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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寂寞之鸽     最是光阴留不住txt下载     最是光阴留不住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五百六十八章、教育

    李旻虽然是个学生,但是穿戴这些都是少女系里不错的,起码家里把她照顾的很好,也尽心培养了。事实上李旻也很争气,分得清轻重。只不过少女气的逆反心理谁都没办法,谁叫那时候虽然没网络和智能手机,却还有声讯电话这种玩意呢。

    况且,就算没声讯电话,在这之前还有笔友这个途径。记得以前《知音》,或者《读者》这种杂志上都有笔友的联系地址,不少女孩子都欢迎各地笔友给她写信……对于家长来说完全防不胜防。

    尤其是现在社会,怎么才能对子女彻底管控?不让孩子接触电子设备?想想就根本不可能。蒲泓这几天一视频就抱怨,抱怨每天接送女儿补课,而且不大自觉总是玩ipad。侄女今年上初中,想进好的私立中学不是学费的事情,只能靠成绩和面试。

    所以蒲泓烦躁的很,自从有了女儿,可以说是投入了一切,彻底成为了一个全职母亲。如果女儿不争气,没有进到理想的中学,可以说是对她这11年来的付出都是一个推翻。

    而蒲素觉得姐姐的麻烦还远不止于此,这才哪到哪?想到这里,其实也难怪有的人重男轻女。到了一定年龄了,女孩子的家长就是要多操不少心。而男孩子的家长虽然负担更重,只是需要操心的是另外一个方面。

    和进入网络时代,男人在网络艳遇这种事和哥们没啥可以避讳不同。拨打声讯电话的事情,蒲素至今没和一个人吐露过。大概是觉得实在猥琐不上档次。而他进入网络时代后经常不惜长途奔袭几千公里只为一夜风流的蠢事到是觉得没啥值得隐瞒,有时还当做谈资趣闻主动和朋友们讲讲。

    人的性格决定了很多事情。蒲素的性格就不是那种会在公众场所以及街头去搭讪的类型。讲起来南州的莫权和桑海的小黑皮,甚至金领韦东都比较擅长这个套路,但是他不行。主动发起和陌生人搭讪的事情他做不出来,总觉得自己没那么厚脸皮。他也绝不迂腐,自己不愿意不代表他不接受别人搭讪,反而甚至会怂恿。只要一旦身边人搭讪上了,他立刻能抓住机会,坐享其成。

    所以声讯电话和后来的网络就很适合他捕猎。那种渐进式隔着一层的交往,让他觉得不那么尴尬。聊到出来面见后,凭着他的各项基础和丰富的经验,欺骗性极强,往往一击即中,效率高的惊人。其实现在想,愿意和他来这套的原本对方也绝对有那个心思,纯粹是自己想多了,他在想办法上手的同时,别人差不多也在动他的脑筋。换了别人应该也差不多的结果,没啥可炫耀的。

    和李旻就这么偷偷摸摸交往着。后来有几个补课地方,李旻骑自行车去,蒲园里根本没自行车,蒲素也只能到傅雪冬那里借一辆旧自行车,然后在她家门口等着,等她出来了跟上她,骑出去老远了才并排说话。

    那段日子正好春暖花开并且是逐渐变热的一个季节。印象里有点像是《阳光灿烂的日子》那种色调。都二十七八岁了还和跟屁虫一样跟在一个小女生后面,只求在一起短暂的相处时光。

    只是**总是和实际得到的不成比例。亲热到了一定程度,躲在街角或者花园里的行为毕竟有限。而看电影则完全没那个打算,时间宝贵太奢侈了。李旻家人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补课时间非常明确,去除交通堵塞或者公交车故障这些因素,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

    有的周末补课,上午补完了,下午有点时间。蒲素就把她带到了和蒲泓、郭娟一起买的那套大房子里。蒲泓不在国内,郭娟的房子已经抵押卖掉了,反正蒲素从没见到过她。他和李旻说是自己姑妈家的房子。那边后来丈母娘去住过一段时间,家里有一些一看就是老人的用品,李旻也懒得多想。

    这个女孩子好在哪?就是让蒲素觉得不管她是个怎样的女孩,心地都很善良。蒲素接到她补课两人要赶去大房子,为了抢时间要叫差头,到了地方李旻都主动付钱。因为蒲素和她说自己是无业青年,一个汉堡包都没让蒲素买过。

    两人在室内自然很是缠绵。李旻的谈吐里也一直有对家人的抱怨和对自己学业的不自信。在蒲素看来她学习虽然算是不错,但是还没有到那种闭着眼睛都可以轻松过关,保送进本科的那种。而她对母亲的抱怨,主要是给她的压力,每次蒲素试图让她理解自己母亲的一片苦心,都发现其实不需要。她很清楚母亲是为了自己好,所以只是习惯性说几句,哪里需要什么开解,心里明白得很。

    没多久她就和蒲素说在高考前那段时间开始,两人就要停止交往。不知道是到那时补课停止了没有借口出门,还是她自己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里,那个阶段需要全力备考,蒲素不得而知。内心来说女孩的这个决定蒲素到是没觉得被伤害,只是感慨她这种收发自如的强大心理素质。说起来简单,其实一般女孩子很难做到。也只有目标明确,非常清楚自己要做什么的人才能做得到。

    有两次李旻来了生理期腹痛难忍,蒲素都极力照顾。记得那时候已经穿短袖了,有一天等她腹痛稍微好一点,天上又下起来雷暴雨,两人打了车蒲素送她回去,当时某门户网站刚刚成立,出租车座椅上都印着广告,蒲素还记得车子开在漕溪路上,李旻靠在车窗上五指握起大拇指藏在四指之下,在蒙满哈气的玻璃上印了一排歪歪扭扭的小小爪印,和那家网站的logo神似,引得他哈哈大笑。

    李旻在感情上之前是一张白纸。但是因为接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哪怕处在高中生阶段,蒲素也能感受到她身上有很多和其他女孩不同的地方。以她这个年纪,并没有被和蒲素的这段感情弄乱了阵脚,反而目标明确。哪怕并不清楚考上大学意味着什么,也坚决要往那个方向走。应该是被家长和学校成功洗脑了,而蒲素第一次觉得良好的教育没啥不好。

五百六十九章、影响

    蒲素自己以前对所谓高等教育嘴上重视,其实心里还是轻视的。教育可以带来方法这个他承认,但是大多数知识是属于溢出,出了学校没啥卵用。像他这种从小三观就不正的人,很难体会到良好教育的真正意义。

    什么人交什么样的朋友。还有一种说法是想了解一个人,去看看他结交的朋友就差不多了。

    其实这个说法是有道理的。他从小到大结交的朋友,在学校里都是落后分子,甚至他还积极要向落后分子靠拢,以先进为耻。到了部队,立功入党的积极念头也存在过,抱着拿着荣誉给家里父母争光的想法。因为立功受奖这种通知,是要通知到老蒲单位的。只不过随着和老兵的龃龉发生打斗,立刻就被归纳为“熊兵”的范围,那个时候表现也没啥用了,不如混病号当个落后分子。因为刚下连就和老兵打斗,列兵升上等兵军衔都推迟了半年。这代表什么?全中队几十个同龄兵,人家都从一道杠升到两道杠,就他自己还是新兵蛋子的一道杠列兵军衔。

    其实他自己做错了什么呢?同样出操,同样训练,一样都不少做,甚至比别人还优秀出色。只不过挑战了潜规则,打破了营房里传承的一些陈规陋习而已。规矩就是这样的,你不接受?也行。只不过上面从此就把你放弃掉了。

    蒲素记得很清楚,中队长有一天晚上把他叫到宿舍和他谈了很久。蒲素刚下连时是被一致看好的新兵苗子,他长的精神,身高还是排头兵,而且军事动作好,特别是会来事。逢人叫班长,见人发香烟,慷慨的很。当时部队里都穷的不一般,一个月就20左右的津贴。发发香烟搞这点小恩小惠就很管用。就是因为几个上一年兵从骨干培训班回来着急要表现,操练他,才导致了训练场打斗。

    中队长的意思是让蒲素忍忍算了,言下之意有重点培养的意思。只不过蒲素那时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变化,已经想好了破罐子破摔。只和队长说自己没啥想法,明确打算混到退伍回去安置工作,拒不接纳队长的好意。

    当时部队氛围一言难尽。主流基调积极向上是必然的。和现在不同,现在大概是两年兵当完兑现了入伍前的好处,大家各回各家。当时则有着各种可能性,总而言之给不少人一种只要表现积极运气好,一切皆有可能的想象空间。其实已经不可能了,比如士兵提干以及义务兵转志愿兵都难如登天。

    那种情况下,蒲素不说被完全孤立,能交往的一些战友也是偷偷摸摸,生怕给他传染上什么。哪怕当了老兵后也一样如此,这么说吧,整个中队属他最落后,能和他接触的都是不求上进的落后分子,完全没有政治前途。

    这也是他退伍后,同一个中队的老乡一个也不接触的原因。他看不起那几个南州老乡。而那几个老乡回来后也没脸和他来往。因为老乡圈子里蒲素代表的是他们那个中队,说到蒲素就是机动中队,其他代表人物不存在的。所以蒲素一个中队的南州老乡回来后也没人来往,等于没有战友。

    部队里到了星期天一般都是老乡见老乡的时间。中队队部里都有电话和电台可以呼叫,约好了就走起……作为中队的台面人物蒲素接待任务很重,来了老乡就要找点一顿酒菜。

    先是可怜的积蓄,然后是借款,再然后军装除了身上一套其他都卖了,那时候哪怕物价再低,一群大小伙一顿饭连酒带菜,哪怕都是各种炒肉丝,最多来个咕咾肉这样的荤菜,一顿饭下来也要三四十元。

    后来蒲素就发狠了,来了老乡马上把自己中队的老乡召集起来,实行摊派。其实除了他都不愿意摊,因为其他几个都是傻鸟,和谁都不熟。出了分子也是看蒲素当东道主谈笑风生,但是不给也不行,传出去老乡来了不接待他们没脸见人。

    蒲素摊派的合情合理,老乡来了自己这边不上岗的同乡也要作陪,毕竟不是只有他一个南州兵,没道理来了客人自己花钱,每次他们还白吃白喝,其实也一样是东道主。

    他后来开拓出混病号的路子,带动了大批老乡混病号。包括他中队里的所有老乡,哪怕关系很一般,出于老乡观念他还是都分批次帮他们办理了住院,然后教授给他们偷跑回家的套路,每人起码在探亲假前都回过一次家了。

    而和他坚定的隔着遥远距离还鬼混在一起的几个老乡,包括莫权原本都是优秀战士,被他拖到医院去以后立刻就变成了落后分子。那段时间作为战士,完全没有应有的样子,比地方青年还要散漫荒唐。他的驻地是山东济南,大军区所在,因为军容风纪被陆军军人纠察在街头抓到好几次,有时候还带着女兵,竟然有一次还是从公交车上被带下来,这让他感到极其羞辱。

    因为军种不同,后来他执勤居然也有纠察权限,还发了袖章。平时不戴,看到人了立刻摸出袖章戴好,自己整整仪容,然后不管哪个军种他是鸡蛋里挑骨头也要刁难人家罚站。

    卸了领花和帽徽,威胁要对方单位来领人,哪怕是军官。越是带着女家属的他越变态,人家带着来探亲的家属在路上吃根冰棍,也把人扣住罚站,然后卸领花和帽徽,回去让战友做工艺品。

    更多穿着警服做的事情不能说。搁现在后果不堪设想,很多事情真的做的太过分了。动手随意性很大,完全不用考虑后果。

    当时人普遍老实淳朴,对穿了制服的人天然害怕。那时候的武警帽徽和公安没啥区别,春夏季节肩膀上有军衔还好点,冬天穿上大衣那根本是一般人基本分不清。很对时候后来反思,对那个时期的很多行为都深感羞愧和后悔。重要的是当时不是他一个人那样,而是整体的风气,以现在的标准来看,很多事情都能让他们进军事法庭。

    当然也不都是如此。只是从蒲素这里来看,一个人没接受过良好教育,所带来的很多影响可能是终生的。虽然也有可能混的人摸狗样,但是本质不会变。

五百七十章、实情

    很长一段时间,蒲素都觉得自己虽然缺点不少,其实绝对是个好人。包括家人和熟悉的朋友都说他有时候虽然脾气不好,但是仗义慷慨值得交往。而他确实自己也做了不少公认的好事,几次大灾都出人出力,尤其是08年那次,先后入川两次。

    只是近年来的反思,他觉得自己其实一无是处。不是矫情,是真的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看清楚了自我。

    以往几十年来,不论是男女之间或者是朋友之间以及合作伙伴之间,处理关系时都存在着重大问题。有时候即便看起来上路,其实也不能深究,只能骗骗自己和不愿多想的对方,最后只能无奈确定自己这一辈子对得起的人实在不多。

    学校没学到好,部队里反而还越变越坏。这是他人生最重要的一个年龄段,是构成三观的主要时期。有远见的父母,竭尽全力为孩子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非常必要。

    学习成绩有多好其实反而不在首选考虑。智商和反应有时候是先天的,还有的孩子开窍晚。但是在周围相对良好的环境里生活,对孩子来说尤为非常重。

    小蒲素就是不学无术,高中毕业就念不下去了,但是他那个社区是个好社区,从小到大没接触过乱七八糟的人,偷偷飞过一次叶子也和蒲素坦白过。对一个青少年来说做不出来什么坏事的基础首先是——接触不到那样的人,看不到那样的事。

    蒲素退伍后安稳没多久就出逃,就现在的报道来说还有很多嫌疑人在被捕后说心态放松了,看守所待几天反而还能长胖。那种听到警笛或者一些动静都风声鹤唳的心态难以形容。身体僵硬,脑袋发麻,呼吸停止的那种感觉文字无法表述。

    经常做噩梦,时刻神经紧张,常年其实是生活在一个不能有长远打算的氛围里,心理能健康到哪?蒲素以为自己很坚强,迅速调整了自己,并且幸运地努力融入到了主流社会,而且是在桑海。

    其实那些内在的影响虽然不明显,却一点一滴无时不在侵蚀着他。

    他对很多东西的**都超出了正常需求。那种心态就是不拿白不拿,谁知道以后怎样的疯狂攫取,不留余地不细水长流。

    他玩什么,一旦有了兴趣,投入相当大。就是那种只要看到了就要拥有,不能容忍别人拿去的劲头,其实是不健康的。比如玩文玩,觉得好的就要弄到手,晚上甚至睡不着觉。其实到手了也就那样,前几年入手的东西,假如要变现的话肯定要贬值不少。

    女人则更是如此,只不过算是所有爱好里的终身追求。其他很多玩过的东西,过了一个阶段就不玩了。只有这方面哪怕这两年有点淡了,但也不是毫无兴趣,有合适的还是会来一波操作。四十五岁以后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凭什么还能和他儿子一般大小的美女混在一起。哪怕对方再是表忠心,他心里也明白。

    很多事情没必要自我欺骗,现实是他自己可以和小了自己几十岁的姑娘讨论一切她们感兴趣的话题,没有任何障碍。但是自己想表达的很少能说,因为对方不能理解。

    有了条件什么都能提升,包括气质和魅力。大叔有大叔的风范。但是沧桑的眼神和内心不一样终究是不一样。那些小了几十岁,经过提醒存在着巨大的年龄差异和后果时还口口声声要海誓山盟的妹子,蒲素愿意相信当时她们是真心的,只不过终究还是尘归尘土归土,各走各路天各一方。

    毕竟在他自己风华正茂的时候都那个样子,凭什么到老了一切又都变化了呢?

