车的老板就是要个排场，当道具用的，所以越贵越好，越显得有实力……”
“我们培训的时候，老师说……”
谈到专业，沙军很有想法一口气说了不少。
“那以后我这里的车让你们帮忙，做做兼职你们觉得怎么样？”
蒲素见缝插针问道。
“这个嘛，没有什么问题。其他车行里我们也熟悉的，不卖奔驰就没关系。”
“张怡茗认识的人最多，好多车行的销售她都认识的。”
沙军指了指边上的张怡茗说道。
“都是培训的同学，你也都认识的啊！”
“什么啊，搞的人家像是百搭一样，都是他们找我搭讪的……”
张怡茗听了赶紧迅速洗清自己，生怕名誉有损。
“嗯，那就好，到时候按照车的状况给你们报价，你们卖多少是你们的。或者我直接定个价格，你们卖掉拿提成，两个方案你们自己选。”
接下来四个人又说了一会，蒲素觉得今晚的收获很大。
最后送他们两人上车的时候，两人一人拿了一瓶酒，给张怡茗还带了一饭盒的咸鸡。
上车之后依然是郭娟塞了车费，走的时候显然两人心情都不错。
两瓶酒的市场价虽然不低，可是对蒲素来说成本一瓶也就几百块钱，在未来的回报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以后卖掉一辆车，给他们一人配一台大哥大也不算个事。
“赶紧拿出来看看。”
从孟菲斯回到酒店后，蒲素迫不及待的和郭娟说着。
“不管有用没用只要是单页的我都复印了，装订成一本的没法拆开卷进去复印……”
“嗯，先拿出来我看看。”
“会议纪要？，这个不急着看。”
蒲素一边翻着一边说。
“工作守则？这个你有空看看，学习学习人家是怎么干活的。”
“胖阿姨快餐？这菜单你也复印？简直就是猪头猪脑！”
蒲素拿出一张复印纸甩到一边，怒道。
“我当时哪里顾的上？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紧张……”
郭娟叫屈，不过确实她也挺惭愧……把饮食店的菜单都复印了。
“有了，哈哈！这个就是了！”
蒲素捏着手里这张“1995新增客户预约交付计划”笑的眼都没了。
这张表格做的很详细。客户姓名、联系方式、工作单位、预定车型和日期，定金数额以及预期交货时间都有。
“最多的也才交了3万定金，这就好办了。以后问问张怡茗能不能退给客户。”
“你回头全都抄在本子上，谁都别给看。哪怕以后公司招人了都别给，这就是金矿！”
“这还是之前4个月的，5月份刚刚到就已经36个交了定金的，张怡茗她们手里肯定还有等不及没交定金的客户资料，以后你……”
下午他和郭娟商量好进了“jj”后，郭娟把他们的包拎回孟菲斯复印。然后回来放好，基本神不知鬼不觉。
……
“其实直接让他们干私活，他们肯定愿意的。”
“我之前顺便翻了下他们的钱包，张怡茗钱包里就二十多元钱和公交月票……”
“沙军的钱包里也就一百多，还有一张他女朋友的照片，很漂亮……”
郭娟对自己的巨大收获显然没有蒲素那么重视。
“郭娟，别偷懒。外人毕竟是外人，这36个交了定金的你负责，我看看你能开发出来几个。”
“桑海这摊子以后就交给你了，你可不能偷懒……”
“知道了，我先去洗澡了。”
蒲素自己看着郭娟复印的文件，郭娟先进了浴室洗澡。
听到淋浴室里传来的水声，想到之前在“jj”里看到她和沙军跳舞时自己的反应，突然之间一阵无名之火升腾了起来。
“压抑干嘛呢？把她留着早晚不也是给别人吃了？”
“自己不搞，也是给别人搞。”
“不行，不行。以后没法叫她做事。”
“兔子不吃窝边草，和她搞了以后这关系怎么算？”
在浴室里的郭娟哪里知道此时蒲素在外面天人交战，打的不亦乐乎。
最后还是理智压倒了**，熄灭了进去直接抱着郭娟发泄的念头。只是经过今晚的自我意识鏖战，他原本一直在坚守的道德封印出现了裂缝。
蒲素从来就不是个善男信女，只不过和王艳交往时很愿意让自己变得干净一些。
之前他一直在自我暗示中努力做一个尊重爱情、相信爱情的人，也可以说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本性想让自己变的更好。
现在的他压根不觉得自己有爱情，从思想上解开了封印。
当然王艳仍旧以为两人之间还是老样子，她的理解里之前蒲素也一直是那样，发了一顿脾气第二天就好了。
但是她忽视了现在两人之间的现实距离，没有时间和空间让她能和以前一样对两人关系从容地进行修复和弥补。
所以现在虽然只是蒲素单方面宣布了两人关系的结束，只是在现有条件下这个决定基本已经成了定局。
内因束缚既然消除了，从外部来讲他这样的逃犯若还不及时行乐等什么呢？
临睡前蒲素给郭娟写了一份工作计划，对她今后的工作做了具体要求。其他的也只能看她自己，如果她实在跟不上自己的步伐到时候只能另做打算了。
“你自己的钱，怎么花都行。但是需要公司报账的，一分钱都不能有差错。花多花少不是重点，该花的就要花，千万别省。但是账一定要清楚。”
他写计划的时候让郭娟把账再盘一盘，并且以后要养成每天记账的习惯。
“办公室要买的办公桌和其他用品都要去买。我知道你的脾气，千万别买便宜货，叫蒲泓带你去买。”
“你也去买个公文包，买个贵点的，都开发票报销。以后和客户见面拎着去，包里揣上计算器和笔记本……”
“公司名字定下来你就去印名片。你印个市场部经理，我的名片就印个名字和公司电话。”
“市场部是什么？我也不懂，书上看来的。”
“还要印总经理？不行，难道总经理出面卖二手车？
“你岁数不大，官瘾还不小，善东人吗？”
“咱们不能在别人面前当老板，没退路。以后一些小事你推给谁？”
“现在这样，以后定不下来的事情你就说回去请示领导。”
他在和郭娟说公事的时候，发现自己克制**还是很有好处的。
交代她做什么的时候完全不需要注意语气和分寸，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而她这个时候都默默拿着笔记下来，从不顶嘴。
甚至偶尔对她讽刺挖苦郭娟也都习惯了，并不认为他有什么恶意。蒲素在她面前完全可以放松，比对自己姐姐说话还要随意。
“郭娟啊，以后公司门面就靠你来撑了。”
“想买化妆品衣服什么尽管买，报销。”
“你想想，你档次高了，我是你的领导，别人看我的档次还会低吗？”
最后蒲素说完这句，拍了拍还在算账的郭娟就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蒲素醒的比郭娟还早。
今天事情很多，一直以来他都是个只要有事第二天机会自动早醒的人。
躺在床上想了想今天签约就能拿钥匙，酒店今天退房郭娟可以直接搬进去住。
买个床垫被子让郭娟今天就睡秋香花园，省的和蒲泓在一起挤一张床了。自己下午的火车，一上午来得及。
想到这里他叫醒郭娟，自己先去浴室冲了一把，等郭娟收拾好两人去餐厅吃了早饭就去了秋香花园。
昨晚回来蒲素又带了一瓶酒，这时让郭娟拎着。
秋香花园管理处内，那个桑海阿姨拿出租赁协议郭娟签了之后，带着他们去抄电表度数。
“余小姐，这是我们公司进口的洋酒，特地带了一瓶给你尝尝……”
“电表我们不看了，余小姐抄多少算多少。”
在他们房间里，蒲素让郭娟把酒递给这个姓余的阿姨。
“这怎么好意思，我又没帮到什么忙。都是公事公办，洋酒我晓得的，巨来西额……”
“余小姐，真心谢谢你，租到这里我们很满意。郭小姐以后大概一个人在这里办公，晚上要住在里面的，你要多照应照应……”
“你不说我也会照应的，东西我不能收……”
“不是，其实我想让余小姐帮个忙……”
“你说，能帮的话……”
“是这样……旁边还有三间，其实我也想租下来，就是公司现在刚刚开始……”
“那蒲先生的意思是？”
“余小姐最好先带人看其他的房子，这里我想以后……”
“这样啊，那不如你们租到三楼。上面有个平台还有阁楼，三个房间你全租下来等于整个楼面都是你们的。”
“有阁楼面积等于大了一倍，上面睡人下面办公……”
“啊，这么好的地方，余小姐昨天你没告诉我们啊……”
“呵呵，昨天嘛还不熟的呀，这个是留给熟人的……”
余阿姨讪笑着，有点不好意思。
“那我这个签了合同，怎么办？”
“作废就是了，但是楼上三间要租一起租，价格也贵。”
“先带我去看看好伐？”
到了三楼蒲素看到房子真心不能淡定了。
这栋洋房是19世纪后期美国式的别墅建筑，尖顶建筑。三楼正好是三间大开间两边斜坡带阁楼，西边还有个半圆形大露台，是二楼伸出来的廊房屋顶。
“这上面总共多少钱一个月？”
“本来起码要15000一个月的。”
“不过你这么诚心，起租一年，我做主12000一个月……”
“郭娟你带的钱够吗？”
“付三押一够的。可是……”
“好！现在就下去重新签合同。”
蒲素瞪了一眼郭娟，屁颠颠拉着余阿姨下楼去签合同了。
“不能改动任何布局，墙面我们都是刚重新粉刷的，地板刚打的蜡。这是保护建筑千万不能动，钉一个钉子都要先问过我们。”
余小姐一边重新在合同上签字，一边郑重的交代。
“放心，余小姐，我们有数的，就往里面搬点家什，其他保证不动。”
“你们赚到了，从二楼再往上等于是独家村，都是你们的地方……”
“是啊，多亏余小姐了……”
“你们公司做什么生意的啊，搞的蛮大的嘛。”
“做进口小生意的，余小姐以后要是想要洋酒尽管和郭小姐开口。”
“汽车和大哥大我们也做的……”
“有数了，难怪立升这么大……”
“我们都是打工的，老板在国外……”
“等我下次回来，搬一台录像机给余小姐，就是现在有点淘汰了……”
“蒲先生，不要这么客气，录像机我们家还没有呢……”
“今天能搬进来吧？”
“当然，钥匙都给你们了。你看合同上面帮你们免掉5天，五天免租期给你们准备搬进来。”
“谢谢余小姐，你去忙吧，我们看看要买点什么家具配进来。”
“哦，那你们选三个电话号码楼上可以用三个号，一门押金3000……”
等蒲素选完三个号码郭娟付完钱，两人加一起身上也没多少钱了。
只是站在露台远眺郁郁葱葱的秋香花园，蒲素此时有着港片大时代里刘青云的气势。桑海的斜顶洋房、露台花园，这是之前根本想都想不到的。
“多亏了带一瓶洋酒来，不然到哪租这个房子？”
“可是，我们没钱了啊。”
“我的65万还在路上呢，怎么会没钱？”
“我等会给陆子明打个电话，让他拿点钱出来先垫上，你明天就带着钱回南州。”
“走，带你去买被子。”
接着两人到了九百，买了床垫和被子被单等生活用品，叫了两辆出租车搬上秋香花园。
郭娟是个勤快的妹子。选了朝西的最顶头上面的阁楼，放下东西就开始打扫、整理地铺。
“我一个人住这么大，太浪费了。”
“你不害怕就好！浪费是不浪费的。”
“以后咱们肯定要招人，只要一开张咱们有了进项……”
“香山那里我也准备设一个点，那样两面对接就方便了。”
“莫权回头也给他印个名片，等于总部在桑海，还有两个办事处……”
“这个余阿姨，你要和她搞好关系，平时送点东西给她，千万别得罪……”
“你不是叫人家余小姐吗，现在又喊阿姨？”
“礼多人不怪，桑海这里都这么喊的，以后你也要习惯这么称呼别人……”
临近中午，又来了一个好消息。
常德路的注册公司段老板联系郭娟，查名结果下来了。第一个嘉和已经被人注册了，按照顺序第二个是嘉合，在电话里问她的意见，如果没问题就注册了。
“就嘉合吧，挺好的。”
蒲素让郭娟就用这个名字去注册。
“你可以去印名片了，地址和电话现在都有了。再印上你的大哥大号码和bp机、留一门号码当传真，咱们可以正式开张了……”
蒲素和郭娟一边说着，一边心里美滋滋的想着。
“嘉合贸易有限责任公司！”
好像听上去还不错。
第一百三十一章 重返香山
和郭娟回到静宾，蒲素给陆子明打了个电话，让他准备五万放在孟菲斯，他让郭娟晚上来拿。
这钱从他下一批进货的货款里扣除，蒲素准备以后和他就只能这样，公事公办把话说清楚了才行。
然后和郭娟拿了之前买的几套衣服退了房回了秋香花园，他在桑海买的衣服也放在桑海不带回去了。
十分钟后秋香花园办公室中郭娟里里外外收拾着卫生，蒲素站在露台上非常享受。
“过几天你找找秋香花园的花匠、要么就让余阿姨介绍，出点小费让花匠在露台上种点花草，养一缸金鱼……”
“这里摆个咖啡桌、放几把椅子，上面弄顶凉棚、西边挂上竹帘……”
“你阁楼下面那间就作我的办公室，里面摆个酒柜，下次让车组带点酒来摆上。”
“回头让蒲泓带你去画廊买几幅油画挂上，蒲泓比较懂画，她学过……”
“拿到执照了记得去找余阿姨挂牌挂在大门口，三楼楼梯前我们自己再挂一块……”
“你自己吃饭暂时先到外面吃，到孟菲斯搭伙也行，付点伙食费。在公司里买些点心，办公室里千万别用火……”
“希望我下次回来，这里已经大变样了。记住家具不买也别买便宜的，空着就空着，等我下次来再买。”
唠唠叨叨一堆他自己都觉得太嗦了，才知道自己有多么不放心。
现在秋香花园三楼是他梦想投射到现实的地方，而郭娟显然比自己还要稚嫩的多。
无人可用，就是他现在最大的感触。
陆子明脑子是活络的，而且具备一定素养。但是这人太不可靠，一有机会就能把自己敲骨吸髓吃的渣都不剩。
蒲泓原本是最好的人选，还有什么关系比亲姐弟还要可靠的呢。只是蒲泓现在的心思基本都在陆子明身上，最多只能帮点小忙。
自己周围接触的层次太低，这是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改善的。
甚至蒲素自己的层次都是极低，原本他就只是个愣头青，还好在南联那一段工作经历多少还有点帮助。
比如老刘这样的人，身处的环境接触的人、注定了他周围来往的都是一些有权利的人，所谓往来无白丁。
像他这样不说手眼通天……起码在南州他有他的办法，能办成很多事。
最后要走的时候，郭娟执意要送他去车站。蒲素硬是让她安心收拾办公室，整理出晚上睡觉的地方，没必要送来送去搞那一套。
在秋香花园门口他自己打车到了火车站，这班车还是之前那个班次，明天晚上到粤州。
在车站的书报亭里买了一本《追求卓越》商务书籍，上了车后他拿出大哥大给老刘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准备启动他们的计划了。
老刘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车子到你手了，把我说的几样数据告诉我，我来办。”
“现在就是喝你带来的洋酒现在喝习惯了，要是喝光了……”
老刘电话里开着玩笑。
“没问题，过几天我让人带到南州给你送来，多送几箱……”
和老刘挂掉电话，车子开了后他就爬到上铺躺着看书。
一直到晚上bp机响，是郭娟用大哥大打的，他想回电却发现大哥大没有一点信号。
爬下铺位顺着车厢到处找信号也是徒劳，当时的手机信号就是这么差。接着每停一个大站蒲素就看看手机信号，结果都很让他失望。
索性不管了以后，在铺位上躺着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到餐车吃了饭，反正他也没行李毫无负担。一边吃一边看书，还拿着圆珠笔划着重点。
《追求卓越》作为80年代初出版的美国商务书籍，此时的蒲素读起来还是觉得获益匪浅。
这本书的重点是阐述衡量一个公司是否杰出的标准为：能否不断创新。
这里所谓的创新，不仅是指具有创造力的员工发展出产品和新服务，也指一个公司能够不断地对周围环境应变。
凡是顾客口味、政府法令、国际贸易环境改变，这些公司的方针也马上跟着调整转变。
作者对这些公司进行研究的主要内容是麦肯锡顾问公司研究中心所设计的组织7要素：结构、系统、风格、员工、技术、策略、共有价值观。
这本书的观点正好符合现在蒲素的状况，和他不成熟的一些设想不谋而合。
他目前做着见不得人的生意，能够赖以存续的只能是跟着政策法令和顾客口味随时做出调整。
从洋酒到大哥大再到马上要落地的汽车，短短半年他已经做了三次方向调整。可以预见汽车并不是终极调整，随着政策和税费的改变他还得随时做出变化。
而且他一直清楚走私这条路只能是见好就收，不能当正经生意一直做下去。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他是清楚的。
此时的蒲素就像是块海绵，如饥似渴的汲取着知识。
直到火车到达粤州站，这一路上蒲素都没和同车的乘客搭话。上次在车上碰到童遥这样的际遇，只能说是缘分。
想到童遥，他心里留了心。自己和他短暂的接触，童遥这个人起码可以看出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自己让了不睡的铺位给他，之后他就大方的打车带蒲素回去留宿。
这件在对方看来或许只是一件很自然的小事，给当时仓皇出逃的蒲素的帮助很大，也在他心里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
下了火车跟着乱糟糟的人流出了站，直接走到出租车停车点。现在的他已经基本能听懂粤语，并且还能简单的说几句。
讨价还价后500元送他去香山，此时的他身上总共只有600多元现金。
一个多小时后当出租车进入香山，看到熟悉的街道时蒲素心里竟然有了回家的感觉。
下了车后他控制住了去对面富华找几个熟人聊聊天的念头，付了车钱直接回了家。
打开房门没有任何意外，徐莉开着电视睡着了。她胆子小，只要蒲素不在家她就一直开着灯和电视睡觉。
刚刚走进里屋徐莉就醒了。看到是蒲素连忙下了床，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就扑在蒲素怀里。
闻着徐莉身上熟悉的味道，蒲素把他唯一的行李那本《追求卓越》随手扔在地上，贪婪的亲吻着这具越来越发散女人成熟魅力的姑娘。
久别胜新婚。当晚蒲素不顾旅途疲劳，先是来了两发，第一发预料中的出师不利，属于短平快。缓了几分钟后迅速来了第二发，才算是暂时过了把瘾。
两人躺了一会后，蒲素饿了，徐莉要给他下泡面。
“不了，下楼吃卤水，出去几天了还真的很想吃。”
蒲素让她换上衣服和自己下楼。
喝了两瓶啤酒回来后，蒲素借着酒劲又来了一发。完事后连事后烟都没抽，任由徐莉拿着热毛巾帮他擦拭身体便沉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徐莉要起来上班，穿好衣服要走的时候亲了一下蒲素，结果把他弄醒了。
迷迷糊糊地蒲素鼓足余勇拉着徐莉，搞乱了她的衣服和头发又来了一次晨练，彻底把憋了几天的精力释放了出来。
徐莉走后他拿出大哥大给郭娟打了电话才知道，她昨天打了收条从陆子明那里拿了五万现金。
昨天那个电话是陆子明让她拿钱时让蒲素接电话亲口确认的。
听着郭娟电话里的抱怨，蒲素到是觉得陆子明这样的做法很科学严谨。
“以后你也要这么做，只要钱给别人必须要留下字据。”
“你从南州回来先报个商务班！不学习你这样肯定不行的！”
“你明天就回去，我让我同学去车站接你。”
和郭娟挂下电话后，他又给南州的蒋俊打了电话把郭娟的大哥大号码给了他。让他明天接郭娟顺便和她见面，具体的事情郭娟会告诉他。
起床后他下楼吃了碗牛腩面就去了富华大堂。和夏雪峰他们打了个招呼，前台不是于书海和罗美娟当班，但是那两个前台他现在也面熟。
“有徐莉的汇款单吗？”
“嗯，没有。”
