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五十三章、手续
刚发的一章果然被屏蔽了，效率真的是很高了，也不打算去修改。社科院发布的某项renquan声明里，至少不包括我们拥有自由表达的权利。虽然有出于经验知道会这样，就是不知道哪里有煽动或者造谣的言论，这让我们怎么能自信的起来？
人在世上走一遭是为了什么？不知道别人怎么想，活到现在这把岁数，起码蒲素自己觉得不是为了等死，或者是什么沿途的风景。既然来了，就好好看看这个世界以及身处的这个社会，并以最大的客观去记录和铭记，最好确保在死了之后不再回来。虽然，来的这一遭就不是自己做的主。
生活中快乐幸福的时光虽然也有不少，但总体来说没啥意义，因为痛苦和失望更多。能够干脆不经历这一切其实更好。都认为创造生命的意义非凡，可仔细想想又何尝不是不管愿不愿意，让一个生命个体被动出世，然后又是一个轮回重复品味这一切。这到底是好是坏？
二十年前，1999年的时候，蒲素还来不及考虑这些。
因为只在像素垃圾的视频头里看到过自己的儿子，蒲素除了觉得自己名义上做了父亲，实际上的感受几乎没有。也就是阿乐的合不拢嘴，不住的说了好几遍觉得这辈子值得了，看到了重孙子，完满实现了四代同堂。
如果不是因为孩子小没法乘坐长途飞机，还有要在美国办理身份证明这些，孙莉早就带着孩子回来了。这些手续繁琐的一塌糊涂，包括领事认证在内的各种认证，也就是孙莉这个脾气能够接受。各种预约和排队以及提交证件和缴费，当年在办理旅行证的时候，la那边就有华裔实在是被弄烦了，枪击过总领馆。好在小鞠回来以后，梅芳续签了一次留在那边照顾她们。
现在看美剧，国外的父母在准备房间时都会准备一间婴儿房和儿童房，当时国内人哪有这么多想法，别说没条件，有条件也想不起来搞这些，没那个意识。
蒲园里现在房间是不少，只不过也就是老蒲在阿的几番叮嘱下去买了一张婴儿床，蒲素是一点没操心。婴儿推车以及其他用品，孙莉说了从国外带回来，根本不用桑海这边准备什么。搁到现在起码粉刷一个房间，搞成粉蓝粉红这种适合孩子的颜色，当时蒲家是根本不管这些。
孙莉自己的意思是回来后她带着宝宝住到二楼去，蒲素继续住三楼。理由是蒲素工作太辛苦，免得宝宝吵闹，影响他休息。对于孙莉的这番体贴，蒲素居然觉得天经地义，心里认为事情就该这么办。现在的女孩像当年孙莉那样懂事善良的不知道还有没有，估计不多。其实孙莉也是独生子女70末的人，当时的女人确实是很伟大很善良。
视频里孙莉胖了一点，其他没什么变化，样子还是个小姑娘的样子，就是抱着小蒲素的时候充满了母性。这个变化其实蒲素一开始就注意到了，但是一时之间说不好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她眉眼间看起来有些不一样，好像突然间比他都大了不少，像是个成熟的女人。
小家伙大部分时间在睡觉，偶尔醒着对视频里的蒲素也毫无回应，要不了多久就哼哼唧唧。梅芳说像极了蒲素小时候，不过比他乖了不少。蒲素是怎么看也没觉得和自己相像，也不是觉得他丑，看着他的时候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其实他完全没有当父亲的准备。虽然事实如此确确实实做了爸爸，但心理上还是不能接受。他原本就不是个喜欢小朋友的人，起码七八岁以后可以交流互动的小孩他才会逗逗他们，或者玩耍一会。就这样，也要分长相，邋遢的长得丑的小孩他一概不理。
其实对于自己做了父亲这个事实，很长时间蒲素都有点想不通。只是想不通的事情他干脆不想，孙莉在那边买了房子以后他认为自己已经尽到了义务，心情顿时好了很多。原本以为外国留学生不能买房，后来知道孙莉的f1签证也可以购房之后，马上就安排看房让代理帮忙，一次性付了全款，而且在蒲泓的建议下没有用华裔中介。
蒲泓的留学经历和在国外的生活经验让她极其郑重的和弟弟和弟媳妇交代了多次，尤其是让孙莉不要和所谓同胞过多接触，那些老油条往往没本事赚老外的钱，唯一能坑害的就是同胞。手段无所不用极其，从设计阴谋到暴力血腥都有。这一点，蒲素已经从克里斯雷帮忙介绍代理那件事上感受到了。国外的代理合作到现在都一直按照规矩在做事。唯一用了一次华人代理公司，立刻血本无归。
看到这里，大概会有某种情绪浓厚的读者大骂蒲素崇洋媚外。只是事实到底如何，出去住一段时间就有数了，尤其是20年前。
老实说，我们都有“仓禀足而知礼仪衣食足而知荣辱”这样的古话。西方社会虽然也有穷有富，但总体来说日子要比那时候的国内强多了。尤其是时间线越早，差别越大，这几年反而不那么明显了。很多背水一战举债偷渡或者是背负着全家希望出去的人，压力是很大的，人在某种情况下底线很容易突破。而经历过特殊时期的人，根本没有什么信仰，底线低到可以忽略不计。
不管老外是虚伪也好，伪善也罢，起码表面上人家愿意帮助人。汽车抛锚停在路上，必然有陌生人会主动停车问你要不要帮忙。在国内这种情况，哪怕你伸手拦车，对方反而油门踩的越快，包括蒲素自己在内。从香山开车去桑海的路上，自卫的家伙都准备了，随时准备在有人拦车的情况下踩油门冲过去。能说他是瞎操心想多了吗？在以前跑长途危险真的很大，没有高速公路，沿途经过的一些地区就是出将军村的地方，报纸上都一直有报道。
顺便说个例子，就在几年前都还有，某些地方的高速公路上，这里高速公路是重点。夜晚歹徒在高速上扔一个保险杠，然后埋伏在路边。高速上这是极其危险的障碍，过往车辆发生车祸后，他们冲上公路假装是路过的热心群众进行施救，在这个过程里实施洗劫。这是一个稍微具备点良知的人能做出来的事吗？根本就是防不胜防，一旦碰上就是车毁人亡。
五百五十四章、联系
可能是国外人少的关系，不少老外看到陌生人好像都很开心，起码看上去很友善且乐意打招呼。而国内人满为患，有限的资源不争夺不行，彼此之间大家警惕性都高的很。
当然老外坏人也多，坏起来没边的那一种。只是老移民坑害新移民一定程度上已经成了套路。以中国人一直以来养成的警惕性和精明程度，打起交道来一般段位的老外还真占不到咱们什么便宜。反而在不少国人眼里，大多数老外看起来都有点傻乎乎，似乎脑子不那么灵活。
蒲素其实是个在有必要的情况下绝对心狠手辣的人。只不过这几年心肠越来越软，变的有点软弱。有些转变是在潜移默化中形成的，润物细无声。条件好了，心情就好，心情好了基本都会豁达，豁达则代表着宽容。他现在很少生气，有些以前会让他发怒的事情，现在也不当回事，层次提高了去的场合和接触的人也不一样，碰上乱七八糟的事情概率也小。
梅芳去美国的时候，带了不少给小蒲素的行头。金锁和金花生这是必备，金锁挂脖子金花生挂在手腕上，都是阿迷信期望重孙子平安特地去金店给准备的。老蒲嘴上不表示什么，但是现在也升级做了爷爷，南州也不回了，每到约定的连线时间就催促蒲素别耽误了时辰。心里巴不得想多看看孙子。
小家伙在梅芳她们的精心照料下也是日长夜大，隔一周看都好像大了不少，测量各个指标也是顶着上限，包括体长和体重在同样周数的孩子里比外国小孩还要健康。只不过后来一直都很正常，谁也没想到后来一发育，直接长到了1米9。还好看起来不蠢，现在业余时间在波士顿报了一个格斗馆练习泰拳。蒲素主要是想通过这个运动让他变得自信，身体也能练习的灵活一些，毕竟那么高的个子，变成一颗豆芽那个身材就没法看了。
蒲素做了隐形爸爸，除了亲人没一个外人知晓。单位里也就老唐和小鞠知道，老唐是孙莉学校主任的弟弟，主任那里肯定是知道的，所以不需要瞒着，而小鞠做了助理就等于是心腹，能送去美国他就很是放心。他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不去告诉外人，自我意识里貌似是在保护孙莉的名声，到底是什么心态就不知道了。
有时候蒲素还是彻夜不归，阿就会说他已经是做爸爸的人了，以后要有点做爸爸的样子。他去山东就是打着趁儿子不在最后享受一下自己兴趣的旗号，不然孙莉那边他也交代不过去。言语里好像以后的人生就截然不同，会做个好父亲了一样。
说到兴趣和爱好，没有什么能比女人对他来说更有吸引力。想到之前不管怎么样，自己还是个未婚的身份，现在居然直接做了爸爸，心理还真的有些不是滋味。
回到桑海后过了没多久，他就尝试着打了王艳的电话，打到她家去的，这么多年电话号码都没忘，他盘算着要是她家人接的就直接挂掉，没想到接通之后正好是王艳接的。
蒲素其实没想好要和王艳说什么，就是想听听她声音。到是王艳显得很兴奋，电话里说着她去了蒲素家里几次，家里都没人，要么碰到老蒲打听他的下落，老蒲说他也不知道。
蒲素一听就知道老蒲是存心要瞒着自己的消息。他实在不想儿子在和这个姑娘有什么来往了。自从和她在一起，蒲素就没过上好日子还摊上了大事。现在顺风顺水，纯粹是运气。而且又有了正式的女朋友，家里都很满意，完全不想再搞出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情。
蒲素只是告诉王艳自己一切都好，目前在桑海，做了点小生意还算顺利。两人电话里聊了很长时间，最后蒲素和她约了明天这个时间再打给她打过去才挂了电话。
他不敢留电话号码给王艳，无论是公司的还是家里的座机，更别提手机号了。孙莉很快就要带着儿子回来，就算孙莉一无所知，他和王艳联系的事情被梅芳和老蒲知道了也不会放过他。
他想了想，马上去了一家通讯店花了300多办了个最便宜的nec呼机，这个费用还包半年服务费。准备平时设置静音，当做和王艳的专用联系设备。电话号码是绝对不能给王艳的，随时随地可以联系到他就麻烦了。给她一个call机号，自己方便了才回电会稳妥很多。
至于他在这个时候联系王艳是出于什么心态，20年后蒲素也没搞清楚。电话里两人依然还是确认的恋爱关系，蒲素问她有没有找人，王艳毫不迟疑的说没有。蒲素就笑着说，大概是没找到合适的，王艳不回话，显然是默认了。
王艳的自我感觉不是一般好。只问蒲素现在过的怎么样，丝毫不怀疑蒲素是不是有了女朋友。这个问题问都不问，好像蒲素惦记着她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会有其他可能。蒲素乐得她保持着这种自我感觉，省的他为难，她要是开口问了，自己很大可能会撒谎。
王艳在南州可以算的是上优秀的女孩，从小到大属于循规蹈矩没有恶习的好孩子。过后分析，遇上蒲素其实对两个人来说都不是啥好事。她比较适合适合找个那种一身正气，最好是公务员的男人，蒲素和她在一起其实一直在隐藏真实属性，要是给她知道了蒲素的真面目两人也绝不可能继续下去。
当年为了抓捕蒲素，派出所把她弄进去编造了不少蒲素不堪的故事，其实反而是弄巧成拙。假如简简单单把蒲素的真实面目表述出来，王艳大概还会相信。他们当时把蒲素形容成了得脏病，**、宾馆长包房……总之是花天酒地无恶不作的一个恶棍，这就让王艳不信了。
王艳觉得蒲素每天和她在一起，假设是那样的人自己不可能不发觉。其实警察告诉她的那些，有一部分是真的，也不知道从哪打听到的。
五百五十五章、悲哀