    写到这里时,搜索了一下李旻。李旻是化名,突然发现以后很多人名不能用实际人物的原名或者差不多的近似名,因为真的能搜索到,比如傅雪冬。还有这书里之前写的其他不少人,要是对人家带来什么影响就不好了。可以负责的说基本上这里描述的每件事都是真人真事,而且没有添油加醋。

    李旻那一年高考如愿以偿考上了本科。说起来不信,她就是上的东华大学,也就是之前的纺大。蒲素在知道后问她为什么报这个志愿,她说没考好只能上这个学校。好在那时候孙莉已经去了美国,而且她在另一个专业,并且蒲素在高考前就和李旻不搭界了,所以对他没啥影响,只是巧合。

    搜索到那一年第一批在沪录取名单(10)——东华大学里,在一个专业的本科里查到了李旻的真名。当时李旻告诉他时他没在意更不会查证,李旻对他撒谎也有可能。只是今天想起来搜了下,发现确实是真的,录取名单里查到了她的名字。

    然后又查了领英,和她同名同年相同教育经历而且还在桑海的找到了一个,在一个商用车技术中心里做着色彩面料工程师,已经在那边工作多年了。日子应该过的还不错,算起来当年被高考弄的焦头烂额的小姑娘现在也是人到中年的岁数,可能再过几年就要逼着自己的孩子参加高考了……

    那个初夏的一天,其实根本不是什么机会,反正中午两人在房间里躺着看VCD,看着看着李旻就躺在蒲素臂弯里睡着了。蒲素先是一动不敢动,然后心猿意马之下开始不安分了起来。

    记得李旻穿的是牛仔短裤,牛仔面料当时哪怕在夏天也没有什么很薄的面料面世,所以隔着厚厚的面料,蒲素聊胜于无的隔靴搔痒,原本没啥想法,只不过李旻渐渐的醒了过来并且不加以阻止……

    当最后蒲素和她确认的时候,李旻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一切都发生的那么自然,这完全不是蒲素预谋的,事情发展超出了两人的预料。之前都说好了这种交往程度只限于目前这一个特殊阶段,而蒲素也不是抱着要解锁这个成就的目的。

    到现在蒲素都记得很清楚,除了这一次之外,后面还有一次,两次李旻的表情和感受他都印象深刻。

    在那之后两人就断绝了来往,蒲素没有联系过她,虽然有她家的号码。原本他就无所谓,发生到那一步,他觉得你情我愿也不算自己单方面诱惑,既然对方都不纠缠,他更没道理。

    后来李旻和他打了个电话,通报了一下自己的入学情况,两人在电话里客气的寒暄了几句,就再也没有然后了。两人下一次联系,应该是大概半年以后李旻放寒假的时候了。

五百七十一章、网络

    现在被视作稀有的所谓的一次,在当年虽然也是一种象征,但不说比比皆是,也没那么稀罕。应该是老了以年龄层次和社会属性来讲,接触不到正当年华的人,就算以这把高龄能接触到的也基本是混迹社会有了经验的。

    对那些青葱少年校园阳光男孩来说其实应该和以前一样。只是等他们老了,又会发出同样的感慨。

    蒲素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放过了很多他知道是零经验的姑娘。没意思,没必要,还很累人。认真对待的那几个当然希望是,但随便玩玩的就算了吧。累人还在其次,几乎次次自己也要破皮,那体验其实并不好。心理上的除外,其实换个角度想没啥意思。

    声讯电话的这段经历里,遇到过一个堪称极品的妹子,五角场那边街头带走的。上了出租车两人就像是春天草原上赵老师的解说词……张妮娜那边的口音,两个鸭子山的,在那之前没听说过这个地名。肤白貌美,而且敢于配合解锁各种高难度……

    只不过BP机一开机,立刻吓得面无人色去公用电话回电,和蒲素说她被狠角色流氓纠缠上了,要赶紧回去不然对方会对她相当不利。按理说蒲素应该仗义出手,对方很可能是被控制了,只不过此时的蒲素已经非常惜命,而且懒得多管闲事,只冷漠的点点头,给姑娘叫了车就让她走了。而且以后绝不回复电话二次联系。

    这过程里还碰上过各种各样的人。一个少妇一晚上只让他躺着什么都不要做,哪怕他抬抬屁股配合都被制止,但是让他获得了极大地享受。骑乘时绝不在他身上施加一点压力,完全凭借自己的腿部力量支撑重量。话说,后来去专门场所花了大价钱也没享受过这么周到的服务。他那可是完全免费,只不过是第二天自己早起上班走人,让她退房时收了押金而已。

    遭遇到的很多奇奇怪怪的人和事,因为都是一次性的所以也没必要赘述。这个世界其实一直都不是看起来那么平静,网络时代确实丰富多彩,只是在那之前这个世界的色彩也一样丰富。

    这个时期所有的这种活动,蒲素都是秘密进行。不带人去任何消费的地方,生怕遇到熟人。其实都是单刀直入一拍即合,没什么过程可讲。之所以李旻要单独拎出来讲,是因为她是唯一算是有过交往对象。同样的高中生甚至年龄更小一点的,他其实约过很多。

    约会时他穿着普通,秋冬天时就是一件风衣。编造一个上班的身份或者干脆无业,来去都做出租车。出门前把手表摘了,钱包只放一点开房钱和饭钱,他也怕遇到敲竹杠的那种人。不知道是不是幸运还是当时风气就是这么好,一个谈到钱的都没有碰上。似乎都是单纯的为了解决需求而来,这种需求大概是精神和生理上都有。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声讯电话彻底不打了,就那么很自然的放下了,似乎是腻了还是内心觉得羞愧现在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只是偶尔看到报纸上还在出现的广告,心里冷笑一声,心想这玩意还有人在做啊?似乎这个行当存续了不少时间。

    值得一提的是随着进入网络时代,使用MSN的人大概都有经历,会弹出一个挂着“亚洲交友中心”抬头的一个交友网站,在忽略过无数次之后,有一次无聊翻了翻几页会员照片,然后果断注册,在这个平台上也同样捕猎无数,只不过层次和年龄和当年声讯电话相比就高了太多了。

    等到MSN成为历史,后来的一些相亲平台又强势崛起,已经过了三十的蒲素成了热手的香饽饽,在著名的后来某上市婚恋平台上如鱼得水,虽然祸害了不少,不过他自己也在那上面中了刀,吃了个大亏。这些都是后话,等说到的时候再提。

    在这些之前,蒲素第一个痴迷的网站是个棋牌网站,联众世界。现在的人大概在这个平台游戏的人少了,当年棋牌游戏平台就是两个,一个中游,一个联众。同时期《传奇》之后的《奇迹》这两款网游也是炙手可热,而魔兽世界直到04年才公测。

    互联网绝对是迷人的,蒲素之前不接触,很大程度是觉得自己玩不好,键盘打字都不会。后来一上手发现操作如此简单,拼音输入稍微适应下就可以掌握,于是简直就是发现了一片新世界,从此之后乐不思蜀。

    说起来还是陈诚带他进入的网络世界。陈诚下了班也不回宿舍玩电脑,蒲素有一次凑上去问他玩什么,他说在斗地主。蒲素以为是那种单机游戏,结果发现不是,当知道都是真人玩家时他就来了兴趣,看了几把以后把陈诚赶走自己坐了上去。

    第一次玩就玩了个通宵。对,一晚上没回家。在陈诚的办公桌上玩了一晚上,期间夜宵都是食堂送过来的,屁股根本舍不得挪走。而且就算桌子散了,马上就又能凑一桌。彼此之间也没人讲话,就是单纯打牌。一晚上蒲素记得自己给陈诚输了好几百分,不过陈诚自己那个账号原本就是负分。

    那天到天亮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整个联众都断了。还嫌不过瘾的蒲素只能到办公室睡觉去了。后来才知道那边每天早上服务器都要重启十分钟,等一会就可以登录了。

    睡醒后他立刻在自己办公室上让陈诚给自己下载了大厅,然后注册了自己的账号,就是英文名加生日的排列组合,注册好后立刻加入了战斗。又是个通宵,0分的新号变成了负几百分。

    就这么连续通宵好几天,可以说是极度上瘾。变成负分的号第二天就弃用,重新注册。直到有一天,天亮的时候新注册的一个账号赢了一百多分……当时的蒲素别提多有成就感了。从此之后那个账号一直陪伴了他很长时间。

五百七十二章、初次

    这个棋牌游戏刚开始游戏很少,只有斗地主和拖拉机还有围棋、桥牌等少数几样,后来发展到该有的游戏都有,包括各个地方的棋牌游戏。

    其实蒲素进联众绝对算是最早的那一批玩家,也不知道陈诚从哪看到的宣传无意中登录的时候被蒲素看到,实际上这种游戏对陈诚根本就没啥吸引力,他那时候主要玩的是《传奇》练了一个带狗道士,后来又转战《MU奇迹》。

    也就是蒲素陆陆续续一直混在联众,虽然有时候几个月或者大半年不去,但是游戏大厅一直装在电脑上。直到16年左右,也就是三年前,实在是因为这个游戏日落西山,才彻底删除大厅,一度价值不菲的ID也被束之高阁。

    后来看报道这个游戏刚开发上线的时候,几个创始人一个人登录几个ID陪玩家游戏,免得人来了凑不成桌,蒲素想想大概是真的。那时候哪怕半夜三四点,都能凑一桌通宵,其实整个游戏室里也没几个人。

    后来整个公司大概和各地信息港有了协议,游戏室被分成各个地方站点。比如桑海青浦,桑海有线,大庆站点,黑龙江信息等等,南电信北联通,龟速终端网速还要看服务器速度,所以玩家一般都在当地的服务器里玩耍,地方性很强。

    三人斗地主节奏很快,没人说话,这时候蒲素也不打字,只需要鼠标点点登录,能够抽牌就行。后来转战拖拉机,那边节奏就慢了,还有人聊天,只是他打字不行一般不搭腔。总有人在屏幕上给他留遗传号码,有的七位数有的六位数,他以为是电话号码,还真打过几次,因为对家是女头像,结果都不通。

    后来问过陈诚才知道是QQ号码,他的第一个QQ号码就是一个南经女网友给他注册的,一边在桌子上打牌一边给他注册,然后给他号码和密码,他还要下载和登录还不能耽误打牌,手忙脚乱了好一阵子。

    就在拖拉机的游戏里他第一次接触到了网友,一个首都的建筑公司财务。一起默契的玩过几次,每次桌子散了,两人都还坐在原地等人齐了开始,很自然的就有了一种是自己人的感觉。然后蒲素留了自己手机号码,很快对方用单位电话打过来,嘎嘣脆的京腔很好听。两人先是作弊,一边玩着牌一边告诉对方自己手里的牌面,后来渐渐发展到晚上聊几个小时再睡,早上那个女孩打电话叫醒蒲素起床上班。

    电话费一个月又过了两三千。长途话费不是开玩笑的,不比声讯电话便宜多少。忘记了,那时候还有拨号加IP,话费可以便宜的卡,不过太麻烦。两个人早就在电话里暧昧了起来,后来有天中午,蒲素想想来了兴致,给黄芸打了个电话订了张机票,下午两点多的航班去首都,说走就走。订完票才和那个女孩说,那女孩听了是又激动又紧张。蒲素清楚的记得那个航班是京沪之间少有的宽体客机,中间一排五个座位的,只是一个航班才五个人。

    落地后他住进了燕莎边上的酒店,等到女孩下班到大堂给他电话他去迎接。结果远远一见到人就很失望。对方普通,朴素、矮小。女孩不能说不好看,就是太普通了。蒲素直接没了心思,酒店都不想出去,觉得带着丢人。好在大堂里有餐厅,还有一个拉三弦的老头和敲京韵大鼓的女人在唱大鼓,只不过餐厅毫无人气,那顿饭也是吃的冷冷清清。

    吃完饭出于礼貌带她进了房间,还是出于礼貌蒲素动了一番手脚,女孩老实人虽然看着蒲素满眼欢喜,但还是很不好意思有些抵触,蒲素顺势收手提出送她回家。在女孩强烈反对下还是把她送回去了,他今天是有想法的,不可能自己在酒店待一晚上,明天的机票就回去了,晚上他要找找乐子。

    在女孩恋恋不舍的叮嘱他要注意安全、赶紧回酒店的关照下,出租车一掉头他就叫司机直奔三里屯,那时候的三里屯和桑海的酒吧比就是土的掉渣,不过他也想不出自己一个人往哪去。他打定了主意,每一家进去叫一杯龙舌兰加雪碧,没情况就换一家。结果换了四五家,还没啥情况,头到是喝的有点晕。最后还是上了出租车,司机收了他一百车费绕到一条都是站街的路上,给他找了一个,付给身后一个男人二百元,人就直接上车跟他走了,这在桑海不可想象。

    到了酒店才知道,女人是草原上的。那条路上一溜都是,能选上她肯定有道理,房间里看也是有一股不一样的风情,而且是少数民族,达斡尔族。生怕他不信还拿出身份证给蒲素看了,这还是蒲素第一次知道有这么个民族。后来蒲素额外给了她两百,完事让她自己打车走了。第二天还没睡醒,那个女孩给他来电话,要陪他吃早饭,结果被他生硬的拒绝了。

    后来回到桑海,那个女孩显然是动真情了,和蒲素声泪俱下纠缠了好一阵子。她和蒲素在见面后的感觉截然相反。蒲素是碰上了以后说的见光死,而她是真看上了蒲素。蒲素开始以距离遥远,两地分居为借口,结果人家说办法总比困难多,必定可以克服实际困难,她可以抛弃国企财务工作来桑海……

    后来蒲素把话说得很重,女孩在那边哭了很久他也没心软。拖拉机游戏室他也不敢去了,索性换了个号又去玩斗地主。这是他第一次结交网友,而且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买了机票飞了千里之遥,现在做这种傻事的应该是没了,哪怕是假照片也要看看才行吧。

    只不过他并不觉得是个失败。反而觉得很好玩,唯一有点遗憾的就是对方不是他的菜,这也是他自己的问题。其他的什么都不能怪。如果他自己有兴趣的话,其实这个过程还是很好玩很有意思的。接触一个环境背景完全不同,对对方一无所知的人,如果能发生点什么,这个想法让他觉得非常刺激。

五百七十三章、事实

    99年这一年的秋天,孙莉做完月子在忙着办理儿子的手续和回国。傅雪冬也带着最终筛选下来的一百多条蟋蟀和几千只三尾,外加几大塑料桶的山东本地井水回到了桑海。

    “又黑了,又瘦了……”