前台小姐查了一会后告诉蒲素。
“好的，谢谢你。”
果然是没那么快，几码还得过几天钱才能到。
“标哥，我在香山了，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见个面？”
他又用前台电话联系了阿标。
“返啦？正是时候。有事要你帮忙，你正好睇下……”
十分钟后，阿标的车到了大堂门口接了蒲素往海边开去。
这次去的仓库不是之前阿标的那个民宅，而是在港区里的一个钢棚仓库。目测有两千多平方，连卸货装载叉车都有。
显然这半年来连他都赚到钱了，而阿标就更不用说了。
“搞大了啊，标哥。这么大的仓库……”
“哪里哪里……你讲笑啦，这是我大佬的地方，兄弟你还要多捧场啦……”
蒲素和他一边扯着淡，一边眼睛不停的看着仓库里的几台车。
“怎么没奔驰？”
扫了一眼，发现仓库里停的几辆车没有奔驰，他失望地问阿标。
“这是款最新的雷克萨斯跑车，硬顶敞篷……”
“内地人叫凌志，比奔驰拉风多啦……”
阿标打开一辆跑车的车门让蒲素坐进去试试。
“我准备订一辆奔驰s系，成色要新……”
蒲素根本没坐进去，对他来说再拉风也没用。这时候他不懂车，现在他只知道奔驰容易出手。
“你也知啦，那边过来什么车都是碰的啦，你要是想订也可以，但系……”
阿标说的是事实，盗抢车可不是对面偷来什么这里才有什么嘛。新车走私过来的蒲素暂时不考虑，反正新车在他这里也是当二手车卖。
如果指定车型，那就要付定金然后对面去想办法踩点弄来。而且对面是英联邦体系，车子大多是右舵。还要特地找同型号的左舵，不是一般的麻烦。
几年后粤东这里的地下车行改方向技术已经成型了，也就是右舵换成左舵，只是现在还达不到这个水准。
“我想订一台s600，或者s300，你给我个价格……”
“其实换个贴标一般人看不出来的啦，300改成350没人知道的啦……”
阿标和他吹着水，说着内里的窍门。蒲素听到耳朵里也上了心，但是目前他还不想那么做，当卖点给客户到是可以。
比如买一辆300的车，附送一个350的贴标让客户装逼，他相信应该有不少客户会非常满意这个福利。
价格一时半会阿标定不下来，等回头他再通知蒲素。不过他这次叫蒲素来主要不是卖车，而是堆了大半仓库的洋酒。
“兄弟，你看你那里能弄出去多少？他们搞了一条大船的货，这里压着货那里也急，新货也进不来……”
“我现在没资金搞这么多……”
“兄弟，这是什么话！你拉走就行，一个月一结账，我放心你的啦……”
“我拉走，拉到哪去？这么多一上国道就被扣了。”
“我知道你有办法的啦……就当帮兄弟一个忙！”
阿标这时叫来了另外两个蒲素之前没见过的人。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长相属于少有的粤东人里的英挺正派面孔，另外一个是个说普通话的内地人。
“这是我大佬，简叔！”
“简叔，您好。我叫蒲素！”
阿标给他和中年人做了介绍，那个内地人他大概是故意忽略了。
“蒲生这么年轻？听阿标说过你几次……”
“这批货你有没有办法出手？占着仓库我们下批货到了也没地方……”
“出手肯定能出。但是一下子肯定不能全部出掉，需要时间。而且资金我这里也跟不上……“
蒲素估计这一批酒起码有上万箱，码到安全高度还占了仓库不少地方。
他这时哪里敢说大话？这些人看起来文质彬彬，一旦发了狠后果很严重。
“只要你能拉走，账期都没问题。阿标说的一个月结一次都可以，我们下批货要做的是……呃，到时候蒲生来看看就知道了。”
“简叔既然这么说，我肯定全力以赴想办法。”
“价格你不用担心，你和阿标谈就行了。”
简叔很直接，把该说的几句话就说完后就带着内地人开车走了。
“都是什么酒？”
蒲素看着包装箱，很多酒他都不认识，英文很多他也看不懂。
“这里有十几种，威士忌、白兰地都有，等会我把单子给你……”
“那我要的车？”
“好说，我等会和那边关照一下，只要奔驰s系？车子一到我就通知你……”
“这些酒的价格，你放心我都标在上面了，都是过来的价格。这次我也是帮简叔忙，这批货都是他的……”
回去的路上，在车里阿标把清单交给蒲素后和他说了不少。
那个简叔的实力看来不小，应该属于直接的上线。
蒲素分析阿标的走私渠道很大可能就是依附于这个简叔。
第一百三十二章 调度
“刘主任，是我，说话方便吗？”
“不是车的事，嗯，是我有一批酒，想运到桑海有办法吗？”
“量很大。对对对，起码十来车才能拉完。”
“嗯，号码我记住了，你先打个电话和他打个招呼，我等会就到粤州。”
“我明白了，好好，我随时联系您……”
蒲素回到华富大堂坐在沙发上给老刘打了个电话。
简叔仓库里的那批酒对他而言无疑是个巨大的机会，价格低到等同白送不说，最重要的是可以放账。
他不知道简叔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想必有其充足的理由。而自己借此机会如果表现出色，不光从中可以获取巨大的利润而且还能收获到简叔这种层次大佬的友谊。
“阿标，你现在哪？你得陪我去一趟粤州。”
“没错，马上出发，安排仓库发货的事情！”
“你准备点现金，最少五万，你到了华富打我bp机我就出来。”
在前台挂下电话后，他又用分机打到徐莉办公室告诉她马上要去粤州出差。
“你在大堂？我马上下楼。”
过一会儿徐莉穿着制服下来找蒲素。她现在已经是华富正式员工，完全不需要避讳。
“怎么昨晚才回来，今天又要出去？我还准备下班了买点菜带回去做给你吃呢。”
“嗯，临时有事。你身份证带了吗？”
“我带身上干嘛？在家里柜子的抽屉里呢。”
“我知道了，等会我回去拿着可能有用。最晚明天就回来了，你晚上锁好门早点睡。”
“嗯，那你小心点，我不打你bp机烦你，你有事就打我传呼。”
说完后，徐莉抱了抱蒲素就和他摆摆手回办公室了。
蒲素对徐莉的感情很尴尬，说爱肯定是没有的。喜欢？好像喜欢的也不那么明确，在他看来徐莉对自己也是依赖大于爱和喜欢。
蒲素当时迫切需要女人的慰藉，而徐莉则渴望被人关心。两人恰好在合适的时候相遇了。
刚才他不禁又拿徐莉和王艳做了比较。和王艳一直偷偷摸摸和他交往的态度来看，徐莉就显得大大方方，在自己工作的地方也不避讳和他的关系。
他出了华富先去了对面自己的出租屋里，找出徐莉的身份证揣在身上。汇款这两天随时都能到，而没有身份证徐莉是取不到款的。
在自己出门的情况下，他得确保徐莉单独拿不到钱。
他不想考验人心，也不是个马马虎虎的人，他不认为自己这样是心地险恶。既然想到了不好的可能，就在所有可能发生前杜绝，他觉得没有什么不应该。
“去粤州？”
“嗯，去春交会找人！”
“想到办法了？猴赛雷哦！”
“试试看吧，不敢打包票。我也想帮你忙，毕竟我们兄弟一场……”
“兄弟，这事办好了，简叔那里肯定不会亏待你……”
“你以为这些货，换个地方放不行吗？香山虽然是个小地方，放些东西的地方还是有的。”
“对呀，标哥，那为什么？缺资金吗？”
“缺钱？简叔交代我都可以放账了。难道你准备拉货走的时候买单吗？”
“呃，这到是……”
“别问了，知道多了对你也不好。”
“驾照给你带来了，要不要开到粤州去？”
听阿标这么说蒲素到是很心动，很想开开过把瘾，但是心里没底还是紧张。
“办完事回香山我来开，现在去办事就算了。”
阿标的雷克萨斯ls400也是和奔驰s系同等级的豪车，只是蒲素当时不懂。
当时内地人只知道奔驰和宝马，甚至潜意识里认为宝马比奔驰档次差一点。
至于奥迪，因为春长当时出的国产奥迪100，所以自然也被多数国人认为要差了几个档次。
阿标车速很快，只是到了粤州后他也不熟悉路。开开停停到了春交会地址，蒲素拿出大哥大按照老刘留的电话拨了过去。
“喂，您好，是楚主任吗？我是刘主任让我过来联系您的。”
蒲素已经切换到了南州方言。
“他和您联系过了？对对，刚从香山到粤州，我现在在四号门……”
“好，我们两个人银白色凌志，车牌是……”
挂了电话蒲素让阿标把钱交给他，阿标从后座拿出个塑料袋交给他。
“这里是五万，我包里还有两万多……”
“应该够了。等会你在车里我和他进去，不是我防备你，是他们有忌讳……”
“我知啦……我们今晚回去吗？”
“看情况再说”
蒲素在车外站了一会，没多久来了一个脖子上挂着胸牌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西装气质儒雅，一看就是久居官职的人物。
“是小蒲吗？”
“楚主任？是我，您好。”
“你车停这里就行，让司机一起进去吧。”
“不用了，让他在车里等着没事。”
“省里这次组织了20多家企业来的粤州。没办法，不来不行啊，上面下的任务。展位费、布展、人员住宿……要不粤州会借鸡下蛋嘛。”
“每次我们都是赔钱赚吆喝，咱们省出口外贸行业本来就不行……”
“对了，老刘跟我说你要带一批东西回去？”
“我其实是想带到桑海！”
“那没关系，回去正好顺路……”
“量很大，不知道总共有多少台车？”
“省里来了20多家单位，最少也带了一台卡车来的，你到底要拉多少东西？”
楚主任是外经贸委办公室的主任，在当时绝对是个实权职务。当时的三资、合资企业的审核以及进出口贸易、涉外加工贸易都需要他们审批。
省里每年组织参加春交会，阵仗都是很大的。
每家参展企业都要布置展台运送很多材料和展品，当时国道不太平各地都有车匪路霸，所以都是由经贸委牵头组成一个车队出发。
老刘的脑子活络，他知道每年5月初正好第一轮春交会结束。回程车带上蒲素的货正好。而楚主任就是他的酒友兼死党，顺便给他赚点外快。
“我这批货都是洋酒，没有发票。
到了楚主任下榻的宾馆，蒲素开门见山直接说了重点。
“发票我这里找烟酒糖茶供销社开出来，你把税点交上就行。”
“对方抬头开哪家？”
“嘉合贸易……”
接着蒲素用笔在纸上写了下来。
“楚主任，不瞒您说我什么都不懂。就是把货送到桑海就行……”
“其实我不需要发票，楚主任你看怎么方便怎么来……”
“这里是给司机的辛苦费，你帮忙发下去……”
蒲素说着把塑料袋放在房间的圆桌上。
“呃，司机确实辛苦，回去能赚点外快都高兴。现在南州不景气，还是你这样在外面闯荡好啊……”
“我们的车路上没人查，车队前面有指挥车路上不怕检查站……”
“到了桑海怎么接货？我们不可能进市区，在国道卸货你自己运到市区怎么样？”
“这个，楚主任我恐怕有点难度，最多搞几辆车接驳那样也浪费时间……”
“这样啊，主要是人多，顺路带货没啥问题，特地进桑海卸货恐怕有人有意见……”
“那我不为难你了，楚主任你这个已经帮了大忙了。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后天早上就走了，你把货拉到停车场，我把地址给你。你到了那里找张师傅，他带队。我会和他打招呼的……”
“那我知道了，麻烦楚主任了。我等会儿赶着回香山联系送货，今晚就不请你吃饭了。下回来粤州记得联系我……”
等回到车里，告诉阿标搞定了之后，阿标赶紧拿出大哥大打了个电话，蒲素在边上听了应该是他在给简叔汇报。
“你和简叔说，我要拿10箱酒送人，我送不起！”
蒲素在边上插了一句。
“呃，简叔要和你讲话。”
“喂，简叔，我是小蒲……”
接过阿标电话，和简叔说完后蒲素的心里很不平静。简叔电话里说很看好他，他现在在汕头，今晚回来，明天要和他见面。
一直以来他就知道阿标这样的人物只是个马仔。甚至那个美国佬，在阿标的谈吐里都不怎么尊重。貌似各走各的路，只是之前一直有些交集。
而华富那些小孩不懂，因为美国佬在华富名气大就以为阿标是美国佬那一挂里的马仔。事实上之前接触了两次，蒲素就觉得他和美国佬似乎没啥关系。
只是阿标对简叔却是毕恭毕敬、言听计从，很有马仔的自觉。想来这个简叔是个大佬层面的人物，应该比那个传说中的美国佬要厉害。
他心里激动了一阵后，马上又感到有点害怕。从影视剧里看到走私性质的犯罪活动基本都带有黑帮背景，和他们搞在一起时间长了恐怕没啥好事。
“不管了，赚到该赚的钱再说！”
在心里他做了决定。
“开出市区我来开。”
“好啊，好啊。”
结果来的时候阿标只开了一个小时的车程，回去时蒲素开了三个多小时。而且汗流浃背，在驾驶位上坐的端端正正。
脸上出汗了手都不敢放开方向盘去擦，甚至鼻子痒了让阿标帮他挠挠。
“开车没有那么可怕啦，你玩过女人的啦，车子就和女人一样，不熟的时候，你怎么都不行，搞定了你叫她怎么就怎么……”
阿标的这句话蒲素印象很深，十来年后有新手开车他都能原话背出来说给别人听。
到了香山阿标指路开到一家做街坊生意的大排档，停好车后两人吃饭，阿标点完菜就安排卡车送货。
“明天我跟车去送货，你去不去？”
“我不去了，你开我的车去，等会你送我去仓库，我拿仓库里的车开。”
两人一起往粤州跑了一次，关系明显比之前又有进步。
阿标这辆车是在香山上了手续的，开出去没事。仓库里的那几辆都是黑车，他在香山本地开没事，出去就危险了。
吃完饭还是蒲素开车，载着阿标去仓库。
这种进口豪华车操纵性优越而且还是自动挡。一旦习惯了比他原来学习的解放大卡车，那种油离结合两只脚忙来忙去还要换挡，相比起来简单的太多了。
到了仓库蒲素又照着单子对了一下堆放的酒，原本他以为起码有上万箱，实际上只是一种视觉错觉。但是也着实不少，总共六千多箱。
他都没敢算如果这次成了自己能赚多少，直接在仓库里就给郭娟打电话。
“回南州了吗？”
“哦，没回就好。”
“你明天找找余阿姨，问她秋香花园里有能放东西的地方吗，像我们现在底楼那么大的地方，我租一段时间。”
“明天一大早问完了就联系我。”
“喂，姐。你能找到车吗？卡车能找到吗？”
“我拉货，装酒。到桑海起码四五天以后，这事你别和陆子明说。”
“旅行社的车？装不了多少吧，还有座位。”
“那你这样，找报纸上的运输公司，然后……”
接着他又给郭娟打了个电话，交代完了后还是很不放心。
开回市区前，他找了半天开大灯的按钮……最后还是问了阿标才知道在哪。等他开回市区到了楼下，他想了想给徐莉中文机发了条信息：“下楼到路边等我。”
过会儿在车里看到徐莉出来走到路边左顾右盼等他，他放下车窗喊她上车。
“这不是阿标的车吗？”
“嗯，借给我开两天。”
“咱们去哪？”
“带你去兜风！”
随后车里放着音乐，他带着徐莉漫无目的的围着香山老城绕了一圈又一圈。车里的蒲素却出奇的沉默，很久都没有说话。
第二天清早，蒲素就打郭娟电话催促她去找余阿姨。郭娟到了她办公室后，打他bp机让他回电余阿姨办公室座机。
等他打过去才发现余阿姨是他的福星。秋香花园里有三栋建筑，现在开放的是一号楼，也就是蒲素租用的这栋。花园里面未开放区域还有两栋建筑，正在修葺。
“临时放放是可以的，费用嘛时间短无所谓的……”
“时间长肯定不行的，还有东西少了，我们不负责的……”
“我就是临时放放，马上就拉走的。谢谢余小姐，这次给你带点东西来，到时候让郭小姐给你……”
第一百三十三章 是不是很上瘾？
挂掉电话徐莉正好去上班，两人一起到了华富，前台罗美娟一看到他就冲他挤眼睛。
“汇款单到了……”
等他过去罗美娟低声说道，显然是郭娟和她打过招呼了。
“拿给我！”
昨晚他的车就停在华富停车场，等徐莉到办公室报了到下来，蒲素带着她又喊上正在值班的门童陈诚一起开车去了银行。
原本他想两个门童都带上的，无奈华富大堂起码要留一个人值班。香山太乱，拿那么多现金他实在是有点慌。
进了银行他直接从兜里拿出她的身份证让她去窗口取钱，徐莉一看数字差点没吓晕。
“这么多……”
“嘘！”
银行数钱数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这不是等的心急蒲素产生的错觉，而是看表后的精确结果。当时纯粹人工操作核对，时间拖的长，旁边窗口都有人注意了，蒲素越发心慌。
还好香山这家工行是城区支行，有行警值班。最后还帮他们把钱包起来，送出门口放到后备箱里，只不过蒲素找后备箱按钮找了半天，有点尴尬……
放完钱他把徐莉送回华富，没让陈诚走让他跟着自己一起去仓库。
“蒲哥，你太厉害了。这车太牛了，这么多钱……”
“这事别说出去。”
“嗯，我知道了。”
快到仓库，蒲素找了个没人的路段靠边停车从后备箱里数了15万出来放在座位下。打开一沓，数了500给陈诚。
“这个你拿着，这事到此为止谁都别说。要是漏出去……”
带着这么多现金，陈诚也是有很大风险的。只不过小孩子不懂，也不知道怕。当时为了几十元钱要人命的凶徒都大把，更别说他这车里装了65万了。
“到了里面你就坐在车上，别下来。”
交代完后，车子到了仓库门口，看到停了一大溜的卡车排着队在装货。只不过车型很不统一，大大小小都有。
“简叔！”
蒲素看到简叔在边上打着大哥大，等他挂完电话恭敬地和他打了声招呼。
“蒲兄弟，你很好，比阿标还要来的早。”
简叔的普通话比大多数粤东人说的标准，像他这个年纪的粤东人里算是很少有的。
“简叔，昨晚我一夜没睡好，风险太大啦，几千公里拉到内地……”
“怕什么！听阿标说你是找春交会的车拉回去？这办法很好，聪明！”
“我也是看简叔比较着急，所以想试试，以前从来没有…都是铁路小批量……”
“万一要是被查扣了，我就算这身肉卖给简叔，这辈子也还不清……”
“年轻人嘛，就是要博！我年轻时凫水去对面，一起去的有八个，游到岸的只有6个，刚上岸又被抓了四个，最后只剩下我和……”
“这么多货交给你，其实也是在博，博阿标不会看错人。”
“简叔，我带了五十万现金过来，在香山我现在只能拿出这么多。我已经安排公司财务打钱过来了，不过要过阵子才到……”
“蒲兄弟，你很好。”
听蒲素说完，看他打开后备箱拿出50万现金后简叔拍了拍他肩膀说道。
“简叔，做生意应该是这样的，不能风险都让您承担，我能力有限只能……”
银行钱到了捏在手里蒲素也是心惊胆战，与其这样不如做个率真的样子给简叔看。
从商务书籍里蒲素多次看到“现金为王”这个说法。所以他现在拿出这50万，在简叔看来确实很能表达他的态度。
目前为止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简叔愿意和他这么合作。只是就算他是迫不得已，自己也不可能赖掉他们的账。
至始至终他都没起过这种念头，他还没坏到这个程度，也没蠢到这个地步。太太平平靠着渠道做个商人挣钱，在他看来就非常满足了。
他拿出50万主动给简叔，就是表达这个信号。自己现在是在没能力的情况下也是倾尽所有和他合作，并不是单纯的趁人之危想占便宜。
钱早晚要付的，而且既然现在弄不到车，这钱留手里也烫手。
简叔招手把那个内地人叫来把钱拎回他的车里，又让他在后备箱里拿了一个木盒出来。
“蒲兄弟，这是最好的古巴哈瓦那雪茄。我也没有多少了，你拿一盒回去抽，记住不要送人哇……”
这时阿标也来了，他来的晚是因为去帮蒲素去另一个地方拿录像机，而且拿了四台。
“都给你了，放着也没用。”
“多少钱？我给你。”
“算了算了，小意思啦。”
最后简叔身边的内地人装完货后把清单拿来让蒲素签字。蒲素看了看，拿出自己昨天自己记的清单核对，他觉得尾数和他记的貌似有点出入。
“简叔说了，送你20箱人头马，不记在清单里。”
……