警察编的那些故事，其实很有杀伤力，只不过王艳觉得太过玄幻，因为假的部分太假，反而没了可信度。那一年从香山潜回南州参加劲松婚礼，蒲素听了后就急切的和王艳辩白自己不是那样的人，当时王艳的态度就是看着他抿着嘴角淡然地笑着，意思就是：“我当然不会觉得那是真的啦……”
电话里听到王艳依然单身，而且还是把自己当成男朋友，蒲素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怎么说呢，他感觉哪怕没有现在的一切，依然是当年仓皇出逃、不名一文的那个丝，其实自己也不是一无所有，起码王艳一直还是自己的。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现在不缺钱的人，哪天在衣柜里几年前不穿的衣服口袋里又摸出厚厚一沓钞票，不管多不缺，心里还是会很高兴。毕竟以前都有穷的时候，这一沓钱对谁来说都并不是毫无意义。
他也清楚，王艳不可能这几年没和别人接触。只不过王艳本质里是守旧的女人，除非出现比他条件优秀太多完全不可抗拒的男人，否则一般人想把她收了还真不是那么容易。
死心眼是一方面，以前女人从一而终观念真的有。蒲素虽然没和她有实质性突破，其实也就是一步之遥，其他的方面来说早已经是老夫老妻，在一起时羞耻期早就不知道过去多少了。直接点讲，他们两在一起做的事，很多夫妻也未必做得出。
所以后来蒲素对所谓的第一次一直不怎么尊重。像他和王艳这种情况，第一次又能代表什么？能在这种情况下还坚守的女人更是不好对付，而且让他十分反感。除非以前真的没恋爱过，或者关系没发展到那个地步，否则王艳这样的遇到一个就够了。
作为老手蒲素有经验，一搭脉就知道什么情况，自然的反应骗不了人。试图和他装冰清玉洁的，他毫不客气就会当场揭穿，而且字字诛心把事情原貌还原出来。这种事，蒲素真的做过好几次。没办法，王艳这样的女人在当时不是少数，确实能碰上。而他又刚好经历过，相当的有经验。
在对方惊异于他怎么这么精明的时候，很难想到他的心情有多厌恶和恶心，恨不得一脚踹走。这种女人是蒲素最最厌恶的那一种，说穿了这种女人的所谓坚持其实和自重没有一点关系。而是一种极端自私、自以为机智，把自身价值归类为一级品和残次品的直接表现。只要最后一步不失，她们总是可以毫无愧意坚称自己冰清玉洁。
就像是网购七天无理由退换，什么东西别人用了七天再退回去，只要包装还在，就真的可以当新品重新出售了吗？后买的人不知道就算了，要是知道了还不像是吃了苍蝇一样。这种人注意的就是自己鞋底下的那张标签，只要标签不撕，哪怕给别人穿的都快变形了，还坚称自己是新品。
蒲素对王艳确确实实有感情，同时对她也非常了解。其实王艳很不懂事，很多方面确实单纯。但是这一套她无师自通，出于强大的自我保护心理和从小一贯的家庭灌输，玩起来溜得不行。如果当时她和蒲素关系真到了那一步，或许蒲素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搞成现在的局面。
以他现在的条件，物质上肯定让她家人笑到合不拢嘴。至于人品，人品这东西怎么体现？有钱肯花，自然就是有礼貌和尊重家长的直接反映，王艳那个土鳖家庭不可能看不上他。当年大概是觉得自己女儿不能找个生活区的小伙子，这种观念一直灌输给王艳，所以王艳一直不敢和他们提自己和蒲素的事。
写到这里想想，中国男人真的悲哀的很。蒲素和孙莉又何尝不是一样？如果没那个基础条件，孙莉妈妈能轻易松口答应？王艳的妈妈，小时候蒲素就领教过的，南州那边的土著不好对付。可孙莉的妈妈就是善茬了？某种程度上如果王艳的妈妈还有点淳朴，那么孙莉老妈则完全可以说一直以来目标明确的很，对孙莉是有具体要求的。
不得不说中国丈母娘看女婿，对小两口来说是个重要关口。各个地方的丈母娘选择标准都有很多指数，这就是现实。可能几十年后也或许很快，等到大家条件都差不多了的时候，会发生根本性的变化。尤其是当生存不再是问题，住房不再是问题后，相信这些都会改变。
西方年轻人也拜金，看到豪车也走不动路，上去搭讪容易的很。但大比例最终还是会嫁给爱情。丈母娘的意见所起的作用不说没有，却真的是不大，正常来说想操心也操不上。父母给个祝福，有条件的出点筹办婚礼的钱就算不错了。
年轻人哪怕没有年薪工作，时薪工做着也饿不死。而小两口租房住是常态，只要不是城市中心，周边的房价一般都能承担得起。而且情侣租房，基本都是分摊房租。我们这里就不一样了，结婚前大多要男方准备好一切，女的嫁过去就等着享福。
而男方如果是贷款房，据说现在都要在产证上加女方名字。这……感觉也有点道理。哪怕男方单独负责还贷，但是这笔款项不还贷的话就是夫妻共有，这么看女方权益就受到损失了。好在蒲素从来没为这种事烦恼过，不然婚前要是一直纠缠这些问题，他的脾气估计会掀了桌子，这个婚干脆不结了。
实际上越是配置高，越是付出少。为什么有丝会去网购豪车山寨钥匙？还有勾结4s店销售的段子，假装带着女人去买车付定金……
真正优秀的男人娶老婆哪要付多少彩礼定金，该有的配置都有，没必要提。提了反而担心把人家搞的不乐意，金龟婿飞了。
实际上面对越是条件差的男方贫困家庭，往往女方提的要求越多，就当是一次性讹诈。最大限度的能捞多少是多少。
那个大家都知道的富二代他带网红出去需要付费？开什么玩笑，大概率是那些网红排队倒贴都贴不上。有幸被带出去一次，应该就和被翻牌了一样心里美滋滋。
五百五十六章、记忆
几年前网络上有个讨论题。讨论话题是“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这是不是人类最大的谎言……”。参与话题讨论的人不少，出乎意料的是觉得这个说法构成谎言的网友比例很高。
其实深爱自己孩子的父母肯定不少，只不过绝大多数孩子只是男女情爱的副产品，当初就是因为意外来到这个世界上。我敢说为数不少的孩子纯粹是计划外，小蒲素就是个例子。
这种情况下其实父母不那么爱自己的孩子，也符合情理。只是有不少当爹妈的打着世人皆爱自己孩子的旗号，人摸狗样的浑水摸鱼。
这个话题非常敏感，甚至有点颠覆性。只是让有些孩子早点知道真相，可以更加坚强独立，从而可以避免不被来自至亲的利剑伤害，也不是没有积极意义。
不否认，全心全意爱孩子的父母是有的，而且比例很大。但是不爱孩子的父母，冷漠，自私，没有责任，没有情意，甚至恶毒的父母，也不少见。
在这两种之间还有一种，就是那种暗搓搓耍小心思的那类父母。表面上看，他们努力培养孩子，给孩子提供了力所能及的资源，而且嘘寒问暖关心的很。实际上有的是抱着游戏里练小号的心态，自己一辈子丝却希望到了孩子这里能够光宗耀祖出人头地。
于是社会上出现了所谓狼爸虎妈，用近似残酷的手段培养孩子。我看过一些报道，也就是国内在这方面有司缺位、缺少监管，否则一些父母的做法完全可以让司法主动介入，严重损害了未成年人的身心健康。
往往这些行为都是打着以爱之名进行的。真的是单纯期望子女成龙成凤，孩子可以幸福也就罢了。为数不少的家长存着孩子出息了之后自己跟着沾光的念头，把抚养和教育孩子的行为不仅当成应尽的责任，还当做了投资和贷款。
不少国内女生之所以小时候还很正常，慢慢就长成了之前讨论过的“田园女权……”和她们的父母影响有着绝对的关系。明明开始时谈了一个男朋友，完全出于爱情。结果家里横加干涉，轮番上阵摆出所谓事实和例子，或者干脆粗暴的什么道理不讲，直接劝退。有的做法还很极端，甚至酿出惨剧。
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女孩很少能做到不势利。就像是盆景，早早就被铁丝绑扎的扭曲变形，也能赏心悦目就是看起来就不大正常。有的姑娘一辈子最后活成了悲剧，一而再的不幸福，却意识不到根源就是出在所谓完全是为了她好、爱她的父母那里。这种父母觉得好的对象，往往并不见得是综合考量得出的结果，只要几个硬性指数达标就行了。孩子到底幸不幸福，根本不多考虑。在他们看来，不幸福？怎么可能不幸福，不存在的。
归根结底还是底子不行，观念有问题。以后家家不缺房，哪个丈母娘会去提房子这个要求。假如社会发展到了，只要愿意工作就能生活的体面，很多要求自然也不存在了。很多现在的丈母娘，过去大概是真的穷怕了。越是家境不好的家庭，越是爱计较。
部分父母其实是把自己愚蠢以及无所不在的虚荣心还作用到了孩子身上。张三女儿嫁了个公务员，李四女儿找了个富二代，那么我王五的闺女起码也不能比他们差了……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利用天然亲情和万能的“父母都是为了孩子好”这个借口，家长逼迫捆绑孩子服从他们的意愿。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其中套路繁多。一般孩子根本招架不住，不投降屈服则永无宁日。而且从世人眼光来说，似乎于情于理，只要发生这种事，都是孩子不孝不懂事。
王艳最终找的男人，肯定是符合她父母心意的。蒲素在前几年找一个派出所所长用电脑查了王艳的户籍信息。她有一个女儿，比小蒲素小了好几岁，王艳结婚的时候绝对是大龄女青年了。男方也有户口迁转记录同样是部队回来的，比蒲素大一岁，不知道是不是同年兵。他们一家三口的户口都挂在男方父母的房子属于黄金地段，南州市中心的老公房，那一片以前都是机关宿舍，和童小炎家离的很近，差不多就在王艳当年开店的地方。
父母单位好，哪怕是大头兵退伍回来，最差的安置待遇工作单位也是随父母。而机关单位不存在下岗，所以应该男方条件不会太差，起码在当时是拿得出手的。户籍信息里甚至还有王艳现在的电话号码，蒲素干脆没记。
查她信息这个举动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或许是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看到她孩子的年龄，他心理还有点说不出的开心。王艳结婚如此之晚，女儿和他的儿子相比小那么多，起码说明这一块他主动了。
偷窥一下她的人生就算了，到是压根没想过去打扰。两人这么多年完全生活在不同的城市，虽然不止一次设想过邂逅这种事，但是他也清楚完全不可能发生。这一生，基本不会再见了。
生活充满了无数的意外。这么多年来他反复想过当年如果这样、或者如果那样……结果会怎么怎么样，却一直没有结论。
当年王艳一直不敢告诉她父母自己和蒲素的关系，蒲素知道王艳所谓的年龄太小只是一个拙劣的借口。这一点不需要太敏感，就很容易弄清楚，之所以不说是因为觉得蒲素在她父母那里拿不出手。
她应该自己没那念头，只是清楚自己的父母会是什么态度。曾经和蒲素约了她最好的好朋友，高中的女同学以及她的男朋友一起去公园玩了一趟，和蒲素在一起除了父母以外没顾忌其他。包括当时在蝶恋花那个地方上班，也很明确地在同事和客人那里公开了两人的关系。
这么多年蒲素一直耿耿于怀，迁怒于她当时的态度。直到现在还对这种事情看不下去，甚至多年前还重金帮助过素不相识的一个网友，只因为那人在qq里和他诉说自己被女朋友家里人看不起……
五百五十七章、自省