    这是蒲素看到傅雪冬后由衷的感慨。

    只是接下来急于看看这一段时间他在那里成果的蒲素,在两人把蟋蟀都安置在蟋蟀盆里以后,还是深感失望。基本上除了他走之前看好的几条蟋蟀,这么长一段时间傅雪冬在那边可以说收获不大。实在的讲,蒲素认为是毫无所获。

    以他的眼光来看,带回来的这一百来条蟋蟀实在不值得特地去那边跑一圈。其实回来以后他自己也去文庙转了一次,去的时候心态是那种从产地回来的人看看低端市场的那种。结果到了文庙发现那边的蟋蟀质量绝大多数要比自己在山东看到的好了很多。

    虽然他很不想承认,只不过事实确实如此。嘴上他不说,心里是承认了这个事实。分析下来很有可能是被运到桑海的这些蟋蟀,起码经过了一道人工筛检的手续。实在是一无是处的根本没必要长途贩运到桑海来发卖,浪费虫贩子体力不说还没啥经济价值。

    而他在山东看到的什么都有。当地人抓到什么就是什么,反正他们不懂统统都拿来卖。原本在他们看来就是一文不值的虫子,能卖掉就是钱,哪里还管那么多。

    实事求是的说,桑海市场上的虫质量普遍比在当地看到的高。而且一些标价贵一点的其实价格和在当地收购没啥差别,甚至当地人乱报价的情况下,文庙里的价格还显得非常合理。

    当然蒲素不愿意接受自己去了一次产地其实没啥卵用的事实。所以背着手在市场转了一圈啥都没买,哪怕有看上的也没出手。只希望是自己的印象出了偏差,寄希望于其实自己在山东收的蟋蟀都很棒,只不过回来桑海,眼光出现了偏差,导致现在看啥都不错。

    事实终究是事实。当蟋蟀全部落盆,其中几条绝对的种子选手放进古董老盆后,蒲素发现这还是自己走的时候那几条,而且几乎都是自己收来的。确实那几条是不错,但是数量太少了。选这几条虫,完全可以在桑海就能选到,而且人力物力和精力根本不要花那么许多。剩下来的大多数可以说都是大路货,和市场里一二十元的虫区别也不大。

    文庙里的本地老法师摆摊子的也不少,他们的固定摊位上摆放出来的蟋蟀,按照价格其实有不少都是精品。不能因为他们是内行,“愿意拿出来卖的蟋蟀肯定不好”这种观点去评价那些蟋蟀的好坏。

    足球儿童班里,大家都是五六岁的少年,谁知道这群孩子里以后谁能进国家队?大家身高差不多,都虎头虎脑,这种情况下再是球探里的火眼金睛其实也很难分的出来。每人有每人的眼光和标准,但是从外部条件看,其实都差不多。至于以后发展如何,那就涉及很多因素了,不仅仅是先天条件这一项。

    当蒲素无奈地把自己的发现告诉傅雪冬后,这等于否认了他这几个月的付出。但是不能不说,今年两人的计划就是要进场比斗的。以前要说没踏进这个圈子,只能街边翘屁股斗着玩。现在傅雪冬搭上了宝宝这个便宜师傅,起码一般的小场子可以参与了。

    送菜输钱蒲素到不是特别担心,他要面子要争输赢,不差钱的情况下他就是要赢。不把实话告诉傅雪冬,到时候都要受刺激。结果傅雪冬听了也没啥表示,话是听进去了,但是心里大概是不服气的。

    休息了一天,第二天照顾好带回来的蟋蟀,没发现什么水土不服的现象后,傅雪冬拉着蒲素去了文庙。结果没转几家摊子,他也不吭声了。这种认识就像是之前一直觉得中国女人长得一般,结果到了美国才发现那边丑的更多。确实是有美的你都不好意思盯着看的那种,但丑到让人不忍直视的概率也更大。

    这个比喻不大贴切,懒得改了。实情就是去产地待了那么长时间,回来一看其实家门口的质量一点不比那边差。蒲素不知道傅雪冬是什么心情,心想打击应该比较大吧。结果,完全不是这样的。

    之前就说了,玩蟋蟀这个圈子里条件好的人不多。大部分说得不好听就是底层人民。原因也分析过了,有钱有闲能投入这个事情的人比例不会太高。这个项目确实需要花时间,而且是大量时间,一般有正经事做的人兼顾不了,最多是随便玩玩。职业靠这个吃饭的不去说,当做谋生手段来对待的自然另当别论。只是这一行除了贩卖就是赌博能养家糊口,能高端到哪?而且也不是件体面的事情。

    在蒲素看来,这些人每年去山东一次,哪怕当地食宿再便宜,一两个月待下来其实花费也不小。而如果把那个费用用到在桑海本地选虫,就算比本地贵一些,其实也是合算的。而且人还不需要出去,不影响在桑海的生活和工作。

    只不过他都能想的到,那些把钱看得更重的蟋蟀玩家怎么会想不到这一层?其实去产地选虫,都抱着第一手的心态。哪怕桑海摊贩卖的虫一模一样,他们也都坚信不是从别人手里漏下来的才是最好。却不想想,其实在山东市场里,能送到自己手里过目的蟋蟀,之前也不知道被多少人看过了。哪怕在这个市场你占住了市场第一个椅子,也保不准送来的这条蟋蟀不是刚从上个市场里一个人都没看中的事情发生。

    另外在山东这日子过的是真的快活啊。那些中年油腻男只有在这个地方才能扎堆,肆无忌惮的谈论着自己的心头好,周围全是同道中人。过年才过几天?而且以前说是年关年关,除了孩子们不懂事,很多成年人,过年的感受只有自己清楚。

    而在这边一待起码一两个月,什么都不用想,吃住都不用操心。也没有报纸电视新闻这些杂七八啦的固有生活模式干扰,来了一次就迫不及待第二年的到来。久而久之就和朝圣一样,到了这个季节来一次山东成为了生活的主要内容,充满了仪式感。

    蒲素自己也是因为小管跟着他收虫结果挨了一顿打,这个偶然的突发事件让他心里感到害怕,顿时想了不少以前没想过的方面,才决定提前回来。起码在那之前他也没想着回来,确实在那边过的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种生活,于他来说都感觉很是惬意。

五百七十四章、商场

    和傅雪冬伺候蟋蟀都觉得是一种享受不同,蒲素只享受争斗的那个过程。这一批蟋蟀的打理和调教都是傅雪冬在小屋里忙活,他自己是该干嘛干嘛,回来的时候和傅雪冬聊聊,然后看看他自己看好的几条虫发生了什么可喜的变化。

    小屋里设备也加了一些,比如小钢磨用来给蟋蟀碾碎各种谷物,这是傅雪冬从他师傅那里得来的专用配方,严格按照比例用天平精确了分量后调制。泡沫蛋糕盒傅雪冬也不知道从哪弄来不少,小屋里没有空调,天冷了以后只能用电热汀加土法灯泡泡沫箱里保温。

    他觉得自己现在也算是在蟋蟀圈里。哪怕他其实没啥长进,但是因为同伙在专业的路上狂奔,他觉得自己也差不多算是圈子里的一个,毕竟山东都去过了。再去文庙的时候就有点瞧不起的架势,哪怕文庙的蟋蟀再是不俗,他也露出不过如此的表情,一言不合就是“我在宁阳的时候……”

    服装公司的整个体系其实很繁杂。原本光是进口面料就很麻烦,只不过是从客户顾江那边的渠道,省去了很多麻烦。辅料的采购现在都是老唐在联系,厂家和价格是他亲自把关定夺的,老唐最多年底时候收到厂家的一些礼品作为感谢,其他的环节基本没有可能性。

    他也有点不要脸,换了好几家辅料供应商。后来他都以业务员的身份去谈,厂家给回扣的这个过程让他摸了不少底。算是基本搞清了相关辅料的出厂成本,最后才定了一家。

    销售上面商场就比较稳定。按照行业市场定律,淡季和旺季销售额差异明显。开车的时候也能看到路人穿着他工厂里生产出来的服装,这个时候他就比较有成就感。

    沈云同学那边的中东订单也持续稳定。那种长袍和头巾的生意几乎可以做一辈子,当时油价高企,中东人有钱,价格不菲的长袍往往是日抛型。大家可以想想,印象里有没有见到过不怎么整洁的白袍?没有吧。现在据还在做这行的业内人士反馈,那边日子也不好过,不少以前当做一次性来穿的本地人也开始洗了,销量跌了不少。

    关键是这两种出口订单加工实在是简单,哪怕是生手,只要不是笨手笨脚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一般两天就能熟练上手。然后许爱军根据外贸协议安排海运出货,到付和预付条款都有,一直也很顺利。

    这段时间是蒲素少有的稳定蓬勃的发展势头。之前一直是见不得光暗搓搓的做事情,他也一直心神不定。现在不管是秋香花园还是仓库都经常人来人往,可以开门迎客,谈业务或者参观都光明正大。

    一起创业的郭娟没等到这一天,不得不说是个遗憾。不过仓库里没了郭胜,风气到是好了很多。之前他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多少有点负面作用,别人看在眼里,就算不敢效仿心里也有看法。比如陈诚,郭胜一天到晚玩游戏,他不受影响不可能。现在好了,陈诚除了负责出货,仓库范围内的后勤琐事也帮着老唐分担了不少,工作积极性明显提高了不少。

    只不过销售有个头疼的环节,基本上常年处在招聘缺人的状态。蒲素其实已经防患于未然,招聘的都是三十以上的少妇或者是下岗中年妇女,就这样流动性也不小。很大一部分是在上班时被别的男人勾搭跑了。

    女性时装品牌,都能给男顾客勾搭走,看起来有点不可思议,实际上就是这么真实。那些大姐和阿姨,基本上都是有家庭有丈夫和孩子的。原本看上去也是贤惠的良家妇女,只不过一出社会就懵圈。很多人以前在相对封闭的工厂和单位上班,别看年纪不小,其实很容易受骗。

    有些人闲逛商店就是在捕猎,奢侈品店的年轻营业员是一类主要目标,这个蒲素清楚。但是没想到女装熟妇销售也能出这样的问题,而且三天两头有因为这种事辞职的。

    要说结果,大部分离职的妇女下场都不好。大比例是被人欺骗玩弄之后,一无所有。蒲素自己都不算好东西了,但是勾搭商场里的营业员这种事他还干不出来。他要是想,别的不说,锦江迪生里几个营业员他可以点着名按顺序一个个约出来。那些能勾搭商场中老年妇女的那些人可想而知,都渣到什么程度。

    所以说评价有些女人不能看她过去怎么样,有的人只是没机会。以前话本小说唱词里,那些大门都没出过的大家闺秀见了个书生或者花匠轿夫都能跟着人家私奔。能说她们教养不好?没见识罢了,不知道好坏,见了一个就当宝。

    蒲素有时候去秋香花园办公楼里开会,然后就听童蕾和邵伟峰他们开始讲各种他们了解到的故事。各种匪夷所思的勾搭情节,饶是蒲素听了也往往生出“还有这种操作”的感叹。然后结合对有的营业员往日里的形象和印象对比,实在很难联系到一起。

    说实话,这种事见多了以后,大家对婚姻和女人不产生一些想法实在不可能。无论以前看上去多老实多本分的中年妇女,都有可能在入职一段时间以后在婚姻关系上发生变故。有的名字蒲素听到以后不敢相信,但事实就是事实。

    所以负责培训的音乐后来每一批入职培训都专门有一上午的时间用来讲这方面的事情,多是惨痛教训,但是作用不大明显,类似的事情还是接连不断发生,各个商场情况都差不多,其他柜台和品牌的情况也都一样。商场里那些在底楼卖化妆品和打火机、皮带柜台,一般都是年轻营业员,发生这种情况更是司空见惯。

    也只是自家开设的直营点还算稳定,毕竟不是综合性商场。作为女装专卖店,男人逛到这里来怪异的很。实际上这种现象对各家商铺影响都不小,有时候能直接影响到销售,缺人的情况下有的时候其他营业员就要连续顶班,甚至童蕾和音乐以及邵伟峰都要去专柜帮忙。

五百七十五章、问题

    接下来要说的个人看法大概会被视作三观不正。很早以前蒲素就认为不少女性在某些问题上的看法实在是问题很大。哪怕他自己一贯是个骗取感情的渣男,也真切的觉得很多女人其实在对待感情上很多时候态度非常莫名其妙。

    以他在98年上映期看了**遍也没看明白剧情的《泰坦尼克号》为例。多年后,大概是12年内地又重映了一次,他带着比自己小22岁的小女友去电影院看了一场,小女朋友93年的,还没满20。

    这一次他是认真看了的,只不过看到一半就想出去抽烟,实在看不下去。旁边的小姑娘照例和影院里其他女人一样哭的稀里哗啦,出了电影院开车回去的路上蒲素就嘴贱的嘲笑小女友,毒舌点评这种烂剧还能骗到眼泪,把这部电影批的一无是处。

    在蒲素看来,这部电影当真是弘扬了一个三观不知道歪到什么地方的垃圾主题。总而言之就是女主角有着婚约在身,而且未婚夫就在身边,还能恬不知耻的在船上劈腿搞车震。

    电影里这个破落贵族小姐带着寡妇老娘,能在客舱里欣赏未婚夫收藏的毕加索和莫奈的名画,表示她自身有着不俗的艺术鉴赏力。包括住在头等舱享受华服美食,都是拜未婚夫所赐。却不知道心怀感激,和一拍即合的帅气小白脸天雷勾地火般的苟合在一起。

    因为没有真爱……所以……这种逻辑是哪个不要脸的人提出来的?没有真爱不想委屈自己就说出来,人家贵族也不会强抢民女。哪怕之前不懂,在船上觉得遇到真爱了,也可以把话说清楚,把该归还的还给人家。

    实际上电影里表现出来的很奇怪。又要享受,又不愿意付出。真爱是什么?要我说好在是沉船了以后小白脸挂了,要不然这故事没法编下去。

    穷的叮当响的小白脸男主在欧洲混不下去,就算顺利到了美国也未必就能发迹,而且他确确实实还是个赌徒。如女主这样的女人,虽然破落了但是一直没过过苦日子,上岸了以后和他的真爱能维持多久?我敢说下了船以后现实的窘境分分钟让她觉得生不如死。

    好吧,就算他们的真爱能厮守一生。

    电影里女主让男主给他在客舱里画像,要留住自己最好的时光。为此特地光着做模特,只不过特地戴上了那枚“海洋之心”。你让姘头给你画像留念,却特地从保险箱里找出来挂上那枚未婚夫因为订婚才赠与的钻石项链。这算是怎么回事?到底是在纪念什么?