此时这个仓库，酒全部装车后还有卡车在拉其他的一些零碎东西，甚至昨天的几辆车都架起跳板开到平板车上准备拉走。
显然这个仓库要被清空了。
“这个条子你带在身上，去粤州的路上万一有人查车，你给他们看了就没事了。”
阿标递给蒲素一张手写的字条，上面只有两个字“放行”还有一个字迹潦草的签名。
蒲素也不去多想，揣好纸条和简叔、阿标打了声招呼便带着浩浩荡荡的车队往粤州方向开去。
“等会我路边放你下来，你打个车去华富上班，和徐莉说一声我去粤州了。”
交代完陈诚，他找了个路口把他放下。
大车车队行驶速度慢，蒲素想了想索性拦住当头的第一辆车，把粤州停车场的地址给司机让他带路，自己则吊在车尾想着心思一边慢慢跟着。
“刘主任，我给你带了十箱人头马你和楚主任两个人分，这下够喝了吧？还有一台录像机，你不要就送人。”
国道上大哥大有信号，现在蒲素开车已经敢单手放把打电话了。
摇下玻璃胳膊撑着窗户给刘主任打着电话，风从窗户外吹进来吹散了他的头发，感觉自己就像是电影里的人物一样，觉得此刻的自己拉风极了。
一路上没有什么意外，传说中的检查卡口也都没人。到了粤州后车队顺利到了南州车队的停车场。
张师傅是个典型的司机相貌，皮肤晒的黝黑，50多岁一看就比较稳重老练。装卸货的时候他一直跟着蒲素一起核对，自己也拿个本子记录，最后再和蒲素对了一遍。
“蒲经理，总共6432箱，没错吧？”
“张师傅，没错。10箱这个酒放你车里，最后带到南州去。”
“还有这个录像机也带回去，楚主任知道给谁……”
蒲素一边说着一边塞了500元给了张师傅。张师傅也是心照不宣和蒲素推了两下后无声地收下了。
最后看着张师傅安排司机班把车里的篷布用麻绳捆扎严实后，蒲素才和他打了招呼去找楚主任。
当时通讯不方便，如何确定在什么位置交接货联系很麻烦。司机一上路就不可能再联系上了，移动中通讯只能依靠当时少有的大哥大，而楚主任就有。
展会今天闭馆，楚主任在宾馆和南州来的企业开会布置。企业销售都是坐火车回去，他作为组织者是跟车回南州的。
蒲素等他开完会尝试着和他商量让车队直接在桑海卸货，没想到他居然非常爽快的同意了。
“我让原本跟车的都坐火车回去，他们巴不得。”
“现在就是指挥车里的司机和我……”
“跟车带了十箱酒回南州已经装车了，你和刘主任一人五箱，人头马xo……”
“哈哈，不用这么客气，顺手帮个忙……”
楚主任听了显然也是开心的不行。
五箱洋酒按照市值来算很惊人了。而简叔这是无本买卖，除了运输费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蒲素更是白做的人情，一毛成本没有。
之后他们商量了怎么交接，蒲素把郭娟的电话和秋香花园地址留下后，楚主任非要留蒲素吃饭。并且再三表示他是公款，不用客气。
蒲素知道他们的吃法，肯定是来粤州的一群人混在一起胡吃海塞。主要是喝酒他害怕，最后还是说回香山有事推辞了。
告别了楚主任他不放心又开回停车场，四处转了一圈看到车队有人值班，最后才放心地开回了香山。
搞笑的是还没开出市区，车子突然失去动力停了。他无奈下车怎么打火都不行，也不能给阿标打电话，两人套的一个号码。
最后他拦了一辆出租车，给了司机五十元问问是怎么回事，司机说没油了……作为半吊子新司机他压根没有看油箱的习惯，这就是要付出的代价。
又给了司机50元，让他去买点汽油回来。他不敢离开车自己去，车里有钱。那个司机还算不错，没有拿着钱直接跑路，过一会拿个可乐瓶回来了。
可乐瓶里面装着汽油，灌进油箱后车子果然能发动了。问明了加油站方向后，他赶紧开过去把油加满。
回去路上bp机响了，号码是华富的号码段，蒲素打过去后是阿标接的。
“我在帝皇殿，和简叔在一起，你到哪了？”
“刚出粤州……”
“那你到香山了直接来帝皇殿……”
晚上国道车子很难开，尤其是蒲素这样的新手。对面大货车刺眼的大灯晃的他连路都看不清，好几次他甚至都想把车子抗在肩膀上走回去。
好不容易开回华富，他直接把车子停在华富大堂门口让陈诚他们帮忙看着。就在上下客的那块区域，绝对安全。
从后备箱里拿了五万裹在外套里到了帝皇殿，站在电梯口的咨客正好是那个他印象很深的美女孙莉。
“怎么是你？”
“好长时间没看到你了，我还以为你回南州了。”
“是么，有没有想我啊？”
“……”
“帝皇阁在哪？”
“我带你去。”
“谢谢你了，最近还好吗？”
“就这样呗，我们都要回去了……”
“你想回去吗？”
“不想又怎么样啊……”
走廊里两人一边走着一边聊。
“你要不想回去的话，我可以帮你想办法。”
在帝皇阁门口蒲素停住和孙莉说道。
“要是需要帮忙，你打我bp机。”
蒲素在孙莉的开台单上写下自己的bp机号码，交给她后就推门进了房间。
偌大的包房里只有三个人，简叔、阿标还有那个说普通话的内地人。阿标蒲素坐下后，蒲素拿出衣服里的五万现金交给阿标。
“这是你昨天垫的，还给你。”
“简叔的意思是那个钱就算是运费，我们出了。”
“那不行，我昨天是找你借的，借的就要还。”
两人推让了一番，阿标看看简叔，后者朝他点点头，阿标也就收下了。
做戏做全套。蒲素其实没必要这么着急还这五万，甚至装糊涂也行。但是他现在刻意给自己营造这种清清楚楚不占便宜的形象，搞这么一出还是很有必要的。
简叔不喝酒，那个内地人到是和阿标两个人之前在对饮。蒲素来了后，内地人给蒲素倒了一杯他没喝过的洋酒。
蒲素端起酒杯先是敬了简叔。
“粤州那里安排好了？”
简叔抿了一口茶后问道。
“安排好了，明天早上上路，三天左右差不多到桑海。”
蒲素老老实实答道。
“我过段时间要去趟桑海见几个朋友，蒲兄弟陪我去一次怎么样？”
“没问题，简叔什么时候想去都可以。”
“没这么快，差不多月底动身。”
“蒲兄弟是桑海人还是……？”
“我父母都是桑海人，然后他们……”
接着蒲素把他家的来龙去脉大概和简叔说了一番。
“我在香港认识几个老人家都是老桑海，49年过去的。桑海是个好地方啊……”
“以后你和阿标要好好相处，他这个人很讲义气的，你也很不错。今后你们……”
从简叔后面的态度里，似乎把蒲素当成了自家晚辈。
后面蒲素和阿标他们喝光了一瓶酒，而简叔看上去兴致也不错，虽然没喝酒，却在席间谈了不少人生哲理，在阿标和他面前很是享受了为人师长的感觉。
“车停在大堂门口，等会下楼我拿了东西把钥匙给你。”
“是不是很上瘾？”
“呃……”
“都一样，我刚会开车的时候，都舍不得从车里下来……”
“你先拿着开吧，我反正有车用。”
“那谢谢标哥了！”
说真话，蒲素现在确实开的有点上瘾。有车和没车的区别不仅仅是有个代步工具，那种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感觉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
可以说，汽车及汽车文化、代表的就是自由和进取。那种说走就走，想去哪只要动个念头就能达成的满足感确实无法替代。
第一百三十四章 我不是随便的人
“简叔，只要货到了桑海，我第一时间和标哥汇报……”
最后蒲素在散席前和简叔郑重地说着。
简叔听了摆摆手说道：“我们对你放心。”
四个人出了电梯，阿标和蒲素一直把简叔送上他的加长凯迪拉克里。阿标对着蒲素说：“罗美娟要下班了，我们一起去卡拉ok？”
“你们去吧，我跑了一天累了。”
“不行，你先等等我。”
阿标说完就走到前台和罗美娟在那说着什么，显然是鼓动她下班一起去嗨皮。蒲素看着烟盒里没烟了，走到对面去买了一盒烟。
回到大堂时，阿标说：“已经约好了，等会一起去。”
“我真的不去了，回去睡觉了。”
“你给我的五万，简叔也不拿，这钱就是我们两分了。”
说完阿标拿出蒲素给的五万，一人分了两万，剩下的那一沓他捏在手里晃着说：“今晚把这个钱花了才能回去。”
两人站在大堂说着，这时蒲素看到孙莉下班了从大堂门前走过去。
“下班了？”
“嗯，你们是最后一桌客人……”
“靓女，一起去卡拉ok好不好啊？”
阿标这时很是流氓的凑进来搭讪。
孙莉根本没搭理他，冲着蒲素笑了笑说：“我回去了。”
“你等等，我送你。”
说完蒲素打开旁边的车门让孙莉上来。
“那么近，不用了吧。”
“客气什么，我知道天桥上有个老流氓。”
“快上来！”
蒲素已经坐到车里打着了火。
等到孙莉上车后，他和阿标说了声：“你们去吧，我送完她就回去睡觉了。”
“见色忘义！你没人性！”
在阿标咬牙切齿的咒骂声中，蒲素开着车跑了。
“那个人不会怪你吧？我看到他就害怕。”
“他就是长得丑，人其实还不坏。”
“谢谢你。”
“我要谢谢你才是，非要拉着我去唱歌，我没心思陪他当灯泡。”
“他是和罗美娟一起去吧？”
“你怎么知道？”
“我们都知道啊，还知道你和……”
“我和谁？徐莉吗？”
“嗯……”
“哎，我到了，这里转弯就是了……”
“晚点回去没事，带你兜兜风，不然我把车停到华富他还没走，被他看见又要……”
蒲素说着话打了一把方向转弯，沿着另条路折返往奇江边上开。
“你们要回去了，你准备怎么打算？”
“呃，徐莉调到行政是你找人的吗？”
“嗯，是的。”
“你要是想留在华富，我也可以想办法。”
“那要花多少钱？我让家里寄来。”
“不用花钱，但是你真的想在华富做一辈子？”
“那我还能去哪啊，回南州等毕业还要重新找工作，我妈妈已经下岗了。”
“你家在南州是哪的？”
“自行车二厂的，在北城，你知道吗？以前效益很好，现在……”
“我知道，那里很多桑海人的。”
“我家爸爸妈妈就是桑海来的知青。”
“啊，拿窝里阿时桑海拧？”
这时候蒲素已经切换到了桑海话。
“嗯，长宁区的。”
孙莉能听懂，但是大概一直不说，没用桑海话回他。
两人之间瞬间关系近了一些。
“我家不是知青到的南州，我爸爸是……”
这是今晚蒲素说的第二遍家史了。
到了奇江边，蒲素熄了火两人坐在车里说着话。
“你如果想在华富，我确实能找到人。但是我觉得一辈子做伺候人的事情……”
“如果是我女朋友，我是不舍得的。”
“徐莉不是你朋友？你怎么舍得？”
“这个……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那你和我说说清楚嘛，我又不笨。”
“这个……我，我没把她当女朋友。”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坏啊，你别生气，我觉得你……”
“我不生气，你这么想也没错，我也不觉得我是好人。”
“我可以相信你吗？”
“嗯，我最会保密了。”
“我和她认识的时候就告诉她我有女朋友，在南州。”
“啊，你还有一个女朋友啊？”
“现在没了。”
“接下来我要和你说的你要保密……”
接下来在车里蒲素把他的来龙去脉都和孙莉讲了。
包括自己当兵回来在南联上班，碰到当初的暗恋对象王艳然后两人恋爱，最后出事跑路到香山全都对着孙莉兜底说了。
孙莉听着津津有味，说到他之前决心和王艳分手，孙莉甚至还帮王艳说话。
“她也没办法啊，她总不能不要家里人跟你走吧？”
“要是你，你也会和她一样吗？”
“嗯……不知道。”
“所以，我和徐莉一开始就说清楚了，她都清楚的。”
“其实我觉得你对她挺好的，她现在的打扮简直就是富家女的打扮。好多漂亮的衣服，香山本地人也没她穿的好。”
“好像中文机也有了，还调到行政坐办公室了……”
“你以前学的什么？餐饮服务吗？”
“没啊，我上的是商务班，五笔考试我有证书的呢，不过到了这边……”
“嗯，你要是想去华富，我可以帮忙。另外我准备在香山设个办事处，你也可以到我这里上班。”
“徐莉现在一个月才600的工资，从早忙到晚。”
“我这里给的薪水超过一倍，另外还有奖金。”
“那，那你怎么不叫徐莉帮你？”
“我想和她慢慢……太近了以后对她伤害也大。”
“郭娟现在在桑海帮我，桑海的公司已经开起来了。”
“啊，对了，听说你和郭娟……”
“胡说八道，我可以发誓那都是胡说。”
“我有必要骗你吗？”
“哦！”
“哦什么哦，你有男朋友吗？
“问这干什么？”
“有男朋友就算了！”
“那，那没有，我还没谈过恋爱。”
“追你的人肯定不少吧？为什么不谈。”
“我妈想让我以后在桑海找……”
“我就是桑海的，告诉你妈你找到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第一次见到你时还以为你这人……”
“我哪样了？喜欢你不行吗？”
“那时候看你很讲义气知道保护女生……”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车里太闷，下来走走吹吹风吧。”
蒲素打开车门点了支烟，江边风大打火机被吹灭了好几次，孙莉过来兜着外套让蒲素钻在里面点了火。
“你多高？”
“大概174，去年量的，我妈说我不能再长了……”
“过来和我比比。”
孙莉站在蒲素面前，蒲素伸出手掌抵着她头顶和自己比划。
“嗯，估计现在起码有175了……”
“这么大的个子以后男朋友确实不好找，除了我……”
说完蒲素一把揽住站在面前的孙莉，贴他怀里后，扔了手里的香烟从她腋下穿过去，托住她两边的肩胛骨，贴住她的耳垂亲吻。
“啊啊啊，放开，不要这样……”
孙莉拼命的挣扎，蒲素拉了几下后发现她的态度很坚决，也就松开了。
“那我送你回去。”
两人上了车，一路上谁都没说话。到了宿舍楼下，蒲素停下车借着车里的顶灯看着她。
孙莉此刻双手放在膝盖上，微垂着头露出精致的侧颜却也没有立刻下车。
“我，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下一刻，她轻开檀口说出了那个年代最经典的台词。
“嗯。”
“你是不是对谁都这样？”
“随便你怎么想。”
“我要是想谈男朋友在南州……”
“来帝皇殿的香港人，澳门人还有香山这里的客人，很多都对我……”
“切，都是糟老头子！能和我比？”
“这倒是，都是年纪很大了，但是你也不能……”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就是这样的人。”
“你这人怎么这样？”
“我就是这样！”
“那我回去了。”
“嗯！”
最后孙莉实在是被蒲素弄的无奈了，只能打开车门下了车。蒲素等她关了车门后加着油门调了头，用夸张的速度开出这个叫沙溪的小区。
孙莉不知道的是，在她看来蒲素表达情绪的这个潇洒开车动作背后，因为调头加油门差点导致失控，方向盘差点从手里滑出去，吓的他一身冷汗才稳住方向。
从这天开始接下来的几天，蒲素每天要打几十个电话。
和在路上的楚主任联系，打听车况和路况，一天起码打好几个。和郭娟联系让她确定好场地，并且让她告诉余阿姨自己给她带了台录像机日本松下的。
和蒲泓联系了撤销找卡车的准备，但是让她找几个装卸工备用。又和陆子明联系，让他联系去卖酒。把各种酒的品牌和价格都报给他了。
给陆子明的价格他明说利润需要各抽成10%留给蒲泓。
因为这批酒底价原本就低，别看五万元的好处费给了楚主任，但是这么大的量分摊下来一瓶酒没增加多少成本。以前几十箱走铁路的成本算下来比这次高的多。
所以蒲素这一趟拉到桑海的酒，他个人的利润肯定是超过百分百的。
不打电话的时候他就拿着计算器，对着清单反复核算。他语文一直还可以，但数学很烂总是算错。
算着算着他都不敢相信，看着计算器上的数字最后吓的差点把计算器都扔了。
这批酒里有贵的有便宜的总共十来种，按照平均计算一瓶酒的成本是300。一箱酒最少的装四瓶但是容量大，最多的装了24瓶小容量的。
如果一切顺利，合计算起来最保守估计他的利润起码能过千万。
如果他让郭娟招人自己去卖，恐怕利润更高。而陆子明的渠道能力毕竟有限，消化不了太多的。
想着想着他不能淡定了，劲松的父亲被誉为杨百万，在南州那一带几乎就是大名鼎鼎，其中应该有不少水分。
而自己这一次如果成功了就差不多是千万，这辈子做梦他都没敢想过，自己这是要超越爷爷蒲雁秋了？
桑海当时也有部分洋房出售，虽然少但是有。法租界里的老洋房，一栋也就卖个两三百万了不起了。
想着想着他又开始害怕，如果一旦出事后果简直无法承受。
“楚主任，辛苦了，现在到哪了？”
“206国道，到鹰潭了。”
“没啥事吧？碰到检查吗？”
“检查站看到我们就放行的，你别担心了。”
“楚主任，辛苦了。我有机会回南州一定去拜访您……”
“那没事的话，我就不打扰您了。”
“客气什么，你是老刘的小兄弟，都是自家人。”
“哦，对了就是一直有辆香山车牌的尼桑过了韶关就跟在我们后面……”
“昨天路上停车吃饭，司机过来问我们去哪，知道我们顺路去桑海，他不认识路想跟在我们后面去桑海。”
“哦，那没事，让他跟着吧。辛苦您了，随时保持联系！”
挂下电话后蒲素想了想反而心里还踏实了，楚主任说的那辆尼桑显然是简叔安排跟过去的。
这么大的一笔买卖，如果简叔和阿标真的像表面上这个不当回事，原本就非常不正常。自己烂命一条，有什么值得他们相信的地方？就算有，也值不了这么多。
往停车场送货的时候估计他后面就有人跟着了。现在想来这么大一批货，阿标不和他一起送货原本就不大对劲，大概是故意让他放松的一次试探。
好在现在自己在桑海有了个自己的地方，看起来也像是有点根基的人，不怕他们跟过去，不然居无定所连个像样的地方都没有，还真的很值得怀疑。
最后一天当楚主任主动联络他，车子晚上进桑海送货时他非常激动，甚至打郭娟电话时声音都颤抖。
郭娟雇了10个装卸工等在秋香花园门口等着卸货，余阿姨拿着钥匙临时加班帮忙。就算是为了拿录像机，也算是很帮忙了。
保护建筑不能乱来，一切要在她监督之下。余阿姨能帮这个忙，已经很不容易了。因此蒲素让郭娟东西放好后，给她再拿两瓶酒带回去。
从车队到达秋香花园开始，他就让郭娟别挂电话，和他一直保持通话。昂贵的电话费这时候已经不算什么了。
“小蒲，不来三的，这么多酒，郭小姐没和我说有这么多，吓死人了呶！”
“余小姐，是放不下吗？”
“放是放的下的，这么多以后搬进搬出被领导知道了，我要吃夹头的呀。”
“这么贵的东西，万一要是少了怎么办？”
“余小姐，现在也没办法了。帮帮忙，暂时先放放，过几天我再想办法。”
好说歹说，余阿姨也知道这事到了这一步说什么也没用了。
最后东西全部卸完，楚主任和蒲素电话里让郭娟确认了数字，带着蒲素送给他和老刘的十箱酒和一台录像机连夜顺着国道回南州了。
“余小姐，两瓶酒你拿回去给先生喝，录像机淘汰了，不喜欢送人也可以的。”
“等我回来，我再来看你。”
“蒲先生，你真是吓死人了啦，我回去要睡不着了，出事怎么办啊。”
第一百三十五章 摘下情圣的帽子
“那我叫个保安坐在门口，不过这个值班费我要找你报销的。”
“没问题，要给多少你和郭小姐说就行。”
安抚好余阿姨，他让郭娟给余阿姨再塞1000元在信封里和洋酒一起给她。
“你哪来的钱，弄这么多酒？”
郭娟这么问的时候根本没意识到这些酒到底值多少钱，只是觉得这么多肯定要很多钱。
“咱们运气好，等我回来了再说。你不要回南州了，打电话叫郭胜来桑海吧。”
“让你弟弟在秋香花园里住，平时看看仓库送送货，你再帮他报名学个驾驶，我同学让他在南州学。”
接到电话后他就从家里出来，坐在华富大堂沙发上安排好了这一切。
他不想让徐莉知道他现在的状况，担心她想法多。