人和人之间，情感无疑可以互通。所以我们会在欣赏艺术作品，或者文学以及影视时经常会引起共鸣。写到现在其实早就发现这应该不是一部小说，应该归纳到什么题材已经说不清楚了，且不去管他。那些感触和想法，不管是蒲素的还是谁的，相信在这世界上都不会只是他一个人才会有。有时候看到一段话一个词，书友们能发出会心一笑、或者感同身受微微颔首，就算有它存在的价值。
我认为主观的东西，是非对错其实没那么重要，好在咱们并不是在这里立规矩讲原则，谈的都是主观。我也知道部分言论肯定有错的不行、甚至是离谱的地方。这只是个人观点，而且是现在进行时想说的。写了将近一百七十万字，没有一个字的大纲、也没有草稿，写到哪是哪。三十万字前写了之后还改下错别字，30万字后就彻底放飞自我了。
初恋这种事确实刻骨铭心。蒲素30多岁就拿下了千人斩的骄人战绩，之后就懒得再回忆计数了。也就是近一两年开始安稳，可以说是阅女无数。但就算如此，哪怕这一把年纪了还是时常会想起初恋这件事。
所以，一直以来有一些臭不要脸的女奚落讥讽男人的某方面情结，嘲笑计较那些的男人脑袋后面还留着辫子。说穿了，她们的目的也很直接，就是要男人别太在意她们过往经历，她们行事起来可以更加肆无忌惮。
连男人都会时常想起自己的第一段经历，又何况女人？理论上来说女性情感要更加细腻一些，胡思乱想的时候更多。也许蒲素骨子里比较文艺，哪怕像他这样的老油条，一些虽年代久远却印象深刻的经历，现在还不时会浮现在脑海里。
王艳和别人过着日子，这么多年来没想过蒲素？没设想过他现在怎么样，如果当年和他在一起……
没想过？总觉得不可能。不管想到他是爱还是恨，或者是和蒲素一样五味陈杂，不想不大可能。最开始的地方就算走不回去，回忆总是到得了的。
蒲素之所以没说什么王艳好话，明显有着很强烈的情绪。哪怕这么多年了，还能左右到他的情绪。把事情怪到她身上，自己好像就能好过点了。写到这里时，虾米音乐正好放着阿黛尔的专辑，一遍遍的循环。这是蒲素最喜欢的欧美女歌手，可能没有之一。很多歌者只有个别作品动人，阿黛尔例外。老天爷赏饭，阿黛尔一把好嗓子不说，她演绎的作品里都饱含着深情，很容易就能感觉的到。
把往事捋一捋我们就会发现，哪怕王艳当时在父母那里公开了和蒲素的恋情，咱们还可以假装她父母当时接纳了蒲素，那么问题来了，导致蒲素出逃的这个意外难道就一定不会发生？
人生没有假设的可能，但是在当时可以选择。
意外没法避免，蒲素确实是在生日那晚送王艳回去的路上出的事。后来事情的发展，他无法掌控，哪怕重来一次蒲素应该还是会选择想办法出逃。
王艳其实当时很难做。蒲素的出事导致了她地下恋情的曝光，不光自己被传唤到派出所还叫去了她的家长，可想而知她那样的家庭，知道女儿在外面接触了什么人，发展的是什么关系，卷到什么事情里以后王艳承受的压力非常大。
而且这种压力是层层叠加的。首先自己的爱人出了这么严重的事，虽然一段时间以来说生死未卜有点夸张，但是为他担心是避免不了的。另一方面就是家人的压力，作为乖乖女觉得让自己的父母失望，女孩子产生这种心理再正常不过。
哪怕在这种情形下，王艳其实也一直没有明确拒绝过蒲素。哪怕重新联系上以后，断断续续的几次一直还是默认和他是男女朋友这个关系界定。只不过在某些方面一直没满足蒲素而已。
于是蒲素就恼羞成怒，在心里恶毒定义人家是吊起来卖……
也许他想的是对的，这种人实际上是有不少。只是也许人家就真的只是纯粹女孩子的自重。事实上，容易得手的他这一辈子也没珍惜过谁，反倒是对王艳念念不忘。当然可以打着初恋这个理由做借口，实际上是不是一直没得手才被他觉得特殊，蒲素自己也搞不清。毕竟在和王艳谈恋爱前，他也不是什么单纯的少年。只不过他一直认为之前的不算，只是玩玩而已。
后来的选择其实都是蒲素自己做出的。而且卑劣的一直吊着王艳，隐瞒自己的真实情况。他自己这些年经历了什么做了什么自己再是不过清楚，从不正面检讨，却一厢情愿不怀好意把王艳的心理活动脑补了不少。
王艳没谈恋爱，就一定是没找到比自己还好的。而且还确定人家肯定接触过其他人，就是没找到比他强的。只不过假设王艳要是谈了恋爱或者已经结婚了，还不知道他要发什么疯。
事情没解决的时候就算了，在老刘已经搞定了他的事情而且他已经算是小有成就的时候，他没想过去找王艳，而是早早就和孙莉确定了关系。恐怕这段感情上，他也没自己想的那么在乎。换个角度似乎王艳才是受害者，一直是被动、懵懂的。
落魄时候拼命争取而不得，发达了又置之一边不理。王艳家人再是势利，那个时候的蒲素腰杆子应该也硬的很，完全可以给她一个好归宿，虽然人家现在未必就不幸福。
或许，蒲素自己才是那个真正势利的家伙。
活到这把岁数，很多事情实际上已经尘埃落定。好也罢坏也罢，这辈子差不多就这样了。计算的重点无非就是存续在这个世界上的时间多寡。有没有成就，是不是幸福，到了这个年纪再去操心那就是想不开了。
相比之前凡事不多想，首先是以我为主的狂妄人生态度，这两年走了另一个极端，总是陷入反思状态。莫名其妙脑子里会跳出某个曾经的人生片段和一个消失在记忆里的人，然后开始反思，在那一刻会真心觉得当年自己做的哪哪都不对，做错了那件事，对不起那个人。
写作过程里会不自觉美化角色，很多摆不上台面的事情做了也不会说。在叙述的时候尽量可以自圆其说，让角色行为显得合理。其实现在蒲素28岁，做过的不地道不上路的事情已经不少了。女的，可以说没一个对得起。男的，一个个最后渐行渐远，大部分和他本人也有关系。
作为不可能完美的人类，偶尔做到自我反思和自省应该是个好现象。但是频率如此之高，反思程度如此之深，肯定不是一个健康的状态。
五百五十八章、面对（速看）
9月末小蒲素回来的时候，针对他的感情问题，蒲素和他进行了一次爷们之间的谈话。边喝边谈，从晚上十点多一直聊到5点多天亮才回房间睡觉。
他自己长那么大没和老蒲正面深入谈过哪怕一次感情问题。大概是他那个年代的孩子耻于和家长表达以及沟通。甚至和家长很少闲聊，坐在一起吃饭时说几句大多也都是就事说事。那时候的家长其实没啥建议给孩子，要么就是批评要么是命令式的传达，也不知道他们哪来的这个底气。几乎没几个成就有多了不得，那年头大多都是普通工人，还一个个牛气哄哄。
以前的孩子远不如现在的孩子自信、独立。同年龄段比较，个人认为现在的孩子情商普遍高出蒲素当年那一批人。十年为一代的话，两代人之间思考和看待问题的深度和角度确实都大不一样。虽然有时候看网上有些新闻下面的评论，还是感觉沙雕太多，相信再过个一两代，精神上起码也会真正崛起了。
新闻里现在包括体育领域都能延伸发酵，某水上项目运动员卷入疑似兴奋剂丑闻里，有人说了几句公道话就被群起攻之。看评论的时候就感觉大家毕竟是大家，想到鲁迅先生百年前说过的话，搁现在再看也一点不过时。
“你说中国不好。你是外国人么？为什么不到外国去？可惜外国人看你不起……。”
“你说甲生疮。甲是中国人，你就是说中国人生疮了。既然中国人生疮，你是中国人，就是你也生疮了。你既然也生疮，你就和甲一样。而你只说甲生疮，则竟无自知之明，你的话还有什么价值？倘你没有生疮，是说诳也。卖国贼是说诳的，所以你是卖国贼。我骂卖国贼，所以我是爱国者。爱国者的话是最有价值的，所以我的话是不错的，我的话既然不错，你就是卖国贼无疑了。”
“胜了，我是一群中的人，自然也胜了；若败了时，一群中有许多人，未必是我受亏：大凡聚众滋事时，多具这种心理，也就是他们的心理。他们举动，看似猛烈，其实却很卑怯。至于所生结果，则复古，尊王，扶清灭洋等等，已领教得多了。”
以上都是先生《论辩的魂灵》里的部分摘录。
有些事情岁数越大，知道的越多就越不会轻易表态。八十年代中期，自从请了东德教练开始某项运动开始在亚洲称雄，到了九十年代时咱们几朵金花屡屡突破世界纪录斩获金牌，代表着某项运动的彻底崛起，确实令人振奋，庄某还有后面的乐某某，当时桑海籍的名将真不少。
只不过多达四十名运动员很快就被禁赛甚至连奖牌都被收回。广岛亚运会上赛事主办方提供的证据里甚至包括摄像证据，运动员注射服药和随意丢弃的针头成为了铁证。时任体委主任的伍绍祖在其回忆录中写道：当时有个共识，成绩不行就得服兴奋剂。服用兴奋剂三个原则：有用、无害、查不出来。
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罗某某，差不多十年前退役的奥运和世锦赛冠军，她在退役前就说过“泳池的水不干净，但我是干净地站起来的！”，当时舆论一片哗然，现在想想有一段时间咱们的舆论开放程度还是很高的。巧合的是在她退役后，我在陆家嘴外滩的许留山看到过她，满满的小女人样和一个岁数不小的男人在一起，看上去幸福的很。
这么多年其实也一直没停过类似丑闻。当年的“x家军”中长跑，卖着鳖精赚的盆满钵满，后来教练和弟子分赃不均掀桌子，服用兴奋剂的丑闻也被公之于众，那个项目随之马上就在国际赛场上没了声音，要知道那一度是集团优势项目，决赛名单里起码有三四个我们的运动员。
以前看全运会，某些项目的成绩堪称世界水准。这几年来看，国内举办的国际比赛，成绩就好点，甚至能打破世界纪录，在友好国家举办的比赛也差不多。而真正到了正式的国际赛场，很多项目运动员连预赛都进不去，比两枪就完成任务了。
男队女队这几年也一直出问题，禁赛的还少吗？我是特别喜欢看运动比赛的人，家里的电视机买回家，功能只是在吃饭时看看新闻以及有比赛时看直播。所以这么多年我是一直持续关注相关赛事消息以及项目和运动员的动态。比赛时也是为了我们的运动员呐喊跺脚，情不自禁。但是平心而论，在别人曝光一些消息的时候，我最好的反应也只能是保持沉默。
相关药物和检测手段，始终是科技水准的博弈。矛与盾、攻和防之间的对决。以最坏的揣测来讲，如果大家在用，那么起码被查到了要躺平任踩。世界早就进入互联网时代了，哪怕没经历过，搜索一下也很容易得到想要的消息，一味不认账闭着眼睛装傻装瞎，真的就爱国了吗？统统归结于**势力的造谣抹黑和迫害，以后可以关起门来自己玩全运会。
既然不相信权威组织的程序公平和正义性，人家讲的都捂住耳朵不听，那么以后完全可以退圈不参加嘛。
前段时间的军运会我也基本都看了，据说平均几十分钟就斩获一枚金牌。只能说在很多项目里我看到了奥运健儿和世锦赛以及职业运动员的熟悉面孔。突击入伍还是火线借调不得而知，只是可以确定很多运动员之前和军人这个身份一点关系没有，不接受任何反驳和质疑。别的不说，整个国足女足组成的整个参赛队伍难道都是八一队球员？平时明明都散落在各个职业联赛里。
而且很多人大概还不知道一件事，消息基本被压下来了。本届军运会比赛时国际定向越野联合会发布一份声明称，中国队在军运会混合中距离定向越野比赛中作弊，金牌被取消。他们发现，中国队得到了“观众”的帮助，有人在比赛场地内做了一些小标记，使中国队通过只有他们知道的近道而轻易获胜。
吃相很重要。作为好客热情，提供了赛事史上最优质条件和服务的东道主，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才会被赛会取消成绩？相对于金牌来说，国际形象更重要得多。不过定向越野这种项目，本国参赛队如何才能克制住不先去研究一番?