    这枚海洋之心除了昂贵的价值和璀璨的色泽,在情感上和他两有没有半毛钱关系?明明未婚夫是在双方达成的婚姻条件下才交给女主,怎么这枚钻石就莫名其妙充当了男女主奸情的见证,赋予不一般的含义?完全讲不通嘛。

    更搞笑的是,沉船逃生之际以及日后漫长岁月里,女主偷偷昧下了这枚海洋之心。当时见到未婚夫没有归还,哪怕日后保险公司在认为钻石在沉船遗失之后赔付了巨额保费,她也没站出来把钻石交出去。

    结尾却煽情地把海洋之心沉到海里,貌似祭奠了她当年的那段不伦之恋。不少女人为此哭的稀里哗啦……

    问题来了:男主小白脸和这枚海洋之心有啥关系?女主是这枚海洋之心的合法持有人?沉到海里简直是莫名其妙。

    再说这个举动的真正意义在哪,能纪念什么?谁来告诉我。明明是她未婚夫给的,不还给人家,之前偷偷藏了几十年算什么行为?

    一个女人拿了订婚对象给的钻石,结果和小白脸劈腿,接着在发生灾难的时候,趁乱拿着钻石跑了。这种行为就算未婚夫不在法庭上主张,保险公司赔偿之后若是得知真相也完全有理由用法律去追诉她这种不正当侵占。

    还为了纪念姘头和自己短短几天的不伦之恋,把根本不属于自己的钻石沉到海里,这是什么行为?完全没觉得有啥实际意义。那枚钻石彻彻底底和小白脸毫无关系,不说钻石本身了,就是镶嵌的吊坠里他也没贡献一克黄金。女主把原本属于未婚夫给他的订婚信物沉海意义在哪?

    我怎么觉得她像个贼!

    就这样的蹩脚故事,上映期间在全球范围内赚足了女人的眼泪,简直令人难以置信。可事实如此,女人才不管这些,只要让她们动情就一切都认为合理。实际上现实里她们往往也是这样,一忽悠就上当,从来不管渣男的勾搭套路有多不合理,花言巧语有多不正常。

    平淡生活过惯了,找找刺激换个口味也就罢了。偏偏很多女人只要一动情就失控,会完全否定之前的感情生活。男人大多数能分得清外面的欢愉和家庭的责任,女人大部分做不到。一旦跑偏了,往往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了。

    这方面以蒲素的经验来说,其实越是风月场所打滚的失足妇女群体在这方面定力越足。这个群体大多都是以前被骗多了的女人,再想忽悠她们就没那么轻易。反而是那些号称良家的往往可以让渣男快速上手,且很容易假戏真做,最终下场凄惨。

    这些女人哪里有什么三观可讲。一个蹩脚的故事和一个话术就轻易把她们弄的神魂颠倒,是非观原本就存在很大问题。在加上对婚姻和家庭生活的厌倦,以及内心里谁还不是个小公举的想法作祟,所谓良家被渣男一勾就跑,一搭就走的例子比比皆是。

    蒲素公司里他有印象的一个老美女,身高在175,当时大概35、6岁的年纪,相貌很好性情也很温柔,蒲素要是在那个年龄段也应该对她有兴趣。在商场上班的时候抛弃了老公和女儿被一个海蛎子口音那地方的人把她骗到日本去了。那个家伙当时是在做偷渡这个行当,在往返桑海的时候盯上她了,然后经常来桑海,一来二去就把她搞定了。

    后来这个老美女因为非法居留被抓了遣送回来,身无分文,家里女人也不待见她。还是童蕾她们接了电话去机场接人的。当初她明知道人家是有家庭的,还是猪油蒙了心跟人家出去,大概是想着出国享福。结果新鲜劲很短,人家很快回归家庭或者是继续祸害别人对她不闻不问,她惨到如此地步,蒲素觉得简直是给桑海女人丢人。

    要说找老婆要找老实人,起码蒲素公司里这些都绝对算的上老实,可结果呢?

    要么都找丑妻?不说现不现实,按比例来说要都按照这个标准找,那么和漂亮女人一样,丑女人也不够分。

    事实上丑妻也未必靠谱。丑人多作怪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

五百七十六章、变化

    仓库这边中秋节前也出现了一点变动。大哥他们的皮包公司原本一个维持主要业务的客户是一家生产和出口电机的外贸公司。这家公司里的经办人和报关员是同一个人,一直在沈云他们这里出货,然后拿回扣。

    这家公司产品的出口方向主要是东南亚,马来西亚和印尼这些地方。电机这种重型设备走空运,可想而知分量十足。蒲素也一直搞不懂为什么不选择便宜到不行的海运,有可能是工厂交货太晚,东南亚小国需求迫切,可实际上海运去这几个国家也很快捷。

    只是他们的联系人毫无预兆的就出事了,涉嫌增值税发票。他大概算是国内第一批因为踩了这个红线进去的人。在他之前蒲素还没听说过有哪一个是因为这个罪名进去。只不过当时那一届的总理确实在宣传上是三令五申了,应该是被他赶上了,出了个极不情愿的风头。

    其实这个联系人的父亲是桑海一家顶级三甲医院的院长,很多要害单位的定点医院。数一数二的三甲医院院长的公子绝对算是官二代了。但是顶在风头上出了这种事也是一点办法没有,后来据说判了九年。

    要么怎么说桑海风气好呢?事实上直到现在,不管哪里都还会有一些灰色地带能办一些事情,但是尺度来说城市和城市之间区别很大。桑海当然不是无菌之地,但是在同时期相比起很多地方,确实干净的太多了。

    沈云他们因为牵扯到运输承运人这个环节,那一段时间也是不太平。大哥自然是四处活动频繁打探消息,刚开始还想捞人出来,蒲素还跟着去吃了几顿这样的饭。后来他们发现在这件事里能自保就不错了,联系人的老子如果都摆不平,他么也没戏。而且大哥的那个公司是典型的皮包公司,用一枚萝卜公章开门做生意。只具备国内运输资质,承运国际物流连资质都没有,妥妥的违法经营。

    正好沈云老婆要待产,他们这个摊子就算黄了。桑海人叫歇搁,北方人叫黄摊,这个用词也算是简洁明了。

    这边一关门,沈云借故回家陪老婆,后来他也生了个儿子。吃完满月酒,沈云宣布老婆给他找到国际知名的X州电器,在里面做了采购经理。预示着他们当时为了避风头而解散了的这个小摊子,再也恢复不起来了。

    其实在蒲素看来他们这个地方完全没有必要存在。赚到那点钱不够吃喝,所有人都是真心实意的兄弟,但是凑在一起似乎是相互牵制之下,事情反而不能往好的方面发展。

    沈云是有学历有履历而且有实践操作经验的专业人士。哪怕吃了官司回来,他的起步也不会低到这样。到这里管事,这里面就有大哥的人情在里面。具体多少工资现在忘记了,只是按照他们三天两头喝到半夜,不算小姐的小费,每天半夜回去的出租车钱,那点工资都不够付。更何况其他必要的开支,香烟、小费、行头……

    都是人五人六出场的场面人,一身行头哪怕再落魄都是进口过万的西装,从头到脚无一不是大牌。而且人情往来这些,开销很大。如果沈云进去以后还是保住了一点家底还好,如果没有全部被罚没的话,那只能是一直在靠他老婆支撑度日。两个人还好说,家里添了宝宝,无论如何也不能这样下去了,再说沈云也不是找到其他机会。和蒲素私下里就表达过好几次,完全是因为大哥的面子和情谊,他不好意思走。

    而大哥出发点更是不坏。沈云出来他搭建个公司,每个月绝对是倒贴钱。在他看来自己给兄弟们一个地方经营,其他的不用自己操心。而沈云出来以后拉不下脸去见旧日熟人,说实话,沈云连去机场范围都很勉强。有的人不在乎这个比如黄冰冰,有的人就很要面子,比如沈云。

    没有销售的情况下公司基本没业务,那个被抓的联系人还是大哥的朋友,海关的姚处介绍的。沈云不去揽货,之前韦东在的时候他也只做操作,不揽货。大家等于都在混吃等死,韦东是早早就当做过度。沈云是出于面子没法表态,整个公司等于无源之水。

    平时这些人维持着一般人不可想象的吃喝玩乐,绝大多数都是大哥买单。其实大哥是真正的打肿脸充胖子,死要面子活受罪。黄芸跟着他除了平时吃喝被人喊大嫂,其他的毛也没有捞到一根。不是大抠,而是真的没条件,有点钱都花在小兄弟那边了,在黄芸这里只能靠爱发电。

    歇业的时候,大哥当时希望蒲素能接手他那边混吃混喝的两个老弱病残,蒲素没答应。讲起来是不给面子了,但是那样的人放到他这边,在许爱军手下肯定要被管的受不了。到时候肯定要搞的不愉快,不如一开始就不松这个口。

    这不是他胡思乱想,而是大哥那边几乎没有管理,每天就像是茶话会,那样的人倒贴给他工资他也不会收过来。就算他肯把他们放到许爱军那边,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主要还是和他没啥交情,除了沈云,别人他平时也不搭理,所以直接就婉拒了。

    所以那段时期,原本机场的闲散人员来他这里的少了,反而是黄冰冰抬脚没事就过来中午一起吃个饭。哪怕蒲素不在,他也让食堂炒两个菜,自己拿酒坐在休息区喝一杯,不时还电话约几个人过来。蒲素对他是无所谓,黄冰冰也不是想着占便宜,而是他老婆经常飞国际航线,他又是个单位没人管的闲人,每天没什么地方可去。

    这种从天之骄子一下跌到闲散人员的落差,老实讲蒲素想想都觉得不是一般人能抗的住的遭遇。黄冰冰心态算是不错的,周围原本聚拢的那帮人虽然没几个鄙视他,起码表面不会,而单位里其实大多数人都懒得和他牵扯了。

    他老婆李娴其实日子也很不好过。老公整的这一出人尽皆知,而她这种忍气吞声当包子的态度,也是被许多人看不起的,尤其是空乘这个职业,女性扎堆的地方,更是觉得她没骨气。

五百七十七章、前奏

    黄冰冰的老婆其实常年作为乘务长飞美国,蒲素想过让她带点东西给自己的老娘和妻儿,只不过李娴只是直飞纽约和洛杉矶,往返于东岸和西岸,而孙莉她们在波士顿并不方便。纽约到波士顿有300多公里,不说孙莉还在做月子,当时没办当地驾照也没买车没法和李娴在那边接头。后来让李娴带了一次现金过去,孙莉做灰狗巴士去纽约和她见面,两人在那边还拍了不少照片。

    这期间黄冰冰的一票损友里多了个绰号叫“瞎子”的眼镜男,本地人口音。瞎子也是航空公司职工,最近承包了机场蓝天饭店。蓝天饭店顾名思义就是机场下设的附属设施,日常提供空乘人员的食宿,落地桑海需要过夜的机组乘员吃住都安排在这里。

    瞎子承包饭店,自然是需要客人来捧场的,光是给飞行员和空姐提供餐食,那么他贴本都不够。提供他们的餐食这当初就是能够承包的硬性条件之一。

    所以开张的时候蒲素被黄冰冰拉着过去捧场,吃了一顿海鲜大餐。瞎子自然热情周到,大概黄冰冰和他说过蒲素,桌子上很是周到,而且说了不少以自己为第一人称的段子,活跃气氛。真正会来事会说话的人,确实知道把姿态放的很低,尤其是在有求于人不大熟悉的场合,拿自己开玩笑是个必备的套路。

    之后蒲素也确实去过几次,让黄冰冰召集好人在那边吃一顿,买了几次单算是捧场了。在这个时候经常在大堂能看到乘务员就餐,本地航空公司的乘务员和瞎子以及黄冰冰都认识,有的能招呼进包房一起坐一会,大部分是因为黄冰冰昭彰的恶名不进来。再说了,李娴那个岁数已经进入了空嫂阶段,是现在年轻乘务的前辈,和黄冰冰这种前辈的老公也应该避嫌。

    所以就算招呼进包房的也基本都是空嫂级别和李娴比较熟悉的老菜皮,偶尔有跟着一起的几个年轻妹子,蒲素则是一个看不上。空姐也不是人人都美的不行,大多数只能算是中人之姿。而极丑和极美的都属于少数。外人觉得空乘美,主要是化妆和制服,加上她们训练出来的仪态在机舱里有加成,下了飞机以后脱了那身衣服大多数都很平庸。

    他们几个经常凑在一起去不该去的地方,所以蒲素和他们在某些方面也是同道中人,可谓一拍即合。瞎子和他说了,哪个乘务组的谁谁谁,每个星期几有航班任务,会来他这边就餐,到时候会通知他,然后假装偶遇给他介绍。

    空乘里是有颜值很高的,但确实不多。瞎子提到的那个王一墨,他听这些人提到很多次,甚至李娴也说过。应该是她们公司里年轻乘务中的一枝花。只不过还在飞国内航班,却是头等舱的乘务,不服务普通客舱。

    这种事说完就忘了,蒲素也没放在心上。后来有一天还没到中午,瞎子来电话叫他赶快去他饭店,只不过当时蒲素没在机场,只能作罢。又隔了一段时间,那天都下午一点多了,瞎子来电话让他赶紧过来。闲着也是闲着,放下电话他就开车去了对面。

    到了饭店大厅,一个人都没有,那个时间段也不是吃饭的时间。当时其实机场范围除了候机楼开餐饮有刚需,其他地方没啥生意。平日里也就是做货运和过来运海鲜的客户有这个需求。至于坐飞机的旅客除了待在候机楼,哪里会乱跑,根本不会找到这个地方。

    饭店服务员认识蒲素,直接把他带到一间包房门口。门一推开,瞎子立刻假装惊讶问道:“蒲老板忙到现在还没吃饭?都是熟人,要么就在这里将就下?我让厨房再……”

    平时在一起没人喊蒲素老板或者是蒲总这种称呼,都喊他小蒲。他自己也听不惯那种称呼。所以瞎子这个时候喊他蒲老板,大概是希望桌子上那几个小娘皮不要小看他。

    这个机组正好坐了一桌,当时飞的是空客A310机型,注册号为B-2301,正副机长加上空乘正好十个人。这个机型后来没几年大概05还是06年就淘汰了。国内航空公司也就是大哥他们的公司引进了,当时国内采购波音的多。这个机型空难事故其实不少,之后的第二年也就是2000年,肯尼亚航空这个机型就坠海,乘客加机组死了差不多小两百。因为和蒲素有点关系,所以当时他还特别注意了。

    两个机长岁数都不小了。都是北方口音,年轻的也有五十了,都在喝啤酒。其实以前管的松,飞行员照样喝酒,甚至喝的烂醉还执行飞行任务也不稀奇,起飞后乘务长端一杯咖啡进去给机长醒醒,,接下来设置自动航行,飞行员想睡觉还是打牌都随意的很。这个以后说到了再讲。

    那一次去泰国,他们一帮人都坐的熟人开的飞机,飞行员和他们一起在海边喝到早上五点多,然后九点多的航班起飞回国。要说蒲素不怕是不可能的,只不过其他人都习惯了,人家同行都不怕,他也没办法,不能搞得大惊小怪好像没见过世面一样。

    至于进机舱这种事情,现在抓到就停飞,以前也不算个事,这还能叫事吗?当然,涉及生命安全,制度越严厉越好,这种惩罚制度很有必要。其实不久之前不少国外航空机舱里都能吸烟,座椅扶手上都有烟灰缸。尤其是长途航班,还提供免费香烟和火柴。我这真不是开玩笑,好像也就是九几年才开始禁止,而美国更是直到千禧年以后大概才全面执行禁止。

    瞎子让蒲素坐下后在门口叫服务员关照加菜,蒲素也只能装作没吃饭就是特地来吃饭的。这时他装作淡定,不看那几个乘务,而是友好的和两个机长笑笑,算是打了招呼。

    “别见外,喝一杯!”