他清楚自己和她注定没有结果。
有条件的情况下尽量弥补她是应该的，但是让她知道太多了对两人都没啥好处。
此时已经凌晨四点多钟。
华富大堂里除了前台值班的两个面熟的小姐姐，连保安都缩在咖啡吧里睡觉。
平时大堂明亮的吊灯全部关闭，只有前台到电梯的那一侧廊灯开着。阴影里蒲素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支烟，烟头的明灭映亮了他轮廓分明的脸庞，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蒲素不想回去，回去把徐莉闹醒了不好。
而且现在的他因为兴奋虽然感觉疲累却一点不困。
货平安到了桑海，这最关键的一步他完成了。只是接下来怎么出手又是一个新问题，在沙发上他想了很多，最后他认为招兵买马迫在眉睫。
依靠陆子明的路子，只要他出手几批自己暂时资金压力就不大。
现在公司雇几个人当月利润完全承担的起，当务之急是要招收财务和销售，月底和简叔结账，如果仅仅依赖陆子明自己就太傻了。
五点多时他看到三三两两的服务员从大堂玻璃外走过，这是帝皇殿的服务员准备开早茶了。
过一会儿看到孙莉，在里面他敲了敲玻璃。等孙莉看到他后，他朝她招招手让她进来。
“你怎么这么早就坐在这里？”
“我在这里坐了一夜。”
“为什么啊？”
“想你。”
“呃……我不信。”
“我要上班了，还要换衣服呢。”
“我等会儿来喝早茶。”
“好啊，那我一会给你泡壶好茶！”
看着孙莉的背影，蒲素恨不得一口把她吞掉。
孙莉的身材和颜值超过郭娟和王艳，而徐莉和她们不是一个范儿。
首先她身高没到170。蒲素喜欢身材高挑、瘦高清冷的那种。徐莉则小小年纪就丰满圆润水汪汪，像个水蜜桃。
而且或许因为丰满的关系，徐莉显得头大。脸上肉也较多，应该是属于相术里说的旺夫宜男之相。
蒲素敢断定再过两年徐莉一定会发福，他到也不怕她发胖，而是徐莉这一卦原本就不是他审美里很喜欢的那种。
他欣赏瘦高、头小脸小敢把头发梳拢到脑后亮出脑门子的那样的女孩子。
这时的他还不知道其实跳芭蕾的基本都是这范儿，过了两年接触到以后才明白。
孙莉就完美符合她的要求。
肤白貌美大长腿，走路和王艳一样微微昂头目中无人。只是五官比王艳精致多了，皮肤也比她白，身材比例更好。
或许因为是桑海人的缘故，他觉得孙莉的气质绝佳。
而郭娟以前留着袁美头很野性，现在变回直发好像感觉就差了点。尤其是那种直发披肩显得她脸型过于狭长，也就是现在人说的锥子脸。
他喜欢孙莉吗？开什么玩笑。他脑子里只想着把她收了，他不收早晚别人会收。
现在卸掉了王艳的情感包袱他还有什么理由委屈自己？
而且在香山，排除掉徐莉，他确实身边还需要有个能帮他做事的人。
之前自己对王艳心慈手软，傻傻地信了她的邪，说什么最美好的时刻留给洞房花烛……
“去特么的！”
可以想象，王艳以后跟了别人时，完全可以毫无压力地说自己还是处女。
并且她这么说还真没什么毛病。
虽然和自己除了那层膜之外什么该做不该做的，甚至那些膜早都没了的女人都没做过的事，她和自己都做了。
但是她那么说还真的一点毛病没有。
没错，在长久反复的纠结过后，他现在深深地厌恶王艳。
他相信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做着两手准备戏弄着他。
在他全情投入的情况下从没有打算彻底托付给自己，始终做着最坏的打算留着这最后一手。
“这特么不就是挂起来留着准备卖个好价钱吗？”
“老子现在快要成巨富了，你特么瞎了眼！”
就在这天早晨，他打算要狠狠报复王艳。用他的方式让她后悔曾经如此对待自己。
他起身上了电梯到了帝皇殿，孙莉穿着礼服把他领到旋转厅靠窗的位置。
帝皇殿和富华宫不同，这个时候富华宫已经聚满了喝早茶的中老年人。
而帝皇殿却冷冷清清，毕竟消费太高，只有部分住店客人才会来消费。
“你们这里什么点心好吃，帮我点几笼。”
“我不知道你口味……”
“按照你的口味来。”
“你尝尝这茶，老总来才泡的……”
“其实我喝不出好坏，你泡什么都一样。”
蒲素确实这时候还不喝茶，常年喝饮料。
“那我去门口了，你慢慢吃，吃完赶紧回去睡觉。”
“呃，等等。”
“我走的时候，告诉我到底怎么打算，我不会再问第二遍了。”
“告诉你什么打算？”
“跟着我还是留在华富。”
“徐莉那边我会安排好。”
“呃，我……”
孙莉站在桌子前发着愣，不知道怎么说很是纠结。
蒲素说完就不管了，夹起一只水晶虾饺皇咬出一包汁水。
“怎么？现在就想决定吗？”
吃完嘴里的虾饺看到孙莉还没走，涨红着脸站在那里他问道。
“我，我想去桑海……”
“我们知青女子满16岁就可以回去了，但是桑海没房子了，所以……”
“呃，那你今天早班，几点下班？”
“下午两点。”
“那好吧，下班了我在停车场等你。”
“嗯，那我先过去了，你吃完早点回去睡一会。”
等蒲素吃完的时候，帝皇殿里人已经开始多了，孙莉一直忙着领位。只是他用余光能感觉到她一直眼光都飞到他这里，偷偷看自己。
走的时候孙莉没在门口，所以招呼也没打他就下了楼。出去后他绕到富华宫，打包了几笼点心带回去给徐莉当早饭。
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烟味，这是他在房间里抽烟造成的。从早晨户外清新的空气中回到家里，推门他就闻到了。
徐莉还在睡梦中，蒲素放下打包袋看了一会熟睡的徐莉，很自然的产生了一丝愧意。
在当初自己最需要爱欲温暖的时候，徐莉无私地给与了她能够给予的全部。虽然在和自己之前就已经不贞，但怎么也比王艳这样的心机女人单纯。
看看手表，蒲素叫醒了她，让她起来洗洗吃早饭。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昨晚我等你等到三点多……”
“事情都忙完已经四点多了。我怕回来吵醒你就熬到早茶开始去喝了早茶，刚回来。”
“还给我打包了？你真好。”
说完徐莉凑到蒲素跟前亲了他一口。
看着这个很容易满足的甜美小姑娘，蒲素这时有点不忍心了。
“哎，算了算了，慢慢来吧。”
他觉得突然绝情的去和她说一些什么，自己实在是开不了口。
“你赶紧睡吧，起来后毯子别收了，我下班回来要换了洗……”
“我们经理说下个礼拜要去粤州培训，我不想去……”
“培训怎么能不去？我还准备以后喊你徐经理呢。”
“要去一个礼拜，这次培训分几个阶段。华富选了8个人参加……”
“培训什么？”
“人事培训，很多东西我听都没听过。”
“是招人的培训吗？”
“不光这个，还有政策法规好多东西都要背，要考试……”
“那你要加油啊……”
这边说着话，那边他就睡着了。
徐莉发现说话他没应答后，走到床边给他盖上薄毯。接着在他额头亲了一口，看着蒲素熟睡的样子笑的很甜。
中午蒲素被bp机叫醒，是孟菲斯的号码。回过去后，那边是陆子明接的电话。
陆子明这人很会过日子，基本上大哥大是当做道具用的。只要边上有公用电话，他就坚决不用大哥大打电话。
现在不知从哪弄了个皮套，把折叠摩托罗拉挂在腰上很像回事。
“阿弟，我这里今天已经定了120箱人头马和100箱马爹利，轩尼诗也要……”
“什么时候货能到？”
“嗯，没问题，付了钱就能送货。”
“怎么送货？货在哪里？”
“我回头让郭娟联系你。”
挂完电话他回了回神给郭娟打过去，交代她晚上装货。不能让陆子明知道货在秋香花园，并且一定要收款再放货。
“哦，把之前他给你的五万冲抵掉，收条让他撕了。再把给蒲泓的那一成利润扣掉……”
“公司注册的怎样了？”
“已经刻公章了，还有其他什么代码什么的，账户也开在旁边的工行了……”
“过几天去领发票，一定要我本人去……”
“嗯，一定要办好，把东西都保管起来，去百货大楼买个保险箱。”
“对了，和沙军他们联系了吗？”
“星期天和张怡茗去逛了街……”
“打个电话问问他们有没有好的销售介绍。工资先不谈，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再说。”
“不要男的！”
他不要男的倒不是想在桑海做皇帝，而是男的野心大靠不住。
他那里秘密太多，平时自己几乎不在桑海，郭娟根本罩不住。
打完电话他起床冲了把澡，出来后看到桌子上徐莉留的字条，上面写着晚上等她买菜回来做饭。
他换了身衣服下楼吃了一碗面，走到大堂给徐莉办公室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晚上不回来吃饭，电话里他明显能听出徐莉很失望。
五月的香山已经很热了，早已经进入夏季。车里蒲素开了空调等到孙莉出现后，按了按喇叭让她上车。
“我们去哪？”
“还怕我把你卖了啊？”
蒲素坏笑着看着孙莉，出了停车场转弯上了奇江大桥。
车子停在他常去的那家时装店。
带着孙莉进了店里，里面的女店员都认识他，过来和他打着招呼。
之前蒲素带徐莉和郭娟来过几次，现在又带了一个美女，店员不知道该怎么招呼，有点尴尬。
“换装了，带我女朋友来买几套衣服。”
蒲素皮厚的很，很是无耻地指着孙莉和店员说。
“哇，蒲先生眼光真好，女朋友好靓啊！”
“那是！”
洋洋得意的他根本无视孙莉一脸的窘迫。
孙莉根本不想试衣服，这一出完全出乎她意料。让蒲素带着买衣服这算什么？而且她长这么大，也没和除了爸爸之外的男人一起买过衣服。
只是蒲素那略带威胁的眼神，旁边还有店员，她也没法和他硬来，只能接过蒲素选的几套衣服进了试衣间。
“蒲生，你这么帅，找的女朋友也一个比一个靓……”
店员等孙莉进去后和他说着。
“这个还行吧？”
蒲素恬不知耻地问道。
“哪里是还行喔，顶级大美女啦比明星还要靓啦……”
孙莉从试衣间出来后，简直和之前的她判若两人，整个人都明艳了许多。
孙莉家教应该比较严格，之前穿着非常传统保守。现在这一身现代休闲装穿在身上，之前被掩盖的优点全都凸显出来了。
“哇，好靓的模特，这衣服穿在你身上真好看。”
店员由衷的夸赞道。
“再换那几套试试。”
蒲素看着照着镜子，自己也觉得很满意的孙莉说道。
最后宽松长裤、休闲短裤、t恤和裙子，给孙莉买了七八套。最后一套穿在身上直接就不让她脱了，剪了标牌穿在身上试鞋子。
选了三双凉鞋后，蒲素对孙莉说：“那你帮我选几件，看你眼光。”
“我……”
“你选什么我穿什么……你觉得合适就行，反正穿给你看。”
蒲素现在也不想当什么情圣了，被莫权他们戏谑为情圣的这顶帽子他是彻底想摘除了。
之前伪装的太久、压抑的时间太长，现在他是完完全全开始释放自我，甚至有点故意往玩世不恭那一挂靠拢。
第一百三十六章 实力派演技
孙莉的身材好，蒲素也不差。孙莉选一件他就让店员包好，最后穿着新衣服和孙莉上了车。
“我，我们这算什么啊。”
“算什么？你是我女朋友啊。”
“我没答应做你女朋友。”
“嗯，知道了，那我送你回去。”
蒲素不是装酷这么说，而是从心里厌恶女人的这种状态，长的再好看他都受不了。
他现在心理已经开始有些变态。王艳给他的刺激很大，让他现在不会从感情上相信女人，也不愿付出感情。
能搞定就搞，搞不定就算。
他曾经也是个很自信的男人，只是给王艳弄的没脾气。甚至还一度影响到了自己的性格，被王艳遮掩两人的关系弄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怀疑自己。
他知道自己不是万人迷，这世上总有不喜欢他的女人，只是他也同样相信总有一些女人会喜欢自己。
和喜欢自己的女人在一起，和那些不喜欢自己的说再见。
他是绝不会再给一个女人当孝子贤孙了。
她已经是第二次让自己恼怒了，回去的路上蒲素把着方向盘皱着眉头一句话不说。
孙莉坐在旁边很是局促不安，总是拿眼瞟着他，几次想开口说话又都憋回去了。
“到了，你下车吧，想留在华富我回头就去帮你打招呼，但是学校那边你只能拿结业证书。”
“你放心，我们之间还和以前那样不怎么熟。我不会打扰你了。”
“呃，你怎么还哭了？”
“你哭什么？难道不是该我哭吗？”
“少和我来这套，明明是我刚刚失恋好不好？”
“说话啊！”
孙莉坐在旁边既不下车也不说话，坐在旁边低着头耸动着肩膀抽泣，蒲素也是没办法。
按照他的经验，这个状态下孙莉基本是十拿九稳了。从她现在不想下车来看，就很能说明问题。
他也不着急，把车子停在楼房后面的阴影里摇下车窗点了支烟。
两支烟后，孙莉应该是哭累了，慢慢声音小了。
之前蒲素一句话没说，这时看着她说：“回去吧，华富的事情我会帮你办好的。”
“以后如果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只要来找我，哪怕你杀了人，我也二话不说帮你去埋尸。”
他开始对着孙莉演戏，这种在舞厅里泡妞时的廉价套路此时张口就来，而且毫无愧疚。
他知道孙莉在听，接着说了一堆套话。
大致内容就是他已经绝望了，知道孙莉看不上他，所以已经死心。
但是哪怕日月星辰会变，他对她的喜爱都不会变。永远会在暗处默默关心着她、呵护着她，随时在她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为之赴汤蹈火……
最后他凝望着孙莉柔美的侧脸，深情地说：“莉莉，答应我，照顾好自己。”
这个莉莉他叫起来无比顺口，因为和徐莉在一起他有时也会这么叫。
几年后进入网络时代，在摆过几次张冠李戴的乌龙之后，对于女网友他统一称呼为“宝贝”。
说完这句，他觉得应该收尾了。
于是他下了车绕到副驾驶拉开车门，又从后座拿起衣服和鞋盒捧在手里说，“我送你上楼到门口，你一个人拿不下。”
“你说的是真的吗？”
“你不信没关系，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把我的心掏出来给你看看。”
蒲素越来越入戏，他努力想挤出几滴眼泪，此时站在车门那里挤眉弄眼，一脸痛心疾首状。
“你上来！”
徐莉看着他轻轻说道。
“不了，和你在一起时间越久我越痛苦……”
“你知道吗？刚才看到你哭，我的心都……”
“第一次知道，原来心痛这个词是真的心真的会痛。”
此时他已经进入疯狂飙戏模式
“你上来，我有话问你。”
当孙莉再次发出要求后，蒲素假装无奈地放下东西坐回车里。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嗯，是从那次吃宵夜开始就……”
蒲素差点想说从第一眼看到她开始，还好他记性好反应快。
第一次遇到她是黑漆漆的雨天，自己根本都没看清，只认出了郑为芝。第二次见面吃宵夜的时候，不是她主动说起自己都不认识她。
“那个时候你已经和徐莉在一起了吗？”
“嗯，刚刚在一起，只是从那以后和她在一起时总是想着你。”
“所以我知道，我和她再也不可能。我和她之间原本就没有……”
“我不想欺骗自己，更不想欺骗她……”
“你会对我好吗？”
“嗯，我会默默地祝福你，希望你幸福，要是有谁欺负你，我会……”
他继续装着傻，假装听不懂孙莉问他的意思。
“呃，我是说以后会对我好吗？”
“肯定会对你好啊，谁要是欺负你我和他拼命！哪怕被抓回南州，只要我不死……”
“你，你……”
“我怎么了？你不希望我关注你吗？那我可以消失……”
“你怎么这么傻，我是说假如，假如我答应了你会对我好吗？”
“我不知道怎么才叫对你好，刚才我就让你哭了，我不知道……”
这时候他已经开始以退为进了，充分掌控了局面。
“那你会让我伤心吗？我不想我答应了以后，你对我不好，像徐莉那样……”
“不要拿你和她比好吗？真的，你和她不一样的。”
“不敢保证，我不敢答应，我是个没有明天的人……”
至此蒲素彻底入戏。
“你不是说已经没事了吗？只要不回南州就……”
接下来是孙莉安慰着蒲素，鼓励他振作起来，告诉他明天更美好。
当最后蒲素把头靠在孙莉的肩膀上、享受着孙莉安慰般的轻拍自己，他知道这事成了，而且还没有做出任何承诺。
接着他一言不发，从孙莉的肩膀上坐起擦了擦眼睛，仿佛之前哭过。
“谢谢你，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我陪你……”
“不用了，你走吧。”
看着蒲素消沉而又坚决的态度，孙莉只能无奈地下了车。
“把东西带着。”
“我不……”
“不拿我扔了！”
蒲素坐在车里冷冷地看着孙莉手忙脚乱的拿着包装袋，没有一点伸手要帮忙的意思。
等孙莉上楼之后，他把座椅放下躺在车里闭上眼睛，这时候他终于不是在做戏了。
之前的套路完全是兴之所至的即兴发挥。只不过他有功底而且受老蒲遗传有着不弱的文艺天赋。
凭借这种毫不在意恶作剧般的拙劣表演，居然基本上拿下了孙莉这样的冰雪美人。
这个在所有人看来都和白天鹅一般高傲的少女，居然三两下就从感情上将其拿下。
呃，起码在两人的关系上孙莉现在是不抵触了，这就有了无限可能。
如果自己以前对王艳也是这种态度呢？如果以后另外一个男人用这手段对她又会怎么样呢？
再回想他之前轻松拿下的所有女人，都是越不在意越是轻松。基本上所有女人都差不多，越是不把她们当回事，她们越是把自己当回事。
这一刻他觉得这世界上的大多数女人都很莫名其妙！
而且自己一直是付出型，除了郭娟是在两人素不相识的情况下主动帮助了自己。
徐莉？如果自己和门童一样喝瓶可乐都要算着喝，会和自己在一起？
孙莉？也同样如此。
如果自己口袋空空，外型哪怕比现在帅百倍恐怕也没用。
于书海就很帅，除了身高体型不如他，他认为于书海比自己英俊多了。可连罗美娟他都搞不定，而罗美娟这样的女人白送给他他都嫌弃。
怪女人贪婪物质吗？原始人在一起也是要会打猎的才能有繁衍后代的权利，动物园里的猴王也才有交配权，女人依附于男人在社会里是天经地义。
想明白这点以后，他突然通透了很多。尤其是看待男女关系这方面，他完全用了另外一种和主流价值观完全不同、扭曲的方式去看待。
“不就是挣钱嘛！王艳对他那样还不就是觉得挣的少嘛，有她后悔的时候。”
过了很久，他还在闭着眼睛胡思乱想，车窗玻璃被敲响了。
“砰砰砰”
“你怎么来了？”
孙莉站在车外拿着一只苹果冲着他摇了摇，打开车门坐了进来。
“我在楼上看到你一直没走，给你拿个苹果。”
“不吃，我们去吃饭。”
“喜欢吃什么？”
“我对吃什么无所谓……”
“那你喜欢什么？吃都不积极还能做什么？”
“我喜欢漂亮的衣服……”
“呃……”
“不是不是，我喜欢画出漂亮的衣服，我妈妈说女孩子太漂亮不好，所以……”
“先别说，你不喜欢吃，可是我饿了，陪我吃饭边吃边说。”
对面就是洲际饭店，过了马路就是。从停车场到餐厅一路上孙莉的美貌度让不少酒店里的老男人盯着，这让蒲素满足了不少的虚荣心。
孙莉果然对吃什么无所谓，蒲素点了菜叫了一瓶啤酒自斟自饮。甚至都没劝孙莉喝一点，而是给她叫了一扎西瓜汁。
孙莉这样的处女，不能让她产生抗性。也就是说要么一击必中，要么就不动。
和王艳在这方面就有教训，第一次和王艳在楼道里壁咚，她能激动的浑身发抖，亲亲抱抱太多次了以后产生了抗性反而越来越不容易得手。
假设第一次和她在一个封闭、安全、舒适有床的环境里，自己态度坚决一些则很有可能一杆进洞清盘收一血。