所以，也一直没查清楚是哪里的**势力在污蔑抹黑造谣。就这么认了……
五百五十九章、沟通
今天写的两篇都被咔嚓。《面对》写的是体育圈从80年代中期至今的一些问题，而这篇《邻居》原本反映的是恶邻，也就是史上最坏的邻居，可以说没有之一的毛熊。《面对》好歹还发出来了，而《邻居》大概根本除了我之外就没人看到，既然内容完全不搭界，修改时索性把标题也改了。
那天他们中午出发在外面晃了一圈，晚上9点多回家，冰箱里有刚订来的刺身，外卖叫了披萨和鸡翅，桌子上只有父子两喝着酒，开始了谈话。
蒲素没想多听儿子的惨痛经历，回忆到这里总是不愉快的。大致知道了应该是之前两人就差不多分手了，然后儿子就订票回国，只是貌似又和好了，但是临来的那天，小蒲素不知道从哪个渠道知道了对方劈腿了……
蒲素问确定是劈腿了吗？儿子点点头，准备说过程，蒲素摆摆手表示不用说了。既然都确定了，哪怕是误会也认了，再说这种事上基本不会搞错。
“拿得起，放得下！”这是他和儿子说的第一句话。能拿的起来，就要在有必要的时候放的下去。然后以他自己为例，说爸爸自己也不是每次都能得手，胜败乃兵家常事。
儿子知道他爸爸是什么样的人，蒲素这么说自己他也没感觉奇怪。
这世界上总有不喜欢你的人，而且可能比喜欢你的人多了不知道多少。但，请相信你老爸，也一定会有看到你就和看到珍宝一样欢喜的人。只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们才能找到彼此，或许需要很长的一个过程，你只要知道她肯定在那就行了。
“女人就是这样，喜欢的时候恨不得……不喜欢的时候……这一点你老爸有体会，比如……”蒲素现身说法，以实际经历作为切入点，真正的开诚布公和儿子聊了不少自己的心得。
他们父子间，之前有一段时间也和谐的很。
儿子十周岁那年，是去美国念书后第一次回来。那时候蒲素在首都，特地赶回桑海，结果带他玩了魔兽世界。第一个号给他练了个德鲁伊，天天在家带他打游戏，刷死亡矿井。儿子玩到20多级嫌弃德鲁伊不厉害，其实给他选德鲁伊是想着能变形态可玩性强，蒲素小号玩了个猎人，他觉得很厉害，又想练猎人，跟他爸爸一样选了个精灵猎人。后来中途首都有急事，蒲素赶回去以后，儿子碰上不懂的都直接打电话来问。
小蒲素那时候只会打英文，小学二年级就走了，中文输入不会。有一次蒲素上线，看到他的猎人号从黑海岸到了西部荒野在打机器傀儡和野猪。原来他一个人上线乱跑，坐船到了塞拉摩再换船到了湿地，遇到一群20多级的小号，一起从湿地丹莫罗那条路跑地图跑到了铁炉堡。
蒲素马上过去找他，发现他和一帮小号在一起，有两个大学生英文还不错，说小蒲素是外国人。当蒲素说这个小外国人是自己儿子，才十岁，没一个相信。最后相信了，也都说蒲素是个了不起的爸爸……
蒲素感谢他们带自己儿子玩，带着十级号跑到铁炉堡，一路上几乎要拖尸，不是那么容易，还很耗时间。而且还带他接任务做任务。所以一人发了50g，又带他们反复去刷了几次死亡矿井。
蒲素带着儿子从20级开始去荆棘谷，就一直不停的杀人和被杀。那边当时就是绞肉机，大号小号都有，他自己04年玩公测的时候那个地方就是血雨腥风。父子两都是暗夜精灵，有隐匿技能，猎人豹科宠物可以做一个人宠双隐宏拖到技能栏。打不过还跑不掉就隐匿碰运气，守过别人尸也被别人守……
后来小蒲素又被奶奶梅芳带着来首都住了一段时间，一天到晚不干别的，除了去鸟巢和水立方以及长城转了一圈，成天就在家打游戏。小孩子有游戏玩，哪还要去看什么名胜古迹。而且吃啥都不感兴趣，就要吃羊肉串。
后来他回桑海走的前一天晚上，孙莉给蒲素打电话，让他教训儿子。蒲素问怎么回事，孙莉说前面一起在外面吃饭，回来让他洗澡，结果洗了半个小时还不出来，推开卫生间门进去就看到小蒲素坐在里面哭，问他怎么回事，说是不想去美国，孙莉去劝慰，还被他用湿毛巾甩在身上。
孙莉的意思是儿子太不像话了，居然和她这种态度，撺掇蒲素去教训。蒲素听了顿时觉得不可理喻。
他以自己小时候的经历告诉孙莉，暑假来桑海时在车站他舍不得老蒲和梅芳要哭，要回南州的时候又舍不得阿和姑妈在火车上也要哭，小孩子有这种情感很正常，做大人的体谅一下就行了，有什么可计较的呢?
结果早就在其实事上对蒲素不满的孙莉，勃然大怒声称不带儿子回去了，让他自己看着办。蒲素这暴脾气立刻表示立刻开车回来，明早就到，坚决不让儿子走了。哪怕开学在即，这学期不好安排也要找人在桑海给他念书。
不得不说，这个时候的蒲素还是那个蒲素，虽然按理说为人父为人夫，在那个年龄应该有不少改变。但孙莉已经有了变化。说是为母则刚也好，人在异乡的磨练也罢，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蒲素说啥就是啥的小姑娘了。
最后还是小蒲素接过电话，在电话里哭着认错，承认自己不对，和妈妈道歉，让爸爸不要生气，不要回桑海把事情搞大，自己明天就飞机回去了，要开学了。
小孩表现的这么懂事，蒲素心里更难受，其实在电话里听到儿子这样，自己也哭了，当时是真的不想让儿子走了。只不过和孙莉电话刚挂，自己收拾东西准备下车库开车，梅芳电话又来了。这是孙莉一看苗头不对，知道蒲素的脾气又去找了婆婆，让梅芳做蒲素工作，劝他不要回来。她知道，蒲素一回来这事就复杂了。
五百六十章、传授
蒲素对自己的总结，就是不负责任而且典型的享乐主义，客观来说就是个非常自私的人。
对于孩子的成长教育他既没有尽到陪伴义务也没有操过什么心。儿子现在还愿意叫他爸爸，实在算是有良心。
他和妈妈非常亲近，非常维护孙莉。小时候蒲素就让他保护妈妈，这方面确实做得不错。16、7岁的时候调皮过一段时间，打过一次架还在韩国人开的杂货店楼顶上和小伙伴喝酒被报警抓了进去，孙莉去警局把他接了回来。
除此之外基本上就没闯过其他祸，蒲素觉得他是胆子小，男孩子和妈妈在一起长大不可避免。只不过想想他自己也不是天生胆子大，只是在当时的环境里一步步变成无法无天的样子。所以觉得孩子胆子小挺好的，不会闯什么大祸。
儿子16岁的时候回来，孙莉就和蒲素说了他打架和进警局的事情。有一次孙莉和梅芳、蒲泓进超市买东西，蒲素在停车场和儿子在车里等，他只对儿子说了三个要求。
“一，不要喜欢男人。二，不要吸毒，三，做好措施。”当时儿子尴尬的点点头，表示让爸爸不要再说了，自己知道。这算是蒲素和儿子谈话内容最深的一次了，也就几句话的功夫。虽然喜不喜欢哪个性别也不是说了就用的，好歹目前来看儿子的取向没有一点问题。
父子两那晚谈话的时候，谈到这个事情，小蒲素居然还记得，并且表示他听到电话里爸爸也哭了。而且在这之前，更小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他都记得，甚至有一两件蒲素自己都忘记了的事，他都记得，让蒲素尴尬不已。关于蒲素和别的女人，被小蒲素撞见的事情，那时候小蒲素最多也就五六岁。具体就说了，太尴尬了。
还有一件事，那天父子两提起，多年后小蒲素算是说了实话。那一年夏天，送小蒲素去游泳训练班，一般都是梅芳接送。有一天蒲素去接，到了泳池边就看到儿子哭兮兮的样子，显然刚哭过。蒲素对霸凌这种事很敏感，马上就问儿子怎么回事，小蒲素说没啥事，呛了口水。
蒲素觉得不大对，又去问了教练，教练要说没啥事，让他放心绝对不会有事。蒲素还是不相信，这时候儿子上岸准备回家，蒲素又问，结果小蒲素说在水里被其他小朋友压了一下才呛水。
蒲素小时候自己就是游野泳的，水塘里大孩子欺负小孩，把小孩压在水里闷水的事情他不光看到过，自己也经历过。一听就怒不可遏，让儿子在泳池里指认是谁。
儿子先是说不要了，但是蒲素训斥儿子太怂了，今天爸爸给你做主，不要让爸爸看不起你，反抗都不敢反抗……无奈之下，小蒲素才指了一个小朋友。
蒲素立刻出去找了两块碎砖头，塞给儿子，让儿子砸那个小朋友的头，声称头砸坏了有爸爸。儿子自然不敢砸，那个小朋友在水里也不敢上来。蒲素就要跳下去抓人，结果教练们和家长都来了，男孩妈妈先前一直不在，这时知道儿子要被打了也出现了。女人吓的指责蒲素是流氓，蒲素说你儿子才是流氓，还是你这个女老流氓教出来的，不服气喊你家男人来……
好歹最后蒲素还是给劝住了，不过硬逼着那孩子给儿子道了歉，爷俩才回去。然后这个培训班也不去了，换到八万人体育场里更正规的培训班去了。
这天小蒲素才说，其实那天是培训班教练往池子里扔了一把钥匙让孩子们抢。小蒲素那天乱军之中在池底抢到了那把钥匙，只不过出水之际那个小朋友正好游到他头顶，也正是他气竭的时候，被挡了一挡后呛了一口水。人家实在不是故意的，而蒲素来了之后那个杀气腾腾的样子，因为平时不亲近，他一直看到蒲素就有点怕，没办法才……实际上他感觉自己很丢脸。
蒲素听了面皮一抽，只能借着酒劲说算那孩子倒霉！
言归正传。那晚除了怀旧，蒲素主要还是和儿子谈男女之间那些事。程度不可谓不深，按理说不是一个父亲应该和儿子说的话。但是蒲素觉得还是有必要和儿子讲讲。
蒲素强调了一个规则，就是三次约会不能上垒就必须要果断放弃。当时这个说法一说出来，蒲素就看到自己儿子的表情显然一惊。因为儿子之前说女朋友劈腿的时候，其实也有女生对他投怀送抱，但是他以其他理由拒绝了。
蒲素就说对女人别考虑以后怎么样、长远怎么样，任何女人在没上垒前，考虑那些都是虚的。大雁还在天上飞，你就想着等会红烧还是清蒸，这不搞笑吗？到底应该怎么样，起码也是进了锅子以后再需要考虑的事情。
总而言之，蒲素强调的是行动派，不要搞那么多有的没的理论和其他。结婚前和明确固定女朋友之前，完全可以多甄别多筛选多实践，当然一定要自我保护好。这一点，现在的孩子不用教，都懂。