    岁数大的机长豪爽的给一个空杯倒酒,蒲素连连道谢,表示自己中午不喝酒。然后拿出一盒香烟拆了放在空茶盅里转着转盘发了一圈。装着香烟的茶盅在每个乘务那里都停一下,拿不拿随意。看上去是一种礼貌,其实他不过是借这个机会想看看成色。

五百七十八章、空乘

    去年的今天发了第一章,算是周年了。365天没有一天断更,目前有缺勤的天数其实是被屏蔽的章节。能修改的都修改后申请恢复了,还有的实在不想改就随便了。

    一年来感谢各位的陪伴,风里雨里感恩有你!

    …………

    桌子上八个乘务,有三个是老菜皮,和李娴一个级别的空嫂。剩下五个年轻的,里面有一个一直没抬眼,看上去眉目清秀,而且有点清高的样子,大概就是他们说的那个王一墨了。

    瞎子招呼好厨房很快就回来了,看着蒲素面前满满的一杯啤酒,就端起酒要和他碰杯。不喝不大可能,索性蒲素邀了两个机长一起干了。这时坐在他边上的那个空姐,很有眼力见儿的帮他倒着酒,而且瓶口搭在杯口上,让杯子倾斜。这么样倒酒,杯子里没什么啤酒泡沫,但一般都是服务员才会来这套。只是想想也没啥,这些空乘可不就是在天上的服务员吗。

    蒲素谢了这个空乘,发现她一脸狐媚相。有的女人那张脸生就充满了**,不是说五官浓烈或者哪个部位肥厚,总之涂脂抹粉之后看了就是给人那种感觉。也不是很高级的那种风情,就是单纯满满的**。当然,不代表本人就是如此,只不过五官给人那样的感觉。

    瞎子看酒倒满了,又举杯要大家一起意思意思,然后给蒲素分别作了介绍。先介绍的是两个机长,然后就是坐在他边上刚才给他倒酒的这个妹子,瞎子喊她王小姐,桑海话黄王不分,蒲素也没多想。等一圈介绍下来,他发现自己注意到的那个并不姓王,而是姓藏,西藏的藏,臧欣欣。

    这么看来,自然坐在自己旁边的就是目标王一墨了,这么安排座位看来瞎子是有心了,只不过他心里有些失望。说实话,这个王一墨美则美矣,也确实比较勾人,但绝不是蒲素的菜。

    他这个阶段对于王一墨这种类型的女子完全无感,哪怕酒喝多了都懒得下手。到也不是说他喜欢清冷的类型,比如87版红楼梦林黛玉那样的他也完全欣赏不了。苏菲玛苏那样的可以说最对他胃口,而奥黛丽赫本他就完全欣赏不了,觉得尖嘴猴腮一脸刻薄。但是以性感著称老一代的比如玛丽莲梦露,嫩的约翰逊斯嘉丽,他都觉得很是一般,媒体吹捧的言过其实。

    岁数再大几岁,他就钟情莫妮卡贝鲁奇那一挂的了。只不过这个阶段他最最中意的还是杰西卡阿尔巴这种类型的。只不过女神花期太过短暂,早早结婚产子残败的太过彻底。

    哎,真希望有同道中人。

    原本蒲素以为王一墨有如此之美名,大概是个不好接近的人物。没想到她到是姿态摆的很恰当,大概是和同事在一起,来了个蒲素这样的外人觉得装高冷不合适。也或许来了个外人,她也想表现下,总之心理不好推测。反正她这天落落大方,在蒲素看来甚至有些热情。

    几个空乘里不吸烟的居多,那个臧欣欣就没拿,两个空嫂和王一墨都让蒲素点了烟。看着王一墨抽烟的姿势,蒲素知道她平时肯定不抽,吸进去和喷出来的姿势都很做作别扭。手指夹着香烟的动作更是别扭,一直在调整中,好让自己显得夹烟的动作比较优雅。

    接下来瞎子开始表演,假装问蒲素生意上的事情,无非就是想通过这种问答方式,自然表现出蒲素的身价和实力。甚至让蒲素交出钥匙,他让服务员给他擦车。原话是:“小姑娘闲着也是闲着……”(桑海一直有把服务员叫成小姑娘的习惯)

    蒲素其实看到传说中的王一墨已经没了多少兴致,这时也懒得配合,就说自己仓库保安天天给他洗车,干净的很。这个话题到是引起了机长的兴趣,虽说他们都是高收入家庭,但是在当时买车也不是小事。虽然咬咬牙应该也能买得起,但是以他们的见识花个十来万提一辆普桑回去不是开玩笑嘛,进口车则是太贵了,他们也未必负担的起。

    然后就说到车,瞎子就说蒲素那边的车行。蒲素赶紧说是二手车,怕引起误会。不过老机长也不是没见识的人,几个问题一问大概也清楚了蒲素那边车子的来路,只说有空要去看看,开开眼界。于是瞎子让蒲素发名片,蒲素就势发了一圈。

    蒲素他们几个男的说话的时候,几个空姐都吃好了,正在从航空箱里拿化妆品补妆。相互还梳拢着发髻,说着悄悄话。生活气息也是比较浓,一般人看不到这场面。等会他们要等通勤车送去通道再进跑道登机,她们都持有空勤登机证,所以暂时都等在这里,车来了就走。

    瞎子加的菜来了,蒲素装模作样吃了几口,和机长互动了一会,问清楚了她们的航班是去三亚,就有些想去。当时有句话叫“不到首都不知道官有多小,不到海南不知道身体不好。”

    虽然海南这个地方很快就梦碎,大批下海的投机客纷纷回到陆地,岛上一度非常败落,但在九十年代此言不虚,海南开始蓬勃的时候所谓的东莞还没起步呢。

    然后机长就诚挚邀请蒲素一起搭飞机,蒲素说来不及了,他们豪迈的说不急,你不登机咱不起飞……那个王一墨也在边上插嘴搭腔。蒲素差点心动,只是想想还是算了,其他倒是没啥,就这么跟着走了显得自己有点傻逼的样子。

    没一会儿,他们的通勤车过来接人,蒲素也起身把机长送到门外,约定了去他仓库那边看车喝茶,顺便吃个便饭。然后就和瞎子回到了包房,吐槽那个王一墨不是自己的菜。瞎子这个岁数的老男人言词非常粗糙。“人丑货不丑,货丑毛来盖……”对着蒲素说了一句不知道从哪听来的粗俗俚语。

    丑是不丑的,王一墨的长相不是大开大合型的性感,真那样蒲素也对胃口。而是精致面孔里的狐媚,显得不伦不类。而且个子也不高,大概一米六五,在蒲素看来算矮了。当蒲素问道臧欣欣时,瞎子说她是刚进来的一批新空乘,王一墨还要比她早两批,大概还是带臧欣欣的师傅。

    难怪之前沉默寡语,也不一定是本性如此。刚到单位,随便哪个人和她比都是老资格,最好的应对就是少说话了。而王一墨这样不老不新的这个时候最想表现,在老空嫂那边显示自己不是新手,在新手那里又摆出老资格。

    瞎子看出蒲素是对臧欣欣动了心思,只不过对这个小妞他之前没注意所以也没什么有用的信息。蒲素也没往心里去,现在关于女人都是无所谓的事情。经历过音乐和仇子英,他以后不想搞那么麻烦了。

    仇子英还好,岁数小容易糊弄。有着阿豪和夏东娜的策应,打发起来还不算麻烦。现在给她找个事做,每天像模像样做着老板娘,哦,不对,是老板。在她如今的生活里只当蒲素是个死人。尤其是知道他搞了个服装公司以后更是如此。

    按理说其实让她开个专卖店是应该的,但是蒲素不想无休止的纠缠下去,如今这样很好,生活里没有搭界的地方。她和阿豪他们还是如同亲人般的交往,好在蒲素原本就只是和阿豪单线联系。只不过是在大赛前后,和夏东娜见了不少次面,多数都是在行贿饭局上,还碰到了仇子英几次。

    而音乐就有点头疼。两人现在是工作关系,而且音乐做的还不错,蒲素也不想失去她,当然是作为同事来说。其实在他心里,最好音乐和自己是那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关系。音乐对他来说一直其实是有着吸引力的,如果能够把话说清楚,两人维持住仅仅能满足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的需求,会让他非常乐意。

    不得不说音乐各方面都很好。这样条件的女人能给他遇到,还能让她死心塌地其实很不容易。

    只不过以他试探的结果来看,那种想法只能想想。对仇子英大概行,对音乐根本行不通。他在酒后有一次失态纠缠过音乐,结果最后还是没有得逞。这要归咎于他之前对她说的话太重太狠,大概让她彻底死了心。只不过不那么说也不行,给她抱着不存在的希望,以后麻烦越来越大。毕竟孙莉和他之间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情,那个未曾抱在手里的小蒲素是两人的骨血,仅仅这一条十个音乐加一起他也不能有其他念头。

    他最担心的是音乐家人介入,万一事情搞大了,哪天音乐妈妈冲到蒲园,那真的就不可收拾了。两家其实离得不远,她妈妈知道蒲园的位置,万一孙莉在家,那后果完全无法想象。无论如何,他是不希望事情闹到那一步的。

    音乐现在还在秋香上班,不知道是真的喜欢这个工作还是没地方好去。古北的钥匙其实她一直都有,不过目前来看童蕾去那边的次数都不知道比她多了多少,音乐自从和家里坦白恋爱失败,也没理由去古北过夜了。

    而仇子英则一直住在嘉汇,两个人最后他都要给个交代。仇子英现在财务独立了,蒲素不插手。音乐每个月有额度报销,好在她也自觉,不是那么过分回回顶着上限报销。不过蒲素还是想想都头疼,以后总是要安置的。给多了心疼,给少了他要面子最怕人家说他抠门。好在后来完美的解决了这个问题,大家都很满意,事情顺利的出乎他意料。

    所以他现在以吃野食为主。被迫开始转型,跟瞎子还有黄冰冰他们经常混一些他之前不会去的地方。其实对于一次性消费来说,他也立刻感觉到了好处,难怪那么多人会选择这个方式。批发和零售果然是各有各的乐趣在里面。当然也也各有各的弊端。

    批发行为,讲起来需要操心的方面多。衣食住行样样要打点,有的是一次性投入,而有些方面是持续型的。好处在于,有温度有情谊,那种感受不一样。而零售好处在于没有任何负担,开支基本不值一提而且可以随时调换口味。弊端就是温度较低,就算有,成色也很可疑。一边想着对方是不是虚情假意的感觉实在不怎么样。而且,对方真要是来了真情,也是相当吓人了。

    这种方式其实他非常不喜欢,也没多少享受可言。只不过酒后还是需要宣泄,总不见得孙莉在桑海的时候自己夜夜笙歌,等她去了美国了,自己反而吃斋念佛?不可能的,想想都亏得慌。

    实在是之前劳民伤财的做法很不科学。无论开始的时候多么温情脉脉,自己多么舍得投入,到头来一牵扯到关键问题,结局绝不美好。他想过了,无论如何按照这个套路都不会有愉快的结局。

    音乐和仇子英这两个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是双双存续的,也就是说有那么一段时间加上孙莉,他保持了三段长期关系。如果说男人养家,等于那段时间养了三个小家。好在当时就算提供了相对奢侈的生活,毕竟国人眼界未开,哪怕是桑海也一样,比较好养。

    搁到现在,大家都在社交媒体上互相伤害互相攀比,别说三个,摊上一个就不一定能负担的起。她们那个圈子的女孩,照片墙上晒飞机的比比皆是,无边泳池更是起步标配。有那钱不如给小蒲素换换车,给他充充门面,反正他最终卖出去也不会亏钱。

    当时对蒲素来说花钱是其次,而是最终的结局已经注定,所以没有任何意义。以前他打着单身的旗帜招摇撞骗,只是现在不同往日,做了父亲了。别人不知道,他心里自己清楚。

    可一可二不可三,同样的蠢事他不想再做一回。在没有寻求到一个合适的模式之前,他也只能将就着吃吃零食。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五百七十九章、年代

    黄冰冰有个飞行员同学,不过人家在深圳开了个小化工厂,主要产品是原子灰,蒲素原本不知道这是啥,后来黄冰冰一说他就懂了,其实就是腻子,当时车漆修补以及高级木器上用的。

    挂着闲职领工资的黄冰冰无所事事,他那个同学出差来了桑海和他见了一面之后,立刻建议他做桑海代理。以工厂支持力度来说,老同学提供货源不需要一分钱资金,卖掉了再结算,其实算是帮忙了,给他找点事做不然颓废下去也不是事,毕竟当时黄冰冰年纪不大。

    只不过这种事对他同学来说也不是坏事,桑海是个大城市大市场。黄冰冰做了代理,也算是他们的产品进驻了桑海。万一要是做好了,不得不说是双赢的事情。至于先期铺货,都是老同学,大家都是体面人完全不用担心。

    然后黄冰冰不可避免的动了心,和瞎子以及小胡子他们商量好之后跑来仓库和蒲素谈,希望他入股。蒲素心里是百分百知道他们成不了事,但是问清了情况以后也入了股,只当是捧场了。

    他们找了武夷路边上的绿洲大厦,这个写字楼刚建成,大概找了什么关系,150平方一间半圆形落地窗户办公室租金很便宜。后来又在蒲素这里像模像样的开了几次股东大会,办了执照后交了租金买了几张老板台就算开张了。

    那边办公室蒲素还去过一次,其实写字楼档次当时算一般,内部还是可以的。只不过文员和接待从开始的四名,到后来的一名,到最后一个人都没有。平时也没人去,就是白白浪费在那里。蒲素也不管,开股东大会需要交钱他就按照比例出钱,到最后还是撑不下去黄了。

    这种行当其实好做,尤其黄冰冰老同学给的都是底价,而且不用占用资金。样品和产品报告都齐全,只要舍得到处跑跑总有生意的,或者找一批销售按照业绩核算也行。

    可惜的是这帮体制内的职工根本没有市场意识,亏钱也不开心,但是就是转变不了意识。聚在一起就是吃喝嫖赌。主要还是他们来钱的地方多,当时混在机场里随便走个路子就能赚到外快。

    这帮人里有个田老刚(刚度的刚),有一年年三十蒲泓打电话给蒲素安排她的朋友转机去武汉,年三十上午到哪还有机票?就是这个田老刚和大哥出面搞定的。他就被绑架过,和胡建那边做水产的人大概有经济纠纷,毫无疑问是运输环节上的,他负责国内空运运输。