劝孙莉喝酒在目前阶段很容易引起她的警惕。雌性生物在这方面敏感的很，所以他索性自斟自饮。
“你妈妈怎么回事，为什么说女孩子漂亮不好？”
喝了一口酒后他起了话题，把之前孙莉说的话接上。
“哦，她不是下放知青吗？先是下放到南州边上的农村，然后很多桑海一起来的漂亮女知青就……”
“你妈不漂亮吗？”
“我像我爸爸。”
随着蒲素的诱导，孙莉在餐桌上说了差不多大半个晚上。
孙莉的父母都是桑海知青，之前在不同的公社，后来调到南州进了自行车厂后，岁数挺大了才生的孙莉。
孙莉的妈妈是个很传统的女人，对自己和别人都很严苛，这辈子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够重回桑海。
但是孙莉爸爸和她家的兄弟姊妹都很多，落实政策后是可以有一个子女回城，只是他们两家都没有地方可以落户。
在桑海报进一个户口就代表着虎口夺食，原本逼仄的空间就要多一个人分摊。所谓亲情在桑海狭小的住宅环境面前显得不堪一击。
孙莉喜欢的其实是服装设计，她也学过画画。蒲素和她交流后发现她确实有些美术素养，而孙莉发现他也有点底子之后，两人之间更多了不少共同话题。
“桑海我开了个公司，以后有机会带你去看看。但是现在不行……”
“两边现在都有点生意，我准备在香山选个地方办公。”
“不过你非要现在就去桑海也可以，只是我们就分居两地了，好不容易刚刚在一起，那样的话……”
请注意蒲素的用词。微妙间不动声色就把两人关系做了界定，而孙莉却毫无所觉。坐在旁边听的非常认真、很有代入感。
“所以你非要去桑海也可以，想留在华富也行，你好好考虑一下好吗？”
“那你希望我在哪呢？”
“我？我想天天看到你。不希望看到你去伺候别人，今天早上看到你忙来忙去，我很不好受……”
“那我听你的！”
孙莉被感动了，想想自己确实是在伺候人，突然感觉好委屈。哪怕在帝皇殿，她也还只是个咨客。
“那你明天就别去上班了，我和老夏说。”
“我以后住哪？现在这里是华富的宿舍，辞职肯定不让住了。”
“租房呗，明天咱们去看房子。”
“我，我想和我妈妈说一下。”
“和她说肯定叫你在华富上班，到时候逼着你回去别怪我没提醒你。”
“等以后去了桑海叫她来看看，她就放心了。现在和她说我觉得……”
蒲素不遗余力进行着蛊惑。
“过几天找好房子咱们开车出去采风，这季节好多花都开了……”
看着孙莉游移不定的样子，他赶紧岔开话题。
这顿饭孙莉几乎没怎么吃，不是在听蒲素忽悠，就是被蒲素忽悠着说。
蒲素看着灯下娇美的孙莉此刻仿佛浑身发光，漂亮的似乎都不那么真实以后……
“桑海我不久肯定要买房的。到时候给你上个户口，你妈也放心了！”
这时候他脑子发热，完全是自发提出了这个建议。
“真的啊，她一直说死也要死在桑海……”
孙莉听了后两眼发光，笑的越发灿烂了。
而蒲素听了则一脸懵逼，什么叫“她死也要死在桑海？”
“和她妈妈有啥关系？”
只是话已经说出口，这时候收回是不可能收回了。
自己未来好歹也是千万富豪，一套房子也不算什么吧？
两人坐着闲聊，直到餐厅服务员过来要求买单，才发现人家要赶人，看看手表已经10点多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你到底到香山搞什么来的？
“我要回去了，明天还要开早茶……”
“开什么早茶！明天睡醒了，我带你去喝早茶！”
“真不去上班了？”
“真的，我负责！”
看着孙莉怯怯的神情，这一刻蒲素很有些豪情。
“你不放心我？给！”
蒲素从座位上拿出昨天阿标塞给他的两万交给孙莉。
“这算是我预付的工资，1500一个月。房租、衣服公司报销！”
“我不要，你以后每个月发给我好了。”
“拿着，租了房子还要买其他生活用品呢。”
“最终孙莉怎么都不收，坚持按月发给她就好了。”
一直到把孙莉送上楼蒲素都没碰孙莉一下，但是他有数这次绝不会犯之前同样的错误了。
……
回到家里徐莉还没睡，开着电视在看培训的书。听到蒲素回来，赶紧放下书帮他换鞋。
“不用，我自己来。”
“晚上吃的什么？”
“就在楼下吃的面条。”
“怎么不炒两个菜？没钱了？”
“有钱，就是一个人不想吃。”
“我这次回去见到王宗羲了，你那哥哥怎么回事？是不是每个月你要寄钱回去？”
“现在工作不好找，他找了好多家都不行……”
“工作不好找？王宗羲都跑去干保安了，你哥要真想找工作，我让战友帮他介绍去当保安。”
“他嫌当保安丢人……”
“当经理有面子，他怎么不去啊！”
“之前我姐姐给我汇的钱都投资进货了，一时半会也没那么快赚到钱。这些你先拿着，明天我再去找阿标借一万块放你那里。”
蒲素拿出五千放在桌子上。
“我真的有钱，每个月我就寄回去一点给我妈妈……”
“拿着吧，怎么花你自己看着办。他是你哥哥，不是你弟弟，你好好想想。”
说完他就进卫生间洗澡了。
在卫生间突然心情很不好，哪个女人背后都有故事。而自己就是那个有责任的人，像孙莉那样的妈，徐莉这样的哥，完全都是自找的麻烦。
“是不是我只能吸引这些家庭条件差的女人？”
卫生间里他又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洗完澡出来他依然意兴阑珊，对徐莉的主动也是装作不知。开着台灯看着《追求卓越》，抽了一支烟后书本从他手中滑落竟然半靠着床头就睡着了。
演了一天戏，确实够累的。
第二天徐莉出去上班把门关上后，他迅速从床上一跃而起，洗漱穿戴整齐后早饭都没吃就去了华富。
到了老夏办公室，发现来早了他还没来上班，去前台找罗美娟要了一张早餐去餐厅吃了个自助早餐。
要不是顾忌徐莉，其实在华富弄个房间办公真的很不错，做什么都方便。
边吃早饭边看报纸，等到9点多才又上楼去找老夏，这次他人来了。
“小蒲，你怎么来了？”
“早来了，你人没在。”
“录像机我收到了，我老婆很喜欢，录了红楼梦天天在家看……”
“嫂子喜欢就好。”
“今天来主要是告诉你，以后那个活停了，不过你本来也快回去了。”
“停就停了吧，反正早知道干不长，谢谢你了小蒲，这几个月多亏你……”
“我从我朋友那里最后帮你要了一笔。我跟他说不提前通知就停，我老哥天天班都不去上，请假在家就怕耽误他事情……”
说完蒲素从口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500元给老夏。
“这怎么好意思，这怎么好意思……”
“拿着，不是我的钱。客气什么……”
“那我收了啊，我给你倒茶。”
“我不喝茶。夏老师，其实还有个事要麻烦你……”
“说，能帮忙的一定帮。”
“那个孙莉，不想在华富干了。”
“不是刚把她调到行政吗？怎么又不想干了？”
“那个，呃，不是徐莉，是孙莉……”
这时饶是蒲素脸皮厚，也是搓着手很是不好意思。
“孙莉……哦，是帝皇殿的？”
老夏用怪异的眼光看着蒲素问道。
“对，对就是她。”
蒲素也不好意思迎着老夏的目光，看着旁边搓着手说道。
“你和她也……？”
“这还没有……夏老师别误会。”
“孙莉和其他人不一样，学校都很重视她……有些事你不知道。”
“什么事？这丫头有什么问题？”
“这你放心，她人是肯定没问题，品学兼优。学校的事情现在不方便讲。”
“那，我是准备在香山搞个办事处，需要人手。我看她不错……”
“好好的南联不想做了？想单干？”
“准备试试，桑海那里已经搞起来了，以后带你去看看。”
“夏老师，你看孙莉的事能不能想想办法？”
“肯定要通知她家长的，我们把她带出来，她要出事我们有责任的。”
“徐莉也是她家长同意，我们才……”
听老夏一说，蒲素才知道自己昨天是想简单了。这事家长不知情还真不行。
“我们学校最漂亮的三个，郭娟、徐莉、孙莉都和你关系不错，你到底到香山搞什么来的？”
“夏老师，这话说的没意思了。郭娟之前就是我朋友，现在在桑海混的很好，大哥大都有了，你不信我打给她？”
“徐莉认识我以后现在在行政上班，不比在富华宫当咨客强？我害她了？”
“孙莉跟着我搞办事处，不比她在帝皇殿伺候人好？我雷克萨斯就停在下面，等会带你开一圈兜兜风。”
“夏老师你要是不想回南州，我这办事处想请你过来当主任，工资都好说。”
“哎，你误会了小蒲，我就是开个玩笑……真准备搞办事处？”
“你来不来？你来这个主任就给你留着。”
“我要带着学生回南州和这里交接，不过回去后可以办停薪留职，我又不是教员……”
“你要真愿意来，这个办事处主任就给你留着。不过丑话说在前面，交情归交情做事归做事。咱们以后……”
“那必须的，做事嘛就要像个样子。”
“孙莉的事，你先和华富说一下就说她身体不舒服休长假。”
“她家里那边先不说，等你们都要回去前我让她自己和家里说，你看怎么样？”
“呃……小蒲，千万不要搞出什么事情，我知道你们都是年轻人……”
“放心，绝对不会搞出事情。走，带你兜风转两圈去。”
蒲素愉快地拉着上了车东摸西摸、不停啧啧的老夏转了两圈后，把他送回华富。
他想了想担心孙莉今天又来上班，就坐电梯到了帝皇殿，看到门口另一个咨客，问她孙莉在不在，被告知今天没来。
于是他心情大好开到孙莉楼下，按了几下喇叭，过一会顶楼露出孙莉的小脑袋冲他挥挥手。
一会儿孙莉上车后，蒲素看她今天又换了一套昨天新买的衣服。头上戴着一顶宽檐遮阳帽，突然觉得他两应该去买副太阳眼镜。
现在自己也算有车开了，虽然还没感觉到过阳光刺眼，但是电影里潇洒的司机不都是戴副墨镜吗？
“你再不来，我都准备去上班了，心里一直不踏实怕老师找过来……”
“我和老夏说过了，没事了。”
“等这个学期结束前，你和你妈再说你的打算，到时候她也没办法了。”
“嗯，反正我不会再去华富了。”
“先给你配个bp机。”
“我不要那个，没人和我联系。”
“我以后要找你，找不到怎么办？”
“哦，那好吧。”
开到通讯商店，给孙莉配了一台和徐莉一样的中文机，顺便在旁边商店一人买了副东管出的墨镜。
旁边公用电话亭，他给阿标打了个电话。
“两件事情。第一，前天货到了，忙到昨天早上才睡，忘记跟你汇报了。”
“哇，真的吗？猴赛雷啊！”
蒲素现在听他这个语调，真心觉得太浮夸了。他敢保证跟着去桑海的人第一时间就汇报给他了，而且肯定把他秋香花园的办公室都摸清了。
“第二，我想在香山找个办公室，再租间房住人，要好一点的。能帮忙吗？”
“办公室不需要的啦，我们就有的啦，租房我给你个电话，那人是专门做中介的啦，放心，我介绍的不会收中介费的啦。”
“标哥，我觉得办公还是分开好，你把中介号码报给我。”
记下号码后，他又问阿标那里二代大哥大还有没有。
他现在真心觉得这个烧机没法用了，只能打不能接，特别是和阿标联系，没法自己号码打给自己。
“你帮我拿五台，什么时候给我？能入网吗？“
”好，下午三点电信局门口见。”
以后大哥大生意他是不准备做了，托关系走门路等于在帮陆子明赚钱。
这次他准备自己在香山入个网，给孙莉也入一台。还有三台准备带回桑海，蒲泓和老刘一人一台，最后留一台备用。
“身份证带了吗？”
“没有，在宿舍。”
“我送你回去拿，以后咱两的事都要你的身份证，我的不敢用。”
人和人之间很奇怪的，特别是异性之间。几天前还只是个见面点头的关系，现在彼此之间已经有了说不清楚的默契。
回到沙溪，趁着孙莉上楼拿身份证，他拿出大哥大给阿标留给他的号码打过去。
知道他是阿标介绍来的后，对方问清楚了他的需求，就让蒲素等会去他那里自己查。
等孙莉腾腾腾跑下来，蒲素发现她居然也比较活泼，现在走路都带风。
这个中介的地址很是不好找，蒲素停下来问了好几个人才终于找到，发现那个巷子车子根本开不进去。
停好车带着孙莉找到一间起码几十年的砖瓦石头房后，蒲素发现屋里一个蓬头垢面的年轻人居然对着一台电脑在操作。
那电脑后壳比黑白电视机还要厚，12的黑白显示器分辨率很差，当然是连拨号都没有，只能单机……
“是蒲先生？”
“是我，我来看看你这里有没有什么合适的房子。”
“呐，你要哪个区的？中山路的在这里，奇江区的在这里，办公的在这里，其他地方不要看了，太远了……”
年轻人姓区，几句话就把重点说清楚了然后让蒲素和孙莉自己看。
“这一套家具都配了吗？”
“我看看，这套房子是香港老板买的，装修了几十万，原本要自己住的……”
“这么夸张！我看只要1500一个月啊。”
“只要1500一个月？大佬，很贵了好不好，你看其他房子都是几百块啦！”
蒲素听了顿时觉得自己犯了错误，把桑海的房价和香山混淆了。
“等会就看这套，附近办公室有没有？”
“老板买了两套，楼下还是空的在一楼，租给你办公也可以啦，300一个月，三室一厅很大的啦……”
“那带我去看看。”
“我约房东的亲戚，等我打个电话先。”
过一会三个人出门，中介带路去了奇江边的那栋独立商住楼，豪江华庭。
带他们看房的是房东的姑姑，六十多岁的老太，普通话一句听不懂。
先看了楼下的办公，蒲素很满意，地上铺个地砖刷个墙面就能办公。粤东就是出地砖的大省，地砖很便宜。
而且那个厅起码有80平方左右，这是蒲素第一次见到那么大的客厅。
然后又看了住宅，就在楼上8楼。粤东人图吉利，房号868，两室一厅，客厅也有60平米左右。
室内装修的确实很豪华。上好的柚木地板和吊灯，全牛皮沙发，25彩电配卫星天线。
浴室燃气热水器和厨房里的现代灶具全配，而且都用的是最好的材质。
主卧里还有个卫生间，配着浴缸，香港人很有设计理念还做了个衣帽间。只是蒲素不懂，一直以为是储藏室……
整个装修布局和设计都是欧式，连窗帘都配的很讲究。
蒲素其实觉得过于繁复，他喜欢简洁明快的风格，但是租房能租到这样的已经不能肖想更多了。
旁边的孙莉大概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房子装修成这样的，满眼都是星星，其实蒲素要不是在桑海见了世面和她也差不到哪去。
蒲素当即决定就要签约，老太太非要问他们在哪工作。蒲素无奈之下拿出从不离身的华富工作证才好歹让老太放松警惕。
小区拿出的合同里写明租下后水电煤气、物业管理费由租客自理，蒲素觉得合理，到哪都一样，自己用的自己承担。
楼上租期一年，楼下办公因为他自己要装修，谈到三年租期，他是担心租了一年给赶走就白装修了。
楼上付三押三，因为装修太好，老太担心租客乱来，蒲素觉得也合理。楼下付三押一，但是一户只能有一门电话线。蒲素想想也够了，主要这里是起个联络作用。
拿了钥匙两人先走了，小区留在屋里估计要找老太收中介费。蒲素把合同和收据押金条给孙莉说道：”以后这些都是你的事了，统一做文件夹保管记账。”
第一百三十八章 你比画好看
“学过财务管理吗？”
“统计和财务管理都学过的。”
“下午问问阿标能弄到电脑不，给你配台电脑。”
“走，搬家，把你东西搬过来。”
“学校那里，真的没事吧……”
说到搬家孙莉不由自主的又害怕了起来。
“房都租了还想这个？
“嗯，不管了！”
孙莉重重地点点头，事已至此没有回头路了。
“别担心，真没事，晚上我把老夏叫来一起吃饭。”
“叫他一起吃饭干嘛？我不想看到他。”
“怎么了？”
“他是夏老师啊……”
她含含糊糊地回道。
孙莉的行李和徐莉差不多，都是一个旅行箱就能带走。只是她有一大堆服装类画报，还有昨天刚拿上去的衣服和鞋子，分了两次才拿完。
蒲素看着孙莉上楼搬东西，不禁有些感慨。同一个宿舍，他已经拐走两个女生了。
回去路上蒲素特地绕了一圈找了个锁匠，把地址告诉他让他带着锁芯来换锁。
以后他要是不在，孙莉一个人住这里有点不安全。
他现在住的地方前面就是一排饭馆，24小时营业。对面就是华富，人来人往很安全。
豪江华庭在他现在住的对岸，紧贴江边孤零零的的一栋大楼。生活肯定是没以前方便了，等有空了要带着孙莉在周围好好转转。
回到家里孙莉到是也很勤快，70后的女孩子都差不多，没几个娇生惯养的，生活自理能力都很强。
先是整理衣服放进衣柜，挂完了衣服又打扫卫生。
“先别弄了，还得去买被子，回来再收拾，我还要买点内衣内裤毛巾放在这里。”
等锁匠换完锁芯后蒲素对孙莉说道。
虽然屋里席梦思都是全新的，但是被子总要自己买。而且蒲素作为男主人，当仁不让要在这里留下自己的印记，这是动物性习惯。
听蒲素这么一说，孙莉明显紧张。，像是想到了什么，面色有些变了。
蒲素当然注意到了，但是他决定不搭理她，随便她怎么想。
在商业街买完东西，蒲素看看手表差不多到了和阿标约好的时间。
两人赶到电信大楼等了一会才看到阿标开着那辆拉风跑车过来，车里放着音乐还敞着篷。
“兄弟，猴赛雷！”
看到蒲素身边的孙莉，阿标顿时做出猪扒脸，冲着蒲素比了个大拇指，孙莉被他弄的很不好意思。
“身份证呢？”
蒲素拿出孙莉的身份证给他。
“哇，十八的姑娘一枝花呀咿呀么一枝花……”
看着孙莉身份证上年龄，阿标居然唱起来了，其实孙莉今年已经19了。
“别闹！办两台，账单地址寄这里……”
蒲素把租房协议交给他，留的是办公的地址。
“一起进去选个靓号？”
“你进去选两个就行，我们在外面等你。”
蒲素到现在还没吃午饭，懒得动弹。
阿标从里面出来后两个号码让他们自己选，尾数一个68一个88，孙莉让蒲素拿了88的尾数。
蒲素打开后备箱拿出钱点了8万五给阿标，结果阿标只拿了8万整数。
入网费5000一台，两台一万。大哥大1万五一台，五台7万五。
“怎么回事？”
看着手里他退回来的五千，蒲素有些不明白。
“这货是从别人那里拿的，本来倒手多少要赚一点的嘛，现在不能再赚兄弟的钱了……”
“好兄弟，够义气！”
“那我这个大哥大你拿回去处理了吧。”
说着蒲素把他原先那个大砖头递给了阿标。
“还是你收着吧，我这个号码很旺，带在身边很好的啦！”
蒲素想想也是，好像最近一直很顺。
“有电脑吗？我想买一台。”
“要那个干嘛，你会用吗？”
“我不怎么会，我老婆会。”
蒲素看着孙莉说道。
“账单地址就是我办事处的地址，电脑嘛准备办公用。”
“没问题，等你办公室弄好了，就当我送你开业礼。”
和阿标分开上车后，孙莉对蒲素说：“这个人看起来一直凶的要死，没想到还挺好的。”
“之前你一定觉得我很高不可攀对不对？”
”以貌取人害死人啊，莉莉！”
……
回到家里赶紧拿出充电器给大哥大充电，蒲素教了孙莉怎么使用。当时大哥大没别的功能，就是接打电话，最基础的短信功能记得也要在2000年左右才有。
所以90年代的商务标配是中文机和大哥大结合，孙莉现在的配置妥妥就是顶级白富美了。
手机充着电，孙莉忙着给两个房间铺床。当她把次卧铺好后，蒲素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心算记账。
前两天拿的15万基本挥霍一空。
要不是阿标那天晚上退给他两万和今天的五千，他已经入不敷出了。
“莉莉……”
“哎……”
“身份证在我这里放几天，我有用。”
“哦！那就放你那呗，别丢了就行。”
当时的人，身份信息保密意识等于没有。
“我饿了，咱们下去吃饭。”
“你去吃吧，我不饿。”
孙莉有了个做梦都没想到过的豪华卧室，铺好床铺正蹲着擦地板。
“我觉得这屋里少了样东西。”
“什么东西？”
“墙上少了一幅画。”
“走，出去看看顺便吃点东西。”
“别换衣服了，身上这套就很适合。”
出去后两人吃了碗馄饨面，然后蒲素在中山路上看到一家前哨照相馆。
蒲素靠在照相馆门口停车。
“到这里干嘛?”