当然也不都是负面的教唆。他也和儿子说，这世界上原本的陌生人没有谁有那个义务无缘无故对你好，所以对你好的那些人一定要珍惜。不容易，都是缘分。就算不能结果尽善尽美，起码不要以恶来回报别人。蒲素自己这段时间都在反思，说这话的时候绝对不亏心，真心希望儿子能听得进去。
至于他前任那样的女孩子，只能说她运气不好，失去了他。没必要也不值得为此难过，当然难过也正常，谁都会难过。但是长远来看，你值得更好的。
小蒲素在他看来有点扣扣索索，很小的时候就发现了，花钱一点不像他。男孩子和妈妈在一起待长了，在他看来反正不是个大方的男孩。所以他还特地提了，和女孩子在一起要舍得花钱。被女孩子说傻瓜都没关系，不能被说成吝啬。
结果小蒲素咧咧嘴，表示对那个劈腿女友没少付出，蒲素摆摆手懒得听。对于大方这个界定，估计儿子有啥误会。美国长大的小孩，和中国男人对大方的理解是真的不一样。
田园女权在这里咋呼的厉害，动辄谈女性权利，没事就提绅士风度，其实去那边体验一下就知道了，多数是打落门牙往肚里咽。而少数敢于纠正的，请相信我，绝对能彻底根治她们所谓田园女权这个病，回国后必定绝口不提。
五百六十一章、回顾
那晚更多关于感情这个话题的讨论这边就不说了，很多内容敏感，深入的不一般。
甚至连他和孙莉之间的很多经历都被拿出来当做例子讲给儿子听。只能说最后效果还不错，第二天开始孩子的心情就明显释然，很阳光的出去玩无人机去了。
那天后半夜话题其实早就转到了人生选择和态度上。小蒲素高中毕业就决定不继续上学，开始摆弄机械玩车子。蒲素后来去了看了看，根本不像是美剧里看到的车库里躺在滑板上，钻到车子底下敲敲打打满手油腻，或者滑轮吊起玩那种老式车子。真要那样蒲素也会支持，他自己动手能力差的很，在他看来那算是一种文化，也算是一门技艺。
现在都是电脑化，笔记本那样的检测设备一插，车子哪有问题一目了然，而且修什么修？基本都是直接拆换，订了现成的改装件最多自己装上，这就叫改装？开什么玩笑。所以玩这个在蒲素看来注定没有什么前途，只不过是小伙子的装13心理。有一段时间梅芳去美国，正好看到孙子满胳膊过敏，大概是喷漆搞的，看的心疼死了，这就算是他所谓改装里技术含量高的部分了。
小孩子有个性叛逆期，以为自己有主见，那个时候说什么也听不进去。所以蒲素也没反对过，知道反对也没用。而且儿子早就说过以后不会在国内长期生活，所以蒲素也懒得管，自己保证他这辈子不会饿死就行。
不打算回国发展，这个蒲素能理解，毕竟小小年纪还没来得及交什么朋友就出去了，在国内没朋友也没同学。实际上每次回来还要经过一段时间适应普通话才能达标，而且经常词不达意。就是有时候一句话用英语知道怎么能够准确表达，但是用中文就不知道用哪个词更合适了。
而且不得不说西方媒体对于国内的一些事情进行报道，有的是这边不让说的，那边说了。有的两边都说了，但是完全说法不一样。客观的也有，更多的是和事实不符或者严重夸大。比如空气问题，食品完全问题，山寨问题……
早一点的时候，儿子一样东西都不让蒲素在国内买，担心都是假货。小孩在学校里要面子，谁用假货要被人嗤笑。带他去专卖店，他说同样东西国内这么贵，不如让他妈妈给钱在美国买，听了还不得不说他说的有点道理。
小时候他要花大钱或者买什么贵重的东西，需要蒲素和孙莉打招呼才行。蒲素没特别关照的，他妈妈基本不会同意。孙莉不是对孩子不好，而是她自己就是那种性子，对自己也没大方，说成是天生抠门也没啥不对。
蒲素在儿子小的时候，每个星期天带着他出去，可以说要啥买啥。但是奇怪了，儿子就和她抠门妈妈亲，哪怕天天带着他的奶奶梅芳都不如他妈妈，和蒲素更是一直保持着距离。没让蒲素带他睡过一次觉，一次都没有，到点了就要回自己的床，绝不和爸爸在一起。
孙莉的抠门可以说一例。比如孩子24码的脚，她就要买起码25码的鞋。说孩子长的快，买正好的回来没多久就不能穿了。而蒲素看到儿子踢踢踏踏的走路，直接带着儿子去买24的给他穿上，把他妈妈买的扔了。回来后拿出自己的鞋让孙莉穿起来在家走一圈。
“你是大人，穿不合适的鞋走路都难受，让你儿子每天穿大一码的鞋子到处走，他就能舒服了？”
蒲素完全搞不懂她是怎么想的。这种观念估计是她家的祖传，大概蒲素丈母娘当年就那么对待她的，她则全盘接受还想遗传给自己儿子。蒲素自己小时候就没有被这样对待过，衣服买大都没啥关系，鞋子要是不合适，肯定是非常舒服的。磨破皮或者血泡都正常。
儿子前几年暑假去日本他姑妈那里，就没在国内的顾忌，啥都想要。这次来了说明年还要去一次日本，上次去太小，不懂事没好好玩。其实那次他已经17岁，蒲泓和蒲素抱怨说侄子到了她那里就在家玩手机，哪都不想去，除了购物。梅芳那次也去了，回来后看到蒲素对这个孙子也不怎么评价，足以说明不少问题。
还有一些更严重的被歪曲了的西方视角，父子两一般都敏感的不讨论。偶尔说起了蒲素也是抨击西方那一套，让儿子不要信。不过他承认人家有优秀的一面，也承认这边有不足。事实摆着，不认不行。只是让儿子等到自己有足够辨别能力的时候再去关心那些东西，现在对他来说太早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小蒲素这次回来大概是真的长大了，回来后对桑海表现出了从未有过的好感，而且身份认同也非常清晰。以前大概是年纪小，小时候注意力不在这上面，带他去哪都不感兴趣。稍微大了点，只关注自己手机，要么戴了耳机听歌。
实话实说，之前每次回来前蒲素费劲安排出游行程，规划路线安排酒店，开车出去动辄上千公里，感觉都是费力不讨好。
往往到了目的地住进酒店，孩子就往床上一躺开始玩手机，叫他下去和妹妹（蒲泓的女儿)去游泳，也表现的极不情愿。旅行中很重要的一环，比如各地美食，很多东西国外长大的孩子根本不吃，比如千岛湖砂锅大鱼头，碰都不碰。
好几次蒲素都想发火，虽然想到难得回来一次最后忍住了，不过也弄的不怎么愉快。说实话，至今他都认为弄个熊孩子没啥意思。很多问题上孩子们都觉得是父母欠的，认为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事实也是如此，也不知道做父母的当初让他们来到这个世界到底想干嘛。当时蒲素自己就很无所谓，完全没考虑清楚，很大程度是猝不及防之下为了满足长辈的需求，自己也完成任务。
五百六十二章、尖锐
生育问题上换了他现在根本就随便儿子以后怎么选。
养育或者不养育下一代，让一个个生命没有选择被动来到这个世界、咱们到底应该怎么看待。
体验或者不体验人世中那些酸甜苦辣，区别到底在哪？体验到了又怎么样？就不虚此生、不枉来这一遭了？
抛开人类的繁衍义务来说，自说自话就把一个生命带到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到底有多美好，非来不可？
对大多数正常人来讲，哪怕一辈子生活在一个安逸和平、远离战乱贫穷和疾病的地方，一生所经历的烦恼也大概率比幸福要多的多。
很多所谓满足感原本就是人为造成的。人为创造出无穷的**，再人为努力去得到少部分，然后假装获得满足、自称幸福。
假如现在让他自己选是不是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如果有机会可以选择，能够一键设定他这个生命个体完全不存在、从没经历过所有这一切，他肯定会选择回档，毫不犹豫。
努力生存然后对人类发展做出卓越贡献或者实现其他宏大目标，对大多数凡人来说没啥意义。实际上很多所谓了不起的人类贡献，从其他角度来看也未必是什么好事。远古的近代的……
几大发明确实贡献不小，只是被利用成为人类互相残害的帮凶怎么不说？原子核能这些科技诞生以后，世界到底是更美好了还是更可怕了我觉得是说不清楚。
其实所有人类个体都是被动来走这一趟，然后只能认命，蝇营狗苟挣扎一辈子。投个好胎或许能快活一些，但是也只能和不好的去比较才有意义。没经历过糟糕的，原本就不知道现在自己有多好。
发达地区的人类也各有各的烦恼，不开心的人居多。只不过把他丢到战乱和贫穷地区去马上就知道自己有多走运了。而从不知道什么才是好的那部分人，其实烦恼也多不到哪去，经历的一切哪怕再糟糕也都习惯了，生活对他们来说一直就是这个样子。
当然，这只是蒲素现在这个人生阶段的想法，非常消极。之前他不会这么想，之后也可能发生改变。应该算是虚无主义或者是失败主义，大家不要较真，看看就好了。
……
真的是自己亲儿子，蒲素没办法。因为聚少离多，尽量克制才没有爆发，假如两人相处超过一个月，那是必然鸡犬不宁。
要说多喜欢，不在一起时有多想念这个儿子，这种情绪他还真就没有。他原本就是个极度自私的人。虽然说虎毒不食子，伤害孩子的事情肯定做不出来，但是要他全力付出或者极端有耐心也不大可能。不要付出太多精力和兴致来了的时候嘘寒问暖，这样的感情他也愿意付出。那种全身心投入在孩子身上的家长，风吹雨淋带着孩子去参加各种培训班，晚上陪着孩子做作业的事情，他永远做不到。
那天晚上后来他的话说的就很重。重到第二天睡醒后和儿子道了歉。甚至在孩子回去之后，告诉他预约了大学课程以后又再次和他道歉。好在小蒲素也懂事了，说爸爸说的对，不必介怀。
小蒲素之前一直以美国身份自居，不得不说有点得意，每次回来也都多少有点审视国内的态度。这种情绪说起来很是让人讨厌，实际上也很正常。国内大城市的人去了农村或者十八线小县城就没有一点审视挑剔的情绪了？到不发达国家其实也屡屡吐槽？人和人之间的情绪其实大差不差。