    纠纷出来田老刚晚上被骗出门后就被绑到车上直接往胡建开。好在当时是五一假期,山里有巡逻车,他谎称要方便。下车后看到有巡逻车开过来,还被绑着就连滚带爬跑到巡逻车前拦车,然后钻到车上死活也不肯下来了。

    当时涉及金额大概就有两百多万,这事情也是圈子里的谈资,和黄冰冰差不多传奇。只不过他是运气好,已经开到胡建那边了,到处都是山,平时绝不可能有警车巡逻。而黄冰冰就……一家伙损失了几百万……

    所以这些人大钱应该没有,小钱不缺。条件最差的就是瞎子了,那个蓝天饭店就是不死不活的赔钱买卖。仅仅靠着蒲素他们捧场没用的。那边正经的接待条件档次不够,随便吃吃的话又能怎么样?好的食材他也不敢常备,生意不好很容易就浪费,要么就是自己吃掉了。家常菜系他也不敢多收,甚至还要象征性打个折扣,那样大家都开心。

    不得不说混在一个好国企里真的省了很多事,起码衣食无忧生**面,工作压力和外面相比不值一提。脑子活泛有办法的比一般小老板都滋润。有些人在里面感觉还不满足,其实出去趟趟他们就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后来看报纸披露航空公司亏钱等等,反正蒲素是看不出来,起码人家单位把职工照顾的很好,话说下面都是这些人,不亏钱才怪。

    那段时间和这帮人混在一起,蒲素对欢场以及女人才有了进一步了解。他们平时去的地方,通俗来说都是很实惠的地方。不像是蒲素之前光顾的差不多都算华而不实,是要被他们嗤之以鼻的。不夸张,一听说蒲素提议要去类似金色年华这种地方,几个人都控制不住的鼻孔里出气,态度很直接,哪怕知道蒲素买单也不肯去。

    这几个人里以黄冰冰形象最好。其他人要蒲素来看真的是中年油腻感十足。以瞎子为例,四十多岁,衣着也是那个年龄的标配,冬天就一件皮夹克,夏天皱巴巴的T恤衫,厚厚的酒瓶底眼睛,不说猥琐起码也是其貌不扬。

    就是他在一家地下室KTV里,受到那边头牌的无故青睐,第一次去在卫生间里就把事情办了。那个妹子是他们几个都眼馋的,桑海人,年轻,长的也不错,但就是看上瞎子了。黄冰冰趁着瞎子不在,费劲脑筋也无门可入,人家不假言辞就是要为瞎子守身如玉。他们这帮人都试探过好几次,终于还是放弃了。连瞎子自己都莫名其妙为什么会有这番待遇,人家就是对他言听计从,而且没啥要求。

    老实说,蒲素虽然没心思试探,但是作为旁观者他也搞不明白,女人的心思没办法猜。哪怕在这帮人里瞎子条件也是垫底的,跟在后面很少买单。图什么呢?老实?瞎子一嘴的荤话段子。沉稳?都是差不多年龄的,黄冰冰就比他们年轻多了,而且相貌英俊。

    但事实如此,恐怕叫那个妹子自己讲都讲不出个理由。有些事情就是这么莫名其妙。所以蒲素以后对那种一见如故以及一见面就可以把关系进展到一定地步的事情,统统归纳为正常。从不以自己碰到这种事情而骄傲,连瞎子和一个条件悬殊巨大的K姐都能如此,他蒲素碰上这样的事岂不是也很正常?

    有些女的就是瞎!比瞎子还瞎!

    这期间蒲泓给他介绍了一个人。东北人,口音也很重,浓眉大眼高大魁梧。中文名忘记了,印象里挺搞笑的。日文名,山口丰夫。重点是他持着正宗的日本护照,也不知道怎么弄的,混成了战争孤儿。大致理解就是以前关东军撤退,留在中国被收养的孩子。蒲素可以断定他不是,年龄也对不上,大概也就四十岁左右,50年代以后出生大概不会有什么那种情况的孤儿,不过人家确实是这个身份。

    熟悉了以后蒲素就笑话他用东北口音自我介绍名字时非常滑稽。大家可以想象一下,大碴子大舌头味儿说着:“山口丰夫……”

    下一次再来桑海他亮出证件就说,小弟,别笑话了,自己改名了,改为“山口丰男……”

    山口那段时间频繁回国,胡建以及东北都去,不过最后都要在桑海落落脚。蒲素没问过他来干嘛,据蒲泓说是帮人办签证去日本。不知真假,山口允诺可以帮蒲素也办个孤儿身份,直接和他一样可以换护照入大和籍的那种。实事求是的讲蒲素心动过,但是一想要去派出所销户这些怕出事还是算了。

    他到不是羡慕那边的身份,一点都没有。之所以动心是想彻底洗白。如果变成外国人,那么肯定是安全了。

    山口来桑海,蒲素开始给他订酒店,带他和自己的朋友吃饭,还带他去了那种地方。接触下来山口人还不错,于是后面他再来,就让他住在自己大房子里,免得去开房。

    他在桑海也有些朋友,完完全全都是在那边干坏事的,很多都是被遣送回来的。都是上了岁数的老男人,见到山口都态度恭敬的很,互相之间吹嘘在那边做的坏事,主要还是吹嘘山口的风光。看得出有好几个,都是在日本时山口不愿搭理的废柴。现在拍他马屁大概是让他想办法再弄过去。一般来说有过被遣返的历史再想登陆那边就很困难了。

    山口每次来都会带点来历不明的奢侈品当做礼物送给蒲素。他自己浑身行头和饰物加手里拎包无一不是顶级大牌,价值不菲。老远看到山口,说他浑身金光闪闪这是不夸张的。以蒲素的经验来看,应该都是赃物。那时候在那边的中国人少有不干坏事,偷那边东西也没心理障碍,潜意识里告诉自己是为国争光……

    他在那边涉黑,是个有组织犯罪团伙的成员,在东京小岩那一带应该是个头目。是蒲泓在旅行社同事的朋友,山口表面上正经工作是租车,有时候和旅行社有接触。回国有时候买不到机票,打听到蒲泓的弟弟有门路就托上来了。

    那段时间往返两地十分频繁,甚至到了让蒲素厌烦的地步,感觉里刚走没几天,又来电话了,告诉他哪天什么航班落地桑海。那个时候应该是办那种身份渠道出去最后疯狂的时段,大概让他狠捞了一笔。再过几年其实桑海人也不热衷去那边了,欧美成了最好的选择,而且还是年轻人去念书。想去的那批人岁数大了,而年轻人多数没必要再去那边吃苦,大概换了其他省份的人涌入。现在到东京,到处能听到三个省份的口音是事实,以中老年妇女居多,这里就不多说了。

    那段时期桑海人出去就是单纯打工,目的就是赚钱。现在的年轻人出去虽然同样是想让生活变得更好,但首先是出去念书然后寻求改善。毕业后留或者回,都在两可和权衡之间。

    而当年包括克里斯雷这样的天子骄子出去也是忙着打黑工,最后放弃学业黑在美国。主要还是太穷了,穷到没法去细想。哪怕在国内觉得自己过得还不错,到了外面一看就懵圈。现在我们和外面相比差距很小,有的方面还有优越性,只不过是风情不同,真比较起来非要说各有各的好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在当年那个差距实在是太大了,让人生不出其他念头,除了羡慕就是嫉妒和恨。

    时代总是在变幻中发展,我们短短二三十年里的成就是惊人的。有时候想想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如果还能活二三十年,不知道到底身处的这方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负责的说,三十年后换了一批人是中流砥柱,绝对会是另一番模样。像蒲素现在这个年龄的国人里,其实有不少还有各种陋习,包括他自己在内。尤其是他们这个年龄段,相当数量都是属于接受教育程度低,而且洗脑被洗坏掉的那一类,这里面同样包括他自己。

    现在的70后还是中流砥柱,这个年龄段正是时候。说起来70后这个年龄段其实挺有意思。很多方面哪怕现在00后也不敢看不起70后,敢说他们老土?分分钟要被打脸。现在流行的,大多数都是在70后手里才兴起。以电子类来说,00后玩过的,70后随时可以玩,而且玩的还不少,甚至就是他们开发的。而70后接触那些的时候,他们根本还都是液态。

    不管是互联网还是IT类包括汽车,建筑、交通、制造……等等等等,国内的70后都是参与创造或者见证奇迹的主力。70后可以嘲讽50后啥都不懂,只是90后甚至00后敢嘲讽70后群体不懂程序开发、不懂这啊那啊?不少实际应用恰恰都是70后开发创造的。

    再过十年,70后群体基本差不多就陆陆续续到了整体退休的年龄。八零后和九零后完全有理由比前辈做的更好,事实上现在他们已经很不得了了。无论是创造性和技术基础都随时可以超越,他们差的只不过是时间。

    只不过现在的年轻人压力确实是太大了。各方面诱惑太多,女性自我意识空前高涨。各种小贷平台犹如毒蛇般勾引年轻人超前消费,看报道貌似网贷轻而易举。以前骗子只骗有钱人,现在好像哪怕没钱也能骗,忽悠别人去网贷贷款。

    连穷人都不安全了。

    至于队年轻人来说压力最大的房价,不谈也罢。有生之年应该不会看到价格会怎么下跌,实实在在的说这真不是市场能决定的。

五百八十章、传承

    昨天说到当时东渡过去的大部分人都在干坏事,主要是蒲素圈子里看到的是这样,他自己认识的不少都是,蒲泓也认识好几个。一点不夸张的讲,当时蒲素心里设想过自己如果到了那边,立刻就会投身到做坏事的工作当中。当天落地当天开工,一天都不想休息。

    那种明明做坏事也毫无犯罪感的兴奋让他几晚上都睡不着。在想象里化身百变大盗,无所不能,赚的盆满钵满不说,同时还能为国争光……只能说那一代人脑子被洗的有点彻底。

    其实也有不少老老实实在那边打工干活的,不过这一类人在那边赚点辛苦钱很不容易,回来基本上看上去都有点呆头呆脑。憨兮兮,桑海方言叫做“刚学学”,当然只限于男同胞。

    女的就不一样了,在那边待过回来的基本都滋润活络的很,时髦洋气还阳光自信。这不是在做什么猥琐暗示,实在是和那边的国情有关。

    哪怕在桑海的日资五星酒店,以早年虹桥太平洋为例。里面日式餐厅的大厨对下面助手也是一言不合就动手动脚,寻常呵斥就更正常了。要说这是欺压国人到也不是,虽然蒲素看到了心里也不爽快,只是人家对自己的老乡下属也是如此,暴躁的很。

    而且人家心安理得,压根不觉得这种体罚手段很不人道。重压之下男同胞作为外国人在那边不可能不压抑,回来后很长时间内还是显得“刚学学”,一群人里蒲素基本一眼能分的出来哪个是从那边回来的。

    那边层级观念十分清晰,而且手艺人和技术工作人员基本多少有点强迫症状,对待职业要求非常苛刻。实事求是的讲,自古以来我们一般来说能糊弄就糊弄的大有人在。不光糊弄别人也糊弄自己,没觉得有啥不对。

    不说现在大家可以走出去自己看,就从老的纪录片和电影里我们就能感受到一些。同样百来年前,同样都是穷人,有胶卷记录的影像资料里居住和穿着完全不是一回事。

    同样用砖头和泥块垒砌起来的房子,国外多数还兼具美感。同样因地制宜就地取材,利用不同材料给自己搭建个栖身之所,人家还尽可能的要求美观,栽种点花草。

    中国的园林从来都是只存在于王侯富贵之家,而我们的邻居可以说从东京到乡野随处可见,只要有院子的家庭不造个景简直不敢想象。

    而我们这边滚地龙和窝棚就多了,远的不去说,哪怕民国和前几十年一些不发达的地区都随处可见。一根毛竹搭几片茅草或者篷布,如果说穷到连泥巴都没有,我真的不敢相信。

    穿着也是如此。要说人家电影里美化民生,穷人也过的非常体面,摆拍成那样。可很多影像资料是胶卷拍的纪录片,一眼就知道是实录影像。其实穿着到处开花补丁的衣服也没啥,关键是还不干净,这只能是懒得浆洗。

    有些事情和体系有关而有的就是国民性,山寨泛滥的就多少有点关系。都知道山寨不好使,但是将就能用总比没有好。而且和没有比起来,正版哪怕好那么一点,很多人也觉得没必要为了好这么点而多花那么多钱。

    其实很多东西就是好上那么一点很难。已经定型成熟的东西,再想提升一点都很不容易。竞速运动表现的就很明显,人类极限在哪?是不是有极限?虽然总有人隔一段时间就打破人类自己创造的记录,但动辄都是秒后的小数点为单位。

    生活里我们以烟酒为例,30元档次的香烟和60元的差别很大吗?差别确实是有的,但绝不至于一个完全没法吸入,一个吸了赛过活神仙。500多的酒和过千的也同样如此,口感确实有提升,但是假如在意价格的话完全可以忽略。

    呃,花雕除外。天冷了加点新会陈皮和姜丝温一壶,五十年和二十年的口感品尝起来区别确实很大。

    对于一辆汽车来说,要想把百公里加速成绩提高一秒钟恐怕要耗费很大的功夫,这不仅仅是发动机性能的问题,还有变速箱、底盘调教、风阻系数等等诸多方面因素。而对于普通大众车来说,百公里加速成绩快慢其实真的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当然山寨和这种还不能相比。中低档和高档商品之间,消费者自然可以根据自身需求和购买力自由选择。山寨和盗版则完全不一样,这里就是以差异性来讲一讲。想好那么一点,真的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其实蒲素基本天天在侵犯知识产权,他看美剧。正版以前没途径观看,只能看盗版,现在有的平台上正版了,只不过是被有关部门阉割过的,所以他也不看。因此对那些看盗版书的朋友,理解的很。

    估计这里有人看了不舒服,但是也没办法。这个疑问由来已久,而且确实查找资料对比各个时期比较过。

    既然讲到这里索性多说几句。

    岛国人的根性不谈,太敏感。

    人家的工匠精神确实值得称赞,而且传承有序。因为个人兴趣,从10年开始蒲素开始专注于香道,以前无意中收来的沉香,现在都是难得之物。而日本无疑是继承香道最好的地区,应该没有之一,台湾也远不能比。至于香道起源地国内,算了,还是不说为好。

    这本书看到现在的朋友都知道,蒲素一直以来就对园林景观非常感兴趣。而那边的园林绝对是自成体系,相对国内风格,蒲素甚至更偏爱日系一些,所以前几年他一直频繁往来两地。

    而京都就绝对是他的最爱之城。建议大家没去过的有空去看看,离得不远其实很方便。现在签证简单的不行,说走就能走。不要购物就是单纯去看看,感受一下真的挺好。

    以后其实很想和大家说说一些小城,国内的欧洲的,当然还有日本的。只不过这个阶段蒲素根本不敢出去,真正出去也是02年以后才开始。

    日本的一些小城很有味道,只不过也在衰败之中,而且越来越明显。在日本导演是枝裕和的一些作品里可以管窥。镰仓这个地方就是看过他的作品《海街日记》才想去的。没曾想梅芳早都去过了,蒲泓带她很早前就旅游过了。