孙利问道。
“没有画，咱两就照一张，你比画好看。”
这家名字颇有时代风格的照相馆，内里也是浓浓的时代风格。
整个照相馆像是定格在7~80年代，貌似进入照相馆就一步踏入了黑白世界。
“笑一下，靓女下巴收一收，靓仔往左边靠靠……”
“好，不要动。1~2~3~！”
蒲素决定拍一张半身合影，两人在长椅上并排坐好在老摄影师的调度下完成了合影。
“一张放大，配好镜框挂卧室墙上，一张装在相片架里，再洗两张小的放钱包。”
“来都来了，你再去拍张单人的。”
孙莉确实很美，美的无可挑剔。如果在香港，一定早被星探发掘成为耀眼的明星。如今却流落在香山和他相遇，不知是她的幸还是不幸。
看着端坐在立式照相机前对着镜头微笑的孙莉，蒲素忍不住心猿意马。
回去路上两人买了一些水果，挨在一起选水果时连孙莉自己都没注意到和蒲素靠的那么近。
“会做饭吗？”
回去后蒲素在厨房里翻着柜子，没有发现炊具和碗筷。
“简单的会一些。”
孙莉打开厨房的窗户通风。
“今天就算了，明天去买柴米油盐碗筷回来，以后自己在家做饭。”
“蒲哥……”
“嗯？”
“你说我是不是在做梦？”
“怎么了？”
“没怎么，我也说不好，就是觉得不真实。”
“那，是好还是不好呢？”
“我，我不知道……”
“我去找老夏吃饭，你去吗？”
“我，我不去了，……”
“那我吃完了给你打包带点回来。”
“一个人在家，谁敲门都别开，不管认不认识。”
出门前蒲素和孙莉做着交代。
到了华富，他先找了门童让他们帮忙弄华富浴巾和浴袍。他不是要占华富便宜，确实那种质量的浴巾外面买不到。
塞了两百给段子建，让他找客房服务去弄。
然后带着老夏又开回豪江华庭，打开底楼办公室让他进去看看。
“刚租的，你看这是租房协议。早上既然和你说了，咱们就抓紧办。“
”三个房间，一个房间你可以住在里面。”
“这个房间给孙莉做办公室，里面有卫生间她女孩子方便点。”
“客厅摆几张桌子办公。再摆两组沙发，还剩一个房间以后再说。”
“这地方很不错啊，宽敞。”
老夏里里外外看了一圈。
“嗯，以后人不会多，地方应该够用了。”
“明天你去看看地砖，找两个工人把地砖铺了，墙面刷一下，把灯换了。”
说着话他拿出大哥大给孙莉打了个电话，让她下楼到办公室来。
“夏老师！”
孙莉到了后看到老夏怯怯地喊了一声。
老夏也很是不自然，朝她点点头。
“莉莉，以后喊夏主任，呃，你愿意喊夏老师也行。”
“这是两万块，你收好，以后夏主任在你这里开单领钱。”
“夏主任，今后买什么开个收据回来给莉莉就行，打出租车开票报销。”
“等把地面墙面弄好了，再去买点家具。”
蒲素也是里外打量，盘算着买点什么。
“家具简单，国道边上都是。这里家具比南州便宜太多了，买家具这里最划算……”
老夏出着主意。
从房里出来后孙莉接着回去整理房间，蒲素带着老夏去吃饭了。
老夏喜欢喝白酒，当时也没查酒驾的说法，两人到了“海记”又要了一瓶剑南春开喝。
老夏算是个比较顾家的人，出门在外无非就是赚点补助让老婆孩子过的好一点。蒲素观察下来这人没什么不良嗜好，喜欢喝点酒但也不是酗酒。
而且他这个年龄，有家有口干不出什么太大的坏事。以后让他帮忙跑跑腿，自己也能轻快一点。
“夏主任，你也看到了我不是说着玩。”
“工资暂时一个月1500，明天15号开始算，下月月中发工资。”
“有什么想法可以现在提。这里其实没什么事，就是个联络处。”
“那，铺地砖的时候最好装个淋浴器和煤气灶。”
“夏主任会做饭？”
“我父亲以前就是学校食堂的，我从小就会……”
“嗯，等地砖铺好买回来一起安装好。那样的话，电视冰箱也要买……”
晚上蒲素没敢多喝总共喝了三两，剩下的老夏喝了正好。
差不多结束时，蒲素打包了一份干炒牛河和卤拼带回去给孙莉。
到了808正准备开门，里面门就开了。
“换鞋！”
孙莉穿着睡衣站在门口。地上摆着一双拖鞋要蒲素换上，显然之前她花了力气把整个屋子地板都擦干净了。
“你帮我换！”
蒲素没理她，走到沙发上把打包袋放在茶几上，顺手打开了电视。
“你……”
“我什么？那边都是徐莉帮我换的。”
“那你到那边去，到我这里来干嘛？”
“好的，我现在就去。”
蒲素站起身就下了楼。
从豪江华庭客厅朝北的窗户就能看到他住的地方，江对面就是。走路十几分钟，开车也就几分钟。
刚过齐江桥，大哥大就响了，他一看是孙莉的号码按掉了没理。
把车停到华富，到水果摊又给徐莉买了点水果。上楼后徐莉果然没让他失望，看到他进门就蹲下来给他换鞋，然后拿出换洗内衣帮他放水洗澡。
这时候大哥大又响了，蒲素一看还是孙莉的号码，直接把大哥大关机了。洗完澡搂着徐莉看电视，然后闭着眼睛想着孙莉的样子和徐莉来了一发。
弄完之后徐莉累了，靠在边上睡了。他却越发精神，拿出书看。这时候bp机响了，起先他以为是孙莉打的，后来又响他下床拿起来一看是郭娟打的。
他走到门外楼道里回过去后才知道刚才给陆子明送货了，总共350箱，陆子明开了210万的支票。
“货送到哪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他多精啊，叫我送到孟菲斯门口，然后打算让我们雇的司机帮他送货。”
“然后呢？”
“我没同意，直接卸在门口就让司机走了。”
“嗯，明天你到银行把支票兑了，千万别把支票折出印子。”
“咱们账户开了吗？”
“账户开好了，发票还没去领。”
“都是工行对吧。你明天去银行把支票……”
教了郭娟汇兑转存的操作后，他把今天刚办的大哥大号码给了她，让她以后有事直接打那个号码。”
“你弟弟来了吗？”
“明天早上到，我去接他。”
“那好，明天就别耽误了，去银行把他带上，然后带他去学驾驶……”
“对了，给我转10万过来。”
“汇款人是孙莉，不是徐莉是孙莉，子小孙茉莉的莉，身份证号……”
“孙莉？是帝皇殿的咨客吗？”
电话那头郭娟疑惑的问道。
“你别管了，就按照这个名字和证件号汇，地址还是华富，你叫罗美娟……”
“记好了吗？重复一遍我听听。”
“嗯，对了，没错。明天汇过来了给我打个电话。”
打完电话他回去时发现房门虚掩，他明明记得自己出来时是把房门带上的。
进了屋里看着徐莉侧着身子熟睡，但是床前拖鞋却是东一只西一只，显然和之前的不一样。
“呃……”
张开嘴他想说什么，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说，愣了一会后拿了书坐在桌子前打开台灯开始阅读。
第一百三十九章 就是想来看看你
第二天徐莉去上班的时候蒲素还没醒。等他起来后发现徐莉给他留了字条，让他晚上在家里等她。
他预感到徐莉想做什么，昨天打电话时徐莉应该在门口听到了。
如果她要想质问那么摊牌就摊牌吧，打定主意后他放下了纸条。
大哥大开机后他先给蒲泓打了个电话，让他记住自己的新号码。然后告诉她帮她也买了一台，等下次回桑海带给她。
“能找到财务吗？”
“郭娟对财务一点不懂，我也不怎么熟，得找个人理账把银行的事情处理好。”
“我们单位有个退休返聘的阿姨，人挺好的。就是岁数大了……”
蒲泓想了会在电话里说道。
“岁数越大越好，一个星期来一次就行，工资你定，无所谓的。”
蒲素还真想找个岁数大的兼职。老财务有经验，比年轻人靠谱。
“你等会就去问问。她要是有兴趣，今天就把她带到秋香花园去。”
财务很容易出纰漏，开发票和账户进账这些很容易出事。他不想自己没因为重伤害坐牢，反而因为税务这些吃官司。
而且顺藤摸瓜查出走私，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随着交易金额越来越大，现金交易已经不现实了。几百万现金怎么当场清点？能不能安全拿回去都是个问题。
现在送货也让他头疼。他想找个专职驾驶员开货车，郭娟弟弟就很适合。平时看看仓库送送货，以后汽车业务起来了还可以来香山接车。
这时大哥大又响了，他一看还是孙莉打来的，继续挂断不搭理。
孙莉现在住在所谓的豪宅里，拿着大哥大、挂着bp机、出门和他坐着上百万的豪车。
不说华富她回不去了，就算还回的去，经历过昨天她也不会回去了。。
两人在车里等红灯时，周围路人投向车里的目光她不会注意不到。哪怕她再不贪慕虚荣，被人羡慕的感觉谁都不会觉得讨厌。
她现在不需要故意显摆，那一身行头已经足够让人羡慕了。
昨天他一口气拿五台大哥大，算的上是一掷万金。前一晚敲定，睡了一觉就搬进新家，这些不可能不让她触动。
昨晚他就是借题发挥，好好敲打一下她，假如在没投入前他这么做算是无理取闹，那么昨天投入后再表达不满，只能让她产生自省和反思。
“不换思想就换人！”
“之前给你的，可以当作我的慷慨赠与。但是对不起，没有以后了。”
这就是蒲素现在要表达的态度。
在汇款到之前，他不准备搭理她。
又过一会，老夏来电话。他在选地砖想让蒲素去看看。
“不用看了，我在外面忙。只要选素色的就行，办公就要清清爽爽……”
挂了电话后他给南州的蒋俊单位打了个电话，结果电话里说单位已经停产了。
“我是他朋友，在外地有急事找他，能不能记个我电话让他打给我？
“谢谢了，我的号码是……我叫海佬，你一说他就知道了。”
之前拖着一直没找蒋俊，结果单位已经停产了。蒋俊和他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性格好不惹事而且内向讲义气。
不说现在自己身边需要这样靠得住的朋友帮忙，单单这层关系自己也要帮他。
站在窗口啃着昨天买的香梨，蒲素看着江对岸那栋大楼，无聊地努力数着楼层，试图找出808的窗户。
这时蒲泓又来电话了，退休财务一个礼拜可以到秋香花园去一天做账。
“工资说了吗？”
“桑海兼职财务行情都是150一个月。”
其实150不算少了，兼职几家的话一个月就去几天，这收入也是可观了。
“我们给300，让她上点心教教郭娟，下班了你带她去秋香花园。”
……
“标哥，你们有账户吗？酒已经出了一批。”
“那行，你把账户给我，我安排转账。”
给阿标打完电话后蒲素坐在屋里百无聊赖。
想着徐莉晚上要找自己不禁头疼，产生了逃避的念头。再加上和孙莉的斗智斗勇，担心自己忍不住去找她。
突然就不想待在香山了。
换了衣服到了华富，夏雪峰凑上来告诉他浴袍浴巾已经弄到了。
蒲素把车钥匙给他让他放到后备箱去，夏雪峰美滋滋的从行李间里拿着赃物到停车场琢磨轿车去了。
到了商务中心想问问今晚到桑海的卧铺还有没有，结果三天内的都订完了。
飞机票今晚飞桑海的两个航班还有座位。
他沮丧地坐在大堂想了一会拿出电话打给老刘。
“刘主任，问你个事。”
“说吧。”
“我现在坐飞机有事吗？”
“能有什么事？放心肯定没事，你又不是通缉犯到处贴你照片。”
“南州都不管你，你问问你家人现在还有人去你家吗？只要你不闯祸，肯定没事。”
“那我去银行开户也没事吧？”
“没事。银行和公安有什么关系？你要是全国通缉大概能查到你。”
90年代确实是没事，都不联网。蒲素之前一直是太小心了。
“那就好，我给你带了台大哥大。你来桑海吧，我们见见面顺便把大哥大拿走”
“你买这玩意干嘛?浪费钱。”
“你要在南州不能入网，我给你在桑海入。不过算长途……”
“真买了？桑海入网怎么行，那我还是在南州办。”
“你什么时候到桑海？”
“我准备等会坐飞机去，你坐今晚火车明天早上就到了。”
“那好，我今晚过来。”
“一言为定，我明早去车站接你。”
挂完电话蒲素就在商务中心订了机票。
当时机票是暗折扣。就是票面显示全价，其实代理有航空公司折扣。给乘客多少折他们说了算，信息不公开，机票里水分很大。
现在是明折明扣，票面上直接显示了。当时蒲素哪里懂这些，按照全价付了款。
拿着机票上楼到了徐莉办公室，告诉她今晚坐飞机去桑海有事。故意回避着徐莉失望的眼神，说急着去粤州赶飞机匆忙走了。
粤州白云机场他不认识路，不敢自己开车去怕耽误时间。
在大堂让夏雪峰把浴袍再从车里拿出来让他交给老夏，又拿出大哥大装在华富的购物袋里，上了出租车。
他是第一次坐飞机，到了白云机场拿着身份证安检的时候非常紧张。安检员核对照片时他故作镇定，其实心里慌乱的不行。
好在随后“砰”的一下安检员盖了章放行。
这次壮着胆子人肉测试过关，让他以后胆子也大了很多。
有点年龄的书友应该都知道，当时上飞机打火机不没收。国内开始管控还是很多年以后极端分子在飞机卫生间里引燃明火之后的事情了。
候机时候蒲素在里面书店又买了一本书，找到登机口后在吸烟室里抽了两支烟。
登机后他有样学样，不动声色学着旁边人的样子系好安全带。
飞机升空平飞后空姐开始推着车子发飞机餐，他还是学着旁边人的样子放下小桌板，装着熟练老手经常坐飞机的样子佯装淡定。
适应了飞行感觉之后，他看飞机上的几位空姐觉得也不过如此。妆化的那么浓也就那样，和徐莉比都差的太远。
吃完饭看飞机上发的报纸，是昨天的新民晚报。嗯？邓丽君几天前在泰国去世了？好像岁数没多大吧？
一代巨星就此陨落……再想想自己，感觉还是好死不如赖活着。
快到桑海时，降落开始前20分钟他的耳膜就胀痛的厉害，这是他初次飞行唯一的不适。落地后他随着人流出了机场，排队上了出租车直奔秋香花园。
当时9点多钟，桑海还没有宝塔山路高架。连建设都还没有开始，西郊公园门口的虹桥路冷冷清清。
车子经过蒲泓租住的成家桥又过了陆子明的古北新区，蒲素突然想到自己姐姐租在这里大概就是为了和陆子明近一点吧。
到了秋香花园后发现大门紧闭，只留了一扇小门。进去后门房对他进行了盘问，他很配合的告诉了那位退休值班的老人家，还给他递了支烟。
门房负责对他有利，特别是郭娟住在里面而且还堆了那么多的货。
三楼办公室里一位老阿姨戴着眼镜正拿着账册本教着郭娟。
那张破桌子也不知道从哪弄来的，郭娟的弟弟在边上打着游戏机。看到他进来郭娟很吃惊，中午才通的电话没想到晚上他就到桑海了。
蒲素让她继续跟着阿姨学财务，里里外外转了一圈。看到露台上已经摆满了花盆还搭了个架子，不知道种的什么。
除此之外什么改变都没有，除了那张破桌子！
在露台上站着抽了几支烟，等到老太走了后他把郭胜叫来，给他些零钱叫他出去给自己买烟。
“你这么多天干了什么？”
“没干什么啊！”
“没干什么你还有理了？”
“你怎么了？”
“我问你这么多天都干了什么！”
“这么凶干嘛，露台的花种好了。”
“公司执照拿回来了，呶，你看。”
“又去银行去开户。那天接货，我点数一直点到天亮……”
“找人送货，他们司机看我外地人都骗我……”
“呃……”
“那家具怎么不买？”
“你姐说你这人不好讲话，等你来了再买。”
“买画呢？”
“你姐没空，等有空了再带我去。”
蒲素听郭娟说完也是无语。
她毕竟在桑海人生地不熟，而且之前没社会经验，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今天自己心情不好估计和女人有关，差点迁怒于郭娟，他顿时产生了警惕。
“我就是来帮你把这里理理顺的，下午想想你太辛苦，就想来看看你……”
“到机场，我想被抓就抓了吧，就是想来看看你……”
他知道郭娟吃他这一套，一番苦情戏果然有效。
“你胆子真大，不能坐火车来啊？你要是出事了……”
“当时想不到那么多，就想给你个惊喜。”
“那你晚上也睡这里吧，我给你打地铺。”
“你弟弟睡哪？”
郭胜这时候已经买了烟回来了，坐在一边打游戏机。小伙子现在好像比以前沉默了。
“他睡东边那间的阁楼。”
“我先到孟菲斯去，你去吗？”
“我不去了，你和你姐姐说说话吧，我给你铺床。”
“对了，这里大门晚上11点以后就关了，进不来了。”
“那我住酒店不回来了。这台大哥大你放好，留着备用。”
孟菲斯门外，看着店里忙忙碌碌的蒲泓很是心疼。这次走之前一定给她买套房子，进门前他在心里下了决定。
不出意料，他一进去蒲泓看到他就吃了一惊。
“通完电话就想你了，买了机票来看看你。”
到桑海没多久瞎话他已经说两次了，而且台词都不换。
“胆子真大，还好没事。”
蒲泓看到弟弟非常开心。
“呶，明天去入网。”
蒲素把大哥大交给姐姐。
“哈哈，你懂事了，晓得给姐姐送东西了。”
“还有更大的要送呢。”
蒲素心里说着。
店里今天客人多，蒲泓还要招呼店里。给蒲素端了两个小菜，让他喝啤酒看报纸。他之前在飞机上已经看了几个房产广告，觉得地段都不行。
今天的晚报上只有虹桥路上一个房产项目还行，均价4000多平他准备过两天去看看。
一直等蒲泓忙的差不多了，才陪着他去静宾开房。
“我们姐弟两在桑海要有套房子，不然爸爸妈妈现在来了没落脚的地方。”
“阿老房子那里也没地方住，他们三兄弟全在里面结婚了……”
“这两天准备去看看房子。正好现在有钱，用你名字先买一套。”
进了房间他和蒲泓说了打算。