之前蒲素是一直冷眼旁观，小伙子的一切心理波动都逃不过一个洞若观火的中年怪蜀黍。就像是之前说的，孩子太小的时候啥都不懂，回来带着他吃吃羊肉串玩玩魔兽世界，就能美到鼻涕冒泡，哪怕带他去月球都不想去。出于家长责任心不带他出去转转好像不负责，小家伙也是归心似箭哪都待不住，恨不得早点催着回家玩耍。
再大一点回来还是玩游戏，只不过自带设备，要么玩手机听歌。那个时候最是叛逆，小一点的时候起码听话不敢顶嘴。那个阶段敢于违逆，坚持自己的决定。蒲素是过来人而且父子间的疏远是客观存在，所以也不多说什么。
两年前全家自驾了一次欧洲，跑了几个国家，全程小蒲素坐在副驾上当起了称职的领航员。那次蒲素感觉到他长大了不少，而且言谈举止比他同年龄时要成熟稳重很多。自己那个年龄差不多正在上中专，浑浑噩噩之下后来把自己弄进了部队。
这一次喝了点酒以后，因为之前爷俩聊女人和一些小时候的话题气氛好了不少，蒲素断然开启了话题。问他车子能玩出什么名堂，小蒲素就说他有某某国际连锁车商带包括牙医保险的工作邀约，年薪多少多少，而且晋升空间很大。
蒲素听了就问他知不知道这种类似工作在桑海都是什么人在做？如果只是修修车，拆卸更换零件，那些送外卖的培训几天都能做。这里不是说鄙视这种工作和做这种工作的人，努力的人都值得尊重，而且社会需要。只不过他原本起步可以更高，哪怕回国放弃美国身份做个桑海人也不至于去做这种工作。
蒲素说当年和他妈妈所做的一切可不是为了让他如今在美国给人修车，这绝对是实话。蒲素接着说如果这样的，既然真的要做那一行，那么你在国内凭什么有优越感？你哪来的底气有优越感？当天下午他才带着儿子去环球金融中心78层用的下午茶，小蒲素自己也说陆家嘴比纽约要繁华多了。
如果说是兴趣爱好，在蒲素看来他现在所谓的改装不说就是个笑话，也没法尊重的起来。发动机和燃料转换这些层面根本不是他接触的到的，也没处心积虑进哪个专业或职业的车队或者机构接受过正规培训，估计很大可能是不够格，也就相当于一个边缘手工爱好者，叶公好龙般连入门都不算。
一部二手车搞来加装一些定制改装件，玩几天炫耀一下。在照片墙上拍点视频然后就想办法卖掉，无论如何这个爱好也没啥多了不起。
所以，很快父子间讨论的话题就开始尖锐了起来。
五百六十三章、无奈
起先小蒲素还有点不服，梗着脖子想反驳，只不过哪里是他老爸的对手。事实胜于雄辩，蒲素跟他描述了下如果他一直在桑海，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应该在做什么。
小蒲素认识他爸爸几个朋友，也知道他朋友孩子的名字，小时候见过不少次。蒲素告诉她那些孩子现在都在做什么。或者在国内知名高校或者在其他国家留学，以后当然各种发展可能也有，但是去当个修车工则基本不可能。
虽然说孩子生活在一个相对自由和宽松的国度里，家长不应该那么功利。但蒲素实在是觉得儿子应该胡闹够了，以他这个年纪再不清醒完全就来不及了。小孩子都争强好胜，花花世界的诱惑下都不甘落后。在美国他大概感受不到那个竞争氛围，所以随心所欲。
但是只要把道理说通，其实让他理解起来没那么困难。小蒲素虽然现在不伸手找他们要钱，这是孙莉对他不上学的制裁。但他住还是住在家里的房子，如果自己出去租房，一室一厅市区的小公寓没有1500美金一个月根本租不到。
蒲泓老来得女，对女儿恨不得付出所有。在她女儿三四岁的时候，带着一起去了美国和孙莉小蒲素住了一段时间。她的目的是考察一下环境，让女儿从小接受英语教育氛围。结果房租就算了，因为昂贵的托儿所费用最终打消了念头。那边貌似公立学校几乎没啥费用，只不过排队或者片区等等几乎不可能，而私立的学校费用就高的不行。
所以不管小蒲素多不服气，已经成年的他在蒲素说到这些问题时必须要考虑。信用社会里什么都按部就班，想过的好就要有对应的收入。小蒲素有一点好，独立性比较强。而且责任感比他爸爸强得多，起码现在希望看起来是这样的。
波士顿冬天的雪有时候大到可怕。在他小学时候就和小伙伴帮邻居铲雪道赚外快，然后拿了五十美元和小伙伴们一起去看电影。蒲素当时听了心里虽然很是难过，还是忍了没去斥责孙莉让儿子这么做，反而鼓励了儿子。现在孩子给孙莉这么教育的结果就是，小蒲素虽然不找他们要钱，但是回国时他个人也不会买一块巧克力带来。蒲素就算了，他奶奶也吃不到他一颗糖，一颗都没有。
而且回国期间，这孩子不会花一分钱，成天背个斜挎包出门，但是一分钱没花过。好像蒲素买单天经地义，装个样子的事情也没有过。这不是蒲素要和孩子计较，他只是通过一些细节在观察。他自己大了之后，穷的时候也是只要有钱基本不让老蒲花钱，后来条件好了，就更不用说了。
大家可以想想，这是什么样子的孩子。国内家庭里培养出来的孩子，像他这样的我敢说几乎没有。蒲素当兵时偷跑回家，穷成那样还知道给全家人每人买一样礼物。不是钱的事情，或者礼物有多贵重，代表的是礼数和心意。
所以平心而论，蒲素也真的不是那么喜欢这个儿子。这样的大男孩，在他看来基本以后就是个废物，注定是个失败者。只不过因为从小到大自己也没啥付出，所以他能想开，安慰自己只当白养了。
但是他后悔当时的决定把孩子弄到美国吗？答案很明确，不后悔。因为就算孩子一直在国内，他也不会是个好父亲。说不定在他的教育和感染下，情况会比现在更糟。他对自己有数，一直不是个适合做父亲的人。
现在对孩子有了一点耐心，也是因为他长大了，可以把他当成大人来谈话。自己说了觉得要说的，至于他听不听是另一回事。愿意上大学，他这边承担费用。不愿意，那么就和之前一样，随便他去。
其实蒲素还有种想法，就是这孩子说不定狡猾的很。表面上装作独立，心里面其实有恃无恐，这次回来就主动问起了好几次其他房子的事情，蒲素说经营不善，破产后都卖了。
他最后的总结就是，你既然愿意在美国当蓝领，那么就不要对那些在桑海在大楼里做白领的人有啥优越感了，基本都比你强太多。毕竟人家的车子需要保养或者维修，一个电话维修工就屁颠颠上门，现在还都是接送车服务。
也就是说你一个美国蓝领在国内要摆正心态，没道理你一个高中毕业穿着工作服修车的丝，有资格看不起那些接受过高等教育做着体面工作的人。
没错，他英文好，可是有啥用？美国扫垃圾的或者是乞讨者流浪汉英文都好，有什么用？同样高中学历，在国内大概也就是去做个外卖小哥。除非他中文也好，但是以他的中文程度哪怕申请进义务的盗版字幕组都没人要他。
那些字幕组翻译很多都不简单。想把剧情对白切换成中文完美精准的表达出来，不仅仅考验英文程度和中文功底也息息相关。说到这里推荐一部意大利黑帮连续剧《格莫拉》，剧情冷峻，硬核黑帮，不搞什么英雄主义渲染，基本上出现过的角色一个个都不得好死。虽然人物塑造也不完美，但是一言不合就爆头，显得非常写实，值得一看。
这里只说字幕组的厉害，有一次和一个意大利朋友一起看了几集。作为土生土长的意大利人，那个朋友也需要字幕才能看懂很多台词，因为那不勒斯那边方言很难懂。大概类似于我们的胡建话，内地人一般都听不大懂，而且还有大量俚语和切口。没有英文字幕的情况下，那个字幕组的意语翻译就真的很厉害了，几乎值得膜拜。
而他的中文程度，走得时候是小学二年级，这么多年过去绝对还退步了。能看懂的汉字不超过一年级水平。所以，在美国他是低学历，在中国他差不多就是半文盲，在哪边都没啥前途。
只不过就事论事，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也只能让他在美国继续接受大学教育更加现实一点。要是回中国的话，应该是要从扫盲班开始了，一米九的大个去扫盲……完全不敢想象。
五百六十四章、电话
那一晚的谈话非常深入，早上五点多才睡下，十点多蒲素就起床了。梅芳知道爷两昨晚深谈了一宿，半夜起夜还到客厅来了两次。早上看到桌子上有不少擦眼泪的餐巾纸，已经知道个大概了。蒲素见到妈妈就说不知道昨晚聊的是不是对她孙子刺激太大了。在他想来，昨晚说的基本等于否定了小蒲素的一切。
梅芳一贯惯孩子，不光惯孙子也惯儿子。所以对蒲素说，有些话当爹的不说，没人会告诉孩子。蒲素听了也就一直坐在露台上抽烟，等到下午儿子起床，看到他神色自如，于是和他道个歉，说爸爸昨晚喝多了，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小蒲素立刻表示说爸爸的有道理，他已经决定回去就申请学校了。
昨天就说了，介于父子间的这个距离关系，蒲素其实一直小心翼翼地在维持着平衡。他两要像和别人父子间那样亲密无间显然不可能。所以父子相聚时，他的态度就像是接待亲戚，这里面的悲哀不是有切身体会的家长不会明白。
他在美国生活超过两个星期就要发疯，回来时像是逃难，连滚带爬的逃离。菜单都看不怎么懂，只知道个鸡肉牛肉的大概，让他觉得自己是个残疾人。除了家庭生活，没有其他。单独出门只能在门口遛狗，而那边养的狗根本也不怎么吊他，只把他当成铲屎官。
这种情况下他自私的一面不可遏制。孩子不在身边，他觉得省的麻烦。以前孩子没去美国时，梅芳总和他唠叨，对他提出要求多和孩子亲近。去了美国，对他来说正好。而他自己在美国觉得是个废物，生活毫无乐趣可言，虽然享受着完全的自由，却等于没有。语言和文字限制太多。哪里有他在国内逍遥，不说要风得风，起码想精彩起来是分分钟。
去年国内上了两部大片，《泰坦尼克》和《大兵瑞恩》。第一部大概去电影院看了八次，只是一直没注意看剧情。《大兵瑞恩》则不少于八次，后来还是一个人在家看vcd才看了完整的剧情，并且奉为战争影片经典，至今也没几部能超越。每年片荒时会和《黑鹰坠落》和《兄弟连》这几部剧一起再刷一遍。