    顺便说一下这个导演很不错,应该是受了一些台湾导演杨德昌和侯孝贤的影响。除了个别作品蒲素评价不高,多数都觉得不错。他的情绪渲染很日式,表面看似内敛克制实则汹涌澎湃。哪怕用琐碎的风格讲故事,镜头语言也很是高级。

    哦,差点忘了说,也是通过这部《海街日记》让我对美而不艳、艳而不俗的长泽雅美……

    认真推荐!没看过的可以看看,到处是高清资源。

    京都可以说是日本人的精神故乡,是日本文化的源点,也是文化象征之地。古都京都是根据历来王朝文化中盛行的日本式唯美意识所构建的。以神社、佛阁等历史建筑物、庭院、绘画、传统活动、京都料理为代表,被称为“千年古都”。

    因为历史上京都是仿照中国唐代京师长安城为蓝本布局,好像和我们的西安是姊妹城市。这里几百年做油纸伞的老店,甚至上百年的酱油店,上百年的香铺比比皆是,狭窄小巷里一块木板门档后面可能就藏着上百年的传承。

    好几次在京都祗园狭长街道的夜晚,蒲素漫步其中,看着已经醉醺醺的人们在弯腰互道晚安。画着浓妆的艺伎们或陪在客户身旁,或形色匆匆。(以前没有,现在国内游客骚扰式围起对着人家脸拍照,真的……)

    居酒屋门口昏暗的灯篓摇曳着暧昧的灯光,之前一直不明白到底艺伎是怎么样的存在,显然日本人不管在哪一种行业,都会形成自己的一套准则并且以外人不能理解的坚守,一代代的传下去。

    为了收集素材,看了不少日本的纪录片。这里说说去年看过的一部NHK纪录片《祇园的女人们》。

    这部不到五十分钟的纪录片,有个场景是200年历史的茶屋老店,八代目老板娘上门给300年历史的布店老板推销花魁选秀门票。

    大家想想,200年建筑历史的和式茶屋,镜头里那些决心在袛园终尽一生的艺妓,八代目女店主,镜头里全是遗世独立的美。太田夫人的待人接物,经营之道,称得上是脂粉堆里的英雄。樱花季宴请客人在晚上包了整座神社听钟赏樱,只为款待支持了五十年的老客人。

    而身为九代目的直美年过40,身上兼有现代的独立和艺术气息,却能平衡来自母亲的责任和支撑这一世外桃源流传承载的勇气,实在可贵,也实在难得。

    八代目太田夫人虽说是艺妓,却也算是真正的匠人,在茶屋奉献了自己的一生。待每一位客人如同自己珍贵的爱人,看到客人离开的时候拉长着脸晚上会睡不着。

    而英国留学回来开着画廊的九代目直美,觉得这样的生活虽然拘束,却也能担负起唯一的责任。或许这就像中国的戏剧,普通人无法想象的生活,也无法理解的美,他们待客如命,认真做好每一场演出。

    这里面的女人,都很迷人,不是单指相貌。艺妓这个职业完全不是我们放在小框架里面所理解的只为了取悦男人而存在的工作,里面有太多女性幽微人生里面坚持的哲学和勇气。更有面对工作所做的选择以及职人精神和骄傲。就像这部纪录片一样,店长爱每一个她服务过的客户。

    也许,艺伎是嫁给自己的女人——此处应有手嶌葵的《赤い糸/》作为配乐。

    最近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看日本系例的纪录片,很喜欢,我就在想我为什么会喜欢?是因为单纯喜欢那股子调调?纪录片拍摄的形式?或者是因为纪录片里表现出来的人家对传统文艺的重视?

    要么是因为日本职人们所表现出来的情怀好像可以对抗中华大敌当前的唯钱至上的价值判断?

    我国原来也有着许多老字号,只是几十年前就公私合营了。

    现在所谓挂着老字号的只不过是旧瓶装新酒,没有一个还有着原来的风貌。

    我们真的会相信一个打工仔具有主人翁精神?而且还是国营性质。爱厂如家或者爱店如家这种口号,喊喊也就罢了。大家就算没当过老板也都打过工,哪怕是在有关部门工作的,到底怎么回事自己还不明白吗?

    做的好与不好,其实有时候也就差那么一点点。

    实际上就是那么一点,想做好很难,缺了那一点就什么都不是。

    看新闻咱们的头牌烤鸭店据说亏钱了,哪怕全国人民都慕名去吃一趟也只能那样。况且蒲素08年常驻北京刚到的时候,亚运村寓所楼下马路对面就是一个烤鸭店,挂炉烤鸭,不是那种菜场里骨瘦如柴的那种。并且是正经烤鸭馆,有包房有大堂,有菜单可以点菜。靠着橱窗是挂炉烤鸭子的地方,果木烤。

    整只烤鸭38一套,配面饼和甜面酱黄瓜,鸭架和头尾可以炖汤,不愿意炖汤就加满满一盒卷心菜让客人打包带走。蒲素一边吃一边心里不安,实在是太便宜了。而且是地道的烤鸭,搞不懂首都物价怎么这么低。

    说起来你们敢信?确实是真的。就在北辰购物中心东边,炎黄艺术馆对面那一排食街上,当时蒲素买的亚奥观典的全装修酒店公寓琥珀堡,就在正对面。现在也不知道还开着不。

    一套鸭子两个人哪怕根本吃不下,还是又点了几个菜心里才过意的去。就那样消费也没过百,现在回忆都不敢相信这么便宜。后来慢慢就涨价到48一套,58一套……还是觉得便宜。桑海这个价格根本不可能吃的到,和别人说也没人信。

    而当时不管在桑海还是首都的全聚德,一只鸭子蘸蜂蜜签名自选的,起码三百多。菜单里寻常爆炒鸭心这种菜都是48起步,三五个人没有好几百吃不下来,加点酒水就过千。

    现在桑海所有的老字号里,唯一还保持着原来风味的只有城隍庙的南翔小笼。其他的老店尤其是卖点心的,根本就是一言难尽。包括梅陇镇的菜系,这几年去吃原来的老师傅不在了,以前的手艺不知是敝帚自珍还是后继无人没有传下去,反正味道不是原来的味道了。

    失去了传承,再讲工匠精神也没什么意义。不仅仅是手艺,精神也需要延续。有些体系注定了结局。

    养自己孩子都会尽心,帮别人养就是另一回事了。幼儿园里的保育员能把孩子照顾的不受凉不挨饿就不错了,除此以外家长还能有什么要求?想的再多也是多想。

五百八十一章、回望(新年好)

    2020了!

    各位新年好!

    自从在秋香花园草坪上搞了个义演,蒲素的社会活动就多了。很多都是根本推不掉的。知道这种性质的会议和活动没人愿意来,有时候领导不惜放下架子亲自打电话,点名必须要亲自到场不能让代表去。

    总结一下,在过去和类似红会以及其他这样的部门只要打过一次交道,差不多就等于终身制。定期或者不定期会收到来信,有的就一张那种很土的比粉红要深一点颜色的信纸,印刷件。

    以前每家每户门口的报箱是真的每天会打开,订阅的书报杂志天天要看。一般到了年底前就会在邮递员那边的名录上打勾,把来年要续订或者取消的报刊杂志勾划,不订报纸的也要去报亭买报纸,不读报的家庭很少。

    而且电话费手机费账单也要看。很长一段时间,手机通信费都是先用后付费。每月邮寄账单,和现在的水电煤费是一样的。

    其实那种机构频繁投递信件这种形式类似骚扰,带着抬头的制式信封还很唬人。当时时兴各种工程,把文教慈善当做项目,以“XX工程”为名的捐助发起,蒲素不知道经历了多少。

    只怪第一次的时候一念之差,鬼使神差在捐款箱里塞了钱后被人叫住,最后被忽悠的留了电话和地址。

    不光如此,因为举办了慈善晚会,区里也来了人。后面他这边需要承担的社会义务接连不停。还好,秋香花园这边登记注册的只是个商贸公司,仓库那边没被关联进去。

    社区孤寡老人,作为有良心的企业有义务要在重阳节或者其他敬老的时候出任出钱跟着领导去慰问。还有困难家庭,有的困难家庭不得不说是真困难,不相信生活在老租界的家庭居然还能困难到那种地步。

    不过大多数这种家庭都是混子地痞好吃懒做类型,一家没啥好人,而且肯定能出一两个冲锋陷阵胡搅蛮缠的肉盾人物。

    这种人有套路,要挟起领导和工作人员是熟门熟路。而相应的,怎么对付他们,老打交道的工作人员也非常有数。

    所以有时候他们争吵的非常激烈,甚至感觉马上就要动手,其实双方就像是演舞台剧,心里都有数。

    无非最后一边放话要去车站买票北上,然后到时候工作人员在车站和他偶遇,拉扯一番后再手拉手一起到边上小饭店吃一顿。两瓶特加饭黄酒喝下去后,谈个差不多的尺寸就结束了。

    当时还没成型,后来擅长这种事务的工作人员都统一进了一个专职的职能办公室工作,具体名称就不能说了,每年投入经费很大的,应该都懂。

    蒲素一个老乡战友,好好先生,严重的怕老婆。是他们那一批老乡里唯一到了第二年就进军校提干的。他家父母都是司法系统,属于监狱狱卒,后来从山东调到南州,在本市省政府警卫中队里从少尉干到中尉,然后调到省人大内卫中队当一把手继续负责警卫,最后转业以后就分配在那个职能部门里,属于窗口单位,就在省政府大门边上。

    各种会议很多,社会活动也很多,大多数蒲素坚决不去。他不去的原因,实在没意思是一个方面,但还不是主要因素。

    别人不知道。他心里一直有鬼,知道自己是沐猴而冠。这个比喻说起来用在自己身上不好听,但确实再合适不过。浑浑噩噩走到现在这一步,拥有了许多之前连奢想都没想过的东西,不说他很珍惜,也实在不想在这种环节上出纰漏。

    他没事瞎想的时候,假设过很多终于有一天因为什么小事而暴露,最终东窗事发的场面。比如和人打架起冲突查到过去案底,又比如喝多了和某个女人说漏了嘴被举报,再就是在外面被南州某个人比如那个被判刑的邻居或者那个出租车驾驶员认出来……

    不能说蒲素胆子小,换了谁都会有那么想的时候。谁经历过谁知道。别说他这种了,欠债的如果不是资深老赖一般也都受不了追债阴影。哪怕温和的银行信用卡催收,又有几个心理上能承受的住。

    那样的场面,好多活动都有记者报道有媒体摄影摄像。而且基本都见报,这种正能量的活动怎么不大力宣传呢?而且都版面位置极好。

    现在人不大懂了,以前报纸根据发行量,版面广告讲究很多。价格相差也很大,可以说在头版位置投放广告的就是绝对的土豪。因为一直也在投广告,童蕾她们在负责,但是蒲素也基本了解。比如右手边的广告效果一定比左手版面的效果好。因为视线的习惯问题。

    蒲素最担心的是哪天参加活动时在现场被人直接带走……所以怎么避免不去这种场合一段时间也成了他的心魔,真的是很害怕。

    后来看到报道,居然有逃犯跑去横店当群演。这个很好理解,流动人口多的地方也适合隐蔽。只不过那小子大概确实有表演天赋(不知道是不是诈骗罪潜逃的),后来居然可以接到有名有姓的龙套角色。

    结果他参演的某个电视剧热播,剧里人五人六演技真挚的他没有悬念的直接被警方拿获。那个电视剧很有名,国产剧里算是少有的哈不错的剧,蒲素也看过那部剧,就是没把逃犯和剧里角色对上,大概确实就是个龙套。说实话,这种事情不是熟人一般认不出来。

    这个逃犯算不算作死?演个匪兵甲就算了,当然在蒲素看来最好的就是混在人堆里演尸体。网上看过一张图,一个演日本兵尸体的群演,躺在地上拿着手机一动不动,大概在这部小说吧……哈哈。

    像他那种情况,有这种抛头露面的角色直接推掉不演就行。又不是非他不可,剧组需要强行摊派。只能说那小子事业心太强,心里已经没了数。

    那人应该算是现在的在逃圈里反面典型,绝对的花式作死。现在肯定还在大牢里待着,那种日子简直不敢想象。让蒲素说就是:无自由毋宁死!

    刚搜了一下,这家伙和两个同案98年作案的。在对一男一女实施抢劫时,刘某、李某用匕首捅刺男子,致使其脊椎神经断裂,八级伤残。后来在警方追捕下,犯罪嫌疑人刘某、李某被抓并被执行死刑。

    这家伙心得有多大?两个同案都被打靶了,他还要出风头。因为不是他动手伤人的,到案后也被判了十年。虽然说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但是他自己但凡有一丝敬畏,或许也不至于这样。

    换了蒲素,绝对是优先保证自身安全。然后才会去做些改善生活或者是自己想做的事情。

    他刚到香山第一天看到奇江桥头的联防队搜查暂住证,当时就吓的恨不得掉头回去,只不过怕引起怀疑不敢而已。勉强和郭娟一起硬着头皮走下去,心跳的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之后他没事根本不出华富大酒店的门。哪怕多花点钱住在酒店里,平时最多过个马路去对面吃饭。一直到托老夏办了暂住证才算放了心。

    以他当时的经济状况,打完最低折扣,华富酒店还要200一天,根本不是他能承担的。只不过一时租不到房他当时也只有硬撑。

    其实他脑子里已经想好了,打上了男生宿舍、也就是陈诚他们宿舍的主意。想混进去和他们一起住,平时请他们吃吃喝喝只当租房了。

    没想到后来在对面租到了房子,还是老夏安排的。虽然老夏大概做了二房东赚了点差价,但实在是算不上什么了。

    香山的这些经历,也是蒲素一直对老夏不错的全部原因。老夏安排了租房,办证,包括对徐莉的工作调动。以一个带队老师来说,能做的他都做了。

    虽然蒲素投其所好,施以小恩小惠,但他作为成年人也绝对不是个傻子,只能说老乡观念还是很浓的。

    很多事他当时看破不说破,现在蒲素也回报他了。这几年都是他一个人在香山守着办事处,蒲素什么都由着他,只要不过分。他也拎得清,知道适可而止。

    徐莉当时和他说过了桥就有小旅馆,只要20一天,他则根本不敢去住。那种地方鱼龙混杂,是首要的盘查地点。他当过机动武警,对重点区域心里清楚的很。

    无论如何自己先把能考虑到的尽量考虑到,至于到底出不出事,剩下的也只能靠运气了。只不过掌握了一定规律做到主动避免,有时候根本不需要用上运气,这样的话还是把运气留到更有用的地方去吧。

    很多人相信命运,讲起来是客观唯心主义。相信奇迹则是主观唯心主义。蒲素一度相信奇迹,认为自己运气好。后来他发现自己实际上啥都不信。

    当时走投无路来到香山,找到郭娟,郭娟其实当时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郭娟。之前描写那部分的时候大概没说,其实郭娟回南州之前,蒲素和她开了一个房间一起住了一晚上。郭娟开的大床房,蒲素干脆在地毯上铺了一床被子睡了一晚上。

    在香山见到郭娟的第一眼,蒲素就觉得气场不对。他说不清楚哪里不对,但就是觉得两人之间不是之前的那种状态了。很多方面他是个很敏感的人,年轻时尤其明显。

    实话说,去香山的时候,他是想好了和郭娟发生点什么的。两人之间有基础,要不是他当时扭扭捏捏想得太多,早就在郭娟家里突破了实质性关系。

    否则他也不会去香山。在他启程前小算盘是在那边和郭娟过上没羞没臊的日子。需要出门的事情就要郭娟办,他只要负责把自己藏好就行了。钱上面的事,蒲泓肯定会帮忙,她只要稍微节省点,自己就不至于没吃没喝。

    开始这种第六感,潜意识里或许他想以自己的疏离态度来试探。如果郭娟觉得他奇怪,非要和他亲近想和他有来之前希望的那种关系,那么说明他是多想了。

    可实际上郭娟的态度表明他想的是对的。

    结果是一直到最后,直到郭娟从公司离开,他两都没拉过手。

    关于郭娟这一段,蒲素从来不说也从来不愿意多想。看起来他是个很乐观,对感情如同粪土,很潇洒的一个人。而且在外人看来花心的不得了,事实好像也确实是那样。

    其实他在到达香山后的感受无人知晓。

    当时王艳和他不可能了,到了香山后一看郭娟也差不多那样。不能说这两个女人都背叛了他,但无疑都让他失望了。

    换了任何一个人,怀揣着各种憧憬去投奔一个女人后,感觉到情况不对,而且自己实际上走投无路,会是什么心情?