“那就买吧，反正钱是你出的房子还是你的，挂我名字就是了。”
蒲泓听他这么说，也不反对。
“以后我再买，你的就是你的。”
明天早上还要接老刘，蒲泓说了几句就走了。
姐弟两今天的交谈也解开了之前因为陆子明产生的一些疙瘩。
他觉得自己和蒲泓在一起时当他不存在就很好。
陆子明和他之间现在已经完全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和之前实实在在告诉他成本不同，现在他是把利润加好后再报给他，只是给他留出足够的利润空间。
也就是之前是一起赚钱然后大家分，现在是自己赚自己的。
蒲泓走后他给前台打了电话要求叫醒服务，然后澡都没洗就睡了，好像坐飞机也很消耗体力。
第一百四十章 努力适应泡妞新形势
第二天早早被房间电话叫醒，洗漱后到大堂门口打了车去车站，没多久就在出站人流里接到了老刘。
只是半个月没见，老刘还是老样子，夹着个公文包笑眯眯地和他挥着手。回到宾馆，蒲素先把大哥大拿给他，然后拿着自己的告诉他怎么用。
“酒拿到了吗？”
“都拿到了，录像机我给楚主任了，我家里有。”
“老楚说你讲义气够意思……”
“他那里有什么以后能运作的？”
“搞汽车手续我就要找他，他那个位置在南州……”
“那你和他搞好关系，有需要我的你尽管说。”
“我和他二十年的老交情了，大学同学……”
“这次来桑海多待几天，我陪陪你。”
“哪里那么多时间？明天早上就要回去了，后天集团要开会……”
“金老师怎么样？”
“她挺好的，就是你们信息公司现在不景气，几乎都是闲人……”
为了避免他和陆子明接触，蒲素中午没带他去孟菲斯吃饭。两人聊了一会后，蒲素打电话叫郭娟带着她弟弟过来，一起到进贤路上的兰餐厅。
结果老刘和郭胜都吃不惯桑海菜，只能又换了餐厅到旁边老锦江吃淮扬菜。
下午老刘就要买明天的车票，蒲素看了看郭娟，让郭娟明天送他上车，包他有座位。
然后他带着老刘到秋香花园转了转，老刘对这地方也是赞不绝口，就是觉得还是有点小。
“慢慢来啊，刘主任，你也知道我不容易。桑海这地方寸土寸金……”
“嗯，这到是，我之前就觉得你有出息，想调你来办公室，不过就算你来办公室最多也就……”
“还是现在好，闯出来了。”
“不是我说奉承话，没有你刘主任，就没有我今天。”
“没有你帮忙，我现在还躲着不敢露面。刘主任，我这人是不怎么懂事，但谁对我好我都记在心里。”
“以后再说这话，不要怪我骂你……”
刘主任假装不高兴。蒲素这是肺腑之言，他不是听不出来。
两人在露台上站着聊了一会，蒲素让郭胜搬一箱酒放到宾馆房间。明天让老刘带回去，多了他也不好拿。
老刘绝对是他出逃以后的贵人，郭娟也算是他命里的福星，他都记在心里。
晚上老刘坚决不想去饭店，说桑海饭店的菜吃不惯。蒲素只能让郭娟去静安寺买点熟菜回来，在秋香花园里开了一瓶芝华士喝。
郭胜在边上看着眼馋，蒲素让他也喝点。没想到这小子有天赋，三两的杯子一饮而尽，一点事没有。
最后三个人喝了两瓶，郭胜显然喝的意犹未尽。蒲素不是不舍得给他喝，而是郭娟一直在边上叨叨，快要翻脸了。
老刘现在喝惯了洋酒，据他说在南州赶饭局他现在都自带洋酒，白酒不喝了。但还是一喝酒就话多，唠唠叨叨大半天才和蒲素回了宾馆。
第二天一大早郭娟来送老刘，郭胜跟着过来搬了一箱酒上了出租车。老刘没让蒲素送，车站人多眼杂不去为妙。蒲素想想也是，就没有再坚持了。
“那你两把刘主任送上车就直接回秋香花园，我等会就过去。”
“刘主任，一路顺风，入网了给我打个电话，我记下你号码。”
把他们送上出租车后蒲素在餐厅吃过早饭，顺着华山路慢慢走到秋香花园。
早上管理处还没来上班，他在园子里转转。发现秋香花园里乾坤颇大，很多不引人不注意的角落都有历史痕迹。
园子里四处散落的一些石刻和佛像都雕工精美，显然出自名家手笔。
“余小姐，早啊！”
终于等到余阿姨，蒲素热情地和她打着招呼。
“哎呦，蒲先生弄啥辰光来额？”
“刚刚到，特地在门口等你的。”
“我这个老太婆有什么好等的。”
余阿姨开心地嗔了蒲素一句。
“你的酒什么时候拉走啊，放在里面我天天像是有块心病……”
“在找地方，找到地方了马上搬走……”
“余小姐……”
“嗯，又想动什么脑筋？”
“哪里有什么脑筋，我昨天带了几瓶酒过来。你有空了上来拿，我拿下来怕有人看到……”
余阿姨顿时眉开眼笑，“算你有良心，酒么就算了，找到地方马上拉走就是了。”
“特地带来给你的，世面上很少的，你下班了上来拿……”
蒲素是打定主意不到万不得已不找仓库，折腾来折腾去酒很容易打碎。这次运到桑海已经碎了几瓶了。
而且他估计洋酒是最后一次买卖了，既然简叔和阿标都不做了他以后自然也没的做。
况且租个仓库安全还是问题，还得找仓库保管。花销不低风险更大，不如放在这里尽快出手。
和余阿姨说完，他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自己表达了态度，余阿姨的回应也很满意。他刚告诉余阿姨每个月郭娟会给她1000补助，余阿姨嘴里虽然让他别这么客气，但这态度大家都懂。
这时大哥大响了，他一看还是孙莉的号码，按掉继续不理。
还好郭娟的充电器通用，上了三楼把大哥大插进去充电。又站在露台往下眺望，他实在是太喜欢这个露台了。
现在露台上沿着栏杆摆了一圈花花草草。那个搭起来的架子，白天看清楚了，大概栽种的是紫藤。他想老蒲要是在就好了，这露台肯定能被他经营的有声有色。
想了一会他进去拿了纸笔画起了草图，把露台和办公室的布置画了个简图，完稿后又修改了几处，最后终于满意了。
然后给郭娟打电话，让她先去银行把支票兑进账户再提10万现金出来。
郭娟回来之前他的bp机响了，一看是香山的座机号码，他拿办公室的座机回过去，“喂，哪位？”
“小蒲，我老夏啊。这个是办公室电话，房东早上让人开通了。”
“哦，我在桑海，有什么事吗？”
“啊，你在桑海？我就是说一下，今天开始铺地砖了，地砖昨天孙莉也看了，她说颜色不错……”
“呃，你等等。”
“喂！”
电话里传出孙莉的声音，显然之前她就一直在旁边。
“有事？”
“你生气了？”
“没其他事？那就挂了，我很忙。”
“那，那你注意身体，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蒲素现在其实也是在努力适应新的泡妞手段。
在他之前24岁的生涯里从发育开始到入伍，包括在部队里泡妞和经济因素关系都不大。
当然也不是说完全没关系。看场电影喝个汽水，吃顿大排档的付出是正常的。
只是当时的社会诱惑很少，比如他现在赚到的钱在10年前大概都很难一下就花掉。
而且那种消费都是正常普通消费，大多数人都能消费的起。城市里阶层相差不大，无非就是底蕴多寡而已。
退伍回来初期在舞厅里勾搭的姑娘，原本就很容易上手。不管男人女人，去那种地方要说是为了陶冶性情那是在糊弄鬼。
他外形不俗，不时地谈吐也会很风趣。而且能歌善舞还会点乐器，一直很受女孩子欢迎。
青少年时期接触异性的层面不是校友就是战友，互相之间产生好感都是很自然的过程。完全来自于个人吸引，和其他无关。
比如在部队，首长的女儿要不是这样的人怎么会和他一个普通家庭的大头兵鬼混？而他要是想法多，早抱住大腿有个好前程了。
和她在一起，就意味着日后要依附老丈人。开什么玩笑，那不成上门女婿了？
退伍回来遇到王艳，两人之间的交往完全是自成体系，按照他当时认为很自然的节奏推动。
只不过现在他认为王艳心机很是深沉，并且愤愤不已罢了。
出逃之后他遇到的桑海王燕和香山的徐莉、孙莉，则完全是另一种新形势。
王燕基本就是撩拨着他玩了一下，有钱的老男人搭理她了，立刻丢下蒲素走人。
而徐莉和他之间毫无关系。她也不是舞厅里等着男人勾搭的太妹，和她交往初期是仗着老乡身份和郭娟的关系才勾连上她。
但如果自己当时食不果腹、混在门童宿舍里刷夜，她到底会不会还和自己在一起？不是把她带到华富房间里会不会那么容易上手也并不好说。
至于孙莉就更能理解了。认识她的时候自己已经和郭娟、徐莉相继传出绯闻，和徐莉事实上已经同居。
在之前和她素不相识的情况下，让她突然之间和自己产生感情这绝对需要一个合理的过程。
所以不投其所好还能怎么办？依靠外形？他是挺帅，但还没帅到是个女人见到他就腿软。
或许有这样的女人，但不是人人都是，起码孙莉不是这样的女孩子。
打感情牌？那也要有感情才能打的起来，感情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有的。
他现在对孙莉的目的就是想占有，所以对方不可能和他目的一致。
因此他只能凭借外力来达到目的，否则还能怎么办？盲目相信自身外形和才艺？神经病和自恋狂才会那么想。
目前为止在徐莉和孙莉的身上他分别尝试过，徐莉很轻松就得手。在他看来因为对方并不是第一次，所以这次成功的含金量很低。
而且正因为这点，才一直不考虑和她会有什么未来。就算没有孙莉出现，实际上他也要慢慢抽身闪人了。
孙莉之前有没有感情经历是瞒不过他的。
他相信她目前为止还是白纸一张，他有信心在她这张纸上亲手写下第一笔，然后全部填满。
而且孙莉拥有令人惊艳的个人条件，完全符合他的审美和追求。为此在经济条件允许下，他愿意多付出一些。
但是因为单方面付出，这又导致了他心态失衡。总有一种大爷我花了钱，你就要乖乖听话的念头……
这种不恰当的跋扈实际上心态失衡的具体表现。“穷人乍富，伸眼拔肚”说的就是他现在这种心态。
想装大爷，觉得自己有了当大爷的实力。只是装了大爷之后，又禁不住心疼。
他现在的态度就是：先蛮不讲理的给你蜜枣，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要给你。然后在没有任何回报的前提下莫名其妙再给你一棒子，让你晓得我蒲爷的厉害。
蒲爷我很任性，脾气很不好……
孙莉你考虑清楚，不换思想就换人！
蒲爷我无所谓，真的，一点都在乎。
这就是他想表达出的信号。
……
他坐在那里写写画画胡思乱想，直到郭娟姐弟两回来了才打断了自我放飞。
“去过银行了？都弄好了吗？”
“嗯，还好昨天朱阿姨来教我，不然根本不知道怎么弄……”
“我觉得我是要去上课，系统的去学学。”
“你能有这个想法就太好了。”
“带五万出去买东西，剩下的放在公司。郭胜在这里看家，我们买了东西会叫人送货过来。”
郭胜公司留守，他带着郭娟出了门。郭胜现在拿着游戏机能玩一天，蒲素准备过两天给他找点事做。
两人先到九百买了个保险柜，然后把该买的办公用品和账册收据本都买齐了，出了送货费让工人骑黄鱼车送货。
又买了一台25彩电和双门冰箱。
付款之后都交给卖电器的销售，等会一起送货。
然后两人去了后面的家具城买家具，之前让郭娟买她一直没办。现在公司里那张破桌子他上午才知道，是余阿姨给她的破烂。
办公家具都千篇一律，有个香港品牌的家具质量很好，但是贵的离谱。一把普通文员转椅要1000多，一个钢制文件柜要好几千。
他转了一圈后到楼下的民用家具部选了橡木原木家具。
挑了4张长方形餐桌又配了16把椅子，每个桌子配了个床头柜。原木本色只刷了清漆做保护，木头纹理很好看。
谁说办公室一定要摆办公桌的？他觉得这么配更好，桌子下面推一个床头柜一样有抽屉。
另外买了同材质三张当时流行的置物柜，一个房间放一个当文件柜，他的房间里则单独买了个酒柜。
买了两组三人布艺沙发，一组橙色、另一组秋香绿。
双人沙发买了两组。一组准备放到三楼门口的走廊，那里他规划为休息区。
另一组放在露台。那是他私人地盘，同时配了两个小茶几两边各放一个
第一百四十一章 “轩尼诗”和“马爹利”。
付完款让家具城送货，他又到了将印路花鸟市场，买了两个青石石槽。
这石槽以前不知道是干嘛用的，后来有人说是喂猪的……一个大概就有几百斤重。
然后选了十来条金鱼，付了点定金，给了小贩地址一会一起送货。
然后郭娟看到路边一只花花绿绿的鹦鹉很是好看，蒲素也注意到了。问了之后才知道这鹦鹉叫红绿金刚鹦鹉，国外的品种。
这只才孵出来的小鹦鹉体型已经不小了，蒲素和郭娟实在是太喜欢了。看了就舍不得走，问了价格居然要600，问清楚喂什么之后，还价到500把鹦鹉买了。
围观这只鹦鹉的人很多，确实是太醒目了。但当时舍得花500买一只鸟回家的真的没几个，现在这个品种的鹦鹉起码要2~3万了，而且还不能公开出售。
买了鹦鹉两人也没心思逛了，原本蒲素还想买几盆花的。卖鸟的老板一看就是个玩家，店里不少好东西，送了一副鹦鹉站架给了蒲素。
走的时候蒲素还想着以后多来这里转转。
回去的路上蒲素肩膀上站着鹦鹉很是拉风，回头率比郭娟高多了。顺便买了一袋苹果，之前老板说这鹦鹉吃苹果和瓜子、松子这些，玉米要吃熟的……
回到秋香花园蒲素开始忙活开了，他想给鹦鹉落户在露台。但是怕有老鼠和黄鼠狼，他又不想把它关在鸟笼里。
想了一会他把鹦鹉放在站架上，让郭娟和郭胜两个等着接货，自己又去了将印路花鸟市场。
这次他买了一只波斯猫保护鹦鹉，又给石槽里买了一些菖蒲，准备养在水里。
走的时候看到有定做雨棚鸟笼的作坊，他又把师傅一起带回去正好给露台搭个雨棚。
“侬迭个鹦鹉摆了外头危险的，波斯猫么卵用……”
师傅到了秋香花园一看蒲素准备把金刚鹦鹉养在露台就觉得不靠谱。
“各种老房子里老鼠多来西的，花园里更加多……”
蒲素听了觉得有道理。最后还是让他定做一个大鸟笼，网眼密一点。
鹦鹉白天放户外，晚上进笼子，应该安全无忧。等到金刚鹦鹉再长大点，一般老鼠也不是它的对手。
等师傅量好尺寸报好价格，陆陆续续地送货开始了。
订的东西都是按照图纸上的构思买的，他知道放在什么位置，所以忙而不乱。
工人按照他的位置摆放好后三楼的感觉马上就不一样了。
现在从二楼上来，三楼走廊中间的一块区域放了一组两人沙发、一张茶几。蒲素准备等电视机到了摆在对面，配个录像机。里面办公区不能摆，太影响工作。
三个房间中间那个房间，正中间两张橡木餐桌拼在一起成了一张超大桌子。蒲素准备以后招了销售都围着这张桌子坐，起码可以坐六个人。
靠墙摆了一组置物柜，门边摆了一组橙色的布艺沙发。这个颜色比较跳跃，让老洋房不显得那么沉闷。
东面那个房间蒲素是准备当财务室用的，保险柜就放在里面。西面房间摆了酒柜和一张餐桌，这个房间他平时不在桑海就郭娟用。
秋香绿的沙发靠着露台摆着，他今晚就准备睡沙发上，翻下来就是张大床。
外面露台摆着双人沙发和茶几，以后坐在这里抽烟就很好。不过雨棚还没做好，这两天要是下雨就不美丽了。
郭家两姐弟都很有爱心，喜欢小动物。那只一脸坏相的波斯猫，他两抱着喜欢的爱不释手。
蒲素给新来的嘉合成员起了两个霸气的名字：“轩尼诗”、“马爹利”。
金刚鹦鹉叫马爹利，波斯猫叫轩尼诗。他都想好了，以后养条狗就叫“人头马”。
嘉合就是靠着这三种酒起步的，而他最喜欢的动物就是狗和马。养马他是不敢想，养条狗应该不难。
陆陆续续到下午四点多钟，订的东西全部到位。电视机也调好了频道放在走廊里，冰箱也一样放在外面走廊。
看着大变样的办公室，蒲素很有成就感。当然付出去的钱也厉害，等晚上郭娟记账的时候再算算花销。
现在三楼走廊里发出电视机里的背景声，一脸坏相的轩尼诗正到处乱窜熟悉环境，而马爹利在站架上优雅地吃着苹果块。
两个石槽里刚栽下菖蒲，金鱼在里面缓缓地游动。沙发跳跃的颜色和这氛围相得益彰，让整个三楼充满了生气。
晚上郭娟带着他绕到华山路南面、武康路上一家饮食店点了家常菜吃饭。看来郭娟这段时间也把周围的情况摸熟了。
饮食店里菜很便宜，炒个肉丝才几元钱。两个人吃完还给郭胜打了包也才花了20多，而且味道很不错。
回到秋香花园，郭胜在走廊里看着电视吃饭。蒲素让郭娟把今天买的东西登记造册，以后包括一支笔谁领走都要登记。
等郭娟算完账，今天总共花了36000多。猫和鹦鹉不算，这是蒲素个人支出的私有财产。
90年代有的东西比现在便宜，而有的东西比现在贵了不少。彩电和冰箱就比现在贵多了，实木家具则便宜很多。现在所谓实木家具，都是挂羊头卖狗肉。
办公室里唯一不好的就是不能洗澡，房间里有卫生间但是不通煤气。又不能私自装电热水器，所以没法洗热水澡。
“你洗澡怎么办？”
“隔两天去孟菲斯洗。”
听郭娟这么说他觉得也不是办法，住在这里根本不是长久之计。
当天晚上他在下面的沙发上睡，灯一关马爹利就立刻没有动静。而轩尼诗好像是个瞎子，一晚上好几次在他身上、脸上踩来踩去，浑然没有一点觉悟自己是踩在主人脸上……
他之前没养过猫，第二天才知道猫要有个沙盆。
昨晚大概实在是憋的难受，才用踩脸的方式提醒他这个奴才赶紧伺候。
后来只能让郭胜拎着他姐姐的脸盆到昨天那家饮食店要点煤球渣，捣碎了放在里面。