去影院看了八次，代表着他带了八个不同的女人。进电影院后，里面一关灯就开始忙活，哪有功夫看电影。现在年轻人大概完全不知道，那个年代虽然没有约炮app，但是也出了一个神器。
这个神器就是“声讯电话”，只不过一般人玩不起。蒲素偶然一接触后就欲罢不能，一个月四五千的电话费非常正常。开始大概是两元钱一分钟，后来降到了一元钱好像。时间太久了忘记了，不过一分钟起码一元钱肯定没错。
当初做这个的应该赚的盆满钵满。报纸上印一个邮票大小的广告，覆盖性的主流报纸上都有，那年代家家都会订报纸或者买报纸，所以看不到那种广告不现实。别的地方有没有不知道，但是桑海，只要和我年龄差不多的，决定不会陌生。
这种电话机制就是男方收费，女方免费。男的打电话进去后拨1，女方拨2。然后就听等待音乐，直到接通。搁现在大概运营商会自己找几个托陪聊骗话费，当时则没有，这一点蒲素可以肯定。
打电话的人里什么样的人都有，就算蒲素这样的人在打了一段时间后也是觉得大开眼界。有的电话接通，对面不说话，听筒里只有喘息声。蒲素起先喂喂喂，然后慢慢就听出来了，那声音你们懂的……对面到达巅峰后，随着一声不可描述的娇喘，“吧嗒”就挂了电话。
还有男扮女，要筹钱做手术变性的。口口声声电话那头的蒲素要是愿意募捐帮助他，以后可以当牛做马，无以为报，只有自己……把蒲素吓得不轻。通常这时候他是睡不着才打，所以抱着猎奇的心态，也能听一会。
大多数则是寂寞的女人。各个年龄段都有，高中生都有不少。他约出来看电影的大多数是这个阶段的。主要是约在大光明电影院，当时路对面南经路还能停车，而且还有个肯德基。高中生年龄段带她们去饭店没必要，花了钱她们也未必觉得好吃，不如吃肯德基对胃口。
最关键的是，蒲素要面子。这种电话里约出来的姑娘，基本上颜值看运气，大多数都是普通人。他觉得把她们带出去，哪怕只在马路上走都丢面子。电影院这地方最合适，黑灯瞎火完全封闭。
他也没想和这些姑娘怎么样，只冒充自己是个普通白领。车子停好步行过去。然后假借电影快开场了时间来不及，对面买个汉堡或者鸡翅薯条和可乐，就进了影院。然后在里面满足自己讲不清楚的心态，其实也都知道在里面不能怎么样。不过他都约的早上场次的电影院，一般没啥人。好几次中途他说去上洗手间，其实是出了影院，开车溜了。
当然更多的是是单刀直入直接约，事实上他通过这个平台没少得逞。只是好几次事后很不是滋味，不知道是谁占据着主导位置。“到底是谁玩谁？”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需要强调的是，当时的社会环境真的不可和现在同日而语。所遇到的人里没一个是提钱的，一个都没有。更别提仙人跳和其他诈骗套路，更是一个没有。
当然蒲素也不可能日日痴迷打这个电话，时断时续反正是持续了一段时间。前后一两年断断续续的过程是有的。他没遇到，不代表一个都没有，也可能是运气。
他一般是晚上睡不着，或者是喝多了回家，他还是一直那个特性，喝多了反而睡眠时间短，半夜就醒。醒来睡不着，要是不知道这种电话也就罢了，知道了以后就开始手痒想打过去。反正也没啥危害，就是付点通讯费。
五百六十五章、片断
这就和现在人睡不着就玩手机一样。没智能手机前，只能玩玩自带手机游戏，没手机前，睡不着就开电视。电视时代之前大概只能看书，或者数羊……
基本上约出来看电影的都是学生。或者逃课或者是双休日和寒暑假。工作的人哪有时间出来看电影，而且都是大人了，既然那种电话都打了，一般都直接的很，哪还需要扭捏。
只有学生喜欢看电影，特别是那两部宣传浩大的影片。记得泰坦尼克当时大光明就是50一张票，绝对算是高票价了。现在团购一张三D电影票才多少钱？而当时收入不知道超出多少。
也只有学生才有早起的习惯去看早场电影。他都是电影看了一半就溜了，绝不再联系。虽然只能满足一下心态，毕竟在里面是有限度的动作。如果他愿意纠缠下去要什么都会有什么，只不过他没兴趣。
有时候会在声讯电话里又碰到，声音听出来了马上就挂断。而晚上出来的，基本都办掉了。哪怕很一般很普通的，搁在正常社交遇到，他看都不看的那种，也会在纠结一番后下手。
街心花园里半夜12点多都有过，刚开始就电闪雷鸣下暴雨，他和对方在花坛上也咬着牙坚持下来了。那种偷偷摸摸挨着雨淋，还要小心观察四处动静，还要体会……说真的，探戈舞步的精髓大概就是他体会的这些。
不知道别人怎么样，蒲素在这个期间没有被放过一次鸽子，没有被拒绝过一次。每次都很顺利，不管对方年龄大小，是学生还是社畜。有意思的是看大兵瑞恩，他中途溜走的一个姑娘，和别人一样在影院里一开车就对他献出了初吻。那次是在国泰电影院看的，那个妹子长得不错也很高挑，虹口那边的，他看了大概半个小时就尿遁闪人了。
结果大概一两年后，在百富勤广场三楼，他们老朋友新加坡人多米尼克开的酒吧里，记得叫M-BOX。韦东要给他介绍两个女朋友，蒲素一看其中一个就是那个妹子就是她。看到蒲素后妹子冷着脸，一晚上不说话。她旁边的女伴觉得不对劲，在她耳边低语了一会，然后看着蒲素说：“哦，那个人就是你啊……”
大概对少女的刺激比较大，阴影面积比较深。后来在里面又碰到过好几次，妹子大概在里面兼职，每次都坐在吧台。看到蒲素都那个样子，好像欠了她几吊钱。蒲素心想我当年是放过了你，怎么这么不知道好歹呢？
那边原本他每个礼拜要去几次，后来也就去的少了，免得尴尬。原本场子里从老板到吧台到乐队表演他都认识，在里面气氛很好，也只能换地方。
这段经历中有一个片段要讲一下。人生其实就是一个个故事组成，有的经历过去了就过去了，有的却怎么也忘不掉。
那一天晚上蒲素打通了声讯电话，接通后就听到听筒里小声的一句：喂……
那一句“喂”，显然鬼鬼祟祟。于是他也开玩笑般的压低了声音，“黄河黄河，我是长江……”然后那边就传来极力克制压低了声音的吃吃笑声。
“你多大？”那边问。
蒲素琢磨了一会还是报了真实的年龄。
之所以要犹豫是因为无法揣摩对面是什么样的人。有的时候一报年龄，对面嫌他太小，直接挂断。而有的又嫌他太大，也是挂断……可以说，真的是无所适从。这种声讯电话也没智能到按照年龄选项分类。
“你那里电话号码多少？我有空了打给你。”女孩在那边说道。
“为什么？现在不能聊吗？”蒲素觉得挺反常。
当时这种通话按照声讯费收取费用，其实在他们的声讯系统里，每一分钟通话都按照声讯收费，肯定是不合算。有的电话一打几个小时，收费就很可观了。
只不过女方不收费，对女方来说无所谓。如果男方提出让她们留电话，自己打过去，女方出于**保护通常都不会留。就算男的留电话，让她们打过去她们也不会打，因为固定座机当时都有来电显示功能，打过去也一样没有**，很容易有后遗症。
“我在卫生间偷偷打的，马上要出去做功课，明天晚上我再打给你……”
显然女孩子是用座机的子母机在卫生间了打的，难怪鬼鬼祟祟。蒲素听了觉得挺有意思，也没在意就留了电话给她。
结果第二天五点多钟接到一个电话。那个女孩子在公用电话亭打的。告诉蒲素自己在淮海中路一个弄堂里，马上去老师家补课，大概八点多结束。蒲素一听就和她约好了时间在淮海路911巴士站牌等，那点距离他从蒲园步行走过去也没多远。
到了时间，他看到了那个姑娘走到站牌，有稍稍的紧张。站牌除了蒲素也没什么人，所以可以很快确定。蒲素看到她就直接冲她笑了笑，迎了上去，一把拉住她的手带她过了马路。
他现在的段位已经不是业余级别了，基本上都是这个套路。直接以最自然的方式和对方拉近距离，重要的是他自己这边要随意和轻松，不让对方觉得突兀和反感。这一套他早就驾轻就熟，因为自信所以屡屡得手。
女孩子个子不算矮，一米65左右。童花头，没穿校服但是也是小女孩的打扮。长相其实是中等，皮肤很白很干净，五官就是一般很普通。看到她背着书包，蒲素讲不出来什么感觉，这个样子符合他的预期。
“我们去哪？我最迟……就要到家里的，不然……”
小女孩期期艾艾地说着。
“我有数的，带你从这条弄堂穿过去，一般人不知道这条路……”
刚过了马路蒲素就松开了她的手，一边带着她闪进了对面的一条小弄堂。之前电话里约的时候女孩和他说了自己家在哪，是在八万人对面的一个老小区。从这条弄堂一直可以穿到康平路靠近天平路，走到那边就离她家近了。一路上全是窄小的弄堂，两边都是洋房，平时白天都没人，更别说晚上了。
五百六十六章、交流
那条弄堂环境很好，蜿蜒曲折深幽怀旧。熟悉路径的情况下，可以沿着几条弄堂
一直走到靠近徐家汇很衡山路南面的一条小路，康平路。他自己有时候都很喜欢从这条弄堂里走走。一般不是本地居民根本不知道通到哪去，而且弄堂很窄几乎没人敢走。尤其引起他兴趣的，沿途有几栋布满青苔的老洋房二楼阳台和窗棂，他从来都没发现有人居住的痕迹，非常神秘，让他充满了无限的想象。
晚上弄堂里只有远远的隔着一段距离才有一盏昏黄的路灯，走了一段之后蒲素问女孩怕不怕。“有什么好怕的？”女孩满不在乎的回答。
只是又走了一截，蒲素就发现女孩走起路来跌跌撞撞。弄堂里确实有的路段是乌漆嘛黑，而且是夹在围墙之间，弄堂没有一个入户门只能看到围墙上伸出来的建筑形制。白天还好，晚上确实对女孩子尤其是近视眼来说不怎么友好。
“你是不是近视眼啊？”他问道。
“嗯……”
“那你怎么不戴眼镜？”
“不想戴……”
女孩大概是觉得戴眼镜影响形象。蒲素又问她怎么不戴隐形眼镜，她说自己眼睛敏感，戴隐形眼睛很不舒服。于是蒲素趁势自然的又拉着她的手，一边和她介绍着弄堂两边房子的风貌，表示哪天方便了白天再带她走一趟。