    蒲素选择迅速勾搭了徐莉作为宣泄和掩饰转移。此外他还能怎么办?试图和郭娟聊聊重新建立那种关系?蒲素这种性格怎么可能?让他感觉到郭娟的些微改变,他已经觉得自己遭受了莫大羞辱。

    直接崩溃吗?情况根本不允许,那么也只能装作满不在乎。

    只不过承受总是有极限的。后来偷偷潜回南州和王艳见面后他还是崩溃了。什么也不在乎了,都敢直接回去。连夜回家敲开房门,嚎啕大哭说是和梅芳老蒲见一面打个招呼,要去投案自首。

    这一段前面不知道说没说过,记不住了。希望评论里有人能提醒一下,或许要面子在之前的情节里没写。

    当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和绝望,是一个20出头的小伙子无法承受的。所以就算再会自我检讨,有些事蒲素也不肯原谅。

    他之后有点变态,尤其是对女人,或许真的和早期这些经历有关。客观的说,也不排除正是因为他的某些性格,造成了女人才会那么对他。

    蒲素和儿子都问过那样的问题。

    “这世界如果没有女人,你会选择怎么生活?”

    结果小蒲素的回答几乎和他一致。这让他非常欣慰,觉得毕竟是自己的种。

    实际上到了他现在这个年纪,身边如果没有爱,也基本不会再有了。经历的太多,已经丧失了那种能力。

    没错,爱和被爱一样,都是一种能力。

五百八十二章、琪琪

    昨天那一章关于逃犯的内容,书友管不鸣问关于在逃那么长时间是不是追责期已经过了。

    因为比较在意这方面,蒲素查过。比如说你打伤了人,造成轻伤后果,应该判三年或者五年的,只要你能跑过五年就没事了。同理,十年刑期的案子也是躲十年以后就没事。

    但都是有前提的。

    在人民检察院、公安机关、国家安全机关立案侦查或者在人民法院受理案件以后,逃避侦查或者审判的,不受追诉期限的限制。

    比如说某人瞒天过海把人骗到山里杀了,然后那边人家也没报案,尸体也一直没被发现,更没有目击者。那么20年后这个事情哪怕他去投案,理论上说也是过了追诉期。

    只是昨天说的那个横店演员和蒲素,他们的事情都早就立案,并且已经告破了。横店演员的两个同案都枪毙,而蒲素也是有名有姓的在案人员。这种情况是只等嫌疑人到案,法院审理的时候也是被列为缺席被告。

    也就是说以前不知道的事情,你跑了也就跑了。或者是知道了,但是不构成立案条件的也行。

    最近那个湖南校园跑道埋尸案,我查了下当时埋尸至今是十六年。当地公安就没立案,而是备案按照失踪人口处理的。其实再过四年,理论上凶手也没事了。

    但是我们伟大的法律制定时总是留有活口。司法解释其实弹性很大。很重要的一条是:追诉时效从犯罪之日起计算,犯罪行为有连续或者继续状态的,从犯罪行为终了之日起计算。

    现在闯红灯都算违法行为,违反了《道路交通安全法》。有关部门真要认真和你计算从什么时候开始停止违法行为,以渺小的个体来说我觉得根本没有什么指望。

    骑电动车很多地方都违法,而税务上只要不在单位上班拿税后工资,多少都有点问题。

    现在这社会,千万不要试图去违法,想都不要想。当然觉得自己脑子好的搞搞经济金融擦边球是可以的,博一记可能性。不出事就不违法,出事了也就那样。我们这边哪怕金额巨大,不是暴力犯罪其实判的并不算重。

    假如我们因为琐事和人斗殴把人打伤了,最明智的还是先自己报案,起码争取个态度主动。公开场合你跑不掉,而私下场合为了这点事你就敢弄死人家灭口?

    这年头做了坏事跑不掉的。就算躲在哪里也是生不如死,现在人舒适惯了。哪怕有野外生存技能的勇士,在我们这人口大国,想找个能生存的无人区也不容易,连罗布泊现在都不是那么平静。

    可以说有人的地方就都要用上证件,证件都要上传,大数据分分钟弹窗报警。

    不用证件就安全了?人像识别已经普及。戴口罩作用都不大,包括步态捕捉等等,鉴别的方式多达几十个指标。

    据说躲在厦门的那个女魔头就是用这个手段抓住的。当时她和情夫做的案子蒲素知道,社会影响确实是太恶劣了。女人出去把有钱老板骗回来,然后关到出租屋里的狗笼子。下楼找了个木匠上来,直接把木匠杀死。证明自己不是说着玩玩的,也就是杀鸡给猴看。

    蒲素对自己的评价是负面能量爆棚,积极方面不多。写了这么多字应该也没啥积极乐观的人生态度可以好大家分享。

    “当今社会万万不要做坏事”,大概算是为数不多的正面劝告了。为什么反复说几次?14年的时候破了大财还没消掉灾,这是血淋淋的个人体验。虽然已经竭尽全力,结果还是很不满意。写到那个时候各位就知道了。

    总之这年头千万不要心存侥幸。对年轻人来说,屁大点事就可能毁了一辈子。

    现在这几年社会风气好转是事实,不是想象中有钱好使的年代了。说句不好听的,就算还有愿意帮忙的**分子,也都贼的很。大多数愿意帮忙的事情其实不用找人自己也能办了,唯一的可能是定性在两可之间的帮你倾斜一下。这是最大的尺度了。

    根本办不了的事情无论绕多少圈子托多少关系,一圈下来还是办不了。

    当然我说的是大城市里的状态。很多地区说不定还没跟上,不过也是早晚的事。

    ……

    咱们都知道一个机场里有多家航空公司。除了本地的还有诸如首都等等其他航空公司,都有专门的分公司机构。

    蒲素和机场人打交道,认识了一帮常驻桑海的首都航空公司的爷们。其中兄弟两人,弟弟在桑海本地的航企,和大哥一个单位,在单位里也是属于混子那一类,不然也不会和那帮人混在一起。

    而他哥哥在首都航空公司担任要职,工作上非常出色。

    弟弟这里就叫他二奇,一口地道的京腔。三十出头,貌似从小就在桑海长大,这个口音也是难得了。二奇家里的长辈也都是首都人,至于他家庭的来龙去脉,怎么在桑海的,蒲素一直没搞清楚。但他是桑海身份证也跟着父母居住,而他亲哥是首都人,在首都航空做事,其实是有点怪怪的。

    二奇光看穿戴像是个有爵位的英国绅士。稍微凉快一点都是西装革履,头发总是抹了东西,三七开梳理的一丝不苟。夏天也是熨烫的板板正正的衬衫领带,这时候就像是个饭店大堂经理。

    二奇可惜的是那张脸不行,酱油黑的皮肤还遮掩不住上面的茶叶末雀斑。谈吐到是始终文质彬彬,忽略他那张脸光听他用京腔说话,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蒲素原本和他接触不多,后来因为要找国航上重货,许爱军搞不定以后问他有没有办法,蒲素找了大哥问二奇,二奇给他哥哥打了电话直接搞定。

    蒲素事后请了一顿饭,订了个日子把他们兄弟两都找来,一人送了个都彭打火机。五千多一个,让李娴香港转机时候买回来的。这也是大哥的意思,本来大哥的意思是自家人不用来这套,蒲素无论如何要感谢一下,最后还是觉得送打火机比较合适。

    这个牌子的打火机,当时东方商厦底楼就有专柜。蒲素自己也用,不过用的很少,他太容易弄丢了(最后还是丢了)。有时候充气他就去东方商厦让服务员充,好像是25一次。主要是要拆开下面的螺丝才能充气,蒲素自己懒得弄。

    说到打火机,山口当时给蒲素带来几个限量版的ZIPPO,各种图案限量版的,不是送人也都弄丢了。讲真,档次和都彭差的太远了。声音也不一样,那个清越的开盖“当啷”声,还是令人愉悦的。不过这种装备只适合爱惜东西的人用,经常丢三落四的人还是算了。

    和二奇接触多了以后,蒲素发现二奇是绝对的闷骚型。他有他的路子,大家一起喝酒的时候带过来几个女伴,质量都还不错。印象很深的有一次中午在仓库吃饭,喝了点酒以后,大家都纷纷散了。二奇好像单位也有事,要去单位一趟,结果把他带来的女伴留在这边。

    那女的是舞蹈专业的,坐在休息区树下,毫无忌惮可以说很没教养的把双腿搁在桌板上。蒲素看到时感觉到的是她那姿态的难度。

    座椅和桌子的距离很小,正常人在这么近距离把双腿放上去从角度来说不可能,而那个女人就很自然的做到了。身体呈现一个怪异的角度她自己还浑然不觉,从正面来看的话,缝隙之间被挤压的鼓鼓囊囊。而她似乎一点没想到,还是有话没话的找蒲素搭讪。

    记得是春末夏初的时候,中午喝了点酒很是犯困。那个女人似乎对蒲素很有兴趣,蒲素强打精神敷衍着她,脑子里瞬间也动过脑筋。只不过看到她那张只能算及格的脸最后还是算了,要是为了这种姿色把好歹还算朋友的马子给上了,有点不划算。

    当时大哥的公司还在经营着,沈云起先也在,后来也是有事先走了。要么说人家脑子好呢,半路上想到那个女人在蒲素这边不妥,马上给蒲素来了个电话。让蒲素不要搭理她,言下之意就是不是个好货。蒲素说有数的,沈云说你找个借口把她支走,不然二奇嘴上不说心里也不舒服。

    蒲素放下电话,叫人家走的话他说不出口,只能是自己走了。于是招呼都没打就开车出去,叫助理回头通知那个女人说他有急事去办事了。

    这个事情能看得出沈云是个很理智很清醒的人,而且重朋友。担心蒲素酒后把持不住,做出什么。那帮人里除了大哥,蒲素对他印象最好。做事有分寸,异常精明、但是不坑朋友。

    蒲素还记得普京当时参与竞选的时候,两人还在他的休息区讨论过。沈云很佩服普京,以普京当时四十多岁的年纪来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解体后已经不是超级,俄罗斯依然还是个大国,他能当首脑确实不简单。而蒲素对那个国家和民族素来没有好感,至于讨论内容,虽然历历在目,太是敏感,这里略过不谈。

    只不过后来沈云的结局很不好很不好,一想到蒲素就难过。

    在那之后有一天中午,二奇又带了一个女伴来机场。这个女人的出现顿时让蒲素心猿意马。年纪肯定比蒲素大,穿着非常优雅得体。桑海人,长相是古典型的江南女子的样子。鹅蛋脸,看上去很娇柔,却非常非常的会来事,喝酒不用劝,爽快的很。

    超过三十没结婚,而且是这种姿色的女人,肯定不简单。蒲素一直没问过她的年龄,只感到肯定比他大,哪怕打扮的再精致,两人在一起很明显就看得出来她要比蒲素年龄大。

    蒲素带她和蒲泓一起吃过饭。蒲泓也夸她好看,但是也和蒲素说这女人肯定年纪不小了。蒲素无所谓的,又不是找老婆,喝酒的场合带着她很合适,敢打敢拼,长的又好,至于身材,蒲素在床上夸她的时候,她当时骄傲的表示,也不想想她是什么人……

    蒲素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只知道她混的并不好。

    有的女人就是这样,你也知道她岁数不小,但是很难猜到具体的年龄。很多艺人就是这样,通过公开资料大家也只能知道个大概,其实真实年龄很多都不是公开的样子。

    蒲素不是个好人,尤其是对二奇这样的所谓朋友来说。第一次没对他女人动手,纯粹是因为为了那个女人背叛他们含金量不足的友谊也还不足够。

    这个女人叫琪琪。以前家里也是住在武康路好地段的,邻居就有演《红日》以及《从奴隶到将军》的老演员杨在葆。现在人大概很多人很久没听过这个名字了。

    认识蒲素的时候琪琪家已经搬到新客站还后面的新村房子里去了。从她流露出来的意思里可以看出,作为大龄女青年,当时家里对她嫌弃的很,约束的也很紧,彻夜不归后早上回家还很忐忑。

    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女人经历复杂,但大概是命不好,就算老天爷给了她一张好脸蛋和好身材,也过的并不顺心。

    性格决定命运。琪琪不是个坏女人,但是性格上在蒲素看来有不少对于女人来说是很麻烦的地方。如果她是个男人,到可能是有优点。

    可以说她的性格和长相完全不一致。而且在性上面的态度,不知道是病急乱投医还是什么,裤腰带很松。蒲素在这方面对她也很不满。

    蒲素当然只是和她玩玩,而且就是一次,只是时候她还会经常找蒲素。蒲素在动手之前已经和她说清楚,自己老婆在美国,就是怕惹麻烦。

    而她找蒲素也不是骚扰,就是简单的想出来吃喝玩乐了。

    蒲素给她买了新款手机,另外以给她回家的车费为名,塞给她几卷现金,两人关系分的清清楚楚。

    别说琪琪比他大。单单因为他是二奇带出来的女伴蒲素就不可能和她有什么。所以,从始至终他什么关于感情的话都没说。

    和她出来吃顿饭,吃完饭假装散步,到静宾门口蒲素说这里有他的长包房可以进去歇一会,直接就把她带进去了。

    她非常清楚进去会发生什么,却没有拒绝。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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