办公室既然基本布置完毕，他约了沙军和张怡茗星期天到他这里来。关系的建立就需要互动，而且他想让他们给公司介绍几个销售。
他两都对这个办公环境喜欢的不得了，开玩笑说想来这里上班。
蒲素提出想招人，沙军犹豫了一会表示他的女朋友可以来。
他女朋友是大学同学，桑大商学院毕业的。之前分配在仪电局里当文员，受不了国企氛围早就想停薪留职出来了。
“你女朋友愿意来是最好了，我这里是销售不知道她……”
“待遇吗，你女朋友底薪800加提成。其他人嘛，500一个月。底薪不算很高，但是我们的价格优势很大……”
蒲素提出这个待遇绝对不是瞎来的。当时全薪能拿到600薪水的都不多，而且他这里还有提成。
“提成按照营业额千分之五。看起来不高，其实随便卖卖就是几十箱。”
“我帮你算算，这瓶马爹利市场价3800，我们批发价只有2600，难道不好卖？”
其实一瓶酒他现在所有成本加一起，平摊下来350都不到。给陆子明的价格是1000，他在外面卖多少就不知道了。
招销售他就是想把利润最大化，而且能给公司养人。现在有了启动资金，考虑的是以后的事了。
而且之前是没发票和账户，现在问题都解决了。陆子明要是还来要货，除非答应他的新价格，不然就自己慢慢卖。
余小姐那里基本搞定，仓库目前不用操心。
张怡茗听了这个批发价到是比沙军还有兴趣，她表示她就可以兼职卖，只拿提成就行。
她这个思路启发了蒲素，想回头让郭娟把各类目的酒名容量和价格写下来，然后让他们回去复印。朋友里有路子的都给一份，兼职帮他卖酒也可以。
后来转念一想，这样太大张旗鼓了，这酒毕竟来路不正还是低调点好。
沙军走前表示明天叫他女朋友来公司和他谈谈。
临走的时候张怡茗一直瞄着蒲素，大概想和他单约。
蒲素现在哪有心思和她搞这个，假装没看见。现在有孙莉这碗酒垫底，她的姿色尤其在白天简直是没法看了。
人走了以后，之前突然想到酒的来路问题，让偶素现在想想还是害怕。
怎么自己就敢当正常商品销售了呢？走私走习惯了，居然已经没有了在犯法的自觉。
他给老刘打了bp机，过会老刘用大哥大号码回了过来。
“哈哈，刚刚入好网，以后就是这个号码……”
“嗯，等会我记下来。”
“刘主任，我想让你帮我问问楚主任，我这批酒能让南州供销公司开个发票，抬头是我这里吗？该交的税我来交。”
“你自己问他就行了，你们不是不认识。”
“那也是通过你认识的，我直接问不大好……”
老刘听了很受用，爽快的答应后就挂了电话。
没多久大哥大就响了，蒲素一看是楚主任的号码，“喂，楚主任给你添麻烦了。”
“小蒲，那个发票的事情你怎么还问我啊，送货来的时候一起给你公司的小郭了啊。”
“什么给小郭了？”
“发票啊，给小郭了。我在粤州没出发就按照你那清单开了发票，金额我让他们财务乱写的，抬头就是你给我的抬头。”
“路上怕万一检查麻烦，在粤州开的阴阳发票。交给小郭了，你让她自己找找……”
“好好好，谢谢了。”
挂完电话他赶紧让郭娟找发票，郭娟翻了一会果然找出来了。
“把这张票放到保险柜里，好好放好。”
看着一脸做错事表情的郭娟，蒲素没忍心说她。郭娟的能力和长处不在这方面，没必要为难她。
“你闲着没事，看报纸上驾驶培训打个电话，带你弟弟去报个名吧。”
然后郭娟打了几个电话，带着他弟弟出去了。
郭娟能力不在行政和管理上，其实她很适合做销售。蒲泓到是还可以，但是心思不在他这里。
无人可用！这个问题越来越突出。
此时站在露台上抱着轩尼诗看着马爹利……蒲素很是苦恼。
原本今天打算和蒲泓下午去看房，结果蒲泓打电话来旅行社开会，看房改成明天。
蒲素索性又去了将印路，淘了几只坛坛罐罐准备当花瓶。摊主说是古董，他根本不信。
最后100块钱买了6个样式和花纹确实古朴有韵味的瓦罐，瓷的他一样没要。付完钱，小贩推着黄鱼车跟在后面帮他送货。
还是要经过雨棚店顺路进去看看，雨棚已经要完工了。钢丝鸟笼有1米8高，已经做好了，等雨棚完工店里一起送来。
蒲素让小贩把车里的假古董放在店里，过几天弄完了一起送。
从雨棚店出来，走到半路bp机响了。号码是寻呼台留言，打回寻呼台后那边寻呼员报着留言信息。
孙小姐留言，“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很想你，不要生气了好吗。”
这则留言让他满足了，觉得自己赢了，于是给孙莉打了个电话。
“给我留言了？”
“嗯。”
“想我了？”
“……”
“不想？”
“……”
“到底想不想？”
“……”
“不说我挂了。”
“呜呜呜……”
电话里传出孙莉的哭声。
“怎么了，哭什么？”
“……”
“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老夏对你怎么了？”
“没有，我害怕。这房子好大，我晚上睡不着。”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孙莉虽然之前什么都没说，只是这么问的时候已经表现出对他的依赖。
“你把房门锁死，窗户关好。”
“都锁的，一晚上检查好多遍。”
孙莉声音里还是带着哭腔。
“哎，那我很快就回来。”
想象着她一晚上来回在房间里四处检查门锁，蒲素也有点不忍心。搞成这样他最后也只能对她安抚，在电话里哄了一阵。
还没走到秋香花园，郭娟来了个电话。
电话里说驾校普通学员报名排队要半年以后，不过有总裁速成班。2万8一个名额，45天就可以拿到驾照。
“就学这个最快的，赶紧报名，最好明天就让他去学。”
当时驾校非常火爆，学车的人非常多。对郭胜蒲素另有打算，早一天学出来都是好的。
第一百四十二章 老板娘？她才是新老板娘吧！
南经西路往华山路走边上有条支路，在宝塔山路边上叫振宁路，对面就是华山路。蒲素路过看到一个工地，两栋大楼已经盖的很高了。
边上有个售楼处，项目名称叫做“美丽园”。他一进去就被售楼小姐热情地发了一份宣传册，带到沙盘前面看模型。
在建项目总共只有两栋大厦。一栋开发商自己经营做酒店公寓，另一栋出售产权给小业主。
蒲素觉得这个地段非常好，但是楼还没盖好。
“都是预售，很多楼盘还没动工就开始卖了，我们这个项目已经封顶了……”
“价格已经涨了，现在要6200起价，对，低楼层朝北的……”
“刚开盘才5500均价，那时候才开始打地基……”
从房型图来看，最大的三室两厅的房型很好，南北通透。而且客厅很大，有50多平米。
148平两个洗手间，厨房也很宽敞。只是如果选个稍微高点的楼层，均价就要接近7000一平。
“周围出去公交线很多的，菜场银行医院都有，这里是华山医院，旁边学校市重点，对面就是戏剧学院……”
最后女销售还拿着安全帽，带蒲素坐施工电梯上去参观了实际房型。站在毛坯房里极目远眺，22楼的视野很好。
而且这个房型蒲素相当满意，三室他们一家人都能住在这里。客厅和阳台都很大，老蒲种花养鸟都能施展的开。
销售看出蒲素有想法，从工地下来后拉着他洗脑。
我们现在可以和新开的这家银行按揭，只要有单位证明可以首付三成，你这套我帮你算算，首付只要……
“优惠吗？有优惠我到是有兴趣的。”
“这个我可以请示一下经理，不过蒲先生要签个意向书交个定金，不买也没关系，定金到时候会退给您的。只是一个诚意，我去找经理谈折扣的时候……”
销售巧舌如簧，长相很普通，整个售楼处也没几个人看房，冷冷清清。
当时桑海除了外销房，一般均价就在5000左右。
偏远地方几百一个平房的房子都有，新民晚报上天天有广告。很大的篇幅天天都能看到，不过地段是出市区了。
“我们这里地段好呀，法租界。旁边就是南经路和宝塔山路、往东就是静安寺百乐门，这样的房子卖完了就没了。”
最后蒲素还是交了2000元定金签了意向书，不过他说清楚了是他姐姐买，签的蒲泓名字。
这个地段离孟菲斯和蒲泓的旅行社都很近，而且对面就是秋香花园。以后他住在这里也方便。
留了电话给销售，等她请示完领导通知他。然后他到孟菲斯等蒲泓，给郭娟打了个电话，知道她在回来的路上后叫她带着郭胜来吃饭。
晚上包房里蒲素把房型图拿给蒲泓看，蒲泓虽然觉得让弟弟给自己买房有点尴尬，只是想到以后一家人可以住一起还是很开心。
郭胜明天就开始学车了，早上6点只要到门口等着就行。驾校师傅来接这算是总裁的待遇。
小伙子现在很沉默，和他姐姐话也不多，和之前印象里开朗搞怪变化有点大。
不过他们家遗传基因强大，郭胜现在个子蹿到起码185，而且虎背熊腰块头很大。光看身形完全就是个大汉，只是看脸还是个稚嫩少年。
郭娟洗完进来让他弟弟去洗，郭胜出去后蒲素说，“郭娟，你给你弟弟买的什么衣服？太老气了，好好一个小伙子给你搞成小老头。”
“他自己选的，我有什么办法？”
“我给他选的都是时髦的衣服，他看不上……”
郭娟无奈地说道。
“呃，他这年龄和我那时候不大一样啊！”
“谁知道呢，现在一棍子打不出个闷屁，就知道玩游戏……”
郭娟一边梳着头发一边抱怨着。
“你明天去报个财务培训吧，过两天我就回香山了，在我走之前你把名报上。”
蒲素现在对郭娟的要求就是希望她能安排好公司的财务，别的不能指望更多。
不是因为郭娟适合理财而是请外人来管账，他不放心。
最后蒲素也在孟菲斯洗了一把澡，和蒲泓约了明天下午去看房就回了秋香花园。
第二天上午，沙军女朋友早早就来了公司。
这个叫李翊君的女孩五官很是娟秀，桌上放着她的毕业证书和各种等级证书。
蒲素装模作样看了几眼就放下了。这种高等教育的证书他没接触过，也不知道都代表什么名堂。
“沙兄和你说了吧，这里现在主要是销售洋酒。”
“后面柜子里的都是样品，在市场上都属于高端酒类，很多种类友谊商店里都没有。”
“如果你有兴趣呢，先说说你的想法……”
公司的情况就是这么简单，没什么多介绍的。所以他也不玩虚的，直接开门见山。
“我觉得首先就是需要营销，我们上课的时候老师说……”
“酒吧、俱乐部、夜总会都是公司的主要目标群体……”
“我觉得首先要划分区域，在主要娱乐业集中的徐汇、静安、卢湾、黄浦、长宁区域进行细分，销售承包片区，每月进行绩效评比……”
听着李翊君拿着纸笔，不时地比比划划侃侃而谈。蒲素不禁又看了眼她的毕业证书。
“不愧是商学院出来的，分配到仪电仪表局做文员是可惜了啊。”
然后他让郭娟拿着后面洋房里的钥匙，带着李翊君去堆放酒的仓库看了看。
李翊君看到这么多成箱的洋酒也是感到震撼，这里的货值按照市场估价，不可想象。
而蒲素从拉到这批货开始，就已经代表他欠了简叔一千多万，而简叔给他的价格平均算下来只有320一瓶。
如果按照市场价、就算是批发价把这批酒卖出去，价值确实也是惊人的。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公司实力你也看到了，只是在桑海我们刚刚起步。产品已经进来了，现在就看市场销售了……”
回了办公室，蒲素和李翊君说着。
“嗯，公司实力确实很强。沙军昨天也没和我说，我还以为……”
“以为我们是皮包公司？很正常。现在市场确实复杂，但是真正做事还是要靠硬碰硬的实力。”
“李小姐，你是需要回去考虑一下还是？”
“没关系的，沙军是我朋友，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小公司有一点好，比国企灵活的多……”
蒲素看着李翊君说道。
“蒲先生，我想问问假如我入职以后……”
接着李翊君也很实际的提出了要求。
她提出底薪希望能达到1200。她负责销售，给她销售部经理的职位。如果三个月成绩不好，她主动辞职。
接着她提出如果她是销售经理，她希望销售底薪能达到800，而销售提成的千分之五这是总数，具体怎么分配给销售由她销售经理根据表现发放。
简单来说，她提出了自己的职位需求和薪水预期，并且捏住提成分配掌控下面的销售。
“嗯，那你准备怎么招人，人员到位以后怎么开始业务？”
李翊君显然昨晚是做了工作的，从包里拿出桑海地图，根据区域上面已经划分了颜色。
“我姑父就是市工商局的。我可以找他把登记过的这几个区的娱乐场所名单打印出来，然后……”
两人谈的很投入，她从包里翻东西出来的时候蒲素还看到英文书籍。
谈设想的时候李翊君不时夹杂着一些英文单词，蒲素听不懂也跟着点头。
一直到蒲泓来办公室准备和他去看房，他才不得不中断了和她的谈话。
“你的要求我都答应，最好明天就能来上班。”
“先招聘，暂时按照你的划区模式来，一个区先招一个。”
“尽量不要招男的！”
最后他强调了一点。
李翊君走后他和蒲泓走到对面去看房，那房子自然是没话说。蒲素把销售介绍给蒲泓，让蒲泓留了电话，需要办什么手续直接通知蒲泓就行了。
这套房子首付三十多万，蒲素这里现在没问题，到时候让郭娟开个支票。剩下的月供，每个月蒲泓的提成也绰绰有余了。
只是房子要年底才能交房，还有半年多，暂时是指望不上入住了。
晚上吃完饭，郭胜学车大概是累了，直接爬到阁楼上去睡觉了。蒲素和郭娟在露台说着话。
“明天沙军的女朋友要来上班，中间那个房间你让她选个位置，再去给她买张桌子单独坐。”
“销售的事情你别插手了，她要领钱或者需要什么你和我打电话，然后让她填单子到你这拿钱。”
“以后工资15号发，就这么定了。蒲泓买房子，到时候她把数字和抬头报给你，你开张支票给她。”
“她先买，然后轮到你，每个人都有。”
“我要房子干嘛，不要。南州房子现在都空着没人住……”
“你以后还想在南州吗？傻乎乎的。”
“和李翊君好好相处，不过也要看着她一点，那个仓库除了你谁都不能进去。”
“赶紧去学财务，我对你就这要求，当好老板娘管好钱。”
“哼，老板娘？孙莉才是新老板娘吧。”
“胡说什么，香山没有办事处能行吗？我上哪找人？”
“好了，我也不想听，心里有数就行了。”
郭娟给了个大白眼。
“咦，你这什么态度？”
蒲素给她搞的想发火。
“咳，香山那里弄好了。我去装个传真机，以后每天发个传真来和我对对账……”
“你要回去了？”
“嗯，看到你就放心了。香山还有很多事，明天打算回去。”
接着蒲素给阿标打了个电话，记了他们的账户让郭娟明天给他转账。
“我明晚回来，你来接我吗？”
电话里他和阿标开着玩笑。
“兄弟转账这么积极，我肯定来接。上飞机告诉我几点到就ok。”
没想到他那里爽快地答应了。
“他和罗美娟怎么样了？”
挂下电话后，郭娟问道。
“谁知道啊，要是真怎么样，还能让她干前台？”
“切，罗美娟看不上他而已。”
“我就奇怪了，你真以为罗美娟是美女吗？”
“当然不是啦，哪有孙莉美啊。”
郭娟抱着轩尼诗逗弄着，语气变的阴阳怪气。
第二天早上李翊君带着很多文件夹来了办公室。郭娟帮她做了登记后，又去领了一些文具。
蒲素出来看了看，觉得让她以后和销售混在一起办公有点不合适。
而且连带着财务和他那间办公室都没有**。
他直接下去找余阿姨，把之前订的那两间也租下来。这两间以后当销售部和会议室，客人来在三楼接待，人多了开会就在下面。
按照李翊君的设想销售部需要立一块黑板，她需要给销售培训讲解。现在全弄到楼下就好了，上面图个清静。
这样一来上面三间办公室，财务室在东边现在算是郭娟的了。李翊君在中间，就是摆着橙色沙发的这间。
蒲素在西边，外面有个大露台，花鸟虫鱼样样有。轩尼诗更是在三楼到处溜达，不过胆子小的很，不敢下楼。
下面的办公室以后让郭娟和李翊君自己弄，买几张桌椅回来就行了。
李翊君看到自己在三楼有了单独办公室，明显很高兴。
人都有虚荣心，这很正常。蒲素觉得她很上进要强，隐隐觉得她和沙军不是一路人。
李翊君收拾好自己的桌子以后，和蒲素打了个招呼说要去她姑父那里拿情报。蒲素提前和她告了别，告诉她自己今天要去粤东办事处待一段时间。
“你想好了招聘方式给我打个电话说一下。”
“以后有什么需要就和郭小姐说，有为难的事情随时联系我。”
“好的，谢谢蒲先生关照！”
“不客气，这里就交给你了！”
郭胜现在天天学车，早出晚归。李翊君走了后，蒲素把郭娟赶出去先去银行给阿标转账，再按照晚报上补习班的地址去报名学财务。
他一个人在公司里看家。
站在露台上他喂了点鱼食，石槽里菖蒲长的很好。金鱼在里面生活的很惬意，两个大石槽里各养了七尾，氧气和空间足够。
然后又花了不少时间给马爹利喂瓜子，交流感情。据说金刚鹦鹉情商很高、认主人，不认识的陌生人它们会用坚硬的喙去攻击。
他可不想下次回来被马爹利啄的狼狈不堪，不拍马屁不行啊。
其实他很想养条大型犬，电影佐罗里那种狗他就很喜欢。不过余小姐大概不会同意，而且目前他也没看到什么让他喜欢的品种。
没想到这时候陆子明来电话，打的自己新号码，应该是蒲泓给他的。
“哪能？”
“见面谈谈？”
“在哪？”
“来孟菲斯？我一会到。”
“我等郭娟回来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