表面上他极其自然落落大方，心里却盘算着怎么出击，务必出击后一击必中。其实现在来看，以他当时那个年龄对一个学生还搞这套实在是太不像话。但是人嘛，什么样的都有，起码当时他乐此不疲斗志昂扬。
他也不是非要占到多大的便宜才肯罢手。百分之九十的心态是满足心理上说不清楚的需求。要说生理上，他真的不是那种饥渴到这种地步的人。不说手头有几个备胎随时予取予求，就算他有想法了临时打几个K姐电话也绝对能满足他的要求。
陌生人和见过的，在他看来完全是两个概念。见过面的没有技术含量也没有刺激的成分。有过关系的，没兴趣再找。还没有过的，能不能上手，或者对方反应会是什么样，也几乎没有悬念。
一个陌生人，对他的来龙去脉一无所知。在他看来这种情况下能够得手完全依靠的是个人魅力，而他希望自己能够展示并且被证明自己的这部分。这么看来，声讯电话对他来说就算是提供了一个绝佳的平台。
其实他还不算是穷凶极恶。那些和他看电影的中学生，几乎全部一网打尽。在黑暗的影院里任意拿捏，尺度大到什么程度大家可以自行想象。一般他是等女学生洗手回来，表示自己也要去一次，然后就遁走了……
对方大比例都毫无经验，就算中学生偷偷谈恋爱也不会突破蒲素的底线。他之所以懒得深入下去就是觉得没必要。既然绝对不可能有一丝后续，自己没必要攫取人家宝贵的东西，况且自己还看不上。当时不光女人，连男人自己也比较在意这方面。唯恐要负的责任不肯负，心理负担太重。音乐和仇子英这样的就算了，毕竟开始他也不是想着一次性玩玩。
所以他认为自己浅尝即止，在影院里遁走把人家晾在那里还觉得自己还挺有正义感。其实能这么想也不算很可笑，凭心而论确实有厚道的成分在里面，一定程度上他还认为自己做出了牺牲。
还有几次他假装来了电话，单位有急事，老板要他回去处理。然后留给对方一张百元钞票让她们自己回家，要说自己尿遁还多少有点过意不去，这个举动更是让他毫无心理负担。
他要动的脑筋是要证明自己有魅力，可以得到任何想要的。只不过他自己高风亮节有“道德感”，所谓盗亦有道，最终放过别人是他自己素质高而不是不能得手。
经验告诉他，猝不及防的突然袭击或者突兀的动作后一切变得顺理成章，这种情节大多数只能在电影桥段里出现。实际上最大的可能是对方在毫无准备下受到了惊吓，反而把事情弄的尴尬。
所以他还是用老套路，牵着手走一段路他问女孩多高，女孩听了抬头看看他，反问他有多高。不管哪种反应，顺着这个话题蒲素都有预案。于是他自然地说：“咱两比比。”
拉着她的手拽了拽，两人停下后，蒲素扳着女孩的肩膀靠近自己，然后一只手掌抬到她的头顶比划着和自己的位置，嘴里说着：“看不出来嘛，不矮呀……”
然后还没等女孩说什么，扳着她肩膀的手掌稍稍发力让她贴近自己。接着顺势搂住女孩瘦削的身体，俯下头顺着耳垂……
他早就适应了开始时不谙世事的对方手足无措的反应。只是站立姿势下，对方浑身瘫软下需要他用力支撑起平衡。这一点就不像是电影院了，那边有座椅支撑。而且电影院的情侣座，两人座椅间没有扶手障碍，四周也有挡板隔断相对而言比较有**。更大的好处是，坐姿时手臂搭在对方肩膀上很正常，手掌稍稍向下或者四周转动，就可以去到很多地方。
尺度拿捏的正正好，换气的时候蒲素就抽开了身，只把女孩搂在怀里，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对方也是，大概还没缓过来。过了一会，蒲素才拍了拍她的背，示意两人继续往前走。接下来的那段路，蒲素假装另起话题，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心里他是清楚，有成功完成了了战略目的。
走了这段路，他对女孩也有了些了解。高三学生，今年要高考。家里教育非常严格，母亲是单位厂长，后来蒲素查了她母亲的单位是桑海的一家龙头印刷企业，上市集团。至于父亲女孩没怎么说，给她影响很大的是妈妈。大概是严厉的管教和强势的个性，让她对自己的妈妈既爱又恨。
女孩很有教养，家境不错，所在学校也是区里的重点，南洋中学。虽然没有南洋模范那么优秀，也算是个好学校了。从她行为举止和谈吐来看，平时一贯应该是个乖乖女，现在和他这种社会人接触应该是逆反心理作祟。
只不过，到底怎么回事蒲素也懒得多想，一直拉着她的小手说说笑笑，插科打诨。
五百六十七章、滋味
女孩叫李旻，上日下文的这个旻字还和蒲素解释了几遍。基本字义为天，天空；又特指秋季的天，她和蒲素一样，都是秋天出生的，这个旻字有着这样的意思。
当时离高考大概不到两个月，蒲素记得两人第一次见面，在站牌等她的时候自己穿着长袖立领休闲衬衫，下面是一条蒲泓日本带给他的一条宽松裤，应该是四月份的时候。
把她送到新村门口前，蒲素表示还想再约。这个女孩清爽干净，性格也不做作。而且这种好人家的女孩确实让他有兴趣，他也算是势利，那种很差家庭或者居住地段很差的人他也懒得啰嗦，总觉得会很复杂，不要沾染为好。
李旻对蒲素的这个要求自然是满意的。送到门口就没了然后，肯定对她心理也是个打击。无论她是抱着怎么样的目的和比她大这么多的男人交往，既然之前的关系在行为上有了突破，起码代表她不讨厌这个老男人，或者也可以说是一定程度的接受。
当时李旻17岁，蒲素比她大了10岁。如果说57的男人和47的女人相比差了十岁，大概被人感觉没什么。但是7岁和17岁，17岁和27岁这种年龄段差了十岁的话则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哪怕现在四五十岁的老男人带着20多的年轻女人也算能接受，但是一方如果小到一定程度还是会让人觉得很不协调。
李旻想了想后告诉蒲素只能等到周六，周六上午她要去龙吴路那边一个老师家里去补课，下午要换到另一个地方，而周日则是上午去今天来的这个老师家里。
蒲素表示周六可以陪她一起去补课然后再一起回来。李旻年龄小是小，却贴心的说要补几节课，不能让他在外面等。蒲素这时却是啥都不在乎，大手一挥说没事。然后两人约好了周六上午的时间，蒲素在公交车站等她。
那天回去的时候蒲素心情比较愉快。去的时候还好，毕竟两个人。回去的时候他也没那劲头钻小巷子了，顺着大路那么长一截路居然吹着口哨想着心事，自己一个人又走回去了。
后来几天，偶尔小李旻找到机会了就会给蒲素打电话。有时候放学了就在学校门口的公用电话给他打，要么就和两人第一次认识的那样，在家里躲在卫生间，哪接通了就说几句话也是高兴的。
蒲素感觉也很好。一直以来自己都是和小老头们混在一起，现在和这种中学生而且有着很繁重学习压力的学生搅合在一起，让他感觉自己还是个年轻人，多少和学校还扯上了点关系。另外他自己没参加过高考，身边认识的人来说李旻也算是唯一接触的要准备高考的人，这种要求要求上进的女孩子让他感觉不一样。
其实仇子英在认识他的时候，年纪还没现在的李旻大。但是在她身上完全没有让蒲素感觉到学生的样子。无论是身高还是其他方面，仇子英早早就厌恶学校的环境，一点上学的心思没有，所以蒲素没法把她和中学生联系到一起，只是偶尔注意到她实际上还是小孩的脸盘，才能联想到她的年龄问题。
李旻则不同了，完完全全有着学生样子和符合她学生身份的生活，在家里和学校的氛围下正在全力备考。反正一个星期也见不到两次，应付她对蒲素来说不算个麻烦，如果能让她解决一些心理负担，他也很乐意。
然后时间就到了周六，蒲素如约在车站等李旻。她门口那趟车是终点站，人人都有座位。看到女孩背着书包从小区出来后，蒲素默契的上了车坐在最后一排。李旻则不苟言笑装作不认识般上车后坐在前面一排。
一直等到汽车发动，确认车上没有熟人以后李旻才挪了座位，坐到蒲素身边。两人热络的说着话，蒲素这时尽量把自己穿戴的年轻化，而李旻除了那个大包也不是学生打扮，不过少女态是没办法的，而蒲素成年男子的样子怎么也没法遮掩。
公交车上李旻告诉蒲素上午要上两节课，一节课一个小时，当中可以休息一会。下了车以后蒲素知道了补课老师在哪栋楼后让她下课休息了去后面的小花园找自己。
等到李旻恋恋不舍的去补课，蒲素去报亭买了几份报纸，在小区里的石凳上看报纸打发时间。他和李旻说自己是待业青年，连工作都没有。小女孩根本不管他有没有工作，这种事还不是她那个年龄操心的。只要看得顺眼在一起开心就够了。
等到李旻课间休息，蒲素早就在那个小区里找到了隐蔽的绿化区域，把她拖到树荫下……经过这几天的感情渲染和铺垫，再加上上一次已经有了突破，所以钻在冬青树从里的两人可以说是难舍难分如饥似渴……蒲素甚至还撩起了她的……
那个季节已经有了蚊子，而蒲素的皮肤一直招蚊子。当时不觉得，等到李旻回去上课时，他发现自己胳膊和腿上被咬了不少疙瘩，这让他记忆深刻。
李旻上的这种补习班，其实都是学校老师私下开的班给学生开小灶，现在教育部门大概是严禁有这种行为了，只不过在当时很正常。甚至韦东后来谈的女朋友，他丈母娘就是小学班主任，家里还常年有几个学生吃住都在她家里，算是寄宿托管。
她东奔西跑去各个地方补课，其实都是各个代课老师的家里。教物理的在淮海路，教英文的在陆家浜……其实都是学校老师进行的校外辅导，给她这样的学生开个小灶针对考试进行强化。
她妈妈蒲素没见过，不过能想象得出是那种在外面很会来事，在家里很强势的那种女人。和女儿的学校老师相处的很好非常正常，这种补习无非就是出点费用，起码在态度上来说自己女儿不吃亏。
当时蒲素送李旻回的是个老小区新村房，其实她家已经买了商品房。那个小区当时算是很不错的小区，房价不低，离她家的老房子不远。李旻考上大学后，没多久她家就装修完毕搬到那边去了。